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死士出其不意砍马腿——马无腿则骑难立,骑坠地则刀易斩。”
他忽然起身,扯过案上的竹简,用炭笔匆匆画出阵型:第一排弓箭手居坡顶,分三列,每列间隔十步,第一列射三百步,第二列射两百步,第三列专等漏网之敌;拒马阵前五十步挖壕沟,深三尺,宽五尺,内埋尖桩,覆以茅草;芦苇荡中伏死士,待敌骑受阻,便从两侧杀出,专击马腿与骑士下盘。
王猛盯着竹简上的图,呼吸渐渐急促:“这……这比刘司空的却月阵更灵动!
却月阵借黄河为弧,咱们借淮河为背,拒马、壕沟、箭阵层层递进,末了还有死士突袭——妙啊!
可这些法子,你何时想通的?”
陈朔低头,避开对方探寻的目光:“昏迷时梦见神人授艺。”
他随口敷衍,忽然瞥见案角铜盆里的清水,映出自己陌生的面容:剑眉星目,左颊有浅淡的刀疤,唇线紧抿时带着杀伐之气。
这具二十岁的躯体里,此刻住着两个灵魂:一个是征战五年的北府军司马,一个是熟知千年后历史的现代人。
帐外传来更鼓,已是四更天。
陈朔忽然按住王猛的肩膀:“王兄,北府军寒门将领,若想升迁,唯有拿敌首换爵。
刘司空已去,门阀子弟必然轻视咱们这些泥腿子。
明日开拔后,你我需在淮阴立威——不仅要守住渡口,还要让北魏人知道,北府军的后军,不是软柿子。”
王猛重重点头,忽然从腰间解下一个牛皮囊:“这是你昏迷时,我从你贴身衣袋里发现的。”
陈朔接过,见囊内是半片残破的竹简,上面刻着“却月阵图”,却被人用炭笔涂改成密密麻麻的批注,“马镫弱点三段射法”等字迹清晰可见——显然是原主重伤前的推演。
他心中一动,原主虽昏迷,潜意识里竟也在琢磨破敌之策。
或许,这具身体与他的灵魂,本就该在这乱世相遇,改写“元嘉草草”的遗憾。
“去传令吧。”
他将竹简收入囊中,“让弟兄们多准备火把,今夜砍伐柳树,天明前必须做出五百架拒马。
另外,”他顿了顿,“让军医熬些姜汤,给值夜的弟兄驱寒——寒夜坠星,正是咱们北府军崛起之时。”
王猛离去后,陈朔独自坐在帐中,指尖抚过地图上的“建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