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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嫁了摄政王,候门主母虐渣忙宋熙萧慕

宋熙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宋熙笑道:“母亲你别多心,我只是想请大师来府上做场法事,驱驱晦气而已。”陆夫人心中一动,想起孩子咬她的那一下,心中发毛。别真是被什么给冲撞了吧。“你说得对,不过如今最重要的是先将人找到。”“是,那母亲你歇着,儿媳告退。”见宋熙起身要离开,陆夫人急忙道:“快出去寻孩子去啊,多带点人,别在府里杵着了。”“是。”宋熙刚走出陆夫人院子没多久,又看到躲躲藏藏的林嬷嬷。看到她,林嬷嬷冲了过来:“少夫人,不知小公子他。。。。。。”宋熙摇头:“人还是没找到。”“怎么会这样?”林嬷嬷瘫软在地上,拼命的用手甩打着自己脸颊。“老奴该死,老奴该死!”她后悔了,真的是后悔了,早知道她说什么也不放那小东西出去。“行了,你先回去吧,别被人看到了。”林嬷嬷起身,抹...

主角:宋熙萧慕   更新:2025-05-08 01: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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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熙萧慕的女频言情小说《和离嫁了摄政王,候门主母虐渣忙宋熙萧慕》,由网络作家“宋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熙笑道:“母亲你别多心,我只是想请大师来府上做场法事,驱驱晦气而已。”陆夫人心中一动,想起孩子咬她的那一下,心中发毛。别真是被什么给冲撞了吧。“你说得对,不过如今最重要的是先将人找到。”“是,那母亲你歇着,儿媳告退。”见宋熙起身要离开,陆夫人急忙道:“快出去寻孩子去啊,多带点人,别在府里杵着了。”“是。”宋熙刚走出陆夫人院子没多久,又看到躲躲藏藏的林嬷嬷。看到她,林嬷嬷冲了过来:“少夫人,不知小公子他。。。。。。”宋熙摇头:“人还是没找到。”“怎么会这样?”林嬷嬷瘫软在地上,拼命的用手甩打着自己脸颊。“老奴该死,老奴该死!”她后悔了,真的是后悔了,早知道她说什么也不放那小东西出去。“行了,你先回去吧,别被人看到了。”林嬷嬷起身,抹...

《和离嫁了摄政王,候门主母虐渣忙宋熙萧慕》精彩片段


宋熙笑道:“母亲你别多心,我只是想请大师来府上做场法事,驱驱晦气而已。”

陆夫人心中一动,想起孩子咬她的那一下,心中发毛。

别真是被什么给冲撞了吧。

“你说得对,不过如今最重要的是先将人找到。”

“是,那母亲你歇着,儿媳告退。”

见宋熙起身要离开,陆夫人急忙道:“快出去寻孩子去啊,多带点人,别在府里杵着了。”

“是。”

宋熙刚走出陆夫人院子没多久,又看到躲躲藏藏的林嬷嬷。

看到她,林嬷嬷冲了过来:“少夫人,不知小公子他。。。。。。”

宋熙摇头:“人还是没找到。”

“怎么会这样?”

林嬷嬷瘫软在地上,拼命的用手甩打着自己脸颊。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她后悔了,真的是后悔了,早知道她说什么也不放那小东西出去。

“行了,你先回去吧,别被人看到了。”

林嬷嬷起身,抹了一把眼泪,可怜兮兮道:“少夫人,老奴真的不是诚心的。”

“若是小公子找回来,少夫人能不能在世子面前求求情,看在老奴在府里操劳一辈子的份上,饶了老奴?”

宋熙点头:“我会的。”

“多谢夫人,多谢。”

林嬷嬷感激的直作揖,目送宋熙离开。

等人离开后,她刚转身,就看到陆敏站在身后,吓的她连连倒退。

“二。。。二小姐。。。。。。”

陆敏阴恻恻一笑:“林嬷嬷你刚刚和长嫂说什么?”

林嬷嬷眼神躲闪:“没。。。没什么。”

“我可都听到了,还敢糊弄,信不信我这就去告诉母亲去。”

林嬷嬷吓的扑通一声跪下:“二小姐饶命啊!”

“饶你可以,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将陆哲放出府的?”

她果真知道了!

林嬷嬷吓的脸色发白,她颤抖着嘴唇道:“小姐,老奴不是故意的,老奴就转转身子的空,小少爷他就跑了出去,求二小姐饶命啊!”

“饶你,你想得美!”

陆敏撇撇嘴道:“你私自放小少爷出府,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

“老奴也不想啊,老奴真的不是故意的。”

陆敏一脚踹开她,嫌弃道:“谁管你是不是故意的,放小公子离开就是死罪,你等着我哥回来打死你吧。”

“二小姐不要啊。。。。。。”

陆敏见她哭的惨兮兮的样子,眼珠一转,蹲下身子看着她:“不过,你若是肯听我的话,我就不将这件事告诉别人。”

林嬷嬷抬头惊恐的看着她:“二小姐你想让老奴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让在母亲面前说,是受了大嫂的指示,将陆哲放出去的。”

“怎么样,只要你肯指认,我就饶你一命。”

林嬷嬷惶恐:“老奴这么做不是害了少夫人吗?”

见她不肯答应,陆敏怒道:“那你可想清楚了,若是你不照办,我就告诉兄长,你就等着活活被打死吧!”

“不不,二小姐饶命!”

林嬷嬷又重新抱着陆敏的腿,苦求。

陆敏心中一喜,继续恐吓道:“你可想清楚了,这件事总要有个人出来顶罪,不是你死就是长嫂受罚。”

“你也不用自责,长嫂她毕竟是我们陆家明媒正娶的媳妇,死是不可能会死,只受到皮肉之苦罢了,但是你不一样了,你身为家奴犯下这么大的罪,小命难保!”

林嬷嬷哆哆嗦嗦,她知道二小姐说的是实话,但让她陷害少夫人,她不敢啊。

“行不行,给个痛快话,别磨磨唧唧的,我可没空在这里陪着你浪费时间!”

林嬷嬷大脑一片空白,她不想死,她想活,如此只能对不起少夫人了。

“老奴听二小姐的,只求这件事后,二小姐能为老奴保密。”

得逞的陆敏很是得意,她弯腰拍了拍林嬷嬷的肩膀:“放心吧,我可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行了,别跪着了,起来吧。”

“是。”

见事情办妥,陆敏这才得意的离开。

等她走后,林嬷嬷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愁眉苦脸的朝着内院走去。

这边宋熙刚来到马车前,就看到隔壁的孙氏冲自己招手。

“婶娘有事?”

孙氏笑眯眯的拉住她的手,喋喋不休道:“婶娘这几日抽出空闲来,本想着去找你说说话,不过一想到你那不待见人的婆母,我呀就浑身不自在。”

“今个算是巧了,在这碰见你,咱们婆母二人可是得好好说说话。”

二房的孙氏和陆夫人不和的事人尽皆知,只怕是看着大房出事,忍不住跑来看热闹了。

“可是不巧了,今个没空,等我改天得了空闲,一定去拜访婶娘。”

见宋熙要走,孙氏一把将人拉住,神神秘秘道:“是不是孩子还没找回来?”

陆家小公子丢失的事人尽皆知,宋熙也不用藏着掖着。

“世子还在找。”

“哎呀呀,都这么多天了,人还没找到,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孙氏说着,眼珠子暗暗瞟向宋熙。

她先是听闻世子不能生,后来又听说宋熙不会生,不管谁不会生,总知大房要绝后了。

若是长房绝了后,那这爵位不是顺理成章的落到二房的头上。

就算是落不了,过继去一个也是好的,可惜被那来历不明的野孩子打乱了计划。

不过好在,孩子丢了!

得知孩子丢失的那一刻,孙氏差点笑破肚皮。

最好是死外面,别回来。

“这倒是不知道,世子还在找,说不定很快就有消息,婆母也说是要请人来做一场法事呢。”

听了这话,孙氏眼珠一转,做法事啊,这她熟!

“这孩子来历不明,是该做个法事好好驱驱晦气。”

宋熙皱眉:“婆母做法事只是想平息一下这些天的乱事,倒不是针对孩子。”

“婶娘懂,懂。。。。。。”

孙氏笑眯眯的松开宋熙的手:“行了,你忙吧,我就先回去了。”

看着她喜滋滋的离去,宋熙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正要上马车之际,远远的看到管家跑了过来。

“少夫人,你可是让老奴好找啊,世子让你快些回去,小公子找到了。”


愤怒和惊恐下的陆夫人发出惊人的力气,宋熙几次都未挣脱开。

火势越来越大,熊熊的火舌似是要将一切吞噬。

祠堂门口的宋熙终究是不抵,被陆夫人一把推了进去。

远处,树上的萧慕见状神色凝重,陆夫人怎么说也是出身名门,怎么心思这么歹毒,竟然还想害人性命。

元池在他身后小声道:“主子,要不属下这就去将人救出来?”

还未等萧慕开口,院内突然多了一个半大少年,少年一头扎进祠堂内。

没多久,少年又折返出来,一手一个,将宋熙和陆明玉拖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萧慕缓缓重新坐下。

“慌什么,帮手不是来了吗。”

“少夫人!”

月蕊狠狠的咬了曹嬷嬷一口,曹嬷嬷吃疼松开手,月蕊趁机朝着宋熙跑了过去。

“少夫人你没事吧?”

月蕊冲过去,直接一把抱住宋熙上下打量,见她只是头发梢被烧焦了一些,其他的还好,这才松了口气。

“没事。”

宋熙安抚的拍了拍月蕊,看向身旁的少年。

“清风你没离开啊?”

清风扬起脑袋,高傲的如同一只天鹅。

“好了好了,上次是我不对,我应该问问你的意见,不该就这么直接撵你走。”

听了这话,清风垂下脑袋,一双眼睛圆溜溜盯着宋熙。

见状宋熙急忙道:“若是你不想走那就留下可好,等你什么时候想走了,再走也不迟。”

话音落,清风嗖的一声,又没了影子。

“哎,这人,他什么意思啊?”月蕊看着清风消失的方向,不解的嚷嚷道。

宋熙摇头,这孩子应该是对她的话不满。

不过他就算年纪小,但也毕竟是个男人,若是呆在自己身边,指不定惹出什么风波来,让他离开也是为他好。

宋熙完好无损,陆明玉则是倒了大霉。

头发被烧的东一块西一块,整张脸红的如同烤熟的虾,满脸的水泡,惨不忍睹。

人被救出来的时候还昏迷不醒,一旁的陆夫人哭的是死去活来。

“明玉,明玉啊,我儿,你怎么样了,可别吓唬娘啊。”

“请大夫,赶紧请大夫!”

好好的祠堂就这么被毁了,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得赶紧将人救活才是。

陆三爷一声令下后,很快府医被请了过来,陆夫人紧张的盯着府医:“大夫,他怎么样了?”

“夫人别着急,世子只是吸入浓烟,这才昏迷过去,至于身上的伤,养一些时日就会没事了。”

陆夫人看着陆明玉头上,被烧的东一块,西一块露出红色的头皮,惊慌不已道:“大夫那他的头发。。。。。。”

“老夫给世子配些药,早晚一次涂抹,不过,这头发能不能出来,这老夫不能打包票。”

“啊,怎么会这样!”

陆夫人急的差点晕了过去。

上族谱的事如同一场闹剧一般很快结束,宋熙送走唉声叹气的族中老人,又送走幸灾乐祸的孙氏,这才安排人将陆明玉抬上马车,带回府里。

一路上,陆夫人如同中了魔一般,嘴里喃喃不停:“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安置好陆明玉后,宋熙刚要退下,一旁的陆夫人清醒了。

“你干什么,你要去哪里?”

不等宋熙说话,她高声嚷嚷道:“明玉昏迷不醒,你不想着照顾他,你要干什么去?”

“母亲放心,儿媳一定会照顾好世子的。”

“放心,我怎么能放心,让你准备上族谱的事,这就是你准备的结果?”

“宋氏我告诉你,若是我儿有个好歹,我要了你的命!”

说着,又朝陆明玉的头上看去。

“我儿怎么这么命苦啊,娶了你这么个无能的东西,好好的上族谱,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宋氏,从今日起,你就老老实实呆在明玉身边,静心的侍奉他,若是有半点不妥,家法伺候!”

“至于上族谱的事,等明玉醒来,在好好发落你!”

说完,陆夫人气冲冲的离开。

她多呆一会,心里就多难受一会。

本是好事,如今却成了这样的祸事。

她很是怀疑,这一切都是宋氏搞的鬼。

但又是想不明白,看守祠堂和打扫的人都是自己人,今日之前,宋氏未曾踏进祠堂半步,她是如何做到让祠堂着火的?

她猛然想起孙氏喊的那句话,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难道真是祖宗们不同意陆哲上族谱?

嫌弃陆哲是私奔子不成?

越想,陆夫人越怕,这才发现,有一会没见到陆哲了。

“小公子人呢?”

“刚回来,就说困了要睡觉,这会应当是睡着了。”

“混账东西,他父亲还在那躺着呢,他连句话都没有?”

陆夫人怒不可遏,指着曹嬷嬷道:“你去,这就将他给我叫过来。”

“是。”

曹嬷嬷刚要离去,又被陆夫人给叫住。

她想了想,叹了口气道:“算了,既是躺下了,那就让他睡吧,免得叫醒又闹的鸡犬不宁。”

“这么没心没肺的样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说着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月蕊将隔壁耳房收拾好,走过来道:“少夫人,床铺已经收拾好了,奴婢伺候你去梳洗。”

宋熙看了一眼还在昏睡中的陆明玉,起身道:“走吧。”

隔壁耳房里,月蕊一边帮宋熙拆解头发,一边愤愤不平。

“夫人真是太过分了,她怎么能将你往火堆里推,幸亏有清风在。。。。。。”

月蕊不敢往下想,若不是清风相救及时,少夫人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

提及这个,宋熙道:“你说清风他人会躲在哪里?”

月蕊摇头:“奴婢不知。”

“这样,你去厨房多拿些点心来,就放在外间的桌子上,若是清风没走远的话,一定会出来找吃的,别饿着他了。”

月蕊点头道:“奴婢这就去。”

躺下后的宋熙久久不能安睡,一闭上眼就是冲天的火光。

梦中自己置身于冲天的火焰中,她拼命了命的往前跑。

眼看就要到了门口,猛然出现一个人,伸手将她又重新推了回去,火焰瞬间将她包围。

“啊!”


听了玄尘道长的话,陆夫人吓的胆战心惊,忙指挥着身边的丫鬟小厮道:“快快,将小少爷抓过来。”

看到围过来的人群,陆哲还以为和他打闹着玩。

笑嘻嘻的左右躲藏,身子灵活扭动,从缝隙中钻来钻去。

“废物,废物,连个孩子都抓不住,我要你们何用。”

在陆夫人的吆喝下,小厮们终于将陆哲抓了过来。

陆哲被人抱在怀里勒的难受,嚷嚷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在不放我让我爹把你们都杀了!”

“夫人你看看,这孩子身上的煞气多重,唉!”

玄尘道长说着直摇头:“得赶紧做法除了,不然府上人都要跟着受牵连!”

“前期这孩子疯起来会攻击人伤人,若是到了后期,这孩子身上的煞气都出来,那就不是伤人了,是直接杀人!”

陆夫人胆战心惊:“还请道长施法,帮帮陆家度过这次的难关吧。”

“夫人放心,此事交给本道即可!”

玄尘道长说完,指挥着小童道:“快,将正院对着门口处竖起一个石桩来,将此子绑到那桩上,本道要做法!”

“是。”

一听要绑自己,陆哲张开嘴狠狠的咬在抱着他的小厮胳膊上。

小厮发出一声尖叫,一旁的陆夫人见状,吓的差点昏厥过去。

她焦急道:“哲儿,哲儿快松口!”

一直等鲜血流到陆哲嘴里,他这才松开嘴,呸呸的吐了几口。

“恶心死了,让你敢抓小爷,我让我爹杀了你!”

“坏了,已经见血了,这孩子要成魔了!”

“快快,快点将人绑起来,我要做法!”

在玄尘道长的指挥下,很快,陆府前院立起一根粗壮的柱子。

被绑在柱子上的陆哲终于怕了,他哭喊着:“祖母,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快放哲儿下来吧,我害怕。”

“乖孙啊,你别怕。”

此时的陆夫人纠结不已,一面想上前去救下陆哲,一面又想起刚才道长的话。

终于还是陆家上下的性命占了上风,她嘴里安慰着陆哲,但脚步如同钉在原地一般,不肯上前半步。

柱子上的陆哲吓的哇哇大哭,一边喊着救命,一边咒骂着,让他母亲来将人都给杀光,听着他恶毒的话,陆夫人终于是信了道长的话。

她哭喊着道:“道长啊,这孩子做法后,是不是就会没事了?”

玄尘道长捋捋胡子道:“本道尽量将他身上的煞气除了,只是这孩子看着面相发生改变,本道需要赶紧动手,迟则生变。”

说着,让童子摆放好案几,手持佛尘围着陆哲转了起来。

陆哲见状,更加害怕,吓得哇哇大叫。

他越哭的厉害,玄尘道长的脚步越急促。

就在大家看的眼花之际,玄尘道长停下脚步,将案几上的水噙在嘴里,噗的一声,朝着陆哲喷了过去。

“小小煞星,快走快走!”

嘴里念念叨叨,同时手中的佛尘朝着陆哲摔打了过去。

谁知,就在佛尘刚碰到陆哲的时候,玄尘道长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来。

扑通一声,自己则是直挺挺的躺了下去。

“呀!”

陆夫人发出一声尖叫,手足无措的呆在原地。

“坏了,这煞星太厉害,师父他老人家也顶不住了!”

两个小童说着,一左一右就要去搀扶人。

手刚伸出,玄尘道长一个鲤鱼打挺,人又站了起来。

这一惊一乍的,可把陆夫人给吓的不轻。

她颤巍巍道:“道长你没事吧?”

玄尘道长摇头:“本道没事,只是这小子太过邪乎了。”

说着又掐指一算,边算边摇头:“夫人,这邪祟本道实在是除不了。”

这话一出,陆夫人的脸都吓白了。

“道长,你可不能不管啊。”

说着,似是想到什么一般:“我有银子,不论多少都给道长。”

“这。。。。。。”

玄尘道长沉思了片刻道:“本道也不是贪图你的银子,只是道观年久失修,观内徒子们流离失所,正好用夫人的银子做番善事。”

“是是是,道长,那我这孙儿。。。。。。”

玄尘道长看了一眼陆哲摇头道:“这孩子身上的煞气太重,若是强行祛煞本道也会受到反噬。”

“这样吧,先将人关起来,饿个三天三夜,期间只能给水,别的什么都不能吃。”

“啊,这。。。。。。”

陆夫人看着哭的嗓子都哑了的陆哲心疼不已。

“道长,还有没有别的法子,我是怕这么饿下去,孩子会受不了的。”

玄尘道长神色严肃:“不行,不饿饿他身上的煞气除不了,府上还会死人的,难道夫人就眼睁睁的看着府中尸横遍地不成?”

陆夫人想起监牢里的儿子,心中大骇。

“好,我这就听道长的。”

“来人,将小公子带到书房。”

“是。”

趁小厮解绑的时候,陆夫人握住陆哲的手。

“好孩子,你父亲还在监牢里,你就算是为了你父亲,也要忍忍啊。”

“只这三天,三天后你吃什么祖母给你做什么。”

陆哲平日里再过蛮横,也不过是几岁的孩子,眼看着又是捆又是绑的,可是吓坏了。

被小厮们拖着走的时候,一个劲的拼命伸张胳膊,嘴里不停的喊着:“祖母,祖母我害怕!”

陆夫人伸出手想去抱人,一旁的玄尘道长悠悠道:“夫人想想府里的其他人。”

陆夫人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她硬气心肠,不在去看陆哲。

“带走,将人带走。”

很快,陆哲的哭声消失在院内。

“夫人放心,三日后,本道长在施法,一定能将小公子身上的煞气祛除。”

“若是祛除了,那我的儿可会回来?”

玄尘暗暗翻了个白眼,他那知道,不过希望还是要给的。

他一副高深莫测的口吻道:“夫人放心,只要煞气除了,世子一定很快就会回来。”

“好好,借道长的吉言。”

陆夫人说完朝着曹嬷嬷吩咐道:“赶紧的去给道长安置客房。”

说完,陪着笑脸道:“还请道长屈尊与贵先住下来,等三日后在做法。”

“好说,不过本道长喜静,安置的院子最好是偏僻无人打扰的。”

他说着朝着距离二房最近的那个院子指了指:“就那里吧。”


宋熙脚步一顿,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起那晚她裸露在外的脚,脸色顿时一红。

见她不说话,萧慕镀步来到她面前:“少夫人不会是想赖账吧?”

宋熙银牙咬着嘴唇,面色羞红,她没想到,萧慕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妾没忘。”

“没忘就好。”

看着女人恼羞成怒却无可奈何的样子,萧慕笑了。

“行了,进去吧。”

杨大人收起好奇的目光,带着宋熙重新朝着地牢走去。

一路上,他时不时的朝着宋熙打量几眼。

传闻寒王不近女色,看来这传闻不真啊。

“夫人,陆世子就在前来,您请。”

“多谢大人。”

宋熙施礼后,朝着关押陆明玉的监牢走去。

听到脚步声,正蜷缩在角落杂草堆里的陆明玉抬头望去,激动了起来。

“夫人,你怎么来了?是不是要救我出去?”

隔着监牢的铁门,宋熙看向陆明玉,只见他脸色苍白,胡子拉碴,浑身散发着一股恶臭。

两世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陆明玉这般的狼狈不堪。

“世子,你受苦了。”

“不苦不苦,夫人你是不是来救我的?”

宋熙的话直接断了陆明玉的希望。

“母亲找来道士施法,那道士竟说哲儿是煞星转世,施法的那天,道士被反噬的一口血喷了出来,差点没命。”

“为了能驱煞,道士将哲儿关了起来,说是要关三天,世子怎么办啊,母亲不听劝,那孩子如今被关着一天了一点东西都没吃。”

“荒谬!”

陆明玉气的拳头直接打在铁门上,神色狰狞,铁门被打的哗哗作响。

“他还是个孩子,母亲怎么能这么对他!”

陆明玉暴躁的如同一头发了疯的狂狮,宋熙静静地看着他发狂,她就是要让他也尝尝孤独无助又无可奈何的感觉。

等陆明玉平息下来,宋熙又道:“世子,为今之计,是你赶紧出去才是,只有你才能制止母亲。”

他何尝不想出去,关进是怎么出去?

“你去找杨大人,就说陆府愿意赔偿,不管那家要多少银子陆府都愿意出。”

“好,世子你别着急,妾这就去。”

陆明玉目送宋熙离开,既无力又恼火。

他狠狠的捶打在铁门上,心急如焚的盼望着宋熙能给他带来好消息。

“陆少夫人这么快可出来了?”

杨大人笑眯眯一副好说话的模样。

对于寒王看重的人,他自是不会不长眼触及霉头。

宋熙也不绕弯,直接道:“杨大人,我们如何做才能救世子出去?”

“这个嘛。。。。。。”

杨大人捋了捋胡子:“虽说主谋是陆府的管家,但此事因陆府引起,若是想要平息这事得出银子,不过就算是有了银子,也得看那王家人愿不愿意和解。”

这话,宋熙听明白了,只要银子给的够就能放人。

只是不知,这银子得出多少。

“还请大人周旋一下,不拘多少银子,只要能救出世子我们陆府都愿意出。”

“好说好说。”

杨大人笑眯眯的目送宋熙离开,看来一会得去见王爷啰,至于要多少银子,自然是王爷说了算。

宋熙回去后,先去看望陆夫人。

陆夫人一见到她,神色激动起来:“亲家公怎么说了?”

宋熙摇头道:“儿媳回去后并未见到父亲,不过儿媳去了一趟大理寺见到了世子。”

“什么,你见到明玉了?”

陆夫人神色紧张道:“他可还好?”

“世子还好,只不过。。。。。。”

陆夫人的一颗心被紧紧的吊起,追问道:“不过什么?”

“听杨大人的意思是,若是想要世子出来咱们得出银子。”

“那得多少?”

宋熙摇头:“暂时不知道他没说。”

一听有法子救儿子出来,陆夫人急了:“这样,好儿媳,你明个在去一趟大理寺,再去问问杨大人,看咱们到底出多少银子能救明玉回来,好不好?”

陆夫人眼神殷切,等着宋熙的回答。

宋熙点头道:“好,我明个在问问。”

“好儿媳,好儿媳,母亲如今只有你了。”

陆夫人抹了把泪,拉着宋熙的手,道不尽的慈祥,好似以前从未有过隔阂一般。

回去后,月蕊问道:“少夫人你真的要去救世子?”

宋熙冷笑:“救是当然要救的。”

不救,接下来的好戏还怎么唱。

只是,人救出来,也得让陆家脱层皮才是。

“怕只怕世子出来后,并不会承少夫人的情,以后还这样对你。”

对于二人一直没圆房这事,月蕊一直耿耿于怀。

她就想不明白了,自家小姐聪慧动人样貌俊俏,嫁到陆家后恪守妇规,将陆家打理的井井有条,这样的好女子,偏生世子看不见呢?

还弄出来个野孩子,惹少夫人烦心。

“少夫人你放心,若是世子回来后,在不来朝霞院的话,奴婢就是跪求也将他求来。”

“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呢,世子不来,我还求之不得呢。”

月蕊撅起嘴巴,闷闷不乐道:“少夫人你就别安慰奴婢了,奴婢知道你心里苦。”

“宋夫人和大公子一直因为大小姐的事对您不满,如今好不容易嫁到陆家,只盼着陆公子能温柔体贴,没想到却是个这样的人。”

“他奔赴边关一走就是数年,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带回来个孩子,闹得满府不宁不说,还惹少夫人您伤心。”

“奴婢陪着您一路走来,知道您心里受了许多的委屈,奴婢只想您开心快乐。”

这话说的宋熙眼眶湿润,她一直都知道月蕊忠心耿耿,前世也只有月蕊护着自己。

可惜前世自己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死了,倒不知月蕊后来的下场。

不过,身为自己的贴身婢女,下场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月蕊,你不知道的是,我压根就不稀罕陆家少夫人的位置,早晚有一天,你家少夫人会带着里走出陆家,重新做人。”

月蕊一惊,见四周无人小声道:“少夫人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要和离?”


宋熙喝了一口水,强压着让自己镇定下来。

“殿下想要什么?”

寒王眼中兴趣大盛,这小妇人倒是有胆量。

“陆少夫人能给本王什么?”

宋熙垂眸,脑中拼命回忆前世有关寒王的事。

可惜前世的她久居后院,对朝堂的关注实在太少,她只记得皇后和陛下驾崩后,太子登基,寒王离开京城去了封地。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寒王的封地好像是在最苦寒的西北?

不应该啊,不是说太子对这位弟弟甚是宠爱,那为何到最后只独身一人孤苦伶仃的远离京城?

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幕?

不过,如今距离他前去封地尚早,这期间还有什么事呢。。。。。。

宋熙猛然想起,寒王曾遇刺,伤得不轻,差点死了。

到底是什么事导致他受伤严重,宋熙皱眉苦思。

萧慕双手环抱,靠在椅子上,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西北军,孙威。。。。。。”

萧慕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瞬间凝重了起来,他才查出西北军中的孙威是三皇兄的人,这个女人她怎么会知道?

啪的一声,宋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萧慕掐着脖子按压在墙壁上。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还知道什么?”

宋熙喘不过气来,她伸手拼命拍打着萧慕的手臂。

“殿下有自己的秘密,妾亦是一样,妾不是殿下的敌人。”

“本王做的这些事无人知晓,你又是从哪里得知的?”

萧慕手上发力,掐的宋熙直翻白眼。

重活一世,大仇未报,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她心中发狠,拼尽全力从头上抽下簪子狠狠朝着萧慕扎去。

萧慕伸手去挡,簪子从手背上划过。

伤口不深,侮辱性极强。

萧慕松手,得到新鲜空气的宋熙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她惊慌失措双眼含泪,举起簪子抵到脖子处:“你别过来,你若是再进一步,我。。。我。。。。。。”

呵,这话耳熟啊。

这不是小娘子被调戏时说的话吗?

萧慕活脱脱的如同纨绔,步步逼近:“你怎么样?”

“我。。。我。。。。。。”

宋熙看着他近了一步,干脆直接将簪子扎在自己脖子上:“我就自杀。”

“自杀?”

萧慕看了眼手背上的划痕,他就不信这女人舍得死。

“行啊,那你自杀一个让本王瞧瞧。”

宋熙浑身颤抖,她知道自己的小伎俩瞒不过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不想死,也不舍得死。

想到这里,她干脆收起簪子,抹去眼中的泪看着寒王道:“妾还有大仇未报,不能死,只要殿下能放过妾,妾愿意以消息交换。”

呵,不装了,狡猾的女人!

“本王手下能人巧匠如云,要什么消息查不出来,你也配谈条件!”

“妾一个弱女子确实不配,不过殿下可知容家大老爷贪墨的事?”

容家是萧慕母舅,容大老爷就是他的表兄。

“贪墨又如何,天下为官者那有不贪的,你不该会是想用这个消息换回你的小命吧?”

宋熙见他不将自己的话放在眼里,急急道:“这次容大老爷贪的是漕运上的银子。”

萧慕一楞,随即震怒:“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宋熙知道这次说到他心坎上了。

“殿下别管妾是从何而知,想必陛下有意彻查全国漕运,还请殿下早做准备。”

萧慕从震惊中回过神了,他死死盯着眼前的女子,杀气毕露。

宋熙身形微微颤抖,她在赌。

就在刚刚她想起前世萧慕遇刺时候,又发生一桩大事,容家大老爷贪墨漕运的银子,惹得陛下震怒,将容家满门下了大狱。

后来容家虽然被放,但容大老爷却丢了性命,自此后,容家一蹶不振。

“若是你消息有假,那就等着本王来取你的性命吧!”

萧慕说完后,打开房门大步离去。

屋外,元池正和月蕊大眼瞪小眼,看到主子出来,如释重负。

“主子,这就走吗?”

萧容沉着脸一言不发,元池急忙跟了上去。

“少夫人,你没事吧?”

月蕊一进去看到宋熙脖子上的红印吓了一大跳。

“快,我们赶紧离开。”

宋熙早就吓的腿脚发软,借着月蕊的力急急下楼迫不及待的离开。

直到坐上马车,她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些。

月蕊几次欲言又止,见她如此,宋熙摇头:“别问,这件事也别告诉任何人。”

月蕊压下心中的惊惧,点头道:“是。”

马车直接从后门驶进朝霞院,下了马车,宋熙吩咐道:“我要沐浴。”

将自己浸泡在滚热的热水中,宋熙这才觉得浑身暖了几分。

她轻颤的手摸到脖子上的那道痕迹,心有余悸惶惶不安。

就在刚刚,她差一点点就死了。

死在一个毫无相关陌生的王爷手里!

她不想死,她的仇还没有报!

宋熙闭眼将自己埋在水中,直到将要窒息时,才探出脑袋。

大口呼吸着,寒王带来的压迫感如影随形。

宋熙打了个寒颤,她不能死,她要活着,好好活着才能报仇雪恨。

她一定要好好活着!

一直泡到水凉了,宋熙才出来,重新梳妆打扮,看着脖子上的印记,她心有余悸。

倘若刚才自己一个不慎,说不定这会尸体都凉了。

香粉扑上,遮挡住了脖子上的印记,宋熙的心这才平静了不少。

“少夫人,少夫人。。。。。。”

耳边传来月蕊的声音,宋熙回过神来:“怎么了?”

“夫人听闻你回来,说是让你过去一趟。”

宋熙起身:“走吧。”

“贱婢,你想烫死我啊!”

刚踏进院,就听到陆夫人正在责骂身边的丫鬟。

等宋熙进屋,刚好看到陆夫人正将一碗药直接泼在丫鬟的头上。

丫鬟被烫的浑身哆嗦,却不敢发出声音。

看到她,陆夫人没好气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哲儿呢?”

“妾没找到哲儿。”

一旁的陆敏见状扯着嗓子叫嚷道:“没找到孩子,你怎么有脸回来?”

宋熙看向陆夫人:“母亲,孩子丢失妾心中也实属难安,但京城这么大,想找个孩子无疑是大海捞针。”

“还请母亲宽容些时间。”


她就知道,这个寒王就没怀好意。

“王爷耍妾很好玩?”

见她恼羞成怒,萧慕笑出来声。

见他这般,宋熙更加恼怒,扭头就走。

长性子了啊,敢给爷甩脸子。

“本王是不会借你银子,但可以给杨大人说说,让他少问你要些银子。”

这话一出,宋熙明白过来,原来那五万两是出自寒王的手笔。

这一下她不知道是该感谢,还是要骂上一句。

不过,自己将五万提升到了二十万,这么一来,自己也是不亏。

“减少一些倒是不必,只求有人问起,杨大人就说陆家出了二十万两便是。”

说完后一礼转身离去。

萧慕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狡猾的小狐狸,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吃亏!”

身后的笑声如同魔音一般传入宋熙的耳朵里,宋熙紧紧的捂住耳朵,飞快上了马车。

“少夫人,银子的事寒王他不会说出口吧。”

宋熙平息了一下心情摇头道:“不会。”

不过她也实在是心里没底,谁知道他会不会发疯。

管不了那么多了,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想了想到:“好几日没去铺子了,咱们先去铺子里瞧瞧。”

“这个好,奴婢也盼着铺子早些开业。”

马车很快来到东市,花娘听闻消息后,急忙迎了出来。

“少夫人,月蕊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宋熙抬脚迈进屋内:“今日闲来无事,看看装修的怎么样了?”

花娘笑吟吟道:“外面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只剩下里面的摆件了,在过个十天半月的准能开业。”

宋熙边点头,边朝着屋内走去。

原本三间店铺,如今已经被全部打通,隔成六个雅间,每个雅间以花为主题,装修的风格符合花的特性。

宋熙转了一圈,房间虽然没完全布置妥当,但已经见雏形。

“不错,不过房内的摆设还要精致新奇些,我们招待的客人非富即贵,要让她们来后眼前一亮流连忘返,吃食上也要下些功夫才行。”

“是,我明白少夫人的意思,只是这么下来还要花不少的银子。”

宋熙看向她道:“银子的事你不要操心,没了你就去找海生要。”

“我不管你花多少银子,我要的是能留住客人。”

花娘点头:“是,少夫人放心我一定照办。”

说完,花娘又仔细给宋熙汇报,买来丫鬟培训的事。

宋熙点头:“这些小事你看着办便是。”

对于花娘,宋熙很是满意。

认真细致,敢想敢干,最难能可贵的是有股不服输的劲头。

有这样的人在自己身边,宋熙觉得事成百倍。

等宋熙回到府上,陆夫人见她两手空空更是恼怒。

“我让你借的银子呢,你怎么一两都没拿回来?”

“母亲我回去连父亲的面都没见上,去借印子钱,又被人家给赶了出来。”

“那通天钱庄的掌柜还耍弄人。”

这会宋熙明白过来,怪不得通天钱庄能有通天的本事,敢情背后的人是寒王啊。

说完宋熙又看了一眼陆夫人,哭哭戚戚道:“母亲,儿媳实在是没办法了,还求母亲出面去借吧,若借回来,都落到儿媳的头上,只要能将世子救回来,妾就算是变卖店铺也会还上的。”

这倒是个主意。

陆夫人想起老侯爷还活着的时候,府里一个奴才偷偷去钱庄借印子钱赌博,后来赌输了被人找上门,这才东窗事发。

那个放印子的钱庄叫什么来着?

想了半晌,陆夫人终于想起来了,通天钱庄!

“这事容我在想想。”

“母亲不能再拖下去了,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世子在牢里要受多大的苦,若是在这么拖下去,妾担心啊。”

“行了,明玉是我的儿子,难道就你担心不成,我就不担心?”

陆夫人说着,冲她挥挥手道:“你先回去,等我消息。”

见她已经上钩,宋熙不慌不忙的离开。

等她走后,陆夫人激动的在房里转圈圈。

她想起若是借来二十万的印子钱,那宋氏的三万多不都落自己口袋了?

想到这里,她摇头:“不行不行,才三万多,根本就不够花,干脆借上个三十万,抛开赎金剩下的十万落自己手里,到时候银子都让宋氏还。”

越想陆夫人越觉得可行,一拍大腿,就这么干!

正当她为自己的注意沾沾自喜时,有丫鬟来报,说陆哲吐血了。

一听这话,陆夫人急了。

等她赶到陆哲房里一看,吓得差点没晕过去。

地上床上都是血,刺鼻的腥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而陆哲则是唇角带血,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哲儿,哲儿,这是怎么回事?”

“快请大夫啊!”

“夫人,已经有人去请了。”

“哲儿他这是怎么了,说,若是不说出个子午来,我要了你们的狗命!”

屋内伺候的丫鬟们吓得跪了一地,原来当日陆哲被饿了三天后,出来人虚弱的不成样子。

府医曾看过,说是要小心养着,不可大鱼大肉,但陆哲一个孩子哪会管这些。

本就饿了几天,在天天喝一些涮肠子的汤汤水水,他才不干。

于是,在他的哭闹咒骂下,丫鬟们只得给他拿来肘子,谁知就是这么一个肘子下肚,人直接口吐鲜血昏迷不醒。

“好啊,你们这些个贱皮子,一个个的无法无天了,明知道哲儿不能吃油腻的,你们还非要给他吃,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夫人饶命,实在是小公子威胁奴婢,若是奴婢等不肯给他拿的话,他就要杀了奴婢。”

陆夫人眉头一竖,怒道:“你们怕小公子,难道就不把我的话放到心里?”

说着,厉声道:“曹嬷嬷掌嘴!”

“是!”

等府医赶到时,屋内一片狼哭鬼嚎声。

吓得府医急忙上前去诊治。

“怎么样了?”

片刻后,府医这才松开手摇头道:“小少爷脾寒胃虚,又吃了太多油腻的东西,造成了胃上的负担,才发生吐血的情况。”

“怎么办啊,不会出人命吧?”

问出这话的陆夫人,有些绝望,若这孩子救不回了,等明玉回来了自己怎么交代啊。

“夫人莫怕,小公子的病看着是凶险,但是养一些时间,能养回来。”

“不过这期间,生冷硬荤腥油腻的少吃,老夫这就将忌口的单子写下来,让小公子身边侍奉的人照着做便是,有个一年半载养的准没事。”

一听能养回来,陆夫人这才转怒为安。

“好好好,多谢大夫。”

送走大夫后,陆夫人这才让曹嬷嬷住手。

她手持单子道:“你们几个贱皮子好好看着,上面的东西一丁点都不要给小公子吃,若是在让我发现有人明知故犯,我定然要了她的命!”

“是。”


宋馥出生时,娇娇嫩嫩白如一团雪,随着年龄增长聪明伶俐,深得宋母喜爱。

宋熙出生时,因胎位不正,宋母拼了半条命才生下她。

出生后的宋熙干煸黑瘦,哭闹不休十分难带,惹得宋母烦躁不宁。

直接将她丢给奶嬷嬷照看,只在想起时才让人带过来看上几眼。

一直等宋熙长大,她对这个女儿也喜欢不起来。

可她那个一直捧在手心里,贤良淑静的长女,却在为即将成亲的宋熙进庙祈福时死了。

这让她如何接受的了?

每每想起长女的死,都让她痛不欲生,只有在打骂宋熙这个罪魁祸首时,心中的痛苦才会减少些许。

如今见宋熙竟然敢犟嘴,更是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这贱皮子还敢顶嘴,来人,来人呐!”

听到声音,宋熙的兄长宋桓华带人急匆匆地冲了过来,看到母亲抹着眼泪,顿时怒不可遏。

“宋熙你找死!”说着,一脚踹了过来。

“小姐。。。。。。”

宋熙身后的丫鬟月蕊挺身挡了一下,这一脚直接落在月蕊的腰上。

月蕊发出一声惊呼,捂着腰倒地不起。

宋熙蹲下身子,见月蕊脸色苍白,头上直冒冷汗,知道这一脚伤的不轻。

“来人,去请府医!”

“谁也不许去!”

宋恒华冷漠的扫了月蕊一眼,不屑道:“一个丫鬟而已,算什么东西,死了便是死了,还请什么府医,退下!”

想要去请人的宋府下人见状,又悄悄撤回脚。

宋熙抬首,冷眸道:“她是丫鬟,但是大哥别忘了,她是我的丫鬟,而我如今是南御亭侯府的少夫人!”

“若是月蕊有个好歹,到时候少不得让大哥去府衙走一趟!”

“你敢威胁我!”

宋恒华眯了眯眼:“你一个早该死千遍万遍的东西,竟然敢威胁我?”

宋熙起身,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宋恒华,很是不解,大哥明知道长姐的死和她无直接的关系,为什么要一直这么针对她?

明明小时候,她们也是亲密无间的兄妹啊。

“大哥,难道你也将长姐的死怪在我的头上?”

“是又怎样?”

宋恒华冷声道:“若不是为了给你祈福,馥儿就不会死,她死了,你还活着,就该承受这一切。”

“你不回来便罢,只是回来一趟,却害的母亲伤心流泪,若是馥儿活着,她定然不会像你这般。”

宋恒华的话字字句句如同利剑一般射入宋熙的心中,她脸色苍白,轻声道:“那大哥想怎么样,要我给长姐陪葬吗?”

“岂敢,你如今可是贵为南亭侯府的少夫人,陪葬这样的话,还是不要说了。”

“不过你活着,少不得收一些利息。”

母亲的指责,嫡亲兄长的无情,让宋熙心痛如刀搅。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嫡姐的死,可若是嫡姐没死,自己遭受的这一切,又该怎么说?

以往宋熙因宋馥的死心存愧疚,连带着对宋家上下心存愧疚,无论家人如何打骂,从未有过一声的反抗。

可重活一世,她笃定长姐没死。

五年了,她的委屈也该受够了。

“母亲大哥,我知道你们是因为长姐的死迁怒于我。”

“可当初长姐上寺庙祈福,是母亲亲口应允的,半路上是山匪动的手,长姐去世,我也是悲痛欲绝,可逝者已逝,你们要这么对我到什么时候?”

“住口,你给我住口!”

宋母捂住胸口,颤抖的手指着宋熙:“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在指责我这个当母亲的眼睁睁的将你长姐推上死路的吗?”

“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的恶毒,害死了嫡亲姐姐不说,还要将这个恶名扣在我的头上,我们宋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忤逆不孝的孽障!”

“恒华,给我好好教训教训她!”

“是母亲。”

宋熙冷厉的看向宋恒华。

“大哥还要动手吗?”

她目光中那犹如深潭的寒意,竟让宋恒有一瞬间的胆怯。

当年馥儿去寺庙时,曾央求他陪同一起前去,是他因为要急赴一场诗会,这才婉拒。

等诗会结束,再听到馥儿的消息时,人已经是生死不明。

宋恒华曾不休不眠的找了几天,不光没找到人,还差点将自己也搭进去。

官府宣布馥儿死讯后,他难以接受,整日酗酒。

他知道馥儿的死不能全怪到宋熙的头上,可若不是她要成亲,馥儿就不会去寺庙为她祈福,不去寺庙,人就不会死。

宋熙是罪魁祸首,她今日遭受的一切,她都该受着!

“你害死你长姐还不思悔过,为兄少不得要教训你一顿。”

宋恒华说着,大步逼近。

“你们在做什么?”

身后传来宋家家主宋闵石的声音。

听到声音,宋恒华收回手掌,在看向宋熙,只见她满眼的嘲讽,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又烧了起来。

“父亲,你来得正好,三妹妹刚回府就对母亲出言不逊,儿子气不过,这才想要教训他一番。”

“胡闹,你身为朝廷命官,更是熙儿的兄长,若是让外人知道你在家中殴打亲妹,传出暴虐凶残的恶名,你的官算是做到头了!”

宋闵石的一番话,将宋恒华训斥的讪讪退下。

宋熙眼中的嘲讽更浓,父亲腐儒一生,将面子看的比天还重。

他那里是怕自己挨打,分明是怕传出去坏了宋家的名声。

不过也罢,正是因为父亲的这个弱点,让她躲过不少次的打骂。

宋熙矮身施礼:“见过父亲。”

宋闵石看着她脸上的红肿,眉头轻皱:“去看看你祖母吧。”

“是,不过父亲,今日女儿回来是有话给您说的。”

听闻,宋闵石颔首:“随我来。”

看宋闵石一来,就轻飘飘的将人带走,宋母开口阻拦。

“这丫头忤逆不孝,回来就惹妾生气,夫君不管管?”

闻言,宋闵石眉头皱得深了几分:“你也住嘴!”

“看看你撒泼的样子,成何体统!”

他曾告诫过多次,往事不要重提,如今熙儿毕竟是南亭侯府的少夫人,身份在那摆着,就算不能做到和睦相处,最起码也得面上过得去。

可这无知的妇人一而再的将自己的告诫抛之脑后,真是蠢不可及!

“夫君。。。。。。”

宋母还想在辩解,却被宋闵石冷厉的目光吓退,呆在原地不敢再开口。

宋恒华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搀扶着她道:“母亲,我先送你回去吧。”

没让贱坯子受罚,宋母很是不甘心,但见宋父动怒,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转身离去。

宋熙随着宋闵石来到书房,直接开口问道:“父亲,当年长姐是真的死了吗?”


“这是你嫡母,不可无礼。”

虽是斥责,但陆夫人语气中的宠溺,想忽视都难。

“你母亲说的不错,你身为陆家嫡子,是该去学堂的,祖母这就让人送你去。”

“不去,不去就是不去!”

陆哲说着挣脱陆夫人的手往外跑。

“哎,快,拦着拦着!”

陆夫人急的直跳脚,又唯恐下人伤到孩子,几分波折后,陆哲终于被捉了回来。

这时,听到消息的陆明玉赶了回来,见状厉声道:“不可胡闹,赶紧给我去学堂!”

陆夫人哄着陆哲,头也不抬道:“好好说,别吓到孩子了!”

“母亲你这样会将孩子给惯坏的。”

陆明玉说着直接上手拽着陆哲就往外走,陆哲发出一阵尖叫,可是把陆夫人给心疼坏了。

不过她也知道,身为陆家嫡子肚子里若是没有墨水可是不行。

“明玉啊,你轻点。”

喊完又冲着陆哲道:“哲儿,你好好学,等回来祖母给你做好吃的。”

等看不到人影了,这才转过身子,看到宋熙还站在那里,没好气道。

“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回你的朝霞院处置那些奴才们!”

“是,儿媳先告退了。”

一路上,月蕊愤愤不平道:“夫人也太过分了,小公子刚回来就这么宠溺,在这么下去,可如何是好?”

“宠溺才好啊。。。。。。”

“大嫂!”

身后一道声音打断宋熙的话,主仆二人回头,二小姐陆敏走了过来。

“嫂嫂,听说我那新认的侄儿在你哪里大闹了一场?”

宋熙轻笑:“孩子小,顽劣是难免的。”

“这孩子刚回来就这么闹腾,以后啊,府里怕是要热闹了。”

说话间,陆敏幸灾乐祸的瞧向宋熙。

这才哪到哪啊,若是大嫂知道真相的话,怕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说起来,大嫂倒是没对不起自己,平日里还肯为自己花银子,出手比母亲还大方。

不过,谁让她是外人呢,自己肯定是要偏向大哥。

若自己出嫁时,嫂嫂肯出个十担陪嫁,不,二十担,若那样的话,自己就告诉她真相。

见她笑的这么开心,宋熙就不明白了,自从嫁进来后,自己对陆敏多有照顾,不仅金银首饰流水般的给她,就连她的亲事,也是自己求人给她拉的媒。

可她在前世帮着隐瞒陆哲身世十三年,还怂恿陆哲掏空自己的嫁妆,更是在当日喜宴上煽风点火,活活气死自己,她这么做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掏心掏肺却换来一个个的白眼狼!

宋熙恨啊,她只恨自己太傻了,竟将人和畜生都分不清。

“大嫂。。。。。。”

宋熙回眸,眼中难掩的寒意直直朝着陆敏射去,只让她胆战心惊。

“大嫂,你怎么了?”

宋熙很快回过神来,装作无意道:“你找我有事?”

陆敏夸张的拍了拍胸口,笑嘻嘻道:“大嫂你刚刚可是吓到我了,不行你得赔我。”

“赔什么?”

陆敏歪着脑袋想了一会道:“把你那套点翠嵌珠石凤钿赔给我如何?”

“明日咱们不是要参加华胜公主的赏花宴吗,我想戴戴,等结束后就还给你。”

提及这个宋熙才想起,明个是华胜公主的赏花宴,她们一家都收到了邀请。

那套石凤钿用金丝制作,镂空的设计堪称一绝,上面更是点缀了九九八十一个东珠,珠子个个水润圆滑,自从陆敏见过后一直念念不忘。

以往陆敏没少用这个借口朝宋熙借首饰,说是还,可惜是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

以前是她不在乎,以后想也别想了。

见宋熙没有第一时间应下,陆敏拉着她的衣袖,撒娇道:“好嫂嫂,你就应了我吧。”

“你是我妹妹,一个头饰而已,是该给你,只是前几日我闲来无事拿出来看的时候,将上面的珠子摔坏了几个,让月蕊拿出去修补了。”

“月蕊。”

“是。”

月蕊开口道:“奴婢昨日还问过,那掌柜的说东西制作精细,极其不好修复,还让少夫人在等上几天。”

宋熙不好意思道:“你瞧瞧,这事闹的。”

怎么是自己要借的时候就坏了呢,陆敏很是不甘心。

“在哪家铺子修理啊?”

“是东市的珍宝阁。”

宋熙早就是珍宝阁的大主顾,倒是也不怕她去问。

见她说的有鼻子有眼,陆敏就算是不甘心,也毫无办法。

“不过这套是戴不成,嫂嫂那里还有一套四蝶穿花碧钿很适合你,若是你肯戴的话,我拿给你?”

一听这话,陆敏转怒为安,笑嘻嘻连声应下:“嫂嫂你真好,处处想着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陆敏随着宋熙来到朝霞院,拿到东西后,迫不及待的离开试戴。

等她走后,月蕊愤愤不平道:“少夫人,二小姐总是从你这里拿东西,每次都是借了不还,你可不能再这么惯着她了。”

宋熙道:“无妨,这次她一定会还回来,不光会还回来,还得带以往借的也会一起还回来。”

“真的啊?”

见自家小姐这么笃定,月蕊这才放心。

“大嫂快些,再不走就迟了。”

公主的赏花宴,自然是要早早去的才行。

偏生大嫂这么墨迹,让陆敏很是不高兴,亲自过来催促。

宋熙看她头上戴着的正是昨日自己给她的头面,这才起身道:“走吧。”

宋熙和陆夫人母女坐上马车,很快来到公主的别院,前面车马水龙,堵得寸步难行,三人只得下了马车步行走了过去。

刚进去,门口接待的总管高声道:“南亭侯府陆家夫人和少夫人陆小姐到。”

听到声音不少人看了过来。

如今的陆家可是热闹的很,都听说了陆明玉从边疆回来后,带回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当做嫡子。

自己还没生,就领养一个,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内幕。

刚进园子,宋熙就被人冷不丁的拉住,她一看原来是嫁进秦将军府的手帕交林婉霞。

将人拉到一旁,林婉霞直接开口道:“我听闻陆世子房事不行?”


宋熙一愣:“找回来了?”

管家连连点头:“是,世子让老奴唤少夫人回去。”

“好,走吧。”

等宋熙回到府上,远远的就听到陆夫人的哭声。

“乖孙啊,慢点吃,慢点吃,天杀的那些人,难道都不给你饭吃吗?”

宋熙走近才看到,屋内桌上摆放着满满一桌子的菜,陆哲筷子也不用,正用手抓着吃的正香。

屋内陆明玉沉着脸,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一点也没有找回孩子的喜悦,宋熙看了他几眼,很是不解。

“哲儿,你这几天去那里了,让家里人好找。”

陆夫人抬起头瞪了宋熙一眼:“问这么多做什么,人只要平安回来便好。

倒是一旁的陆明玉笑嘻嘻道:“大嫂她也是关心哲儿,是不是呀大嫂?”

“哼,嘴上说的好听罢了,若真是关心的话,怎么不见她将人找回来。”

“行了,找都找回来了,都少说几句吧!”

陆明玉说完,不耐烦的甩袖转身离去。

陆夫人错愕:“他。。。。。。他这是在给我使脸色?”

“肘子,快,我要吃大肘子。”

身边的陆哲举起油腻腻的小手嚷嚷起来。

有陆哲这么一打岔,陆夫人很快转移了注意力。

“乖孙要吃大肘子,好,肘子来了!”

说着,乐呵呵的亲自起身,将一盘子肘子放到陆哲的面前。

陆哲抓起肘子就开始啃,油渍飞溅,连陆夫人也没放过。

就算如此,陆夫人不见半分恼怒,还是一个劲的说道:“慢点,慢点,你这孩子,别噎着。”

桌前祖孙情深意重,一旁的陆敏神色不明,一看就是不怀好意。

宋熙懒得瞧见她,和陆夫人说一声,便从屋内离开。

回到朝霞院,看到等候的月蕊,宋熙惊声道:“你这丫头,怎么起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的吗?”

“少夫人,你给奴婢的药膏很好用,奴婢已经没事了,闲着还不如来您这里伺候着呢。”

说着,她手脚麻利的给宋熙倒一杯茶水。

宋熙一看,脸上的伤果然消散不少,不仔细看倒是看不出个什么来。

她接过茶盅,笑道:“我还真有个事想要交给你去打探一下。”

“少夫人尽管吩咐,奴婢一定完成。”

宋熙摇了摇头:“小事,不用这么严肃。”

“世子今日将小公子带了回来,我想让你打探一下,这几日小公子人到底在什么地方。”

“奴婢这就去。”

月蕊说干就干,房内很快只剩下宋熙一人,她想到,陆哲既然回来了,上族谱的事就该会被重提,自己该是早做打算才是。

发了一会呆,宋熙拿起一本书翻看了起来,还没看上几页,就听到门外月蕊的说话声。

很快,人走了进来。

她走到宋熙面前小声道:“少夫人,奴婢已经打听清楚,小公子这几日被人关进教化所了。”

教化所里面一般关押的都是无家可归,生性凶残作恶多端的孩子,这些孩子们以后是要被送往战场充军的,陆哲怎么去了那里了?

宋熙缓缓坐起身子,她放下手中的书神色凝重道:“怎么回事?”

“奴婢听闻,说是小公子出去后就和几个流浪儿纠结在一起,打架斗殴,听说还伤了一个孩子,那孩子伤的不轻,孩子的父母报了官,官家出面将小公子抓了起来。”

“怪不得,怎么找也找不到人,原来是被关起来了。”

这么不服管教,劣迹斑斑的孩子,若是被族老们知道,上族谱的事怕是要落空。

“你出去见一下水生。”

月蕊俯身,宋熙耳语了几句。

汉口,月蕊直起身子:“少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将话带到。”

“好,你告诉水生,让他小心一点,别让人查出踪迹。”

“是。”

等月蕊走后,宋熙见天色已经不早,备了些清粥小菜,让人拿着朝着陆明玉书房走去。

“少夫人请留步。”

书房外,宋熙被拦截下来,等侍卫通报后,她才迈步走了进去。

陆明玉正坐在案几后,神色憔悴说不出的疲惫。

也是,出了这个样的逆子,搁谁身上都闹心。

他看到宋熙,垂下眼眸神色不悦道:“你怎么来了?”

宋熙接过丫鬟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打开后,将里面的饭菜端了出来。

“妾想着世子还没用膳,所以备了一些清粥小菜,世子多少吃点。”

陆明玉心情不佳,根本没一点的胃口,但见宋熙这么殷勤,还是举起了筷子。

宋熙坐在一旁,不紧不慢道:“世子,如今哲儿已经被找回来了,上次说过上族谱的时间已经过了,不如世子在选个时间吧?”

听到陆哲的名字,陆明玉觉得刺耳。

这个孩子所作所为一直都在挑战他的底线,小小年纪差点闹出人命!

他刚才还在想,这孩子从北疆带回来,是不是做错了。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这孩子只能留在陆家。

不过上族谱的事。。。。。。

陆明玉沉吟片刻,想起被陆哲伤到的那个孩子,摇头道:“哲儿刚回来,这事过几天再说。”

“是。”

宋熙心中明白,怕是顾忌被伤到的那个孩子。

看来,这次陆哲真是惹怒了陆明玉,只是不知,被打的那个孩子家世如何。

“母亲定然会惦记着上族谱的事,若是问起的话,妾该如何回话?”

“你不用担心,母亲那我去给她说。”

“是。”

陆明玉抬头,见宋熙温顺体贴,他猛然想起宋馥,心情烦躁了几分,若是宋馥得知自己不给孩子上族谱,说不定又要闹成什么样子。

他叹息,算起来已经三四天没去宋馥那里了,明个说什么也得去一趟。

想到这里,他顿时没了胃口。

“行了,撤了吧。”

“是。”

等丫鬟们收拾好碗筷,宋熙这才起身告辞:“妾先告辞了。”

陆明玉坐在那里没动,目光一直追随着宋熙,就这么看着她带着人退下。

见宋熙走的头也不回,陆明玉很生气。

自己不去朝霞院住,难道她就不知道邀请一下,她眼里到底还有没有自己这个夫君?


宋熙偏头,躲开陆明玉的手,伸手朝着脸上擦了擦。

“月蕊。”

听到动静,月蕊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丫鬟端着一盆清水。

“少夫人洗洗吧。”

香风略过,陆明玉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只觉得心头闷闷。

他收回手,一直等到宋熙清洗干净,这才落座。

“世子来有事?”

洗干净脸后的宋熙肌肤如雪,眸色奕奕,绝美又有活力的样子让人移不开眼。

陆明玉想起昨夜里和宋馥纠缠一夜后,宋馥哭闹着一直想要见见儿子,他好说歹说哄了一晚上才将人给哄住,觉得烦躁不已。

自己和宋馥是无媒苟且,若是被人发现影响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官途,还有陆家的名声。

现在儿子刚入府,容不得一丝的纰漏,如今当务之急是赶紧上族谱。

“哲儿上族谱的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世子放心,已经在操持了,不过妾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自是小心谨慎。”

“你做事我放心,不过此事不能再拖延了,我看三天后的初九就是好日子,不如就选那天吧。”

宋熙垂眸,她想起刚才水生的话,心中明白,这恐怕是长姐的主意吧。

“好。”

见宋熙并没有起疑,陆明玉松了一口气。

等陆哲上了族谱,他也该离京了,到时候带着宋馥离开京城远走边疆,自己和宋馥之间的事就无人在知晓。

以为天衣无缝的陆明玉心中得意不已。

“陆家有你在,我很是放心,等日后我回边疆的时候,哲儿就托付给你了。”

原来算盘是从这么早就开始打起来了啊。

宋熙压下唇角的冷笑:“妾都听世子的。”

“不过自打昨日起妾就没见过哲儿,不知这孩子怎么样了?”

提及孩子,陆明玉心头烦躁。

这孩子在边疆时一直有宋馥带着,他并未过多的操心,谁知回来后却发现,这孩子被养歪了。

调皮捣蛋不说,更是为了不上族学花样百出。

早知道这样,他就应该早点下手管教才是。

可惜如今是说什么都晚了,但愿以后孩子养在宋熙身边,她能将孩子身上的坏毛病改过来。

“等晚上下了族学后,我就让他过来给你请安,这孩子太过调皮,还请夫人多费费心。”

“我是他的嫡母,教导他是应该的。”

宋熙给陆明玉吃了一颗定心丸。

到底是自己娶进府的女人,识大体,宋熙越是这样,陆明玉心中对她的亏欠越深。

他深深看了一眼宋熙,成亲前,有宋馥在先,竟然没发现宋熙的好,不过还好,以后有的是时间。

“世子不好了,小公子闯祸了,夫人让你赶紧过去呢。”

“怎么回事?”

陆明玉边问话,边朝着门外走去。

还还是第一次见到陆明玉如此紧张,宋熙抿唇道:“走吧,跟上去瞧瞧。”

等二人来到陆夫人的院子时,看到隔壁陆家二房夫人孙氏怀里抱着个孩子,正冲陆夫人叫嚷。

“你看看,我孙儿被打成什么样了,大嫂你管不管?”

看到这一幕,陆明玉上前问道:“婶娘,这是怎么了?”

“世子你来得正好,你快看看吧,可是不得了了,你们这院子出来一个土匪啊。”

说着,她指了指怀里孩子额头上的伤道:“你瞧瞧,这头上的伤,被你带回来的野孩子用镇纸给砸的。”

“可怜我的孙儿啊,被砸了个碗大的窟窿!”

“世子啊,这么野的孩子你们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

见她左一个野孩子,右一个野孩子骂得欢,陆明玉听的是刺耳极了。

他皱眉朝着陆哲冷声道:“你二奶奶说的可是真的?”

孙氏哼了几声:“可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我孙子的。”

说着,还不忘拿眼斜了陆夫人几眼。

可是把陆夫人给气得不轻。

陆家大房本就子孙调零,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大孙子还被她给说成野种,这谁能受的了。

“弟妹,你可看清楚了,这孩子认了我儿为父亲,可是我正儿八经的嫡孙,你说话注意点!”

孙氏的一双眼差点没翻到天上:“是你的儿的种吗,你都认?”

“你。。。你。。。。。。”

陆夫人气得直哆嗦,孙氏性格泼辣强势,养尊处优的陆夫人自不是她的对手。

见孙氏不停拿着孩子的身世做筏,陆明玉心中恼火,但他身为小辈,不可能去责怪孙氏,只能压低嗓音朝着陆哲怒吼道:“快些给你堂兄道歉!”

“我不,我为什么要道歉,父亲你不是说过,只要是陆家的东西都是我的,我只是看上他手中的一个小玩意而已,他不给我,打他活该。”

“你这个孽障还敢犟嘴!”

陆明玉说着举起巴掌狠狠的打在陆哲的脸上。

“哇!”

陆哲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你敢打我,我这就去找我娘去,让她杀了你!”

“哎呦,乖孙,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陆夫人急的去捂他的嘴,陆哲张开嘴直接咬在她的手掌上。

陆夫人发出一声尖叫,拼了命的去拽,可这一口咬得实在是狠,怎么也拽不出来。

陆明玉着急之下只能一掌打在陆哲的脖颈上,陆哲软绵绵的身子倒了下来,这才松开咬着陆夫人的嘴。

“哎吆吆,野孩子到底是野孩子啊,怎么这么狠呢,大嫂我看这孩子不能要,你看把你给咬得都出血了。”

孙氏兴奋的喋喋不休,听得陆夫人又气又急。

看着手掌上鲜血淋漓的血窟窿,终于受不住,啪的一声晕倒在地,和陆哲一大一小并排躺在地上。

“呀,死人了?”

孙氏咋咋呼呼道:“你们可都看到了,这可不管我的事啊!”

“婶娘,我母亲她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晕了啊?”

孙氏夸张的拍了拍胸口:“可是吓死我了,还以为要被讹上了。”

“算了我们还是走吧,这院里啊风水不好,又是咬人又是晕倒的,怪吓人的。”

说着,孙氏吓得拉起孙子的手走的飞快,瞬间没了人影。

陆明玉气急败坏冲着丫鬟们吼叫道:“还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请府医!”

陆夫人被搀扶到床上,看着昏迷不醒的陆哲,宋熙犯了难。

“世子,这孩子怎么办?”

陆明玉如今是对陆哲是失望透顶,他没好气道:“先将人关到柴房,饿一晚再说。”

宋熙犹豫片刻道:“这处置会不会太重了?”

“重什么重,他年纪这般小就如此狠毒,长大了还不知道什么样,就按我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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