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建军就赶去厂里处理广交会的后续事宜。
我给小宝喂了点稀米汤,收拾好行李。
客厅沙发上,搭着他昨晚扔下的外套。
上面残留着李梅身上雪花膏的香气,熏得我直犯恶心。
他大概觉得我只是在闹脾气,等他忙完这阵,随便买点东西哄两句,我就会像以前那样,把委屈咽下去。
他笃定我离不开他,舍不得这个副厂长夫人的身份。
我抱着小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冰冷的家。
我离开后的第三天,陈建军正坐在副厂长办公室。
李梅穿着新做的的确良连衣裙,扭着腰端来一杯热茶,声音嗲得发腻:“陈哥,你看你,刚回来就这么忙,也要注意身体呀!
不像嫂子,只会在家待着,什么忙都帮不上!”
陈建军被她捧得舒坦,心里那点因为我离家出走的不快也散了,握住李梅的手,语气暧昧:“还是你贴心,不像那个木头疙瘩,就知道哭丧着脸,让人扫兴!”
他的话音刚落,车间主任就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陈副厂长!
不好了,出大事了!”
陈建军眉头拧成疙瘩,不高兴地呵斥:“慌什么!
厂里还能塌了不成?”
车间主任连忙说道:“陈副厂长,真的快塌了!
新引进的那条生产线,刚才突然爆炸了!
伤了好几个工人,还有一个……当场就不行了!”
陈建军吓得茶杯“咣当”掉在地上:“怎么可能?!
那条线不是刚调试好吗?
验收报告都签了字的!”
车间主任急哭了,指着窗外:“是真的!
消防车都来了!
火还没扑灭呢!
厂长让您赶紧过去!”
陈建军冲到窗边,看着厂区冒起的滚滚浓烟,只觉得头皮发麻,整个人都站不稳。
怎么会这样?
明明一切都顺风顺水,怎么会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故?
这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他还没缓过神,厂办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让他立刻去党委办公室,市里的调查组马上就到!
紧接着,安全科、保卫科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全都是关于事故的坏消息。
之前在广交会上签的几个大单,对方一听到出事,立刻表示要暂缓合作。
陈建军感觉脑袋都要炸了,他引以为傲的政绩,一夜之间全完了。
他焦躁地走来走去,把办公室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李梅也被吓坏了,蹲在墙角,大气都不敢出。
接下来的几天,陈建军被停职审查,搞得他焦头烂额。
这天,他骑着自行车去厂里。
因为精神恍惚,没注意路上的石头,被绊了一跤,摔断了腿。
躺在病床上,他先是怀疑生产线本身有质量问题,又怀疑是竞争对手暗中使坏,甚至迁怒手下的工人操作不当。
直到他妈来医院看他,唉声叹气地念叨:“建军啊,你说这事邪门不?
秀娥前脚刚走,你后脚厂里就出事了,腿也断了的……”陈建军这才想起来,我天生佛媛圣体。
以前他顺风顺水的时候没在意,现在倒了大霉,那些被他嗤之以鼻的封建迷信,却冒了出来。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一走,他的好运也跟着被抽走了!
“苏秀娥!”
他躺在病床上,咬牙切齿:“肯定是那个扫把星!
她走了,把我的运气也带走了!”
陈建军狰狞地对着来看他的厂工吼道:“去!
立刻给我去乡下!
把苏秀娥那个贱人给我抓回来!
老子要当面问问她,是不是她在背后搞鬼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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