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寻稀世香料,远赴南疆,瘴疠之地,九死一生。
商队覆灭,我重伤失忆,被当地药农所救。
盛京之人都以为我,苏氏香坊的主人苏慕烟,早已葬身蛮荒。
我的夫君,顾辰风,自然也这般深信不疑。
我“死”后一年,他便续弦。
新夫人白若薇,听闻其调香技艺、温婉性情,皆与我有七八分相似。
她与顾辰风琴瑟和鸣,连我的一双儿女都对她亲近依赖。
我归来那日,顾辰风正揽着泫然欲泣的白若薇,目光冷冽地投向我。
“若薇已是我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妻,没有道理再为你腾挪位置。”
我心中反而松了口气。
失忆的五年,我早已不是当年的苏慕烟,亦有了新的归宿。
1.我回到盛京那日,并非刻意挑选,却恰逢顾辰风休沐。
他亲自来了城门口,却不是为了接我,而是为了“处理”我这个不该出现的人。
他站在我三步开外,锦衣华服,气度俨然,已是从前的翰林院编修晋升为如今的礼部侍郎。
他语气疏离,仿佛在与一个不甚相熟的故人寒暄。
“云舒近来很是用功,常去白大学士府上请教学问,故而未能第一时间来见你。
她如今,倒有几分你当年的好学模样。”
“云启他……”他微微一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你离开时,他年纪太小,如今已不记得你的音容了。”
云舒是我的长女,云启是我的次子。
我离家时,云舒五岁,尚能记事;云启才刚满两岁,懵懂无知。
他不记得我,确是人之常情。
提及孩儿,我心头最柔软处仍不免泛起微澜。
这失忆的五年,顾辰风续娶新人,我也并非孤身一人。
若非为了这一双骨肉,盛京于我,已无半分牵挂。
顾辰风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想必你也听说了。
四年前,我已再娶。”
我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
他提及新夫人时,神色间确有几分温存,那是对我从未有过的耐心。
“若薇与你不同。
她入门在后,家世不及你显赫,身子骨也弱些,性子又柔顺,若有言行不周之处,你身为长姐,还望多加包容。”
字字句句,皆是维护白若薇。
我略感讶异,旋即了然,低声道:“我为何要为难她?”
他们夫妻情深,我亦有良人相伴。
若非云舒云启尚在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