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小厮悄无声息地走进来,递上一封烫金请柬。
“小姐,陈公子在外求见。”
陈子衿?
我有些意外。
自兰亭文会后,他便沉寂了许多。
“请他进来吧。”
片刻后,陈子衿一袭白衣,缓步而入。
他瘦了些,眉宇间添了几分沉郁,但依旧风度翩翩。
手里还是那把不离身的折扇。
“柳小姐。”
他拱了拱手,目光复杂地看着我。
“陈公子请坐。”
我示意小厮上茶。
“柳小姐近来……风头无两。”
他轻轻摇着扇子,语气听不出喜怒。
“些许虚名,不足挂齿。”
我淡淡回应。
他沉默片刻,忽然合上扇子,敲了敲桌面。
“柳小姐可知,你那篇《流民叹》,已惊动了宫里?”
我心头一跳,面上不动声色。
“略有耳闻。”
“哼。”
陈子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略有耳闻?”
“只怕不止如此吧。”
他盯着我,眼神锐利。
“你可知,因你一篇文章,户部与工部已争论不休?”
“你可知,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你这文坛新秀?”
“柳小姐,笔锋太利,并非好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他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而清晰。
我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
“多谢陈公子提醒。”
“只是,有些话,不得不说;有些人,不得不写。”
陈子衿深深看了我一眼。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你好自为之。”
他起身,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书房里,茶香袅袅。
我的指尖,却有些发凉。
9又过了几日。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送来了一份意想不到的“礼物”。
来人是个面容白净,不苟言笑的内侍。
他毕恭毕敬地递上一个明黄色的锦缎卷轴。
“柳姑娘,贵妃娘娘听闻姑娘佳作,心甚喜之。”
“特命奴婢送来此物,请姑娘闲暇时观赏。”
我接过卷轴,入手微沉。
上面盘龙暗纹,隐隐透着皇家威仪。
“有劳公公,请代我谢过娘娘。”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内侍躬身行礼,悄然退下。
我独自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卷轴。
心脏,怦怦直跳。
皇宫,贵妃……这已经不是试探了。
这是拉拢,还是警告?
我缓缓展开卷轴。
并非字画,而是一幅绣着凤穿牡丹的宫缎。
华美,精致,却也……冰冷。
京城的水,果然深不可测。
我的笔,是剑。
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