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这不是槐花夫人临终前无力所致?”
张夫人只见过槐花生前的右手簪花小楷,不知临终前字迹变化。
况且,当年张夫人为掩盖弑妹罪行,十年前已焚毁槐花所有手稿。
而她只擅长右手蝇头楷,从未接触左手书法。
张夫人哑口无言,踉跄跌坐。
宾客抬手指点,又垂首一阵私语。
就是我伪造的,那又如何?
你有本事来证伪啊!
张思远箭步走上前来,一把扫落茶盏:“你个毒妇,枉我叫了你多年的娘。”
张夫人浑身颤抖一瞬:“你以为我愿当这吃人的主母?”
“当年,我抱着高烧的麟儿准备夜闯太医署,你母亲槐花却让管家端来一碗冰镇酸梅汤。”
“你可知那碗里搁了多少附子?”
她对着张思远轻笑,泪珠坠在青石板上传来清脆的声响,“我的孩儿死时,掌心还攥着你娘送的那串珊瑚珠……”复又抬手指着西跨院那株合欢树大笑:“当年你父亲说杨氏女连儿子都养不活,怎配掌家,他亲手埋了麟儿的尸身在那棵合欢树下。”
当年,嫡子夭折后,张夫人没有等来父亲杨国公的安慰,却被斥为“无用”。
这更是在她的心口上撒了一把盐。
她渴望得到张大人的爱,更渴望权力。
“你爹和你生母才是这吃人的主。”
张夫人盯着张思远,忽而起身,疯癫般掀起衣袖,臂膀露出了狰狞的刀伤疤痕:“在那些个心痛到窒息的夜里,我用手中的利刃提醒自己:权力才是亲儿,其余皆可杀!”
她忽而又扯断念珠,仰头狂笑起来:“你个孝子!
你怎不问问你爹,当年是谁让我鸩杀槐花。”
当年,槐花在夜里给张大人送点心,不料却撞见他利用盐引贪腐的金银财宝。
张大人没想到,槐花会力劝他收手,更要他主动请罪。
在他幼年时,家里穷困,爹爹因揭发盐场司库克扣工钱得罪了官吏。
他亲眼目睹,爹爹被官吏纵马拖行半里。
断裂的腿骨刺出皮肉,因无银两请郎中医治,爹爹临终前用最后的力气攥着他的手说:“莫学爹……这世道……容不得清白人……”从此他和娘相依为命,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潦倒日子。
也是在那时,财富和权力的欲望在他幼小的心灵埋下了种子。
他在学堂偷听,买不起笔墨纸砚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