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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得器重:我真的不能再升了陈常山于东

西北以北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陈常山所属的部门是综合办,对他的回归,部门基本没人在意,反正他是局里垫底,存在不存在都像空气。只有综合办主任贾明挺高兴,简单询问他些联防队的情况,就把一堆工作交代给他,让他今天连夜加班也要把安排的材料写完,县里等着上报。安排完工作,贾明拿着小本去开会。陈常山看着桌上厚厚的资料,心里暗骂,办公室一堆闲人不用,我刚回来就让我加班。头发都写掉了,你也只给我评个基本合格,你还有脸拿老子当驴使。吱嘎。斜对面的局长办公室门开了。张秋燕从办公室走出来,陈常山把目光挪到电脑上,余光看着屋外。张秋燕走到综合办门前,稍稍一顿,进了综合办。综合办里几个唠闲嗑的姐姐,立刻起身,“张局好。”张秋燕笑应好,走到同样起身的陈常山面前,“小陈,联防队那没事了?”陈...

主角:陈常山于东   更新:2025-05-16 20: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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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常山于东的女频言情小说《独得器重:我真的不能再升了陈常山于东》,由网络作家“西北以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常山所属的部门是综合办,对他的回归,部门基本没人在意,反正他是局里垫底,存在不存在都像空气。只有综合办主任贾明挺高兴,简单询问他些联防队的情况,就把一堆工作交代给他,让他今天连夜加班也要把安排的材料写完,县里等着上报。安排完工作,贾明拿着小本去开会。陈常山看着桌上厚厚的资料,心里暗骂,办公室一堆闲人不用,我刚回来就让我加班。头发都写掉了,你也只给我评个基本合格,你还有脸拿老子当驴使。吱嘎。斜对面的局长办公室门开了。张秋燕从办公室走出来,陈常山把目光挪到电脑上,余光看着屋外。张秋燕走到综合办门前,稍稍一顿,进了综合办。综合办里几个唠闲嗑的姐姐,立刻起身,“张局好。”张秋燕笑应好,走到同样起身的陈常山面前,“小陈,联防队那没事了?”陈...

《独得器重:我真的不能再升了陈常山于东》精彩片段




陈常山所属的部门是综合办,对他的回归,部门基本没人在意,反正他是局里垫底,存在不存在都像空气。

只有综合办主任贾明挺高兴,简单询问他些联防队的情况,就把一堆工作交代给他,让他今天连夜加班也要把安排的材料写完,县里等着上报。

安排完工作,贾明拿着小本去开会。

陈常山看着桌上厚厚的资料,心里暗骂,办公室一堆闲人不用,我刚回来就让我加班。

头发都写掉了,你也只给我评个基本合格,你还有脸拿老子当驴使。

吱嘎。

斜对面的局长办公室门开了。

张秋燕从办公室走出来,陈常山把目光挪到电脑上,余光看着屋外。

张秋燕走到综合办门前,稍稍一顿,进了综合办。

综合办里几个唠闲嗑的姐姐,立刻起身,“张局好。”

张秋燕笑应好,走到同样起身的陈常山面前,“小陈,联防队那没事了?”

陈常山应声是。

张秋燕道,“于所和我讲了,你在联防队表现不错,尽职尽责,给咱们局争了光,回来继续好好干,局里就需要有能力又肯干的年轻人。”

陈常山立刻表示记住了。

张秋燕满意点点头。

陈常山目送张秋燕走向办公室门口。

张秋燕今天穿了一身职业套裙,前后圆润的曲线尽显,既高贵又性感,陈常山看着她扭动的翘臀,眼前恍惚,全是昨夜情景,张秋燕在大鱼面前,是怎么表现?

张秋燕出了办公室,高跟鞋声渐远,陈常山还在思付中。

“小陈,行啊,去了趟联防队,回来就被局长表扬了。”尖锐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陈常山的思绪。

陈常山回过身,几个姐姐笑看着他。

这几位或者是局里的老油条,或者是家里有背景,都自觉比陈常山高一头。

陈常山还未回应,奚落声又来,“被局长口头夸两句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联防队那种活儿又苦又累还不讨好,傻子才去干呢。

局长表扬他,不过是为了下次有苦活,接着让他去,还真以为要提拔重用他。”

说话者是县财政局一个领导的儿媳妇。

其她人立刻附和,对。

没人在意陈常山的感受。

陈常山没有反驳,心里道,一群头发长见识短的寄生虫,你们懂个屁,凭你们的见识,这辈子也只能在这嚼舌头。

手机响了,是吴丽的电话。

陈常山就势拿着手机出了办公室,身后又是一阵笑声。

找了个僻静处,陈常山接起电话,“啥事?”

吴丽不悦的声音立刻传来,“穿起衣服就不认账了,还问啥事,我调动的事问了吗?”

陈常山忙解释,“我今天刚回局里上班,主任就给我安排了一堆工作,我还没来得及问,干完工作我就去问。”

吴丽没说话,但森森冷气已通过手机传到陈常山心里。

陈常山一咬牙,“我现在就去问。”

吴丽淡淡道,“好吧,我等你电话。”

电话挂了。

陈常山深深吸口气,享受了就得超额付费。

原地定定神,陈常山前往业务股,刚到业务股门口,就听到刘海吹牛的声音。

“没有我刘海出马,花田乡的项目绝对拿不下,我往对方老板面前一坐,气场就把对方震了。

谁都不好使。”

立刻有人附和,“那是,咱们刘哥是刘部长的儿子,正经八百的官宦人家,自带王者气质。

和一般人不一样。

刘哥,项目拿下,你立了大功,这次季度考核,你肯定是优,张股调走后,咱们部门一直没实际负责人,接任的绝对是你。”

刘海不屑哼声,“不就是个优吗,有啥大不了,也就你们当回事,我要想得,次次都是,我不得,是为你们考虑,怕你们自卑。”

恭维声又起,刘哥真为我们着想。

陈常山在外听得肉麻,真是吹牛不上税,好像招商局是你刘家开得。

和这种人无话可说。

陈常山转身想走,想到吴丽,还是停下脚步,敲响屋门。

屋内传出刘海声音,“进来。”

陈常山推开门。

一群人正围在刘海办公桌旁抽烟,刘海翘着二郎腿,居中而坐,满脸傲气。

看到是陈常山,众人都一愣。

刘海先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陈溜子,巡街巡到这来了。”

陈溜子?众人互相看看。

刘海吐口烟圈,“不明白?凡是被抽调到联防队的,都是各单位的垫底,才被派到联防队巡街。

和街溜子差不多。

陈常山,我没说错吧。”

所有人都看向陈常山。

有人还偷偷窃笑。

陈常山沉默片刻,“没说错。”

哄笑声四起。

“陈溜子,你真是来我们这巡街的,走错地方了吧?”

笑声又起。

刘海笑得最肆意,“不是他走错地方,是他在联防队待得眼瘸了。”

陈常山感觉体内的火在燃烧,可他答应吴丽,必须忍住,“我来找刘海,不,刘哥谈点事。”

“找我?”刘海一指自己。

陈常山应声对。

刘海哼声,“啥事?”

陈常山顿顿,“出去说吧。”

刘海脸立刻沉下,“有话就说,有屁就在这放,你巡街巡傻了吧,以为你是谁呀,还让我出去和你说,我没那功夫。

你接着巡你的街去。

陈溜子!”

肆虐的笑声再次传入陈常山耳中,陈常山再也无法遏制愤怒,猛然一拍桌,“巡街怎么了?有了我们联防队日日夜夜的巡街,省里的考核才通过。

我们联防队为县里出力的时候,你们在干嘛?就坐在这里喝茶抽烟吹牛皮。

你们拿着工资,上班时间却在这里不干正事,还嘲笑出力的人,你们才是既蠢又坏。

你们对得起你们工资吗!”

突然的雷霆之怒让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良久才有人讷讷道,“刘哥,陈常山说你吹牛皮。”

刘海用力丢掉手里烟,同样拍桌而起,一指陈常山,“陈常山,巡了两天街,你长脾气了。

还来教训我们。

我告诉你,你就是巡一辈子街,也是个垫底。

你就是垫底的货儿,这次考核你还是个基本合格。

少他妈在这装大尾巴狼。”

刘海把脏话也骂出来。

办公室的气氛拉满。




贾明眼巴巴等着刘海张口。

刘海又吐个烟圈道,“组织部要举办一个青年干部培训班,被通知到的单位只有固定的名额,能得到名额的必须是本单位最优秀的青年干部。

咱们招商局只有一个名额。”

“组织部举办的青年干部培训班。”贾明怔怔,“这可是难得的晋升机会,如果咱们招商局只有一个名额,非你莫属。

通知什么时候下发?”

刘海得意一笑,“一会儿就能到,我是先来和贾主任通个气,通知会下发到综合办,综合办要按照通知上报个人材料。

到时贾主任。”

贾明立刻接上话,“这个你就放心吧,你来局里后,一直干得不错,有目共睹。

我亲自组织材料,肯定让组织部领导满意。

只是选谁去参加学习,要局领导定,我一个主任说了不算。”

刘海把烟按灭,往椅背一靠,晃着二郎腿,“贾主任,我知道你做不了主,我也不用你做主,老爷子已经和张局打了招呼。”

贾明不禁心中叹服,真是朝中有人好做管,有啥都不如有个好爹,一条路走不通,好爹马上会给儿子换另一条路,每条路都直通罗马。

“有刘部长和张局沟通,那这名额就必须非你莫属了,我现在就组织材料,写完后,再请刘部长审审。

好材料有画龙点睛的功效,不能马虎。”

贾明刚要开电脑,刘海拦住他,“贾主任,这份材料让陈常山写,你来审。”

两人目光相对。

贾明讷讷问,“你的意思?”

刘海冷笑声,“我的意思刚才已经说清楚,我要让他明白,他陈常山就算把命豁出去,他也翻不了身,垫底永远都是垫底,我要踩着他的脑袋,去组织部报道。”

森森冷气传到贾明心里,贾明刚要回话,刘海又道,“这份材料,他必须给我写好,一遍不行两遍,两遍不行三遍,三遍不行就加班。

贾主任,你来把关。

我爸说了,招商局目前虽然没有空缺,但以贾主任的能力,调任到别的局也是有可能。”

贾明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替我谢谢刘部长,刘部长交代我的事,我一定办好。”

刘海满意笑笑,又扔给贾明一支华子,并亲手给他点上。

此刻,局长办公室里,张秋燕与陈常山也相对而坐。

张秋燕看着对面的陈常山,若有所思。

陈常山轻声道,“张局,您交代的工作,我都记住了,还有安排吗?”

两人都刻意没提昨晚的事。

张秋燕收回思绪,“还有最后一件,今天贾主任可能会安排你写份材料,这份材料不好写,所以你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自己若解决不了,及时与我沟通。

局里刚对你有了新的认识,不要因为一份材料,让自己以前的努力白费。

有时候该忍就忍一忍,机会还会有的。”

张秋燕话中有话,陈常山顿顿,自己来招商局一年,一个主要工作就是写材料,多么难写的材料自己都面对过,不过是多写几遍罢了,最后总能通过。

张秋燕不必用这种口气提醒自己。

“张局,什么材料这么严重?”

张秋燕沉默片刻,“刘海的,县委组织部要举办一个青年干部培训班,咱们局只得到一个名额,经局领导研究决定,派刘海去参加这次学习。

按照通知,参加学习的人员同时要上报个人材料。

这样的材料肯定要由综合办出,你现在又是综合办的笔杆子,材料肯定要由你来写。

考虑到你和刘海昨天有些不愉快,所以我特意叫你过来,让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个人的事都是小事,要以工作为重。”

张秋燕语气很轻,一股怒火却已在陈常山心中升起,他已不是职场小白,他明白参加这样的培训意味什么。

首先能被选派,就证明被选派者在本单位足够优秀。

更关键这是组织部举办的培训班,培训结束后,即使不能立刻得到提拔,也会被组织部重点关注,比别人得到更多出头机会。

自己在局里一直兢兢业业工作,昨天还舍生冒死为局里县里解决了一件重大群体事件,却不能被选派。

刘海天天吹牛皮,昨天还差点把马家沟的事搞砸,却得到了名额。

这太不公平了。

更不公平的,自己还要为刘海写个人材料,让刘海踩着自己脑袋去春风得意。

这自己接受不了。

“张局,这材料我写不了,你让别人写吧。”

张秋燕的目光立刻盯在陈常山脸上。

陈常山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加重语气,重复一遍。

陈常山的抵触,张秋燕已经想到,轻咳声,“陈常山,我知道你心里有情绪,但即使你有情绪,这名额也轮不到你身上。

你来局里不是一天两天了,应该明白有些东西本来就不是属于你的。”

张秋燕实际已把话挑明。

陈常山冷笑声,“我当然明白,组织部举办的培训,当然轮不到我,我又没有一个当副部长的爹。”

张秋燕点点头,“既然你明白,你还闹什么情绪。”

陈常山忽地站起,“因为不公平。”

张秋燕也起身道,“职场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想公平你当初就不应该考公。”

陈常山刚要张口,张秋燕的话又至,“在不公平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公平才算本事,闹情绪算什么本事。”

陈常山顿怔,“张局,你的意思?”

张秋燕淡淡道,“县委组织部举办的培训班,县领导肯定要过问,所有材料也会报送到县领导那里。

体制内考核一个人是否优秀,笔杆子够不够硬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

想要县领导更全面的了解你,这是一个机会。

如果你不愿写,让贾主任写,最后被了解的就是贾主任,你自己考虑。

你能把马家沟的事处理好,也应该明白借舟行船是什么意思?”

张秋燕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温情和机谋,陈常山心中的怒火不禁熄灭,暗叹,怪不得张秋燕能成为花田县最年轻的美女局长。

她不仅有美貌,还有心智。

她已把话点到此,自己再闹情绪,就真是傻子了。




陈常山停下脚步,掏出手机,是吴丽的电话。

陈常山一接起电话,就听到吴丽的质问,“陈常山,我的事你问得怎么样?

我等了一天也没等到你电话,你忙什么呢?”

陈常山看眼寂寥的街道,“今天单位发生了一起突发事件,我一直处理事情。”

“处理完了吗?”吴丽问。

“刚处理完。”陈常山道。

“那我的事呢?”吴丽追问。

陈常山没说话。

“没问?”吴丽的口气已经不满。

陈常山深吸口气,“问了,没谈成。”

吴丽的不满立刻爆发,“陈常山,亏我昨晚那样对你,你却给我这样的回答。

你还把我当女朋友吗,我的事你还关心吗?

那句话说得真没错,男人提起裤子就不认账,我真是瞎了眼,会选择你。

既然你不把我当回事,我们分手吧,我自己帮我自己。”

吴丽的声音冷硬如铁。

陈常山忙道,“吴丽,你听我解释,今天单位真发生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得处理。”

吴丽冷冷打断他的话,“别找借口了,局里有局长,有主任,即使发生了重要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垫底小科员处理吗。

你是又无能,又要面子。

我相信如果我再和你继续下去,这辈子我只能待在这个偏僻乡小。

该止损了。

你好自为之吧。

以后不要再联系我。”

电话被无情挂断。

陈常山忙回拨,吴丽没有接。

再拨,吴丽已把他拉黑。

微信也同样拉黑。

陈常山像个落汤鸡一样在路边坐下,四年的感情就这样结束了?

现实真是一把刀,校园的海誓山盟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不就是一纸调令吗,吴丽,你为什么不能再等等我,等有一天我陈常山会把你亲自调回县城。

难道在你眼里,离开校园的陈常山在社会上也是个垫底,永远没有翻身之日。

陈常山重重摧打自己的胸口,疼,真疼。

一辆车在陈常山旁边停下。

陈常山没有理会。

车窗按下,“陈常山。”

陈常山抬起头,“张局?你不是走了吗?”

张秋燕道,“我刚才给殡仪馆打了一个电话,殡仪馆人员说你是最后一个从殡仪馆出来的。

我担心你不好打车,就过来看看,真巧,还遇到你了。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陈常山站起身,“我衣服都脏了。”

张秋燕一笑,“我又不是没看到,快上车吧,坐我车没那么多讲究。”

陈常山刚要拉后门。

张秋燕道,“坐前边吧,好说话。”

陈常山顿顿,上了副驾驶。

车启动。

张秋燕道,“今天在马家沟你的表现非常出色,李书记轻易不表扬下属,你能得到他的表扬,很难得,以后局里会给你更多锻炼的机会,希望你继续努力。”

陈常山还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只是淡淡嗯声。

张秋燕看眼他,“累了?”

陈常山若有所思道,“张局,我能拿书记的表扬换张调令吗?”

张秋燕一愣,“你想调哪?刚得到书记表扬,就看不上招商局了。”

陈常山摇摇头,“不是我要调动,是我女朋友想调回县里,她现在在乡小学当老师。

她的条件完全可以在县里教书。

我没能力,帮不了她。

她很失望。

我也很自责。

如果李书记的表扬能换一纸调令,以后不管局里有什么事,需要我陈常山出马,我一定冲在最前面,像今天一样。”

陈常山目光凄凄看着张秋燕。

车在路边停下。

张秋燕道,“怪不得你情绪不佳,原来是心里有事,如果你女朋友调不回县里,是不要和你分手?”

陈常山头一低,“已经分手了,刚打的电话,但我相信我们是有感情的。

只是缺一张调令。”

张秋燕沉默片刻,“我可以找教育局的朋友问问。”

陈常山立刻抬起头,眼里有了亮光。

张秋燕接着道,“但我不能保证肯定能调成,据我说知,现在县教育系统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甚至一个坑好几个萝卜,我只能说尽力。”

陈常山立刻道,“谢谢张局,有您这句话就够了。”

张秋燕一笑,“那我开车了。”

陈常山笑应声好。

车很快到了陈常山租住的单元楼下。

夜色浓浓,周围的灯火都已熄灭。

车刚停稳,张秋燕手机滴声响。

张秋燕顺手拿起手机,点开看,脸色立变。

陈常山看看她,“张局,谢谢您送我,我下车了,您路上慢点开,注意安全。”

张秋燕看着手机,没接话。

陈常山稍稍加重语气,“张局。”

张秋燕咬牙挤出一句话,“你们男人没个好东西。”

陈常山顿愣,“张局,你怎么了?”

张秋燕看向他,目光凶狠,“没听到我的话吗,你们男人没个好东西。

都是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

只要自己开心了,别人无所谓。”

陈常山隐约感觉她在骂谁,十有八九是那条大鱼,“张局,你骂错人了吧。

我只是你工作上的下属,你个人生活出了问题,我很同情。

龙海宾馆的事,我也没和任何人讲过。

你不应该骂我,你骂应该骂他。”

话一出口,陈常山立刻后悔,这是不打自招。

但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张秋燕果然嗅出味道,“昨晚你没走,都看到了,你个混蛋,你骗我。

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还想让我帮你解决女友调动的事,做梦。

她就应该和你分手。”

啪。

一个耳光抽在陈常山脸上。

陈常山也急了,“你怎么打人,又不是我坑了你,我骗你也是为自保。

何况这件事我和任何人没说过。

我已做到仁至义尽,你还打我。

我陈常山虽然是个小科员,也不是随便被人打的。”

“你还狡辩。”张秋燕又一个巴掌呼来。

陈常山这次有了准备,一把抓住张秋燕的手腕,“不许打人。”

“松开我,你个骗子。”张秋燕挣扎道。

“我是骗子,你也不是好女人,咱俩都一样。”陈常山回击。

“你还敢骂我,我看你是不想在招商局待了。”张秋燕往前一冲,就要用另只手抓陈常山的脸。

陈常山忙去抓张秋燕的另只手。

两人的身体碰在一起。

张秋燕一愣,刚骂句混蛋,陈常山吻住了她的嘴,又把她紧紧抱住。




陈常山刚收回目光,刺耳声音传来,“我就说吗,李书记表扬他,那是为了当时应景,过后,人家根本不记得他。

到了关键时候,还得看谁爸厉害,老老实实给别人写材料吧。

以后别再飘了。”

“行了行了,别说了。”

办公室里回归平静。

陈常山暗暗吸口气,打开办公电脑,点开文件库,很快查询到李正海任职以来的几篇讲话稿,静下心神,一篇篇细细品读,并认真做着笔记,体会其中的遣词用句。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陈常山正沉浸其中,刘海推门而入。

“呦,刘海来了。”立刻有人笑着和他打招呼,“什么时候去组织部学习?”

“快了,把手里工作交代完就去。”刘海得意回应。

“学习完,你肯定高升,到时别忘了我们,刚才贾主任来征询我们的意见,我们都同意派你去学习,咱们局这些年轻人里你最优秀,去组织部学习非你莫属。”

刘海被恭维的更得意,“白姐,你可真会说话,放心,我刘海绝不是忘本的人,今晚我请客,明月楼,你们办公室人都去。

谁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

“我们一定去。”

办公室里笑声洋溢。

刘海腆胸迭肚到了陈常山工位前,轻敲下桌子,“陈常山,忙啥呢?”

陈常山抬起头,“有什么事说。”

刘海一笑,“我去组织部学习的事,贾主任告诉你了吧?”

陈常山点点头。

“那材料的事,不用我再说了吧?”刘海居高临下追问。

陈常山轻嗯声,“资料带来了吗?”

一个u盘递向他,刘海晃着u盘道,“都在里边。”

陈常山刚要接,刘海又把u盘收回,“我告诉你,让你给我写材料,不是我的意思,是局领导的意思。

按我的意思,这么重要的材料一定要找个信得过的高手写,最起码也是贾主任的级别。

可局领导想给你这个机会,我也就大度点,给局领导个面子。

你也聪明点,把材料写好了,等我去了组织部,念你给我出过力,咱们之前的事,我也许就不计较了。

听明白了吗?”

刘海撇嘴看着陈常山。

陈常山也看着他,“我是招商局的正式科员,写材料是我的本职工作,领导布置下来,我就要尽力完成。

这里边没有任何个人因素,我更不是在为谁出力。

你想换人写,现在就可以去找贾主任或局领导,提出你的要求。

我不会有意见。

工作时间,我不和人闲聊。”

说完,陈常山继续整理自己的笔记。

“你!”刘海重重把u盘拍在桌上,“我就让你写。”

陈常山再次看向刘海。

刘海也气势汹汹看着他。

陈常山道,“我再说一遍,你不是我的直属领导,更不是局领导,你没有权力让我写。

你是要去组织部学习的人,基本的组织程序应该懂。”

其他人都看向刘海。

刘海被顶得无语,顿顿道,“陈常山,你还和我谈组织程序,我看你是去一趟马家沟飘了。

我得好好提醒提醒你,别说你去了一次马家沟,就是你去十次马家沟,这次的名额也轮不到你。

你只配坐在这,老老实实给我写材料。

明白了吗?”

“刘海,小陈都答应给你写了,算了吧,都是同事,何必呢。”有人打圆场。

刘海一指对方,“王玉茹,你搞没搞清楚就出来说话,不是我算了,是他飘了,我提醒他是让他清醒点。”

王玉茹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也是毫无背景,因为工龄稍长,在综合办的地位,仅比陈常山好一点,刘海同样瞧不起她。

王玉茹顿时尴尬。

刘海重新看向陈常山,“陈常山,听明白就说话,别装哑巴。”

办公室里陷入沉静。

落针可闻。

时间仿佛凝固。

十几秒后,陈常山拿起u盘,“我现在回复不了你,你一定要等我的回复,就在这等着吧。

耽误了时间,影响了材料报送,你去不了组织部学习,那就是你自己造成的,与我没有任何责任。

我的话说清楚了,你也好好想想。”

啪。

陈常山又把u盘丢在桌上,继续整理他的笔记。

“我。”刘海又气又无措。

王玉茹立刻又到了刘海近前,“刘海,我还得再说两句,这次我是为你考虑,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把材料弄好,按时报送到组织部,别耽误了你去学习的机会。

这机会可是难得,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刘海恨恨咬咬牙。

王玉茹把u盘拿起,递向陈常山,“小陈,既然局领导和贾主任把任务交给你,也是信任你。

凭你刚才的话,说明你是明事理的,你就别置气了,赶紧写吧。

写好了,没坏处。”

王玉茹向陈常山眨眨眼。

陈常山明白王玉茹的意思,但他没接u盘,“王姐,我不会和工作置气,但我现在肯定回复不了刘海。

他要等我回复,我只能接着想,你也写过材料,知道一心不能二用,精力不集中就写不成材料,写好更不可能。

所以这材料我现在写不了。”

陈常山把球又踢回到刘海脚下。

王玉茹无奈看向刘海,“刘海,小陈说得也对,要不你和贾主任说说,换人写。

我给你写。”

“我没意见。”陈常山道。

刘海又咬咬牙,一指陈常山,“我不用你回复了,我也不去找贾主任换人,材料还是你来写。

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公报私仇,故意没把材料写好,或拖延时间影响我去学习,到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陈常山淡淡道,“你想多了,从我接到这个工作安排开始,我心里就只有公,没有私。

我是为招商局工作,不是某个人工作。”

“卧槽,你还拽上了。”刘海脏话刚出口,王玉茹忙打断他,“行了,刘海,事情都说开了,你就回去吧。

这材料,贾主任会把关,肯定不会有问题。

再说下去,既耽误时间又让人看笑话。”

刘海扫眼办公室,众人都向看戏一样看着他。

刘海悻悻收回目光,“我走了,晚上明月楼见。”

众人应声好。

刘海狠狠瞪眼陈常山,走了。

屋门一关,窃笑声响起,有人低声道,“都说刘海的素质差,刚才还真是,局里派他去学习,真。”

“别说了,这和素质没关系,你爸要是刘部长,你也能去学习。这次学习,就是为自己儿子安排的。咱们比不了。”

窃议声不高,却都传入陈常山耳中。

陈常山心中五味杂陈。

“小陈。”u盘又递到他面前。

陈常山抬头看向王玉茹。




贾明笑道,“小陈,你来局里一年多,一直在综合办工作,整体表现不错,我作为你的直属领导,对你的能力始终是认可的,虽然有时候你的个别言行有些不恰当。

但我认为那无伤大碍,年轻人吗,刚入职场,难免偶尔会有些气盛。

我也是从年轻过来的,可以理解,不气盛就不是年轻人了。

年轻气盛其实也是好事,比如昨天在马家沟,你能得到李书记的认可,就是因为关键时候敢站出来。

当然,你能得到机会,并把握住机会,除了你个人原因,也不能脱离局里和咱们综合办对你一年多的培养,你说是不是?”

贾明笑看着陈常山。

陈常山听出贾明的弦外之音,心想,这贾明真是个老狐狸,刚闻到味,就开始变了腔调,最后还不忘给自己表功。

昨天的事和你有屁关系,如果不是张秋燕坚持,你还让我待在办公室加班写材料,马家沟的机会也就与我失之交臂了。

你就是我前进路的上的绊脚石,现在还好意思出来表功,你可真有脸说。

心里想,陈常山脸上没有流露出来,也笑道,“贾主任,您说的对,昨天我能得到李书记认可,确实得益于局里和您对我的培养。

其实直到事情处理完,我都没想太多,我只是认为我做了我该做的工作。

我也不会被李书记夸奖几句,就找不着北,以后我工作中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您照旧该批评批评,我依旧悉心接受。”

陈常山故意放低姿态。

贾明满意点点头,“小陈,在成绩面前,你依旧能清醒认识自己,戒骄戒躁,你成熟了。

有你这番话,就不枉我对你一年多的培养。

以后咱们一起继续努力,把综合办工作干得更好,让局领导和县领导都满意。”

陈常山笑应声好。

贾明一拍他肩膀,“去见张局吧。”

陈常山转身离开。

看着陈常山敲门进了张秋燕办公室,贾明懊丧晃晃脑袋,羡慕嫉妒恨一起涌上心头。

自己在体制内钻营十多年,已年近四十,依旧是个不入流的股级干部,看情形,直到退休,也探不到科级。

而陈常山刚来招商局一年,就得到了县委书记当众夸赞,在一个县里,县委书记就是一方天子,被县委书记看中的人,由此就可能平步青云。

这小子真是踩了狗屎运。

自己怎么没去马家沟,如果去了,机会也许就是自己的,轮不到那小子。

害得自己刚才还得和他说拜年话。

那小子还算识趣,没被县委书记夸赞几句,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

想到此,贾明的心里平衡些,正要回自己办公室,身后有人道,“贾主任。”

贾明回过身,刘海笑咪咪站在他对面。

贾明气不打一处来,心里骂,你还有脸笑,昨天同样去了马家沟,陈常山是咸鱼翻身,你是灰头土脸。

你爸让你来招商局,就是让你捞点业绩,然后换个更有实权的部门,为此,我也一直帮衬你,你华丽转身,我在你爸面前也有了表功的资本,可以更上一步。

结果你是死狗扶不上墙,平时只会吹牛打屁就不说了,关键时候还抓不住机会,这辈子你也只配当死狗。

你当死狗不要紧,关键我想更上一步的路就没希望了。

贾明心里不痛快,表情也很冷漠,淡淡嗯声。

刘海看看他,“贾主任,怎么满脸不痛快,谁欠你钱了?”

贾明微微皱皱眉,“什么钱不钱的,有啥事你就说吧。”

刘海哼声,“贾主任,你是不也听到马家沟的事,觉得我昨天在李书记面前丢脸了,前途无望了,你在我爸那也没法表功了,提科级的路堵了。

所以见了我,才甩脸子。

我刘海最看不惯别人给我甩脸子。

你自己玩吧,我走了。

真他妈狗眼看人低。”

刘海转身就走。

贾明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了,刘海再是死狗,他爸也是县委组织部副部长,自己得罪不起。

真要闹掰,自己科级退休的目标就彻底无望了。

贾明忙拽住刘海胳膊,赔笑道,“刘海,你误会了,我怎么会给你甩脸,我刚才是想部门的事,你叫我的时候,我还没回过神。”

刘海瞅瞅他,“真不是给我甩脸?”

贾明又笑道,“真不是,你在我面前,就和自家孩子一样,我能给你耍脸吗。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贾明转移了话题,刘海哼笑声,“贾主任,其实我知道你不痛快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另外一个人。”

两人目光相对,贾明点点头,“去我办公室说。”

两人进了贾明办公室。

刘海大大咧咧坐下,扔给贾明一颗华子,自己也点上,开门见山道,“你刚才不痛快是不因为陈常山?”

贾明挠挠半秃的脑袋,“是。关上门自家人说话,我也不瞒你,我二十出头上班,到现在也十多年了,前后换了好几个单位,在哪个单位都是兢兢业业。

可也没到县委书记一句表扬,现在还是股级。

他陈常山昨天就办了那点事,就被李书记当众夸赞了。

真是干得好不如命好,机会怎么就到了他手里。”

贾明说的是心里话,不服不忿重重叹声气。

刘海一笑。

贾明皱皱眉,“刘海,你还笑,昨天那机会本来应该是你的。”

刘海又笑声,“贾主任,怪不得你快四十了,才混个股级,你真以为被李书记当众夸赞几句,他陈常山一个农二代,就能彻底翻身,平步青云。

李书记夸他那是应景,过两天就消停了。

陈常山还是原来那个陈常山,垫底的农二代。

马上陈常山就会明白,想混起来,归根到底还是看谁家底厚。

就算昨天的机会我让给他了,但到了真正发力的时候,我刘海还是比他牛。

在我刘海面前,他休想翻身。”

刘海得意吐个烟圈。

“马上?”贾明立刻探身向前看着他。“刘海,你是不有什么内部消息?”

刘海故弄玄虚点点头。




张秋燕没想到陈常山敢如此大胆,用力想推开陈常山,手却像推在一块硬石上,根本推不开。

回应她的是更强有力的拥吻,和澎湃的男人气息,张秋燕的抵抗渐渐消失,手不由自主垂落在陈常山后背。

炙热开始蔓延张秋燕全身,一个报复快感从她心中升起,你辜负了我,把我只当作你发泄的工具。

我张秋燕不是工具,我也是有情有欲的女人,没有你,照样有其他男人喜欢我,比你年轻,比你强健。

张秋燕猛然揽住了陈常山的腰,将自己的身体向前,紧贴住陈常山。

陈常山瞬间感觉到张秋燕的变化,不仅不再抗拒,而且主动迎合,丰腴的红唇有了热度,一只手不断抚摸他的后背,像细腻的海绵在背后摩擦。

这是和吴丽完全不同的感觉。

想到吴丽,陈常山顿时一激灵,自己是有女朋友的人,尽管他们的感情现在出现了危机,但自己既然还想挽回,就不能做对不起吴丽的事。

陈常山本能一用力,推开张秋燕。

张秋燕一愣,“你?!”

陈常山立刻低下头,“张局,对不起,刚才是我一时糊涂,没控制好自己,我向你道歉。

你。”

张秋燕也回过神,打断陈常山的话,“我也是一时糊涂,不应该把气发到你身上,你下车吧。”

陈常山看眼张秋燕。

张秋燕道,“刚才的事已经过去,明天该怎么工作接着怎么工作。”

陈常山点点头,“张局,那我下车了,路上您慢点开。”

张秋燕轻嗯声。

陈常山下了车。

看着陈常山进了单元楼,张秋燕深吸口气,让身体里的燥热平息,轻声自语,陈常山,以前我真是小瞧你了,关键时候,你总有惊人之举。

白天在马家沟,你让李书记当众夸赞。

晚上你又敢对我上手,我差点就沦陷了,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可你为什么又突然收手?

难道我不够好吗?

张秋燕从包里取出化妆镜,看着镜中自己,立刻否定了自己的判断。

镜中的张秋燕绝对是个美人,五官艳丽,皮肤白皙,身材傲挺,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风韵。对所有男人都有百分百杀伤力,陈常山也逃不掉。

陈常山突然收手,只有一个原因,他想到了他的女朋友,他不想做对不起他女朋友的事。

张秋燕轻笑声,认为自己这个判断绝不会错,不禁又声轻叹,在情欲面前,能及时克制自己,陈常山还算个有情有义的男人,比那个背着老婆在外偷腥,关键时候却只会明哲保身,不敢负责任的家伙强得多。

而且通过这两天的表现,陈常山在工作时也有股潜藏的机敏和狠劲,这是仕途升迁必不可缺的两种素质。

陈常山已入了李正海的法眼,未来可期。

刚才省里那个男人的回复,已经彻底断了自己成为省要员夫人的念头,自己的感情没有了归宿。

可自己终究是个女人,心理生理上和其她女人一样有需求。

吃过了鲍鱼龙虾,一般的男人自己又看不上,田海县这些河鱼河虾对自己也是有心无胆。

而陈常山是个例外,他现在虽只是个小虾米,却敢有虾米吃美人鱼的举动,仕途未来又可期。

自己与其傍一个男人,却无所获。

不如改弦易辙,培养一个潜力股,也许在省里男人那里得不到的,会在陈常山身上得到。

张秋燕抬头看眼楼上,三楼一扇窗户已亮起灯光,张秋燕微微一笑,陈常山,明天见。

车启动,很快离开了单元楼。

等车走远,陈常山从窗后闪出,张秋燕独自在楼下待了这么久才离开,她刚才在想什么?

陈常山点了支烟,烟雾在他眼前飘荡,刚才与张秋燕在车里激情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冲动是魔鬼。

尽管自己及时收手,但事后如果张秋燕清醒了,对自己敢轻薄上司的举动心生愠怒,自己在局里就没法儿待了。

她可是省里大鱼的女人,岂是自己一个垫底科员能染指的。

县官不如现管,就算今天自己在马家沟的举动得到了李正海的夸赞。

但得罪了顶头上司,所有夸赞都会变成空。

陈常山懊丧得挠挠头,陈常山啊陈常山,平时你不是个贪色的人,刚才怎么就色令智昏了。

张秋燕,也怨你,你在大鱼那受了气,你去找大鱼发泄,干嘛转移到我身上。

就因为我是个垫底的小科员,就是你的发泄桶,你可以毫无理由得把你心里垃圾甩到我身上。

工作上,你是我的上司,生活中,咱俩是平等的,我不受你这个气。

我刚才一时冲动,也是因为情感受挫,可我没把气撒在你身上,而是独自吞咽。

你无理取闹,还戳中我的痛点,我才还击。

有错,咱俩都有错。

你如果因此要把今晚的愠怒放在以后的工作中,我陈常山也会反击。

想定,陈常山心归平静,在沙发上坐下,刚要再续支烟,滴答的雨声不禁让他又看向窗外。

雨声像女人的抽泣。

大鱼到底发了什么消息,让一向很注重自身形象的张秋燕会突然情绪失控,居然在下属面前失态。

一定是很伤感情的话。

看来傍上大鱼只是表面光鲜,光鲜下面也有难言苦楚。

一瞬间,陈常山又对张秋燕升起同情之心。

在这个雨夜,他和张秋燕其实是一路人,都遭遇了感情困局。

他其实比张秋燕更舒服些,他的感情困局可以和别人讲。

张秋燕的感情困局不能和任何人讲,甚至也不能和大鱼发泄,独自咽下又太难受。

所以张秋燕才把火转移到他身上。

陈常山不再怨张秋燕了,也改变了想法,不管明天张秋燕怎么对他,张秋燕和大鱼的事,他都会守口如瓶。

反击上司刁难的方式有很多,通过在女人感情伤口上撒盐反击,这不是一个男人的做法。

张秋燕,不管你怎么想我,我陈常山都是个男人。

陈常山往沙发背一靠,心结全解。

雨停了,一抹新月露出天际。

明天见。

陈常山笑笑。




陈常山一把抓住于东胳膊,“我女朋友在里边。”

于东看向陈常山。

陈常山头一低,“还有个男的。”

于东愣愣,“你说得是真的?”

陈常山点点头,“于所,我跟您这么多天,我是什么人您应该了解了。

我求您别查了,否则她毁了,我也毁了。

这事我自己能处理好,肯定不让您承担责任。”

陈常山声音悲凉,言辞恳切。

于东沉默片刻,叹声气,“我就不该带你来,自己真能处理好?”

陈常山应声能。

于东又顿顿,一拍陈常山肩膀,“是女朋友,又不是老婆,没那么严重,一定要理智,大丈夫何患无妻,只要自己事业干好了,漂亮女孩有的是。”

陈常山道,“谢谢于所,我记住了。”

于东又拍拍陈常山肩膀,“那你处理吧,处理完就不用回所里了,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说不定就会遇到好事。”

陈常山忙向于东道谢。

于东走了。

听到脚步声消失,陈常山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暗骂,为保住屋里那对狗男女,我陈常山居然自己给自己戴绿帽。

真踏马憋屈。

为不丢饭碗,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陈常山深吸口气,到了门前,轻轻敲敲门,“张局,于所走了,没事了。

我也该走了,你收拾一下,也赶紧走吧。

这地方不能久待,我们来查房是有人向公安局举报这有人招嫖。

现在是特殊时期,一定得谨慎。”

屋内传出张秋燕淡淡声音,“我知道了,你走吧。”

陈常山不禁心里又暗骂,骚货,我帮你遮掩了丑事,你连个谢都没有,还摆局长架子。

刚才就应该让于东冲进去,出出你的丑,看你还摆不摆臭架子。

陈常山愤愤出了龙海宾馆。

雨已经停了。

微凉的风吹在脸上,陈常山骤然清醒,刚才张秋燕虽没说真话,她来龙海也绝不是卖淫。

张秋燕是单身,她和男朋友在此相会,被人撞见,虽然有点尴尬,但也属于正常私人生活,她又和于东认识,见面解释几句,不会起任何波澜。

可她一听到于东的声音脸就白了,那个男人还躲躲藏藏。

这绝不是正常相会,有猫腻?

陈常山一激灵,自己不能这么走了,必须把事情搞清楚。

陈常山快步到了马路对面,躲在暗处,掏出手机,紧盯着对面宾馆大门。

十几分钟后,一个戴着口罩的背头男独自从宾馆大门走出来,男子体态像个中年人,昏暗灯光下,陈常山一眼看出男子上衣正是衣架上那件衣服。

和张秋燕偷情的就是他。

陈常山迅速拍张照片。

再想换个角度拍第二张,背头男已打车离开。

跑得真够快,估计床上速度也是秒男。陈常山坏笑声,继续盯着宾馆大门。

又过了几分钟,张秋燕也戴着口罩,独自走出,匆匆打车离开。

陈常山同样只拍了一张照片。

不过够了,陈常山边翻看两张照片,边自语,张秋燕,你如果以后再敢在办公室对我吆五喝六,不拿正眼看我,我就把这两张照片拍在你面前,看你还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

陈常山刚得意,又愣住,背头男好像在哪见过?

尽管口罩遮脸,看不到背头男面容,但他的背头,体态,还有他行走的样子,都和一个人很像。

陈常山皱眉用力想,一拍脑袋,想起来了,是省里一个人物,也是这次考评组负责人。

尽管陈常山从未和这位人物直接接触过,但陈常山决定考公那天开始,就强迫自己看电视新闻,国家,省市都看,久而久之形成了习惯。

这位人物经常在省台新闻出现,他的样子已印在了陈常山脑子里。

绝对错不了。

陈常山顿觉后背发凉,原来张秋燕背后是大鱼,所以刚才她才是那番失常表现。

她可以出事,大鱼不能出事。

陈常山的得意彻底消失,甚至后悔今晚来查房,大鱼脱身后,如果担心糗事败露,灭自己的口,自己就像小蚂蚁毫无反抗能力。

自己看了不该看的。

陈常山拿手机的手有些哆嗦,正要删掉照片,手机响了,张秋燕的来电。

这么快就要恩将仇报?

陈常山手哆嗦的更厉害,铃声还在响。

几秒后,陈常山用力咬咬牙,心一横儿,光脚不怕穿鞋的,你张秋燕若真要恩将仇报,我陈常山也豁出去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垫底的科员老子不干了,就当考公没考过,搬砖也能混口饭吃。

照片不能删,这是自己这只小蚂蚁对抗大鱼的唯一资本。

想定,陈常山的心踏实了,深吸口气,接起电话,“张局。”

“陈常山,你在哪呢?”张秋燕的声音很平静。

陈常山刚要说我在龙海对面,话到嘴边,又咽回,张秋燕这是试探自己,自己不能上她的套,“张局,我在回家路上,于所说我不用去所里了,离开龙海我就直接回家了。”

电话那边静了片刻,张秋燕道,“辛苦一天,是应该早点回去休息。

我这还有点工作上的事,需要和你交代,你再辛苦一下,来趟单位。”

“现在?”陈常山问。

“对。”

“好,张局,我马上过去。”陈常山道。

张秋燕把电话挂了。

陈常山放下手机,看看自己的手,手心全是汗,这是自己入职招商局一年,张秋燕对自己语气最好的一次。

也许这是个温柔的陷阱。

但不管是陷阱,还是馅饼,自己除了硬着头皮面对,没有其它选择。

陈常山,死,你也得爷们一样死。

陈常山拍拍胸口,为自己打打气,走出暗处,给于东打了一个电话,报完平安,即骑了辆共享电动车赶往招商局。

小雨又淅淅沥沥落下,落在陈常山身上,这次陈常山没有感到冰冷,只有鱼死网破的决绝。

血在身体里涌动,他好像什么都不怕了,电动车骑得飞快,很快就到了招商局,停下车,陈常山往办公楼看眼,三楼局长办公室亮着灯。

陈常山抹去脸上的雨水,张秋燕,我陈常山来了。

说完,陈常山拍响招商局院门,“秦大爷,开门。”




反正已经撕破脸,陈常山也不示弱,“刘海,你能坐在这,是因为你有个好爸。

我能来这,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

没有你爸,你屁都不是。

我虽然垫底,但我肯定有翻身那一天,到时你给我提鞋都不配。”

“你还让老子给你提鞋,反了你了。”刘海叫骂着就要往上冲。

旁边人忙拦住刘海,“刘哥,别和他一般见识,他也就是说说大话。

陈常山,你也别光说大话,你啥时候能翻身,恐怕等到我们退休也看不到吧。”

哄笑声又起。

刘海哼声,“陈常山,你以为你能考进来就能混起来,我告诉你,凭你两脚全是泥,一个穷二代,你就一辈子翻不了身。

你不服气咱们就打一赌,现在局领导正在会议室开会,讨论上季度人员考核,等考核结果出来,你排在老子后面,你就从这爬回你办公室,以后老老实实给老子当垫底。

敢赌吗?”

众人齐声喊对,一起看着陈常山。

陈常山深吸口气,“如果你输了呢?”

众人皆一愣,没想到陈常山不仅敢接招,还敢继续挑衅。

有人劝道,“陈常山,别倔了,就算这次考核你能混个合格,也肯定排不在刘哥前面。

赶紧给刘哥道个歉,事就过去了。”

刘海挺胸叠肚,下巴扬起,等着陈常山道歉。

办公室内静了片刻。

陈常山从兜里掏出一盒未开封的华子,平时他抽不起这烟,今天是为求刘海办吴丽的调动,事先准备。

“呦,陈常山连华子都备好了,这就对了,赶紧给刘哥点上,说点好听的。”有人道。

陈常山却拉把椅子坐下,打开烟,啪,自己点了一支烟,一缕烟雾从陈常山面前飘起,吹散烟雾,陈常山看着刘海道,“等结果,你输了,也从这爬到综合办。”

众人面面相觑。

刘海也以为听错了,“陈常山,你今天吃错药了吧,真敢和我赌?”

“你怂了?那你就现在爬。”陈常山冷冷道。

刘海一晃脑袋,“孙子才怂。赌!”

陈常山点点头,“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到时谁不认账谁是孙子。”

办公室里陷入安静,但每个人都感觉到紧张的气氛。

有人拍刘海马屁,“刘哥,既然你俩真赌了,我去会议室门口守着,会议一结束,立刻通知你。”

刘海也点了支烟,“去吧。顺便告诉保洁,一会儿不用擦地,有人擦地。”

马屁精瞥眼陈常山,笑应好,立刻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再次陷入安静,不断的烟雾起起落落。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墙上的表当当响了几下,楼道里传来急促脚步声。

咚。

门开了。

马屁精出现在门口。

“刘哥,会议结束了。”

刘海喝口茶,悠然问,“啥结果?”

马屁精咽口唾沫,“你是合格。”

刘海脸色变变,“他呢?”

“优秀。”马屁精道。

咣当。

刘海手里的茶杯跌落到桌上,茶水洒了满桌,“你是不听错了?”

“没错,通告一会儿就下发。”贾明也出现在门口。

刘海立刻站起,“贾主任,这不公平,凭什么陈常山是优,我是合格。”

贾明进了办公室,“刘海,你对考核结果可以有异议,但要通过正常渠道表达。

不能无凭无据,张口就否定局班子集体商定的结果,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刘海一晃脑袋,“贾主任,你少给我来这套,和你说没用,陈常山是你部门的人,你肯定包庇他,我去找张局。”

“陈常山评为优,就是张局提议的。”贾明道。

刘海顿怔。

“其他两位局长也都同意,你还想找谁?”贾明问。

刘海刚要回应,贾主任接着道,“刘海,你父亲让你来招商局,是让你好好锻炼锻炼,干出点成绩,不是让你和人置气,更不是和局领导置气。

你要想明白。”

刘海头一低,不说话了。

贾明转身走向陈常山。

陈常山站起。

贾明到了陈常山面前,顿顿,道,“小陈,前段时间,你工作表现不错,有进步。

特别在联防队,不怕苦不怕累,兢兢业业,给局里争了光。

因此这次局领导,包括我个人才一致同意对你评优。

但你不能因此就骄傲自满,拿工作做赌本,这是严重违反纪律的行为。

年轻人不要刚有点成绩就自以为是!”

贾明对陈常山的语气措辞明显比对刘海严厉。

陈常山一笑,“贾主任,您这是夸我还是批评我?批评我,如果事实清楚,我接受。

可事实不清楚,我不接受,拿工作做赌本的不是我,是刘海。

他先提出来要和我赌。

我是被动答应。

违反纪律也是他先违反。”

“你。”贾明愠怒得指指陈常山,“陈常山,你和刘海的事先不提。我交代你的工作你做完了吗?

你一直在这浪费时间,耽误了本职工作,县里要的材料如果今天报不上去,你这个优也是可以拿下的。”

贾明的无端指责,又让刘海起势,“贾主任,你说的对,陈常山一上午时间都是串办公室,在其他部门生事。

本职工作他一点没干。

你要向局领导反应,这种人就根本不配评优。”

啪。

陈常山把手机拍在桌上,“可以反应,但反应之前,刘海,你得认赌服输,从这爬到综合办。”

刘海还未答话,贾明已急道,“陈常山,你还执迷不悟,还要赌?”

“对!”陈常山答应得很肯定,“贾主任,你可以处分我,但在没处分之前,我仍然是优。

刘海依然排在我后面。

他挖的坑他就自己埋了。

不埋?”

陈常山朝刘海冷笑声,“以后你就是孙子。这是刚才你自己说的。”

刘海面色土黄,光张嘴说不出话。

所有人都看着他。

贾明又指指陈常山,“你。”

话未说完,张秋燕走进来,面沉似水,“上班时间,你们吵什么呢?

都闲的没事干。”

“张局,是。”贾明刚要回应,张秋燕打断他的话,“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刘海,你现在和我去趟花田乡。

那的项目出事了,李书记都过去了。”

刘海顿时来了精神,“李书记都去了,那绝对是大事,巡街那些小事,让垫底的人去干。

这种大事,我必须帮领导一起解决。”

刘海得意得瞥眼陈常山。

张秋燕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陈常山,稍一迟疑,“陈常山,你老家是不就是花田乡?”

陈常山点点头,“对,花田乡马家沟。”

“那你也一起去。”张秋燕道。

刘海眼中得意消失,“张局,他去能干啥?”

贾明也道,“张局,综合办还有几个材料要上报,陈常山得赶材料。”

张秋燕不为所动,“你让别人写,实在着急,你自己写,养一堆人,连个材料都报不上去,还要你们部门干嘛。”

丢下话,张秋燕出了办公室。

贾明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陈常山道,“贾主任,我去花田乡了。”

贾明恨恨道,“去吧。”

陈常山走了。

刘海到了贾明面前,一拍贾明肩膀,“贾主任,别憋闷。到了花田乡,我肯定帮你把面儿找回来。

让姓陈的有脸去,没脸回。”

两人目光相对。

贾明点点头。




陈常山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洗浴间门前,一推门,正擦拭身体的女友吴丽尖叫一声,手里毛巾掉落。

白花花的美人出浴,陈常山眼睛放光,“别怕,是我。”

话到人到,陈常山一把拥住吴丽,上下起手。

“讨厌,人家还没擦完呢。”吴丽嗔道。

“我给你擦。”陈常山已急不可耐。

“去卧室。”吴丽也欲拒还迎。

陈常山抱起吴丽出了洗浴间,急吼吼到了卧室。

“雨伞。”吴丽忙提醒。

“我抽屉里有药,完了你吃药就行。”陈常山一分钟也等不了。

吴丽也被陈常山的欲火点燃,没再坚持。

……

终于风停雨住,服完药的吴丽依偎在陈常山怀里,呢喃道,“你今天受啥刺激了?”

陈常山点了支烟,渺渺烟雾飘荡在房间,吹去烟雾,陈常山看眼怀里的吴丽。

吴丽是他的大学同学,毕业后,两人都选择了考公,吴丽没有上岸,但考上了教师编,可惜在分配时被人顶了,没留在县里,去了偏远的乡小学。

两人几个星期才能见一面。

吴丽在大学时是系花,追她的男生很多,有几个还家境很好,吴丽却偏偏选择了学习成绩优秀,体育拔尖,家境却非常差的陈常山。

这让陈常山很感动,每想到吴丽沦落在偏远的乡小学,就恨自己没本事,帮不到女友,现在他要让吴丽一起分享喜悦。

“这次季度考核我被评为优。”

“真的,这是好事,你要被提拔了?”吴丽果然很高兴。

陈常山摇摇头,“提拔谈不上,但我到局里后,每次考核都是基本合格,终于这次成了优。

以后我在局里就能有发展。”

吴丽笑应声对,“常山,我今天也有好事告诉你。”

陈常山立刻按灭手里烟,“原来也有好事。”

“讨厌。”吴丽轻掐把陈常山,起身看着他道,“我找到调回县里的门路了。”

“什么门路?”陈常山问。

“你们局里是不有个人叫刘海?”吴丽反问。

“有,怎么了?”陈常山面露疑惑。

吴丽轻咳声,“昨天县教育局去我们学校检查教学质量,带队的是副局长王艳,学校特意安排我讲了一台公开课。

王艳对我讲的课很满意。

课后还单独夸了我。”

陈常山道,“能被局长夸奖,这是好事,她要把你调到县里?”

“当然是好事。”吴丽一撇嘴,“可想调回县里,光夸奖哪够,检查组走后,我们学校的一个老教师偷偷告诉我,想调到县里,还得趁热打铁,在底下走好关系。

她听我说你在招商局上班,就给我透漏了一个消息,王艳的儿子叫刘海,也在招商局上班。

通过刘海,走通王艳的关系,我调到县里就绝对没问题。”

吴丽定定看着陈常山。

陈常山却避开了吴丽的目光。

“你怎么不说话?”吴丽忙问。

陈常山顿顿道,“吴丽,我和刘海虽然是同事,但关系并不好,他瞧不上我,我心里也瞧不上他。

让我低头去求他,这太难了。”

话未说完,被吴丽重重打断,“陈常山,你的意思是不想帮我,我父母原本就不同意咱俩在一起。

是我一直坚持,我们才走到今天。

你天天在县里养尊处优,知道我在那个偏远地方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吗?

穷乡僻壤不说,生源还越来越少,说不定哪天学校就关停了。

不及时调到县里,到时我连工作都没了。

我不比任何人差,我不想大学四年就这么白废了。”

吴丽用力一拍枕头,身上的毛巾被滑落,露出光洁的身体。

“吴丽。”陈常山刚伸出手,吴丽推开他的手,重新裹上毛巾被,“别碰我,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态度,我今天就不该来。”

说完,吴丽开始穿衣服。

“吴丽,你去哪?”陈常山忙问。

吴丽边穿衣服边道,“回家,你不帮我,我自己想办法,我父母说得对,大学时的感情都是假的。

只有到了社会才知道假的感情在关键时候根本靠不上。

找男朋友,还得找有真正实力的,否则只有自己受苦。

幸亏咱俩还没结婚,现在止损还来得及。”

吴丽穿好了内衣,又开始穿外衣。

“你要和我分手?”陈常山抓住吴丽的裤子。

吴丽深吸口气,“现在我不说,但我肯定要重新考虑咱俩的感情。

一个都不愿意为女友低头的男人,以后也不会是一个可依靠的老公。”

两人目光相对。

大学时的单纯炽烈此刻在吴丽的眼中消失,只有经过社会毒打的现实。

陈常山心中感叹,其实自己也是如此。

“吴丽,我帮你,明天我就找刘海谈你调动的事。”

“真的?”吴丽眼中有了光。

陈常山重重点点头,真的。

吴丽笑了,“他如果说话不好听呢?”

陈常山也一笑,“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又没得罪过他,只是和他关系不太好。

他说话难听点,我忍着,多赔点笑,他肯定也就见好就收。

为了你,我能忍。”

吴丽的手轻抚上陈常山的胸口,“难为你了,等我调回县里,我们就结婚。”

陈常山抓住吴丽的手,“好。”

吴丽顺势倒在他怀中,“想不想了?”

陈常山看向她。

吴丽眼中重燃烈火。

权利真是男人征服女人的最好春药。

陈常山又感到手心发烫,烫感瞬间弥漫全身,起身一把将吴丽拥到身下。

陈常山眼前时不时浮现出张秋燕的影子。

第二天一早,把吴丽送到车站,陈常山带着吴丽的期待,回局里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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