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空荡荡的窗台，和窗外沉沉的夜色。
他的女儿从这个世界上离开了，再也不会出现在他身边，甜甜地叫他爸爸。
这个认知几乎让周宴和崩溃。
他似乎想说什么，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空洞，巨大的空洞，瞬间吞噬了他。
他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像是终于找到了方向，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那背影，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只剩下摇摇欲坠的仓皇。
周宴和冲到了薇薇之前所在的医院。
夜里的医院大厅空旷而安静，灯光惨白，映得他脸色更加无人色。
他像一阵旋风般闯进去，抓住最近的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薇薇呢！
我的女儿呢？”
他嘶吼着，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医生显然被他这副癫狂的模样吓了一跳，试图挣脱他的钳制。
“周书薇！
她还活着对不对？
你们都在骗我，沈清澜那个女人在骗我！”
周宴和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医生被他抓得生疼，用力甩开他的手，快步离开了。
周围有几个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周宴和却毫不在意。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女孩迟疑地走了过来，轻声问：“请问，您是找周书薇吗？”
周宴和猛地转过头，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几步冲到女孩面前，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胳膊。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女孩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对！
薇薇，我的薇薇在哪儿？”
他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期盼，语气却卑微到了尘埃里，“她是不是在住院？
她没有死，对不对？”
他死死盯着女孩的眼睛，仿佛想从那里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沈清澜……她只是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
女孩被他看得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遗憾地摇了摇头。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周宴和的心上。
“先生，您是周书薇的……？”
周宴和急切地打断她：“我是她爸爸！
快告诉我，她在哪个病房？”
女孩的眼神黯淡下来，带着一丝同情：“那天……是我跟着救护车去的现场。”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周书薇她……从楼上跳下来，当场就……”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清晰不过。
当场死亡。
这四个字，像四把淬毒的利刃，齐齐插进周宴和的心脏。
他抓着护士胳膊的手，骤然松开了。
“遗体……已经被她妈妈领走。”
护士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忍，“直接送去火化了。”
火化了。
连最后一面，都不让他见。
不，是他自己，放弃了见她最后一面的机会。
周宴和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身体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