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阵阵,大梁将士势如破竹直杀进腹地。
我听着帐外马蹄踏过北狄人的尸体,怅然一笑,一手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一手推倒面前的油灯。
浓烟滚滚,焚着的鹿皮、狐裘烧红我的眼。
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了。
拓跋炎的毒素已浸入五脏六腑。
北狄再无贤王。
熊熊火光中,一人飞快冲进帐。
他抱住我,在看见我胸前插的匕首时一怔,颤抖着一声声唤我婉宁。
我疲惫的睁开眼,在火光中对上拓跋炎那双幽深的眸。
“这一生,是我负你。”
我不想说的,却还是说了。
他苦笑,唇边抖的厉害,第一次在我面前落下泪。
他好似说了很多,我一句都听不清。
只听清一句。
婉宁,来生我还想喝你煮的桃花酿。
一滴泪从我眼角滑落,很快被帐中的大火灼干。
来生,莫要见了。
全文完。
后记大梁的铁骑一夜踏平北狄王城,清晨下了一场雨。
莫离带一位大梁将军寻到我的寝帐。
早烧成一堆破败的焦土。
那曾放榻的地方,隐约看出两个烧焦的人形。
一个把另一个搂在怀里,唇贴着她的额头。
纵使已然面目全非,也不难让人看出,两人死前都是笑着。
至于笑什么。
是否在笑同一件事。
不得而知。
我致死,未留下只字片语。
但我是悔恨的。
恨自己拉不得弓,射不得箭,更不能身披战甲,为我大梁浴血奋战。
我仅是一女子。
只有美貌。
我恨自己只能以色示人。
又感谢上苍许我美貌。
我把美貌变成利器,杀北狄王,杀拓跋洪,杀幼子,杀北狄大将,杀拓跋炎……我满手鲜血。
换大梁复国。
我知道,我的名声坏透了。
大梁人人唾弃。
北狄人人咒骂。
可,又如何?
功过是非,任世人评说。
我相府嫡女陆婉宁,从未背叛大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