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你昨晚在外面过夜,早上才回来?
我的心提起,又松懈。
也对,贺千宴这些年对我很冷淡。
江阿姨肯定不会怀疑我和他有什么。
这么想着,心里却忍不住的酸涩。
贺千宴漫不经心道:不是牙印,你看错了。
江阿姨没被糊弄:你马上要和闵家女儿订婚,不干不净的关系要断干净。
订婚。
一直恐惧的事在真正发生时。
依旧能将我凌迟得痛苦万分。
我咽下喉头悲恸的呜咽,蜷缩在床上。
手紧紧捏住心口的衣服,试图缓解那里的疼痛。
嗯。
贺千宴漫不经心应了声,最近有经常和她见面。
光见面不够。
贺阿姨说完就想起我,你的事结束,我也好给浮玉找个依靠。
贺千宴眼神似是冷了几分:你做主就好,她的事我不在意。
我就奇了怪了,小时候你挺喜欢浮玉的,怎么现在不把她当妹妹。
妹妹?
贺千宴点燃一根烟,烟雾氤氲了他的神色,她只是寄养在我家的孤女,和我可不是兄妹。
我眼泪不受控制,如断裂的珠串,不断往下落。
是的。
无论江阿姨如何将我教导成名媛千金。
我根子就和他们不同。
晚上,我去剧院登台演出结束后。
助理过来跟我说:宋姐,有位大人物请你去包厢。
说到这里,她还小声嘀咕了一句:剧院好几位领导都亲自去作陪,我看来历不小。
我走进包厢,却发现贺千宴也在。
除此之外,他的相亲对象闵霞色也在。
我心尖儿狠狠一颤,走了进去。
闵霞色热情地拉住我:宋小姐,我是你的粉丝,你刚才的表演太好了。
我不适地抽回手。
闵小姐过誉了。
贺千宴冲我招手,我刚要过去。
他却指着包厢另一个男人道:你坐在傅九爷身边。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包厢里还有另一人。
那人有一张颓废美感的脸。
因五官深邃立体,即使胡子拉碴,也不显邋遢。
他望着我,眼神很亮,可又莫名让我觉得危险。
我脑袋里一阵嗡鸣。
贺千宴,让我坐在别的男人身边。
我心口一痛,喉头几乎腥甜溢出。
我麻木地往那位傅九爷身边走去。
可不知绊到什么。
我跌进一个隐含檀香味的怀抱。
傅九爷开口搂着我,是带着港音的话:宋小姐,小心。
谢…谢。
我想从傅九爷怀中退出,却被他搂住腰肢,拥进怀中。
他看我的眼神,灼热得竟有几分疯狂。
宋小姐演技的确很好。
我声音不自觉打着颤儿,您能放开我吗?
一只劲瘦的手臂将我扯了过去。
我仰头,发现贺千宴不知什么时候过来。
傅危,他是我贺家的人。
傅九爷笑了声,眸光似狼般扫过我后,看向贺千宴道:千宴,别叫得太生疏,算起来我也是你表哥。
傅危傅九爷,港岛九龙的无冕之王。
宋小姐和千宴兄妹关系很好。
闵霞色突然开口。
我脸色瞬间煞白。
此时,贺千宴还将我拥在怀中。
闵、闵小姐。
我忐忑地想挣开贺千宴。
可贺千宴使了劲儿,没办法挣开。
在闵霞色暗含讥讽的神色下。
我眼眶一红,垂眸羞愧落泪。
被发现了。
我对贺千宴隐秘的心思,被暴露在青天白日下。
只要有一丝阳光,都足以将我灰飞烟灭百次。
贺千宴松开我,捏住我下巴给我擦眼泪。
拧眉打量我:哪里受伤了?
我推开他,踉跄往外跑。
跑出包厢,我进了我休息室,这才放肆哭泣。
耳边,似是有千万人在讽刺我。
——你配吗?
——贺千宴那样的人,是你高攀不上的。
——你怎么那么恶心,爱上一起长大的哥哥。
我痛苦地捂着耳朵,悲切嘶吼:别说了,别说了!
我在休息室呆坐了很久。
离开时,已经是深夜。
刚出休息室,就看到不远处昏暗走廊,贺千宴正倚在墙边抽烟。
他出门戴了金丝边眼镜,消融了几分清冷,多了些斯文。
我抿着唇,犹疑着要不要从他面前经过时。
闵霞色出现,将贺千宴口中的烟抢过去。
自己吸了一口,娇呛出声,将身体靠在贺千宴怀中。
这烟不好抽,话说千宴,问你个问题,你喜欢戴还是不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