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第三年冬,北境的雪下得比往年更大。
深夜有人闯入帐中,我从梦中惊醒,本能地下床以额触地,行了个标准的北境奴礼。
只有赫连律会深夜来我帐中以羞辱我为乐,我若不顺从他便变本加厉,以侍女的性命相要挟。
“阿缨……”我不可置信地缓缓抬头。
“……皇兄?”
远处传来王都金门被撞碎的巨响和铁蹄的厮杀声,他蹲下身,解下氅衣裹住我。
“皇兄来接你回家。”
9“恭迎永宁公主——归朝——”晨钟鸣响,宫门次第而开。
我身穿朝服端坐于鸾驾中,礼乐奏响,笙箫和鸣,街道两侧,百姓伏跪相迎,仿佛三年前的远嫁只是一场幻梦。
但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三年间的种种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每每在夜深人静时将我拉入无尽的深渊。
……回宫后的第十日,皇兄在宫中大设宴席。
我从席中出来透口气,却不想撞见几位官员在假山后的议论。
“都说陛下对永宁公主很是宠溺,过段时日怕不是要在我们之间挑出个驸马爷?”
“公主容貌倾城,若……嗐——什么公主?
不过是个被蛮子睡烂的。
陈兄有所不知,这永宁公主虽说嫁与蛮王赫连律,实则早已沦为北蛮贵族的玩物,据说——床上功夫了得呢!”
“听闻从那北境王城中搜到了不少公主的艳画,陛下震怒,将那赫连律和北蛮贵族活捉,折磨了整整三天三夜。”
“那这么说来,红袖楼的头牌恐怕都比这永宁公主要干净……”扶着我的侍女春桃一惊,正要上前斥责,却被一道清冽的声音抢了先。
“几位大人好雅兴,读圣贤书却行娼妓舌。”
一道挺拔的身影走来。
“永宁公主为国为民屈身北蛮三年,换得我军养精蓄锐,才有了今日你我的太平,几位大人又有何颜面妄议公主。
不如把刚才的话,随本官到圣上面前再说一遍?”
“杜、杜大人说的是,是下官一时昏了脑子。”
几位官员面露尴尬,纷纷借口离去。
我看着杜大人离去的背影发愣。
“小生姓杜,单名一个墨字,字子砚,钱塘人士,今科应试举子。”
“春桃,这位杜大人是……公主,您刚回来有所不知,这位杜大人名为杜墨,是三年前名震一时的状元郎,短短三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