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的倒影在他瞳孔里摇晃,像落在湖面的星光。
沈砚之盯着画纸,良久未说话。
林晚的心跳得厉害,直到看见他唇角慢慢扬起,才敢抬起头。
“原来在你笔下,我是这样的。”
他指尖划过画中人的睫毛,“像被月光泡软的雪。”
窗外忽然滚过闷雷,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
林晚想起今天是谷雨,母亲从前总说“雨生百谷”,可她的未来,却像被雨雾笼罩的山路,看不清方向。
“我妈又让我放弃美术。”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雨声,“她说,我爸当年就是为了画画,才……”沈砚之忽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力度大得让她生疼。
他的眼睛在阴影里亮得惊人,像两颗坠落的星:“你父亲的事,不是你的错。”
他一字一顿地说,“而且,你画画时的样子,比任何人都要耀眼。”
林晚猛地抬头,看见他眼里的认真,像破云而出的日光。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在画室遇见他的那个傍晚,他站在梧桐树下,说“裂缝里也能长出花来”。
此刻雨声渐急,她忽然伸手抱住他,将脸埋在他颈间,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那是她画过无数次的、属于他的味道。
“沈砚之,”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闷在他校服里,“我好怕,怕自己考不上京大,怕你在樱花树下等不到我……”他的身体忽然僵硬,随即又慢慢放松,像片被春风拂过的雪。
他伸手揉乱她的头发,指腹轻轻擦过她泛红的眼角:“你知道吗?”
他说,“北斗七星的位置看起来永远不变,但其实它们都在以不同的速度远离地球。”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可是有些东西,即使隔着光年,也依然会互相吸引。”
林晚抬头看他,发现他耳尖红得要滴血。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从云层里探出头,在他侧脸镀上层银边。
她忽然想起他送的CD,封面上那棵在裂缝里开花的梧桐,此刻正被月光浇灌,在她心里长成参天大树。
美术联考那天,沈砚之坚持要陪她去考场。
清晨的雾气未散,他站在考场外,手里捧着袋温热的包子,校服外套披在她肩头,带着他的体温。
“别紧张。”
他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就当是在画室,画你最喜欢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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