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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继妹心声后,才知她是重生者全文免费

六六小可爱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宁芊晕过去后,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醒了。自然也知道宁国生找苗老太要鸭蛋被拒绝的事。她心里恨意滋生,侵蚀着她的理智。但现在还不到和苗老太翻脸的时候。她睁开眼,看着一旁守着自己的妈妈。林帆很爱她,她曾经也这样以为。因为只有一个女儿,林帆被人戳过多少次脊梁骨。“芊芊。”林帆温柔的嗓音打断了宁芊的思绪。宁芊看着她,眼底没有太多情绪,但空洞的眼神,让林帆察觉出异样。“芊芊,你怎么了?”宁芊摇摇头,“没什么。”她无比清楚,在林帆心里,她这个女儿重要,却没有她娘家的侄子重要。林帆握着她的手,摘下温柔的面具,浮现几分阴狠。“别怕,那死老太婆得意不了多久。”她经营了这么多年,宁枝想翻身,没那么容易。该在泥泞里躺着的人,这辈子都不能起来。“妈今天回去听你...

主角:宁枝段扶砚   更新:2025-05-02 12: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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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枝段扶砚的女频言情小说《听见继妹心声后,才知她是重生者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六六小可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宁芊晕过去后,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醒了。自然也知道宁国生找苗老太要鸭蛋被拒绝的事。她心里恨意滋生,侵蚀着她的理智。但现在还不到和苗老太翻脸的时候。她睁开眼,看着一旁守着自己的妈妈。林帆很爱她,她曾经也这样以为。因为只有一个女儿,林帆被人戳过多少次脊梁骨。“芊芊。”林帆温柔的嗓音打断了宁芊的思绪。宁芊看着她,眼底没有太多情绪,但空洞的眼神,让林帆察觉出异样。“芊芊,你怎么了?”宁芊摇摇头,“没什么。”她无比清楚,在林帆心里,她这个女儿重要,却没有她娘家的侄子重要。林帆握着她的手,摘下温柔的面具,浮现几分阴狠。“别怕,那死老太婆得意不了多久。”她经营了这么多年,宁枝想翻身,没那么容易。该在泥泞里躺着的人,这辈子都不能起来。“妈今天回去听你...

《听见继妹心声后,才知她是重生者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宁芊晕过去后,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醒了。

自然也知道宁国生找苗老太要鸭蛋被拒绝的事。

她心里恨意滋生,侵蚀着她的理智。

但现在还不到和苗老太翻脸的时候。

她睁开眼,看着一旁守着自己的妈妈。

林帆很爱她,她曾经也这样以为。

因为只有一个女儿,林帆被人戳过多少次脊梁骨。

“芊芊。”林帆温柔的嗓音打断了宁芊的思绪。

宁芊看着她,眼底没有太多情绪,但空洞的眼神,让林帆察觉出异样。

“芊芊,你怎么了?”

宁芊摇摇头,“没什么。”

她无比清楚,在林帆心里,她这个女儿重要,却没有她娘家的侄子重要。

林帆握着她的手,摘下温柔的面具,浮现几分阴狠。

“别怕,那死老太婆得意不了多久。”

她经营了这么多年,宁枝想翻身,没那么容易。

该在泥泞里躺着的人,这辈子都不能起来。

“妈今天回去听你舅舅说了,镇上供销社赖主任的儿子,年纪和你相仿……”

宁芊神色激动起来,声音几近尖叫:“我不要!”

把屋外的宁枝都吓了一跳。

我不要嫁给赖志刚!我不要!

赖家这门亲事,在林帆眼中是不可多得的好婚事。

宁芊的拒绝,让她错愕不已。

“妈先前就跟你提过,你不是还说好吗?”

那可是供销社主任的儿子,多少人想嫁,赖志刚还看不上呢。

赖主任其实是供销社的副主任,但他上头那位年纪大了,过段时间就要退休,早就不怎么管事。

因而在大家眼中,赖主任就是供销社的一把手。

宁芊紧紧攥着林帆的手,脸白如纸。

“妈,那赖志刚不是好人,我不嫁他!”

林帆面带犹豫,赖主任家是她和娘家大哥千挑万选,给宁芊择的好对象。

赖志刚虽然有些不着调,可架不住他家条件好,有个供销社主任当爹,又是家里的独子。

平心而论,宁芊嫁给他不算委屈,甚至高攀。

“你这孩子,你和他都没正经相亲过,也不了解他,怎么就说他不是好人?”

宁芊别开脸,她总不能说自己已经和赖志刚结过婚了吧?

赖志刚有个能耐的爹,但嚣张不了两年,他爹就会因为受贿被抓。

没了亲爹支撑,他充其量就是个地痞流氓,无所事事,不务正业。

赖志刚成天只会打牌喝酒,一不如意就对她动手。

她回娘家找爸妈做主。

可宁国生是个软脚虾,根本不管她。

林帆一心顾着娘家侄子,也没空搭理她的事。

报警更是没用,只要赖志刚当着公安的面认个错,大家便劝她原谅。

“我知道你为什么想让我嫁给赖志刚。”宁芊冷冷一笑,“不就因为他家条件好,能帮上林承安吗!”

林帆瞠目,才意识到宁芊的不对。

“芊芊,你怎么会在这样认为?撇去其他不说,难道这门婚事不好吗?”

“当然不好!”

“哪里不好?”

宁芊死死咬着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林帆没有经历过她上一世遭受的一切,自然没办法和她感同身受。

“妈,把赖志刚介绍给宁枝吧,让宁枝嫁过去!”

宁枝除了脸一无是处,她和赖志刚才是最般配的!

供销社主任的儿子,这么好的婚事,便宜她了!

也该让她尝尝我吃过的苦头。

屋外正等着苗老太给自己做荷包蛋吃的宁枝:“……”

她怎么一无是处了?

她明明有很多优点好吗!

“乖宝!乖宝!”

听见苗老太的声音,宁枝回过神。

“奶奶。”

“吃吧。”

苗老太一次给她煎了两个荷包蛋,放了一点酱油,特别香。

宁枝捡的野鸭蛋特别大,两个鸭蛋够她吃个半饱。

她动筷子之前,见苗老太已经开始洗锅了,动作一顿。

“奶奶,我们一人一个。”

苗老太摆摆手,“奶奶一把老骨头,不用吃。”

宁枝不高兴地放下筷子,“奶奶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苗老太急忙道:“那你先吃,奶奶再煎一个。”

“我吃不了这么多,我们一人一个,还要吃饭呢。”

苗老太心里熨帖极了,“枝枝长大了,会心疼人了。”

宁枝咬了一口咸香的鸭蛋,秀白的脸颊鼓动着。

“奶奶,你知道咱们镇上供销社主任家的儿子吗?”

苗老太自然知道,就是个混不吝的东西。

“那就是个流氓,你见到他都得离远点,乖宝记住了吗?”

宁枝托着下巴,“我以前上学都没见过他。”

“没见过才好呢,成日招猫逗狗,没个正经。”

苗老太说着,开始起火做饭。

做完饭她还得去猪圈看看猪。

宁枝歪着脑袋,“奶奶,要是我爸要把我说给赖主任家的儿子怎么办?”

苗老太脸色沉下,她最疼宁枝,要是宁国生敢昧着良心做出伤害宁枝的事,她绝不善罢甘休。

“你的婚事有奶奶看着呢,那赖志刚不行。”

在村里,宁枝正是说亲的好年纪。

但苗老太总觉得她还太小,怎么着都得二十以后再谈婚论嫁。

“那要是我爸非要把我嫁给赖志刚呢?”

苗老太板着脸,“他没养过你一天,凭什么做主你的婚事?好歹他是你爸,不至于把你往火坑里推。”

宁枝心里明白,苗老太嘴上对宁国生喊打喊骂,但对这个唯一的儿子还是在乎的。

她想带着苗老太和宁国生分家,看来道阻且长。

苗老太嘴上强硬,但中午做饭的时候,还是一起吃的。

吃得很简单,一点荤腥都不见。

宁国生眉头一皱,带着不满开口:“妈,不是有块腊肉吗?”

刘夏莲送的时候,他都听见了。

苗老太睨着他,“那是人家送给枝枝的谢礼,有你什么事?”

宁国生理所当然:“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芊芊现在身子弱,得补充营养。”

别以为他不知道,刚才宁枝还偷偷吃了鸭蛋。

可惜宁枝听不见他的心声,不然肯定要反驳,她可没偷偷吃。

苗老太没搭理他,吃过饭便出去把鱼杀了。

只留一半,另一半带去给刘夏莲家。

她决定把鱼肉做成熏鱼,耐放。

鱼头留着晚上做汤,宁枝爱喝。

其实宁枝更喜欢吃炸鱼,但太费油,苗老太再疼孙女,也架不住手中不宽裕。

杀了鱼,她把鱼放盐腌制,放橱柜里锁着。

然后便去猪圈了。

宁枝吃了饭觉得困,想回屋睡个午觉。

却听见宁国生喊住了她。

“爸,还有事吗?”

宁国生一脸严肃,朝着她伸手。

“你把钥匙给我。”

“什么钥匙?”

“还能是什么钥匙,当然是橱柜的钥匙!”

宁枝无语地撇撇嘴,“奶奶带走了,我没有。”

宁国生嗤了声,“你蒙我呢,钥匙有两把。”

宁枝不想理他,转身回屋。

“爸你记得把碗洗了,我手疼洗不了。”

宁国生:“……”

见宁枝就这么关上了门,他气不打一处来。

眼瞧着他就要发作,林帆劝住了他。

“妈正生我们的气呢,你现在骂了枝枝,回头妈还得把气撒在芊芊身上。”

宁国生听见她的话,为苗老太的偏心感到愧疚。

“是我没用,护不住你们娘俩。”

林帆轻轻握住他的手,满眼深情地看着他。

“说什么呢,这辈子能嫁给你,我是很满足的。”

说罢,林帆莞尔一笑。

“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提的,赖主任家的儿子吗?”

宁国生一顿,“记得,怎么了?”

林帆叹息道:“我想了想,枝枝都十九了,还没个对象。要是让芊芊先出嫁,也不知外头那些人会说得多难听。芊芊刚才也说了,没有妹妹比姐姐先出嫁的道理。”

宁国生皱起眉头,“可你也知道,宁枝这情况,一般人家哪里愿意要她。”

林帆善解人意道:“一般人家要不起,但赖主任家可以呀。以枝枝的美貌,肯定能让赖主任的儿子满意。”

“你要让芊芊把婚事让给宁枝?那不行!这也太委屈芊芊了!”

林帆叹气,愁容满面。

“后妈难当,我看枝枝现在是恨上我和芊芊了,早点把她婚事定下来,也让妈高兴高兴。”

宁国生神色动容,握住她的手。

“林帆,这辈子能娶到你,真是我三生有幸。”


宁枝前脚才踏进去,立马退了出来。

她一路小跑,再次来到刘五家中。

刘五年轻时结过婚,但婆娘儿子都没了,他心如死灰,没有再娶。

因而偌大的房子,一直都是他自己在住。

宁枝依稀记得,林帆娘家的表姨,和刘五的老婆是亲姐妹。

因而宁芊勉强和刘五能沾上点亲戚关系。

刘五又看到宁枝,轻挑眉梢。

“干嘛呢?”

宁枝扫了一眼院子,目光落在笼子里的五步蛇。

“五叔公,要不这蛇还是放了吧。”

“放了?”

刘五瞥了她一眼,辛辛苦苦抓的蛇,却让他给放了?

“这条蛇值不少钱,你确定不要了?”

宁枝灵机一动,忙道:“我看它肚子大,兴许里头揣着蛋呢。放了它,当积德了。”

她就随口一扯,不过这条五步蛇看着确实粗。

刘五举着手电筒往笼子里扫,仔细观察一番。

“嘿,你这丫头真神了,还真是条快下蛋的雌蛇。”

既然宁枝都说了,他就不杀了。

“明天我拿到山上放了,至于阿牧那里,你自己解释。”

“好,我和他说。”

宁枝缓缓呼出一口气,一步三回头。

“五叔公,你可别碰它了,它会咬人的。”

刘五:“……你还能比我懂不成?”

宁枝皱了皱鼻子,“五叔公你没听说过吗,淹死的人都是会游泳的。”

“我不放心嘛,被这蛇咬了,要躺板板的。”

刘五啧了声,“可快闭上你这乌鸦嘴吧!”

她再三叮嘱刘五不要动这蛇,才转身离开。

刘五关上门,瞧了一眼笼子里的五步蛇,笑了声。

“算你命大。”

*

隔天,宁枝起得晚。

等她起来洗漱的时候,苗老太照常出去打猪草了。

锅里的粥尚有余温,她舀了一碗,夹了点小菜,坐在门口吃。

不多时,宁远牧跑了过来。

“宁枝姐,我就算着时间呢,想着十点钟你肯定起了!”

跟在他身后的宁芳芳撇撇嘴,心想十点才起床,是什么很自豪的事吗?

宁枝:“干嘛?”

宁远牧道:“我把长鱼带镇上去,你去不?

宁枝问:“能换多少钱?”

“我也不知道,我准备跟着我二叔一起去。”

宁德保经常和国营饭店的人打交道,肯定不会被坑。

“我就不去了,你去吧,回来给我带两个肉包子。”

“好!”

宁枝突然想到昨晚的事,喊住他:“等等。”

“昨晚抓的那条蛇肚子里揣了蛋,我让五叔公给放了。”

宁芳芳瞪直了眼,“那条蛇是我二哥抓的,你有什么资格做主?”

宁枝扬起小巧的下颌,语气娇蛮:“我刚才不是说了嘛,那条蛇是快下蛋的雌蛇,就当积德了呗。”

宁芳芳气笑了,“可那是条毒蛇!”

“人家是毒蛇怎么了,它又没咬你。人还有坏人呢,你怎么不把坏人都给宰了。”

宁枝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但看在蛇是宁远牧抓的,她倒是想解释两句,可总不能说那条蛇会把五叔公咬死吧?

这话说出去,还以为她在诅咒人家呢。

宁芳芳心抽抽的疼,那么大一条蛇,还是活的,得值多少钱啊。

“这蛇又不是你抓的!”

宁枝理直气壮:“是我发现的。”

“那是我二哥抓的!”

“既然是你二哥抓的,他都没说话,你生什么气?”

宁芳芳转头看向宁远牧,希望他也能开口骂宁枝两句。

谁知却听见宁远牧说:“宁枝姐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放了就放了吧。”

宁芳芳下巴都快惊掉了,她用力跺着脚,气急败坏喊了一声:“二哥!”

宁远牧还赶着去镇上,没搭理她。

“宁枝姐,那我先去镇上了。我三叔昨晚也抓了两条长鱼,他说留给你炒。”

他没忘记宁枝心心念念的炒长鱼,宁德保也没忘记他和宁枝打的赌。

要不是这么多长鱼在面前,他都不敢相信宁枝几个竟然真能抓到。

他怀着羡慕的心情,问宁远牧有什么诀窍。

宁远牧才不会告诉他,是宁枝运气好。

因为宁枝把蛇放了的事,宁芳芳剜了她好几眼。

而后听见宁远牧还留了两条长鱼给她吃,更眼红了,气愤地哼了声,转身跑走。

宁枝没把她放在心上,吃完粥便打算去五叔公家转转。

隔老远,她就听见哭喊声。

她努力踮着脚尖,看不见前面发生了什么。

“蓝嫂子,这是干什么呢?”

她身旁站着一个穿着深蓝色棉布衬衫的女人,嗑着瓜子。

见宁枝主动和她说话,热情地笑了起来,给她抓了一小把瓜子。

“喏,你家宁芊一早就把她表姨婆喊过来,坐在五叔公门口哭呢,非说五叔公被蛇咬死了。”

宁枝:“……”

蓝嫂子面露不屑,“以为我们不知道她打什么如意算盘,五叔公真要没了,这么大一个砖瓦房,那些远房亲戚可不得过来争个头破血流。”

宁枝有些心急,“那五叔公呢?真死了?”

蓝嫂子:“谁知道呀,你妹妹和她表姨婆坐在门口哭了这么久,人也没出来。这不,队长让人拿梯子过来,要翻墙进去看看呢。”

宁枝心里有些慌,尽管五叔公昨晚答应把蛇放生,但难免会出意外。

难道他最终还是躲不过这一劫?

不多时,翻墙进去的宁德全,打开门走了出来,面色严肃。

他进去才发现,这门根本没栓。

“五叔不在家里,你们从哪里知道的他被蛇咬了?”

宁芊和她搀扶着的表姨婆双双愣住。

“五……五叔公不在里面?不可能啊!”

她清楚记得上一世,刘五被毒蛇咬死了。

等大家发现的时候,说是身体都硬了。

那条毒蛇还是被宁德全亲手打死的。

宁枝缓缓松了一口气,幸好五叔公不在。

蓝嫂子在她耳旁嘀咕:“我怎么觉得你妹妹神神叨叨的?”

宁枝不语,哪怕宁芊重活一世,这脑子还是一样蠢。

连五叔公的情况都没确认清楚,就敢拉着她的表姨婆过来占房子,这也太心急了。

宁德全脸色沉下,“宁芊,我问你呢,这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说五叔出事了?”

宁芊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回答。

倒是她表姨婆扯了她一下,“你不是跟我说人没了吗?拿这种事开玩笑,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缺德!”


这话一出,宁国生怒气大盛。

他指着宁枝吼道:“你还说跟你没关系!”

宁枝还在为自己刚才听到的声音感到害怕,一时间忘记反驳宁国生。

还是苗老太把她护在身后,用力拍开他的手。

“你嚷嚷啥呢!就算宁芊是为了给枝枝抓鱼吃,那也是她自己想去的,关枝枝什么事?枝枝想吃鱼她就去,那枝枝还说想要星星呢,她怎么不去搬梯子?”

宁枝还出神,一道声音把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死老太婆!

呵!只管偏心,反正你的报应很快就要来了!

我倒要看看,等你死了,还有谁能护着宁枝!

宁枝脑袋轰的一声,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拳,嗡嗡的疼。

她现在已经确定,声音是宁芊的。

她观察了其他人的神情,发现这声音好像只有自己能听见。

她拉着苗老太的胳膊,“奶奶,你听见了什么声音吗?”

苗老太一愣,“乖宝,你别吓奶奶,哪儿有什么声音啊?”

她搂着宁枝,厉声指责宁国生:“你满意了!我乖宝要是被你吓出个好歹,我就跟她一起去了,再把你一起带走!”

宁国生憋着一口气,脸都青了。

苗老太拉着宁枝往外走,哄道:“奶奶给你吃糖压压惊。”

宁枝确实需要压惊,她到现在心里还瘆得慌。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她能听见宁芊的心声,而且只有她能听见。

从宁芊的话中,她可以提取到两个重要讯息。

宁芊重生了。

奶奶活不过今年。

宁枝心头阵阵抽疼,迷茫的小脸上,转眼便布满泪痕。

苗老太拿了糖回来,一转头便看到宁枝抽噎着,哭得她心都碎了。

“怎么了乖宝?别搭理你爸,回头奶抽他!来,吃糖。”

宁枝抱着苗老太,呜呜哭了起来。

她生下来就没见过亲妈,但她知道,她妈妈为了生她难产死了。

她还没满月,宁国生就娶了林帆进门。

林帆是个面热心狠的,自从她进门,便俘获住了宁国生的心。

要不是有苗老太护着,她在这个家里会过得比奴才还不如。

外头的人都说苗老太偏心,他们从没想过宁枝不仅没有妈妈,她也没有爸爸。

宁国生只给宁芊带吃的,只给她买布做新衣,只会驮着她出去玩,但从没人说他偏心。

这就是林帆的厉害之处,坏的全往宁枝身上泼,好的都给自己揽过去。

“奶奶,你别死行不行,你不要死。”

宁枝从低声啜泣,到憋不住悲伤,嚎啕大哭。

苗老太心疼得不行,早把宁国生翻来覆去骂了千百遍。

“奶奶不死,奶奶还得给乖宝带孩子呢,奶奶长命百岁的!”

她就是撑着一口气,也得看宁枝嫁个好人家再走。

苗老太给宁枝擦了眼泪,她那双做惯了活的手,粗粝得跟石子似的,总担心把宁枝的细皮嫩肉划破。

但宁枝却觉得安全感十足。

苗老太上了年纪,手心却温热厚实,很有力。

“奶奶,我会嫁个好人家,找个工作赚钱养你,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哦。”

她总能一句话把苗老太哄得眉开眼笑。

“好好好,乖宝来,吃糖。”

宁枝含着甜滋滋的糖,心情才得到缓解。

宁芊活过一世,她知道很多事。

宁枝觉得这也是上天给她的机会,她要改变奶奶的命运,她要奶奶活着!

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道声音:“苗奶奶,五叔公让我送药过来。”

是给宁芊的药。

苗老太连忙往外走,“阿牧来了,多少钱?”

宁远牧道:“加上诊费,一块钱。”

苗老太气结,瞪了宁国生一眼。

刚才刘五来给宁芊看病,他竟然连出诊费都没给人家。

“还不快拿钱!”

宁国生为难道:“妈,我哪里有钱。”

苗老太重重哼了一声,把这一块钱给掏了。

林帆默不作声,转身进屋,掏出今天刚从镇上取的信。

信封上赫然写着“大河村苗翠花收”,寄件地址是首都。

她熟练地拆信,拿出两张大团结。

才把信件放好,李丽芬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带来的这几个,是村里榕树下的常客,大河村有个风吹草动,总有他们几个在。

说是来看宁芊的,说白了就是想看宁家的热闹。

“哎哟苗大娘,宁芊还躺着呢,你这当奶奶的怎么不在她身边照顾?”

“我说做人可不能太偏心了,往后你要是有个啥事瘫床上了,不还得靠儿媳妇伺候。”

“我咋听说是宁枝让她妹妹去抓鱼的?她妹妹出了事,她还吃糖,真是没心心肝。”

“我要是林嫂子,豁出去我也要分家,不伺候这没良心的祖孙俩!”

“怎么分啊,苗大娘怎么说都是亲妈,宁国生敢把人赶出去?”

苗老太自个儿也能耐,管着生产队的几头猪,工分比宁国生出去干一天的活儿还多。

哪怕宁枝不干活,她养一个孙女也是绰绰有余。

加上房子是在苗老太手里做起来的,就算要赶,那也是她把宁国生一家赶出去。

“你们几个臭婆娘再胡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苗老太撸着袖子,一盆水泼了出来。

李丽芬纷纷躲避,满口埋怨。

“苗大娘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是来看宁芊的。”

“就是,我们又没说错。”

“你瞧你都把宁枝惯成什么样了,以后嫁不出去,她要怨你的。”

苗老太重重一哼,“我孙女的婚事就不劳你们操心了!既然是来看宁芊的,怎么都空着手?不说拿半斤红糖鸡蛋糕什么的,鸡蛋总要带吧?”

她冲着李丽芬呸了一声,“空着手上门,你们也好意思!”

李丽芬撇撇嘴,“宁枝指使宁芊去抓鱼,宁芊是因为她才掉进河里的,苗大娘你得好好教训宁枝才是。”

“可不就是,现在又不是旧社会,哪里有把妹妹当奴才一样欺负的。”

“宁芊也是傻,她姐让她去,她就真去啊?”

“宁芊打小就善良,跟她妈一样,有苗老太压着,她敢不听宁枝的话?”

苗老太驳斥道:“她当妹妹的,给姐姐抓鱼吃,这过分吗?是她自己不小心,怨不得枝枝。”

李丽芬几人纷纷摇头,真是偏心眼到没边了。

宁枝拉扯了一下苗老太,和从前一样,懒得和林帆母女争执这些。

不多时,林帆从屋里出来,面带为难看着苗老太。

“妈,我想给芊芊蒸个鸡蛋羹吃。”

苗老太一口回绝:“没有!刘五都说她没事了,还吃什么鸡蛋,真把自己当地主家的小姐了。”

林帆红了眼,看向宁国生,含着说不尽的酸楚。

宁国生道:“妈,芊芊好歹是因为宁枝受伤的,吃个鸡蛋怎么了?宁枝每天早上都吃鸡蛋,芊芊就没吃过!”

苗老太心里一窝火,嗓门就大了起来。

“她没吃过,那是你们当爸妈的没用!鸡是我养的,鸡蛋是我捡的,我的鸡蛋,我爱给谁吃给谁吃!”

李丽芬带着人过来,现成的戏台子,林帆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为了一个鸡蛋,她差点没跪下来求苗老太。

“妈,芊芊也是你的孙女啊,好歹她也是因为宁枝才掉进河里的,拿一个鸡蛋就行!就一个!”


宁国生一愣,“妈你都知道了?我正想跟你说来着……”

“说个屁!我告诉你,这件事没门!整个芦乡镇,谁不知道那赖志刚就是个街溜子,你也好意思把女儿说给他,我看你是丧良心了!”

苗老太知道宁国生耳根子软,容易被人左右意见。

但她没想到这个儿子还坏,又蠢又坏!

“枝枝的婚事我自有主意,她的婚事用不着你操心!”

宁国生被她劈头盖脸一顿骂,还觉得自己委屈。

“妈,我是宁枝她爸,什么叫她的婚事不用我操心?赖志刚以前是有些不着调,但人家家里有那个条件!他要是想工作,那不是赖主任一句话的事吗?这条件,人家看上宁枝,都是宁枝高攀了!”

宁枝对此嗤然,“我不爱高攀,你觉得这亲事好,你把宁芊嫁过去呗!”

宁国生大怒,指着她怒声吼道:“要不是芊芊敬你是姐姐,想把这门亲事让给你,你以为这种好事轮得到你吗?”

偏偏那天吃过饭,赖志刚有眼无珠,没看上宁芊,还不知怎么看中了宁枝。

这么好的亲事,他还觉得惋惜呢。

“那正好,我用不着她让,这亲事给她吧,大家都高兴!”宁枝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她最讨厌宁国生的一点,他明明想占好处,攀亲事,偏不敢承认,还高高在上指责她不识好歹。

宁国生被她噎了下,胸口哽住,脸色跟调色盘似的变换不定。

“现在想换也来不及了!我已经和人家提了你,这时候再换成芊芊,显得我们家的女儿多不值钱似的。”

苗老太一巴掌拍过去,怒喝:“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枝枝的婚事轮不到你做主,你想和赖家做亲家,你自己嫁过去!”

宁国生被打懵了,满脸愤懑。

“妈!我是宁枝亲爸,我还能害了她不成?”

苗老太哼了一声,“她从小到大,你管过几次?以前没管,现在瞧见有好处了,就想起自己是亲爸了?你要是真把枝枝当女儿,就不应该把她往火坑里推!”

宁国生气笑了,“我给她说亲,就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妈,说话做事得讲良心,宁枝现在这模样都是被你惯出来的,我再不操心她的婚事,她就得在家里当一辈子的老姑娘了!其他事我都能由着你们,唯独这件事,哪怕宁枝不愿意,她也得嫁!”

他那强硬的态度,宁枝只觉得荒唐。

“现在是新社会,男女平等,婚姻自主!你想干涉我的婚姻,我就去找队长做主,队长不给我做主,我就去派出所举报你卖女儿!你不信就试试!”

“你!”宁国生气得脸色发青。

他摸着口袋里的两包烟,愈发舍不得这门亲事。

“你简直混账!我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知好歹呢!”

宁芊赶忙从中劝和:“爸你先别生气,姐姐就是一时没想通,好好跟她说就行了。”

宁枝睨着她,“你怎么还杵在这里,今天的猪栏还没洗呢。”

宁芊脸色僵住,“有奶奶在……”

“这是大队长对你做出的处罚,你不会以为有奶奶在,你就不用洗了吧?”

宁枝得意地翘起唇角,“奶奶可不会帮你,得你自己洗哦。”

宁芊抬眼看向苗老太,正想开口求一求。

却见她冷声训斥:“我刚才说了,做错事就得认罚,记得把检讨书交上去!”

“什么检讨书?芊芊,这是怎么回事?”

宁枝懒得听宁芊狡辩,拉着苗老太回屋。

“奶奶别生气了,有你在,我爸不敢随便把我嫁出去。”


宁远牧听到她的话,忍不住嗤笑。

“你这张嘴就来的本事,跟谁学的?你又不是头一回去捡野鸭蛋,上次我还看你拿两个鸭蛋和陈华奶奶换了两毛钱,你不会还想说,这也是宁枝姐让你去的吧?”

宁枝眉头紧皱,“我才不干这缺德事!”

陈华家是大河村出了名的困难户。

他父亲早逝,家里没有其他亲戚帮衬,跟妈妈和瞎眼的奶奶相依为命。

宁枝以前还给过他糖吃,哪里会用野鸭蛋去坑他奶奶的钱。

宁远牧的话一出,大家看宁芊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鄙夷。

还真看不出来,原来宁芊是这种人。

宁德全背着手走了出来,冷睨着围观的人。

“行了,都散了。”

队长发话,大家不敢不听。

但都在磨磨蹭蹭,想再看看后续。

这时,刘夏莲把带来的竹篓放下。

“宁枝,这是你在河边捡的野鸭蛋,阿牧给你带回来了。”

提到野鸭蛋,大家又凑了上来。

一看,喝!

足足有十几个野鸭蛋!

“这都是宁枝捡的?不会是阿牧送她的吧?”

宁远牧道:“我倒是想送,可宁枝姐不要,她运气好,这些鸭蛋都跟长了腿似的,自己往她跟前跑。”

“还有这条鱼,也是宁枝姐抓的。”

“她水性很好,今天要不是她,我估计就回不来了。”

宁远牧一番话,刷新了大家对宁枝的认知。

“宁枝原来这么厉害呀!”

“这么大的鱼,宁德保都没抓过吧。”

“还有野鸭蛋呢,这要是我姑娘带回来的,那该多好。”

“你想得美,宁枝打小我就觉得她不简单。不说别的,你们见过比她好看的姑娘吗?”

“好看有什么用,养得这样娇气,以后指定嫁不出去。”

宁枝自动过滤了那些酸话,只听见大家的夸奖,小脸红扑扑的,眉飞色舞。

她现在要是有条尾巴,肯定已经翘起来了。

“没有啦,我就是运气好。”

她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些乡亲们的小嘴这么甜呢。

夸得她恨不得立马钻进芦苇荡,现场给大家表演捡野鸭蛋。

宁芊脸色扭曲着,宁远牧本就应该死在河里!

宁枝,又是因为宁枝!

她怒急攻心,心口跟火燎似的灼烧着,两眼翻白,就这么晕在了林帆的怀里。

林帆抱着她哭得撕心裂肺,拼命喊着她的名字。

刚好刘五也在这边看热闹,被人推过去给宁芊诊治。

看过后,刘五摸着长胡子道:“就是怒急攻心,没什么大碍。不过我之前给她把脉,就发现她肝气郁结,你们当爸妈的得多开解她,年纪轻轻,能有什么过不去的。”

苗老太哼了声,“成天琢磨着怎么害人,难怪会郁结。”

宁国生嫌丢脸,顾不上和她争辩,急忙抱着宁芊进屋。

苗老太暂且把他们抛在脑后,先把李丽芬收拾了要紧。

但有宁德全和刘夏莲看着,她只是简单扇了李丽芬几巴掌,看着她嘴角破裂出血,还觉得不够。

可宁德全出声了:“婶,给点教训就够了,她下次再敢使坏,我亲自把人扭送到派出所去。”

这还是看在李丽芬男人王正山的份上。

王正山是木匠,这几天在湖滨村的家具厂帮忙。

李丽芬被打得求饶,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加上宁枝说算了,苗老太才放过她。

“你不怕你儿子变成太监,就尽管纠缠我孙女!”

李丽芬抬眼,对上苗老太那浑浊锐利的双目,浑身发抖。

“我年纪大了,为了我孙女,我什么都能豁出去!你要不信,尽管试试!”

刘夏莲给宁枝使了个眼色,让她上去劝和劝和。

宁枝从善如流,哄奶奶,她最擅长了。

“奶奶,别生气了嘛。刚才五叔公说啦,不能老生气的。”

苗老太对着她,瞬间变脸。

“好,奶奶不生气,还是乖宝会疼人。”

刘夏莲趁机把那条鱼往前送,“婶,抓紧把这鱼做了,天气热,肉放不住。”

苗老太见这鱼大,大手一挥:“我和枝枝吃不了太多,等会儿我杀了鱼,你们带一半回去。”

宁枝抓的鱼,不给宁芊那坏丫头吃。

今天要不是宁远牧帮忙,宁枝也没办法洗清脏水,她这是投桃报李。

刘夏莲了解她是说一不二的性子,没有拒绝。

只说:“那这块腊肉,婶子你可得收下。”

苗老太这才发现鸭蛋上面还放着一块腊肉,估摸着有一斤重。

“啧!拿回去!”

刘夏莲苦笑,“枝枝救了阿牧,一块腊肉不足以表达我们的感谢。”

苗老太睨着她,不悦道:“这是什么话,他们俩是兄妹,帮把手是应该的,你可别说什么救命之恩,没那么严重。”

宁德全连连点头,“婶子说的是,但这块腊肉怎么都得收下,不然我爷爷该骂我不懂礼数了。”

他爷爷是大河村上一任队长,刚满九十,是大河村目前最高龄的老人。

连苗老太到了他面前,都得恭恭敬敬喊一声八叔。

“行,那我就收下了。来都来了,拿点咸菜回去尝尝吧。”

刘夏莲笑着应下,“咱们村,就属婶子腌的咸菜最香。”

要是有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做个咸菜焖猪肉,就更美味了。

不过宁枝已经半个多月没尝过猪肉味。

上一次吃,还是苗老太捡了两根没肉的棒骨熬汤。

但她这个生活水平,已经比其他人高了不少,至少每天都能吃鸡蛋。

刘夏莲一家走后,苗老太才关上门,准备料理宁芊的事。

谁料她还没发作,便见宁国生一脸难色走了过来。

“妈,我能不能拿两个鸭蛋给芊芊补身子?”

苗老太自然不情愿,“昨天夏莲不是给了你们两个?你们一顿就吃完了?”

宁国生脸色一黑,瓮声瓮气道:“没。林帆今早不是回娘家了嘛,她带回娘家给她侄子吃了。”

苗老太差点没忍住一巴掌拍过去。

“滚!这些鸭蛋枝枝还没吃,凭什么给宁芊那坏心眼的丫头吃!”

宁国生嗓门比她还大:“芊芊也是你的孙女!妈你不能这么偏心!”

苗老太直接抓起棍子,指着他。

“走不走?”

宁国生连忙后退闪躲,脸上浮现怨愤。

“妈,你这样绝情,也不怕我以后不给你养老!”

苗老太面色一冷,心口更是像破了个洞,寒风呼啦啦钻进来。

这就是她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好儿子!

“我养你大,你养我老,这是天经地义!你要是不想养,把这么多年的生育之恩还给我,我跟你恩断义绝都行!”

宁国生气得拂袖而去,嘴里骂骂咧咧。

苗老太到底还是被他气坏了,面色灰败坐着,双目无神。

宁枝心疼地搂着她,眼底含着一泡泪。

“奶奶,要不我们和他分家吧?”

她现在连一声“爸”都不愿意喊了。

苗老太叹气,拍拍她的手背,不说话。

那是她唯一的儿子,她哪里能轻易割舍下。

更何况宁枝还没出嫁,这时候分了家,她等于以后没了娘家。

没有娘家就没有依靠,谁还愿意给她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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