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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七零恶婆婆后:我命由我不由结局+番外

如花不似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妇女们在地里采棉花,她们采摘是直接连同棉花壳子一起拽下来的,一篮子满了就倒到一旁铺了席子的地上,再有年纪大点的妇女带着半大的孩子将雪白的棉花从桃夹里拽出来放在一旁,同时还要将棉花上沾的碎叶子清除掉。采摘棉花最好的时间就是早上,早上有露水,棉花叶子是软的。要是大白天的摘,棉花叶子被晒的干干的,这玩意儿又容易碎,一碎就沾到了棉花上,看起来就脏兮兮的。这样的棉花还要重新收拾,不然不符合上交的标准,就算用来做皮子,也显得脏兮兮的。但棉花太多了,不可能全部都早上干,所以这个活儿看着不累,但很繁琐,也真的很考验人的耐心。尤其是有时候钻出来的棉花虫,不小心捏住了软乎乎的,能吓人一激灵。就算是干惯了农活的女子有一部分也是怕这种虫子的,小孩不怕,看到...

主角:尹春娇周济怀   更新:2025-05-09 21: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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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尹春娇周济怀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七零恶婆婆后:我命由我不由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如花不似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妇女们在地里采棉花,她们采摘是直接连同棉花壳子一起拽下来的,一篮子满了就倒到一旁铺了席子的地上,再有年纪大点的妇女带着半大的孩子将雪白的棉花从桃夹里拽出来放在一旁,同时还要将棉花上沾的碎叶子清除掉。采摘棉花最好的时间就是早上,早上有露水,棉花叶子是软的。要是大白天的摘,棉花叶子被晒的干干的,这玩意儿又容易碎,一碎就沾到了棉花上,看起来就脏兮兮的。这样的棉花还要重新收拾,不然不符合上交的标准,就算用来做皮子,也显得脏兮兮的。但棉花太多了,不可能全部都早上干,所以这个活儿看着不累,但很繁琐,也真的很考验人的耐心。尤其是有时候钻出来的棉花虫,不小心捏住了软乎乎的,能吓人一激灵。就算是干惯了农活的女子有一部分也是怕这种虫子的,小孩不怕,看到...

《穿成七零恶婆婆后:我命由我不由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妇女们在地里采棉花,她们采摘是直接连同棉花壳子一起拽下来的,一篮子满了就倒到一旁铺了席子的地上,再有年纪大点的妇女带着半大的孩子将雪白的棉花从桃夹里拽出来放在一旁,同时还要将棉花上沾的碎叶子清除掉。

采摘棉花最好的时间就是早上,早上有露水,棉花叶子是软的。

要是大白天的摘,棉花叶子被晒的干干的,这玩意儿又容易碎,一碎就沾到了棉花上,看起来就脏兮兮的。

这样的棉花还要重新收拾,不然不符合上交的标准,就算用来做皮子,也显得脏兮兮的。

但棉花太多了,不可能全部都早上干,所以这个活儿看着不累,但很繁琐,也真的很考验人的耐心。

尤其是有时候钻出来的棉花虫,不小心捏住了软乎乎的,能吓人一激灵。

就算是干惯了农活的女子有一部分也是怕这种虫子的,小孩不怕,看到后还用东西装着,回去喂鸡。

尹春娇知道坐在那揪棉花更省事,但她怕棉花虫,所以宁愿去地里拽棉花。

虽然又热又晒,手也被吹破了,但已经是相对较轻松的活儿了。

没办法,既然要分家,她自己也得立起来。

她不想照顾老二一家,自然也不能让人家照顾她,最好的办法就是大家各过各的互不打扰。

快到午饭的时候,就有妇女嘀咕交粮的怎么还没回来。

按理说早上那么早就去了,应该差不多回来了吧。

其他人就道:“傍晚前能回来就算不错的了,我在娘家的时候有一年跟着去交粮,早上三点多去的,结果第二天傍晚才轮到我们。”

尹春娇也跟着父母去交过粮税,那时候都九十年代了,早就是承包责任制了。

那时候税少了一些,听父母说一亩要纳二十左右,但就那样,也要早早的去排队等着。

不管什么时代,种田的老百姓都是干的最苦吃的最差的那一拨人。

采完一天的棉花,尹春娇的手被棉桃夹上的尖锐硬壳戳了好几个地方,严重的都流血了。

没人会矫情的弄个创可贴或者打个破伤风什么的,最多也就是用口水抹抹接着干。

今天的晚饭是放学回来的周济怀煮的,多少水多少米都是请教过王秀秀的。

所以等尹春娇一回来,周济怀就邀功似的喊:“妈,晚饭我煮好了。”

尹春娇夸了一句,给周济怀高兴坏了,那恨不能再去煮一锅的样子,让尹春娇好笑。

孩子的是非观是随着大人的,大人给他灌输什么样的观念,他们就会照着那个观念长。

原主处处宠着老小,又苛待老大跟老二,老三看在眼里,自然有样学样,所以是个好吃懒做小学念到头毛白的蠢货。

但好在这个时候的孩子还没有完全定性,她努努力应该能给摆正了,不然以后遭罪的可就是她了。

分家第二天尹春娇就跟周济怀说了,以后他的衣服袜子什么的得自己洗,被子自己叠,干得好了,一周给他一毛钱零花,干不好,不但没零花钱,还要挨打。

周济怀虽然念书不行,但脑子还是很灵光的,知道怎么取舍。

他妈只让他洗自己的衣服袜子叠被子,那还不简单吗,衣服跟袜子多穿几天就行了,被子不乱七八糟就行,还能得一毛钱,这么好的事上哪儿找去啊。

尹春娇洗了把脸,见周济民还没回来,正打算让周济怀去大队部那边问问看。

这个时候就听到了外面有跑动的脚步声,“二婶,二婶……”

尹春娇愣了下才知道这是喊自己,赶紧应了一声的同时往门口跑去。

“二婶,不好了,济民哥被人打了,人已经送到镇医院去了,四叔让我回来通知你,等下一起去一趟。”

四叔指的就是周立国。

听到周济民被打,尹春娇心里就是一咯噔:“怎么被打了?严重吗?”

“不止济民哥,还有其他人,好像是交粮食的时候跟人打架了,还惊动了镇上的派出所,你准备下,我去通知其他人。”

说完那小子就跑走了。

王秀秀在屋子里就听到什么打架医院的急的不行,坐月子又不好出来,就在门口喊:“妈,是不是济民出事了?上医院了?”

“应该就是哪里打破了在医院里呢,没大事,你把心放回去。”尹春娇道:“你在家把孩子照顾好,我去看看。”

说着尹春娇回了屋拿了一件厚一点的衣服穿上,又拿出上次送鸡汤的瓦罐,将稀饭装满,拨了点咸菜进去后又盖上盖子,用网兜提着就走。

刚走出厨房,王秀秀就道:“妈,这里是三十块钱,你带着。”

既然分家了,丈夫受伤了肯定不能让婆母出钱。

尹春娇也没跟她客气,喊了一声周济怀:“我去找你二哥,你把院子门闩好,就待在你二嫂屋子里,有事就大声喊。”

周济怀虽然皮了点没心没肺了点,但也知道二哥被人打了是大事:“我跟你去,我去找那孙子去。”

尹春娇抬手轻了下他脑子:“这是大人的事,你今晚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你二嫂跟侄女。”

说完也不跟他废话,提着东西就出了门,直奔大队部。

等她到的时候,大队部这边已经集中了好多人了。

他们队的小队长周小满正在大声说着事情的经过。

就是交公粮引起的。

他们虽然路近去的又早,但昨天晚上就有路远的赶过去了,再加上扯皮说闲篇的,进度很慢。

不过大家伙也不着急,来交公粮也算一个工,这就等于不用干活还能安拿钱,谁不乐意?

有的人靠在粮食上睡着了,有的三五个凑在一起闲聊,还有的几个人一起打牌,大家都乐意的很。

轮到他们的时候都快下午四点了,周立国吆喝着大家准备好,赶紧把粮食交了完成一项大事,大家也好早点回去。

结果就是这个时候出事了。

三小队的有个叫吴一平的,平时就喜欢口头花花,喜欢开那种带颜色的玩笑。

前面排队的是另外一个村的,那个村来了好几个妇女,有个妇女胸前波涛汹涌的,一走动就上下抖动,惹得不少闲汉都偷偷盯着她看。


尹春娇出门送完饭的这个点正好碰到下工回来的人,一群人大声说笑着,虽然一个个满身泥巴,但从他们灿烂的笑容里丝毫看不到疲惫,他们把疲惫全部融进玩笑打趣中,这大概就是苦中作乐了。

只是在看到尹春娇的时候,所有的人先是面色怪异了下,接着都默契的闭上了嘴巴,就连最后面几个后知后觉说家常的妇女们,也不说话了。

早上周济怀一股狂奔说的那些话,沿途上工的没上工的,都听见了,且当场就引发了各种讨论以及思想教育。

主要讨论的是关于这个恶毒婆婆又是哪根筋不对,要将怀孕快要临盆的媳妇推倒导致她提前生产的事。

最后得出结论可能是在老大那受了什么气,回来把气算撒在老二夫妻俩身上了。

啧,这种人真的是枉为人母啊。

思想教育的则更多集中在当妈的那边,就把这件事拿出来嚼碎了当反面教材教育家里春心荡漾的小妮子们。

找男人光看男人如何没用,还要看看那家的公婆是个什么样子的,尤其是婆婆。

要不然就是王秀秀这个下场。

还别说,这件事还真给个别已经有人追求并且对嫁人这件事充满幻想的小姑娘们泼了一瓢冷水。

要说周济民,那可是全村最能干的小伙儿了,人老实,也乐于助人,有点什么事找他他也都乐意帮忙,最重要的是人长得也标致。

大高个,虽然瘦,但五官是那种清秀型的,很是惹小姑娘们的喜欢。

按理说这样的小伙,哪里能轮到一个外来的知青王秀秀?

还不是因为本村的都知根知底,知道他有个什么妈,就算女儿愿意,家里当妈的也极力反对。

之前周济怀娶了王秀秀,本村还有好几个小妮子伤心了好久呢,如今看到王秀秀这么惨,一个个都庆幸起来。

不然惨的那个可能就是自己了。

总之,嫁人一定要擦亮眼睛,不但要看男人靠不靠谱,还要看婆婆妈是不是个好的。

这会儿见尹春娇提着那么多东西一个个都惊讶的不行,但没有人敢当面问。

都在猜是不是这恶毒婆娘改性子了?

还是说王秀秀不好了?不然这恶婆婆会去医院送吃的用的?

肯定是王秀秀不太好了,一时间众人对王秀秀无限同情起来。

知青点几个跟王秀秀关系不错的知青也这么认为的,不由的纷纷担心起来。

几个人你捅咕我一下,我捅咕你一下,终于,有个女同志被推了出来。

大家都知道尹春娇是个什么玩意儿,本地人都不敢惹,他们这些知青也是能不惹就不惹的。

但现在事关王秀秀的生命安全,几个知青还是站了出来。

看着忽然拦着自己去路的几个人,尹春娇挑眉。

拦路的姑娘心一抖,下意识让开了路。

不过尹春娇也没走,而是用眼神问她有什么事。

她现在烦得很。

她以前住着大平层,晚饭有阿姨,搞卫生,做饭,但不住家,做好饭热在那她回来就能吃。

现在一眨眼就轮到她要给别人做饭,真的是想起来就心塞。

在尹春娇的眼神询问中,那姑娘赶紧问:“那个,尹大娘,我们……我们想问下秀秀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尹春娇被一句尹大娘喊的感觉自己瞬间就五六十岁了。

她冷冷回答:“早上送医院了,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现在估计生了。”说完这些尹春娇绷着脸就走。

大娘,大娘,她有这么老吗?她也才三十七岁好不好?

可一想到三十七岁的她在这里已经是做奶奶的人了,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了。

心累?

等尹春娇一走,一些村民立刻围住那姑娘:“嗳,她说什么了?秀秀还好吧?”

“她说秀秀应该生了。”那姑娘皱着眉回答。

看她那有气无力的背影,姑娘觉得她撒谎了,秀秀肯定危险了,不行,他们得去看看。

见她是皱着眉说的这句话,大家瞬间又脑补了起来。

孩子是生下来了,但人……估计悬了。

这一刻大家已经脑补了秀秀不太行了,周济民抱着她哭喊模样了。

哎,孩子生下来就没妈,真是太可怜了。

哎,好好一个姑娘,就这么被折磨死了,要是自己家姑娘被婆婆这么对待,他们一定要那恶毒婆婆偿命。

那头,村民们赶紧去交流新一轮的发现,这边,姑娘拉着几个知青把自己的想法跟大家说了说,又把尹春娇说的话给分析了一二。

最后大家得出一个结论:明天跟大队长请两个小时的假,去医院看看王秀秀。

一部分人是真担心,他们知青在外面就是无根的浮萍,要是内部再不团结,那就会被本地村民给欺负死的。

所以不管如何,他们都要去给秀秀撑场子,不然等他们遇到危险了,也不会有人给他们出头的。

还有几个是因为跟不上如此繁重的劳动,想趁机偷懒休息一会儿,哪怕来回要走七八里路,但也比干活轻松多了。

等尹春娇到了镇医院后打听了下就知道王秀秀现在已经在病房了。

来到病房里一看,就看到了老二夫妻俩。

他们住的是靠窗的床位。

王秀秀半靠在那睡着,周济民像个痴汉一样单手托腮的一会儿看看媳妇,一会儿看看一个小鼓包。

那个小鼓包不出意外就是她未曾谋面的大孙子或者大孙女了。

直到尹春娇走到床前遮挡住了光线,周济民这才抬头,发现是他妈后,有些慌张又有些无措的站了起来。

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妈……”

尹春娇没应,只看着那小鼓包。

周济民更慌了,声音都带着颤抖:“妈,是、是个姑娘。那什么,我觉得姑娘也挺好的。”

尹春娇也觉得挺好的,小姑娘多可爱啊。

不过尹春娇没搭理他,只看了一眼皱巴巴的小姑娘问:“衣服哪里来的?”

一看就是新买的,刚买的衣服就往小婴儿的身上穿……

真的是……

“就……就合作社买的。”他们来的匆忙,根本没有带小孩衣服,还是快生的时候护士出来要,得知没有提醒他们去买的。

因为担心孩子冷,他买的是三件套。

两套衣服,还有一套不算薄的被褥,搭配了三块尿布,一共花了五块二。

“妈,这个钱,我……我会努力挣工分还你的。”周济民保证道。


“放心吧,不会的。”周济民很笃定地道:“妈现在变好了,你别再用以前的目光看她了。”

王秀秀不语,只觉得丈夫太幼稚了。

半晌后又道:“妈让我好好看书,参加高考。”

周济民也来劲儿了:“这下可算是苦尽甘来了,你好好复习看书,有事喊我就行,不过坐月子也不能老看书,小心眼睛。”

王秀秀嗯了一声,不管怎么说,婆母答应让她考高,就这一点,她已经很感激了,以前骂她的那些话,就当没听见吧。

至于考上后孩子如何,丈夫如何,王秀秀下意识的不让自己去想,现在她要全力备战考高,一定要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

周家分家的消息,还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周家坳。

再加上尹春娇这段时间都老老实实的上工,没整出什么幺蛾子,所有人都觉得尹春娇变了。

有的人猜测肯定是在城里被城里的儿媳妇教训了,这下学乖了,知道以后要依靠老二了,所以才分家讨好老二两口子。

也有人说尹春娇肯定是撞邪了,狗改不了吃屎,她尹春娇一个泼了十几年的泼妇,能改得好?

不过这些也没人敢当着尹春娇的面说,都是背地里说。

尹春娇也不想跟人掰扯,反正只要不被她抓到就能相安无事。

转眼秋收就结束了,村子里开始张罗着交公粮。

这是每个村的头等大事。

这日,村子里的大喇叭又响了起来,老书记方来通知大家明天交公粮,每家出一个壮劳力,明早四点就在村部集合,到时候将粮食装车,早点送到镇上粮站去。

他们周家坳有八个小队,一共有三百六十二户,人口超过三千人,算是一个很大的村子了。

全村水田有三百六十三亩,地有二百六十亩,剩下的都是坡地。

这边水域较多,所以以种植水稻为主,麦为辅,地更多是用来种植油菜棉花这些,花生跟红薯黄豆这些,都是种在坡地上的。

根据他们县里的规定,一亩田地要上交25%的粮食税,算是比较高的了。

虽然已经有化肥农药了,但化肥农药也是要钱买的,他们村并不富裕,也不能全部的田都能撒上化肥。

方来特意做过实验,拿了十来亩田撒了化肥,确实比不撒化肥的一亩要多收个三四十斤。

但这些换成钱还不够买化肥的,这个账一算,他也就歇了来年买化肥的心思了。

方来不承认是自己穷抠搜撒少了。

今年他们村一共收了十万多斤的粮食,要上交的公粮就是两万多斤。

用常用的那种麻袋装,一麻袋正好一百斤,两万七千多斤的粮食,也要装两百七百多袋子,但一般都要多准备个三四袋,每年交粮食,他们交的粮食都会超过实际数量。

没办法,小鬼难缠。

他们村没有拖拉机,只有牛车跟板车。

一般一辆牛车或者一辆板车,最多也只能拉个十四五袋,路不好走,太多了人跟牛都累。

这次算好了,一共需要十八辆板车,不用牛车了,因为中午不一定能赶得回来,牛也不好带草,人可以带干粮。

每年交公粮都有很多事,所以一般都是壮劳力去,不管发生什么事,一群壮劳力总是不好惹的。

当天下午就把所有要交的粮食晾晒扬灰装袋后拉到仓库里,找了三个人值夜看守。

第二天不到四点,方来就跟周立国打着手电筒来到了仓库。

不多久,要去交公粮的人都来了,其中也有周济民。

众人将粮食装上板车,一辆板车三个劳动力。

一个人拉,两个人在后面推,虽然距离镇上近,但路很不好走。

等所有的粮食都装上板车并且用绳子绑好了后,方来打着火把在前面一声令下,所有老爷们吆喝一声,负责拉的将绳子放到肩膀上,两手将板车的把手用力往下压,板车就翘了起来。

“走……”一声走喊完,负责推的就一边站一个,手放在袋子上,用力的往前推。

这次一共来了六十个人。

一辆板车就需要三个人了,再加上方来跟周立国,剩下的几人是负责举着火把的。

虽然路早就走习惯了,但路面都不宽,天还黑着,万一没看见摔沟里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夜里很安静,连虫鸣都没了,只有众人的走路声以及板车咕噜噜的滚动发出来的声响。

拉东西跟走路肯定是不一样的。

一群人渐渐开始交谈起来,说着话干着活,中途再换一拨人,浩浩荡荡用了一个多小时才赶到粮站,天都还没有大亮。

本以为他们算早的了,但等他们到的时候,外面已经排了老长的队伍了。

路远的昨天下午就赶来了,昨晚上就在这里歇息的。

他们路近,不用遭这个罪。

方来一到,就找几个熟悉的老伙计唠嗑去了。

说是唠嗑,其实就是相互打听下各个村秋收情况,再顺便把周立国带过去给几个老伙计看看。

他明年差不多就要退了,到时候就看周立国的了。

今天村子里去交公粮,留在村子里的人也没得歇息。

稻谷入仓,接下来要干的活儿可也不少的。

男人们要在一部分田里种油菜或者冬小麦了。

村里有个会看天的老人,很厉害,他说的天气从来没错过。

前段时间他说明年估计是个旱天,雨水少,让村子早做准备。

所以方来就决定明年开春少种一部分早稻,省的到时候因为没水耽误耕种。

今年各个水塘里还有不少水,等明年干旱的时候,这些差不多都能收割了。

先保证部分再说吧。

所以今年有一百多亩田都用来种植油菜小麦,这些田一般都不在水边的,且田的蓄水能力比地要好,种了油菜跟小麦,不太需要长浇水,而且换着种也有利于提高亩产。

妇女们也没闲着,尹春娇近期最主要工作的就是摘棉花了。

棉花是村子里主要种植的农作物,这个时候棉花都已经摘了几茬了,但一眼看去,棉花地里还是白花花一片。

再摘一茬就差不多要拔掉杆子种植小麦跟油菜了,种田就是这样,一年四季,地跟人都是没得歇息的。


尹春娇心里大概有了个数。

“你媳妇考试你要跟着去的吧。”不然孩子怎么办?

周济民点头:“跟秀秀说好了,她考试的时候我带着孩子跟着去,不然好几天不喝奶,孩子哪里受得住。”

“那你去人武部把咱们家年底的东西代领回来。”

人武部对他们烈属每个月的补助都是由镇里干部去县里开会帮忙领回来的,再通知大队让人去拿。

但年底了发的东西会多点。钱没得多,米面油粮这些是以往的两倍,有时候还会有糖或者肉,全看上面安排。

周济民很是惊讶,往年都是他妈带着老三去县里领的。

具体领了多少东西回来他们都是不知道的,反正老娘说是多少就是多少。

“您相信我就行。”周济民很开心。

第二天尹春娇去领粮食,他们家额外多的那一百斤稻谷惹来不少人的眼红。

有人在她背后嘀嘀咕咕,尹春娇不惯着:“你们稀罕啊?一年就两百斤粮食,谁稀罕就让自己家男人或者儿子死在战场上,也能换两百斤粮食。”

“我家男人要是在,一年挣不回来这两百斤粮食?”她说着朝后面看:“别让我知道是谁带头嚼舌根的,不然锅都给你家打烂。”

后面排队的人不说话了,这老货是真的做得出来。

周立国也听到了,瞥了一眼尹春娇,这人的脾气时好时坏阴晴不定的,少惹,谁惹谁倒霉。

他在账本上面做好标记,让会计给称重好了后对尹春娇道:“省着点吃,别顿顿大米饭的造,谁家能经得住啊。”

尹春娇刚来那几天没适应,顿顿中午纯大米饭,不知道怎么被他给知道了。

当下也没跟他废话,将属于她的粮食拖拽到一边,等下周济民就来拉。

娘俩将这些粮食还有棉花黄豆跟油弄了回去,粮仓里的粮食早就空荡荡的了。

这些粮食也没倒进去,而是装在麻袋里,靠着墙壁的位置放着。

出来后见周济民欲言又止的,尹春娇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有话就说。”

“我……秀秀要是考上了,也需要粮食,我想……”之前说好了不分粮食的,但他需要拿粮食去换粮票。

不然在城里都买不到东西吃。

“就那么多,按照之前说好的,你们分六成,这大头也是你们两口子挣来的。”

“一半就够了。”周济民赶紧道。

“你知道哪里有的换?”她问。

周济民压低声音:“秀秀那边有个知青,跟县里的一些人有来往,说是可以交给他,他能给换回来。不过人家多少是要从中弄一点的。”

尹春娇点头,这确实应该的,二道贩子不挣点喝西北风啊。

到了阳历十二月九号这天早上四点多,周济民就跟王秀秀带着行李赶往县城去参加考试。

明天就是他们这边考试的日子,早上去肯定来不及。

尹春娇忍着困意,将昨天就做好的南瓜粑装到饭盒里,又将一玻璃瓶的咸菜塞进包里,最后将装满了米汤的热水壶也放好,才道:“行了,走吧。”

第一次出远门的周济民看着他妈操心的样子,只觉得眼眶发热。

那句“儿行千里母担忧”,被她妈这里赛点那里赛点的小动作体现的淋漓尽致。

尹春娇不知道老二这么会脑补,她只是不想他们出什么错耽误她的大事。

考不上肯定就得回来,她可不想跟他们待在一起,巴不得他们走的远远的,别耽误她搞事业就行。


老头子是对着话筒喊的,整个大队的人都听见了,在干活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仰头眯眼看着大喇叭。

等老头说完半天没后续了,大家才开始讨论起来。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老书记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谁知道呢,肯定是有人闹事。”

“不会是尹春娇吧?”有人猜测:“昨天她不是给她媳妇打住院了吗?我听说打得好惨,那个女知青听说浑身都是血,孩子都打没了。”

“我也听说了,”有人弯下腰开始割稻,一边割稻一边说:“昨天有人下工回来看到尹春娇去给医院,有人就问了,说是不太好。”

“对对对,我今早还看到那几个知青一起往镇上去了,表情沉的跟水似的,那肯定是不好了。”

“哎,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啊。”有人总结:“她这样的之前周家是怎么看中她的?”

“谁知道呢?”

“大概是因为能生男娃吧。”

一说到这个“优点”,所有人都闭嘴了,人家确实能生男娃。

大队部里,老书记这一番话,把周老二一家人训的头都快缩到脖子里了。

又连连保证再也不敢了,要是再敢胡说,就随便老书记打骂。

方来很满意他们的认错态度,就道:“行了,以后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你们一家都不要想上工了。”

说着就不耐烦挥手:“赶紧上工去吧。”

周老二一家人赶紧道谢转身就走。

“等一下。”尹春娇不满意了,这就走了?她一个受害者都没说话呢,别人凭什么替她原谅?

骂几句不疼不痒的,算什么惩罚?

尹春娇见周家人要走,立刻跑到门口拦住了他们。

方来皱眉看着她。

“这就是方书记处理事情的办法?”尹春娇满脸嘲讽。

方来很不高兴,皱眉看着她。

尹春娇一点不怕这老头:“按照您老人家的处理方式,那我是不是就白被人造谣了?

那如果这样的话,我也可以说张巧儿跟隔壁村的男人有一腿啊?这个周小波又跟某个小队的哪个女人有一腿。”

张巧儿张嘴就骂:“放你娘的屁,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周小波的脸顿时就黑了,恶狠狠的瞪着尹春娇:“你再敢胡咧咧一句试试?”

“你们可真搞笑,说别人就行,别人说你就不行?什么道理?”

尹春娇继续说:“老书记您都看到了吧,他们认错认得快,犯错也照样快。

您要觉得认个错就是解决了问题,那我没意见,我出去就按照我刚才说的,把所有人的谣都造一遍,谁来找我我就道歉,等他们走了继续造谣。

就算有人不满意来您这告我了,我也不带怕的,反正顶多就挨您几句骂。

等离开这里了回去后我就骂的更狠,不疼不痒的挨几句骂我也不掉块肉,但我心里的气出了。”

尹春娇嘴里说着气人的话,看着老头忍着怒气的样子心里好笑。

她明白老头想息事宁人,也知道他不是针对自己,老一辈人的处理方式就是都是一个村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但有些人有些事可以留一线,有些则不行。

都知道她是个难缠的,但没成想她面对老书记也这么勇。

方来是谁?

那可是年轻时候就带着全村打小鬼子的狠人,他就带着人在山里面靠着挖陷阱等手段,消灭了一个搜寻小队的鬼子的。

就这一件事,就奠定了他在周家坳的根基,也因为这件事,全村人都服他。

以前当村长,后来当大队长,接着是书记。

周家是靠祖辈蒙阴以及后辈上战场换来大家的尊敬,方老头就是全靠他自己的个人魅力获得全村的认同的。

要不然周家坳,怎么让一个外姓当了书记呢。

尹春娇看了一眼周家那五个人,又看了一眼周立国:“就这么让他们走了,你信不信回去他们说的更厉害,你难道想让人再说你我不清不楚?”

周立国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年轻时候的尹春娇确实美丽大方,是那种男人看了就想娶回家的女人。

但现在嘛……

因为长期不干活,显得比同龄人要显得年轻一些,白一些,但就她那脾气跟性格,谁想跟她沾惹什么关系啊。

之所以关照他们,也是看在周家老两口以及周二哥三个孩子的份上 ,可没有别的原因啊。

当然,也是因为她撒泼打滚会闹事,是个刺儿头,不关照人家就往上反应,她又是烈士遗孀,又有周家以前的功德罩着,在周家坳,也确实没人敢把她如何。

他现在有老婆孩子的,工作也很不错,可不想惹什么是非。

于是周立国看着方来道:“二嫂说的也确实有点道理。”

周老二一家急了,周小波道:“不就是嚼舌头,你当咋地?说这事的又不是只有我们,更不是我们带头说的,你要找就找那带头说的。”

“你们都听见了吧,这像是知道错的态度吗?”尹春娇指着周小波看着方来。

“那你当如何。”方来问。

“让他们就在这里,周小波跟张巧儿,就用您这大喇叭,给我全大队道歉就行。”

“你想的美。”周小波道:“又不是我们先说的。”

“那我可不管是谁先说的,我只逮到你们了,你们要是能供述出是谁带头说的,我尹春娇这就上他家去,不给他们家搅个天翻地覆,我跟你姓。”

周立国也不想为这破事回去跟媳妇吵架,他觉得老书记有些想法是不对的,但又不敢说。也想让尹春娇这泼辣冲前头。

“方书记,您都看见了吧,现在您怎么说?”

尹春娇知道老头是想保护所有人,从他不让周家坳的人搞外面那一套风气就知道了。

但时代在变,很多人的思想也在变,是真的不值得被保护的。

在她看来,原主也是不值得被保护的那一类型。

原主能这么嚣张,多少也是因为这老书记和稀泥,他想跟以前大集体的时候一样让所有人都团结成为一体,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但随着老一辈的去世,年轻人可就不太听他的了。

方来看周立国,周立国的眼神跟他一接触就躲开了。

方来就知道周立国的意思了。

哎,都乡里乡亲的……

他大概是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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