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是我！
我瞪大了眼睛，是爸爸？
爸爸跟妈妈腻歪了一会儿，才转身看我，怎么还坐在地上？
爸爸皱皱眉头，把我拉起来。
房间里点了一盏蜡烛，妈妈叽叽喳喳地跟爸爸说着话，婷婷真是没良心，她今天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还屁颠儿屁颠儿地要给那个老婆子洗脚，她还从没给我洗过脚呢？
爸爸轻声细语地安慰她，妈妈娇嗔一声，女儿养大了不亲娘，整天把我当仇人呢……那个老婆子心丑的很，我去她那吃饭，只舍得炖那么小的鸡，我每次去都没吃饱。
婷婷那个蠢东西，两次去那都不吃，晚上回来又饿地肚子咕咕叫，她就是活该，咱们这两天得好好饿她几顿……后面的我也听不清楚了，看看手机，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先睡觉明天再想办法离开。
第二天一早，爸爸就过来喊我起床，说要去山上祭祖。
我不情不愿地穿上靴子，山上草长得高，又没有人清理，爸爸手里拿着镰刀和香纸在前面开路。
祖坟离得不远，爸爸拿着香让我去点着，自己挨在旁边烧纸钱。
婷婷啊，你妈说的话你也别不高兴，她就是这个脾气，刀子嘴豆腐心……我点燃了香，插在坟头，看着香一点一点地烧着，冒出缕缕白烟。
听你妈说你这两天没好好吃饭，待会儿我带你去门口池塘钓鱼，你小时候可喜欢钓鱼了，你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那时候我的性格还不是像现在这样沉默寡言，村里一大群小孩，天天叽叽喳喳地在池塘边看我爸钓鱼。
见我笑了，爸爸又拍干净手里的灰，摸摸我的头，你是好孩子，爸爸从小就知道。
小时候你朱奶奶家里掉了一窝燕子崽，其他孩子都咋咋呼呼地抓着燕子崽玩儿，你看到那些燕子要被孩子们玩死了，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我抹抹眼角的泪，爸，朱奶奶她……山下传来妈妈的叫唤声，爸爸收了声音，起身带我下山去。
我回头看着坟头烧完的香，三根香，两短一长。
我哆嗦一下，指着香跟爸爸说，爸，香！
两短一长！
人最怕三长两短，香最忌两短一长。
家中出此香，肯定有人丧……我嘴里念念叨叨，爸爸轻笑一声，婷婷啊，叫你小时候别看那么多恐怖片，嘴里神神叨叨的，道士都没你会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