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顺着纸人脚下的黄符纹路流淌,汇聚成诡异的血咒阵。
当最后一个纸人剪破男童的喉咙时,地宫深处传来裂帛般的巨响。
被封印的邪灵如一汪浓稠的黑胶在法阵中蠕动,它腐烂的肢体缠住铜鼎,鼎内滚烫的朱砂液翻腾着吐出九个新铸的纸人偶。
这些纸人偶的眼睛是空洞的宝石,随着铜锣声摇晃,竟开始用男孩的血肉重塑自己的躯壳。
林深的残影在油灯下颤栗,他看到镜中新娘的无脸皮囊下浮现出真正的面容——一张满是虫洞的枯骨,双目中溢出的蛆虫正沿着墙壁蜿蜒。
当最后一颗心脏被投入铜鼎时,他终于听见那个被封印的真相:真正的献祭不是血肉,而是人类对未知的恐惧本身。
古村的晨雾中,倒下的纸人偶突然重新站起,他们腐烂的胸腔里生出新的血肉,而林深消散前的最后所见,是铜鼎深处游出的一条长满眼睛的蛇,正叼着那件崭新的绛红嫁衣,缓缓没入被晨光穿透的雾气深处……月光如一捧泼洒的水银,在古村的青石板路上流淌成河。
林深的残影在迷雾中拄着竹杖,他能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的低沉呜咽——那不是人的声音,是被困在青铜鼎内九百年的方士怨念,正在用最后的力气熨烫开他逐渐涣散的魂魄。
镜中的无脸新娘突然发出铜铃般的脆响,她转动的眼眶里有蛆虫在蠕动,那些被篡改的生辰符纸从她腐朽的嫁衣下飘落,每一张都沾着村长孙子干涸的血迹。
林深的瞳孔骤缩,他看见新娘的枯骨下倒映出真正的法阵:被血浸透的朱砂纹路正沿着祠堂的地下水道蔓延,将整座古村编织进一张黏稠的蛛网。
第一声铜锣响时,村长孙子的喉咙里喷出半口黑血。
他跪在被纸人围成的圆圈中央,十根手指被倒插进青石门槛,鲜血顺着沟槽灌进地底的铜鼎。
林深的意识在混沌中掠过鼎内沸腾的液体,那些纸人的心脏正在熔成一汪猩红的漩涡,而漩涡中心,邪灵的虚影正用男孩的血肉重塑自己的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