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显然没想到我会顶嘴。
徐志远脸色铁青,突然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把举报材料交出来!
谁给你的?
是不是那个刘寡妇?”
“放开我!”
我奋力挣扎,“材料不止一份,你销毁也没用!”
“反了你了!”
徐母抄起鸡毛掸子朝我打来,我侧身躲开,却被徐志远拽住头发。
疼痛让我眼前发黑,但心里却异常清明。
这就是我忍气吞声两年的“家“,这就是我所谓的“丈夫“。
“离婚吧。”
我咬着牙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自由。”
徐志远松开手,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你...你说什么?”
“离婚。”
我重复道,声音出奇地平静,“明天就去民政局。”
徐母尖叫起来:“想得美!
离婚?
门都没有!
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小贱人!”
她又要冲上来,被徐志远拦住。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突然笑了:“好啊,离婚。
但你得写保证书,承认举报信是诬告。”
“不可能。”
我直视他的眼睛,“那些都是事实。”
“那你就别想走出这个家门!”
徐志远怒吼,“我看你怎么去上大学!”
那天晚上,我等他们睡着后,悄悄收拾了一个小行李箱。
几件换洗衣服,洗漱用品,成人高考的复习资料,还有那本《女性觉醒》的小册子。
其他东西,包括徐家给我买的所有衣物,我一样都没拿。
天蒙蒙亮时,我留下了一封简短的信和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轻轻带上门,永远离开了这个牢笼。
张老师家住在县城东边的教师小区。
她老伴王校长退休前是县一中的校长,对我很热情。
“住多久都行,“王校长笑呵呵地说,“正好陪我们说说话。”
九月开学前,我在纺织厂办了离职手续。
刘姐和几个要好的女工凑钱给我买了套新衣服和一双皮鞋。
“大学生了,得穿体面点。”
刘姐红着眼睛说,“常写信回来。”
1992年9月10日,我站在省师范学院的校门前,仰头看着烫金的校名。
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洒在我脸上,温暖而明亮。
校园比我想象中还要大。
我拖着行李箱,跟着指示牌找到文学院的报到处。
排队的新生大多十八九岁,看到我时都露出好奇的目光。
“姓名?”
报到处的工作人员头也不抬地问。
“林福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