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棠宝大梁的其他类型小说《崽崽三岁半,全皇朝跪求她登基棠宝大梁》,由网络作家“大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到棠宝缩着脖子,一脸委屈的模样,春苔紧忙将小家伙儿抱了起来。旋即冷飕飕地看向一众侍卫:“你们就是这么保护郡主的?”一群八尺壮汉默默低下脑袋,自责得恨不得立刻去领一顿军棍。“不怪叔叔们,是棠宝不让侍卫叔叔跟着的!”小家伙儿将脑袋枕在春苔的肩膀上,拼命压着哽咽,可软绵绵的小奶音却颤抖得厉害。“冯嬷嬷说,她没教导好棠宝,要回宫向皇后娘娘请罪,与棠宝一起受罚……”“呜~~”“叔叔们一定是太担心棠宝了,才没看到嬷嬷使劲儿掐棠宝。”本就怒火中烧的春苔,听到小主子这句话后,彻底忍不住了。明里斗不过,暗地下黑手……看来,这婆子是把后宫那些腌臜手段,用在他们小主子身上了!小郡主在这刁奴眼皮子底下待了好几日了,也不知道明里暗里受了多少委屈?她今日,非...
《崽崽三岁半,全皇朝跪求她登基棠宝大梁》精彩片段
看到棠宝缩着脖子,一脸委屈的模样,春苔紧忙将小家伙儿抱了起来。
旋即冷飕飕地看向一众侍卫:“你们就是这么保护郡主的?”
一群八尺壮汉默默低下脑袋,自责得恨不得立刻去领一顿军棍。
“不怪叔叔们,是棠宝不让侍卫叔叔跟着的!”
小家伙儿将脑袋枕在春苔的肩膀上,拼命压着哽咽,可软绵绵的小奶音却颤抖得厉害。
“冯嬷嬷说,她没教导好棠宝,要回宫向皇后娘娘请罪,与棠宝一起受罚……”
“呜~~”
“叔叔们一定是太担心棠宝了,才没看到嬷嬷使劲儿掐棠宝。”
本就怒火中烧的春苔,听到小主子这句话后,彻底忍不住了。
明里斗不过,暗地下黑手……看来,这婆子是把后宫那些腌臜手段,用在他们小主子身上了!
小郡主在这刁奴眼皮子底下待了好几日了,也不知道明里暗里受了多少委屈?
她今日,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狗仗人势的刁奴不可!
她抱着棠宝刚要朝姓冯的婆子走去,却忽然被一股力量拽了回去。
她刚要回头去看,耳边突地传来一阵“嘎嘣嘎嘣“的声音?
着急哄孩子的侍卫攥着布袋子本来还有些犹豫,这炒豆子是他们平常拿来下酒的,好吃归好吃,但吃多了爱放屁,也不知道给小郡主这种娇娇女吃合不合适……
某个贪吃的奶团子已经自己伸手抓了一把。
就是小棠宝抓豆子的这一把,帮险些犯错误的春苔捡回了一条性命。
“嘎嘣、嘎嘣、嘎嘣……”
瞧她小嘴一咬一咬,吃得可香了,春苔简直哭笑不得。
并不知道自己刚捡了一命的冯嬷嬷,依旧在作死的边缘上继续徘徊。
她不敢招惹庆王府的人,便一个劲儿地推搡随行的几个宫女。
“都愣着干什么?他庆王府的奴才灭绝人性、见死不救,你们也这么干看着啊?”
“老身警告你们,水里的可是赵丞相的孙女,庆王殿下的养女……若再让郡主因任何原因受到惊吓,尔等皆难逃罪责!”
“……”
一心惦记着巴结赵家、取悦齐王妃的下人哪里知道,丞相赵康年,见梁帝一直没有追查赵氏一族意图混淆皇室血脉之事,他索性不惜代价将此事捂了下去。
她眼下极力讨好的,不过是赵家从罪奴那里借种而来的假千金!
云意禾怔怔抬头……
见冯嬷嬷非但不再关心自己,反而对险些害她也落水的罪魁祸首如此在乎……
她撑着发软的腿站起来,冲向还在欺负宫女的冯嬷嬷,狠狠推了一把。
“云燕瑶根本不是王伯父的养女,她就是个罪奴诞下的贱种!”
“……啊?”冯嬷嬷瞬间傻眼了。
竟……竟还有这种事?
天呐,若她是罪奴之女……那自己一口一个‘庆王殿下的养女’,岂不是彻底得罪了庆王殿下?
都怪这个死丫头!这么大的事儿,她怎么不早跟她说?!
冯嬷嬷脸色越发难看。
云意禾愤愤看了棠宝一眼,心说,不过是块破糖,她才不要欠她人情!
她使劲儿吸了吸鼻子,指着依旧在水里游来游去却上不了岸的云燕瑶喊道:
“不是昭宁郡主推她下水的,是她想杀昭宁郡主,自己却失足落了水!”
“本郡主可以作证,昭宁郡主全程背着手,她们两个根本没碰到对方!”
说完,她仰头看向春苔怀里的棠宝,恶狠狠道:“不要以为你给我糖吃,我就会和你做朋友!”
“云棠,我讨厌你!日后,我一定会在皇祖父和皇祖母面前将你比下去!”
云意禾话一说完转身就走,再也不愿多看呆愣愣的小棠宝一眼。
几名禁军和一众宫女紧随其后。
冯嬷嬷摸了摸鼻尖,刚想抬脚跟上去,云意禾身边的管事宫女当即扯住了她的手腕。
“奴婢记得嬷嬷说过,您水性极好,身子骨也硬朗得很……嬷嬷既然这么担心赵家小姐,为何不自己去救?”
“什……你说什么?”
“我可是齐王殿下的乳母,齐王府的管事,凭你一臭丫头也敢难为我?你……”
扑通!!
不等冯嬷嬷将话说完,那宫女一把将她推了下去,冲小棠宝福了福礼便急匆匆地跑了。
欺人太甚……
她早就受够那婆子了!
同样都是奴婢,她整日颐指气使,对他们非打即骂也就罢了。
方才,她竟趁着推搡她们,强行撸走了她手上的银镯子……那可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她诅咒那个疯婆子从此一病不起,永远缠绵病榻!
目送云意禾一行人离开,不多时,春苔耳旁的“嘎嘣嘎嘣”声简直此起彼伏,一声儿压过一声儿。
她垂眸一看……
一群大老爷们儿齐刷刷地蹲在地上,一边儿瞪着眼珠子盯着莲花池,一边儿不停往自己嘴里扔黄豆?
“嘎嘣、嘎嘣嘎嘣……”
春苔两眼一黑刚要发火,小棠宝当即往她嘴里喂了几颗炒豆子。
“春苔姐姐,你看赵家姐姐和冯嬷嬷是不是在水里面打起来了?”
“……”春苔满眼怜爱地看着小棠宝。
瞧瞧!瞧瞧……
她家小郡主多善良呀!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对方算计,还一口一个姐姐叫着。
嘎嘣嘎嘣!!
这黄豆是不是有点儿炒糊了?
春苔顺着棠宝的目光看去……
池水里,冯嬷嬷正努力甩开云燕瑶,拼尽全力往池边儿游。
眼看她就能游过去了,下一刻,却被云燕瑶死死抱住了小腿。
大概是有些游不动了,那婆子开始一点点往下沉……
不多时,她像是攒够了力气,继续游动的同时,另一只脚拼命往云燕瑶脑袋上踹……然后,云燕瑶好像狠狠咬了冯嬷嬷一口?
两人在水里撕吧了能有一刻钟,最终还是冯嬷嬷妥协了。
她带着云燕瑶一起游到了池边,一点点将她往上边儿推,见云燕瑶上去半个身子了,她自己也准备绕到旁边儿往上爬。
可她刚松开托举云燕瑶的手,云燕瑶回头狠狠朝她后脑上踹了一脚……
眼见那婆子沉下去半天没上来,春苔指着躺在莲花池边歇气儿的云燕瑶,冷声冲侍卫道:“去,立刻把她给我捆了!”
她说她知道她的秘密?
听云意禾这么说,小棠宝面色瞬白,惊得连嘴巴都微微张开了。
意禾郡主怎么会知道她背地里偷偷吃糖了?
她每次都会把嘴巴擦干净滴呀?而且她还会喝好多好多的水,保证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再说这种事情她告诉爹爹就好了呀,为什么要告诉大梁皇帝呀?
等等……
这个意禾郡主该不会是……她该不会是还惦记着要找她报仇吧?
她想把你大梁皇帝找个杀她的理由?!
小棠宝还记得那日和爹爹在山上遇刺的事,她知道,是狗皇帝要杀她。
不行不行,她现在日子过得好好的,她可不想死。
再说了,徐府医笨笨的,拿了她的药方,却一直没能做出缓解爹爹伤病的药丸。
她不能死,她还得想办法找到白胡子老头儿,帮爹爹治病呢!
小棠宝踮着脚尖左看看,右望望……当即反握住云意禾的手,拉着她往没人的地方走。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云意禾害怕极了。
她不停地挣扎,却发现讨厌鬼的力气,简直大得惊人!?
太可怕了!
她发誓,她以后绝对不会和棠宝一对一地打架。
“你你你、你放开我好不好?我就是个传……”话的。
没等云意禾将话说完,嘴里就被塞进了个东西。
她脑中“轰”的一声,心说讨厌鬼莫不是要毒死她?
小丫头刚要把东西往外吐,却发现嘴里甜甜的?
她试探性地一咬……竟还软软的?
是糖?原来不是毒药,而是好吃的牛皮糖!!
棠宝将云意禾抵在墙角,鬼鬼祟祟地打量四周……还好,那些个大人离她们还挺远的。
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对方,一本正经道:
“窝可没有吃独食哦!棠宝牙齿没有坏坏,倒是意禾姐姐长了两颗虫牙呢!你要系敢告状,你也跑不了!”
说完,小家伙儿看了眼油纸包里,自己拜托师父又切成几份的、却所剩不多的牛皮糖,挑衅似的,全都塞进了嘴里。
云意禾:“??”
什么嘛?一提到做坏事,讨厌鬼想到的竟只是偷吃糖果?
小丫头反应过来了,这个讨厌鬼有点儿心眼儿,但是不多。
她可能……没那么坏。
可瑶儿妹妹与她说的那些话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瑶儿妹妹与讨厌鬼之间有什么误会吗?
云意禾乌溜溜的眼睛转了几转,垂眸看着小棠宝,好脾气道:“咱们一起吃糖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但你要陪我去趟莲花池。”
棠宝:“……?”
就只是陪她去趟莲花池,她就不会告密了吗?
这事简单。
她一口答应了,主动牵着云意禾的手,往王府西边儿走。
不远处,云燕瑶偷偷看着两人的背影,兴奋得心脏怦怦狂跳。
这俩蠢货果真朝着莲花池去了!
她赶紧偷偷跟上。
兵法有云,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待会儿她定能将云棠推进莲花池,然后嫁祸给云意禾!
哼!父王才养了棠宝几天呀,她可是在庆王府住了整整三年半。
生的没有养的亲,如今碍父王眼的母亲死了……她就不信等棠宝也死了,父王还会假装看不见她,对她这般冷冰冰的。
……
“意禾姐姐,窝们有了共同的秘密,系不系就系好朋友辣?”
“现在系冬天,莲花池里没有莲花。你要系喜欢,等天暖和了再来看呀,或者到时候窝可以送你一些。”
停在莲花池边,棠宝很真诚地看着对方。
有那么一瞬,云意禾突然觉得,这个云棠好像也没那么讨人厌了。
“我不喜欢莲花,是瑶儿妹妹求我帮她将你约到莲花池的。”
小棠宝:“……?”那个赵家姐姐又搞什么鬼?
“她说你最喜欢莲花,她想在这里给你磕头发誓,说她绝不会和你争夺王伯父的宠爱,也不会觊觎庆王府的一切。”云意禾如实说道。
小棠宝却听得拧起了眉头,“意禾姐姐,棠宝最喜欢的不是莲花。”
云意禾:“……”
“这很重要吗?也许是瑶儿妹妹记错了……”
“昭宁妹妹,你们之间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她毕竟也算得上是王伯父的养女,她既然有心给你道歉,你应该心胸宽广一些,你不该欺负她的。”
小棠宝:“……”
“意禾姐姐,你和你瑶儿妹妹那么好,她没告诉你她是罪奴滴女儿吗?”
?!!
“你说什么?”云意禾拧眉,惊诧不已,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着对面人,小棠宝清清嗓子,尽量将话说得更清楚些:
“窝说,你瑶儿妹妹是奴籍,她不是窝爹爹的女儿。窝爹爹心软没杀她,想将她送回赵家,可系她外祖父不要她,她这才不得不暂住在窝家哒。”
“春苔姐姐说,赵家要系再不来接人,他们就要把她送到育幼堂去,庆王府容不下脏东西!”
云意禾:“……”
“竟还有这种事?她,她没听说呀……”
那自己岂不是被那个云燕瑶给骗了?
不远处的大树后面,云燕瑶将一切听得清清楚楚。
他本以为碍着她外祖父的面子,没有人会抖出她的身世……这下,这下全完了!
她要庆王做父亲!她讨厌听到罪奴两个字!!
云燕瑶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扶着树干将将能站稳当。
云棠这个野种贱种,她怎么这么大嘴巴,什么都往外说?
还有,把她送去全是孤儿乞丐的育幼堂,又是谁的坏主意?
他们软禁虐待她还不够,非得把她这么小的孩子往外头丢吗?
庆王府上下,全都不得好死!!!
怒气上涌,云燕瑶双目猩红,她咬紧牙关,卯足力气就冲了出去。
一声不吭。
而就在此时,那些个一直陪着小棠宝的上课的侍卫们,正背对着莲花池极力憋笑。
不行不行,不能再看下去了……
他们不爽云燕瑶已经很久了,那孩子人小鬼大一肚子坏水儿,杀又不能杀,送又送不出去,着实烦得大伙儿头疼。
方才看到她被小郡主几句话气得直打摆子,简直不要太解恨!
只可惜他们不敢笑得太大声,因为他们答应小郡主,只上课时跟着她,绝不干涉她的隐私。
哇……
现在的小孩子真的是太可爱了,话都说不利索呢,都知道隐私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哪知几人刚转身没笑一会儿,竟听到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吼声……
“贱人云棠,你去死吧!”
要乘风叔叔抱是吧?
这小东西变脸比他都快!呵,感情他这几日的罪都白遭了?
庆王磨了磨后槽牙,总觉得今日若不把这股无明火撒出来,他得疯。
“小殿下,该用药了!”
徐府医端着托盘进屋,甫一抬头,转身就要走。
气氛不对,他来的不是时候,三十六计走为上!
“站住!”庆王眼里的温度又冷了几分,恢复了以往的面无表情。
“徐府医要去哪儿啊?不是说棠宝该用药了吗?怎么,你敢慢怠郡主?”
“老夫不敢!”
徐府医战战兢兢地转过身子,绕着那爷俩将药放到了桌案上。
他倒是不怕王爷拿他怎么样,王爷浑是浑了些,但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他是怕他们父女俩把这托盘给掀了,回头他还得重新再煎一副。
小郡主给他的药方他还没研究明白,他实在是太着急了!
庆王将棠宝放回椅子上,用眼神示意她坐好。
看着托盘里的那碗黑漆漆的苦汤药,一想到小东西待会儿会哭嚎着向他讨饶,张着手、跺着脚求他抱抱自己,他的嘴角就忍不住地往上扬。
“把本王新得的那个,用黄金打造的汤锅拿来。”
春苔不明所以,同以往一样立刻执行主子的命令。
可当她看到主子先是把汤药倒进锅中,又往锅里添了满满两大碗温水,她整个人都麻了。
……她就不该去取那个破锅!
不行!主子又变态了,她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她怕自己忍不住以下犯上,惹恼王爷不要紧,若不能律己,她日后该如何约束下人?
“王爷,属下这就去准备赈济之事。”
春苔走了,头也不回,带着内疚。
庆王强压下唇角,看着小棠宝,用下巴指了下那个黄金汤锅,“喝吧!你娘不是说过,药药好,不肯乖乖吃药的孩子,不是好宝宝吗。”
他记得棠宝说过的每一句话。
棠宝:“……”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娘亲啊?
爹爹好讨厌呐!
提到娘亲,棠宝说不出拒绝的话,她推开替她端锅的嬷嬷,用两只还带着伤的小手,稳稳抱住那个足足有她两个脑袋大的、两斤重的大金锅。
咕噜!咕噜咕噜……
???
云澈抿唇,额角青筋突地跳了出来。
呵,不愧是他的崽,这副顶讨人厌的倔强模样、爱逞强的死出,简直跟他一模一样!
真是造了孽了!
她就没有半点儿随她娘的地方吗?
小棠宝抱着金锅倔强喝药的模样,看得乘风心都快碎了。
小郡主也太可怜了……
他皱巴着脸,硬着头皮看向自己主子:“王爷,这药是煎出来的,兑水喝……会影响药效吧?”
庆王木着脸看他,喘了几次粗气,才松开紧咬的后槽牙,从齿间挤出几个字:“要不你替她喝?”
乘风最怕喝药了,他边摇头边下意识地往后退。
“那个……要不,属下也告退了!”乘风拔腿就跑。
王爷身子不好,府中最不缺药,依王爷的性子,就算他喝了小郡主也得喝。
哼!他给郡主买糖去!
呕……
放下金锅,小棠宝当即干呕了声。
她举起锅,因为胳膊太短够不过头顶,只能往自己身上使劲儿倒了两下,“喝完辣!”
小奶音刚落,短暂的两声敲门声后,房门“吱呦”一声被人打开,两个侍卫抬着个满当当的桶,径直走了进来。
浓重的草药味道,很快灌进了每一个人的鼻腔。
看着快赶上自己高的大桶,小棠宝瞳孔皱缩,脸都白了几分。
不容多想,她“出溜”一下滑下椅子,抬腿就跑,却被爹爹一把抓住了后衣领。
“刚喝完药跑什么?”
万一吐了怎么办?摔了怎么办?
看着那桶褐色汤药,小棠宝“哇”的一声就哭了,急得直摆手。
“喝不鸟!喝不鸟!再喝肚肚就炸辣!”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呜哇哇哇哇哇哇……”
“哼!爹爹坏!棠宝不喜欢你辣!”她扬起小手,朝着庆王腿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着实气得不轻。
庆王也又气又悔,他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跟一个孩子置什么气?
这要是撑坏了可如何是好?
“别哭了,那不是喝的,从今天开始你得泡药浴。”
小棠宝歪着脖子看爹爹,抽抽搭搭问:“真的?真不是喝的?”
庆王垂眸看着脚边的小犟种,冷着脸将那口黄金汤锅塞进了她怀里。
“这是你好好喝药的奖励,本王还有公务,你听徐府医的话,好好养伤。”
踏出屋子,余光瞥见小家伙儿不哭了,狠狠咬了金锅一口,将东西抱在怀里宝贝的不得了,庆王心说,‘小东西喜欢亮闪闪的东西,他记住了。’
……
拜云燕瑶和她亲爹所赐,傍晚,小棠宝气得吃了三个碗一样大的肉馒头。
于是,她积食了。
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气得腾地坐起小身子,将那只女鬼从乾坤袋里揪了出来。
红衣女鬼戾气极重,她一出现,原本在屋子附近游荡的寻常小鬼们,几乎吓得立即藏了起来。
周遭的空气瞬间变得清爽通透了。
“这位阿奶,你明知道在窝身上讨不到好处,为何还要一直跟着窝?”小棠宝抱着胳膊气汹汹的。
女鬼伸手将糊在脸上的乱糟糟的头发别至耳后,尽力扯出一抹诡异的笑来。
“不许笑!”
棠宝小脸儿皱巴巴的,下意识往床角退,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你一笑窝就想尿尿……”
虽然知道这些鬼怪很难伤害到自己,可棠宝还是会忍不住害怕。
没办法,谁让他们实在是长得太丑了……棠宝喜欢漂亮的东西。
闻言,女鬼身子一矮,当即在她脚边跪下。
殿下折煞老奴了,老奴生前,不过是个横死的教习嬷嬷,担不起主子一句阿奶。
听闻您要进宫了?那皇宫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老奴这就教您宫中的礼仪规矩。
“哼!不要不要不要!窝才不学呐!”棠宝最讨厌学习啦!!
“你快点儿肘,小心棠宝将你打得魂飞魄散!”小棠宝握起拳头奶凶奶凶的。
她的拳头可厉害啦!
庆王云澈秘密设立的暗卫司里,他正亲自刑讯几个皇宫内卫。
他总觉得那日在山上,小东西被人暗杀一事还有蹊跷,兴许会有别的隐情。
宁错杀,勿放过!
听得府中暗卫匆匆来报,说棠宝险些被赵氏之女推入莲花池……
他脸色一白,顾不得换下染了血的外袍,连手都没擦一下,披上大氅就赶紧策马回府了。
“驾!”
“驾驾!”
“吁——”
风吹着院中的灯笼肆意摇晃,明灭不定的灯火映在男人脸上,又给他添了几分阴森冷戾之感。
下人牵过马匹紧跟着他急声禀道:“启禀王爷,小郡主安然无恙,冯嬷嬷的尸体已经被打捞了上来,至于云燕瑶也已经被捆了手脚,正在等候王爷发落。”
不多时……
云澈垂眸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孩童,眼里满是厌恶。
开口他语气更是冷得能淬冰:“把她,连同她和赵氏留下的东西,全都送回丞相府。”
“还有,立刻把燕芳阁拆了,本王觉得晦气!”
音落他拂袖就走,云燕瑶直盯盯地望着他的背影,眼中最后那抹希望,彻底幻灭了。
得了命令,管家有些为难地看向春苔和乘风。
“您二位也知道,我不是没送她去过丞相府,可对方根本就不开门!”
“哪怕让侍卫翻墙将她送进赵家院儿里,他们也还是会偷偷把她丢出来。”
“你们说,那总不能让赵康年给咱们王爷扣个什么……看管不利、杀人报复的帽子吧?这不,最后就只能把她又带回来了吗!”
管家一想到这事儿就觉得糟心。
赵丞相毕竟是肱股之臣,他家王爷身份尴尬,在朝中又举步维艰……
他们既不好直接得罪了对方,又不能让对方抓住王爷的把柄……难办得很。
“那个……要不您二人帮属下想想办法?”管家实在害怕春苔,只得鼓足勇气注视乘风。
两人目光相撞,乘风‘唰’地抬头:“今晚的星星真……”哦,天还没黑透呢。
嗯……
“啊!我得带人扒房子去。”他今晚最慢也得把燕芳阁的房盖儿都掀了!
乘风‘嗖’地没了人影,年轻管家的脸色瞬间又惨白了几分。
“偷偷把她丢粗来?”
“为什么要偷偷滴呢?”
“谁?”春苔耳力极好,她瞬间捕捉到了两道细微的声音,“出来!”
“啊~~!”小棠宝吓了一跳,踩着小碎步从树后慢慢挪了出来,揪着手指不敢抬头去看春苔。
她知道的,偷听不系好孩子。
可她不想待在砺锋堂,身边没有爹爹,没有春苔姐姐和乘风叔叔,那个鬼嬷嬷老缠着她上课……
“春苔姐姐……”
“郡主?”春苔蹲下身子摸摸小家伙儿的脸,心说郡主小脸儿冷冰冰的,这是来了有一会儿了,“快到晚膳时间了,您怎么跑出来了呀?”
小棠宝眨巴着大眼睛,抬头看看管家,又低头看看云燕瑶,肉嘟嘟的小脸儿上满是不解。
“管家叔叔,赵家偷偷将她丢粗去,是因为别人不寄道她回丞相府了呀,那你让别人寄道她回去了,赵家人不就不会丢她了吗?”
“……?”管家茅塞顿开,眸色猛然一亮,“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哈……”
“小郡主果然聪慧!”
“奴才这就命人送您回去,一会儿让厨房给您做好多好吃的好不好?”
小棠宝话还没说完呢,就被连哄带忽悠地请走了。
不多时,思忖再三的春苔,径直走向云燕瑶,用最冰冷的语气,说着最暖人心的话:
“王爷既下了死令,便是不在乎得罪那个赵康年了……既如此,此事我去办。”
管家猛地抬眼,眼中都是感激,他冲春苔深深鞠了一躬,赶忙去做别的事了。
……
两刻钟后,风吹着雪花肆意翻飞,二十几个乔庄成家丁的暗卫,在春苔的带领下,推着十几辆板车,敲锣打鼓地出了庆王府,直奔赵康年府邸。
小棠宝躲在队伍后面,蹑手蹑脚地跟着走,一路还不忘躲躲藏藏,警惕极了。
眼看就要出巷子了,一直跟着她的王府侍卫强压下嘴角,赶忙跳了出来。
“小郡主快跟属下回去吧,一会儿王爷找不到您该着急了。”
“不要!”
小家伙儿拔腿就跑,却一把被侍卫抱了起来。
只听“欻欻歘”的几声,她眨眼就落到了一处陌生的院子里。
棠宝左瞅瞅右瞅瞅,见周遭除了侍卫就是侍卫,没有春苔姐姐、也没有熟悉的暗卫叔叔,眼眶瞬间就红了。
瘪了瘪嘴巴,小家伙儿委屈巴巴地抹了把眼泪。
她正要咧嘴大哭,有侍卫拎着两条洗好的大鱼就从伙房里跑出来了,“小郡主快看。”
棠宝慢慢转头,就看到已被开膛破肚了的大鱼,竟还活蹦乱跳呢!?
真稀奇!!
本想做红烧鱼的侍卫灵光一现,当即决定改做明火烤鱼,“十三,去搬柴火,咱们给小郡主烤鱼吃!”
“烤鱼?”小棠宝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不懂就问:“侍卫叔叔,什么是烤鱼呀?”
见她感兴趣,侍卫连忙蹲下身子,声情并茂道:
“就是将这洗好的鱼用盐和酒稍微腌一下,然后用树枝穿好,架在明火上不停地翻转,让它均匀受热。”
“等差不多出香味儿了,再撒上各种香料继续翻呀翻、烤呀烤。”
“做好的烤鱼呀,外面脆脆的,里头嫩嫩的,既有明火制作出的焦香,又有鱼肉的鲜美,别提多好吃了!”
“哇……”小棠宝直勾勾地盯着那两条大胖鱼,未溢出眼眶的泪水突然从她嘴角流了出来,“系卫叔叔,棠宝吃过糖醋鱼、清蒸鱼,还没吃过烤鱼呢!”
侍卫长一听,那双细长的眼睛瞬间睁开了,比棠宝都亮了几分。
“老五,让兄弟们多架几个火堆,一会儿让小郡主想吃哪条吃哪条!”
“丁二,去给小郡主搬个小板凳,要加屁垫的……”
侍卫们风风火火的,突然都忙活了起来,一向冷冷清清的院子,此刻别提多有活人气儿了!
咚!!
哐当!!!
破门声响起的瞬间,萧贵妃寝殿中那道分隔内外的山水锦绣屏风,猝不及防地被人撞倒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那用肉身撞倒屏风的年轻太监,捂着被踹的肚子痛得满地打滚儿,却咬牙不敢发出半点儿声音。
可屋内屋外,所有人的注意力却不在地上,而在榻上。
窥见满室春光,撞破帝王帷幔之欢,门口的宫人们瞬间齐齐跪地,叩首不起。
一众人非但不敢出声告罪,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榻上二人齐刷刷地朝门口看了过去,除了看到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人,
就看到姚嬷嬷立在门口,怀里抱着个穿着寝衣的小奶团子,而奶团子怀中抱着个硕大的夜明珠。
那颗跟小棠宝脑袋一般大小的夜明珠,将整个寝殿照得清楚明亮。
梁帝皱眉:棠宝?
死寂!
诡异的死寂!
六目相对,小棠宝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眨呀眨呀的,清澈如水的眸子异常明亮。
“吼!原来金口玉言的皇帝,也是会骗人滴呀?”
小棠宝一眨不眨地看着榻上半裸的男女,一本正经道:
“窝小滴时候,有一次不小心尿裤裤了,小朋友们都笑话窝……”
“可娘亲说,小孩子一天六顿饭,有三顿系羊奶,所以才会尿裤裤,不怪棠宝。”
她越说越有底气。
“白日里,皇上说大人系不会尿裤裤哒,说棠宝看错了……”
“可皇上都系老头子了,还次贵妃nainai,那就说明大人也会尿裤裤!”
“就说明棠宝没有看错,皇后娘娘就系尿裤裤了,还好臭好臭呢……”
众人:!!!
皇后竟当众失禁了!?
哇!好劲爆的消息!!
萧贵妃瞬时忘记了自己的狼狈,她眉目含笑,心说她定要派人替曹氏好好宣传一番。
“啧啧啧……”小家伙儿很是嫌弃地摇摇小脑袋,直勾勾地盯着梁帝:“没想到大梁王朝最腻害的人,连小孩子都骗……怪不得棠宝怎么也不喜欢你呐!”
“……?!”梁帝脑中轰的一声,反应慢了半拍儿。
她……她她她,竟都看到了!!?
他仍旧按在萧贵妃手腕上的手,下意识地用力收紧,浑身发抖。
“……”姚嬷嬷很是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儿,伸手就去捂小棠宝的眼睛。
“皇上,郡主还小,有些画面少儿不宜,您是不是坐起来说话?”
皇帝是姚嬷嬷看着长大的,她不是个惜命的人,又了无牵挂,除了老太后,她一贯谁都不怕,做事说话也从来并无顾忌。
众人:???
坐坐、坐起来?
那岂不是更不宜了?!
冷不丁醒过神儿来的梁帝,身上仿佛安了弹簧似的,腾地弹了起来。
身下却突然响起了萧贵妃凄厉的惨叫声?
“……”棠宝冷不丁打了个激灵,两只小手着急忙慌地去推挡在她脸上的手,“怎么了怎么了??有什么系聪明勇敢的棠宝不能寄道哒?!”
她小身子蛄蛹蛄蛹的,屁股抬上抬下,活像只上蹿下跳的小猴子。
姚嬷嬷差点儿抱不住她。
梁帝心里发慌,恼羞成怒……他猛地挥拳,重重砸在了萧贵妃脸上。
垂眸瞬间才惊觉,自己竟扯掉了她身上的那一点软肉?!!!
怪不得她哭得那般难听……
老夫老妻四目相对,萧贵妃捂着半侧脸颊,登时扯着嗓子嚎啕大哭。
出丑的是她,受伤的是她,无缘无故被打的,怎么也是她?!
萧贵妃越想越委屈,她抽噎着倒吸两口凉气,还要再哭出声时,却被梁帝狠狠掐住了喉咙:“闭嘴!闭嘴闭嘴闭嘴!!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若不是这贱妇方才强留他在此,他这会儿该在去钦天监的路上,落得几番忧国忧民的夸赞,又哪里会出这么大的丑?
红颜祸水!她就是个祸患!!
“放窝下去!嬷嬷快放窝下去!”小棠宝就像瓜地里准备疯狂吃瓜的猹,怎么按也按不住。
生怕把她摔了,姚嬷嬷抱着小家伙儿赶紧往外头走,“皇上您尽兴,老奴带小郡主去偏殿等您。”
“……”尽兴?梁帝阴鸷的眸中,杀意漫天。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去他娘的尽兴!!!
他霍地扯过外袍,拧眉走到门外:“内卫听令,院中人,杀无赦!”
暗处……
“是!”
……
甫一听说小郡主受伤了,太医院的人一个赛一个地跑得快,冲进启祥宫偏殿时,手里的药箱子都险些摔飞了出去。
一众太医气都没喘匀呢,梁帝微微叉着腿,挪着方步就进来了。
见屋里又是这么多人,他眉头拧得死紧,铁青的脸上还透着一股子灰白之色。
“你们这些拿朝廷俸禄的,最近很清闲吗?太医院不用人值守吗?”梁帝大怒。
老院判赶忙弓着腰,战战兢兢道:“回皇上,担忧黑豹伤人,也为了尽快替陛下清除体内毒素,太医院所有医士全部进宫待命了……”
“……”梁帝抿唇,重重地喘了口气。
余光瞥了眼坐在姚嬷嬷腿上的小棠宝,见她脚上都是血,他心中也是一惊。
抬手示意太医自便。
老院判刚要上前,远远看见小棠宝红肿不堪且沾着血的双脚,心里咯噔一声。
去太医院的小太监,手里拿着寿康宫的腰牌,一副急切得仿佛死了人的模样,说昭宁郡主脚上全是血,脚趾头都快冻掉了。
一众太医心急归心急,却也只以为是小太监夸大其词了。
可真当到了地方,瞧见昭宁郡主红通通的双足时,哪怕见多识广的老院判也是心神一震,连忙放下药箱匆匆上前。
“怎会伤得这样重?”
“是谁丧心病狂,让一个三岁多的孩子,在这大冬日里罚站?这是想要废了小郡主的腿吗?”
老院判所说的罚站,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只是让人站着。
而是需要赤足站在装满碎石子、而且还不能保持平衡的平盘上……
察觉到不善的目光,梁帝陡然抬眸,竟对上了老院判十分愤怒的眼神。
“哈?”梁帝怒极反笑。
他们以为……是他收拾小崽子了?
岂有此理,这狗东西是想死吗?!
就在庆王偷偷跟在小棠宝后面,陪着她往砺锋堂走时……
明晃晃的火把,以最快的速度,将整个庆王府团团围住。
一时间,马蹄声、马鸣声,不绝于耳。
周遭皆是高门大户,大家紧忙关门落锁,以最快的速度熄灭府中所有烛火,藏起府中孩童后,手持防身之物聚集在一处。
暴君当政,这一幕,太像曾经的庆王府被连夜抄家时的情景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他们的命,如同蝼蚁。
有人猜测,是今日庆王满街散布谣言,诋毁当朝丞相,惹了圣怒,这才招来杀身之祸。
赵丞相果然权势滔天、手段非常,深得梁帝信任。
亦有人猜测,斩草需除根,皇上终究是不想再装下去了。
即便他那个一母同胞的兄长已经身死,再也威胁不到他的皇位,他也绝容不得对方的后代存活于世!
无论是哪种猜测,众人都觉得,庆王府完了,曾经最得先皇器重的一脉子嗣,终是彻底无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最是无情帝王家。
看着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庆王府,齐王妃霍地推开车门,站在马车上怒声下令:“撞门!”
王府里,乘风匆匆赶来,面色凝滞地看着自己的主子。
“你先带棠宝回砺锋堂!”庆王沉着脸,转身疾步朝前院儿走。
棠宝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心里莫名地害怕……
“爹爹……”
她想也不想地去追爹爹,却被乘风强行抱走了。
不多时,就在外头准备强行破门时,庆王冷然盯着王府大门,沉声喝道:“开门!”
……
朱红色大门缓缓打开。
火光中,庆王云澈身披大氅,内着墨色窄袖长袍,阔步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那张透着病态苍白、难见丝毫血色的脸上虽情绪莫测,可一双凌厉的灰眸中,却淬着瘆人的寒。
“齐王妃好大的本事,如今竟连这宫中禁卫,也能任你随意调遣了?”
男人说话时抬眼看向姜氏,眼神如凝了冰,阴鸷而又戾气十足。
而他背后手握刀柄、严阵以待的,是以春苔为首的一众死士。
齐王妃心如擂鼓,紧张到腿肚子打颤,却不想放弃这个向赵康年示好的机会。
毕竟,齐王虽无心储位,她却还想有朝一日能母仪天下呢!
更何况,她劫的可是皇后娘娘的懿旨,是皇后要折他羽翼、灭他威风,事后就算庆王要算账,也决计算不到她头上!
“庆王殿下误会了,皇后娘娘口谕,婢女春苔谋害女官冯氏,立斩无赦!”
众人:“???”搞这么大阵仗,就这?
不知道的以为他们要抄家灭门呢!
禁军统领姜炎武也有些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嫡姐。
他奉命随皇后娘娘身边的陈公公出宫办差,她得了消息风风火火跑来拦下此事,说她担心意禾,非要闹着与他们一同来庆王府。
陈公公说有两队人足够了,她却道不够,哭闹不休,扬言意禾要有个三长两短,绝不会放过陈公公和他小娘……
无奈,他急忙把不当差的弟兄们全都叫了过来……结果就为处置一个奴婢?
简直荒唐!!
春苔沉眸往前迈了一步,半跪在地:“启禀王妃,冯氏并非奴婢杀的,而是意禾郡主身边的宫女与赵家孩子共同所为。”
“王妃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以当众问话,就连意禾郡主都是人证。”
一众人面面相觑。
难道皇后娘娘情报有误?
就在气氛僵持之际,只听得“咻”的一声响——是冷箭离弦之音。
“保护王爷!”
一众人冲向庆王的同时,躲在门后的小棠宝却冲出来挡在了春苔身前。
千钧一发之际,乘风纵身落在棠宝身前,长刀猛然一挥。
他话音刚落,那支箭矢竟好似被吓破了胆,竟原路飞了回去?
“咚”的一声闷响后,众人赫然看到,庆王府大门对面的大树上,竟掉下来个蒙着面的黑衣人?!
“有刺客!”
“保护郡主!保护王爷!!”
短暂的震惊后,一众侍卫齐刷刷地将庆王父女围在中间,长刀横立身前,组成一堵人墙。
庆王和春苔,几乎是同时将担忧的目光投向了小棠宝。
小家伙儿愣神了片刻,在对上爹爹那双要杀人的眼时,她脚下跟安了弹簧似的,边跳边拍手称赞:
“乘风叔叔真棒!大刀辣么一挥,‘铛’一声就把内暗器反弹回去辣!”
“???”乘风挠头。
是吗?
他好像也没听到什么‘铛’的一声儿啊?
他也没感觉自己挥刀时碰到什么暗器了啊?
他正要检查一下手中长刀,庆王掀眸怒视着他,厉声斥道:“本王不是让你看好郡主吗?谁让你带小郡主出来的?”
乘风:“……”
“愣着干什么?你不快去调查那刺客的身份,是等着本王亲自去吗?”
“……”乘风被自家王爷吓得面色如土。
也后知后觉的自责起来,可不,他怎么就一个不注意让小郡主溜了出来?
这要是他方才没拦住那暗器,让小郡主有个什么好歹的,他死一万次也难赎其罪!
“属下这就去查!”
乘风抱拳应声后就没了人影。
小棠宝暗暗松了口气,一眨不眨地看向门口:“意禾姐姐,你快粗来呀?你不要躲在那里,窝都看见你辣!”
大门后面,云意禾仰头看看身边的宫女太监,抠着手指,慢慢走到了人前。
小棠宝高兴极了,赶忙倒腾着小腿儿跑过去,小手手攥住她的手:
“意禾姐姐,你身边的宫女姐姐推冯嬷嬷下水时,你不系回头都看见了吗?你快告诉他们,不系窝春苔姐姐杀的人!”
云意禾余光瞥了春苔一眼,又看看自己身侧的宫女,她刚微微启唇,对面儿齐王妃就哭了。
“呜呜呜……我的好意儿啊,快到母妃这边来!你皇祖母许你同母妃立刻回府了,母妃都快担心死你了!”
母妃?
棠宝转身看向对面,这才注意到马车上站着的那个衣着华丽的女人。
她是意禾姐姐的娘亲?
小棠宝心说可她和意禾姐姐长得也不像啊?难道意禾姐姐长得像她爹爹?
桀桀桀……
桀桀桀桀……
一阵鬼笑声响起,红衣女鬼幽幽飘到小棠宝身边,直对着她耳朵吹气你意禾姐姐啊,可半点儿不像齐王殿下!
桀桀桀……老皇帝恶贯满盈,他遭大报应了!
小郡主还不知道吧,这大梁皇室啊,如今只有你这么一个亲生小幼崽喽!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鬼魂彦礼被方才那一幕气的墨发乱飘,一张如妖似孽的英俊面容瞬间扭曲了。
这丑婆子可真毒啊,竟忍心对一个粉雕玉琢的奶团子下如此狠手?
方才那一下若被她打到,他徒儿的手必定要折!
小汤包今年才三岁半,以后要学的东西多着呢,若每个教书先生都这般狠戾,她得吃多少苦?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彦礼急火攻心,因愤怒焦虑,周身腾起紫黑之气。
他恨不得立刻就捏碎那丑婆子的脖子,可看她阳寿将尽且不得善终,又不想为了这么个腌臜东西脏了自己的手。
突地,处在暴怒边缘的彦礼,竟然看到小棠宝周身渐渐聚起了功德金光,且越发耀眼?
他当即掐指去算……
好嘛!这小东西不愧是……
总之,因小棠宝大肆赈济百姓,救人无数,竟是让她攒下了许多功德。
小家伙儿本就不凡,旁人做同样的事情或许只能累积十点功德,而她却可以获得百倍的回报!!
简直不要让人太羡慕!
看着坐着打瞌睡的小徒弟,彦礼眼里不停地放着亮光,让人总觉得不怀好意……
彦礼:“……”
若这些功德可以为他所用,那岂不是……
疯狂打好算盘,他悠悠飘到了小棠宝身边,声音中带着谄媚汤包、汤包、小汤包?师父最最喜欢的小汤包……
我的好徒儿快醒醒,师父陪你说说话?你若再挨打,师父可是会心疼的~
小棠宝睡眼朦胧地看着眼前不正经的师父,多少有些不耐烦若西父也想打扰棠宝觉觉,棠宝就把西父也关进乾坤袋!
彦礼:“……”也?
怪不得他一整日都没看到那只红衣女鬼,感情是被小汤包给关起来了……
啧啧啧!
亏她死不瞑目近百年……啥也不是!
也不知道小家伙儿若能助那女鬼得以重新踏入地府,求得轮回……能积下多少功德?
别睡了,棠宝听话,师父真有正事儿跟你说!
小棠宝:“……”唉!
毕竟系自己的西父,她还收了西父的礼物……
小家伙儿气鼓鼓地看着对面一团空气:“西父最好系真滴有系同棠宝说哦,否则……”
好的!鬼魂彦礼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徒儿想不想学习反弹术?
只要你学会此术,并运用娴熟,那些想害你的人非但伤不了你,还会自己承受那份痛苦。
怎么样,厉害不厉害?小汤包想学不想学?
棠宝应和地点点头:“听起来好厉害滴样子哦……”
彦礼紧张地攥紧拳头,只等棠宝求自己教她术法,然后他好立刻坐地起价。
哪知小家伙儿偏不如他愿,竟转过头,“啪叽”趴在了桌案上天底下厉害滴东西多了,窝才不学!
西父再给窝礼物也不学!不学不学就系不学!
彦礼嘴角狠狠一抽。
要不是他有错在先又看在功德金光的份儿上,他才不会冒着被追杀的风险,想教她些什么……
好赖不知的臭包子!!
彦礼恼羞成怒,却无法忽视小家伙儿周身愈发浓郁的金色光芒。
不多时,他摸了摸鼻子,一脸认真地哄她小汤包,你想不想尽快见到你娘亲?
你若想快些见她,就要乖乖跟师父学本领,等棠宝本事大了,就可以见到娘亲了哦!
小棠宝双眸一眨,倏地扁起嘴巴。
“西父骗人!小心棠宝用雷劈拟。”
彦礼:“……”
“够了!”五岁的云意禾忍无可忍,怒拍桌案:“昭宁郡主,你不想学本郡主还要学习呢!请你不要自言自语,影响冯嬷嬷授课!”
谁都没想到,一向逃避各种学习的顽劣小童,在小棠宝的几次反击下,竟突然转了性子,好学的不得了!
“……”小棠宝不由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知错能改就系好孩子,意禾姐姐肯学习是好事。
然而,小棠宝由衷的夸赞,在云意禾眼里却是像在讽刺她。
她双目喷火,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与棠宝狠狠打上一架。
云意禾发誓,她一定要把规矩学好,让皇祖父和皇祖母对她刮目相看!
让皇祖父后悔册封这个讨厌鬼!让云棠无地自容,成为所有人的笑料!
对上云意禾不善的目光,小棠宝幽幽闭上眼睛,并不想与她争执。
娘亲说过,棠宝系天底下坠坠善娘、坠坠可爱的好孩子,她才不要无缘无故地与谁打架。
就在彦礼坐在小家伙身旁唉声叹气,正犯愁该如何哄他这鬼精鬼精的徒儿时……
紧闭双目的小棠宝,蓦地问道西父,学了本领真能见到娘亲吗?
爹爹说娘亲没死,只是失踪了……她是相信的。
因为娘亲最喜欢棠宝了,娘亲若是死了,她的魂魄一定会来看棠宝的。
可直到今天,棠宝也没有见过娘亲的魂魄……
也就是说,爹爹没有骗她,娘亲没有死,她只是不知道被大水冲到哪里去了。
小家伙转过头,桌案下的手,死死抠着自己的手心,神色认真。
彦礼有那么一瞬愣住了,旋即迅速点头那是当然!师父从不骗人!
小棠宝松开小手,心中放松不少好叭,那窝姑且相信西父一次,好好跟西父学本事。
彦礼:“……”这、这就答应了?
虽然有些意外,良心也多少有些不安,彦礼想了想,还是决定继续打方才的如意算盘。
小汤包,是这样的,咱们先礼后兵,把话都说清楚了,师父就教你。
“……”小家伙儿眉头微蹙,直勾勾地看着对面儿的鬼。
她怎么觉得师父的表情没安什么好心呢?
她突然有点不想听师父的鬼话了……
亲师徒、明算账,师父教你,自然也是要收学费的……
小棠宝腾地往旁边挪了挪,死死捂着腰间的乾坤袋连小孩子的钱都骗,西父果真不系人!!
彦礼:???
他本来就不是人呐!他是……
不知为何,彦礼忽然觉得有些伤自尊了师父不要你的钱,你的钱天上地下的为师又花不了……
闻言,小家伙儿眉头瞬间拧得更紧了,看对面儿鬼的眼神也更警惕了。
西父不像个好鬼……
她在想,自己身上还有什么,是比金银珠宝更加珍贵的?
不等棠宝琢磨明白红衣女鬼的话,云意禾竟甩开她的手,跑着扑向她母亲。
“意禾姐姐?你还没帮窝春苔姐姐作证呐!?”小棠宝急得直跺脚。
可云意禾却好似没听到她的话,抱着她的母妃“呜呜呜”直哭,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随云意禾而来的一众宫人也紧忙朝对面行去。
小棠宝清楚地看到,那推人的宫女竟暗暗松了口气?
小家伙儿气得瞪圆了眼……她这是不打算主动承认错误喽?
那皇后娘娘要杀她春苔姐姐怎么办呀?
欺负人!
他们太欺负人辣!!
莫名冒出刺客一事,姜炎武头都要大了,他拧着眉头对手下道:“速速拿下真凶,回宫复命!”
“是!”
眼见对面人步步逼近,庆王府众人心中瞬间了然……
明明事情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可对方并不去调查审问嫌犯……可见是有人铁了心地想要借皇后娘娘的手,要春苔的命了。
在那些人眼里,春苔的命并不紧要,重要的是可以借此削弱庆王气焰,甚至可以以此讨好那个赵康年!
看着对面一点点试探的禁军侍卫,春苔不禁冷笑出声。
如今,宫中除了太后,皇后娘娘是唯一肯与庆王殿下交好之人,她的懿旨,绝不可违逆。
不就是要她这条命吗?她给他们便是。
即便她死了,庆王殿下也一定会还她一个公道,而皇后娘娘也会因此,对王爷更加愧疚。
呵,这笔账,划算!
春苔已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可小棠宝却急得“哇哇”直哭。
她张开小胳膊昂首挡在春苔身前,眼泪连成线地往下掉:“泥们冤枉人!不许杀窝春苔姐姐!”
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小小身影,春苔忍不住湿了眼眶。
要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她牵挂的,那便只有小郡主了。
王爷喜怒不定,时而靠谱,时而荒唐,她如今这么一走,往后小郡主还不知道要多吃多少苦头呢……
“郡主殿下,春苔只是一个贱婢,不值得郡主这般维护……”春苔声音哽咽。
“呜哇啊啊啊啊啊~”小家伙儿猛地转过身子,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两只小手左一下右一下地抹眼泪。
“值、值得的!”
“棠宝寄几睡觉的时候,春苔姐姐每晚,每晚都会偷偷来棠宝的房间,给棠宝盖被子,加炭火。”
“怕有人会害棠宝,春苔姐姐还会亲自盯着,盯着厨娘给棠宝做饭饭……”
“棠宝的漂酿裙裙和首饰,虽然是爹爹买的,却是春苔姐姐,是春苔姐姐一件件地检查,确定安全才给棠宝用的!”
“春苔姐姐对棠宝好,棠宝要保护、保护春苔姐姐!”
“呜哇——!!”
小家伙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紧紧抱住春苔的脖子。
虽然她现在一天最多只能使出两次反弹术,但谁敢伤害她的春苔姐姐,她就用雷劈他!
冰凉的液体流到春苔的脖颈上,她紧忙回抱住身前的小人儿,也跟着吧嗒吧嗒掉眼泪。
没想到小郡主竟然什么都知道……
比起王爷总觉得她杯弓蛇影,多此一举,原来她的付出从来都有人看得到啊!
小郡主真的是太暖心了!
春苔发誓,就算她做了厉鬼永世不得超生,也要护郡主一辈子!
太感人了!两方剑拔弩张之际,鬼魂彦礼不知何时飘到了小家伙儿身旁。
今日这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对上棠宝瞬间投来的目光,彦礼认真道让知情人当众说出实话不就得了?!
棠宝:“……”说的容易!
那个宫女巴不得有人替她顶罪呢!
转过身子,她噘着嘴巴朝马车那边看,可怜巴巴地盯着云意禾。
“意禾姐姐,窝们系好朋友对不对?”
“意禾姐姐,春苔姐姐对棠宝很重要很重要……”
只要她肯开口替春苔姐姐作证,春苔姐姐一定会没事的。
云意禾:“……”
人本来就不是那个丑女人推的,她刚才就想说了。
小姑娘正要开口,哪知齐王妃竟破天荒地、狠狠拧了她一把。
云意禾震惊回头,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母妃。
齐王妃直视前方,嘴也不张地道:“是皇后娘娘要杀这个贱婢,意儿莫要多言,免得惹你皇祖母不快。”
“……?”云意禾彻底闭嘴了。
皇祖父和父王对她都很冷淡,她不能让唯一疼爱自己的皇祖母也讨厌她!
区区一个下贱婢子,且不说她的命本来就是主子的,那个春苔确实太嚣张了,她活该受到惩罚!
皇祖母是个好人,她想杀谁肯定有她的理由……
云意禾被自己说服了,她不再去看棠宝,转身命人扶她上马车。
棠宝:“???”
“呜哇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家伙儿哭得伤心欲绝,她决定了,她再也不要和意禾姐姐做朋友了!
眼见云意禾就要进车室了,鬼魂彦礼语速极快地问:“一张真言符一千功德点,用在谁身上谁就得说真话!小汤包,换不换?”
换!棠宝想也不想地道。
她心声一出,彦礼就出现在了云意禾身后,将一张明黄色的符箓贴在了云意禾身后。
“意禾姐姐?”小棠宝仰着小脑袋迫不及待地问:“究竟系谁杀了冯嬷嬷?”
云意禾不受控地转过身子,众目睽睽下突然指着身边的宫女道:“是她推冯嬷嬷下水的,春苔那个丑女人当时一直在哄你,她碰都没碰冯嬷嬷一下!”
音落她紧忙双手捂住嘴巴,有些无措地看向自己的母妃。
“……”齐王妃咽了口唾沫,狠狠瞪了云意禾一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就算她知道真相,也不该当众说出来啊,这不是坏她好事吗?!
别到头来她向赵康年示好不成,反倒把人得罪了!
齐王妃气得面色铁青,但心里也有些虚了,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又一道符箓贴到了一旁的禁卫身上,不等人问,他主动道:
“在下可以作证,意禾郡主所言句句属实,确实是这个宫女推冯嬷嬷下水的。但冯嬷嬷的死,在下认为是赵丞相的孙女所致。”
宫女惨白着脸左顾右盼,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奴婢冤枉,奴婢……”
她正要狡辩,那第三道符箓便落在了她身上……
察觉到她想跑,一只七窍流血,牙齿都变得鲜红的太监鬼,“嗖”地飘到了她面前。
小棠宝登时不敢动了……
那鬼也跟着怔了一瞬……他确定,这小孩儿,确实能看见他们!!
呀~
有意思……
桀桀桀!!
桀桀桀桀桀……
穿着太监袍的厉鬼伸出惨白的爪子,用一寸多长的指甲戳在小棠宝的脸上。
他嘴里发出“嗤嗤”的声音,仿佛什么东西漏气了似的……
鬼气肆溢。
小棠宝不知道周遭的阴气此刻更浓重了,她只知道,她冷,她好冷好冷。
下一刻,太监鬼“嗷”地吼了一声,呲着牙瞪着眼珠子准备使力……他要豁开这丫头的脸!!
就在它的指甲准备往下划动的一刻……
“轰!”
一道天雷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正中太监鬼的脑袋。
啊——!!
伴着尖锐的嘶鸣声,穿着太监袍的厉鬼,很快化作一缕黑烟……魂飞魄散了。
众鬼惊恐地往后退时,小棠宝跟踩了风火轮似的,也顾不得穿袜袋,撒丫子就往外头跑。
“啊!”
门外,负责守夜的两个小宫女,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小棠宝一个没看着,就被绊倒了。
可奇怪的是,她不小心摔在宫女姐姐身上时,宫女姐姐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就像是……死了似的?
可她明明有鼻息啊,身子也是热的啊?
回头看了眼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孤魂野鬼,小棠宝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字——跑!
原本守备森严、随处可见宫人禁卫的宫城,此刻就如同一片充满瘴气的森林,没有一丝光亮,没有半点儿生气。
想到从前师父跟她絮絮叨叨的那些话,小家伙儿猜测,自己要么误入了鬼道,要么与她擦肩的所有人,包括她自己,被鬼遮眼了……
“西父说得对,皇宫多怨灵恶鬼,果然不宜久留!”
三岁多的奶团子停在原地,捏着小拳头,无助地转了一圈又一圈。
“爹爹……”
“西父……”
“棠宝害怕……”
小家伙儿悄悄抽泣了两声,抹掉眼泪,努力冷静了一会儿。
很快,她手掌向上,在心中念了句乾坤袋,那荷包大小的口袋,眨眼间就落在了她掌心上。
小棠宝从里面取出师父送给她的辟邪符,抱着爹爹送给她的特大号夜明珠,凭着超绝的方向感和非人的记忆力,朝宸极殿方向飞速奔跑。
“皇帝陛下恶贯满盈,罪孽深重,再厉害的妖魔鬼怪见他都嫌晦气绕道走……”
“棠宝棠宝快快跑,找到皇帝,找到皇帝棠宝就安全辣!”
小家伙儿一路自己哄自己,脚下一点儿都不敢停。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她终于跑到宸极殿了。
四周虽然依旧雾气蒙蒙,可她终于能清楚地看到活人了!
棠宝高兴地直跺脚,赶忙朝那些忙碌的宫女太监们冲了过去……
可是……他们好像根本看不见她?
“系棠宝死了,还系他们死了?”
小家伙儿焦急地四处寻找,翻遍了宸极殿的每一个角落,却突然听宫人说,皇帝去启祥宫找贵妃娘娘了。
气死了……
气死棠宝辣!
想到来无影去无踪的师父,小棠宝暗下决心,她一定要攒多多的功德,她要跟师父学好多好多本事!
她再也不要被这些鬼东西欺负辣!!!
收起夜明珠,她转身直面那些跟了她一路的鬼怪,小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气得腮帮子鼓鼓的。
“各不相犯不好嘛?”
“系你们逼窝的!!”
小家伙儿倏然瞪圆眼睛,往后退了半步,毫不犹豫地勾动手指……
轰!
轰隆隆……
轰隆!!!
……
启祥宫。
梁帝很惬意地泡了个热水澡后,懒洋洋地进了萧贵妃的寝殿。
方才还昏昏欲睡的他,躺在榻上越想睡越清醒。
“皇上~您额头上的伤,好些了吗?”萧贵妃侧身对着梁帝,吐气如兰。
梁帝被她弄得耳根痒痒的,心里跟猫抓一样……腾地就坐了起来。
“皇上~?”萧贵妃眉头微蹙,有些担忧。
她刚跟着坐起来,梁帝长臂一挥,猛地将她推倒,转身将她压在了胯下。
萧贵妃后脑“咚”地磕在玉枕上,被撞得生疼,眼泪瞬间洇了出来。
她脑袋晕得要命,脸上却不得不陪着笑,做出一副娇滴滴的模样。
“哎呀~”
“陛下都弄疼妾身了~”
梁帝眸色猩红地盯着身下泫然欲泣的女人,略微有些愧疚,“朕有意扶你为后,贵妃可要好生教导璋儿……”
萧贵妃四处流转的目光猛然定住,怔怔地看着上方的男人……
她没有幻听对吧?
皇上说要立她为后对吧?
看着那双泛着泪光隐隐颤动的眼眸,剧烈起伏的胸口,梁帝实在难耐,一把扯掉了她的肚兜。
突地……
外头雷声大作,一道接着一道。
二人猛然受惊,萧贵妃甚至吓得叫出了声,而梁帝身体某处却依旧屹立不倒。
“雷打冬,黄土堆……此乃不祥之兆!”
“不行,朕得去趟钦天监!”
梁帝作势起身,萧贵妃心里一阵发慌,想也不想地勾住了他的眸子。
男人方才还含情脉脉的眼,陡然黑沉下来,怒火火地瞪着身下的女人。
眼波流转,萧贵妃心有恐慌,只得硬着头皮留人……
“皇上~”
“眼下天都黑透了,那值守钦天监的又不是监正、副监正,您这会儿去了不也是干等着吗?”
“您国事繁忙,都好久没来陪妾身了……陛下是觉得妾身都是做人祖母的人了,觉得妾身青春不再,厌弃了妾身吗?”
“……”梁帝有些犹豫。
萧贵妃说得不无道理,钦天监官员聚集需要时间,观星测算也需要时间……
且不说若真有急事他们会第一时间上禀……他眼下这般状况,憋着也确实难受。
见皇帝没有立刻起身离开,萧贵妃暗喜。
她伸出纤纤玉指,隔着衣衫,不停地在梁帝心口处画圈圈,另一只手也慢慢向下,突然开始不老实……
“妾身知道陛下勇猛,您怕耽搁久了,会误了事情……咱们速战速决可好?”
“就,您就陪臣妾半个时辰好不好?”
“云郎~”
“你说话呀~”
“好不好嘛~?”
梁帝被她撩拨得小腹涨热,心脏“怦怦”狂跳,呼吸都急促了。
想到白日里那三个贱人说自己不行,他几下脱掉身上寝衣,按着萧贵妃的手腕,猛地将头埋了下去。
正吃着……
门口处突然传来“砰!”的一声。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