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光阳沈知霜的女频言情小说《重回妻儿落水时:渣男他改好了陈光阳沈知霜》,由网络作家“一纸虚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后院里面的沈知霜听见了外面有动静,立刻就跑了出来,看见陈二虎没事儿,冷艳的小脸上舒展,这才放下心来。大奶奶毒舌说道:“你也是贱的,人家刚回来就叭叭的过来看,一辈子穷苦命。”说完了话,老太太回屋取了一小捆粉条:“这破玩意儿老太太我咬不动,拿回去喂你那几个淘崽子!”陈光阳一脸笑意的看着老太太。这老太太虽然暴躁还毒舌,总是口吐芬芳嘴上不饶人,但是心肠总是热乎乎的,媳妇生孩子那时候,自己去赌钱,就是老太太给烧水接生的。只不过后来媳妇抱着两个儿子跳了冰窟窿之后,这老太太彻底对自己寒了心,再也没有和自己说过话,自己熬了几年人也就没了。所以陈光阳在看见这个可爱的老太太,眼神还有些恍惚的笑了笑。“你看你奶奶个孙子,你个王霸犊子,滚一边拉去,瞅你我就...
《重回妻儿落水时:渣男他改好了陈光阳沈知霜》精彩片段
后院里面的沈知霜听见了外面有动静,立刻就跑了出来,看见陈二虎没事儿,冷艳的小脸上舒展,这才放下心来。
大奶奶毒舌说道:“你也是贱的,人家刚回来就叭叭的过来看,一辈子穷苦命。”
说完了话,老太太回屋取了一小捆粉条:“这破玩意儿老太太我咬不动,拿回去喂你那几个淘崽子!”
陈光阳一脸笑意的看着老太太。
这老太太虽然暴躁还毒舌,总是口吐芬芳嘴上不饶人,但是心肠总是热乎乎的,媳妇生孩子那时候,自己去赌钱,就是老太太给烧水接生的。
只不过后来媳妇抱着两个儿子跳了冰窟窿之后,这老太太彻底对自己寒了心,再也没有和自己说过话,自己熬了几年人也就没了。
所以陈光阳在看见这个可爱的老太太,眼神还有些恍惚的笑了笑。
“你看你奶奶个孙子,你个王霸犊子,滚一边拉去,瞅你我就闹心。”
老太太张嘴就是口吐芬芳,一脸嫌弃。
“嘿,这回你爹也是王八了。”
陈二虎指着陈光阳笑道。
沈知霜拽着陈二虎返回了屋子,陈光阳跟随走了进来。
立刻将鲤鱼收拾好了三条,然后劈柴烧火,直接做饭了起来。
沈知霜在炕上看着外屋地的陈光阳只觉得愣神,更觉得有些恐慌。
之前陈光阳也会有时候这样,但是一两天后又忍不住了去赌钱,还要给闺女卖掉......可他之前,也没有今天的表现这么好啊?
难道说,他想要给三个孩子全都卖了?
一想到这儿,沈知霜摸上了炕头的剪子,心里面已经下定了决心,一会儿要是陈光阳再提起卖孩子的事儿,就直接囊死他。
灶坑里面柴火噼里啪啦的响动,陈光阳看着舔舐着木柴的火光,锅里面咕嘟咕嘟的鱼汤,嘿嘿嘿的傻笑着。
自己重活而来,妻子儿女全都在!
这简直就是老天爷给的最大恩赐!
这一世重新活过来,一定要好好对待他们娘四个,让她们再也受不到一丁点的委屈!
咕嘟咕嘟。
虽然陈光阳并没有放什么佐料,但这时候江鲤鱼没有遭受过污染,味道也不土腥,撒上了面条之后,陈光阳又弄了点玉米面,围绕锅边贴了一圈饼子。
饼香和鱼香四溢,屋子里面的三小只的肚子都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
这时候,院子外面,嫂子孙芬从门口走过:“什么玩意儿这么香啊?”
在院子门口坐着的的大奶奶立刻用烟袋锅子给木头房门拉的关上,然后用烟袋锅敲着鞋底子。
“大奶奶,啥味啊,这么香啊?
是不是光阳那懒汉做啥好吃的了?”
这年头都没吃过好的,孙芬有心推门看看,进屋吃一口。
但一下子就被大奶奶给拦住了:“我说大芬子,里屋的确做好吃的呢,但是你真要进去?”
孙芬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大奶奶,我可是陈光阳的嫂子,上家吃口饭咋地了?”
大奶奶一摊手:“陈光阳那牲口就是属驴的,你吃他一口,回头他找你借两张大团结,你敢不借,给你家房子都掀开你信不信?”
孙芬这才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无比肉痛的晃动着屁股走了。
看着孙芬走远,大奶奶这才吐了一口痰,翻了个白眼:“就这屎不臭都能吃二斤的娘们儿,嘴赶上灶坑了,你要进屋,她们娘几个还能吃个啥了!”
老太太骂骂咧咧,就听见了身后脚步声音传来。
陈光阳端着半盘子鱼肉和四张玉米饼子走了过来:“大奶奶,饿了吧,给你吃。”
老太太扭过头,看了看陈光阳,又看了看那鱼肉和饼子粉条,抬起手,揉了揉眼睛。
“你这个王霸犊子犯法了,是不是让老太太我给你顶罪啊?”
陈光阳:“......”老太太一脸警惕,身体后退半步,抓紧了自己的旱烟口袋。
“大奶奶,我之前混蛋,这不是如今醒悟了么?”
“以后我肯定好好对待媳妇和孩子,也认真的孝敬您!”
陈光阳说的真心实意,老太太伸出手,放在了陈光阳的额头上面:“这也没发烧,怎么特么说胡话了呢?”
看着陈光阳一脸笑嘻嘻的表情。
老太太忽然脱下鞋子,用鞋底子狠狠的拍了一下陈光阳的脸:“我和你说,不管你是谁,抓紧从我孙子的身上下来!”
“新社会了,牛鬼蛇神那一套不好使了!”
老太太张牙舞爪,打的陈光阳直咧嘴。
“大奶奶,真的是我,我是真的要改过自新了!”
大奶奶有些懵逼,挠了挠脑袋,一脸疑惑:“你要是能改,可真是你们老陈家那祖坟冒青......遭雷劈了!”
陈光阳将鱼肉和饼子放在了大奶奶手里。
然后回到了自家院子里面,陈光阳思索着如何让老婆孩子吃得好,穿得暖。
想来想去,还是先搞钱!
看了看筐里面剩下的江鲤鱼和鹿角,陈光阳决定还是要先搞钱!
和媳妇说了一声,陈光阳再次的返回了乡里面。
这时候乡里面刚刚有赶集的概念,不过大家还都有些偷偷摸摸。
物件大多数都是老几样,草编炕席、扫帚、以及编织好的各种筐。
吃的更是少得可怜,只有冻豆腐、粘豆包以及在家烙好的玉米面大饼子......虽然风雪大,但人头攒动,倒也还算是热闹。
陈光阳很快就用江鲤子换了一些土豆萝卜白菜。
那鹿角也被一个中山装给收走,价格还挺让陈光阳欣喜,足足卖了八块钱!
陈光阳知道现在钱紧巴巴,暂时不能先还程大牛逼,只能暂缓他几日。
给他送了一条江鲤鱼后,陈光阳就来到了供销社,陈光阳吐了一口气,还好耍钱他没有给自己身上的粮票肉票输掉,否则来到了这供销社,也是干瞪眼!
陈光阳看了一眼物价。
猪肉八毛钱一斤,挑肥的要了二斤。
鸡蛋七分钱一个买了十个。
想到三小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买了一小罐奶粉。
足足八块钱花完,陈光阳这才背着满满登登的背篓朝着家里面走去。
到家时候已经天黑了,一进屋,就看见了媳妇沈知霜正在炕头上给三小只正在讲故事。
看见自己进来,屋子里面的气氛瞬间一僵,然后迅速低沉了起来。
“那个......我给你们带了很多好吃的......”陈光阳打破尴尬,如同献宝一样的,从筐里面拿出来他买的那么多东西。
“这奶粉给孩子们喝,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鸡蛋也是,你们蒸点鸡蛋糕吃。”
“猪肉我这就收拾一下,一会儿给你们做红烧肉吃!”
沈知霜看着他这样,心里面一下子就凉了半截。
陈光阳这个人,她可是了解的透透的!
之前每次认错态度都良好,但是为的就是从自己手里面骗更多的钱去赌博!
最开始让自己从娘家借,后来娘家也被他掏空了,就从自己手里骗吃的。
那时候也是有个两三天态度好,但是接下来两天又会恢复原样......很快,沈知霜的身体一下子就僵硬了起来。
她好像一下子想明白了,陈光阳之所以肯花钱给小雀儿治病,很有可能怕小雀儿生病了卖不出价钱!
给自己买这么多东西,中午做鱼,晚上红烧肉,就是麻痹自己,好到时候卖了小雀儿。
想到这儿,沈知霜抬起头,目光看向了陈光阳。
沈知霜眼中泪滴儿落下,用力的攥紧了包裹小雀儿的被子。
陈光阳还不知道媳妇心里面已经对自己脑补。
而是走到了外面,继续咔嚓咔嚓的的劈柴。
自己之前沉迷赌博,让自己的媳妇孩子上街要饭,自己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一定要扭转这种局面!
三个小崽子都太小了,身体一个比一个瘦,所以急需要吃肉补充营养!
而且还需要赚一些钱,自己家的房子也要翻修一下,不然开春屋子里面就得漏雨。
还得给媳妇买些好看的新衣服......想到这儿,陈光阳心里面慢慢的有了计划。
既然重生回来了,那明天开始,就要让自己这个小家日子过得红火了起来!
劈好了柴,陈光阳抱着一捆柴火回到了屋子里面。
将肉分开,然后手起刀落的就直接炖了起来。
火苗舔舐着锅底,肉香咕嘟咕嘟的弥漫了开来,陈光阳又想了想,看了一眼自家的酸菜缸,和可惜里面的酸菜还有外面的冻豆腐全都给吃没了,所以家里真的是耗子来了都得含眼泪儿走。
陈光阳家里没有电灯,点燃了一根红蜡烛,坐在了锅台上面。
烛火摇曳,灯光好像给锅里面的红烧肉都镀上了一层金边。
外面大雪呜呜的刮,房间里虽然有些透风,但好在火柴火着旺,炕上滚烫。
眼看肉就好了,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人影。
然后就是一个男子的声音来了,是陈光阳赌博的牌友,本屯的赵二埋汰。
“光阳哥,炖肉呢,咋整这么香?”
“走,端着肉去玩儿啊,今天别的生产队来人了,就是上次手气贼差,输咱们公分的那些人,咱们去了指定能赢!”
赵二埋汰一边说着,眼睛一边看着锅里,思索着一会儿怎么哄骗陈光阳,能多吃几块肉。
屋里面的沈知霜一下子就闭紧了眼睛,无比紧张的抓紧了衣角。
之前陈光阳就是这样,做一些好吃的,只要有人来喊推牌九,就会带着好吃的,火急火燎的去赌,生怕没有了好位置。
今天估计也会和往常一样,甚至一会儿走的时候,没准还会骂自己两句......
这年月就算在黑市里面,一张自行车票也得六十多块钱。
但是眼前这男人一看就是政府里面工作。
他们弄到自行车票的成本也就三十多块钱!
而且,能够买这么大一条鱼来送礼,这人肯定在体制内也很有能量,说不上弄到自行车票会很简单!
这样一来一回,陈光阳和他都相当于占了便宜。
陈光阳猜的没错,这男人听见陈光阳这么一说,都没有犹豫,直接点头:“好,你随我来。”
陈光阳麻利的将这一条江鲤鱼王装在了麻袋里面,背在了身上,跟着这男人朝着镇里面走去。
一直走到镇供销社的后面,来到了这个男人的家里面,陈光阳才醒悟过来。
怪不得他看这男的这么眼熟。
这人在日后会一跃成为他们镇的镇长,并且大刀阔斧的改革,只不过个人生活作风不怎么扎实,刚当了半年镇长,就被撸下去了。
也算是风云人物!
陈光阳并没有和他多沟通,而是拿了钱和自行车票就直接离开了这里。
走到了巷子里面,陈光阳很没出息的将钱和自行车票塞在了袜子里面,然后又放下了裤腿,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年月老百姓都淳朴,但是自己刚才扛着江鲤鱼王卖了那么多钱,只要是有心人,还是能记住自己的。
真要是碰见一个手快的,将自己这二百块钱摸走了,陈光阳哭都找不到北!
有了二百多块钱巨款,陈光阳没有着急先买自行车,而是来到了红砖厂,三分钱一块红砖,花十五块钱买了五百块红砖,然后又雇了一个牛车和力工,给他三块钱,让他连装车再卸送到自己家。
自己家里面四面漏风,现在大冬天的翻修重建不太现实,但是重新弄一面火炕却是没问题!
而且,这火炕,陈光阳也算另有外用!
回到了集市里面,陈光阳又买了一些肉和糖块,然后去黑市又买了50斤绿豆扛在了肩膀上,最后剩下了一百六十五块钱,陈光阳这才吹着口哨,回到了村子里面。
刚一走入大院内,陈光阳就看见了那工人正在院子里面卸着红砖。
沈知霜一脸谨慎,看着陈光阳将渔网放在了屋子里面,目光锁定在了陈光阳手中的猪肉和糖块上了。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沈知霜心里面明镜一样,先不说这猪肉和糖块,光是外面的那些红砖,就得十几块钱!
对,还得加上陈光阳身上的绿豆,这么多怎么也得三十多!
一想到这儿,本来就怀疑的沈知霜身子一下子就绷紧了。
陈光阳急忙解释说道:“媳妇,我今天打了一条鲤鱼,卖了二百多块钱......”噗......没等沈知霜说话呢,外面搬砖的工人就直接笑了。
“我说这位同志,大白天的,你咋还说梦话呢?”
陈光阳无奈一摊手:“我说的就是真的啊。”
沈知霜的表情越来越失望,眸子的目光也更加冰冷了起来:“你说你在这大冬天,打到了一条鲤鱼?”
陈光阳认真点头:“对啊!”
沈知霜:“卖了二百多块钱?”
“对,那鱼足足四十多斤,是一条江鲤鱼王......妈,我看出来了,这老登忽悠你!”
陈二虎站在屋里,手指陈光阳说道。
陈光阳听见这句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么一说,恐怕是一个人都不会信!
扭过头,看见了了大奶奶正从前院走了出来,陈光阳想着大奶奶毕竟年纪大,应该见多识广,当即问道:“大奶奶,你信不信?”
“信你大冬天自己一个人打了四五十斤大鲤子,卖了二百块钱?”
小老太太明显也听见了刚才的对话。
陈光阳点了点头,伸出手比划:“嗯呐,这老长呢!”
“拿报纸上坟,糊弄鬼呢?”
老太太无情的嘲笑陈光阳。
一边的沈知霜眼睛一脸失望的回过头。
这陈光阳已经从耍钱赌博,变成了坑蒙拐骗,他上哪能弄三十多块钱去?
很明显,不是偷就是骗!
陈光阳挠了挠脑袋,有些着急。
跟着媳妇一个跨步就进了屋,看见沈知霜坐在炕头上,陈光阳直接开口说道:“媳妇,上炕,我给你证明一下!”
沈知霜看着陈光阳妥协上炕,脸色一下子羞愤的透红。
不说这是大白天,可孩子们就在一边呢!
对方竟然想干那事儿了!
沈知霜眼睛里面的目光一下子又冷了几分。
刚要站起身来离开炕,就看见了陈光阳缓缓从袜边拿出来了一百多块钱,一下子就放在了自己的手里面。
“媳妇你看!
这是剩下的钱,还有一张自行车票。”
沈知霜看着手里面,厚厚的一沓子大团结,只觉得有些恍惚!
她自从跟了陈光阳结婚以后,就没有看过这么多的钱!
“你......”沈知霜直接愣住了,看着陈光阳说不出来话。
陈光阳想了想,急忙又从兜里面掏出来三块手表大小的鱼鳞:“这是在那江鲤鱼王身上扣下来的,本来打算拿回家给孩子们玩儿......”沈知霜虽然是下乡知青,但在村里面这么多年,自然认识鱼鳞,更认识这是江鲤的鱼鳞!
难道说?
陈光阳真的抓住了一条大江鲤鱼王,然后卖了二百块钱?!
沈知霜只觉得眼前一切都不那么真实,下意识的问道:“那你买那么多红砖干嘛?”
陈光阳开口说道:“我想给咱们家的火炕和墙壁重新盘一下,不然后半夜太冷了。”
“这两天我注意到,后半夜你都会冻醒,然后将你的衣服全都盖在孩子们身上,三个孩子早上起来也冷的脑袋都缩在被窝里面......媳妇,你前几天掉冰窟窿里面,已经着凉了,所以我想要你睡的暖和一点......”沈知霜好看的眸子抬起,眼角的泪痣都有些诧异。
目光落在了陈光阳五官分明的脸上,沈知霜只觉得今天的冲击一次比一次大。
心里面的涟漪如同浪潮一样开始翻江倒海了起来。
小手掐住自己的衣角,沈知霜自己心里面问自己。
“难道说,他......真的改变了么?!”
“陈光阳,你媳妇今天送饭来的有点晚,一会你得多削她几下。”
“老娘们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就揍她就对了!”
“对,我光阳哥让媳妇孩子要饭供自己耍钱,就是尿性!”
发黄的灯泡映射出来光芒,晃的陈光阳眼前的一切都有些不怎么真实。
周围骰子和牌九的声音哗啦啦,将他的灵魂一点点拉回现实。
面前的一切在眼前逐渐对焦,陈光阳捂着脑袋,心里面疯狂转动。
“手机爹这是给我干哪儿来了?”
陈光阳明明刚做完绝症手术,在醒来的第一时间,打开手机看了看凭记忆绘制出来的全家福照片。
怎么一下子就来到了在这里,而且还偏偏这么熟悉?
“阳哥,瞅啥呢?
押啊!”
一旁有个龅牙拿着手里面的牌九,直接拍了拍陈光阳。
陈光阳扭过头,视线越过满脸疙瘩的龅牙男人,落在了他身后厚厚的老黄历上面。
白白薄薄的纸张上面,大红的字体标注了今天的日期。
1979年1月6日,农历腊月初八陈光阳如遭雷击,整张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他记得清楚,就是这一年的腊月初八,风雪大的可怕,自己的媳妇带着两个儿子和女儿给自己送饭的路上掉进了冰窟窿!
那时候女儿已经有病了,但是陈光阳依旧不管不顾,拿着本应该给女儿治病的钱又去了赌博!
三天后,女儿因为落水,高烧更加严重,活活发烧而死,二十天后过年,妻子领着自己的两个儿子选择了喝了药......他陈光阳一夜之间家破人亡,随后他又蹉跎几年后这才幡然醒悟。
可为时已晚,就算他日后经商,成为某上市公司的老总,可依旧换不回来自己的妻女!
后来绝症缠身,陈光阳也认为是自己活该报应!
但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看了一眼手机,竟然把他带回到这个年代。
想到这儿,陈光阳砰的一下站了起来,抓起来桌面上带着炼钢工人图案的五块钱,踉踉跄跄直接下了炕。
推开门,外面漫天的风雪一下子灌入了进来。
入眼处,全都是一片耀眼的雪白。
这个天气,在老东北叫做刮大烟泡,风雪打着旋吹在人的脸上连眼睛都睁不开。
陈光阳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通红!
就是这样的天气,他让自己媳妇孩子挨家挨户去要饭供自己耍钱!
并且每天还要定时定点的给自己送饭!
媳妇只要稍微晚一会儿,陈光阳就要在其他赌徒面前装逼,打骂媳妇好像自己多么有能力一样!
简直就是个畜生!
而他竟然有脸抢了媳妇给女儿看病的钱去赌博!
想到这儿,陈光阳恨不得给自己两下子。
顾不得裹紧身上的棉袄,陈光阳脚步飞快的朝着村里面走去。
老话说,腊八腊九,打骂不走,说的就是这个时候。
大雪如同盐面子砸在了陈光阳的脸上,冷的他都有些睁不开眼睛。
这么冷的天,他的三个孩子今年才不过六岁,却要天天给他要饭供他耍钱,来往十多里路给自己送饭......陈光阳心如刀绞,脚下的速度飞快。
记忆里面,媳妇和孩子就是为了着急给自己送饭,抄近路,走河套子里面,这才掉到了别人打鱼的冰窟窿里面。
一路上带着小跑,陈光阳就看见了漫天雪白的小河冰面上,几个小黑点正在挣扎!
陈光阳急忙跑了过去。
远处的河面之上,自己的三个儿女趴在冰面上,着急的看着媳妇在冰窟窿里面。
陈光阳几个箭步就冲了过去,跪在了冰窟窿旁边,一把拉住了媳妇的手。
陈光阳一使劲儿,就将媳妇沈知霜从冰窟窿里面拉了出来!
“咳咳......”已经呛了好几口水的沈知霜趴在冰面上吐了一口水,清秀带着消瘦的脸一下子看向了一旁的女儿,急忙走了过去。
“小雀儿,小雀!”
阳光下,陈光阳看着沈知霜,一切只觉得有些梦幻。
媳妇沈知霜还是记忆里面那么消瘦,这时候怀里抱着自己的女儿,像极了风雪中倔强的小花。
身上穿着这个时代独有的女知青打扮,洗的发白的蓝布衫,袖口已经磨得有些起了毛边,这时候已经冻的有些发硬,马尾辫散在身后,几缕碎发已经粘在了清秀又倔强的脸上,不带任何雕琢就足够纯净的眸子全都是着急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此时因为全身都是水,全身颤抖,看到的楚楚可怜,想要将其抱在怀里好好呵护着。
“妈!”
儿子陈大龙顾不上自己身上潮湿,上前用自己的小手拧着沈知霜身上的衣服,想要将水攥干。
这一幕,看的陈光阳心如刀绞。
媳妇沈知霜原本是下乡的知青,父母原来也都是干部出身,正儿八经的名门闺秀。
但是他哥哥和妈妈意外坠崖,是喝多了的陈光阳救了他哥哥和妈妈。
所以他逼迫沈知霜下嫁给自己,癞蛤蟆吃了天鹅肉,生了三胞龙凤胎。
但从她嫁过来以后,陈光阳就好吃懒做,整日打牌。
从来不关心这娘四个的死活。
后来花光了家里面的钱,更是让娘四个要饭,供自己去耍钱赌博。
“都是因为你!!”
陈光阳身后传来了奶声奶气的声音。
一扭过头,就看见了老二陈二虎气凶凶的晃动着小短腿踢在了自己的身上。
看着这么可爱的儿子,陈光阳眼中顿时眼泪纵横!
上一辈子自己不是人,还好老天爷给了自己机会来弥补!
当即一把抱起来了陈二虎,然后又抱起来了小雀儿,然后让陈大龙趴在自己的后面。
“媳妇,咱们得快点回家,要不然就都冻坏了。”
沈知霜看了一眼陈光阳,眼睛里面全都是厌恶,但也知道他说的对,当即快速跟着陈光阳,一同跑回了家里。
回到自己家中,陈光阳更是想要给自己一耳光。
乌黑黑的一间小茅草房,窗户虽然卷着棉被御寒,但是仍旧破碎,呜呜的冷风灌到房间里。
屋子里面的水缸都已经冻上了一层厚厚的冰,甚至家里面连像样的一只碗都没有,媳妇和三个孩子吃饭都是用两个破碎的半拉破碗......炕上冰的都拔手,陈光阳直接将三小只裹在了被子里,然后急忙去外边劈柴了起来。
很快劈好了柴火,陈光阳蹲在灶坑下,将木柴点燃。
火焰舔舐着木柴,在乌黑的小屋里面噼里啪啦作响。
屋子里面一下子暖和一些,陈光阳走进屋子里面,就看见两个光屁股的儿子正在撅着腚看着陈小雀。
而女儿陈小雀张开小嘴,正在可怜巴巴的呼吸着。
小脸通红,显然是已经发烧大劲儿了!
一想起来上辈子小雀儿就是发烧烧死了。
陈光阳瞬间从脚底凉到了脑瓜子顶上。
沈知霜更是眼睛发红,看着陈小雀白嫩的小脸,肉眼可见的慌乱。
“媳妇,你快点准备一下陈小雀的被子,我抱着她去乡里面。”
听见了陈光阳这么一说,沈知霜一下子抬起头,清秀的脸上全都是倔强,一下子将陈小雀护在了身后。
沈知霜的眼睛里面全都是警惕,之前陈光阳和她提过好几次。
小丫头片子没有什么用,不如直接卖了,换一张大团结花花!
所以在沈知霜的心里面,陈光阳这一次,就是想要去卖掉小雀儿。
陈光阳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了,这是沈知霜担心自己偷偷给陈小雀给卖了。
一想起来自己之前的不是人,陈光阳脸上都觉得臊的慌。
他急忙开口解释说道:“你们几个衣服全都湿了,一时半会都干不了,你们要跟着我去,没等到乡里面,你们就都冻坏了。”
“媳妇,我真的改了,小雀不能拖,你就相信我一回吧!”
沈知霜双手纠缠在一起,眼神里面全都是犹豫。
眼睛在陈光阳和小雀儿身上来回闪烁。
小雀儿的确不能拖了,但是陈光阳他又的确放心不下!
陈光阳更加心疼了起来,之前自己给她带来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沈知霜完全不相信自己。
急忙从兜里面掏出来从赌坊顺出来的五块钱,陈光阳给沈知霜看着:“媳妇你看,这是我之前给小雀留的看病钱,你就相信我一次吧。”
沈知霜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选。
倔强的一抿嘴,眼神死死的盯紧他:“陈光阳,我知道你不是人,以后我可以要饭供你耍钱,给你当牛做马,但是你要是把我闺女卖了,我就囊死你!”
沈知霜紧张的捻动衣角,眼神里面一片死寂,只盼望着他能给孩子留下一点点汤汤水水。
尤其是看着陈光阳转身看向了赵二埋汰,心更是一下子沉入到了谷底之中。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和之前千百次一样,只是稍微缓和了一下,然后马上又要去耍钱!
想到这儿,沈知霜好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转过身去,一句话都不想多和陈光阳再说。
失望到心死,不过如此。
看见媳妇这样,陈光阳一下子就慌了神。
当即推了一把赵二埋汰,将其拉出了房门之外。
“二埋汰,以后我不会再去耍钱了。”
陈光阳看着头顶的月光,一脸认真的说道。
可没成想,赵二埋汰嘿嘿一笑,抬起袖子擦了擦鼻子下面的鼻涕,“光阳哥,你可别扯那个犊子了,你要是能戒赌,我都能戒饭!”
“你和我俩整这一出干啥?
咱俩光屁股迈门槛的时候就在一起玩儿,我还不知道你是啥样人?”
陈光阳只觉得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二埋汰,我真的以后再也不去耍钱了!”
说完话,陈光阳一甩头,朝着屋子里面走去。
赵二埋汰挠了挠脑袋:“也不知道你今天作的什么妖风,那我先去了,给你留个好位置嗷。”
说完话,晃动着袖口被鼻涕蹭的发亮的棉袄离开了陈光阳家。
陈光阳站在门外深呼吸了一口气。
这才推开了房门。
屋子内,媳妇正在蹲在了灶坑前,橙红色的灶火映在了她带着消瘦的脸上,好像是镶嵌了一层神光一样。
屋子内,陈大龙正跪在陈小雀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在给她扒着土豆的皮。
而陈二虎则是看着一旁的红烧肉流着口水。
陈光阳有些不明白:“红烧肉你们怎么不吃?”
陈二虎直接就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做好的东西,我们先吃你就打妈妈,谁能惹得起你这个孽?”
听见陈二虎这么说的沈知霜一下子冲到了屋内,生怕陈光阳打孩子,看着他说道:“二虎还小,你要去耍,抓紧带着红烧肉去耍钱......”她生怕陈二虎激怒陈光阳,再挨打。
陈光阳看着媳妇原来这么怕自己,只觉得自己不是东西。
“红烧肉就是炖给你们吃的......”陈光阳将盘子推了过去。
沈知霜俏脸怀疑,不知道陈光阳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而陈二虎却直接伸出手,挑了一块最肥的放在了嘴巴里面,然后端着盘子就跑回了陈大龙的身边:“大锅,抓紧给小妹整一口......媳妇,你也吃......”陈光阳拿起筷子,讨好的走到了沈知霜的面前。
抬起头,看着自家媳妇清秀的小脸,陈光阳只觉得心都化了。
沈知霜依旧是那老式的蓝色工装,衣角处还打着几块补丁,针脚细密而整齐。
清秀的小脸上写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倔强,如同岩石缝隙里面生长的小白花一样坚强。
眼角的一点泪痣给她平添了几分神韵,虽然生了孩子,但一点都看不出来衰老,就算是放在后世,也比那些女明星要光彩夺目。
她工装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一件浅粉色的碎花衬衫,虽已不再鲜艳,却恰巧的给她增添了几分柔和,陈光阳记得真切,这还是两个人结婚的时候,丈母娘给她买的。
一条麻花辫垂在胸前,发尾微微卷曲,透着一股未经雕琢的自然美,只不过看向自己的眸子里面全都是疏远,甚至还有几分警戒。
沈知霜知青出身,自然明白事出常态必有妖。
看着陈光阳无事给自己献殷勤,身子向后,粉嫩的小手攥紧了拳头。
只要他敢提出来卖孩子,那她就拼了!!
陈光阳看见沈知霜这样,心里面的愧疚更是趟风冒雪一股子全都涌了出来。
一下子抓紧了沈知霜的小手:“媳妇,我不会让你再吃苦遭罪了......”陈二虎年纪还小,看见陈光阳抓住了沈知霜,还以为陈光阳又要欺负自己妈妈。
顾不上吃肉,也不担心自己会不会挨揍。
直接掐着腰站了起来,手指着陈光阳,奶凶奶凶的道:“你把你那个手爪子给我放下!”
陈光阳:“......”吃过了晚饭之后,陈光阳凑在灶坑边上,在铁锅里面刷着碗。
他家里面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这一顿红烧肉吃完了,明天就没有什么余粮了。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总是耍钱,将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都输没了!
一定要去弄点吃的,改善一下子家里面的生活。
将碗刷完,又在灶坑里面添了一把火柴,看着娘四个都已经躺下了,陈光阳这才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听着房门被轻轻关上,被子里面的沈知霜的眼睫毛直接颤动了一下。
果不其然,他还是去赌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酗酒、耍钱、吃喝,摊上这样的汉子,难道这就是她沈知霜的命么?
夜色里,沈知霜躺在炕上,眼泪流淌下来。
外面的风雪很大,吹得陈光阳有些睁不开眼睛。
刚要走出院门,就看见了大奶奶那边的屋子里面一下子亮起来了光亮。
趴在门口的土狗大屁眼子只是睁开了眼睛,扫了一眼陈光阳就闭上眼睛。
很明显,在这个家里面,就连大屁眼子都看不上陈光阳。
很快,挂在房门的棉门帘打开,大奶奶看了一眼陈光阳,全都是褶子的脸上带着一脸怒其不争:“你个王霸犊子,你就不能消停几天?”
陈光阳语气真切:“大奶奶,我是想问问,大爷爷留下的那一把老猎枪还在不在?
我想去打猎。”
“就你这逼样,你能打你奶奶个腿!”
大奶奶暴躁起来骂骂咧咧。
扭过身就从炕上的炕柜里面取出来一把猎枪,又抽出来了一包子弹递给陈光阳。
“妈了个巴子,我就知道你那个鱼不是白吃的,随你们老陈家那死根儿,一点亏都不带吃的,王八犊子抓紧卖了去耍钱吧,耍死你得了!”
大奶奶气的手都哆嗦了,以为陈光阳要将猎枪卖了耍钱。
将猎枪给了陈光阳,她转身就回屋子里面,直接不搭理陈光阳了。
陈光阳咧了咧嘴,自己之前干了太多不是人的事儿。
所以不管是大奶奶和大屁眼子都看不上自己也是正常的。
不过没关系,只要自己好好过日子,她们就知道自己是真的想要改过自新了!
一压头顶上的狗皮帽子,陈光阳顶着风雪直接上了山。
许是要贴近年关了,乡里面很是热闹。
这时候虽然刚刚改开,但是已经有胆大的出来摆摊卖些东西。
这时候领导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光阳找了一个位置,蹲在了地上,将背篓里面的飞龙摆在了外面。
乡里面人来人往,不多久一个身穿中山装的胖子就蹲在了陈光阳的面前,拿起来了一只飞龙:“同志,这飞龙怎么卖啊?”
陈光阳抬头,扫了一眼这胖子。
这年头可不像是后世,能吃这么胖,全都是家里面有些殷实的。
尤其是这胖子手腕上还带着一只上海牌手表,更显得其人有些阔气。
所以陈光阳直接伸出了手:“五块钱一只。”
胖子摸了摸下巴:“四块钱一只,我都包圆了怎么样?”
四块钱一只,剩下六只飞龙还能卖二十四块钱!
陈光阳迟疑了一下:“那我还要一些粮票。”
胖子笑了笑:“粮票我不太够,还有一点布票,一起混着给你,你看可以么?”
陈光阳正好想要给媳妇和孩子们扯上几块布,做一身新衣服,当即欣喜了起来:“当然可以!”
胖子从中山装里面拿出来了一盒红彤彤的牡丹牌香烟,放在嘴巴里面点燃,看了一眼陈光阳:“看样子经常上山打猎?”
陈光阳点了点头:“对。”
那胖子左右看了看两边,确认周围没有什么人,直接凑到陈光阳的耳朵旁边:“我在镇里面准备开个小饭店,以后打猎到山里面的野物,你都可以送过来,我全都收!”
镇里面距离村里虽然远了一些,但也不过十里路。
“好!”
“我姓周,饭店就在镇子里面最左边......”听着这个胖子一说,陈光阳一下子反应过来。
这个胖子叫周二喜子,算是镇子里面第一个万元户。
当即伸出手来:“周老板,那就一言为定,到时候我都给你送过去。”
周二喜子点了点头,给陈光阳点好了钱,留下了粮票布票,然后把飞龙装在了袋子里面就走了。
陈光阳手拿二十四块钱巨款,没有犹豫就直接来到了供销社。
拿着布票扯了一些布和棉花。
陈光阳又拿着粮票买了几斤大米,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吃点细粮。
然后又买了一些碗筷和日用品。
二十四块钱虽然看起来很多,但是一花起来,一转眼就没了。
陈光阳本来还想买点渔网,用来打鱼,但是钱不够了。
索性陈光阳用剩下的钱给几个孩子买了几块桃酥饼干,将这些吃的全都放在了背篓里面,这才顶着风雪朝着家中走去。
回到家里面已经下午了。
还没等推开门,陈光阳就听见了院子里面的争吵声音传来。
“知霜,丫头片子留着有什么用?
卖出去换两张大团结,也能好好过个年节是不是?”
“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陈光阳听见这话,心中一急,直接跨步冲到了院子内。
院子内,嫂子孙芬正在拉扯着沈知霜。
一旁有两个中年夫妇,正在打量着沈知霜身后的陈小雀儿。
那女妇人垫脚看个不停,还在小声说道:“当家的,这个丫头真俊啊,回去给咱儿当媳妇正好。”
那男人也摸着下巴点头:“对,养几年就能给咱干活做饭,大了点正好给儿当媳妇......”一旁的陈大龙听见这话,立刻攥紧了手里面的剪子,将小妹紧紧的护在了自己身后。
陈二虎更是气的直咬牙,抓住了大屁眼子的尾巴。
那大屁眼子似乎也察觉到了小主人的怒火,身子低俯,呲牙从喉咙里面发出来低吼。
看见陈光阳回来,还对着陈光阳抬了一下头,好像在说:“你看狗哥我没白吃你土豆!”
“你们快点走,我不会卖我女儿的!”
沈知霜的俏脸生寒,看见陈光阳回来,身体再次紧张了起来。
之前他可是一直要把女儿卖出去,如今买家都上门了,正是天赐的好时机!
想到这儿,沈知霜俊俏的小脸更加惨白,身体都有些站立不稳。
但她眼中闪过了一丝坚韧,如果今天女儿真的被卖了......那就一起死吧!
想到这儿,沈知霜粉嫩的小拳头都已经狠狠攥紧,指甲陷入血肉里面,但是瘦弱的身板依旧站在了小雀儿的面前。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那孙芬看见了陈光阳回来,当即走了过来:“光阳啊,嫂子今天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了!”
孙芬的脸上一脸假笑,凑了过来:“光阳,这主顾我都给你谈好了,一个大丫头片子,卖两张大团结!
咋样!
嫂子够意思不?”
陈光阳只觉得心里面疼的厉害!
他陈光阳的女儿!
那么可爱的孩子!
居然都没有几只飞龙值钱!
孙芬没有注意到陈光阳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反而还开口说道:“拿了钱,你们家正好过个年,你也有钱再去赌桌上耍两把,买点小酒回家一喝,几天就就把贱丫头给忘了......滚你妈的!”
陈光阳暴怒,抬起手,一个巴掌就将孙芬抽飞了出去!
“陈光阳,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要干什么?”
陈光阳没有回答他,接连几脚又踹了出去,给孙芬直接踹了个狗吃屎!
那本来想要买孩子的夫妇俩看见陈光阳这样,当即也吓得屁滚尿流。
“兄弟,我......滚!”
陈光阳的声音充满暴虐,像是准备吃人的猛兽。
那夫妻两个直接跑了。
倒是孙芬头戗地,弄了一脸血,直接坐在地上撒了泼,一边蹬腿一边哭嚎道:“姓陈的你没良心,我好心好意给你介绍主顾,你还打我,你个没良心的......”这时候正好前院的大奶奶遛弯回来了。
孙芬看见大奶奶,直接哭嚎:“大奶奶,你快看看啊,我好心好意领人买他家姑娘,陈光阳就这么对我......你给我做主......”但孙芬话没说完,就直接等来了大奶奶的怒骂。
“你个瘟大灾的,帮忙卖人家孩子也不怕烂屁眼子?
你还舔个大逼脸让我给你做主,不怕我揍你八辈祖宗?”
陈光阳心中顿时给大奶奶竖起了大拇指,还得是老太太,就是有杀伤力!!
这年头三转一响还都是硬通货!
想要凑齐,怎么也得四五百块钱,还得要相应的各种票。
同样,自家的屋子也要简单的收拾一下,至少要重新盘一盘火炕,让家里面热乎起来!
这么一算,至少也得八百块钱!
这要是打飞龙,得打到哪百年去?
至少也得打上大家伙才行!
但,进山打猎也得遇见猎物才行,也没有想的那么容易。
陈光阳在脑海里面转悠了一圈儿,一下子就想好了办法。
“媳妇,你看孩子们都瘦成什么样了,而且小雀还没好呢,怎么也要补充一下营养啊。”
沈知霜看了看那些饼干,又看了看炕上三个眼巴巴的小崽子,心头一软:“那就少吃一点。”
陈光阳急忙拿过来饼干,分给了三小只。
三小只自从出生以后,哪里吃过这么香的东西,一个个狼吞虎咽了起来。
陈光阳看着三小只的腮帮子都如同仓鼠一样鼓鼓了起来,顿时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
就像是自己养了三只小猪一样,看他们吃的小肚子鼓鼓,就感觉到心里面很满足。
“媳妇,你进屋里面待着吧,我来做饭。”
陈光阳给沈知霜推回炕上,然后就开始刷锅做饭了起来。
沈知霜看着陈光阳直接用勺子舀了半勺子荤油,一下子心疼的都不行。
这猪荤油还是她妈妈给她的,平日里省吃俭用,就指着这一小坛子荤油给孩子们沾沾荤腥呢。
陈大龙掰开自己的桃酥饼干,如同献宝的凑到了沈知霜的面前:“妈妈,我分给你吃。”
沈知霜一下子愣了。
自己明明是看着荤油用多了心疼,自己的大儿子,却以为是自己馋了。
自己的这个大儿子,从小就心细如发,知道心疼人。
没等开口呢,一旁的陈小雀也掰开了桃酥饼干,奶声奶气的说道:“那我这个回头给太奶奶送去。”
本来撅着屁股吃桃酥的陈二虎一下子抬头,掰开了自己的饼干,下意识的说道:“那我这个分给谁?”
在外面炒菜的陈光阳自然听见了屋子里面娘几个的对话。
心里面眼巴巴的渴望着陈二虎说分给自己一块。
并非嘴馋,而是心里面有些吃味。
他用余光看着屋里,只看见陈二虎呢喃着:“我分给谁呢?
分给谁呢?”
然后直接拍了一下自己的小脑门:“我想起来了!”
陈光阳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前世纵横商海的大鳄,世界顶级荒野专家竟然因为半块桃酥绷紧了身子。
“我分给大屁眼子!”
说完话,陈二虎开心的扭起来了小屁股。
这时候门外的大屁眼子似乎也有感应,汪汪的两声,似乎在说:“行,这哥们能处!”
陈光阳无言,只是默默的炒着菜。
只是在心里面发誓,自己一定要对几个孩子好一些。
至少在三小只的心里面,自己的地位要超过大屁眼子!
吃过了饭,照例给大奶奶送了一份儿。
大屁眼子没闻见肉腥,有些兴致不高,只是对着陈光阳摇了摇尾巴敷衍了事。
陈光阳本来就看它不顺眼,走到一旁,对着他屁股就踢了一脚。
大屁眼子对着他就汪汪叫了起来。
陈光阳虽然听不懂狗话,但是能明白它骂的极脏。
推开棉门帘,陈光阳来到了大奶奶屋里面。
老太太正坐在炕上抽烟袋。
撇了一眼陈光阳手里面的盘子,皱眉骂道:“你家里趁狗屁啊?
天天这么吃?
日子不过了?”
大奶奶说话一如既往的铿锵有劲儿。
陈光阳笑了起来:“这不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么?”
“你小子嘴巴里面没憋好屁,你又有啥事儿,求着我老太太啊?”
陈光阳挠了挠脑袋:“大奶奶,我是真的没有事儿求你,就是想着孝敬孝敬你。”
“他妈的,你是不是让黄大仙迷了魂儿?
你小子我咋看不懂了呢?”
大奶奶见状就要弯腰下炕,拿起自己的老布鞋。
陈光阳害怕老太太再抽自己,顿时向后半步:“大奶奶,没事儿我可先走了!”
说完一扭头,直接走出了大奶奶的院子。
刚一出门,就看见了赵二埋汰垂头丧气的从门前走过。
“又输多少啊?”
陈光阳开口问道。
赵二埋汰蔫了吧唧:“偷偷攒的十块钱,全都给输了!”
“光阳哥,就是你没去和我打配合,不然咱们两个全都能给他们赢了过来!”
一边说着,赵二埋汰还抬起了袖子,擦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袖口都被他蹭的锃亮。
“十赌九输,以后我都不会再去耍钱了。”
陈光阳看着赵二埋汰开口说道。
赵二埋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抖落一地头皮屑:“光阳哥,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陈光阳顿时一纳闷:“我以前是咋说的?”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哪有小孩天天哭?
哪有赌徒天天输!?”
陈光阳一捂脸,他怎么没有发现自己竟然有这么多歪理呢。
不过看着赵二埋汰,陈光阳倒是想起来,老赵家祖传的打渔,家里面有不少渔网和打渔用的鱼具。
直接开口说道:“你家里那些渔网借我使两天。”
赵二埋汰点了点头,自从他爹死了以后,他们家也就没人打渔了,放在哪也是放着,没有犹豫的就开口说道:“我回家给你取去。”
等赵二埋汰拿了渔具递给了陈光阳,就纳闷的问道:“光阳哥,你要去打渔啊?”
陈光阳点了点头:“是啊,我准备弄点鱼,换点钱花花,你去不去?”
赵二埋汰有点心动,但又舍不得自己家里的热炕头:“我睡醒一觉,明天再跟你去吧。”
陈光阳知道,这家伙就是懒。
当即点了点头,背着那一袋子渔网,就朝着江岔子走去。
江岔子,是指江水在这里岔开了一个支流,大多数都水流平缓,在冬季里面,适合冬捕打渔。
陈光阳选择打渔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他没有记错的话。
明年开春开化的时候,在这江岔子里面,有人看见了一只早就闷死了的巨大江鲤子王!
陈光阳当时路过这,还看了一眼,那江鲤鱼王足足四五十斤,有六七十公分那么长!
还是一条死鱼,就卖了一百多块钱!
要是活鱼,不得卖二百多块钱?
而且,因为江面结冰,所以江鲤鱼王直接被困在了那个方圆五米左右的小沙坑之内,根本就游不出去!
只要能抓住这一条江鲤鱼王,那过年的钱,就能解决了一部分!!
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没有太大风。
陈光阳趴在了这小江岔子的冰面上,企图听一听冰下面的声音。
江岔子并不大,但也足足七八米宽,上百米长。
而那鲤鱼王随机就在一个方圆五六米的小沙坑内。
所以想要抓到江鲤鱼王,就得挨个听一听。
毕竟冰面之下缺少氧气,江鲤鱼王少不了要在水下折腾。
陈光阳跪在冰面上,耳朵贴在冰上,一点一点的听着水下的动静。
一听就是两个小时过去,陈光阳终于锁定了靠边上的这个位置。
拿起来了冰窜子,直接就在冰面上开始刨冰了起来!
重生而来,陈光阳的体能也已经攀升到了巅峰。
所以不到半个小时,一个八十公分宽,一米二长的冰窟窿就被陈光阳给凿了出来。
用渔网将冰窟窿里面的碎冰全都给捞出来,陈光阳趴在洞口看了起来。
冰面被凿开,空气涌入水下,那江鲤鱼王一定会过来呼吸!
果不其然,没出十分钟,陈光阳就看见了水下一团黑影直接游了过来。
不过这江鲤鱼王的确很警觉,只是在冰窟窿边缘游荡,生怕陈光阳对它下手。
但既然已经发现了它,陈光阳怎么能够放过它?
当即铆足了劲儿,将这方圆五米左右的小沙坑上面的冰,全都用冰窜子给窜了下来!
然后用抄网将碎冰全都舀出去。
站在冰窟窿边缘,陈光阳心中可全都是干劲儿!
到了这一步,可以说这一条江鲤鱼网可以说是近在咫尺了!
从二埋汰给自己的麻袋里面找出来旋网。
旋网也就是手抛网,用于浅水地区的小型圆锥形网具,用手撒出去,使网口向下,利用坠子将网体快速带入水中,并用与网缘相连的绳索缓慢收回来,使鱼进入网兜中并拉出水面。
撒出去正好是一个滴溜溜的圆网。
如今这小沙坑也不过就两米多深,正好适合这旋网!
看着江鲤鱼王游荡到了沙坑最中间儿,陈光阳眼疾手快,手中的旋网瞬间就撇了出去。
水面上立刻浮现出来了滴溜溜的一片圆涟漪。
紧接着陈光阳就感觉到了手中的渔网一下子传来了力道。
这小沙坑里面的水立刻开始扑腾了起来。
陈光阳心中大喜,故意没有和这江鲤鱼王较劲!
在网中,鱼越是挣扎,就会被渔网缠绕的越紧,陈光阳故意等了十多分钟,看着江鲤鱼王不折腾了,这才用力气,开始拽着网。
虽然这条大江鲤鱼王已经折腾了一阵儿,但此时察觉到了危机,还是拼了命的扭动了起来。
水面立刻噼里啪啦,如同开水沸腾了一样。
陈光阳索性继续让大江鲤鱼折腾,过了十分钟,然后再次拽了起来。
如此反复七八次,这条鱼已经沾点精疲力尽了,然后被陈光阳直接就给拽了上来。
一上岸,陈光阳直接就深呼吸了一口气!
哪怕他重生而来,身体素质强过之前不老少,可这时候也全都被汗水打湿了!
将二埋汰家的渔网收到麻袋里面,陈光阳打量起来了这条江鲤鱼王!
足足有八十多公分长,上面鱼鳞发黄,大概有四十多斤,此时在岸上,身上沾染了雪面子,张开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陈光阳有些感慨,这要是放在后世,这一条江鲤鱼,至少也能成为一个小网红,要是碰见什么善男信女,没准能卖出去一个天价,然后放生。
但现在这不一样了,大家都还吃不饱穿不暖。
只能便宜卖个一二百块钱。
陈光阳用麻袋,将这江鲤鱼王直接装了起来,背着江鲤鱼王就朝着镇上走去。
镇上的大集要比乡里面要大,而且临近过年了人也多。
陈光阳脚步飞快,生怕到地方江鲤鱼王到了大集上不蹦跶不新鲜了。
走了大概一个半小时,陈光阳终于来到了镇子之内。
虽然已经是下午了,但是大集之上依旧有不少人在聚集。
陈光阳压了压自己的狗皮帽子,找到了一处角落,直接就将大江鲤鱼王倒了出来!
这大江鲤鱼虽然生命力足够旺盛,但是离开水也一个多小时了,此时有气无力的晃动着自己的尾巴。
江鲤鱼王一下子就吸引了周围人的围观目光。
“哎呀妈呀,这么大鲤鱼?”
“还活着的?
这都能给打上来了?
小伙子真尿性!”
“这有啥的,那一年我打鱼,捞上来一条两米多长的大鲤鱼!”
有人表示不屑。
周围人也知道这家伙在吹牛逼,纷纷距离他远了一些。
“同志,你这鱼怎么卖啊?”
有人蹲在了陈光阳面前,看了一眼这鱼,开口问道。
陈光阳扫了对方一眼穿搭。
干净的白衬衫,外面是朴素但是熨着妥帖的中山装,看模样还有些眼熟。
陈光阳开口说道:“您也看见了,这江鲤鱼王可是刚出水的,这还在蹦跶呢,这要是送礼,这可是太有面子了!”
这男同志看了一眼陈光阳,脸色一下就羞红了起来。
现在不比后世,送礼走后门已经成了惯例。
这时候有人送礼,还需要小心翼翼的。
“同志,别说太多没有用的了,要多少钱。”
陈光阳知道,自己说到对方痛点上了。
当即开口说道:“同志,你也都懂这其中的道道,我就要二百四十块钱!”
陈光阳说完话,心里面自己也直打鼓。
这一条江鲤鱼王虽然是稀罕物,但是这年月的人均工资实在是太低了!
人均工资才一两块钱!
二百四十块钱,相当于一个工人四个月工资了!
在这个年代,属于是一笔巨款!
果不其然,这男人也是皱起眉头,眼睛里面全都带着犹豫了起来。
陈光阳开口说道:“过新年,鲤鱼跃龙门,这寓意多好啊!
同志,走过这一村,可就没有这一店了!”
男人听见这话,索性也下定了决心:“二百二十块钱,你答应我就回家取钱去!”
说实话,这个价格已经到了陈光阳的心理价位。
但是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拉扯。
陈光阳立刻装作难为情的说道:“看同志你应该是有正经工作的,要不我就收你二百块钱得了,然后你给我弄一张自行车票怎么样?”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群山连绵,虽然没有风雪,但山上也并不消停。
时不时有树上的雪块掉落下来,落在地上,发出咔咔的声音。
不过陈光阳并不慌乱。
他之前参加过多次荒野集训,知道追捕猎物的第一要素就是专注。
所以他的眼睛死死的盯在了那野鸡的后面。
而且故意没有跟的太紧,反而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在老东北,经常在大烟泡这一天,顶着风雪追赶野鸡!
野鸡顶风行走,扇动翅膀特别消耗体力。
经常都是追赶几里路之后,就将脑袋插在深雪里面,只剩下一个屁股留在外面。
今天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风雪,但这刚下完雪,雪又深又松软。
野鸡一般这个时候,全都躲藏在角落过冬,不会出来觅食。
但这两只野鸡,因为身后有陈光阳在追赶,所以趟雪行走,走了一会儿就有些走不动了。
一头扎在了深雪里面。
陈光阳走了过去,脱下自己的狗皮帽子,左手罩在了这野鸡的两只爪子上,右手一把抓住了野鸡的两只翅膀!
野鸡爪子锋利,如果不罩住,很容易被抓伤!
鸡翅膀反拧之后,这野鸡就彻底落在了陈光阳的手里。
然后同样的流程又走了一遍,陈光阳将另外一只野鸡也抓住。
但是不知道是这两只的叫声吸引了其他野鸡,还是今天天气特殊,野鸡们都出来觅食。
陈光阳在回去的路上,竟然又发现了两只野鸡。
陈光阳越追越有劲儿。
这一晚上,陈光阳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
不过也得益于陈光阳重生之后,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体力,全都增强了许多。
所以碰见野鸡,也一直有力气追。
陈光阳在山里面足足跋涉了一夜,一共抓到十二只野鸡,全都用绳索捆绑在了一起,背在了身后,看着天都快亮了,这才美滋滋的下了山。
走出山下,群山连绵下,小小的村庄好似一幅意外桃园,房顶上全都是白色的积雪,有的人家起的早,已经点燃了炊烟。
早上的空气有一种独特的冷冽,伴随着几声土狗的叫声,让人莫名其妙的有一种幸福感。
陈光阳推开自家小院子大门。
本来趴在门口的大屁眼子看见陈光阳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
但一看见了陈光阳身后背着的野鸡,扑腾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一脸鬼迷日眼的谄媚模样,对着陈光阳摇尾巴了起来。
“大屁眼子,你这狗真现实啊!”
说完话,蹲下身子摸摸狗头:“回头吃小鸡的时候给你留一块。”
大屁眼子得到许诺,尾巴摇晃的如同花手一样。
陈光阳生怕吵到媳妇和孩子,将这十多只还带着火气的野鸡全都丢到了仓房里面,又将渔具妥善放好。
陈光阳又拿了一些木柴,烧了一把炕,这才小心翼翼的脱了衣服,默默的走到了炕梢上,吧唧的亲了一下还在熟睡中的小雀儿。
这才躺下直接睡了起来,忙碌一宿,他也有些累了。
沈知霜在炕头上,看着熟睡的陈光阳,心里面有种说不出来的百般滋味。
他这是又赌了一夜么?
而且看他这狼狈姿态,应该是又输了不少!
想到这儿,沈知霜叹了一口气。
被陈光阳这么一折腾,她有些睡不着,披着棉袄下了地,沈知霜来到了外屋地。
看见外屋地上,已经被刮开了好几个口子的棉袄。
沈知霜的心里面有些纳闷:“他昨天不但输钱了?
还挨揍了?”
刚好两天,马上又恢复原样了,这才是那个熟悉的陈光阳。
沈知霜叹息了一声,回到屋子里面穿好了衣服,沈知霜就准备去打水。
她要在陈光阳醒来之前做好饭,不然等他醒来了,保准又是一顿叫骂,甚至还会打自己。
可是,沈知霜提着水桶,刚要推开仓房的房门,就听见了里面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
“什么东西?”
沈知霜一推开门,就看见了趴在地上的十多只野鸡正趴在一起,聚成了一小堆。
就是它们发出来的声音!
“这么多野鸡?
这是从哪儿来的?”
一想到这儿,沈知霜脑袋里面立刻浮现了陈光阳倒头就睡的身影。
“他不是去耍钱了,而是去打猎了!”
沈知霜一下子就有些失神落魄,顾不得打水,返回了屋子。
刚一到屋子里面,就看见了陈光阳的棉鞋正放在灶坑口两边烤着。
因为灶膛里面还有柴火,所以棉鞋上面正散发着一缕缕白气。
很明显,陈光阳昨夜在山里面追赶野鸡一宿,棉鞋都已经湿透了。
自己错怪他了。
沈知霜站在了门槛旁边,看着炕上的陈光阳。
哪怕他睡着了,也拼命的朝着炕梢挤去,应该是生怕自己挤到三个孩子。
这是陈光阳之前从来都没有的举动。
沈知霜的心弦被撩动了一下,难道说,陈光阳他真的浪子回头了?
陈光阳醒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了沈知霜正给三个孩子讲故事。
“孔融啊,把大的梨让给了哥哥和弟弟,说明从小就要学会分享。”
陈光阳缓缓睁开眼睛,正好看见了沈知霜穿着白色衬衫,马尾辫垂在身前,眼角里面带着笑意,泪痣诉说韵味。
“哎呀妈,那孔融这人挺银翼啊?”
陈二虎竖起大拇指。
沈知霜哭笑不得。
“妈,那他让的是冻梨不?”
陈二虎虎头虎脑的又说道。
然后转过头又拍了拍陈大龙和小雀儿:“你俩放心嗷,要是有冻梨,我也让你俩。”
小雀儿比较懵懂:“冻梨是啥?”
“冻梨就是冻上的梨!”
陈二虎一脸臭屁:“咋样,二哥是不是有学问?”
三个小孩子立刻打闹成一团。
沈知霜这时候注意到了陈光阳睁开了眼睛,下意识有些紧张,然后开口说道:“你醒了?
锅里面......我给你煮了两个鸡蛋。”
说完话,拿起一旁的盆,就要去拿鸡蛋。
陈光阳听见这话顿时一愣,目光炯炯有神的看向沈知霜!
这还是自己穿越回来之后,沈知霜第一次对自己释放善意。
陈光阳心中一暖,起来看了一眼时间,自己一觉已经睡到了下午了!
当即急匆匆的将两个鸡蛋放在了怀里,扣上狗皮帽子:“媳妇,我在江岔子里面下上了拉网,一宿了,我得去起网看看!”
一听见陈光阳要去抓鱼,陈二虎立刻站了起来。
“老登!
你自己去是不是害怕啊?
不如让二哥跟你去啊?”
陈光阳咧嘴,这小子怎么没大没小的。
当即开口说道:“走吧,咱俩一起去!”
等到这爷俩拿着渔具走出院子,沈知霜就拿着盆,准备一会儿的晚饭。
但紧接着,就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音传来。
沈知霜还以为陈光阳和二虎回来了呢。
下一秒,就看见了赵二埋汰呼哧带喘的推开门说道:“光阳哥,不好了!
郑老三来了!”
沈知霜有些纳闷:“你光阳哥起渔网去了,咋了有事儿呀?”
赵二埋汰急的直跺脚:“之前光阳哥说要给小雀儿卖给他!
都签了合同!”
咣当!
沈知霜手里面的盆一下子就掉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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