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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都市连载
《渣男要夺天下?我出手覆了这江山》中的人物夜容煊晏姝拥有超高的人气,收获不少粉丝。作为一部古代言情,“凤点江山”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的,不做作,以下是《渣男要夺天下?我出手覆了这江山》内容概括:她死了,魂魄弥留之际,才看清了那表面上对她深情无双的男人,暴露出来的丑恶嘴脸。重生回到封后大典之上,她当场赏了新帝俩耳光!——真以为坐了龙椅就能高枕无忧?前世这江山是我送你的,这一世,我要你眼睁睁看着权势荣华与你失之交臂……...
主角:夜容煊晏姝 更新:2024-01-22 05: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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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夜容煊晏姝的现代都市小说《渣男要夺天下?我出手覆了这江山》,由网络作家“凤点江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渣男要夺天下?我出手覆了这江山》中的人物夜容煊晏姝拥有超高的人气,收获不少粉丝。作为一部古代言情,“凤点江山”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的,不做作,以下是《渣男要夺天下?我出手覆了这江山》内容概括:她死了,魂魄弥留之际,才看清了那表面上对她深情无双的男人,暴露出来的丑恶嘴脸。重生回到封后大典之上,她当场赏了新帝俩耳光!——真以为坐了龙椅就能高枕无忧?前世这江山是我送你的,这一世,我要你眼睁睁看着权势荣华与你失之交臂……...
“臣该死!”太医惶恐请罪。
贵太妃不耐地开口:“行了行了,赶紧上好药出去,我要跟瑾儿说说话。”
“是。”
贵太妃拿出手帕,心疼地擦拭着武王脸上的冷汗:“我儿真是可怜,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挨这样的打,都怪那个贱种,被你骂几句怎么了?好像他以前没挨过骂似的。”
夜容瑾疼得不想说话,但还是不得不纠正她:“下令杖打本王的人是晏姝。”
“不管是谁,反正是因为夜容煊而起。”贵太妃冷冷说道,“我儿一定要出这口恶气。”
夜容瑾冷冷淡淡地瞥她一眼:“怎么出气?”
“把那个让你厌恶的贱种套上麻袋痛打一顿如何?”贵太妃说完,忍不住点头,“这个主意不错。”
太医忍不住又抖了抖手,脸色刷白。
夜容瑾:“……”
贵太妃不耐烦,伸手夺过太医手里的药膏:“你出去吧,我来。”
太医如蒙大赦,战战兢兢地行礼告退。
然而贵太妃哪里是服侍过人的手?用轻软的勺子挖出一块药膏就卡在了伤处,疼得夜容煊狠狠颤抖:“母妃,你轻点!”
“太妃娘娘。”一个宫女上前,恭敬地福了福身,“还是奴婢来吧。”
“不用。”贵太妃拒绝,“让武王好好记着这疼,等伤好之后务必把这次场子找回来。”
夜容瑾额头上冷汗不要钱似的冒出来,闻言咬牙:“那个杂种身边那么多人看着,我找得到机会动手吗?”
真当宫里的御林军都是摆设?
“总有机会的。”贵太妃显然不担心这个问题,说完这句话,压低声音说道,“那个女人说跟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打了你之后她心有愧疚,答应让你出口恶气。”
夜容瑾皱眉:“母妃说什么?”
“晏姝说给你机会出口恶气。”贵太妃很快恢复淡定表情,用她那拙劣的手法给儿子上药,“不过这是不是她想设局陷害你,我就不敢保证了。”
夜容瑾顾不得疼,皱眉思索,晏姝那女人是什么意思?
冷酷无情地下令让人把他杖打一顿,再制造一个机会给他撒气?
还说跟他往日无仇,近日无怨?
无仇无怨把他打成这样?
夜容瑾冷冷一哼,那个蠢女人!
为了坐上皇后的位子,扶持一个低微卑贱的东西做皇帝。
她到底把皇位当成了什么?把江山社稷当成了什么?
夜容煊那个贱种就应该发配去内廷做个太监,天天跪在脚下伺候人还差不多。
天生低贱的东西,就该一辈子做个蝼蚁。
先皇居然让他坐上帝位?
简直是对其他所有皇子的侮辱。
“对了。”贵太妃上完药,转身在宫里端着的盆里洗了手,“你方才说沈尚书什么?”
夜容瑾疲惫地趴着,脸色惨白惨白的:“夜容煊最近在拉拢沈瀚文。”
把户部和吏部两位尚书的女儿都弄进宫,就以为能拉拢得了他们?
简直做梦。
“沈瀚文可是我们的亲家。”贵太妃皱眉,精致美丽的脸上一派不悦,“他应该不会轻易被一个贱种收买吧。”
“谁知道?”夜容瑾冷哼,“晏姝那个狡猾的女人什么手段使不出来?万一她设计陷害沈瀚文,迫使他不得不归顺他们,焉知沈瀚文能抵得住威胁诱惑?”
贵太妃皱眉不语。
“所以我要提前给他一些警告。”夜容瑾阴冷一笑,“我倒要看看,六部都不投诚,夜容煊这个靠着女人上位的小白脸还能做多久的皇帝。”
晏姝不是厉害吗?
她不是算无遗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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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手段能使沈尚书连灭门都不怕,改而投到她那一边?
夜容瑾闭上眼,背上火烧火燎似的剧痛让他心头阴火旺盛,迫不及待地想做些什么来发泄发泄。
不过此时比起发泄怒火,他更想知道晏姝那个女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给他机会出一口恶气?
夜容瑾暗自琢磨着,她所谓的出一口恶气到底是指什么?
不知怎么回事,他忽然想到昨天在护国公寿诞上,当着那么多重臣宾客的面,他毫不留情地辱骂夜容煊时,晏姝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夜容煊倒是暴怒,然而他也只是无能狂怒罢了,一句句“放肆”彰显了他的色厉内荏。
除此之外,晏姝更多的精力却是用在了对付她的父亲和国公夫人身上。
武王心头不由生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晏姝跟那个贱种……不会是决裂了吧?
四月十六,晏姝在宫中举办了一场赏花宴,邀请帝都各家贵女进宫赏花喝茶。
受邀名单跟选秀不同。
除了三品以上官员家中未出阁的女子,已经出阁的公主和或者皇族宗室中年轻的王妃也可以参加,其中就包括凤王正妃萧盈夏和侧妃吴氏,还有长公主府郡主钟明溪。
钟明溪这个郡主很得长公主宠爱,兄长钟奕安对她也疼爱有加,以至于她一直是个单纯天真、刁蛮任性又嚣张跋扈的性子。
平阳长公主在皇族之中身份本就尊贵,曾经被两代帝王宠着长大,她的性情之张扬有目共睹。
她娇养出来的女儿自然不会温柔到哪里去。
偏偏这个钟明溪跟凤王侧妃吴静笙不和,关系恶化到了一见面就撕的地步。
“按理说,吴氏区区一个侧妃并不敢惹怒长公主府郡主。”南歌坐在一旁椅子上,声音沉静,“偏偏吴氏也是个冲动跋扈的主,她的父亲吴诚在宁州势力很大,横行一方,嫁给凤王之后又有太后庇护。吴静笙和钟明溪对上,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
吴氏之所以能嫁给凤王做侧妃,本就是因为吴家商贾出身,有钱有势力,而凤王正需要钱和势力——虽然明面上来说,商贾之女不能嫁给皇族,就算是侧妃也不行。
但吴诚女儿是个例外。
凤王娶了吴静笙,就是娶了吴家的势力支持,哪怕最终没能顺利坐上皇位,凤王背后的势力依然不容小觑。
南歌沉默片刻,微微蹙眉:“商贾之女做亲王侧妃明面上已是破例,然而对于吴氏来说,做侧妃显然委屈了她。”
此时的南歌不像个世家贵女,倒像个知晓天下事的谋士。
晏姝斜倚在雕花凤榻上,缓缓点头:“吴氏心高气傲,连凤王妃都不放在眼里,自然不会忌惮一个郡主。”
所以今天让吴氏进宫赏花,把钟明溪也请来,就是让这两人正面较量一番。
“这两人都是得理不饶人的主,一旦起了冲突,长公主不会善罢甘休,吴静笙也绝不会吃了哑巴亏。”南歌喝了口茶,清丽的脸上一派温婉不惊,“若有人从中添把火,两人的仇会越结越大,最终一定会惊动吴诚。”
以吴诚那性情,想来不会把刚登基的皇帝放在眼里,一旦得知他的女儿受了欺负,就会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不该做的事情做得多了,就会留下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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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外面有人怀疑什么,多少会有损护国公主母宽容贤惠的名声,也好过如今这般被人拿捏,生死都由不得自己。
云氏越是越是心慌,无法再睡,索性披衣起身走了出去。
东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
下人们要伺候主子,起得早,院子里已经有人静悄悄忙碌了起来。
云氏抬手招来贴身嬷嬷:“大少爷回来了没有?”
嬷嬷摇头:“还没。”
云氏闻言越发心焦,转头看向护国公:“晏凌风这段时间已经换了白天当值,昨晚为什么一夜未回?”
事出反常必有妖。
护国公似乎也意识到宫里发生了什么,面色凝重:“难道宫里真出了事?”
话音刚落,前院响起一个声音:“大少爷回来了!”
因为晏姝下令让晏凌风接任掌家之权,下人们不敢怠慢,每次晏凌风从外面回来,都像迎接圣驾一样,护国公夫妇想装作没听见都难。
“国公大人,夫人。”外面一个小厮急匆匆进来,“大少爷回来了!”
护国公和云氏换了衣服走出去,脚步有些急,带着几许焦灼和不安,正好在前院遇见刚回来的晏凌风。
“凌风。”护国公摆出父亲的威严,沉着脸,语气带着些许质问,“为什么在宫里这么久才回来?就算你是皇后兄长,她也不能如此不顾及你的身体——”
“父亲误会了。”晏凌风停下脚步,看着神色不安的两人,心底忽然生出一股恶意,“昨晚宫里发生了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所以我才回来得晚了些。”
“什么事?”
“皇上私会晏才人,为了避开众人耳目,身边只带了一个公公,导致半路遇袭,被人蒙头打成了重伤。”晏凌风语气平静,“林公公失职被皇后下令杖毙,晏才人祸乱宫闱,在闭门思过期间擅自引诱皇上,导致皇上受伤,罪无可恕,亦是被皇后下旨杖毙。”
丢下最后一句话,他举步离去。
护国公夫妇如遭雷击,脸色刷白。
“晏凌风!”云氏发了狂似的追上去,“你胡说八道!雪儿怎么会私会皇上?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是不是晏姝故意栽赃陷害,就是为了编造一个罪名把她处死?你告诉我,你——”
晏凌风头也不回地往南院而去。
云氏一个踉跄,整个人瘫软在地:“雪儿!雪儿!”
护国公神色阴沉冰冷,不发一语地盯着晏凌风的背影,复负在身后的双手死死攥紧。
僵硬地站了不知多久,他沉怒说道:“来人!拿我的朝服!”
“老爷?”云氏转头看他。
“我现在就进宫,看看她这个皇后到底想干什么!”护国公气得脸色铁青,转身往屋里走去,“她真以为失去了家里的庇护,她还能在宫里呼风唤雨?!”
简直是做梦!
杖杀自己的妹妹,跟自己的父亲为敌?
他倒要看看,一个不孝的皇后,天下人会怎么看她,文武百官会怎么看她!
……
晏姝一夜未眠。
上朝时辰将至,严嬷嬷带着宫人进来伺候更衣:“娘娘昨晚一夜未眠,今日可要按时早朝?”
“自然要去。”晏姝起身洗漱,语调自带清冷威仪,“皇上懒政,本宫不能跟他学,否则早晚天下大乱。”
“是。”
洗漱、更衣、梳妆,摆驾上朝。
晏姝坐上凤辇,眉眼妆容精致,尽无丝毫半夜没睡的憔悴疲态。
太极殿上文武大臣齐聚一堂,乌压压地跪行参拜大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晏姝站在高高的殿阶上,遥望大殿上群臣:“皇上昨晚遇袭,受伤颇重,太医建议皇上卧床静养两个月,以后早朝本宫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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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遇袭?”满朝文武皆惊,“这是怎么回事?”
晏姝冷笑:“本宫的好妹妹,深更半夜蛊惑皇上与她私会,皇上也真是有出息!偷偷摸摸见不得人似的,仅带着林英一个人就去了。”
“这……”南丞相满脸痛心疾首之色,“皇上荒唐啊。”
顾御史愤慨:“是啊,皇上行事怎能如此荒唐?简直不成体统,不成体统!”
“谁知道半夜遇到了什么人,竟连皇上都敢暴打。”晏姝语气冷冷,眉眼布满寒霜,“待本宫查出是谁,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群臣面面相觑,眼底不约而同地浮现惊疑之色,宫中竟真有人敢暴打皇上?
而且还蒙着皇上的头,是担心被皇上认出来?
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凤王和景王悄悄对视一眼,两人几乎同时认定,此事跟武王脱不了关系。
前几日武王刚被杖责,难保没有怀恨在心。
而且他一直以来就厌恶夜容煊,动辄提过来暴打一顿,就算夜容煊已经做了皇帝,他依然想骂就骂,贬低讽刺不在话下。
因为记恨在心而派人把皇上暴打一顿,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如此说来,岂不是御林军失职?”户部尚书沈瀚文沉声开口,“御林军的职责是保护皇上,昨晚竟然让皇上在宫里遇袭——”
“御林军不得进入后宫之地。”晏姝打断了他的话,嗓音沉冷,“除非有特殊情况。”
沈瀚文噎了噎,随即皱眉:“后宫何人有此胆量?”
“皇上太不小心了。”吏部林尚书叹气,语气沉痛,“身为一国之君,身边应该随时随地有人护驾,怎么就……怎么就……”
“对啊,皇上想要临幸谁,正大光明去就是了,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呢?”沈尚书抬眼看向晏姝,“皇后娘娘,皇上到底是一国之君,临幸自己的妃子本就是正常的事情——”
晏姝神色微冷:“沈尚书的意思是本宫争风吃醋,不让皇上临幸其他妃子?”
“臣不是这个意思。”
“沈大人记性是不是不太好?”晏姝冷笑,“晏才人作风不检点,进宫之前肚子里就不知道怀了谁的野种。本宫念在她是本宫妹妹的份上,罚她去了清秋殿抄经反省,她却在反省期间蛊惑皇上,导致皇上被偷袭暴打,这难道还是本宫的错?”
沈瀚文无言以对,连忙跪下:“臣失言,臣万万不是这个意思,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晏雪这般行为不检点的女子,倘若有了身孕,你们谁敢担保她怀的一定是皇上的孩子?”晏姝声音沉厉,眉眼冰冷无情,“混淆皇室血脉的责任,你们担得起吗?”
沈尚书脸色骤变:“臣——”
“沈大人替皇上打抱不平倒是有一手。”晏姝冷笑,“本宫为皇上选了几个妃子,他宠幸谁不好,偏偏对一个不贞的女子念念不忘,如此行为难道还值得歌颂不成?”
沈尚书连连请罪,心里却不以为然地反驳,宠幸谁不好?
皇后倒是愿意让皇上去临幸其他妃子才行。
林尚书的女儿之前被皇上宠幸过一次,皇后不还灌了她避子汤吗?
真以为这些事情他们都不知道?
大殿上渐渐安静下来,大臣们对皇上突然遇袭一事心情复杂,不知该如何评论这件事。
只觉得先皇选的这位皇帝实在有点拿不出手,不但临幸嫔妃无法自主,还屡屡被皇后压制,这个朝堂到底由谁说了算?
晏姝沉默地拂了拂袍服,转身在凤椅上坐了下来,语调冷漠威严:“有事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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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很多人情往来,世事了解,反而不如她这个女子。
她在他身上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
此时晏姝不由得想,若是那些时间和精力都花在自己身上,她会比夜容煊更快掌握亲政大权,甚至有足够的魄力让满朝文武听话。
所以此时回想起来,晏姝觉得自己白白在一个豺狼身上浪费了三年时间。
果然爱情使人糊涂,蒙蔽了人的双眼。
“皇上驾到——”通报声蓦然响起。
晏姝从回忆中回神,眉头蹙起,看着桌上荤素搭配四道菜,重新拿起筷子,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夜容煊跨进殿门,笑容如沐春风:“姝儿。”
“皇上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晏姝皱眉,“就算朝政不忙,这会儿应该也没到下朝时间吧。”
夜容煊在他身侧坐了下来,命嬷嬷给他添双筷子:“今日免朝,朕没去。”
“为什么?”
“朕脸上肿痕未消,让大臣们看着不太像话。”夜容煊说着,神色淡了些,“况且上不上朝也没什么区别,每次问他们有没有事要奏,一个个跟哑巴似的,不去也罢。”
晏璃语气平静:“朝中大臣各为其主,虽然他们扶持的主子没能坐上皇位,但千丝万缕的关系不是说斩断就能斩断的,皇上不用太着急。”
不着急?
他怎么可能不着急?
夜容煊攥紧手里的筷子,恨不得现在就把所有能用之人全部拉拢过来,把那些跟他为敌的,以前打压、欺辱过他的人通通斩尽杀绝。
“比如户部尚书府的嫡子娶了七公主。”晏姝此时说话的语调沉静,有种不骄不躁的平和,跟昨日暴打皇帝时的疯癫判若两人,“七公主虽身份尊贵,可当初贵太妃为了拉拢他们,可是下了血本,直接让七公主下嫁。下嫁意味着什么,皇上不是不明白。”
皇族公主若是单独立府,驸马需入赘,入赘之后就相当于断了仕途,不能做官,不能参军,比如平阳长公主的驸马。
可皇族公主也不是人人都能立府的。
出身低微一些的庶公主大多被随意打发出去联姻,或者用来拉拢朝臣,这样就不会影响夫君仕途。
当初七公主的母妃贵妃娘娘就是为了自己儿子争储,把女儿下嫁给了户部尚书嫡子。
所以贵妃母子跟户部尚书府是姻亲关系,这种关系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在皇上羽翼未丰之前,户部尚书想要完全站到皇帝这边,并不那么容易。
何况贵妃之子武王性情暴戾,手下养了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府卫。
真惹恼了他,他把尚书府灭门都有可能,所以沈尚书心有顾忌也在常理之中。
夜容煊神情变了变:“难道一直这么下去?”
晏姝吃了口酥肉:“倒是有一个办法。”
夜容煊眼神一亮。
“我跟皇上一起去上朝。”晏姝语气淡淡,像是不经意一提,“朝中文臣都要听丞相的,丞相是我的外祖父。我去上朝,自然能让外祖父给一些面子。”
夜容煊握着筷子的手一紧:“可是后宫不得干政——”
“我只是提一个建议,并不强求。”晏姝并不在意结果,“皇上自己考虑。”
说完这句话,她优雅从容地低头用膳,不再多说什么。
夜容煊目光落在她侧颜,眼底光泽晦暗,无端想到了封后大典那晚。
晏姝问他的那句话:“倘若我要皇上的皇位,皇上给吗?”
晏姝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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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真的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
夜容煊抿唇,没大一会儿,就摇头甩去脑子里的想法。
不可能。
晏姝不会有这种想法。
她可能只是为了考验自己。
夜容煊心念疾转,眼底划过晦暗不明的光泽。
良久,他无奈地开口:“朕暂无实权,姝儿跟我一起去上朝,万一大臣们不满怎么办?朕只怕保护不了你。”
“我需要皇上保护?”晏姝抬眸看他,眉梢一挑,“是我去保护皇上还差不多。”
分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对,是姝儿保护我。”夜容煊讪讪一笑,说完忍不住凑过去想亲她,“姝儿,朕——”
“皇上。”晏姝眉头一皱,脸色自然沉了下来,“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夜容煊表情一顿,一阵古怪的感觉直逼心头而来。
“姝儿。”他蹙眉,眼底带着几丝探究的意味,“你葵水走了吗?”
封后大典过去已有数日,他们至今没有圆房。
连肌肤之亲都没有。
晏姝像是极为厌恶他的靠近,亲也不让亲,态度冷淡得让他想不通原因。
晏姝淡问:“皇上这两天翻牌子了没有?”
翻牌子?
夜容煊面色微变,有些不安地看着她:“姝儿不是说,只让朕把她们放在后宫当个摆设?”
“摆设是摆设,但皇上还是要经常翻牌子去走走。”晏姝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波动,“方才我已经说了,户部尚书府因为娶了七公主,跟贵妃母子的姻亲关系一时很难斩断。既然他的女儿进了宫,我们只能从他女儿身上下手。”
夜容煊沉默地看着面前菜品,心情忍不住又阴郁起来。
他怀疑晏姝是不是故意想刁难他。
他堂堂一个皇帝,选入宫中的嫔妃只能看不能碰,她自己也不许他亲近,让他做个禁欲的皇帝?
既然不许他碰,偏偏又催促着他去别的宫走走,让他好好拉拢她们的父亲?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满意,又能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深深吸了一口气,夜容煊换上一副笑容,有些为难地看着晏姝:“姝儿,虽然朕不能碰别的女子,但你该知道,想让户部尚书和吏部尚书看到朕的诚意,至少让等沈嘉心和林云珠传出好消息,他们看到希望了才行。”
晏姝神色冷淡:“皇上想要孩子了?”
“朕不是这个意思。”夜容煊连忙否认,“朕只是在想,要不要想个办法,让他们以为自己的女儿有了身孕?”
晏姝淡道:“他们进宫才几天?就算日日侍寝,也不可能那么快就诊出身孕,至少两个月之后再说。”
夜容煊缓缓点头:“姝儿考虑得周到,是朕太着急了。”
一连免朝三日,每日早中晚三次上药,夜容煊脸上的肿才完全消下去。
不知是为了平复皇后怒火,还是真的在表忠心,这三天里夜容煊天天往凤仪宫跑,早膳跟她一起用,午膳跟她一起用,晚膳也一起用。
只是从不同意他留下来就寝。
虽然晏姝每天表情都冷冷淡淡,夜容煊却像是突然成了二十四孝好皇帝,不吝于在任何时候展现他的温柔体贴。
第三天,晏姝倚在榻前看书时,例行一问:“皇上明日还不上朝?”
夜容煊不知突然受了刺激,还是想扮演什么孝子情深,闻言竟笑道:“朕竟觉得不上朝的感觉挺好,每天跟姝儿一起用膳,看着姝儿明艳动人的面容,朕心里十足欢喜。”
晏姝平静地瞥他一眼,眼底有夜容煊看不见的讥诮:“既然如此,那以后就别上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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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的嬷嬷和侍女齐齐上前抓着吴静笙,萧盈夏连忙阻止:“明溪,你冷静一点,皇后娘娘等会就到了——”
“皇后娘娘驾到!”一声阴柔高亢的声音响起,骤然打破了眼前剑拔弩张的场面。
御花园里所有人齐齐一静。
贵女们很快转身迎上去,并恭敬地跪下行礼:“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晏姝在宫人簇拥下走进御花园,看着跪在眼前的贵女们,淡淡开口:“免礼。”
有宫人在花厅里设置了茶案,各种茶水点心一一呈上茶案。
然而此时在场贵女们的心思却显然不在花厅里。
站起身之际,钟明溪像是没看到晏姝似的,冷冷朝侍女吼道:“本郡主让你们打烂那个贱人的嘴,你们没听到吗?还愣着干什么?”
“郡主。”长公主府嬷嬷走到她跟前,有些顾忌地劝道,“皇后娘娘面前,还是——”
“皇后娘娘面前怎么了?”钟明溪冷冷打断她的话,“吴静笙那个贱人敢对本郡主动手,我今天非要她好看不可!”
贵女们噤若寒蝉,悄悄转头看向晏姝,尤其是上次进宫参加过选秀的女子。
她们亲眼见识过晏姝的手段,这会儿都不由为钟明溪和吴静笙默哀。
不过心里也有些好奇。
皇后稍后了解完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不知会站在谁的那一边。
“怎么回事?”晏姝目光微扫,环顾众人一周,“谁跟谁发生了争执?”
“回禀皇后娘娘。”一个宫女走过来,“长公主府郡主和凤王侧妃。”
晏姝平静扫了一眼两人,转身走进花厅:“说说事情经过。”
“吴静笙那个贱人她敢对我扇巴掌!”钟明溪声音暴怒,“你不是皇后吗?希望你能秉公处理此事!”
在场贵女齐齐一凛。
平阳长公主府郡主果然嚣张,竟然敢命令皇后?
晏姝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目光落在吴静笙脸上:“真有此事?”
“是她先骂我。”吴静笙似乎并不把晏姝放在眼里,回答的语气慢吞吞的,带着些许傲慢,“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指着鼻子骂过,打她不应该?”
“放肆!”冷嬷嬷表情一厉,“皇后娘娘面前,岂容你如此态度?”
吴静笙冷笑:“皇后也得讲道理吧,难道就因为她是皇后,就可以——”
“静笙!”萧盈夏脸色一变,立时阻止了她的话,“皇后娘娘面前不得放肆!”
吴静笙冷笑。
“看来凤王府侧妃不但敢掌掴郡主,连皇后也不放在眼里。”南歌眉头微皱,淡声命令,“来人!把凤王侧妃带过去赏十个耳光,教教她规矩。”
吴静笙脸色一变:“你敢?!”
连个宫女走过来,一左一右抓住她的胳膊。
吴静笙脸色刷白:“你们敢对我无礼?知道我父亲是谁吗?太后和凤王若知道——”
“闭嘴!”萧盈夏眉头皱起,表情终于冷了下来,“皇后面前,你父亲也得跪着说话。”
吴静笙显然不服气,不断地挣扎着。
然而不管她服不服气,今儿这宫里都不是她撒野的地方。
季嬷嬷走到她跟前,抬手就往她脸上扇去。
啪!
清脆有力的巴掌落在吴静笙白皙的脸上,很快就在她脸上留下清晰的指印。
吴静笙吃疼,下意识地挣扎起来:“放开……啊!”
啪!啪!啪!啪!
季嬷嬷不疾不徐地扇着巴掌,速度并不快,但每一巴掌落下去都是十足的力道,清晰而缓慢地让吴静笙体会着这份疼痛。
更像故意教训给在场之人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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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晏姝面上表情缓缓凝结,眼底浮现惊怒之色,“此言当真?”
严嬷嬷道:“老奴不敢撒谎。”
晏雪被人带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是冤枉的!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什么都不知道!皇上,我是冤枉的——”
“晏雪。”晏姝眉眼笼罩着一层寒霜,冷冷地看着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从实招来!”
“姝儿。”夜容煊努力压下惊惶,转头看向晏姝,“此事应该存在着什么误会。晏雪是你的妹妹,是国公府的女儿,平日里连外男都无法轻易见到,怎么可能不是完璧之身?”
“严嬷嬷。”晏姝冷道,“你说。”
严嬷嬷跪在地上,恭敬地开口:“回禀皇后娘娘,老奴检查得很仔细,晏……晏二姑娘确实不是完璧之身。”
“你这个老东西,尽在皇后面前胡言乱语!”夜容煊走过去,抬脚就把她踹倒,“说!谁让你陷害晏二姑娘的?”
“皇上息怒,皇上明察!”严嬷嬷跪直身体,“老奴万万不敢欺君罔上,晏姑娘她确实……确实……”
“来人!”晏姝语气疏冷而凌厉,“把晏雪带出去,杖打二十。”
夜容煊震惊转头:“姝儿?”
“晏姝!”晏雪脸色惨白,惊恐地喊道,“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无权对我动用私刑——”
晏姝眉目煞冷:“带出去!”
严嬷嬷和季嬷嬷上前,一左一右拖着她往外走去。
“姐姐,姐姐!”晏雪知道怕了,吓得惊慌失措,不顾一切地挣扎着,“大姐饶我!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皇后娘娘——”
严嬷嬷和季嬷嬷不理会她的挣扎惨叫,很快就把人拖了出去。
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空气中温度急速下降。
宫女和秀女齐齐跪在地上,骇得脸色发白,有胆子小一些的,甚至忍不住微微发抖。
“姝儿。”夜容煊神色惊变,走到晏姝跟前劝说,“别这样,她是你的妹妹,姐妹相残传出去,会有损你的名声——”
“我的名声重要,还是皇族规矩重要?”晏姝抬眸,冷冷打断了他的话,“皇上知不知道什么叫秉公办事?若规矩可以如此践踏,敢问皇族的尊严要靠什么来维持?”
夜容煊一噎:“我——”
“我知道皇上心软,所以得罪人的事情就由我来做。”晏姝整了整凤袍,冷冷命令,“先笞责二十,她若不如实招来,就再加二十。”
夜容煊攥紧手,不发一语地看着她,表情一点点冷了下来。
“啊!”殿外惨叫声响起,晏雪疼得不停呼叫,“皇上救我!皇上!皇上救我——”
夜容煊神经一凛,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殿外。
“皇上!皇上!啊——”惨叫声不停。
晏姝端起茶盏,挺直脊背端坐在凤椅上,慢条斯理地以茶盖刮着浮沫,神色冰冷淡漠,眉眼间萦绕着一层琉璃般干净清冷的色泽。
夜容煊攥了攥手,松开,不由自主地又攥在一起。
外面晏雪的惨叫如魔咒,一声声在他耳边回荡,让他心乱如麻。
“皇上坐下来吧。”晏姝开口,并示意他看向殿内四名秀女,“这一组秀女还没选,皇上可有中意的?”
夜容煊僵滞如木雕,没有任何反应。
“皇上?”晏姝抬头看着他,面上寒色渐渐褪去,换上一副温柔如常的表情,“怎么了?”
“姝儿。”夜容煊转过头,极力扯出一抹笑容,忽却浑然不知自己的脸已经苍白如纸,“朕刚登基一月,你也才坐上皇后之位,我们还在笼络人心的阶段,是不是该宽容温柔一些?”
“皇上还年轻,本宫年纪也小。”晏姝语气淡淡,“朝中元老大臣们手握大权,我们若太过温和,怎能震住那些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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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况且晏雪确实犯了欺君之罪,我们若轻拿轻放,难免落人口舌,说皇上和本宫包庇自己的妹妹。”晏姝叹了口气,语气里隐隐流露出失望之色,“本宫真不知父亲和云氏是如何教导女儿的。堂堂护国公次女,竟做出如此辱没门风之事,简直丢尽了本宫的脸面!”
语气微顿,声音更冷:“此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夜容煊心头一沉,掌心再次渗出冷汗。
严嬷嬷很快走进来,跪下回禀:“皇后娘娘,二十笞责已执行完毕,请皇后娘娘示下。”
晏姝喝了口茶:“晏雪有没有说跟她来往的男人是谁?”
“未曾。”
晏姝嗯了一声:“那就再加二十,继续打。”
“是。”严嬷嬷领命而去。
“皇后。”夜容煊声音冷了几分,不敢置信地晏姝,眼神透着无法理解的失望,“今日选秀,没必要见血吧?”
晏姝抬眸看他:“皇上心疼她?”
夜容煊一怔,脸色骤然一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晏姝不发一语地看着他,面无表情,眼底色泽一点点冷却下来:“皇上心疼她。”
这句话仿佛已是笃定,而非询问。
“朕并非心疼晏雪,只是不想你太过心狠手辣。”夜容煊双手负在身后,努力维持着君王该有的镇定和威严,“晏雪是你的妹妹,不是仇人,你真要如此不留情面?”
不留情面?
晏姝哂笑,眼底尽是冰冷讥诮。
眼前这个男人啊,真是虚伪又薄情。
以前口口声声说她不得爹娘宠爱,他会把她当成珍宝般宠着捧着。
然而明知她对父亲视若仇敌,跟云氏势不两立,明知道她的父亲和云氏联手害死了她的母亲。
今日却为了一个晏雪,敢大言不惭地提醒她,她们是姐妹。
姐妹?
背着她跟她丈夫私通的姐妹?偷偷摸摸怀着他孩子的姐妹?
还是自幼就帮着她母亲一起欺辱陷害她的姐妹?
想到早早被逼致死的母亲,想到自己从小到大在那个家里受到的打压,想到前世那个已经三岁的孩子,想到夜容煊疯狂发泄时的癫狂……
晏姝眼底笑意越发冰冷。
不过是一对狗男女罢了!
晏姝轻轻闭上眼,想到自己费尽千般辛苦调理身体才怀上的孩子,最终却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心里既疼且恨。
她恨不得即刻把这对狗男女一起送入地狱!
然而不能着急。
先讨一点利息,她还要留着夜容煊做棋子,她要慢慢架空他的权力——哦不,这会儿他压根还没什么权力。
她要利用他掌大权在手,让薄情寡义的父亲和自私贪婪的云氏母女都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她需要一个踏脚石。
她要登上权力巅峰,把这世间所有薄情寡义之辈都碾进尘埃里。
“姝儿。”夜容煊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的温度有下降趋势,心头微凛,“你怎么了?”
晏姝睁开眼,干净清冷的眸心已恢复一片清明:“没什么。”
夜容煊轻叹一口气:“本来朕就不想选秀,你非坚持,这下倒好,弄得一个个跟惊弓之鸟似的。”
“皇上这是在怨我?”
“不是。”夜容煊下意识地反驳,随即面不改色地说道,“朕只是不想要那么多妃子,有你一人足够。”
“选秀是为了充盈后宫,稳固皇上的地位,与儿女私情不可混为一谈。”晏姝面上情绪敛尽,很快恢复了冷静从容的端庄仪态,“至于姐妹……不管本宫跟她什么关系,都不是她与野男人私通的理由,何况欺君之罪不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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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雪不清白,还怀过孩子。
这件事足以让护国公身败名裂。
如果她再跟皇后顶撞,让护国公府彻底跟皇后决裂……
云氏打了个寒颤,跪在地上不发一语。
晏姝一甩袖子,冷冷往外走去:“起驾回宫。”
林英连忙扬声开口:“皇后娘娘有旨,起驾回宫——”
“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众臣还跪在地上,便齐齐俯身恭送,“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
夜容煊和晏姝二人并肩走出护国公府,身后乌压压的一群人跪地恭送他们坐上御辇,恭敬地目送着帝驾回宫。
“起驾——”林英高亢而拖长的声音响起,“回宫!”
众人再次俯身行礼:“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
御林军开道,帝王仪仗起驾离去,绵延的皇族禁军护卫着帝后渐行渐远……
轻轻吁了一口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官员们不约而同地抬手擦着额头冷汗,面色发白,一时竟觉得浑身虚软。
南丞相站起身,转过头,颇为讽刺地朝护国公拱手:“本相先告辞,祝愿国公大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岳父大人!”护国公脸色青白,“你——”
“老夫不敢当。”南丞相冷冷瞥他一眼,“这声岳父你还是留着喊别人吧。”
说罢,冷冷拂袖离去。
文太傅跟着拱手:“老夫告辞。”
武王站起身,随意拂了拂袍子:“祝国公大人岁岁有今朝,告辞。”
又是‘岁岁有今朝’?
护国公脸色一点点发青。
三三两两告辞离去的客人也是表情各异,只觉得今日这一出出发生得实在太过戏剧性,当真是跌宕起伏,让人心惊胆战。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
今日之后,护国公府只怕再也不复往日威风显赫。
他的女儿无法嫁人,这辈子洗脱不掉屈辱。
云氏没了诰命夫人的头衔,从此在勋贵之列也将降一层身份。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云氏教出来的女儿不检点,以后跟她来往的夫人也会少上许多,今日又把皇后得罪了一个彻底。
失去皇后庇护的护国公府,将很快在贵族圈中被排挤出去。
经此一事,护国公府自求多福吧。
宾客们接二连三告辞,很快就走了个门庭冷落。
府里堆积如山的贺礼,各院尚未开吃的宴席,桌上完好无损的菜肴,看着真是讽刺得很。
御辇浩浩荡荡往皇宫方向而去。
夜容煊不发一语地坐着,面上还残留着几分心有余悸的不安。
晏姝虽跟他坐在一块儿,然而身子朝一旁斜靠着,带着几分散漫和慵懒——或者说疲惫,微阖着眼,一副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对夜容煊视而不见。
晏姝心情当然很好。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汇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说是扬眉吐气正合适。
她不是圣人,没有喜怒不惊磐石不移的心性。
她就是有仇必报的脾气。
她的亲生父亲和云氏一起逼死她的母亲,她从小到大受了父亲和云氏多少冷眼,栽赃陷害,虚伪刻薄,对晏雪疼若至宝,对她和大哥比对待下人还不如。
负心薄情之人就该被千刀万剐,万劫不复。
今日不过是收了一点小小的利息,来日还有更大的礼奉上。
晏姝阖眼暗自计算着,今日算是一箭几雕?
护国公府名声一败涂地,晏雪从此再也无法翻身,云氏被剥一品诰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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