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稚绾裴珩砚的其他类型小说《十里红妆,太子他高调求娶裴稚绾裴珩砚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潇潇稀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而方才贺兰芷向他倾诉的那过往种种,在他内心并未掀起太大的波澜。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与贺兰芷之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羁绊。而在前几日,他暗中调查宫宴行刺事件时,也意外获知了这一真相。调查中,他还发现,此事并非仅圣上涉足,还有薛家参与。裴珩砚紧紧抿着嘴角,眉间阴霾渐浓。既然圣上有心偏袒薛家,行刺公主定不了薛家的罪。倒不如借当年贺兰一族蒙冤惨死之事,兴许能一举扳倒薛家。只是这事儿过去太久,又有圣上在上头护着,要搜集罪证难度极大。看来,得花些功夫,多费点时间了。——在随后的三日,裴稚绾对皇后之事绝口不提,依旧如往日满心期待裴珩砚能早日复明。到了第四日,裴稚绾从厨房端出自学熬制的百合银耳羹。听闻这羹能滋补身体,她便想着做给裴珩砚尝尝。裴稚绾盯...
《十里红妆,太子他高调求娶裴稚绾裴珩砚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而方才贺兰芷向他倾诉的那过往种种,在他内心并未掀起太大的波澜。
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与贺兰芷之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羁绊。
而在前几日,他暗中调查宫宴行刺事件时,也意外获知了这一真相。
调查中,他还发现,此事并非仅圣上涉足,还有薛家参与。
裴珩砚紧紧抿着嘴角,眉间阴霾渐浓。
既然圣上有心偏袒薛家,行刺公主定不了薛家的罪。
倒不如借当年贺兰一族蒙冤惨死之事,兴许能一举扳倒薛家。
只是这事儿过去太久,又有圣上在上头护着,要搜集罪证难度极大。
看来,得花些功夫,多费点时间了。
——
在随后的三日,裴稚绾对皇后之事绝口不提,依旧如往日满心期待裴珩砚能早日复明。
到了第四日,裴稚绾从厨房端出自学熬制的百合银耳羹。
听闻这羹能滋补身体,她便想着做给裴珩砚尝尝。
裴稚绾盯着托盘里的百合银耳羹,毕竟是头一回做,心里直犯嘀咕,也不知味道如何。
“哥哥,你看看我给你做……”
裴稚绾刚踏入殿中,话才出口,声音便陡然一滞。
脸上原本洋溢的笑意刹那间僵住。
怎么圣上也在这儿?
裴渊满脸震惊地看向裴稚绾。
紧接着猛地站起身,带着一脸怒容,气势汹汹地朝她快步走去。
裴珩砚听到声响,心中一惊,赶忙也起身,朝着裴稚绾的方向走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
裴渊未等裴稚绾行礼,便疾言厉色地质问。
裴稚绾被这吼声吓得一颤。
声线略带颤音,解释道:
“儿、儿臣是来照顾皇兄......”
“谁许你来照顾的!你皇兄用得着你照顾?!”
裴渊怒目圆睁。
帝王的威严如泰山压顶,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父皇!”裴珩砚快步上前,停到裴稚绾身旁,“是儿臣让柔曦留在东宫的。”
裴渊一听这话,犹如火上浇油,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
手指向裴珩砚吼道:
“朕跟你说的话,你是不是全当耳旁风了!”
“你眼睛看不见了,耳朵也聋了吗?”
“还是说,朕的话在你这儿,已经如同儿戏?”
要不是念及他身上有伤,恨不能当场就给他一巴掌。
裴渊双眼死死盯着面前这两人,眼底的愠色翻涌不息。
他之前给裴珩砚说的那些话,看来全白费了。
本让他断了对裴稚绾的念想,结果倒好,竟直接把她留在东宫。
这孤男寡女同住一处,成何体统!
谁又能知晓他与裴稚绾会不会做出一些不堪之事?
裴稚绾看着裴珩砚被骂,秋眸里漾起担忧和不忍。
她捏紧手中托盘的边缘,而后鼓足勇气说道:
“父皇,您别责怪皇兄。是儿臣放心不下皇兄,所以才执意留在东宫……”
“砰!”
裴渊怒极,猛地一甩袖,裴稚绾手中的托盘被狠狠打翻。
那碗精心熬制的百合银耳羹瞬间洒落一地。
“你就这么喜欢与你皇兄混在一起?你眼中究竟还有没有礼数纲常?!”
裴稚绾被吓得浑身剧烈颤抖,这是裴渊头一回对她发如此大的火。
她匆忙跪地,声音也跟着颤抖:“都是儿臣的错!”
裴珩砚心头一阵酸涩。
迅速蹲下身子,一把将跪在地上的裴稚绾紧紧揽入怀中。
“此事与柔曦无关,是儿臣执意强留她在东宫,父皇要骂就骂儿臣。”
裴渊看着裴珩砚那紧紧环着裴稚绾身子的胳膊,只觉无比刺眼,胸中的怒气剧烈翻滚。
薛父听后,眉头拧起,神色凝重:“只怕太子察觉到什么了。”
薛瑾川默不作声,脑海中不断浮现裴稚绾与裴珩砚亲昵举动。
妒意与怒火在他心中汹涌翻滚。
即便二人是兄妹,如此亲密也逾了界限,可他清楚,自己根本无权置喙。
薛父见薛瑾川不出声,便开口打断他的思绪:
“即便太子有所察觉,有圣上坐镇,他也不敢做什么。”
薛父沉吟片刻,眼底划过一抹阴戾。
接着说道:“你传信给兰妃,命她务必尽快怀上龙嗣。”
薛瑾川闻言,惊愕地抬眸望向薛父。
试探着问道:“父亲的意思是……?”
薛父冷笑两声,毫不掩饰地直言:
“倘若兰妃诞下的皇子成为太子,那往后大晟的江山,不就尽在我薛家掌控之中?”
既然太子已然有所察觉,难保日后不会有所行动。
太子乃未来天子,一旦登基,薛家恐无安宁之日。
事已至此,只能孤注一掷,寄希望于兰妃能诞下皇子。
当今圣上年事渐高,子嗣又不多,若兰妃此时能怀有龙种,必定会获圣上盛宠,薛家也可借此稳固权势,尽享尊荣。
——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裴稚绾每日见到裴珩砚的头一件事,便是急切地在他眼前晃晃手。
怎奈,一晃五日已过,裴珩砚的双眼依旧毫无起色。
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太医所说的话,短则数日便能复明,长则或许要数月之久。
如此模糊的期限,让她的心底越发没了底。
可到了第六日,情况非但没有好转,裴珩砚竟然发起了高热。
裴稚绾心急如焚,立刻唤来太医。
巧的是,此太医正是裴珩砚失明那日前来诊治之人。
太医仔细地把完脉,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回道:
“殿下的伤尚未痊愈,又受了寒,因而才会发热。微臣开一剂药,至多七日便能康复。”
裴稚绾听闻太医所言,短暂沉默了下,面庞闪过一抹愧疚之色。
她又放不下心,再次向太医追问道:
“若是皇兄的伤痊愈后,那他的眼睛是否便能看见了?”
然而,太医给出的回复依旧与上次毫无差别。
裴稚绾喂完药,纤手轻触裴珩砚额头,依旧滚烫得厉害。
裴珩砚顺势握住她的手,置于掌心,安抚地拍了拍,缓声道:
“这才刚喝罢药,退热哪能退得这么快?”
裴稚绾望着他满不在乎的模样,心底蓦地泛起一阵酸涩与疼痛。
几日期盼与担忧交织的泪花,再也抑制不住。
她伸出双臂,紧紧环住裴珩砚的腰,将自己深深埋入他怀中。
“哥哥,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她嘴里不停念叨着,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桌案上堆积的奏折。
泪水愈发汹涌,瞬间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衫。
前日降雪,她在殿外雪地嬉戏良久,而后带着一身寒气靠近于他,他又怎会病情加重?
若是因为她,最终裴珩砚的眼睛再也无法复明,那她真是万死也难赎其罪。
裴珩砚察觉她的惧意与愧疚,轻拍她微微颤抖的后背。
他的眉间不见丝毫恼怒,温声道:“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太大意了。”
她又更用力地搂紧了他一些,心中那从未有过的害怕笼罩全身。
“若是、若是哥哥的眼睛无法复明......”裴稚绾的双唇止不住地颤抖着,艰难开口。
盈盈秋眸再一次无助地扫过桌案上的奏折。
她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把心中的担忧全然说了出来。
裴珩砚嘴角笑意愈发浓烈,目光停留在那染血的剑上。
不徐不急,似是自言自语:
“为何你们都觉得,拿圣上就能胁迫孤?”
裴文宥见他毫无惧意,原本嘴边尚未说完的威胁话,硬生生噎在了嗓子里。
直到今日,他才如梦初醒,裴珩砚根本就是个的疯子!
平日里那副温和儒雅的表象,全都是假的!
裴珩砚收回落在剑上的视线,转而直直地定在裴文宥写满恐惧的脸上。
神色一凛,正色道:“孤昨日听闻,你扬言要将孤的妹妹扒皮抽筋?”
裴文宥脸上血色褪尽,忙不迭地摇头,语无伦次地辩解:
“没、没有,那……那不过是吓唬吓唬她罢了!”
裴珩砚若有所思地点头。
随后站起转过身。
伸手拿起帕子,仔细地擦拭着剑上的血迹。
裴文宥见状,心中燃起一丝侥幸,以为裴珩砚会就此放过自己。
可就在这时,一道薄凉的声音响起:“杀了吧。”
裴文宥双眼瞬间瞪得滚圆,死死盯着面前那道月白背影,绝望地呼喊:
“不、不要啊!殿下,求求你!饶我一命!”
不知何时,澜夜已悄然出现在一旁。
领命后,“唰”地一声拔出长剑,径直向裴文宥走去。
“哦,对了。”裴珩砚微微侧头,又恢复了往日的疏冷淡漠,“要扒皮抽筋。”
不多时,林中骤然响起男人撕心裂肺的哀嚎。
声线逐渐喑哑,终至微弱,隐没在林间......
——
沁华殿内。
裴稚绾从噩梦中骤然惊醒,冷汗浸湿了寝衣,猛地从床榻上坐起。
“公主,您可还好?”庭芜听到那声惊呼,赶忙隔着床幔询问。
“我无事。”裴稚绾抬手揉了揉突突跳痛的额角,吐出一口浊气,“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庭芜抬眼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公主,应是午时了。”
裴稚绾将散落的长发拨到身前,有意遮住脖颈处的痕迹。
而后掀起床幔的缝隙。
她只露出一双泛红的眼睛,看向庭芜,“皇兄他......可有来过?”
“殿下并未来过。”庭芜摇头,神情有些犹豫,“只是......”
听闻此言,裴稚绾暗暗舒了口气,看来昨晚发生的事,裴珩砚确实一无所知。
今早一切结束后,她不仅为他把衣服穿戴整齐,还将凌乱不堪的床榻收拾得干干净净。
回想那混乱场景,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
“只是什么?”她追问道。
庭芜抿了抿嘴唇,面露难色,“圣上差人过来,口称是来伺候公主。”
她稍作停顿,随即便压低声音,忍不住抱怨道:
“可实际上,分明就是来监视公主的,还不许公主与太子殿下见面!”
“圣上明明知晓公主与殿下向来情谊深厚,为何要这么做?”
裴稚绾落寞垂下眼眸,只是无声摇了摇头,然后放下床幔。
她重新躺回床上,目光痴痴地凝望着床幔顶。
只是因为自己留宿东宫,圣上就不许她与裴珩砚相见了吗?
裴稚绾不理解,也实在没精力多想。
昨晚被裴珩砚折腾到快天亮才作罢,此刻她身心俱疲,很快便又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
接下来的时日,裴稚绾深居沁华殿,半步未离。
这段时日,她听闻三件要事。
其一,庭芜告知,三皇子一行在前往靳州途中遭劫匪劫杀,只是遍寻不见三皇子尸首。
其二,兰妃娘娘被诊出喜脉。
其三,礼部前来传讯,婚期定在除夕的前一日。
裴稚绾得知婚期已定,心中却无预想中的喜悦,反被不舍与愁绪填满。
接下来的两天,裴稚绾都一直留在沁华殿中,连殿门都未曾迈出一步。
在殿内休养了两日之后,她身体的疼痛已不像之前那般重。
只是,身上留下的那些痕迹,还没有完全消退。
直至第三日,裴稚绾刚用过早膳不久,正斜倚在美人榻上,翻阅着话本。
就在这个时候,庭芜脚步匆匆地走进殿来。
她还未站定,便迫不及待地高声说道:“公主,薛将军来了!”
裴稚绾原本翻动话本的手停下,双眼闪过惊喜的光芒。
随手将话本丢到一旁,提起裙摆,匆忙从榻上起身,“快,让他进来。”
按照宫中惯例,外臣本是不可随意出入公主宫殿的。
但自从裴渊将裴稚绾与薛瑾川的婚约昭告天下后,便下旨特许薛瑾川可以进宫与裴稚绾相见。
希望二人能多些相处,增进彼此感情。
此刻,在沁华殿的大殿正中央,一位青衣公子负手而立。
长身玉立,宛如画中仙。
忽的,身后殿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薛瑾川闻声,转身看去。
只见那姑娘巧笑嫣然,提着裙摆,朝着远处小步跑来。
她瞧见他看到自己,便从提裙摆的手中腾出一只,向他挥动着。
薛瑾川见此,眸光柔和下来。
裴稚绾一路小跑至大殿,见他又要行礼,赶忙快步上前。
“我不是说过,私下里无需多礼吗?”她制止了他行礼的举动。
薛瑾川嘴角上扬,仍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礼数不可废,公主乃大晟尊贵的公主,往后更是臣心中的小公主。”
裴稚绾听不得这种甜言蜜语,双颊染上一层薄红。
她不再同他纠结行礼这件事,与他一同来到桌案前坐下。
薛瑾川将手中食盒置于案上,接着推至裴稚绾跟前。
他带着些许神秘,说道:“公主,打开看看。”
裴稚绾不解地朝他投去一瞥。
她伸出手,打开了食盒,一排精美的糕点跃入眼帘。
裴稚绾先是一愣,随即面露疑惑,“这些,都是你买的?”
薛瑾川摇了摇头,目光温柔缱绻。
“这些并非买来的,皆是臣亲手制作。食盒下层还有,公主不妨再看看。”
裴稚绾的脸上涌起满满的惊讶与欣喜。
接着又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食盒的第二层、第三层。
全都是形形色色的小点心,并且还都是依照她的口味制作的。
裴稚绾望着这些点心,笑得眉眼弯弯,甜蜜的喜悦溢满心间。
然而,这份喜悦并未持续多久,便被她生生压制了下去。
薛瑾川看着她骤然变化的脸色,不解问道:
“怎么了?是这些点心公主不喜欢吗?”
裴稚绾摇摇头,动作迟缓地将食盒盖子慢慢合上。
“我很喜欢。”她踌躇了一下,看向薛瑾川,“要不......我们退婚吧?”
薛瑾川双眼瞪大,震惊地看向她,下意识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良久,他才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艰难开口:
“公主为何要退婚?可是臣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周到?但说无妨,臣必定改正。”
裴稚绾再次摇摇头,“跟你没关系。”
是与她有关。
裴稚绾微微沉吟,将构思良久的理由娓娓道来:
“想来你也听闻了我的身世,我并非是帝王血亲……”
“公主!”薛瑾川打断了她尚未说完的话。
他目光灼灼,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那澄澈的眼眸。
而后字字铿锵有力地说道:
“臣倾心的,是公主其人,而非公主这一身份。”
“况且,如今整个大晟,无人敢对公主的身份妄加议论,臣也定当全力护公主安然无虞。”
裴稚绾定定地盯着他那双蕴含着炽热深情的眼睛。
失神了许久许久。
竟不忍心就此与他退婚。
但理智却在心底告诫她,万不可任由自己任性而为。
裴稚绾原本在心里想着,既然自己退婚不管用。
就让薛瑾川前往裴渊那里,主动请求退婚,说不定会有转机。
她也清楚这是先皇赐婚,可还是怀着一丝飘渺的希望。
薛瑾川见她面色依旧黯淡,便知她要与自己退婚,并非因身世之事。
就在他正要张嘴询问时,她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痕迹,一下抓住了他的视线。
薛瑾川眉头微微一蹙。
眼眸暗沉下来,死死地盯着那隐约可见的红色印记。
他虽尚未成婚,但到底已是及冠男子,这些痕迹一看便知是欢爱所留。
裴稚绾察觉到他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的脖颈。
她的眼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动起来,下意识地抬手,匆忙捂住了那些印记。
这几日,她一直都待在沁华殿,也就没有用胭脂来加以遮掩。
今日薛瑾川突然到访,她一时竟忘了这件事。
裴稚绾看着薛瑾川的神情,暗自揣度他大概已明白几分。
就在她以为薛瑾川会向自己追问究竟时,他却突然轻轻一笑。
薛瑾川伸出手,隔着衣袖,握住她捂着脖颈的手腕。
稍稍用力,将她的手从脖颈处移开。
醒目的咬痕清清楚楚地暴露在他眼前。
薛瑾川紧盯着那痕迹看了好一会儿,凝视良久,才问:“公主是自愿的吗?”
裴稚绾呼吸一促,没料到他会抛出这么个问题。
她只能咬定是自愿的。
倘若承认是被迫的,以薛瑾川的性子,定会揪住此事追查到底。
一旦事情败露,她和裴珩砚,无疑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遭人唾弃,背上千古骂名。
虽说她与裴珩砚并非亲兄妹,但在裴渊对外宣告之前,于众人眼中,二人俨然是亲兄妹。
大晟朝素来看重伦理纲常,何况还有一众思想守旧的官员,一旦知晓此事,定会引发诸多非议。
她怎样暂且是次要的,关键是,裴珩砚的太子之位,还能坐稳吗?
虽说她对朝堂诸事不了解,却也明白,朝中百官并非同心同德。
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其中必定不乏盼着太子失势之人。
一旦此事泄露,届时那些与裴珩砚针锋相对的势力,定会趁机发难,借题发挥弹劾他,要将他赶下太子之位……
她越想越慌,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裴稚绾沉默了好一会儿,垂下眼眸,没勇气去看薛瑾川的脸色。
她回道:“自愿的。”
殿中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薛瑾川并未如裴稚绾担忧的那般动怒,只是淡淡地轻笑了一声。
用极其温和宽慰的语气,试图让她消除内心的内疚。
“历朝以来,公主都会有面首,这都是稀松平常之事。”
“公主若是因为这个与臣退婚,大可不必担忧,臣并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
“......你当真不会介意吗?”她声音发颤,带着几分忐忑。
薛瑾川神色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带上和煦的微笑。
“臣心悦公主,自是喜欢公主的一切。公主的所有举动,臣皆不会介怀。”
“况且,这婚约乃是先皇亲赐,即便当今圣上,也难以将其废除,更何况臣与公主。”
裴稚绾原本脸上的不安,渐渐化作感动与庆幸。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条路都已陷入绝境,婚约根本无法解除。
既如此,那就这样吧。
只是,心底难免生出一丝愧疚,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想到这里,她微微颔首,轻声对着薛瑾川说道:“那这婚,便不退了。”
她这仓促的后退,生生打断了裴珩砚正欲为她系上披风带子的动作。
披风的系带,从他的手指间,寸寸滑出,眼瞧着便要完全脱落。
直至系带的末梢,裴珩砚才猛地伸手抓紧。
此刻,披风半悬在裴稚绾身上,显得她有些狼狈。
裴珩砚乌睫轻敛。
目光沉沉地锁住她的双眸。
“不过才三个月未见,绾绾倒是与我生疏了不少。”
他嘴角仍挂着若有若无的弧度,眸中却不见暖意。
裴稚绾轻咽了一下干涩的喉咙,急忙定了定神。
她从未想过与他变得生疏,也不愿和他变得生疏。
既然下定决心忘掉那晚,就应该忘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那一夜的事情并非裴珩砚的本意,错不在他,她并不怪罪于他。
她也做不到,将从小到大相伴多年的兄妹情谊,就此一刀两断。
念及此,裴稚绾唇角勾起一抹温柔弧度,向前迈出一步。
她仰起头,目光盈盈地看向裴珩砚,笑意嫣然道:
“哥哥接着帮我系吧。”
裴珩砚凝视她了须臾,继续方才被打断的动作。
他眼底的冷意消散了大半,可仍旧残留着几缕。
裴稚绾心里明白,他在生气。
气她一直将与薛瑾川的婚约隐瞒他,更气她对薛瑾川的那番情意。
此时,一个古怪的念头在她脑中倏地闪过。
总觉着自己所瞒的并非单纯的婚约,倒像是那见不得人的私情被裴珩砚抓了个现行。
这感觉,如同去年有位妃子与人私通,当场被裴渊擒获,随后那位妃子便被直接赐死。
裴稚绾晃了晃脑袋,将这荒唐的念头从脑海中甩出去。
披风的带子系好后,裴珩砚垂下胳膊。
手指沿着裴稚绾的衣袖,一路滑至袖摆,寻到纤软的手握住。
穿插进她的指缝间,与她十指相扣。
裴珩砚手上略微用力,顺势一带,她的身子便又朝他靠近几分。
“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去。”
语气笃定,容不得她拒绝。
裴稚绾察觉到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
她点点头,应道:“好。”
冬夜的宫道,好似一条无尽的黑暗甬道,令人望不到尽头。
裴稚绾本就腿间隐痛,今日又在乾承殿硬撑着捱过漫长一日,此刻已是疲惫到了极点。
没走上多久,双腿又酸又麻,绵软得使不上力。
全靠裴珩砚牵着她的那股力量,支撑着她勉强前行。
裴珩砚放慢了脚步,直至完全停下,侧过头看向裴稚绾。
随后目光顺势下移,冷不丁地问道:“你的腿怎么了?”
猝不及防被他发问,裴稚绾心中一紧。
没想到,自己这般细微的异样,竟也能被他察觉。
她编造了个借口,试图以此搪塞过去:“许是方才走得久了些,腿有些乏累。”
裴珩砚默默地看了她一眼。
紧接着,目光落到她身后不远处的乾承殿。
他又将视线转回到她身上。
深邃漆黑的眼眸,似乎要将她心底的秘密一丝不落地看穿。
裴稚绾下意识地轻轻咬住下唇,心中顿时没了底。
两人这般僵持了一会儿,裴珩砚松开了她的手。
他转过身去,微微俯下身。
背对着她说:
“上来,我背你回去。”
“啊?”裴稚绾一怔。
且不提上次裴珩砚背她还是在儿时,如今若被旁人瞧见,该如何是好。
况且,在后方有些距离处,还跟着她的侍女以及他的属下。
虽说他们会佯装没看见,可裴稚绾还是犹豫了一瞬,拒绝道:
“不必了吧,堂堂太子殿下背人,若是传扬出去,有损声誉。”
裴珩砚直起身,在这月色中转过身来。
他垂下眼睑,与她对视,那眸中倒映的月光,也被他的目光禁锢。
“我背自己的妹妹,有什么问题吗?”
“你我之间,从来不存在什么身份的悬殊差异。只要我在,没有人敢对你妄加议论。”
他顿了一顿,语气染上不容置疑的压迫:
“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不会有。”
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砸落在裴稚绾的心尖。
她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安全感将自己包裹。
这种安全感,是从前任何人都未曾让她体会到的。
就连薛瑾川也未曾给过。
裴稚绾蛾眉轻颤,眼底的明亮之色愈发浓重。
不知是月光,还是泪水。
她携着夜晚的瑟瑟寒风,扑进了裴珩砚的怀中。
裴稚绾的胳膊紧紧环绕着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胸膛前。
耳畔皆是他有力的心跳声,连着她的心跳也一同被牵引。
裴珩砚逸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喟叹,顺势将她圈在怀中。
不出意外,又要落泪了。
裴稚绾的眼眶沁出泪光,一直故作坚强的伪装,在这一刻彻底卸下。
今日秋琴说的那番话,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
秋琴说,为何自己不陪着母妃一同赴死?
裴稚绾从前的确曾有过求死之念。
六岁那年,母妃离世后,在这世上,自己再也没有血脉相连的至亲之人。
是裴珩砚,给予了她活下去的希望与念头。
也让她,重新拥有了亲人的温暖。
所以,她不再想死,也不会去寻死,更不舍得就此离去。
想必母妃在天之灵,也定然希望她能好好地活下去。
“哥哥,你要一直陪在我身边。”裴稚绾带着几分压抑的哽咽。
裴珩砚拭去她眼角的泪珠。
指尖摩挲着那片湿润,声音也不自觉地放柔:“自然,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
这世间,任谁都别想将他们分开。
裴珩砚的眸色忽然一暗,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向上抬起些许。
盯着她那双含泪的眼眸,问:
“绾绾何时喜欢上薛瑾川的?为什么不告诉哥哥?连婚约之事都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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