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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醒末世记忆后,乖巧丫头变叛逆女 番外

诸神不语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大齐国、京城。镇国公府。供奉着列祖列宗牌位的祠堂内。国公夫人双手合十,正跪在蒲团上虔诚的跪拜。“府里三少爷即将前往西北边塞,求列祖列宗保佑我儿一帆风顺,平平安安!”她身边侍候的牛嬷嬷走了进来,弯着腰低声耳语。“夫人,有急事。”国公夫人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出去说。”牛嬷嬷上前一步扶着国公夫人起身。主仆俩走出祠堂后,国公夫人这才开口询问。“何事?”牛嬷嬷四下看了看,那些各司其职的下人们都离得远远的,她压低声音说道。“夫人,三少爷身边的小厮过来寻您,说是表小姐听说三少爷即将出征,请了三少爷去她院子里喝茶....”国公夫人皱了皱眉。牛嬷嬷嘴里的表小姐是她亲妹妹的女儿。妹夫外调为地方官员,妹妹跟随妹夫去了任上,就把女儿送来国公府住着。三少爷...

主角:柳月红陆沉   更新:2025-05-19 01: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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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柳月红陆沉的其他类型小说《觉醒末世记忆后,乖巧丫头变叛逆女 番外》,由网络作家“诸神不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齐国、京城。镇国公府。供奉着列祖列宗牌位的祠堂内。国公夫人双手合十,正跪在蒲团上虔诚的跪拜。“府里三少爷即将前往西北边塞,求列祖列宗保佑我儿一帆风顺,平平安安!”她身边侍候的牛嬷嬷走了进来,弯着腰低声耳语。“夫人,有急事。”国公夫人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出去说。”牛嬷嬷上前一步扶着国公夫人起身。主仆俩走出祠堂后,国公夫人这才开口询问。“何事?”牛嬷嬷四下看了看,那些各司其职的下人们都离得远远的,她压低声音说道。“夫人,三少爷身边的小厮过来寻您,说是表小姐听说三少爷即将出征,请了三少爷去她院子里喝茶....”国公夫人皱了皱眉。牛嬷嬷嘴里的表小姐是她亲妹妹的女儿。妹夫外调为地方官员,妹妹跟随妹夫去了任上,就把女儿送来国公府住着。三少爷...

《觉醒末世记忆后,乖巧丫头变叛逆女 番外》精彩片段


大齐国、京城。

镇国公府。

供奉着列祖列宗牌位的祠堂内。

国公夫人双手合十,正跪在蒲团上虔诚的跪拜。

“府里三少爷即将前往西北边塞,求列祖列宗保佑我儿一帆风顺,平平安安!”

她身边侍候的牛嬷嬷走了进来,弯着腰低声耳语。

“夫人,有急事。”

国公夫人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出去说。”

牛嬷嬷上前一步扶着国公夫人起身。

主仆俩走出祠堂后,国公夫人这才开口询问。

“何事?”

牛嬷嬷四下看了看,那些各司其职的下人们都离得远远的,她压低声音说道。

“夫人,三少爷身边的小厮过来寻您,说是表小姐听说三少爷即将出征,请了三少爷去她院子里喝茶....”

国公夫人皱了皱眉。

牛嬷嬷嘴里的表小姐是她亲妹妹的女儿。

妹夫外调为地方官员,妹妹跟随妹夫去了任上,就把女儿送来国公府住着。

三少爷陆沉文武双全,又生的玉树临风。

一双乌黑澄澈、亮如寒星的丹凤眼,狭长的眼型冷艳中透着高贵。

不经意的一瞥,就能迷倒万千少女心。

表小姐自然也是喜欢这个表哥的。

曾明里暗里跟国公夫人说过好几次,说是以后都想留在国公府孝敬她这个姨母。

自己的妹妹在来信里也半开玩笑的说不如来个亲上加亲之类的话。

奈何三少爷对她无感,只当她是妹妹。

“这像什么话!沉儿就这几日就要随军出征,哪还有闲工夫去陪她喝茶!

表小姐她都及笄了,能不知这男女大防?怎还如此不知分寸!”

国公夫人面露愠色,表小姐虽说是她的外甥女。

可她也不喜这个外甥女一副矫揉造作的小家子气。

牛嬷嬷挽着国公夫人的胳膊,又凑近一些。

“夫人,喝茶事小,表小姐她....她给三少爷茶里下了药...

三少爷察觉到不对,立刻回了自己的青竹苑,这会已经命小厮叫了一名府医过去。”

“什么?这死妮子,竟做出此等事,这要是我儿有什么不测,我定要她好看!”

国公夫人怒不可遏,甩开牛嬷嬷的手,急匆匆地往青竹苑赶去。

一路上,国公夫人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脚下的步子也越发快了起来。

牛嬷嬷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到了青竹苑,只见府医正从垂花门里走了出来。

“三少爷情况如何?”

国公夫人急切地问道。

府医有些面红耳赤。

府里少爷竟然中了这种下三滥的药,他敢用人头保证这药绝不是他调制的。

府医拱手行礼,低着头答道。

“回国公夫人,三少爷中了一种能激发男儿本能的药。

这药来势凶猛,好在三少爷是习武之人,暂时还能压制。

但服用中草药,药效太慢,三少爷体内要是灼热太久,恐会伤了根本。”

国公夫人一听,大惊失色。

她的沉儿可是她的骄傲,每每京城中贵妇们相聚,都能收获一堆的吹捧。

沉儿还没定下亲事,这要是治疗不当,落下病根可怎么能行?

“府医,你别绕弯子了,就说有何法子能解,且不伤我儿的身子。”

府医头垂的更低了些。

“此药性倒也好解,只需让三少爷找女子行房几次即可....”

说完,拱了拱手,头也不抬的溜了。

国公夫人回头与牛嬷嬷对视一眼。

“牛嬷嬷,这事我这个做亲娘的就不进去了。

你进去将青竹苑里的小厮都赶出去,给三少爷留个他身边侍候的丫鬟。”

牛嬷嬷“哎!”了一声。

正打算往三少爷的院子里走,突然顿住脚步。

“夫人,三少爷没有贴身伺候的丫鬟呀,他身边侍候的都是几个小厮.....”

国公夫人一拍脑门。

“瞧我,把这茬给忘了,你先去把府里那些家生子适龄的丫鬟都叫来。

让三少爷他自个儿挑一个,届时就给三少爷做个通房丫鬟吧!”

牛嬷嬷应下,赶忙去办。

不多时,一群十五六岁的丫鬟们便被带到了青竹苑外。

牛嬷嬷跟国公夫人点点头,独自进了院子,将情况与三少爷说明。

三少爷陆沉听后又惊又怒。

“母亲这是何意?儿子怎会做出这等荒唐之事!”

牛嬷嬷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变,恭恭敬敬的说道。

“三少爷,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总不能让您一直被药性所困啊。

这要是伤了您的贵体,您如何上阵杀敌?

何况您年纪轻轻,尚未成亲,更无子嗣,这要是伤了根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牛嬷嬷一急就口不择言,一股脑儿的说着。

一旁的小厮们面面相觑。

他们这时杵在这里,好像不合时宜。

牛嬷嬷的话让陆沉一直隐忍着的内力差点岔了气。

体内的灼热翻江倒海,他拳头紧握,沉默稍许后,轻轻点了点头。

“嬷嬷,你去问问府里针线房一直给本少爷绣香囊的月红姑娘可愿前来?”

牛嬷嬷见三少爷松了口气,心下欣喜。

夫人交代下来的事,她无论如何也要给办成了,当下便满口答应。

“三少爷稍候,老奴这就去将那月红姑娘给您找来。”

说完冲一旁的几个小厮们递了个眼神。

小厮们会意,跟着牛嬷嬷一起出了青竹苑。

到了院外,国公夫人和那一众丫鬟还等在那里。

她挥挥手,赶走那些小厮,走近牛嬷嬷几步。

“怎样,沉儿他怎么说?”

“你们先回去干份内的事吧!”

牛嬷嬷打发走那些丫鬟后,才对国公夫人说道。

“夫人,三少爷说要针线房给他绣过香囊的月红姑娘。”

国公夫人神色稍缓,只要儿子这会肯要人就行。

别说一个丫鬟,就是要那楼子里干净的花魁,她也得去将人买来。

“牛嬷嬷你还愣着干啥?还不快去将那什么月红的姑娘给三少爷找来?”

“夫人,老奴记得那月红丫头签的是活契,还有一年时间她就可以赎身出府了.....”

国公夫人大度的摆了摆手。

“无妨,只要她这次帮了我儿,她可以提出合理要求,本夫人答应她便是!”

———————

注解:

女主胎穿,来自末世,有物资空间,不过她目前还没觉醒前世记忆。

小说背景架空,就是图个乐子,请勿深究,喜欢的宝子们欢迎留下宝贵的意见。

码字不易,不喜勿喷。


针线房。

好些个三等丫鬟婆子们有说有笑的忙着手里的活计。

月红心不在焉的打着络子,看似在听着她们说话,实则内心正在犯愁。

月红本家姓柳,原本是南部边境小陲柳家村的一名农家女。

四年前她阿爹上山砍柴不小心摔断了腿,家中没了顶梁柱。

阿娘又要干地里的农活又要照顾年幼的弟弟妹妹,日子过得越发艰难。

为了给阿爹抓药治病,年仅十二岁的月红无奈之下,只好求了阿爹阿娘自卖自身。

在当时,家境窘迫卖自家女儿去给高门大户做丫鬟的多不胜数。

一般都是签几年活契,到了期限,便可赎身回家,过回正常人的生活。

就相当于一份工作。

当初她将自己卖了十两银子,给了阿娘为阿爹请郎中看腿。

赎身的时候只需出十五两就可以拿回卖身契。

对于像月红这样家境贫寒的女子来说,卖身为奴确实能带来一些好处。

其一,能立刻获得一笔卖身钱,解决家庭的燃眉之急。

比如给父亲抓药治病,缓解家庭经济上的巨大压力。

其二,在大户人家做事,生活有了基本的保障。

能吃饱穿暖,每月还有几百文的月钱。

其三,有学习的机会。

若是运气好能成为少爷小姐身边的丫鬟,是有机会学习识字算数,增长见识和本领。

这在普通农家是很难得的。

如果表现出色,得到主子的赏识和赏赐,还能额外积攒一些钱财,为将来赎身或者补贴家用做准备。

当然,万事皆有利弊。

卖身为奴后,一切都要听从主子的安排。

稍有不慎便可能受到打骂责罚。

大户人家规矩众多,若是行差踏错,就可能面临严厉的惩罚。

工作辛苦劳累,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计,从早到晚几乎没有歇息的时间。

在这深宅大院中,难免会卷入主子们之间的争斗和是非之中,可能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若遇到苛刻的主子,故意刁难不让赎身。

或者在契约期间遭遇意外导致受伤生病,都可能无疾而终,主家都不用给个交代。

即便这样,也有不少穷苦人家的女孩想要进去。

那些大户人家买丫鬟时也都会择优录取。

首先相貌上要过得去,最好还有一技之长。

四年前柳月红才十二岁。

但她自小生的好看,最主要是她阿爹阿娘早早让她跟着伯娘学了一手绣活。

那会刚好城中一个富商家要买小丫鬟,月红便在众多女孩中脱颖而出。

进了富商家,主家见月红的名字也挺吉利,便没给她改名。

只是奴婢不配有姓,自那时起大家都叫她月红。

她被分配到了针线房。

初来乍到,她因年纪小没少受欺负。

可她都默默忍下,一心想着多做些活计,攒些银钱给家里。

月红心灵手巧,绣出的花样栩栩如生,很快便得到了管事嬷嬷的赏识。

将她绣的帕子呈给了富商家的小姐。

那位小姐如今就是国公府里的第五房小妾苏姨娘。

据说苏姨娘那时仰慕镇国大将军的人品与才华。

故意在他面前假装不小心落了帕子,两人因此结缘。

而那张帕子刚好是月红所绣。

苏姨娘得偿所愿,便看月红越发顺眼。

跟着镇国大将军返京时,也将月红带在身边,闲暇时还会教她读书认字。

苏姨娘算是月红除了家人外,对她好的第一个贵人。

可能是出自同一个地方的缘故,苏姨娘很关照月红。

虽然没将月红留在自己的院子里,这几年也时时叫她过去说说话,关心她过得好不好。

偶尔她给家中书信的时候,还会帮月红打听一下月红家中的消息。

就在昨日,苏姨娘收到了家信,叫了月红过去说了一个事。

柳月红的阿爹断了的那条腿始终没好,如今已经无法行走。

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就靠阿娘在自家八亩地里刨食,日子越发拮据......

月红想到这里,鼻子就一阵阵的发酸。

她那苦命的爹娘和弟弟妹妹们可怎么过哦!

自己赎身还差一年,心里再急也不能回去。

这几年她也通过苏姨娘,将自己的月钱和赏钱都给家里带去了。

眼看着只有一年时间,到时凑不够十五两怎么办?

难道要找苏姨娘借吗?

就在月红伤心和担忧相互交织的时候,牛嬷嬷一脚跨了进来。

牛嬷嬷是国公夫人身边的总管嬷嬷,管着府里所有的丫鬟婆子。

众人见她进来,纷纷起身行礼,个个笑脸相迎。

“牛嬷嬷,您来可是有事差遣?”

牛嬷嬷笑着点头。

“无事,你们忙你们的。”

说完目光停留在月红身上。

十六岁的月红娇嫩的就像还带着露水的花儿一般。

常年居于针线房,没怎么经受过风吹雨打。

那皮肤白皙的就像上好的羊脂玉,更衬的她眉眼如画、唇若涂脂‌。

牛嬷嬷心里不禁暗暗赞叹,这丫头出落得愈发标致了,不知她何时被三少爷瞧见了。

“月红啊,你过来。”

牛嬷嬷朝着月红招了招手。

月红放下手中的络子,乖巧地走到牛嬷嬷跟前,轻声问道:

“嬷嬷,不知您唤我有何事?”

牛嬷嬷拉过月红的手,带着她往外走去,边走边说。

“丫头,我瞧着你是个伶俐的,一会见了夫人只管听话办事即可。”

月红心下一个“咯噔”。

这.....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换作主仆也是一样。

想到平日里和丫鬟婆子们聊天时,她们都说国公夫人心善,待下人们宽厚,月红稍稍定了定神。

穿过一道道回廊,终于来到了一处垂花院门前。

月红低着头,跟在牛嬷嬷身后。

就听牛嬷嬷恭敬地行礼道:

“夫人,人带来了。”

国公夫人微微抬眸,目光落在月红身上,温和地说道。

“你就是月红?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月红福身行礼。

“奴婢见过夫人。”

这才稍稍将头抬高了些,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向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一看之下,不禁哑然失笑。

小儿子倒是好眼光,难怪刚刚叫来的那些他都瞧不上眼,叫了这个丫头过来。

还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啊!

不过再怎么惊艳也不过是一个丫鬟,国公夫人还不至于太过在意。

只是略微点了点头。

“模样倒是周正,你可愿意进去伺候三少爷?”


伺候三少爷?

月红眼里闪过一抹惊喜。

伺候府里的少爷是不是就荣升二等或者一等丫鬟了?

那么,每月五百文的月钱是不是该涨一涨?

她刚要点头答应,就听国公夫人又压低了声音说。

“月红,本夫人不妨直接告诉你,三少爷他这会中了迷..情的药,急需有人纾解。

你进去服侍,只要三少爷无大碍,本夫人自不会亏待于你,赏银五十两。

日后,还让你做三少爷的通房丫鬟。”

月红听到这番话,脸上的惊喜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犹豫。

她不过是想凭着努力多挣些月钱和赏钱,从未想过要用这样的方式去攀附主子。

但她也清楚,府中主母一旦发话,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国公夫人见她犹豫,脸色一沉,厉声道:

“怎么?这机会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莫要不识好歹!”

月红身子一颤,心中天人交战。

那五十两赏银的诱惑确实极大。

她若是答应下来,不但有了赎身银子,还有了回家的盘缠。

从京城到南部边境小陲的柳家村。

这一路靠她一个小姑娘用脚走,只怕要走三五个月之久。

都说穷家富路,没有银子傍身怎么能行?

想到家中的困境,月红闭了闭她那纯净的双眼,为自己争取道。

“夫人,奴婢愿意伺候三少爷,事成后接受那五十两。

但那通房丫鬟的许诺能不能改成让奴婢提前赎身回家。

奴婢也是不得已,家中捉襟见肘,父亲身体又不好,全靠母亲在地里劳作。

上有年迈的祖母、下还有年幼的弟妹需要照顾。

实在是等不了奴婢慢慢攒钱赎身,还望夫人成全。”

月红说着,苦涩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国公夫人错愕了一下。

这丫头......

近在眼前的荣宠生活不眷念,心里担忧的竟是贫穷的家人。

倒是个孝顺的!

“罢了,若你真能帮了三少爷,本夫人特准你提前赎身回家便是。”

月红心中一喜,连忙磕头谢恩。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进去吧!里面只有三少爷一人,你尽心尽力的伺候即可。”

眼瞧着又耽误了一些功夫,国公夫人急切的挥了挥手。

月红起身,迟疑稍许,终是缓缓走进了垂花门。

“夫人,可要让下人们提前准备好避子汤?”

牛嬷嬷等月红进去后,凑近国公夫人身边问道。

国公夫人摇摇头。

“我儿这还是第一次,让伺候的人喝了避子汤不吉利,免得影响沉儿以后的子孙兴旺。

再说这丫鬟也没想留在府里,一切就看天意吧!”

牛嬷嬷扶着国公夫人离开青竹苑,心下了然。

高门权贵诸多讲究,事事都以主子的利益出发。

至于下人的名节和身子会不会受损,不是都可以用银钱解决么?

月红推开虚掩着的厢房门。

屋内只有一个面容绝美绝伦,衣着华丽,却因药物所致眉头紧蹙的年轻男子。

三少爷陆沉盘坐在软榻上,双手紧紧相握,似乎在极力克制着自己。

月红婀娜的身姿闯进他的视线。

待看清月红那张白皙精致的小脸,陆沉不再克制,目光变得火热且急切。

在他看来,这小丫鬟能进来,自然也是愿意的。

他起身上前,将月红打横抱起,大步往内室走去。

月红巴掌大的小脸瞬间红透。

这人...她见过。

还是刚到国公府那会。

苏姨娘考虑到月红只擅长刺绣,便没让她贴身伺候。

而是让她去了国公府里的针线房。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月红的美貌和被人称赞的绣活很快便遭到了几个一起做事的丫鬟的嫉妒和排挤。

趁着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月红去打热水的路上,两个丫鬟将月红推下了府里的池塘。

这池塘不算大,水却有些深。

月红落水,没学过游水的她惊讶的发现自己本能的就会游水。

刚想自己游上岸,这时一个路过的年轻男子看到水里有人,毫不犹豫的跳下水将她救上岸。

那时他俩就拥抱过,没想到他竟然是府里的三少爷....

而此刻,她即将成为他急需时的临时解药。

月红无措的抓紧陆沉的衣袍,声音打着颤。

“三少爷,奴婢...奴婢....”

陆沉低头看她,眼神中充满了渴求,闷不吭声的撕扯着月红的衣裙。

月红惊呼一声,想要挣脱,却又想到自己的承诺和家中的困境。

只能羞涩的闭上眼睛,任由三少爷施为。

陆沉华丽的衣袍和月红丫鬟的衣裙从幔纱帐里被一件件的丢了出来。

可怜月红柳家有女初长成,就遭遇了这般疾风骤雨。

整个人就如那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只能随波逐流,任掌舵人为所欲为。

眼泪无声的顺着眼角滑落,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屈辱。

......

听雨轩里无风亦无雨。

只有国公夫人怒斥的声音回荡在奢华的厢房。

“秀儿,我当你这个外甥女是个好的,没想到你竟对你三表哥做出此等行径。

你一个闺阁小姐,从哪寻来的这些下三滥的药物,还不如实交代。

否则别怪我这个姨母不讲情面,将你送去安阳县你父母身边。”

表小姐司徒秀跪在地上,抓着国公夫人的裙摆,眼中噙着泪水与不甘。

“姨母,我心悦三表哥您又不是不知,为何不肯成全?

这会三表哥中了药,秀儿愿意过去帮他缓解一二.....”

国公夫人无情的推她的手,秀眉紧皱冷哼一声。

“呵,你还真是不知廉耻,这等话都说的出口,这就是你的目的吧?

想着将生米煮成熟饭,逼着我这个姨母妥协?

我告诉你,国公府里从来不差干净的女子。

这会沉儿身边已经有人伺候,就不劳你这个表小姐费心了。”

司徒秀听到这话,一下子瘫软在地,失去了精气神。

想自己爱慕三表哥已久,却始终不得三表哥的欢心。

这次费心费银子的好不容易从花楼老鸨手里买来这种下作的药。

本以为能得偿所愿,没想到功亏一篑。

还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这叫她如何能释怀?

但这事如今已被姨母知晓,以后她在国公府里的处境只怕会很艰难。

“姨母,秀儿知错了,求姨母饶过秀儿这一回。”

司徒秀哭得梨花带雨,不住地磕头认错。

国公夫人一脸嫌恶地看着她。

“饶了你?你做出这等有辱门风之事,我若轻易饶了你,日后府中还有何规矩可言!”


“姨母,秀儿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求姨母看在我母亲的份上,给秀儿一个机会,让我过去看看三表哥。”

司徒秀声泪俱下地哀求着。

还不死心呢?

国公夫人斜睨了她一眼。

“托你的福,三少爷房里终于有人了。

你这会去看什么?这种事也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能去看的?

如今你犯下这大错,我自会写信告知你父母,让他们来处置你。”

说完拂袖而去。

到了听雨轩外,国公夫人顿住脚步吩咐看门的婆子们。

不许表小姐踏出院门一步。

以免她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丢了她这个姨母的脸面。

司徒秀绝望地瘫坐在地,眼神空洞,嘴里喃喃自语。

“完了,经此一事,我与三表哥只怕是再也无缘了。”

......

青竹苑里的动静告一段落。

终于无事了吗?

月红想要起身离开,却发现自己周身无力,如同被野兽践踏过一般。

只得紧了紧薄被,掩盖好自己的狼狈。

这轻微的动作好似惊动了身边躺着的某人。

陆沉侧过身子,将她搂进怀里,声音温柔动听。

“刚刚不累吗?陪本少爷睡一会。”

确实挺累的,月红蜷缩在他怀抱里,感觉自己身心都需要休息一下。

闭着眼,能感受到三少爷强而有力的心跳。

他的气味很好闻,是让人心悦的体香。

幔纱帐内还有一种奇怪的气味,好像是她和三少爷共同留下的。

想到三少爷最后时压制不住的闷哼声。

月红小脸又红了。

某处传来轻微的疼痛,好似在提醒她,这会的自己已非完璧之身。

罢了罢了,大不了以后自己不去想嫁人之事,回到家照顾好爹娘和弟妹们。

至于国公夫人所说的给三少爷做通房丫鬟,她想都没想过。

这些高门大户里的贵公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通房丫鬟是最低等的存在。

充其量不过是男主子的玩物。

等男主子的正室进了门,首当其冲的会被刁难或者发卖。

即便运气好有了身孕,也可能被正室暗中使手段打掉,孩子出生后也只是庶子庶女。

当男主子对她们失去兴趣后,她们可能会被随意赏赐给其他下人。

或者被赶到破旧的院子里孤独终老。

恐怖如斯,月红根本就没想过留在国公府。

她正盘算着国公夫人什么时候给她那五十两。

赎身花去十五两,她还有三十五两,也不知道够不够她回家改善家人的生活。

想着想着,月红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她从奇异的感觉中醒来,发现薄被已被撩开。

三少爷的兴致又上来了。

这次倒是温风细雨了很多。

“还疼吗?”

三少爷在她耳边轻声撩拨。

那温热的气息顺着她的脖颈一路往下,让月红再度心神恍惚。

......

主母的餐食厅里。

国公夫人正独自坐在餐桌旁。

国公府家大业大,每个主子的院子都有单独的厨房。

国公爷镇国大将军南征北战,常年不在府上。

是以,不是特别的日子,府里各府的主子都是在自己院里用膳。

今日的晚膳很是精致,可国公夫人却没什么胃口,她蹙眉问向旁边侍候的牛嬷嬷。

“三少爷那边怎样了?可有传膳?那名叫月红的丫鬟离开了青竹苑没有?”

牛嬷嬷上前一步作答。

“夫人,青竹苑里侍候的都是一群小厮,里面有女眷,他们不好入内。

只守在院外候着,说是一直没个动静,那丫鬟也没出来,怕是那药效绵长,一时半会的散不尽.....”

国公夫人一听这话,又来气了,矛头直指表小姐司徒秀。

“都是秀儿那死妮子干的好事,若是伤了我儿的身子,我跟她没完。

一会用完膳,本夫人就要给我那亲妹子写去一封书信,将秀儿的所作所为告诉她知晓。”

牛嬷嬷赶紧在一旁相劝。

“夫人说的是,书信一会再写,今日这菜肴是厨房精心为夫人准备的,夫人多少用一些。

三少爷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事的。

夫人您可得保重自己的身子,这府里上上下下还都指着您呢。”

国公夫人轻哼一声。

“罢了,那就再吃几口。那表小姐如今在干甚?”

牛嬷嬷回道:

“表小姐被关在她自己的房里,门外有婆子守着,跑不了。”

国公夫人微微点头。

“先让她在里面好好反省反省,等我儿无事了再说。”

用完膳,又沐浴更衣后。

牛嬷嬷指挥着丫鬟准备好笔墨纸砚。

国公夫人坐在榻上,正欲提笔写信,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说话声。

“怎么回事?”

国公夫人面露不悦。

不一会儿,一个丫鬟进来禀报。

“回禀夫人,是苏姨娘过来求见,奴婢说夫人您歇下了,她又说要见牛嬷嬷。”

国公夫人皱了皱眉。

府里国公爷的那几个姨娘,她平日里也没让她们晨昏定省,大家都落得清闲自在。

无事不登门求见,这会都快到就寝时辰,怎么又过来了?

“去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苏姨娘便走了进来。

只见她身着一袭淡紫色的裙衫,身姿婀娜,脸上略施粉黛,倒是有几分楚楚动人之态。

“妾身见过夫人。”

苏姨娘微微福身行礼。

国公夫人抬了抬手,说道:

“起来吧,这么晚过来,所为何事?”

苏姨娘站直身子,微笑着说道。

“妾身刚刚让丫鬟去找针线房的月红丫鬟,听说月红被牛嬷嬷叫了去,一直没回她住所。

特来问问夫人,月红她可是做错了什么事。

妾身那还有几件衣裳等着她缝补,若是她犯了错,妾身想着能不能求个情,饶过她这一回。”

国公夫人神色一凝。

曾听牛嬷嬷说过这苏姨娘与针线房里的一个小丫鬟走的近。

说是那丫鬟是苏姨娘从娘家带来的,没曾想竟是今日这位月红丫鬟。

这会那丫鬟的原主子找来了,但沉儿中药之事还是瞒着才好。

她定了定神,淡定的说道。

“此事你就别管了,月红她无事,只是受本夫人差遣去做她力所能及之事。”

苏姨娘面露惊讶。

“去做何事?妾身愚钝,还请夫人明示。”


国公夫人捋一捋镶嵌着珍珠的衣袖,目光冷寒的扫视过来。

高门贵族当家主母的气场不怒自开。

“苏姨娘,是不是本夫人太过宽厚仁慈,让你们这些个小妾忘了自个儿的本分?

本夫人的事也是你等能随意过问的?”

苏姨娘吓得赶忙再次福身行礼。

“夫人自有主张,妾身不敢多问。只是妾身那几件衣裳……”

国公夫人不耐烦地说道。

“再找别的丫鬟做就是了,你先回去吧。”

苏姨娘不敢多言,行礼告退。

走出国公夫人的锦绣阁,苏姨娘仍是不放心月红。

她带着丫鬟回到自己的院子,翻找出月红的卖身契看了看。

喃喃自语。

“还有一年就可以赎身出府了,月红你可别在这期间出什么差错才好啊!”

她的贴身丫鬟小桃轻声问。

“姨娘,您是在担忧月红吗?月红一直本分做事,不招惹是非,想来不会有事的。”

小桃也是苏姨娘从娘家带来的丫鬟,自然知晓自家小姐对月红的关照之心。

这几年月红寄给她爹娘的银钱小姐都尽数送去,还私下里帮衬了她家不少。

只是这事小姐不让说,小桃也就没在月红面前提起。

可怜那柳家着实艰难,上有老下有小的,家中的顶梁柱还是个半瘫痪。

月红的月钱加上姨娘私下的补贴,那日子仍是过得清苦。

可叹这世间穷苦人家那么多,哪里帮的了?

再说姨娘她这日子也没个安稳。

虽说国公府里的主母不曾无故刁难过。

可姨娘这几年也没个一儿半女的,且国公爷比姨娘年长那么多,将来要是先走一步。

自家小姐会不会老无所依还是两说。

正想着,就听苏姨娘轻轻叹了口气。

“月红这孩子命苦,若不是家中贫苦,也不会卖身为奴。

我能帮衬一点是一点,只盼她能平平安安的回家。”

小桃点点头。

“姨娘心善,月红定会感激您的。”

.....

青竹苑。

被滋润后的月红面若桃花,但也浑身无力,身体乏累。

这时她的肚子不争气的传来“咕咕”的饥饿声。

刚巧被不知节制的三少爷陆沉听到。

他轻笑一声。

“月红,饿了吧?本少爷让小厮传膳,你陪着我一同进食。”

月红眨巴着小鹿一般的眼睛看着他,疑惑三少爷怎么知晓自己名叫月红。

不觉就问出了口。

“三少爷,您怎知奴婢的名字?”

陆沉挑了挑眉,在她腰间轻轻摸了一把,戏谑道:

“本少爷想知道的事,自然能知道。

况且你给本少绣过好几个香囊,本少爷早有留意。

你是不是不记得早在几年前,你我就有过肌肤之亲?”

月红闻言,脸色更红,低下头不去看他。

心下想着,那次你不下水救我,我自己也能游上岸,倒是被你趁机占了便宜。

今日更是直接有了实质性的关系。

不过嘛,也就到此为止了。

以后三少爷走他的康庄大道,自己回祖籍过自己的独木小桥。

从此各自天涯,再无相见。

陆沉哪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起身下床,穿好自己的衣服,又将月红的衣服拿给她。

“明日本少爷让府里的下人给你送上好的衣裙过来,这会你先将就着些。”

月红默默穿着自己的衣裙,才不会与他多说。

让他知晓了自己要走的想法,就怕会惹来更多事端,到时自己走不了可咋整?

陆沉出去后,月红不经意的看到了床铺上那斑斑点点的落红。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这不过是一场交易,想要得到一些,就会丢失一些自己原本的东西.....

月红想将床单换了,可她不熟悉三少爷的的房间。

她一个做奴婢的也不敢随意动三少爷内寝里的衣柜。

要是被人误以为她要偷盗,那可就不好了。

胡思乱想间,陆沉又走进房间,一眼瞥见床铺上的落红。

他眉目眼角似乎都带着得意,就像偷了腥的猫,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看到了吧?你现在是本少爷的人了,以后就乖乖住在这里。”

月红本着多说多错、不说不错的态度不予理会。

陆沉还当她是害羞,将她搂进怀里以示安抚。

不一会儿,小厮们便将膳食端进了厢房。

“少爷,奴才已经去回禀了夫人,说少爷无事,请夫人安心就寝。”

“嗯,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陆沉拉着月红一同坐下。

“别拘束,快吃吧。”

月红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

看着桌上刚出锅的粉蒸肉、清蒸鱼、香脆排骨、时令蔬菜、蘑菇鸡丝汤、香喷喷的白米饭....

仍有些放不开,这可是主子的膳食。

她平日里和众多丫鬟婆子小厮们一起吃大食堂里的饭食,何曾有这么精致的饭食?

陆沉见状,夹了一块鲜美的鱼腩放到她碗里。

“多吃点,把身子养好了,以后才能好好伺候本少爷。”

“哦!”

月红轻轻应了一声,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陆沉这会也饿了,但他世家公子的仪态依然优雅,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

对这个小丫鬟,他不说蓄谋已久,但确实早就上了心。

三年前他一次回府,看到池塘里扑腾着一个小丫鬟,虽然年岁尚小,却长的甚合他意。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撘错了,下水将小丫鬟救起。

抱着小丫鬟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全身上下一阵舒坦。

这还是他第一次零距离接触一个异性。

但在当时,他脑子里就冒出一个想法:“就她了!”

仓促间、小丫鬟都没跟他道谢就落荒而逃。

但这怎会难倒他这个国公府里的三少爷?

他很快查到她是府里刚来不久的小丫鬟,在针线房里干活。

于是,他画出各种花样,点名让这小丫鬟给自己绣帕子、香囊、折扇之类的小物件。

针线房里的掌事嬷嬷还当是三少爷对这位小丫鬟的绣活格外青睐。

毕竟月红绣出来的物件确实上得大雅之堂。

便对月红多加照拂,那些一起做事的丫鬟们才收敛了不少。

加上月红为人处世低调本分,从不与人争强好胜,这才过的波澜无惊。

今日之事看似三少爷陆沉着了表小姐的道。

国公夫人也是关心则乱。

就没想过表小姐约了三少爷这么多次,三少爷从不踏足表小姐的听雨轩。

这次怎么偏就去了?


其中自然另有内情。

陆沉身边的小厮无意中看到,住在府上的表小姐带人去了花楼找老鸨。

这种烟花之地能有什么好东西?

陆沉自然就想到了表妹对自己贼心不死,这次怕是又要再出新招。

果不其然,还没动上手,那老鸨就如实交代了。

表小姐买那下作的药无非是想算计自己。

刚巧他出征在即,也想着与月红这个小丫鬟将关系坐实了。

不然等他几年后回来,这小丫鬟不知道跑去哪了。

温吞慢养了几年,怎能让她飞了?

于是陆沉顺水推舟着了表小姐的道。

包括那府医的说辞,也是陆沉授意的。

眼前的小丫鬟怕是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为了得到她算计了多少人心吧?

但以人心算人心,总有算计不到的地方。

陆沉怎会想到看似乖顺的月红,实际上打着拿钱跑路的想法。

在陆沉看来,所有的女子都有从一而终的观念。

这本就是这个朝代的通病。

女子与男子有了肢体接触就要以身相许。

何况如今他俩已有夫妻之实。

更何况自己家世极好,又长得俊美无俦,是多少女子心中最佳夫郎。

他就不信一个小丫鬟能抵挡住自己的优秀。

两人各有想法的用完丰盛的晚膳。

月红站起来福了福身。

“三少爷,多谢款待,奴婢也该回自己住处了。”

陆沉这会食髓知味,哪可能放她走。

再说了,过两天他就要出征在外去了,这一去搞不好就是三年五载的。

陆沉甚至想过、要不不去了吧!

但这事已经过了当今圣上的金口,是板上钉钉更改不了的。

“不准走!”

陆沉语气霸道,说完后又放柔了声音。

“唉!本少爷体内余毒未清,只怕还要有劳月红姑娘。”

月红瞪大了眼睛。

这三少爷好不要脸,贵公子的高傲和矜持被他当晚膳吃了不成?

若是没记错,就下午已经有过三次,你是铁打的吗?

你遭受的住,我这个小丫鬟却遭受不住。

电光火石间,月红想到了与她同住的丫鬟春兰。

国公夫人肯许好处,不知道好姐妹春兰能不能也跟着占点好处?

她嗫嚅着开口。

“三少爷,奴婢怕是承受不住了,与奴婢同住的丫鬟春兰她身高体壮,或许能......”

话未说完,就被陆沉狠狠捏住了下巴。

“胡言乱语什么?再说这种话,小心本少爷让你明日下不了床。

你要是累了,尽管睡便是,但必须是躺在本少爷身边。”

月红被迫对上他的目光,眼神中充满了慌乱。

陆沉也不想吓着这个甚合心意的小丫鬟,缓缓说道:

“月红,你乖乖待在本少爷身边,等本少爷归来,定不会亏待你。”

月红低下头,小声说道。

“三少爷,奴婢身份卑微,配不上留在您身边。”

陆沉冷哼一声。

“本少爷说你配得上,你就配得上。”

说完,一把将月红揽入怀中。

月红挣扎了几下,却挣不脱他的怀抱。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咳咳......”

陆沉脸色一沉,松开了月红。

只见国公夫人身边的牛嬷嬷神色讪讪的走了进来。

“三少爷,国公夫人特意交代,叫您悠着点来,来日方长,可别无节制的伤了根本......”

陆沉快气笑了,母亲还真当自己是少不更事的孩童么?

自己好歹也有十八岁了,这种事也要身边的嬷嬷过来提醒?

他微微颔首。

“知道了,嬷嬷回去吧!本少爷要沐浴了。”

牛嬷嬷把话带到,看了一旁的月红一眼。

递给她一个“你懂的”的眼神,便告退出去。

半炷香后,月红泡在浴桶里,三少爷俯身过来索吻。

已经被亲成斑点狗的柳月红......

牛嬷嬷暗示的眼神犹在,三少爷不听劝告奈何?

烛火摇曳,一夜无话。

但床铺却无羞无燥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月红在疲惫中进入深深的睡眠。

梦里她进入了一个奇妙的世界,那里有无数外形吓人的丧尸。

整个城市处于一片荒芜之中,破败的建筑随处可见。

月红惊恐地发现自己身处其中,四周弥漫着腐臭和死亡的气息。

她拼命地奔跑,试图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然———

丧尸们不断地从各个角落涌出来,向她逼近。

月红的心跳急速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看到了一座废弃的超市。

月红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反身迅速关上了大门。

但丧尸们疯狂地撞击着门,那摇摇欲坠的门板似乎随时都会被冲破。

月红在超市里翻找着,希望能收集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她找到了一把破旧的匕首和一些食物,那些东西很快就消失在眼前。

此时,门外的撞击声越来越猛烈,月红紧张的精神几近崩溃。

就在她感到绝望的时候,听到了一阵汽车的轰鸣声。

一辆改装过的装甲车停在了超市门口,车上下来一群装备精良的幸存者。

他们击退了丧尸,向月红伸出了援手。

“二月红,终于找到你了。”

什么二月红?自己不是名叫柳月红吗?

月红在梦里压下心头的疑惑,毫无生疏感的跟着他们上了车......

梦境戛然而止。

月红猛的睁开眼睛。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还好还好。

只是一场梦,只是梦里那些丧尸也太吓人了。

这会被她拍过的胸口有疼痛感传来,月红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愤愤的想着,那不干人事的三少爷....

下口也太狠了些,属狗的吗?

瞧这一身青紫,赶紧得找衣服穿上。

这时她才发现天光大亮,罪魁祸首已不见踪迹。

床榻边的案几上放着一套华丽的女子衣裙。

是给自己准备的吗?

月红犹豫着该不该换上,可那正红色的衣裙着实打眼。

她一个小丫鬟哪敢穿在身上。

还要不要出门了?

她选择了自己原本的丫鬟衣裙。

这衣裙是由国公府里分发,每个季节有三套换洗的内衫和外衫。

这会已是夏季,原本天气正热,三少爷的内勤房却是格外凉爽。

听说府里主子们夏季会有冰盆,冬季会有地龙,倒是冬暖夏凉。

有钱人真会享受生活啊!月红又想起了自己家那低矮的土坯房。

真希望国公夫人尽快将承诺的五十两银子给她。

她好赎身回去,救爹娘于水火。


穿好衣服,月红眼角金光一闪,她走过去仔细看。

这才发现那装着红色衣裙的锦盒里面,还躺着几件黄金首饰。

一只镶嵌着红宝石的金步摇,璀璨夺目,摇曳间仿佛能勾人心魄。

一对珍珠耳环,圆润饱满,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一条翡翠手链,水头极佳,翠绿的颜色宛如春天的新叶。

月红不由自主的心动了,这是三少爷给自己准备的吗?

是吧?好衣裙自然要有精美的首饰来搭配。

这几件首饰一看就值不少钱,比国公夫人承诺的五十两不知道要高出多少。

自己若是将这些首饰变卖了,是不是就可以给爹娘盖青砖大瓦房了?

不可不可,月红赶紧压制住自己的贪念,这些东西不是自己该得的。

她要是带走了这些东西,国公府随时可以将她抓回来问罪,届时她将百口莫辩。

月红叹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轻轻合上锦盒,不去想这些首饰的事情。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房门突然被推开,三少爷陆沉一身劲装走了进来。

他头上还有流淌着的汗水,拿着一张棉帕子擦拭着。

陆沉见月红还是穿着昨日那身衣裙,微微蹙眉。

目光又扫向那尚未合上的锦盒,蹙了蹙眉。

“怎么,不喜欢这衣裙和首饰?”

月红连忙行礼。

“三少爷,这衣裙首饰太贵重了,奴婢受之有愧。”

陆沉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

“本少爷给你的,你就拿着。”

月红忍着自己的贪念,别过头去。

“三少爷,奴婢身份卑微,实在不敢要。”

陆沉有些头疼。

这小丫鬟竟然对漂亮的衣裙和华贵的首饰都不动心。

这可怎么是好?

陆沉见她这般模样,想着她可能不好穿戴这些面对府里的相识的人,语气缓和了些。

“罢了,你先留着,日后自会有用的着的时候,快去洗漱,随后与本少爷共用早膳,一会本少爷还要出府办事。”

月红只得乖乖去了盥洗室。

两人用过早膳后,三少爷陆沉就要带着长随出府。

临走前还吩咐月红就留在他的青竹苑里。

月红嘴上连连答应,等他一走,就溜去了针线房。

与她同住一间房的春兰见她进来,连忙拉着她的手,小声问。

“月红,你昨晚怎么一夜未归啊?苏姨娘让她身边的小桃来问过几次。”

月红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她不知道若是实话实说,春兰会怎么看待自己。

更担心三少爷宠幸了府里低等丫鬟这事,国公夫人应该不想让别人知晓。

面对春兰充满好奇和关切的目光,月红也知道春兰她是真心替自己担忧。

这几年她俩同住一屋,彼此之间没少相互照顾。

有次月红感染风寒,春兰一直帮她端茶倒水,帮她熬汤药,直到月红退了热才放下心来。

只是这事月红真的不能说,她支支吾吾地撒谎。

“我……我昨日被夫人叫去帮忙了,事情太多,忙到太晚就睡在那边的厢房了。”

春兰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真的?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呢?你这小脸咋这般红润?是不是涂抹了胭脂?”

月红心里一紧,春兰眼光还挺独到,难道她能看出自己已非处子之身?

不可能不可能,春兰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哪懂看这些?

月红强装镇定道:

“哎呀,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春兰皱了皱眉。

“好吧,那就算是这样。可小桃说苏姨娘找你好像有急事,你要不要去苏姨娘那边一趟?”

月红坐回到自己的桌案旁。

“我昨日的活计还没做完呢,等吃午膳的时候,再过去苏姨娘那边看看。”

说着就拿起了昨日未打完的络子。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针线房的掌事嬷嬷走了进来,看到月红也在这干活。

明显愣了愣,倒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如同往常那般问询着各人手头的活计做的怎样了。

又给闲下来的丫鬟安排了新的活计,这才走了出去。

月红心下稍安,好在掌事嬷嬷没当众说她什么。

也可能是掌事嬷嬷也不知晓那事吧!

不知为何,经过昨夜与三少爷的一番相处。

月红觉得自己就像那见不得光的卑鄙小人。

为了银钱出卖了自己的身体。

这让她在这国公府里,哪怕在同样的下人们面前,也无法抬头挺胸的做人。

想到胸口那斑斑点点的吻痕,月红就对那三少爷的恶趣味恨得咬牙切齿。

可又能如何呢?

她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丫鬟,论身份、论力气,她都反抗不了三少爷的强势入侵。

只能如同一个破布木偶般的承受.....

这时,那边传来几个丫鬟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声音不大,只是针线房里也没有其它的声响,她们的声音便清晰入耳。

“听说了吗?昨日夫人身边的嬷嬷叫了好几个府里的家生子丫鬟去了三少爷的院子,院门都没进去,又给打发走了。”

“真的假的?莫不是三少爷身边要安排侍女侍候了?”

“我听说三少爷的青竹苑里都是一群小厮,三少爷身边也没个贴身伺候的丫鬟,这要是被选上,岂不是独一份的待遇?”

另一个丫鬟接话道。

“谁知道呢,就算三少爷身边要添个贴身伺候的丫鬟,也不会从咱们这些低等丫鬟中派遣。

府中家生子丫鬟们可都是一等二等的丫鬟,咱们这些三等四流的下人只有整日干活的劳碌命。”

月红听着那些话语,心中暗自认同。

在这国公府中,下人的确是分了三六九等的。

家生子丫鬟由于出身的缘故,无法赎身。

可正因如此,她们反倒更能获得主子的信任,地位自然要比像她这样签了契约的丫鬟高出一等。

就算是签了契约的,也有活契和死契之分。

听春兰说,她当初卖身为奴时,她爹为了能拿多一些银子,给她签的就是死契。

所谓死契就意味着一生都要卖给国公府。

生死都由不得自己,随时可以被主子杖毙或者发卖。

哪怕到了年老色衰,干不动活的时候,也不能离开国公府。

只能在府里的某个角落里苟延残喘。

这时有的主子不愿多出一份口粮,将这些老奴直接赶出府去。

任由他们流落街头,沦为乞丐,甚至有的老奴被送去乱葬岗等死....

签了死契的丫鬟,在府中的婚配也全由主子做主,根本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

稍有不慎,犯了错,遭受的惩罚也远比活契的丫鬟更为严厉。


月红听着春兰的描述时,心中就是一阵后怕。

自己签的好歹是活契。

虽然与春兰干着同样的活,但总归还有回家与家人团聚的机会。

至于嫁人,月红以前从未想过,而今更是没有了考虑的资格。

就算有人不嫌弃她并非完璧之身,月红还不愿意随便找个人将就。

毕竟,那不干人事的三少爷长得还是挺帅的。

尤其是他那双狭长的凤目,不羁中似乎还藏有万千风情,着实羡煞旁人。

还有他那紧实健壮的体格.....

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就怕自己沉迷于男色无法自拔。

月红赶紧收回自己不切实际的思绪,专注于手中的活计。

奈何打络子本就是个不费心神的活,月红凭借肢体本能就能轻松做好。

是以她的心神又不由自主的飘散开来。

目前最让她在意的就是国公夫人承诺的五十两什么时候给她。

毕竟活干了,女子最为珍贵的贞操已不在,若是拿不到银子,她将会无地自容。

没有银子,她怎么去问苏姨娘拿回卖身契?

苏姨娘也是真的对自己好,越是这样,越不能让她为难,得按规矩来办事。

总不能因为别人对自己好,自己就要求的更多。

这样迟早会欲求不满,终有一天会将难得的恩情消耗殆尽。

这时,针线房的掌事嬷嬷领着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丫鬟走了进来。

鹅黄色,这就是一等丫鬟的统一服饰了。

针线房里的丫鬟婆子们都起身站好,虽没正式行礼,面上却是显得有些恭敬。

掌事嬷嬷没理会那些人,将鹅黄色衣裙的丫鬟径直带到月红这边。

“月红,这位是夫人身边侍候的石榴姐,你跟着石榴姐去夫人的锦绣阁一趟,夫人有事找你。”

月红一听这话,心下顿时一喜。

她的五十两这么快就来了?

国公夫人还真是言而有信啊!

容不得她多想,那位石榴姐就用鼻子轻嗤了一声。

“还愣着干嘛?赶紧跟我走。”

石榴作为府里大管家的女儿,向来眼高于顶,瞧不上府里这些身份卑微的小丫鬟。

像这种来叫个针线房小丫鬟的事,哪用她一个贴身大丫鬟亲自过来?

随便叫个跑腿的二等丫鬟过来即可。

奈何这是牛嬷嬷的命令,她也不敢反抗。

别看牛嬷嬷和她爹一样是府里的老奴。

可牛嬷嬷是夫人跟前的红人,连她爹都不敢得罪,更别提她了。

这会见月红生的鲜嫩娇俏,这又触及了自己最大的短板,便看着月红越发不顺眼。

一路上,石榴在前面走得飞快,月红只得紧紧跟在后面。

月红还以为是国公夫人恼了自己昨晚在三少爷屋里留宿,心下忐忑不安起来。

终于到了锦绣阁,石榴让月红在门口等着,自己先进去通报。

门外还站有几个淡蓝色服饰的丫鬟,这是二等丫鬟的颜色。

月红穿着的是淡绿色的衣裙,国公夫人院子里就没有她这种三等丫鬟。

过了一会儿,石榴出来示意月红进去,依旧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态度。

月红走进屋内,只见国公夫人正坐在榻上。

手中拿着一本册子,也不知道是账册,还是画本子之类的杂书。

昨日见过的牛嬷嬷就侍候在侧。

“拜见夫人。”

月红恭敬地行礼。

国公夫人抬眼看了看她,时隔一晚而已,这丫头似乎又水灵了几分。

莫不是沉儿的功劳?

呸呸呸,这哪是自己这个当家主母该想象的事?

“起来吧。”

国公夫人轻咳一声,收了收心神。

“月红,这次找你来,是有件事要与你相商。”

不是给银子?

月红心里一紧,垂首应道。

“夫人请讲,奴婢洗耳恭听。”

国公夫人放下手中的册子,目光落在月红淡绿色的衣裙上。

这小丫头倒是个识时务的,没敢穿戴上沉儿今天一早为她准备的衣裙和首饰。

听说沉儿让小厮大清早的去了自家的成衣和首饰铺子,就为给这丫鬟添置衣衫首饰。

国公夫人原本还想给儿子安排别的丫鬟的心思也歇了。

难得这月红能讨沉儿欢心,沉儿又出征在即。

国公夫人便想着让这丫鬟再陪伴三少爷两日。

也好让沉儿去了边境,心里还多一个念想。

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也是各种关心。

怕儿子吃不饱,又怕儿子吃太饱。

总之就是对夫君不再有情情爱爱的女人,一颗慈母心都放在了子女们身上。

“月红,本夫人也就不与你拐弯抹角了。三少爷对你,似乎有些不同。”

国公夫人顿了顿,观察着月红的神色。

月红神色不变。

他不同任他不同,但自己不忘初衷。

自己那苦命的爹娘弟妹们还在等着自己归家的那天呢!

自己怎能被这暂时的恩宠迷了心智?

何况这些高门权贵中的男子哪个不是见一个爱一个?

远的不说,就说这府里的国公爷。

镇国公是家主世代传袭的爵位。

实际上这位国公爷还是一个常年在边疆领兵作战的镇国大将军。

就这,这位国公爷在百忙之中还不停的往府里纳妾。

苏姨娘已经是他第五房小妾,没准国公爷这会已经在外面找到老六了也不一定。

国公夫人见她久久不出声,便又说道。

“三少爷他马上就要出征,我这个当母亲的,只希望他能没有后顾之忧。

所以,我想让你这两日陪在他身边,好好照料着,你要赎身回家的事也不要再他面前提起。”

月红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愕。

“夫人,这……这恐怕不妥,昨日是因为三少爷他中了药,迫不得已之下才.....”

“你且先听本夫人说完再作决定。”

国公夫人沉着脸打断月红的话,继续说道。

“昨日本夫人承诺给你五十两,并特许你可提前赎身,本夫人答应的事向来不会更改。

让你再陪多两日,自然不会亏待了你,额外再给你一百两你看如何?”

额外再给一百两?

月红可耻的心动了。

想她阿爹阿娘地里刨食二十年也赚不到一百两。

自己是急着回去,可是手中银钱不够,回去了也要努力赚钱。

想来家中也不差这一两天吧.....

国公夫人是擅长恩威并施的,许了好处之后又冷声的开口。

“这事儿你应下便罢了,若是不应,哼,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地离开国公府?

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在这府里,本夫人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府里姨娘和所有下人们的生死。”


国公夫人特意加重了“姨娘”这两个字。

目光凌厉地盯着月红。

月红被这眼神吓的一个激灵,国公夫人这话里的意思似乎另有所指。

其实月红完全明白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她努力让自己激动的心镇定下来。

满脑子都是五十两加一百两,她有一百五十两了。

可以让阿爹去治腿。

可以让阿娘放下手中的农具。

可以让小弟去学堂、让妹妹去学门手艺。

不用跟别人学,自己教她刺绣就好......

“夫人,奴婢愿意陪三少爷两日。”

国公夫人满意地点点头。

“算你识趣。这两日你可得尽心尽力,若让三少爷有半分不快,你知道后果。”

月红唯唯诺诺地应道。

“夫人放心,奴婢定当尽心尽力。”

“好了,针线房那边你也不用去干活了,随时听候三少爷的差遣吧!”

国公夫人这时也有了笑脸,多年的养尊处优让她不着金钗环佩时依旧贵气逼人。

“本夫人也不是小气之人,三少爷打赏给你的东西便是你的,也不枉他花费了一番心思。”

月红行礼告退,回去的路上她还云里雾里。

国公夫人是怎样一位贵门主母?

她不可能窥一斑而知全豹。

但她也感受到了国公夫人对三少爷一颗拳拳爱子之心。

月红带着激动的心来到了苏姨娘的留香居。

苏姨娘一见到她全须全尾的进来,就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月红,你可算来了,昨晚我担心了你一晚,就怕你有什么不测。”

月红心中暖暖的。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有的人让你想避而远之。

有的人一靠近,就能给你带来温暖的感觉。

苏姨娘就是后者。

她带着月红一路来到京城,这几年对月红的关爱始终如一。

月红在苏姨娘面前犹为自在,俏皮的福身行了个礼,眨巴着眼睛说。

“多谢姨娘挂心,月红这不是好好的嘛。”

苏姨娘拉过月红的手,让她在身旁坐下。

“快与我讲讲,国公夫人找你所为何事?”

丫鬟小桃及时的端来茶水点心,让她俩边吃边聊。

月红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

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姨娘。

反正国公夫人也没说不许她告诉苏姨娘。

在这国公府,苏姨娘就是月红最亲近的人。

若是连最亲近的人都不能说,那她只能找针线将自己的嘴巴缝上了。

苏姨娘听后,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说道:

“这看似是好事,可其中的门道也不少。你这两日在三少爷身边,定要谨言慎行,切不可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月红连忙点头应道。

“姨娘放心,月红明白的。”

顿了顿,月红不好意思的问。

“姨娘,月红为了银钱出卖了自个儿的贞洁,您不觉着月红很可耻吗?”

苏姨娘轻轻叹了口气。

“月红你想多了,你目前还是国公府里的三等丫鬟。

就算你是我带来的丫鬟、你的卖身契也在我手上。

但实际上,姨娘就是小妾,妾通买卖,小妾是没有私产的。

所以你其实是国公府里的丫鬟,国公夫人要你做的事,你完全没有回绝的道理。

别说国公夫人还答应了你的条件,就算她让你无条件的服从,你也必须唯命是从。”

苏姨娘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国公夫人身为当家主母又岂会不知。

但她仍然选用了怀柔手段,这让月红打心底里对这位国公夫人多了一些感激。

看看苏姨娘的留香居,里面布置的精致奢华。

夏日炎炎之下也不见热燥,应该也是添置了冰块。

由此可见国公夫人对几个姨娘们也不曾亏待。

“姨娘,等拿到银子,月红就要赎身回家,您在这国公府可要照顾好自己。

月红见国公夫人如此宽厚,想必也不会为难您的。”

月红真诚地说道。

苏姨娘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月红,你能回家是好事。只盼你日后能过上安稳日子。我在这府中....你不必过于忧心。”

喝了一口茶,苏姨娘目光幽幽的看向窗外。

“月红,知道我为何不劝你留在三少爷身边吗?

不是因为三少爷即将离府出征,而是这男人的宠爱就像那昙花一现。

这会他能将你疼进骨子里,你若是用情至深,留在这府中等他。

没准几年后,他就会从外面再带一个照样疼进骨子里的女子回来。

到时就会将你弃如敝屣,最近我看了不少画本子,这世间对男子总是诸多包容。

男子三妻四妾,只要不宠妾灭妻就算是好的了。

他们婚前沾染通房丫鬟,为了不让庶子庶女先出生,让通房丫鬟每次侍寝后都要喝那避子汤。

是药三分毒,那避子汤也会危害到女子生育,久而久之便丧失了生育能力。

男子要在娶了正室后方可纳妾。

而通房丫鬟需得怀上子嗣才能抬成姨娘。

往往这时,通房丫鬟们因为喝了太多的避子汤,没有了生育功能。

等正室夫人进了门,要是一个容不得人的,说不得就将伺候过主子的通房丫鬟发卖了去。

月红,你拿了国公夫人许诺的银子,马上就赎身回家。

莫要贪恋一时的荣华富贵,误了自己的终身,也辜负了家人的期盼。”

苏姨娘的声音带着一丝凄楚,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人,她不禁黯然神伤。

月红听得心惊,她从未想过做通房丫鬟,自然也不会考虑成为通房丫鬟的后果。

她心惊的是,今日一早,并没有人给她送来避子汤。

她忽地站起身。

“姨娘,我.....昨天和三少爷....那个了好几次,府中怎么没人让我喝那避子汤?”

苏姨娘也是一惊,神色凝重起来。

“怎会如此?就算国公夫人一时疏漏,她身边的人也会及时提醒,莫非是她故意为之?”

月红慌了神。

“姨娘,那我该怎么办?万一我有了身孕......”

苏姨娘安抚道。

“月红你先莫要惊慌,也许只是一时疏忽。

但这两日你务必小心,莫要再与三少爷亲近。”

不与三少爷亲近?

可国公夫人说让她尽心尽力的伺候.....

这不是与国公夫人的命令背道而驰?

再说,那兴致正浓的三少爷会放过自己吗?

月红一筹莫展,将自己的顾忌悉数告诉了苏姨娘。


避子汤,苏姨娘也没喝过。

这种药府里的府医们就能开出药方,再从药材库抓药材熬制而成。

但府医和药材库都由当家主母把控,她们若是想获取。

必然会惊动国公夫人...

苏姨娘和月红一阵嘀嘀咕咕,商议着下午出府去城中的医馆购买。

这时已经到了晌午。

苏姨娘留月红在她院子里吃了午膳后,就带着丫鬟小桃和月红出了国公府。

国公府的正门一般不会轻易打开,府里的主子们平日里进出都走侧门。

苏姨娘虽说也算半个主子,却也只能和丫鬟婆子们一般走角门。

角门也是有两个婆子看守的,出入都要登记。

她们三人一一登记后,才算通过,来到繁华的大街上。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国公夫人身边的牛嬷嬷已经得知了此事。

要说国公夫人平日里也没限制过府里的姨娘们不能私自外出。

月红到了京城也曾跟随针线房的掌事嬷嬷出过府,采购丝线锦帕之类的东西。

但这次苏姨娘带着针线房的月红。

月红可是才受了三少爷宠幸,牛嬷嬷的注意力还没从她身上移开。

听说月红跟着苏姨娘出了府,她马上就有了警觉。

牛嬷嬷立刻将此事告知了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正要出门去参加贵妇们的聚会,闻听此事,脚步一顿。

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

“这苏姨娘平日里还算安分,此番举动倒是蹊跷,你让暗香去悄悄跟着。

看看她们究竟要做什么,若是做出对府中不利之事,及时给她拨乱反正了。”

牛嬷嬷迅速安排下去,她派出了武功最好的暗香。

暗香是丫鬟里独特的存在。

自小便当成暗卫培养,一身好武艺,又擅长隐匿踪迹。

很快她就跟在了苏姨娘她们身后。

苏姨娘带着小桃和月红在大街上左拐右拐,终于来到了一家略显偏僻的医馆。

苏姨娘让小桃和月红在门口守着,自己则快步走进医馆。

暗香没理会外面候着的小桃和月红,悄无声息的跟了进去。

医馆内,发须花白的老郎中见苏姨娘神色紧张,心中便有了几分猜测。

苏姨娘压低声音说道。

“郎中,给我开一副避子汤的方子。”

郎中脸色一变,这种药有伤天和,他刚要拒绝。

苏姨娘赶忙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老郎中手中。

老郎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了方子。

苏姨娘拿了方子,去找药师们抓药。

只觉得那两个药师神色怪怪的,也没多想,只当这避子药遭人忌讳。

等他们将药材用纸包封好,系上麻绳,苏姨娘就提着出了医馆。

小桃从苏姨娘手里接过两包药材,放进随身布袋里。

苏姨娘看向月红。

“月红,你下午不用去针线房做活计,咱们难得出来一次,要不去买点小物件,你回家时给家里人带回去?”

月红垂下了头,阳光照的她白皙的小脸上有些羞红。

不是羞的,是囊中羞涩给燥的。

“那个,还是算了吧....”

苏姨娘拍了拍腰间的荷包。

“月红,你是没带银钱吧?姨娘我先借给你,等你有了还我便是。”

月红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

“多谢姨娘,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国公夫人承诺的那一百五十两上。

等拿到了再还给苏姨娘不迟。

于是,三人一同走进了街边的一家杂货铺。

铺子里琳琅满目的小物件让人眼花缭乱。

月红左看看右瞧瞧,最终挑了几样别致的头花和发簪,打算送给阿娘和妹妹。

买完东西,苏姨娘又带着她们在街边的小吃摊买了些零嘴。

不远处传来笑闹声,几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群人围在那边。

苏姨娘好奇地拉着月红和小桃凑了过去。

原来是一个卖艺的班子在表演杂耍,精彩的技艺引得众人阵阵喝彩。

三人看得兴起,一时忘了时间。

直到月红的手被人拉住,她还以为是苏姨娘或者小桃,也没太在意。

结果抬眼一看,竟然是三少爷陆沉。

“你你你....”

月红惊讶的瞠目结舌。

陆沉见她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心下一荡,戏谑的问。

“我我我、怎么了?”

说着还在她的柔嫩的小手上轻轻捏了捏。

月红的脸瞬间红透,结结巴巴地说:

“三少爷,您怎么在这儿?”

陆沉嘴角上扬,狭长的凤目目光深邃,露出一抹坏笑。

“本少爷约了人喝茶,倒是巧了,人海茫茫,竟能与你相遇。”

苏姨娘和小桃这时也发现了陆沉,赶忙行礼。

陆沉摆摆手,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月红身上。

“你们这是做什么去了?”

陆沉问道。

苏姨娘帮着回答。

“回三少爷,妾身带着月红她们出来买些东西。”

陆沉点点头,又看向月红。

“那你可买到心仪之物?”

月红低着头,闷声闷气的说道。

“买到了。”

陆沉又问。

“买了啥?拿给本少爷看看。”

月红...

你到底有完没完?女儿家的东西你看个什么劲儿?

是不是还要学那些俊俏公子,给自个儿脸上涂上胭脂水粉?

嘴上却不敢这么说。

“让三少爷见笑了,不过是您看不上眼的头花和木簪。”

“哦,那不看了。”

陆沉说完,看向苏姨娘。

“你们忙你们的去,月红要随本少爷去喝茶。”

苏姨娘与月红对视一眼。

出来逛个街,半路跑出一个三少爷也就罢了,这会还要截胡将人带走。

苏姨娘心里犯着嘀咕。

可也不敢违抗三少爷的命令,只能福了福身子说道。

“既如此,妾身便先行回府了,月红,你可要伺候好三少爷。”

月红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下,反正也就两天时间,忍忍就过去了。

陆沉旁若无人的拉着月红的手就走。

他的长随远远的在后面跟着,不敢靠的太近。

从昨日开始,他就知道三少爷有了心仪之人。

三少爷要么不开窍,一旦开窍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给这个小丫鬟。

真真是色令智昏,长随不敢多言。

好在主子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到了军营主子又会展现他铁血男儿的一面。

月红跟着三少爷陆沉到了一家茶楼。

没想到三少爷约的人竟是一位满头珠翠,身着橙色衣裙的女子。

月红险些惊掉了下巴。

因为那女子发出了男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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