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朱由检朱闪闪的其他类型小说《我朱由检留过学的,绝不吊死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秧子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新书上传,不一样的大明朱由检,义父们一定要看完三章,三章看完不喜欢,回来打我!倒立吃......大明,皇宫。一个消瘦的少年,头戴冕旒,平稳的坐在金銮殿上。目光中透露着迷茫,担忧,以及各种情绪,宛若一个木偶,就那么坐着。但,仔细看过去,又能看出一丝丝的不同,隐藏在眼底的兴奋。而金銮殿之下,此刻正争吵不休。作为国之栋梁的文臣武将们,此时,异常的团结,正对着朱由检高声喊道:“奸佞魏忠贤,不思皇恩,肆意妄为,导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臣等死谏,请处死魏忠贤,裁撤东厂锦衣卫,还天地一个朗朗乾坤。”声音宛若洪钟,充满了正义。朱由检望着满朝文武,不由的露出了几丝嗤笑,欺朕不懂吗?再想想自己的单纯,最终导致的后果,更是冷笑连连,这些可都是朕的“中流砥...
《我朱由检留过学的,绝不吊死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新书上传,不一样的大明朱由检,义父们一定要看完三章,三章看完不喜欢,回来打我!倒立吃......
大明,皇宫。
一个消瘦的少年,头戴冕旒,平稳的坐在金銮殿上。
目光中透露着迷茫,担忧,以及各种情绪,宛若一个木偶,就那么坐着。
但,仔细看过去,又能看出一丝丝的不同,隐藏在眼底的兴奋。
而金銮殿之下,此刻正争吵不休。
作为国之栋梁的文臣武将们,此时,异常的团结,正对着朱由检高声喊道:
“奸佞魏忠贤,不思皇恩,肆意妄为,导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臣等死谏,请处死魏忠贤,裁撤东厂锦衣卫,还天地一个朗朗乾坤。”
声音宛若洪钟,充满了正义。
朱由检望着满朝文武,不由的露出了几丝嗤笑,欺朕不懂吗?再想想自己的单纯,最终导致的后果,更是冷笑连连,这些可都是朕的“中流砥柱”啊。
思绪,不由的飘到了几天前。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也正是那一天,朱由检,正式坐上了皇位,那时,他还是一个单纯的少年。
嘘!
我叫朱由检,我有个秘密,今天是我登基的日子,就在前些日子,我的好大哥驾崩了,原本还是衙内信王的我,在漂亮嫂子的支持下,迷迷糊糊的就成了皇帝。虽然有些措手不及,虽然迷茫但我不慌,因为我有一群重臣在,更何况刚刚我又发现了一个大秘密,朕绝对是上天钟爱的帝皇。
满朝文武都是我的依靠,是这大明江山的中流砥柱啊,
只是看到阶梯下那狗日的魏忠贤都到了朕登基的日子还在那哭哭啼啼的,真以为朕是大哥吗
岂会被这等阉人蒙蔽?等朕腾出手来,势必要杀你!
再看看下面的首辅和几位阁老们正在一脸认真严肃的引经据典讨论年号等他定夺,一阵的心安,这才是国之重臣,江山的基石。
“陛下,年号事关重大,干系国家稳定,您觉得这四个年号哪几个合适?”
此时,一名老臣站了出来,老臣鹤发童颜,乃三朝老臣。
确立年号,虽然是大事,可也是这些清贵文官试探他的一种手段,只是,此时单纯的朱由检,还不知而已。
朱由检看着几个年号,心不在焉的想了想,他现在一门心思想回去看看大秘密。
乾圣、兴福、咸嘉、崇祯
乾为天,圣为神,朱由检咋琢磨自己好像也没那么厉害,略过,第二个兴福,中兴之主吗?有点意思,看看后面还有没有更好的。
咸嘉单看一个第一个字朱由检就否决了,不吉利。
这下子就剩下第四个了,崇祯。
朱由检看着这两个字,当场就拍板了,只看这两个字就好像是有魔力,好似这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陛下圣明。”
三朝老臣放心了,从选择年号可以看出帝王心性,如果朱由检选了第一个,势必会让很多老臣心中起不必要的心思。
也将会决定他们接下来的应对方法。
朱由检也很满意,他的视角里,看到了这是一个忠心老臣的心底呼声。听着那一声声陛下,朱由检默默的想着,兄长,弟一定不负你的重托,让咱老朱家的江山万万年!手指不由的紧握,关节发白。
如提线木偶一般,终于走完了登基的流程,饶是生在帝王家的他也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实在是太累人了。
刚结束,便迫不及待的朱由检急匆匆在护卫下回了偏殿暖阁。年轻的朱由检颇具帝王气势的吩咐着:
“都别打扰朕,朕要为兄长祈福,政务暂且由几位重臣处理!”
从信王府就跟着的几位老人和护卫纷纷躬身:“是!皇爷”
回到偏殿的朱由检看着左右漂亮的宫女挥挥手:“撤了,都下去,不用你们伺候!”
一个个长得祸国殃民的,兄长早亡没准儿就是因为这些宫女,想到这里朱由检就不由得恨起来了魏忠贤。
骂到:“狗日的魏忠贤,这等媚上的活计干的倒是熟练!”
我朱由检绝对不能自甘堕落!
不过,说到漂亮,这群人没有皇嫂千分之一呢,就这还想让我朱由检堕落?
朱由检恶狠狠的说道。
一群宫女也不知道怎么惹到了刚刚荣登大宝的陛下,但一个个却心有戚戚,让皇帝不满这就是她们最大的罪过,本来还想着凭借美貌能被当今看上,可看到这样情况,心都凉了。
朱由检看到周围终于一个人都没有了,这才长出一口气,把雕龙冕服脱下来,放在了一旁,只穿一件白色的单衣,又把头上的冕旒稳稳的放好,整个人好似都轻松了下来。
心中感叹:“怪不得兄长不爱穿这身衣服,太费劲了。”
其实,朱由检早在多日之前便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秘密,因为他的气力,一直在增长!
身体素质,也在不断的上升。
在无人的地方,他试验过,一拳打下去,一块青石可以顿时崩裂,而且这还不是极限,他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素质还在上涨。
无异于神仙手段。
哪个少年没有将军梦?哪怕是皇帝也是如此。而身体素质的提升,也带来了智慧的提升!
他势必要做大明第一勤政皇帝!绝不会浪费这样的身体素质和头脑。
想着这些。
学着自己还是信王那个时候,学到的道家盘坐姿势坐好,这才在脑海里轻轻触碰那个光芒万丈的大门。
朱由检心潮澎湃,这难道是去仙界的门吗?难道这是老祖接引我吗?真想看看仙界是什么样的!
怀着万般情绪,心中忍不住的呐喊:“仙界,老祖宗们,我朱由检来了。”
这道门就是朱由检在登基之前突然出现的仙缘,只是之前一直在改善他的身体,光芒也十分黯淡。直到昨夜入宫,才开始变得光华大作,所以导致他连登基这样的大事,都不是很关心。
蓝星,京辉影视基地,一群身穿古装服饰的男男女女,跪倒了一片,大骂且疯狂的喊着:“昏君无道,昏君无道啊。老天爷,劈死这个狗皇帝吧!”
表情歇斯底里,声音凄厉婉转。
紧接着上首位,身穿黄袍的人呵呵的笑了一声:“首犯砍了,其余人发配宁古塔,永世不得回京!”
一群群披头散发身穿古装的男男女女顿时哭泣了起来,导演兴奋的看着镜头:“好,这个镜头非常好,卡!尤其是男群演中那个披头散发的年轻人表情发愣,发蒙。恰到好处啊,妙,副导演,这人加工资。”
副导演连忙喊是。
“好嘞导演,我记下了。”
转眼间就到了发工资的时候了,这场戏也就这么结束了,大家欢天喜地的去副导演那拿钱,只有朱由检一脸懵逼,二脸迷茫。
抬头望天,神色呢喃:“朕,这是到了哪?这就是仙界吗?”
许是声音有些大,旁边竟然出现了一声如百灵一般的笑声:“嘿,出戏了啊,拍摄结束了。”
伸出手在朱由检面前晃了晃。
朱由检还没明白咋回事儿,就被人群裹挟着去领了工资,三张红票票,朱由检更懵了。
虽然他只是个大院里长大的信王,才当上皇帝,可他不是傻子,这明显不是仙界,但他也不敢说什么。
尤其是这些人说话腔调挺古怪的,而且说话方式也有些让人难以接受,朱由检想了好多形容词,最终选定了四个字。
没大没小。
尤其是那个长相甜美,一看就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不,应该比自己大一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拍自己,简直是,不知羞耻!
哼!
最关键的是,那个秃头大腹便便的男子,居然拍自己肩膀,还一脸欣慰的说着:“小伙子,干得不错,导演欣赏你啊,下回有活还找你!”
说完,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居然就不搭理他了。
他,大明皇帝,朱由检,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很想怒斥几句:“混账贼子,不知尊卑....”
但最终还是因为初到这里,硬生生的压下了。
“朕还年轻,等朕明白这是哪里的,会给你好看。”
听着周围人讨论着,朱由检也知道了手中的红票票就是钱,摸上去感觉滑滑的,画质清晰,做工精细。
“应该是交子银票一类的东西,就是不知道购买力是多少。”
朱由检默默的想着。
又跟着人群出了影视城,一群人纷纷掏出一个板子,居然对着两轮怪车扫了一下,随后全都走光了。
朱由检这下子麻爪了,摸遍了全身也没有跟那东西类似的,他不理解。
朕,该怎么办?
直接骑吗?
想到就做到,他听原本教书的夫子说过,要知行合一,身体力行,所以,他准备试试。
看着左右无人,径直走向了两轮车,学着那些人稳稳的坐上去,顿时朱由检眼前一亮:“哎?挺舒服啊,只是,只是,有点卡...”
慢慢的把脚放到踏板上,朱由检学着那些刚走的人猛地一登,想体验一把风驰电掣的感觉,他可是看到了那些人把轮子转的猛猛的,那叫一个潇洒。
虽然他已经成了大明的皇帝,但本质上,还只是个少年人啊。
再加上碰到新奇的事物,当然会忍不住了。
只是,突然就听到了哐当一声,朱由检惨叫一声。
“啊!”
纹丝不动,别人骑着飞快的车子,到自己竟然纹丝不动,不仅不动,还让朕摔在了地上?
朱由检此时感觉脑瓜子都是懵的,躺在草坪上发出了人生三连问。
而这时,又是那声娇憨的笑声,打扰了朱由检思考人生,为什么自己就不动呢?
“你这人真有意思,不扫码就想骑车,咋可能呢。哈哈,笑死我了。”
朱由检这才从思考中走了出来,回头看了一眼,眼神有些幽怨,望着那个美丽的女孩:“能扶朕...我一把吗?”
女孩乐不可支,前仰后合,尤其是一身古装更是平添几分姿色,朱闪闪虽然觉得眼前这人有些呆,但也不会干出见死不救的事儿。
提着裙子,小跑过去,准备把自行车拿开。
可就在这时,朱由检怪叫了一声:“哦····”
朱闪闪顿时警惕心拉满,看向朱由检:“你自己摔倒的啊,可不是我弄的,我没钱,别讹我。”
她可是看过类似的视频的。
朱由检很生气,这是把朕当成什么人了?
这仙界的世道就是这样吗?
闷哼一声:“压我脚了,衣服卡住了。”
朱闪闪这才恍然大悟,一拍额头:“不好意思啊,最近短视频刷多了,抱歉抱歉。”
说着把朱由检扶起来了。
朱由检很是讲究,仪态很有名士风范的拍拍身上的泥土当然还有草叶子,最后还抖抖衣袖,一下子就拿捏了那个范儿。
朱闪闪都看愣了:“你这人真有意思,你是哪个学校的学生?学戏的?”
不怪朱闪闪多想,实在是刚刚朱由检那两下子太有范儿了,不是经过系统学习的很难有那股劲。
甚至,她看过的一些知名演员都没有这个自然。
朱由检强忍着揉膝盖的冲动,拱手道:“今日多谢姑娘相救,来日必有厚报...”
本来,后面想着说给这女孩一点封赏的,但突然想到自己不是在大明,竟然硬生生的憋回去了。
朱闪闪满脸的无语:“疯了?大哥,演戏入魔了吧?”
莫不是这人就是传说中的戏疯子?
朱由检听到朱闪闪的怀疑,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又多嘴了,自己露馅了。
言多必失啊,他早就察觉到了这里人说话的句式跟他所在的大明不一样,心中不断的警告自己谨言慎行。
看到朱闪闪的怀疑,朱由检脸色一红,讪讪笑道:“嗯。”
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个嗯。
省的多说多错。
朱闪闪摆摆手:“好了,那我走了啊。”
朱由检也学着人家僵硬的摆摆手,蹦出一个字:“好!”
朱闪闪终于听到了一句正常的回应,也笑了一声:“拜拜!”
拜拜?拜拜是再见的意思吗?
突然,朱闪闪一脸不好意思的又回头很是好奇的看向朱由检:“那个,我就是问问,单纯问问啊,没别的意思,你骑共享单车不扫码到底咋回事儿啊?”
说完麻溜的就跑了。
留下朱由检一人在风中凌乱。
心中却记住了两个字,扫马!扫什么马?
把这个词记在心里,等自己有时间旁敲侧击一下。
随后,默默的观察那些不断从影视城走出来的人,有人拿个板子对着两轮车摆弄了一下随后潇洒的走了。
有人则是步行。
本来,他也想步行的,但是想想自己可是皇帝,太没牌面了,虽然他也发觉了这里不同,可还是忍不住矫情一下。
一连等了好久,摸摸肚子,咕咕叫。
朱由检也就按下了那颗倔强的心,安慰自己,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朱由检,你行的!”
突然,影视城门口出现了一个拿着喇叭模样的男人,正焦急的对着逐渐散去的人群喊道:“有场临时夜戏,管饭!谁来?”
朱由检本不想去的,但是他肚子实在时扛不住了,脚竟然不由自主的挪过去了,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我去!”
不过,大多数人没有回头,大夜,可没那么好熬的,都是成熟的群演了,光是管饭谁去的?
急的那人又喊道:“加五十块钱,想去的鳖墨迹!”
有了五十块钱的诱惑力,这才又出来了不少人。
朱由检默默的摸着自己手中的三张红票子,五十块钱看来购买力不错,那自己手里的这红票子应该也不错吧?
看到朱由检摸钱的动作,拿喇叭的人,以为朱由检觉得自己答应早了没钱,凑了过去,小声说道:“兄弟,你挺我,我不会亏待你的,你加一百!”
朱由检跟着人群又进了影视城,这一夜,堪称是魔幻的一夜。
也是在这一夜,朱由检见识到了太多让震撼他内心的东西,心中掀起来了滔天巨浪!
这,个世界太疯狂!
也是在这一夜,让朱由检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潜力,尤其是这一夜他看到的那些东西,要是带回自己的大明,那将是一种什么光景?
影视城拍戏,尤其是夜戏,自然要有灯光辅助的,望着那些如小太阳一样的灯光,哪怕朱由检是个傻子都知道,这绝对不是太阳。
就是照亮用的。
可,他琢磨不透原理,但他知道这是惠及民生的好事儿,京城元月十五的街,都没有这个影视城繁华,亮。
还有,那些人手中拿着的各种设备,不说拍摄设备,光是那个小板子,他就觉得脑子要爆炸。
要不是害怕人家说自己傻子,他有无数问题要问。
闷闷的憋着,让跟他在一旁休息正玩手机的群演还以为他是有啥毛病,试探的问一句:“兄弟,你不玩自己的手机,总看我的干啥?”
朱由检脸色一红,嗯了一声。
“丢了。”
那人这才恍然大悟,哈哈一笑:“你可真倒霉,不过丢就丢吧,我估计你那也不是啥好手机,回头买个呗,便宜的千八百就能买个性能不错的。”
“要是不要求成色,三五百能买个能用的,先凑合用呗。”
说着,还以为朱由检网瘾犯了,安慰道:“我知道手机丢了跟丢条命差不多,我理解你,我也丢过手机....”
说着给朱由检说着自己的经历,大夜戏不说话干啥,不然一会儿就睡着了。
朱由检把今天学习到了知识在心里记住,扫马,手机。
用手机扫马就可以骑那个共享单车。
这是结合了朱闪闪自己搜集到的情报得出的结论,不得不说,朱由检还是个举一反三的聪明人呢。
不过,手机既然三五百就能买到,他也就不着急了。
自己手里就有三百,今天那人还说多给自己一百,就是二百五。
总共五百五,够用了。
不多时,大家已经哈气连天,就算是朱由检也有些扛不住了,这些天他可是连轴转啊,又是要安慰嫂嫂,去嫂嫂那谢恩,又得跟大臣商量大事。
饶是年轻也有些扛不住了。
久经战阵的副导演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出,所以马上喊道:“放饭了,勤拿少取,咱剧组不差这点,别浪费就行。”
大喇叭喊着。
旁边那个群演连忙精神了起来,拉着昏昏欲睡的朱由检:
“走了小朱,快点,放饭了。早就饿的不行了。”
嗯,小朱就是朱由检现在的称呼。
朱由检跟着大刘后面,在大刘熟练的操作下,拿下四盒份饭,递给朱由检两盒:“这剧组不差钱,油水嘎嘎的。快,趁热乎的。”
大刘看出来了,这个小朱啊,应该是偏远地方出来的,而且性子比较闷。
出门在外,他不介意在不影响自己的情况下,照顾一二。
两人打开了热气腾腾的份儿饭,朱由检的心中震撼不已。
其实在之前,看到那个透明盒子他就震惊了,只是没说,现在则是忍不住了。
“大刘,这份儿饭好像挺丰盛啊?”
试探的问了一下。
这已经是他深思熟虑过的了。
大刘哈哈的笑了一声:“辫子宫斗剧嘛,投资大,不差这点,不过这份饭却是可以,三个菜,一个肉,还不是假肉。”
说着拿筷子尝了一下,美滋滋的说道:“味道不错,是真红烧肉。麻溜的吃吧,凉了腻。”
朱由检嗯了一声,把菜放入口中,一瞬间,就把味蕾炸裂。
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饭菜,同时心里震撼,这仅仅是不错?
那好吃应该是什么样?
按照他的标准,这味道,比宫里的御厨做的都好吃了啊。
心中怀着万种心事,慢慢的把两份盒饭吃得干干净净,一个米粒都没有放过,兄长从小就跟他说过,粮食来之不易,不可浪费,他也一直践行。
只是,当他看到了几个姑娘,还有几个明显年轻一些的群演,竟然把他认为美味的肉,直接就挑出来了,嫌弃的扔掉,还有很多人,只是粗略的吃了几口,就随意的扔到了垃圾桶。
他内心竟然有一种出奇的愤怒。
莫名的不知道由何而来的愤怒。
他刚刚在想,要是有朝一日,大明的子民能吃上这样的饭,该是什么光景?
可这扔掉的一幕,却深深的刺痛了朱由检的心。
就好像是他觉得是珍宝的东西,被人家嫌弃说是垃圾。
朱由检闷声问向旁边也吃得干干净净的大刘:“大刘,这些人怎么这样?这么好吃的东西,就这么扔掉了?这可是粮食啊。”
大刘看着朱由检那张带着愤怒不解的脸,心中感慨莫名,曾几何时,他刚刚来到这大城市时,也被这大城市的作风给吓坏了。
在山村里长大的他,也没见过这样的。
小时候要是敢浪费粮食,腿儿打断。
“许是吃饱了吧!”
大刘略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朱由检默默的低下头,他听出了大刘口中的话外音。
吃饱了吗?
吃饱了,撑的,所以就不拿粮食当回事儿了?
老朱家祖宗是要过饭的,所以他对这种事情,感觉很难过,哪怕他当时身为信王,现在身为皇帝,也不敢这么做。
就算是想吃肉了,也得好好的品味一番。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这个话题自然也就过去了。
终于也轮到他们上场了,一身身发酸的太监服饰,还有假辫子发放到每一个人手中。
朱由检再次忍不住的问道:“大刘,这是拍的啥戏啊?讲的是啥啊。”
这装束,着实是奇怪。
大刘边换衣服,理所当然的说道:“宫斗剧嘛,辫子戏的特长,说的是康乾时候的事儿吧,具体的咱也没看过剧本,也不知道啊。”
康乾?
这触及到了朱由检的知识盲区了,他不敢说学究天人,但是对于历朝历代也是认真了解过的。
这康乾是哪个时代?
口气倒是不小,乾为天啊。
“康乾?大刘,小弟不通史书,这康乾是啥时候的事儿啊。”
大刘也不是啥知识分子,也说不清,他初中毕业就出来了,但感谢九年义务教育,和这些年在影视城混的经历。
洋洋洒洒的说道:“康乾嘛,就是明朝之后啊,明朝末代皇帝朱由检吊死煤山之后,辫子入主中原之后二代目和四代目吧....”
大刘卖弄着自己仅有的野史文化知识,但此时的朱由检脑子都要炸了。
他只记住了几个字。
明朝,末代皇帝,朱由检,吊死煤山!
这四个关键词已经把他的脑子搅合的翻天覆地了。
他,不是来到了仙界,而是来到了未来!
而且,他,朱由检是末代皇帝,还吊死在了煤山?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朕,可是立志要向太祖勤政学习的啊,大明的江山怎么可能在自己手上丢了?他当上了皇帝以后,甚至还在梦里梦见过,自己恢复了祖宗荣耀,学习太祖,成祖,在草原挥斥方遒。
带领着大明将士高喊:“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存!”
当时,虽然激动的过头了,梦醒了,但这确实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也是梦想。
可,现在,大刘却说,大明没了,自己是末代皇帝。
他慌了。
大刘看着朱由检难看的神色,调笑的说道:“说起来还真像,你名字也叫朱由检,叔婶儿咋想的,起这么个倒霉的名字。”
朱由检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神色,心中却记住了四个字。
倒霉名字。
我朱由检的名字,是倒霉名字?
耻辱,这是耻辱啊。
朱由检不在状态,浑浑噩噩的跟着大刘混完了这场戏,而朱由检脑子里也终于清醒了许多。
他想通了,自己就算是真的是这个朱由检,也不代表着自己就真的会按照这个趋势走下去。
毕竟,现在自己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了吗?
现在,自己应该多收集自己究竟是怎么把江山弄没的情报,避免不就行了吗?
只是,大刘已经不能问了,其一,大刘懂得不多,虽然朱由检不知道这个时代是什么时代,但是也能看出来,大刘之前卖弄的很多都太玄幻。
可能都是听来的。
其二,兄长说过,问计,不能只问一个人,不然容易偏听偏信,也容易让被问之人瞧出来端倪。
朱由检想遍了自己认识的人能说几句话的人,脑海里竟然只浮现出来了一个俏丽的姑娘面容。
眼神一亮。
“那姑娘做事虽然风风火火,但应该比大刘好骗!呸,朕不骗人。朕是为了大明江山!”
朱由检不断的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他想起了帮助他的那个姑娘,能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心地应该善良。
只是不知道那姑娘还会不会来!
早知道,昨天就应该多说几句。
随后,朱由检下了决心,就在影视基地门口等!
死等!
同时,拜托大刘给自己弄个手机来。
对,就这么办,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吃喝得考虑着,自己在影视基地最起码饿不死。
手机绝对是重要的东西,他看过,上面还有那些穷的穿不起衣服的女人,想到这里,朱由检不由的呸了一声,不知廉耻!
他朱由检当然不是为了看那些东西,而是要通过这个手机,了解这个世界。
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一夜大戏结束,疲惫的众人领完钱就走了。
门口,大刘打着哈欠:“小朱,你住哪,顺路不,一块做个伴?”
朱由检也顶着大大的眼袋,强挺着郑重的道:“大刘,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我打算在这看看还有没有活,你能不能帮我买个二手手机。”
是的,朱由检连专业名词都会了。
二手手机。
一手的他买不起。
早知道,他就带点金子过来了。
金子到哪里都是硬通货啊。
就是不知道,那个门能不能带东西往来,一时间竟然有些忧虑。
大刘惊讶的看着朱由检:“小朱,你这么相信我?”
一时间,竟然想到了自己刚来大城市的时候,也是这么容易相信别人的,只是经历了许多,竟然有些唏嘘。
朱由检嗯了一声:“我看大刘你是个好人。”
实际上,他也有自己的想法,自己虽然知道了点这个世界的皮毛,但是去买东西,他肯定还是要闹笑话的。
不如拜托一个人去。
就算是大刘真的拿着钱跑了,左右不过是五百五十块,问题不大。
他朱由检昨天一天就赚到了,大不了多赚一天呗。
更何况,他心里有一种紧迫感,他得赶紧等到那个好心的姑娘,那姑娘既然说自己是学生,那应该懂的多吧?在大明敢自称学生的,多少都有几把刷子,因为他好像感觉到了一股排斥,比昨天强烈的排斥。
他怕他只有这一次机会。
如果真的只有这一次机会,自己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手机上,自己如果只是一次机会,就算是大刘带着钱跑了,对他影响也不大。
最起码,他得知道自己咋没的啊,大明江山咋没的啊。
所以,找到那姑娘刻不容缓。
大刘感慨的看着朱由检,感慨的笑了一声:“行,就冲你这份信任,我帮你!对了手机号咋整?呸,我多余问啊,手机都丢了,号自然也没了,等回头我带着你去补办一张卡就行了。”
说着,摆摆手:“走了,回去我先睡一觉,明天早上我再来啊。到时候门口集合。”
朱由检珍重的握着大刘的手,这是一个皇帝对真挚的信任了,这对他来说不次于一次军国大事。
“拜托了大刘。”
这倒是把大刘整不会了,哭笑不得:“得,你还是个网瘾少年啊。行了,我知道了。”
大刘走了,朱由检依旧穿着自己那身已经有了味道的长袍。
靠着墙,背着风,好在这还是夏秋之际,除了有些蚊子,倒是冻不死人。
就这么等着,迷糊着。
等呀等,等呀等。
不知道啥时候,朱由检听到了一声惊呼。
“你咋在这呢?没回学校?你不会在这迷糊了一夜吧?”
听到这个声音,朱由检激灵一下的就站起来了。
目光炯炯的盯着朱闪闪!
“是你,姑娘!”
朱闪闪吓了一跳,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我草,你干啥大哥,吓我一跳!”
我草?
朱由检摸摸头,憨笑一声,毕竟是有求于人,他得表现出善意。
也知道自己刚刚的反应有些大了。
柔声说道:“姑娘,你好,能认识一下吗?我叫朱由检!有点事儿求你帮忙,放心绝对不白帮忙,来日必有厚报!”
朱闪闪听着这让人迷糊的声音,一时间竟然有一种秦始皇打钱的感觉。
不过看到了朱由检这个惨样,不由的噗嗤笑了出来。
只是,虽然朱由检的样子,看上去很狼狈,但其却是正式的双手相搭,深深的弯腰,这是朱由检觉得很郑重的事情。
他可以试着融入这里,但不能忘本,求人要拿出求人的态度。
朱闪闪笑完之后也看到了朱由检郑重的模样,连忙闪开快步上前拦住那已经躬身下去的身姿,叫喊着:“哎哎哎,你干啥啊,有啥大事儿啊还这么郑重?”
“好了,好了,你有啥事儿就说呗?我朱闪闪最是爱助人为乐了,当然,别讹我啊。”
看着朱闪闪的模样,朱由检的心中竟然有一种觉得这是个娇憨女孩的感觉,只是,末代皇帝的这把利剑死死的压在他的头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深吸一口气,看向朱闪闪目光炯炯:
“想跟姑娘请教个问题!”
顿时,朱闪闪拍着那并不雄伟的胸口,长出一口气:“就问个问题你整这么郑重干什么啊,吓我一跳,真是戏疯子啊。”
随后摆摆手,大方的说道:“说吧,说吧,你想问啥,知无不言!”
朱由检脸色严肃的看向朱闪闪,他就知道这是个善良的姑娘,不会拒绝人的善良姑娘。
“我,想问一下,你对大明末代皇帝朱由检熟悉吗?”
心中抱着万分之一的期望,这份期望,来自于朱闪闪之前跟他说过的一句话,那句话至今还在他的脑海。
“你是哪个学校的学生吗?”
就是这句话,朱由检认为,这女人必然是读过书的。
朱闪闪被朱由检严肃的神情弄的哭笑不得:“你弄了半天就是问我这个 问题啊?你这人可真行!”
朱由检虽然知道自己这么干有些荒唐,但他不知道他是否还能再次来到这里,必须问清楚。也算是不虚此行。
“拜托了,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朱闪闪若有所思的看着朱由检,觉得这人可能是个痴迷历史的人,但,痴迷历史的人,为何不懂历史?
不知崇祯是怎么亡的?
左右,自己论文也要答辩了,自己选的课题也正是跟大明有关的,索性,就当是提前演练了。
看了看周围,也没有群头过来找人,索性跟他聊聊?朱闪闪对于朱由检还是很感兴趣的。
至少,她从朱由检的身上看到了认真。
认真的人,是最让人喜欢的。
指一指影视基地门口的墙根儿处:“走吧,那就跟你聊聊,咱们去那坐着聊!你要是问别的,我还真不一定知道,本姑娘可是京大历史系的研究生。”
朱由检心中一喜,他就觉得这姑娘有文化,但是研究生是什么意思?
研究生孩子?朱由检自然不可能这么肤浅,必然这是跟博士等称号一样的东西,代表着学识。
两人坐在墙根儿晒着太阳,朱闪闪回想着自己的论文,眸中闪出一道道的精光,声音也逐渐的传到了朱由检的耳中。
“说起明朝的灭亡啊,崇祯咋把一把牌打的稀碎的,这事儿还得从他哥哥科药把自己吃死了说起,当然也有阴谋论说是被人弄死的,不过我更倾向于是他身体本来就出了问题...”
话刚说到这,朱由检便忍不住打断:“姑娘,啥叫科药?”
朱闪闪好奇的看向朱由检,这人连着都不懂?
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朱由检懂了,说的是他哥哥的那些仙药。
“崇祯嘛,这人其实挺有意思的,首先,他这个人从品行上来说,当个信王绰绰有余,但是当皇帝就有些差劲了。”
朱闪闪这句话,让朱由检有些愤怒,这是说自己当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可以,办事儿不行呗?
闷声说道:“为什么?难道是他是个荒淫无道的人?还是说,只知道酒池肉林的家伙?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评语?”
朱闪闪摇摇头,神色郑重的纠正道:“不,你说错了。你可以说他不聪明,但绝对不可以说他奢靡,不可以说他不勤劳!数遍历代皇帝,崇祯勤劳节约这方面绝对是可以排上号的。”
这就让朱由检想不通了,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那样的人,但也没有把握啊,谁知道自己以后啥样,听到朱闪闪的话,他当时就开心了。
不过,想想大明没了,却怎么也欣喜不起来。
沮丧的道“既然那么勤劳,怎么可能还会让大明丢了天下呢?”
朱闪闪哼哼了一声:“但凡他懒惰一点,但凡他少干点事儿,大明都不会那么快灭亡,最少,应该是不会灭亡在他的手中。方向错了,做再多也是徒劳。”
这下子,朱由检傻眼了,他脑子好像陷入了一种荒诞的情绪之中。
懒惰一点,少干点事大明都不会亡?
他究竟是干了什么啊。
“还请姑娘细说。”
朱闪闪也来了兴致,一副好为人师的模样:“这样吧,我估摸着你也不了解这段历史,你知道崇祯上岸第一剑干的是什么吗?其实祸根从这就已经埋下了。”
朱由检默默的低头,想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最深想法,试探的说道:“杀,魏忠贤,重用老臣!”
这是他早就决定好的想法,也是准备实施的想法,魏忠贤那个狗东西,他是一天都不想看到了。
朱闪闪惊讶的看着朱由检:“看来你也懂点历史嘛。对,就是杀魏忠贤,重用那些老臣,才会埋下祸根!”
朱由检急了:“怎么会?魏忠贤那狗东西是奸恶之辈啊,怎么就不能杀?那些老臣是老成持重之人,怎么就不能重用?”
说着,情绪竟然有些激动。
朱闪闪无语的看着朱由检:“那你激动个啥劲儿,还让不让我说了。”
朱由检马上怂了。闷声说道:“你说。”
朱闪闪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魏忠贤是不是奸恶之辈,不好评价,我问你一句话,魏忠贤是什么人?”
朱由检想都没想就回答道:“阉人!”
朱闪闪打个响指,笑吟吟的:“对喽,阉人,从古至今,阉人的权力来自于谁?”
朱由检不假思索的说道:“皇权!”
“又对了,就是皇权,可以说,任他魏忠贤有天大的本事,他也只是个阉人,就算是权势滔天,皇帝一句话,就可以拿下他。魏忠贤该死,但不能那个时候死,你能理解不?”
“本来,明朝的朝廷,魏忠贤代表的阉人集团,和东林党以及江浙楚党代表的士人集团,是互相对立的,可以说是针尖对麦芒,崇祯刚刚登基,就斩掉了魏忠贤,你可以想象一下,失衡之后不就是士人集团一家独大了吗?”
“谁还能制衡?”
朱由检不服,梗着脖子说道:“那又如何?文官士人集团是统治国家的基础,重用也无妨啊。怎么会灭国?”
朱闪闪嗤笑一声:“崇祯也你这么想的,所以大明没了!”
一句话,堪称暴击。
朱由检的脸色,成了猪肝色,他感觉这是对他最大的侮辱,如果这是大明,他高低要发个脾气!
“不知你可听过一句话,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虽然说,他们不能称之为世家了,但这世界上谁当皇帝,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而已。所以一旦文官士人集团取得了巨大的胜利,压倒性的掌控国家权力,那皇帝就是个摆设!”
“你应该知道,衍圣公的故事,你应该懂吧?”
这话,朱由检的文化底蕴,听懂了。
衍圣公他自然是知道,这一家比皇权要厉害的多,从古至今,传承有序,哪怕爆元时期,也是如此。
口中不由得念叨,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一时间,竟然好似有一种看山不是山的感觉,几乎要开悟了一般。
在他的生命中,其实并没有人教给他如何做一个皇帝,也没有人教给他什么帝王心术。
他,也知道自己不太懂,所以,他就按照笨办法,准备勤劳一点,准备重用老臣,可现在看来自己错了。
想到这里,朱由检心里不由的退步了。
心中暗道:“大不了,朕就忍一忍魏忠贤这个狗东西,反正自己随时可以让他死!先用用!”
光是这一点,就让他觉得不虚此行了。
这是解毒良方啊。
大不了以后,朕不那么勤劳了。
说着,朱由检竟然有些委屈的感觉,朕,勤劳还有错了?
还有天理吗?
业精于勤荒于嬉啊。
这是逼着朕做一个昏君吗?
甩甩头,收束心神满怀期待的问道:“是不是不杀魏忠贤就可以保住大明江山了?”
朱闪闪没有注意到朱由检的神色,自顾自的说道:“大概率也不行!”
顿时,朱由检疯了。
“杀也不行不杀也不行,我怀疑你在忽悠我!”
朱闪闪哭笑不得:“你这人咋这么认真呢,我忽悠你干啥!你不懂,刚刚我说崇祯少勤劳一点都是网友们调侃的,勤劳是对的。只是,时机不对。明朝可不是一个魏忠贤的问题。”
“看在你挺乐意听的份上,给你说点花钱才能听得。”
其实朱闪闪是要说一些比较科学的观点。
“总体来说,四点。”
“第一点,经济方面,狭义来说,白银对外依赖太严重,一旦外来白银供应不上,自身又没有白银,很容易就会酿成经济的崩盘.....没钱,就会没工资,没工资就得让官吏下岗,下岗之后,就会造反,明末最大的反王就是原本驿站的一个快递小哥.....”
“第二,天灾...”
“第三,党争...”
“第四,战事....”
朱闪闪足足说了得有一个半小时,听的朱由检如痴如醉,欲罢不能!
当然这是在朱闪闪的角度看的。
而朱由检呢?
此时,已经听傻了。
他没想到,天朝上邦,曾经打的敌人抱头鼠窜的大明,居然早就烈火烹油了。
这让他对祖宗的基业能不能保住产生了极大的怀疑,同时,也陷入了深思。
朕,真的就无力回天了吗?
不过,心中却记住了,以后对驿站行业好一点,听朱闪闪的意思,最大的反王居然曾经是朕手下混饭吃的驿卒?
朱由检是幸运的,也就是碰到了朱闪闪这个研究生,不然真的说不了这么明白。碰到大刘那样的大概率只会说他吊死了。
朱闪闪晃晃手掌:“嘿,差不多得了啊,我说了这么久了,不给我买杯水喝啊。”
朱由检这才如梦初醒,他刚刚想通了,可能解决这些问题的根本还要在这个姑娘的身上,朱闪闪,学识渊博啊。
此时,朱由检对朱闪闪的重视已经不亚于刘备对诸葛亮了。
别说买水,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去办!
这样的谋士,简直是,上天的赐予啊。
他知道这时候不能被朱闪闪看出来什么,不然以后不好问计了,谁说他没心眼的?
他有的好不好?
赶忙说道:“是是是,我这只有这么多钱,够吗?”
朱由检连忙掏出五十块钱,这五十块钱是大刘留给他的,本来是五百五都给了大刘,但是大刘说五百够了。
所以就留下了。
朱闪闪看着一脸认真,对自己好像真的很重视的样子,不由的笑出了声,这人还挺憨厚的。
“够了,两瓶水而已。走,买水去。”
这一天,朱由检化身为朱闪闪的跟班,只要朱闪闪走到哪个剧组,他就跟着,趁着空闲时间不断的跟朱闪闪取经。
若有若无的试探。
朱闪闪也觉得这这个叫朱由检的很有意思,怪不得对崇祯那么感兴趣,居然也叫朱由检,这是带入自己了啊。
也乐意解个闷儿。
两人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也算是朋友了。
傍晚,朱闪闪走了,估计是回学校了, 只留下了朱由检,吃完盒饭,安稳的躺在门口,久久不能入睡,今天对他的冲击太大了。
突然他感觉到一阵的排斥。
猛然间,再次醒过来,他已经回到了暖阁。
顿时,朱由检激灵一下。
对着铜镜,看着自己。
“对,没错,就是我,就是我!”
“朕回来了,这是老天爷对我的钟爱,让我有改过的机会啊。”
紧接着,感受了一下脑海里的那扇门,心情一阵的舒畅。
还在!
还在!
只是暗淡了许多,没有了光芒。
朱由检安慰自己:“不急,不急,朕还有时间,还有时间!按照朱闪闪的说法,自己的崇祯年号足足存在了十七年!一时半会出不了事儿。”
“只是,关于魏忠贤,要好好的琢磨一下了。看来还不能杀!”
不过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对着外面喊道:“来人。”
马上两个小太监出现在了朱由检的面前,五体投地。
“皇爷,您有什么吩咐?”
朱由检面不改色的问道:“几时了?朕睡了多久?”
外面的太监是从信王府带来的,一是惯例,二是这是皇嫂的建议,之前,朱由检对于这个事情,并不以为然,这次的奇遇,却让他心中多了几丝想法。
“有时间,要去皇嫂那里走一走。”
门外的太监小步跑进来,躬身说道:“禀皇爷,刚刚破晓,卯时了,您整整休息了一夜。”
声音很尖锐,有些刺耳,可在朱由检此时的心中,无异于是天籁之音。
一夜!
他才出去了一夜。
可,自己在那头,明明是待了两天两夜啊。
这个发现,让朱由检心中十分的惊讶,惊讶于这等神仙手段,又很兴奋,这样,可操作性就太强了。
只是,不知道,自己在这面等多久,才能让那个门再次光芒万丈。
自己在未来又会消失多久呢?
把这些杂乱的思想抛出脑海,朱由检让人备早膳,同时嘱咐自己带来的太监马宝,要认真一些。
这让马宝心中警惕心极剧升起皇爷为什么会这么说。
想到懿安皇后在之前对自己若有若无的那些话马宝的心一下就沉下来了。
他记得那是刚刚入宫,作为从小就跟在皇爷身边的人,懿安皇后叫他过去一趟,随后,隔着屏风,传来了几句话。
声音淡淡的,但很清晰:“我知你,从小便跟着皇爷,可以说是跟皇爷一起长大的,这皇宫比信王府要复杂的多,你身为皇爷的身边人,有时候要考虑的多一些。”
就这么一句话,却让当时的马宝忍不住五体投地,颤声喊着:“奴婢遵旨。”
今天,皇爷的话,再联想到懿安皇后的话,马宝好像是想通了一些东西。
有歹人!
而这里是皇宫,什么歹人可以伤害到皇爷?
霎时间,马宝心思流转,电光火石,他想到了一个人。
魏忠贤!
是了,必然是魏忠贤,在昨夜,就有人接触他,说什么皇爷身边不能只有他一个伺候的人,会陆续安排一些人过来。
包括信王府老人,王承恩,根据马宝的打听,这人当初也是被魏忠贤派过来的人。只是一直站在皇爷这面罢了,当然忠奸还是要看看的。
猫有猫道,狗有狗道。他马宝也是有些消息来源的。
顿时,他知道怎么办了。
躬身道:“皇爷放心,奴婢一定认真。”
朱由检觉得马宝的话里有话,但现在他事情太多,想做的事情也太多,可没心情去猜一个太监的心思。
淡淡的嗯了一声:“让人去把英国公请过来。”
又是一个重要的人物,马宝心中的猜测更确定了,一定是有人要害皇爷,不然皇爷怎么会在这登基之后第二天便直接传召英国公?
按道理来说,应该是要召集首辅等内阁重臣的啊,而不是这个掌握京营的中军都督府长官,武勋势力的领头羊的国公爷。
马宝心思沉重的走出了暖阁。
望着外面把守的禁卫,和那些不远处的太监宫女,产生了一股冷意。
这偌大的皇宫,好似真正属于皇爷的人并没有多少。
不多时,经过马宝认真检查过的早膳,放到了朱由检的面前,朱由检味同嚼蜡,味道不难吃,只是心思并不在这方面。
也有吃过了未来科技与狠活的“好吃的”之后的后遗症。
简单的吃了几口,朱由检便屏退了左右,独自思考了起来,英国公张维贤,可以信任。
当初,他兄长继位之时,尚有,西李等人把持空中,妄图 颠覆正统,那时,正是掌控京师三大营的英国公张维贤亲自抬轿将他兄长从乾清宫抬到文华殿继承皇位,以堂堂之势,破了那些乱臣贼子的阴谋诡计。
也终结了西李的皇太后之梦。
这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移宫案。
而,到了他朱由检,依旧是这位英国公,彼时兄长驾崩后,奉皇嫂张嫣旨意进宫接受兄长遗诏,从而揭破魏忠贤欲秘不发丧的阴谋。保护了岌岌可危的大明朝,为自己即位创造了条件!
也正是朱由检知道这些,才对魏忠贤恨之入骨。
因为,魏忠贤,该死!
想到这些,朱由检便愤愤不平,皇家传承大事,差点毁在一个阉人手中,他岂能不恨?
压下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朱由检听到马宝来报,英国公到了。
朱由检压下激动的心情,挥手道:“快请。”
一个快字,让马宝知道,英国公在皇爷心中的地位。
朱由检看着从外面步伐坚定走进来的英国公张维贤,也走下了台阶,快步伸手拉住其下拜的身姿。
“英国公,不必多礼,这是暖阁,不是朝堂!”
一句话,让英国公顿时就忍不住眼皮子一跳,这话,怎么有些不对!
也没有真的再拜,还是那句话,他有这个资格,他现在已经是三朝老臣,还是国公这样的超品,有些待遇,也是应该的。
不过,心中也很疑惑,这登基第二天,皇爷便召自己这个垂垂老矣的老家伙过来,是什么情况?
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陛下,召见老臣可是有要事?”
朱由检拉着张维贤落座,同时打量着这位为了他兄长继位,以及他继位出了大力的功臣。
姿颜雄伟,不单单有武勋的锐气,也有着文臣的儒雅,而难能可贵的锐气,并没有随着其头发皆白而减弱,这太难得了。
光是看这副容貌,朱由检心中就踏实了不少。
听到英国公张维贤的问询,朱由检嗯了一声。
看向张维贤,语气诚恳的问了一句话。
可这一句话,却让张维贤,头发差点都竖起来。
“国公,朕能信任你吗?”
这,新帝登基第二天,召唤自己这个京城三大营的领导,问能不能信任你,这是什么意思?历经三朝的张维贤都快傻了。
这是出了什么事。
但不管是什么事,张维贤也不能在坐着了,而是直接单膝下跪,用武将的礼仪,对朱由检郑重的说道:“臣,张维贤,世袭英国公,世受皇恩,恭听陛下诏令!”
一句话,让朱由检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这才是与国同休的英国公!
露出笑意,扶起来张维贤,轻声说道:“国公不必如此紧张,朕只是问问。”
问问?
皇帝的口中就没有这么简单的事儿,虽然新帝刚刚登基,但,张维贤不能不重视。
眼中露出杀气:“陛下,可是要动用京营?还是说那阉党要以下犯上?”
这是他能想到的两个可能,更多的,暂时想不到。
但不论是什么,只要皇命所至,便是他张维贤剑锋所指!
朱由检哈哈大笑:“朕有国公,就有了底气啊。”
“但,国公猜错了,都不是!朕只是有个想法,想跟国公交流一番。”
张维贤连道不敢。
“国公,您是三朝老臣,也是与国同休的国公,可以说只要大明江山在一天,张家就是国公府,朕登基以来,数遍这皇城内外能信任的人,也只想到了国公。”
顿时,张维贤老泪纵横。这句话,无疑肯定了他的地位,在新皇登基的第二天就肯定了他的功绩。
朱由检继续说道:“朕今日召国公前来,主要是想问一问,这皇宫的守卫,京营可还能说了算!”
张维贤目光不断的闪烁智慧的光芒,思考着朱由检的话。
最终给了朱由检一颗定心丸。
“老臣不死,这皇宫不论是那阉党,还是乱臣贼子,都不可近陛下一步。”
这句话,朱由检信了,没有这样的掌控力张维贤也不可能在哥哥驾崩之后,有能力突破满朝文武和阉党的封锁,得到皇嫂张嫣的召见!
那种时候,能把消息传出去都算是厉害了,可英国公却可以奉命直接入皇宫,让阉党都不敢阻拦。
皇帝,可以多疑,但不能不会用人,这个扶持自己和兄长上位的老臣,是肱骨之臣,可以信任。
“朕有个想法,需要国公慢慢执行,把这皇宫内院的侍卫从新梳理一遍,不是武勋之后,不要。当然,朕不会下明令,一切都需要国公自己去运作!但又要所有勋贵之后知道,这是朕的恩典,可能做到?”
说完,朱由检便看着张维贤。
这是他的第一步棋,他从朱闪闪那里知道了许多东西,也知道什么著名的落水皇帝,这是以前他从未想过的角度。
所以,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重新扶持勋贵体系。
这些勋贵可能会有纨绔,可能会有不孝子弟,也可能有声色犬马之辈,但,有一点,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那就是,他们能有今天的权势,一切都是依附在朱家。他们的权势荣华都是跟朱家一体的。
要问朱由检此刻最信任谁,勋贵无疑是第一。
这一点,朝臣比不了,魏忠贤也比不了。
只有先让勋贵之后把控住这皇宫,朱由检才敢伸出自己的试探之手。
至于说,勋贵会不会跟其余势力有牵扯。
朱由检也有自己的考量,首先,勋贵上升渠道现在不行,这是公认的,自己身为皇帝,能看得起勋贵,提拔勋贵,这种情况下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该效忠谁!
如果这样,还保不住自己的命,那他朱由检认命了。
因为,勋贵都不再跟他一心,这天下坐与不坐,关系不大了。
张维贤目光闪烁,猜测面前这位皇帝陛下这步棋的意义,最终什么也没问,只是郑重的说道:“臣,领命!”
“三日之内,哪怕是负责守门的最基础的士卒,都将是武勋之后!”
崇祯哈哈大笑:“好,好!全赖国公了。”
张维贤走出了暖阁,外面虽然还不是很冷,但浑身却冰冷,眼神中的杀气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究竟是谁,能让陛下产生这么大的危机感。内甲军也不行,他张维贤说得。
简直是该死。
能把陛下逼到这个份上,张维贤恨不得杀了这些人。
望着外面偌大的皇宫,低声喃喃自语:“陛下,且看着,与国同休的勋贵是如何效忠陛下的。”
说完,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宫门。
而,朱由检见了张维贤的消息,也传到了有心人的耳中,不过大家都没有在意,因为,谁都知道,英国公是帮助陛下登基的助力之一。
这点谁也不可否认。
陛下刚刚上位,自然要勉励一番。
就连首辅等人都没有在意,毕竟他们并不觉得这个出身信王,并没有经过任何帝王之术教育的陛下能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并不是张维贤,那是定海神针,谁也动不了的。
阁老不行,首辅也惹不起。
就算是阉党也惹不起。
现在对于文臣一系,最重要的是,扳倒阉党,因为,天下苦阉党久矣啊!
一个个都在加班加点的准备着材料,只等朝堂稳定,对阉党发出最沉重的一击,尤其是那魏忠贤!
文臣武将可都知道,朱由检有多讨厌魏忠贤的!
魏忠贤,必死!
谁也拦不住!
而魏忠贤也是惶惶不可终日,曾经权倾朝野的“九千岁”,整日都在饮酒度日,只等皇帝腾出手来收拾他。
他其实也想反抗,但你信不信,今天他敢下弄死崇祯的命令,不用到晚上,就会有人踩着他的头颅去跟崇祯汇报。
不用怀疑,这绝对的。
当不涉及皇权的时候,这些太监是可以一起对外的,尤其是对付那些文官,清流,但是当触及皇权的时候,也会滋生无数人的野心。
不是他们真的有多忠诚,而是拿一个前任者跟皇帝换一个荣华富贵,太合算了。
而且,别看这些太监对外人狠,可实际上,大多数人心中都是忠于皇室的,他魏忠贤也不例外,只是他忠于的皇帝死了。
而且他也不想反抗皇室,朱由检登基前他百般阻拦,那是一回事,对抗今上又是一回事了。
所以,哪怕他手中有着内甲军,也依旧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
朱由检可不管外面的纷纷扰扰,召见张维贤只为自保,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将会掀起波浪。
会触及很多人的利益,一旦有人狗急跳墙,他这小身板可承受不住的,虽然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在增强,但双拳难敌四手。
事情要做,自保也要。
保住自己,才能做事。
让马宝给自己宽衣,穿戴整齐,朝着慈庆宫去了。
慈庆宫内,皇嫂张嫣一身纯白色的长裙,眉宇间带着些许的愁怨与哀伤,绝美的面容点缀一丝朱砂红痣,平添几分魅力。
看到朱由检过来,袅袅婷婷,缓步行礼。
“臣妾,拜见陛下。”
朱由检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心中充满了感激,如若不是皇嫂力排众议哪有今日自己的皇位?
连忙上前虚扶:“皇嫂何必如此多礼?你我乃是一家人。”
说着,对着周遭的宫女们吩咐道:“即日起,慈庆宫一应吃穿用度,按宫内最高标准。”
众宫女连忙躬身。
“是,皇爷!”
张嫣听到朱由检的话,心中越发的感动,有心了。
自己虽名义还是皇后,可那是上一任皇帝的皇后啊,按照制度,如果这是自己的儿子当皇帝,必然是升格为太后。
可,尴尬就尴尬在,兄终弟及。
叫太后,名不正言不顺。其实也可以,但总是觉得怪怪的。
而且皇帝也不可能任由一个太后在其头上。
而叫皇后呢?
人家还有个正牌皇后呢,所以,张嫣其实早有心理准备,孤苦在这宫中度过了,可万万没想到,这个小叔,还惦念着自己。
绝美的面容露出一丝笑容:“谢陛下。”
朱由检看到嫂嫂笑了,也露出了笑容:“皇兄去了,追寻了太祖的脚步,但皇嫂也莫要过于伤神,朕保证,以前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
张嫣心中更是惊喜了几分,她并不是争权夺利的人,只是希望剩下的日子能过的好一些。
甚至,如果当今不能容她的话,她此刻追随先帝而去,她也没说的。
一时间,让那颗已经死了心,再次有了几分活力。
在慈庆宫朱由检并没有呆的太久,只是略微停留了片刻,让皇嫂安心,毕竟,瓜田李下,得注意。
.....
朱由检在金銮殿,想着近几日发生的一些事,再看看这急着处死魏忠贤的大臣们,心中充满了冷笑。
你等怕是不知,朕这几天的奇遇吧?
左都御史,陈廷秀,江南人士,清流贵人,以刚正不阿著称,此时跳的最欢。
口中直呼:“请陛下处死魏忠贤,还天地一个朗朗乾坤。”
朱由检笑了一声,很突兀,这让满朝文武心中升起疑惑,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魏忠贤没有为自己辩解,在旁边好似泥菩萨一般站立着,等待最后命运的抉择。
“魏忠贤!”
在所有大臣的面前,朱由检朗声喊道。
吓得魏忠贤一阵的激灵。
“陛下,奴婢在!”
“群臣都说你祸国殃民,该死,你如何辩解?”
嗯?
听到朱由检的话,不仅仅是魏忠贤愣住了,群臣也懵了。
什么意思?
按照群臣的想法,这崇祯帝,刚刚登基,应该听自己这些重臣的啊,怎么会冒出这么一句?
不由的皱眉。
而魏忠贤此刻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忍不住逾越制度,抬头看了一眼龙椅上的少年皇帝。
只是,当他看到了朱由检眼中那似笑非笑,略带鼓励的神色,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激灵。
连忙高呼,声音委屈,甚至滴答下了几滴眼泪,悲切的道:“陛下,臣冤枉!”
此言一出,众人皆皱眉。
其中首辅等人并未说话,现在他们有点看不明白。
这位刚上来的皇帝,想干什么?
给陈廷秀使个眼色,陈廷秀当场出班,厉声喝问:“魏忠贤,休要扰乱胜听,陛下,魏忠贤最是诡计多端,还请即刻斩杀,以儆效尤!”
一副铮铮铁骨!
梗着脖子喊着,这是清流的骨气!
而,朱由检听到这句话,则脸上不阴不晴,如若是以往,他绝对认为,这陈廷秀真是铮臣也。
可,从朱闪闪那里听了很多的故事,他不是那么单纯了。
目光就那么轻轻的看了一眼陈廷秀:“陈御史是在教朕做事吗?”
哗!
一片喧哗。
群臣皆惊,这话,岂敢随意说?
这是取死之道啊。
教皇帝做事,可以做,但不能说。
陈廷秀也愣住了,事情没有按照剧本走啊?
就连重臣们都忍不住的看向了朱由检,这信王登基之后,怎么会变了。
不应该啊。
按道理说,信王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已经被条条框框约束好了的,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言论呢?
一时间,拿捏不住朱由检心思的重臣们,也没敢说话。
今天,局势有些诡异。
陈廷秀看着一群老大人没有帮他说话,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诺诺的说道:“臣,不敢!”
朱由检这才轻笑一声:“哦,不敢啊。还以为左都御史要教朕做事呢。”
望着群臣表现,心中冷笑,知道现在他还不能表现的太过,轻轻敲打了一下之后,便不再追问。
反而解释了一句。
“皇兄在世之时,教导朕时说过,兼听则明。”
“魏忠贤,群臣都说你是奸佞,今日朕看在你伺候先帝多年的份上,给你一个辩解的机会。与左都御史辩论一番。”
“如若左都御史说的对,那你脑袋难保。”
笑吟吟的样子,魏忠贤恨不得当场给朱由检嗑一个。
他好似懂了当今的意思了,这是要保他,他上蹿下跳为的啥,不就是怕被清算吗?现在居然要保他,登时,魏忠贤不复之前那种沮丧,老神,顷刻精神抖擞。
不由的挺直腰板,大声喊道:“老奴冤枉,愿意与左都御史辩论一番!老奴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惹到了左都御史。”
一句话,把控了局面,明明是说他祸国殃民,可这句话却变成了私人恩怨。
朱由检不由的点点头,魏忠贤脑子绝对好用,如果魏忠贤把握不住这个机会,他不介意换个人。
只要不裁撤厂卫,也只是费些功夫罢了。
陈廷秀自然听到了魏忠贤的话,哼了一声:“阉狗,世人谁不知你祸国殃民,私自勾连矿监,税监,大肆敛财,百姓苦不堪言,今日你有何面目跟本官辩解?”
这几点,绝对是陈廷秀等人心中最大的痛!
就是因为这些阉人,那些可怜的“百姓”,每年要多交多少的税务?
简直是不可饶恕。
魏忠贤挺挺身子,看了一眼朱由检,也哼了一声似笑非笑捏着公鸭嗓说道:“左都御史,此言言过其实,本官掌管厂卫,矿监,税监,这是分内之事,何来敛财一说?”
“百姓?天大的笑话,本官从不坑穷人!倒是左都御史言论有些令人怀疑,我听闻左都御史跟江南大族有些联系?哦,对了,月前正好有一个消息从江南传来,听说江南大族投献了千亩良田在左都御史门下?”
似笑非笑的模样,很是凶厉。
这才是魏忠贤。
只要皇帝不动他,他无敌!
东厂西厂是什么?皇权特许!
今天,他知道,必须要给新帝一个投名状,不然死的就是他,所以很多应该避讳的东西,他也不介意说出来。
投献便是其中之一。
掌控着厂卫的魏忠贤,太知道这些所谓清流是什么东西了,背后到底有多少令人作呕的事情。
在退一万步说,他魏忠贤捞钱,大部分给了谁?
给了先帝啊。
他就不信,这些清流不知道!
左都御史陈廷秀顿时脸色大变,跳脚指着魏忠贤破口大骂:“阉狗,你敢侮辱我?本官乃清流,。岂会做那等事情?”
魏忠贤丝毫不避让,针尖对麦芒的呵呵了一声:“清流?听闻左都御史前些天刚纳了一名小妾?那送嫁的车马,堪称十里红妆啊,那小妾的身份听闻正是江南大族的次女?”
掌控着天下情报的魏忠贤,有皇帝保着的情况下,能玩死左都御史。
陈廷秀这下子慌了,当场看向朱由检,高呼:“陛下,阉狗陷害,臣无话可说,如果陛下信此人,那就请杀了臣!
臣愿意以死明志!绝不受这等阉狗的侮辱!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也是对士林的侮辱!”
砰砰砰,三个响头在地,吓坏了不少人。
陈廷秀也是没办法了,这个狗日的魏忠贤太狠了,当着陛下的面就把这些事儿说出来了,简直是不讲武德。
破坏了规则。
他知道,现在想活,绝对不能端着了。
请死,是以退为进。
他不信,新帝刚上任,就要处死一个左都御史,只要让自己过了这一关,联络同门,就能乾坤易转。
同时,心中也十分的骇然,这阉狗情报能力太强了。
阉狗,必死!
朱由检迷茫的看向了首辅:“首辅,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啊。刚刚朕听到了什么?”
“这如何是好?”
迷茫的小眼神,十分的到位,好似真的有些慌乱了一般。
首辅却深深的看了一眼朱由检。
他现在怀疑,陛下是故意的。
但没有证据。
而且这是个送命题!
魏忠贤既然敢说,那肯定是有迹可循,这时候的魏忠贤绝对不会无的放矢,因为那是找死。
可,既然是真的,这陈廷秀又该如何?
保下来?
如若要是保下来,以后陛下真的要查,谁兜得住?
可如果不保,今日诛杀魏忠贤的事儿,可能就要破产,所以,首辅深吸一口气。
上前一步:“陛下,此事老臣不敢妄议,不过老臣相信左都御史的为人。”
啧,朱由检不由得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位老成持重的首辅大人,确实有几把刷子啊。
不过,此事可不能糊弄。
于是哦了一声,认真的道:“有道是,理不辩不明,这样,御史台和东西厂各自呈报对方的罪证,然后命人去调查,谁是谁非一眼便知。”
“朕这个提议如何?”
刷!
左都御史陈廷秀脸色变了。这事儿真的假的,他还不知道吗?
一旦这么玩,他得臭大街!
有些事,能做, 不能说。
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朱由检,他不敢相信,当初那个如谦谦君子一般的信王,怎么会是这般模样。
就连首辅,都目光怀疑的看向了朱由检。
有心之举,还是无心之言。
魏忠贤呢?则是笑的很开心,捏着嗓子喊道:“陛下圣明!老奴愿意递交证据,也愿意接受御史台的调查,若是老奴有罪,老奴愿意一力承担!”
他算是看明白了,陛下要保他。
反正,他是内臣,生死都在皇帝手中把控,对这点他太清楚了,所以,甭管他多少罪,只要皇帝不让他死,他就死不了。
至于多了一个骂名?扯淡,他魏忠贤差这一个骂名吗?
反倒是陈廷秀,这位清流,真要是证实了一些东西,可就是声望扫地,而一个清流声望扫地是什么下场?
那些文人的嘴能逼死他。
更何况,他手里的料,可不止这一点啊。
甚至,首辅,次辅,满朝文武,哪一个他不知道咋回事?
陈廷秀真的慌了,听着满朝文武的议论,冷汗直冒,这个魏忠贤,该死啊。
猛然间,突然朝着大殿的柱子狂奔,口中悲切的喊着:“臣,以死明志!绝不让阉狗得逞!”
充满了悲壮,他知道,这时候死了,比活着强!
可,紧接着,他并未感觉到坚硬,反而是一股柔软,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陈廷秀震惊了。
“陈御史,忙啥啊。陛下可没说让你死啊。”
朱由检满意的看向了年轻人,点点头,略带关切的看向陈廷秀:“就是,陈御史可是国之栋梁,岂能受着老狗一句污蔑就赴死?朕还指望御史能为朕分忧呢。”
“你放心,朕绝对还你一个公道!来人,先把陈御史带下去压压惊。”
然后,朝臣两旁一直充当泥塑的禁卫,动了。
那个年轻人更是笑着说道:“陈御史,还不谢过陛下?”
陈廷秀嘴唇微动,颤抖着。
什么时候,这禁卫换人了?
这人不是英国公家的小子吗?
就连群臣,也发现了这一幕,众人猛地惊喜,什么时候,皇宫的禁卫都换人了?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再往后看,众人猛地发现,不仅如此,这刚刚上来的几个禁卫,好似也是勋贵之后。
一时间,首辅再看不出问题,那就是傻子了。
心有余悸的看向上面的皇帝!
这个少年皇帝!
登基才几天啊,就有这么大的动作?
又看向了如泥塑一般的英国公,以及那身后一众武勋,沉默不语。
这陛下,好似,不像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好忽悠!
而魏忠贤,也是心有余悸,他自诩对于这皇宫内院掌控颇深,可,今日,却发现,连守卫之人都换了。
一时间,挺直的腰板,都不由的软了下去。
冷汗直流。
只有那些年轻的勋贵之后,此时穿着禁卫铠甲,龙行虎步,得意洋洋。
多少年了,咱勋贵也有站起来的时候?
自从土木一战,勋贵的腰板就不行了,今天他们好像是看到了希望。
谁,不想加官进爵啊。
谁不想光宗耀祖啊。
这些平日里的纨绔,比一般人更想。
朱由检赞许的点点头:“嗯,先带左都御史去休息,着三司共同协理,御史台监理,务必还左都御史一个清白。”
“魏忠贤也先带下去,在案子没有查清楚之前,厂卫暂由马保统管,魏忠贤在司礼监一应职位,皆免除,等待查清案件,再行安置。”
一句话,就夺了魏忠贤所有的权力。
说完,淡淡的看向魏忠贤:“魏忠贤,你可服气?”
哪知,魏忠贤非但没有不服气,反而感激涕零的当场跪在殿前,哭着喊道:“老奴,谢陛下隆恩!”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位新帝不好糊弄 ,今天先让自己跟陈廷秀狗咬狗,随后再一手夺权。
比先帝都不弱。
谁敢说这是个没脑子的?
现在夺了自己的权,却也透露出了一个信息,那就是自己死不了。
不然直接就是扔到镇抚司的大牢里了,更不会费这么多的手脚。
反倒是那个陈廷秀,必死,别看陛下说的好听。
朱由检瞥了一眼感激涕零的魏忠贤,心中也不由的感慨,原本轨迹的自己咋就那么废物呢,自断双臂干啥。
魏忠贤该死那就弄魏忠贤呗,整死他群臣都没人替他说话,何必裁撤了厂卫呢,简直是疯了。
他身为皇帝,拿下一个太监,太轻松了,只要保住自己的安全,基本上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哪怕这个太监权势滔天也不行。
而首辅等人默默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本来的想法是要裁撤厂卫的,只是万万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
这时候,也不敢提了。
他们退缩了,朱由检可没有退缩,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群臣,笑了一声:“朕刚刚登基,国家大事还未熟悉,一应大事,还要内阁几位阁老把控方向,今日朝会就到这吧。”
散朝之后,众人怀着各种心思走出了皇宫。
都猜不透这新帝的想法。
你说他要对朝堂下手吧,偏偏人家还说了个照旧,阁老们还是手握重权的。
可要是说没下手吧,他要弄陈廷秀的心思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了。
还有,那魏忠贤,为何不杀?
还有,守卫全都换成了勋贵,这是防着谁呢?
总之,今天新帝的操作,太迷了。
朱由检可不管这些朝臣是怎么想的,他当然知道,今天的左都御史站出来只是第一步而已。
如果自己没有反应,那就是满朝文武依次上书,直到自己杀了魏忠贤裁撤厂卫为止,没了魏忠贤,他们才能更好的,更自由的活着啊。
回到暖阁,本来他是想去皇后那里一趟的,不过想想自己现在还有很多事没有解决,便停下了脚步。
刚进暖阁,马宝倒头就跪,哭着喊着:“奴婢叩谢皇爷恩典!”
马宝的哭诉,打断了朱由检的思绪,看着这个从信王府便跟着自己的老人儿,笑了笑。
“起来吧,以后好好办事即可。现在,朕有一件事儿需要你去做!”
勋贵守宫门,掌控三大营只是个开始。
说句实话,崇祯刚刚登基时,朝政,远远没有达到后面那种失控的情况,朝中势力,总体来说还是平衡的
不然历史上,崇祯也不会连续裁撤十几位首辅,镇边大臣说杀就杀,哪怕手握重兵的,都不敢反。
所以,朱由检此刻才能轻松的夺权,不说其他人,英国公就是忠实的皇党,而有英国公在,三大营就永远属于他。
马宝哭诉着,他太感谢陛下了,如果不是陛下,他一个小太监,何德何能突然成为了东厂的提督?
东西厂现在何等威势,谁人不知?
不论是江湖,还是朝堂,那都是让人闻之色变的机构啊。
“奴婢,万死不辞!”
朱由检看着马宝的样子,淡淡的笑了一声:“不用万死,你提督东西厂离不开魏忠贤,东厂王体乾不是好对付的,还有那个魏忠贤也是如此,朕不会插手你们之间的事,如果你连这两个人都解决不了,那就回来伺候朕吧。”
“朕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彻底掌控东厂,尤其是那些在外的镇守太监,朕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能做到,司礼监未来必定有你一席之地。”
朱由检的声音淡淡的,轻飘飘的,却让马宝心中掀起来滔天骇浪。
东厂,王体乾 ,魏忠贤,哪一个都是曾经他接触不到的大人物啊,现在,自己居然成了他们的上司?
但这些都不如后面这句话让人心动,司礼监,那可是司礼监啊。
司礼监是什么地方?
正式的解释很复杂,但只说其一个功能,就会让人瞬间红了眼珠子,有明一朝后期,不设丞相,内阁,就是原本丞相府的混合体,一应国家大事,由内阁决断,上报皇帝。
而在这个过程中,司礼监拥有批红,留中的权限。
仅此一点,便可权倾朝野。
这也是清流文臣不爽的地方,自己堂堂文官,居然要受到阉人的压制,那火气还不噌蹭的冒出来吗?
所以,才会忽悠朱由检裁撤厂卫。
马宝当然知道这个位置多有吸引力了,当场保证:“皇爷放心,奴婢保证完成任务。”
心中激动的同时,还有一丝感动,皇爷说的多好啊,干不下去还可以回来,但他马宝决不能辜负皇爷。
对于马宝的激动,朱由检很满意,虽然马宝是跟在他身边的人,但,如果没有能力,培养不出来,也没必要强求。
现在的马宝可谓是拿着自己的尚方宝剑,如果这样还压服不了东厂,那这辈子就在身边伺候吧。
他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位置放到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手中。
“嗯,去吧。”
马宝走后,朱由检翻阅着奏章,他之所以让马宝去东厂,尤其是要掌控那些镇守太监,是因为那些太监都是他兄长时期派出去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些人撤回是必须的,但,怎么撤,谁补上去是个学问。
这就看马宝如何操作了。
甩甩头,不管这些烦人的事情了,他是皇帝,不是牛马,这种劳心劳力的事情,有马宝去做就行了。
翻阅奏章时,上面不时的出现一些人名。
“满桂,袁崇焕,王之臣,钱龙锡....”
一个个人名被朱由检记在心中,下次去现代的时候,好好问问朱闪闪,或者是用手机查一下。
这些重臣,到底谁能用!
记忆的时候,眼神瞥向那个署名钱龙锡的人上书的奏章。
朱由检皱眉,钱龙锡,大学士钱龙锡,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言论?
“帝好察边事,频遣旗尉侦探。龙锡遂上书,旧制止行于都城内外,若远遣恐难委信。”
朱由检都不由的气笑了,我特么啊!
我身为皇帝,派出锦衣卫充当耳目,难道还犯错了?
“行,钱龙锡是吧?好好活着,希望你以后真的没有背叛朕,不然光是你这番言论,朕就饶不了你!”
记录下一个个人名,之后,这时候,朱由检派出去的人也回来了。
暖阁外面传来了一声轻响。
朱由检整理一下衣物,淡淡的说道:“进来吧。”
只见,从外面进来两个壮汉,为首之人,神色阴狠,光看面相便知道其不是好相与之人,但其神色略带慌张,倒是有一股滑稽的感觉。
身后跟随一人,也是如此。不过,后面之人,倒是一副忠厚长相,只是看一眼,就感觉这是个好人。
紧接着,两人纳头就拜,口中高呼:“臣,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拜见陛下。”
“臣锦衣卫同知郑士毅拜见陛下。”
朱由检轻轻的嗯了一声。
“起来吧。”
“田尔耕,看看这个!”朱由检说完,便扔下去几本奏疏。
田尔耕神色紧张,难道今天就是命丧黄泉之时?
看陛下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新帝刚刚的手段,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可是早早的就有消息传来了。
想到这里,额头上的汗珠子不由的冒出来了。
跪伏着爬到奏疏的位置,颤巍巍的打开奏疏。
当看到奏疏的时候,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完犊子了。
陛下,什么都知道了。
朱由检默默的望着田尔耕,给田尔耕带来了莫大的压力,田尔耕哪怕是凶名在外的锦衣卫指挥使,此时,也只能口中高呼冤枉。
“陛下,陛下,臣冤枉,臣冤枉啊!”
“这些都是那些清流文臣陷害啊,臣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早就是他们的眼中钉啊。”
企图为自己辩解。
朱由检哼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让田尔耕停下了求饶的话语。
这就是天威。
一举一动,哪怕是一声哼,也是天威。
朱由检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发出一声闷响,厉声喝问:“狗东西,看看这些弹劾你的奏章。
数兴大狱,广布候卒,罗织成罪,酷法拷讯,入狱者率不得出,人称“大儿田尔耕”,诬夏之令贪赃,烹杀之....”
“种种恶性,还需要朕一一念给你听吗?”
“身为皇家鹰犬,不思为君分忧,反而干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你这个锦衣卫指挥使,胆子大的很啊。”
朱由检每说一个字,田尔耕的汗水都滴答一声,恐惧。
万分的恐惧。
锦衣卫为皇家鹰犬,而自己做的这些事儿够自己死一万次了,最关键的是,锦衣卫直属皇帝,生死都在皇帝一言之中。
如若是外臣,还有缓刑的机会,而锦衣卫则没有。
皇帝让你死,你就得死!
田尔耕五体投地,哭诉着:“臣,糊涂,臣被猪油蒙了心啊,请陛下饶恕臣一命!”
砰砰砰的声音,额头鲜血直流。
但,田尔耕浑然不觉。
根本不敢停下。
一直到快要昏厥的时候,朱由检才坐下去,淡淡的说了一句:“爬起来!”
田尔耕此时头脑已经发蒙,但听到这道声音,好像是听到了仙音,根本不敢反抗,连忙站起身,
可一个不稳,就要摔倒,旁边的郑士毅赶忙上前搀扶一下。
朱由检当没看见。
“朕听闻,你与魏忠贤私交甚密,甚至私下里更是来往甚巨?”
哐当。
刚刚站起身准备谢恩的田尔耕再次双膝酸软,瘫倒在地。
哭着爬着:“臣,知错,臣知错。”
他知道这位新帝不好糊弄,与其糊弄,不如实话实说,挨打立正。他也看出了几分其他的意味,如果要杀他,何必费这么多的话?
只需一纸诏书,他就能从凶名赫赫,威压朝内外的锦衣卫指挥使进镇抚司的大狱,他心中猜测,皇爷还要用他。
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田尔耕,朱由检笑了一声。
“起来吧,你的那些事儿,朕会记住的。”
“若不是新朝刚立,需要人来办事,你也算是个得力的,光是这些奏报就够你死一百次。”
田尔耕还能说啥,一个劲儿的是是是。
感谢陛下隆恩。
“嗯,锦衣卫就要有锦衣卫的样子,别想太多别的东西,懂吗?”
田尔耕连连点头。
“还有,过阵子会有一些人进入锦衣卫,安置好,把他们培养起来,早就听兄长说过,锦衣卫情报天下无双,从今天起,收集四方情报,尤其是辽东地区的情报,可能做到?”
田尔耕哪里敢说不。
敲打完田尔耕,朱由检才有了一点当皇帝的感觉,事实上,田尔耕杀与不杀,不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他能不能给自己办事儿。
他的心向着谁!
现在正是过渡时期,朱由检不想起乱子。
所以,才会让田尔耕暂代锦衣卫指挥使的职位。
只是,在田尔耕走到门口的时候,朱由检突然说了一句话,让田尔耕心中起了波澜。
“听说你随身携带金豆子,朕还没有见过金豆子呢,让朕长长见识?”
唰。
田尔耕的脸都吓的惨白惨白的。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颤颤巍巍的把携带的钱袋子恭恭敬敬的递给了朱由检,这才退去。
出了门外,田尔耕和郑士毅对视一眼,太特么的吓人了。
郑士毅更是小声的问道:“刚刚陛下的意思是?”
田尔耕揉搓着酸软的膝盖,又捂住涔涔渗血的额头,望着外面娇艳的太阳,仿佛大日当空。
喃喃自语:“陛下缺钱吗?”
突然,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陛下这是给我们机会啊,让我们把这些年的赃款交出来啊,我的敏感度怎么这么差了啊。到现在才想明白啊。”
这些就是买命钱啊。
不然,堂堂大明皇帝,能没有见过金豆子吗?
瞬间,田尔耕心中有了想法。
......
事实上,朱由检真没有想到这点,他要金豆子是想到了一种可能,金子到什么时候都是贵重物品吧?
自己在那面没钱花,弄点金子行不行?
只是,还有一个担忧,能带过去吗?
不过,自己当时可是穿衣服过去的,应该能带过去吧。突然,又想到,金子不好花啊。
而且,目标也太大了。
就像是大明,如果不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或者大宗交易,谁会用金子交易?霎时间,朱由检觉得不能带金子。
太贵重了。
他只想在那面好好的学习,知道未来到底是怎么发展的,可不想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那就带银子!这总行吧!”
至于铜钱?想都没想,那玩意不可能值钱!
一连几天,朱由检都是在暖阁里度过的,根据奏疏记下了很多官吏的名字,从高到底,准备一一查询。
终于,第三天的夜晚,朱由检再次感觉到了脑海中的光芒,兴奋了起来。
他知道,妥了。
他还可以穿过去。
郑重的把一锭银元宝放入怀中,深吸一口气,成不成就看这一把了。
如果能带东西,那可就太好了。
“走!”
刷的一声,朱由检再次出现在了影视城的一个角落里,呼吸着雾霾天中浓浓的现代味道,朱由检无比的享受。
“朕,又回来了。”
抬头看看天色,清晨了。
观察一下,左右无人,这才走出了角落。
同时,心中也产生了担忧,自己必须要找个落脚之处了,不然让人看到了,会出大麻烦的。
伸手入怀,摸摸胸口带着冰凉的银元宝,朱由检恨不得三声大笑,妥了,妥了。
还真的带过来了。
“嗯,今天的任务就是找个当铺,把银元宝当掉,然后再去找个落脚之处。”
说着,皱眉。
“只是,自己人生地不熟,这事儿可能还得落在大刘和朱闪闪的身上。”
对了,自己离开了多久?
清晨的影视城已经有了人气,甚至可以说,一直都有人气。
朱由检找了一个小卖铺,走进去买了一瓶水,看了一眼门口大大的电子历上的时间。
压制着心中的激动,喊了一声:“老板,算账!”
中气十足。
他看大刘都是这么干的。
老板好似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听见了,我又不耳背。”
喝着矿泉水,朱由检品尝着甜甜的味道,美滋滋的坐在了影视城门口。
没人在意他的古装,这在影视城太常见了,穿龙袍的都有。
“居然也是过去了一夜!”
喜滋滋的想着,大有可为啊,他会算账啊,哪怕什么都不做,就相当于他多出来了数倍的生命啊。
这也太美妙了。
懒洋洋的靠在墙根儿,一直到了日上三竿,朱由检才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小朱,小朱,等着急了吧?快来瞧瞧哥哥给你弄来的大宝贝。”
朱由检噌的一下站起来了。
看到大刘,赶忙双手握住大刘的双手:“大刘,你可来了!”
大刘认为朱由检是个网瘾少年,这么长时间没碰手机,肯定是着急了,憨厚的笑了一声:“就知道你等着急了,我坐最早的班车过来的,来给你!”
说着,递过来一个东西。
朱由检双眼放光,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手机!”
而且更大。
“大刘,谢谢你,朕要....”
他刚想说要赏赐大刘一官半职,却又想起这里不是大明,硬生生的别回来了。
郑重的说道“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大刘哈哈大笑,拍拍朱由检的肩膀:“多大点事儿啊,不就是稍个东西嘛”
“对了,你快试试吧,这个可是我看了好几家才买到的,八成新的米闹特,就是屏幕有点小问题,软膜硬泡之下,老板才卖我的,功能更是强大,主流游戏都能玩,内存大,声音也大充电头更是快充....”
大刘如数家珍的说着手机的优点,这可是他用心挑选的,他知道朱由检是个网瘾少年,自然要挑选游戏性能好的,屏幕大的。
这小兄弟信任他一回,他不能让这么单纯的小兄弟失望。
朱由检非常感动。
刚想对着大刘感谢,却见到大刘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煎饼,递给他:“加了辣条,淀粉肠,保证好吃。”
“你趁热吃,我接了个活,不跟你扯了。我手机号码存里面了,等你补完卡,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说完一溜烟儿的就不见了。
朱由检望着大刘的背影,闻着手里香喷喷的煎饼果子,紧握双手。
“大刘,你放心,朕以后绝对不会亏待你!”
不过,这种高亢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肚子叫了。
哪怕他是吃了过来的,可面对这样的美食,还是忍不住诱惑,甚至都有些流口水了。
晒着太阳,吃着煎饼果子,口齿留香。
朱由检保证,这绝对是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麻麻的,辣辣的,那淀粉肠更是好吃的不行。
直到干完一个煎饼果子,才心满意足的打开了手机,不过,他虽然看着别人操作过,自己还是手忙脚乱。
直到朱闪闪噗嗤的笑了一声:“你可真笨,不会第一次接触智能手机吧?”
朱由检看到了朱闪闪,连忙长出一口气。
“姑娘,快教教我,急死我了。”
当初他看着别人流畅操作,觉得简单,但是换到自己,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尤其是那些缺胳膊短腿儿的字,看的眼疼。
朱闪闪眸子一闪一闪的,心中猜测朱由检到底是哪里来的啊,难道是家庭条件不好?
可,家庭条件不好,这气质能这么出众?
捂嘴笑了一声:“行了,我教你!”
刚刚打开手机,朱闪闪就好奇的看向了朱由检:“你这不插卡?”
朱由检摸摸头,憨笑一声:“丢了。准备去补办呢。”
这是他跟大刘那得到的情报。
朱闪闪没说啥,觉得朱由检挺好玩的,送佛送到西吧。
“行吧,正好影视城有营业部,你手机是移动的还是联通的?”
咔嚓。
这触及到了朱由检的知识盲区了啊。
看着朱闪闪审视的目光,硬着头皮说道:“姨,姨动的!”
移动,联通,这都是啥玩意啊。
他哪知道啊。
朱闪闪拍拍朱由检笑着道:“走,先带你补一张电话卡。对了身份证带了吧?”
身份证?
朱由检愣住了,啥玩意身份证啊。
这现代,怎么这么麻烦啊。
不过,随后就反应过来,应该是路引一类的东西。
自己哪里有这玩意啊。
正想着理由呢,朱闪闪惊讶的说道:“你不会说你身份证都丢了吧?”
朱由检低着头嗯了一声,硬着头皮说道:“跟手机一块丢的。”
声音有些委屈。
他想博个同情心,万万不能让这姑娘知道自己没有路引,不然被举报了,可就完了
这事儿,哪怕在大明,都得脱一层皮,更别说现代了。
朱闪闪张大了嘴巴:“你这也太惨了吧。”
只是,可怜之后,又是一种无奈:“你没身份证,办不了电话卡啊,你得先补身份证啊。可补身份证需要证明材料,你还得回老家啊。但,你没有身份证买不了票,也回不去啊....”
朱闪闪叨叨叨的,把朱由检说懵了。
“对了,你家哪里的?”
朱由检闻言,下意识的说道:“凤阳的!”
朱闪闪一听,麻了,觉得自己揽了个大麻烦,凤阳离着京城可不近啊。
苦恼的道:“那咋整啊。离得这么远,你也回不去啊。”
朱由检知道多说多错,索性不说。
过了好一会儿,朱闪闪才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拉着朱由检就走:“快走,我想到办法了,我听人说影视城这有人卖黑卡,但是不知道真假,咱们去碰碰运气。”
折腾了好半天,朱由检运气不错,还真让朱闪闪找到了。
朱由检认真的观察着朱闪闪安装卡的动作流程,记在心中,然后听着朱闪闪的讲解。
“对了,你习惯拼音还是手写?”
突然,朱闪闪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朱由检又蒙圈了。
拼音,这玩意先生没教过啊,连忙说道:“我写字还挺好看的。”
答非所问。
但朱闪闪理解了。
“来,给你调成手写了,你试试!”
朱由检充满新奇的指着屏幕说道:“那我写啥?”
朱闪闪偷笑:“你乐意写啥写啥呗。不行就写影视城两个字!”
朱由检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头,很紧张。
万万不能露馅啊。
要不是这姑娘脑子不聪明,自己早就暴露八百回了,这也是他为啥不让大刘教他的原因。
一笔一划的在屏幕上写出三个大字。
而一旁的朱闪闪看着朱由检那几笔字深吸了一口气,有些震惊的问道:“你习惯用繁体字?”
朱由检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自己写的跟现在通用的字不一样。
连忙解释道:“家中老人从小让我学书法,习惯了。”
朱闪闪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笑了一声:“紧张啥啊,要是别人我还真的要怀疑是间谍了,但是你啊,不配!”
现代用繁体字的有,但绝对不是主流。
而哪里用繁体字?不言而喻。
朱闪闪还是个警惕的小同志,只是朱由检太笨了,哪个间谍要是这样的,一天都得死八回。
说着,拿过来了朱由检的手机:“行了,你喜欢繁体字你早说啊,喏,给你调过来了。”
果然,朱由检接过手机,再看到的是熟悉的字体,顿时泪流满面,终于不用受这些缺胳膊短腿的字困扰了。
“姑娘,太感谢你了,今天我请你吃饭!”
“对了,哪里有当铺,我这有个家里老人给我压箱底的银元宝,咱们给当了去!”
这话,朱由检说的理直气壮。
豪气万丈。
他堂堂大明皇帝,在现代各种立正,太难了,他觉得最关键就是没钱闹得。
自己这回带来了银元宝,按照银子的购买力,最起码也能租个小院子,一段时间衣食无忧的。
所以才敢说这个话。
只是,朱闪闪接过银元宝,充满了好奇,掂量着,疑惑的问道:“不是剧组的道具吧?”
朱由检顿时就不乐意了。
我堂堂皇帝,会因为十两银子骗你?会顺剧组的东西?
哼哼道:“货真价实的银子,不信你跟我去当铺。”
朱闪闪连连摆手:“你可拉倒吧,你这要是金子还真能吃一顿大餐,银子费劲。有钱你还是先换身衣服吧。”
啥?
虽然是简单的一句话,可在朱由检心中却泛起滔天骇浪。
金子可以随便买卖?
银子不值钱?
敏锐的感觉到了朱闪闪话中潜藏的意思。
试探的问道:“这会儿银子不值钱?”
朱闪闪呵呵的笑了一声:“五六块一克吧,现在可不是古代了,你这点东西撑死了也就是千八百块钱,有这钱还是收拾收拾自己吧。我就不跟着凑热闹了。”
他能看出来,朱由检现在条件不好。
不想占这个便宜。
但是,朱由检却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五六块一克,虽然他不懂一克是多少,但是他会算。
这么大一块银子才千八百块钱,可自己只是在这当了几天戏子就赚到了五六百,明显这里面有问题。
不过他没敢问,这应该是常识。
大气的说道:“那怎么行?不管怎么说都要感谢你。我不熟悉这里的路,还得麻烦你带我去呢!于情于理都得麻烦你,还有如果不麻烦的话,我还想找个落脚的地方,但现在我身份证丢了,也是麻烦事儿呢,你帮忙想想办法呗。”
朱由检算是学成了,也学会了跟朱闪闪的相处之道了。
不得不说,朱由检进化了。
“好吧,好吧,不过我得搜一下。”
不多时,便找到了一个银楼,导航开启骑着共享单车就走了。
在这个过程中,朱由检又学会了如何导航,扫码,骑共享单车。
原来,扫码不是扫马!
一阵忙活,怀揣着一千块巨款的朱由检,大手一挥:“走,我请你吃饭!”
此时的朱由检,当真是豪情万丈。
虽然银子没换到多少钱,但他也知道了金子值钱,而作为皇帝的他,金子太不缺了。
只要熬过这几天,他朱由检,就是个富家翁!
不就是一顿饭吗?他请得起!
最关键的是,银子不值钱了,那必然是发现了大大的银矿,只要自己找到银矿的位置,在自己的大明开发,那他朱由检可能成为史上最富有的皇帝!
到时候,那些边关的开支,简直不值一提!
朱闪闪本不想去的,但谁叫朱由检太热情了,不好驳面子,只好点点头。
想了想,提议道:“既然你非要请,咱去吃啃老头吧。”
啃老头在京城这个地方,算是比较便宜的饭馆了,一百多块钱,两人能吃的饱饱的。
朱由检又记住了一个新词,啃老头,默默地记在心中。
“好,你带路。”
京辉影视基地已经是个小镇子模样这里基本的设施都有,两人来到了街边上一家啃老头。
只是,朱由检在门口驻足不前,朱闪闪疑惑的问道:“咋了,走啊。”
朱由检指着上面的照片:“为何招牌上挂着一个蛮夷的画像!”
朱闪闪无奈的说道:“这是人家的连锁店,当然挂人家的了,行了别犯病了,快进去吧,别说我还真的饿了。”
朱由检低下头,心里不是滋味,天子脚下,挂着人家的画像,他不爽
全城朱闪闪负责,只有付钱的时候,朱由检掏的钱。
服务员以及店内的食客,也没有对朱由检这一身长袍有什么另眼相看,你就看吧,这小小的啃老头店里,穿太监衣服的能有五六个,宫女衣服的也不少。
甚至穿龙袍的都有一个。
不多他这一个。
朱由检经过了历练,也不大惊小怪了,知道这些都是拍戏的,当然他朴素的认为,还是戏子。
吃着炸鸡,喝着可乐。
朱由检感觉十分的新奇,朱闪闪看着朱由检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偷笑道:“急啥啊。”
朱由检憨憨一笑,没有反驳。
他觉得真的太好吃了,这就是未来人的生活吗?
只是,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子民一时间心情有些低落。
不过,转瞬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
“朕的子民,以后绝对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只是,第一步朕得掌握朝纲!”
朱由检自己都没发觉,他变了。
吃完以后,两人吹着空调,闲谈。
朱由检问出了心里的问题,他觉得朱闪闪是个人才,大才,最起码对历史是很有研究。
“闪闪,我跟你问个人,你知道不?”
两人也算是朋友了,互通姓名了,朱闪闪实在是受不了姑娘姑娘的,让朱由检叫他朱闪闪。
而她则称呼朱由检小朱。
朱闪闪嘬了一口可乐,大咧咧的说道:“谁啊,你问吧。”
想起奏疏上的几个名字,都是如今的重镇大将,他必须知道是忠臣还是奸臣。
“满桂,你知道吗?”
朱闪闪打量着朱由检:“你对明史很感兴趣啊?”
朱由检讪讪一笑:“嗯”
“这事儿说起来就话长了,来我教你,你直接自己查吧。”
查?
朱由检疑惑的看着朱闪闪拿过手机。
“来,就这样,这样,看一些权威的资料,基本上都能差不多。”
“满桂这个人是个忠臣,就是轴....”
这一下子,朱由检算是打开了新的天地,把当朝的一些比较有威望的人,全都搜索了一遍,时而气急败坏,时而捶胸顿足。
唯独,忘了查自己的。
看的如痴如醉,现在外面天挺热的,朱闪闪也没有催促,直到都快下午四五点了,朱闪闪才说道:“差不多得了啊,你不租房子了啊?”
朱由检这才猛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地方住呢。
一阵的折腾,终于租下来了一间房。
八百块钱,一个单间。
也就堪堪能放下一张床。
朱由检一连几天深居简出,不断的在浏览器上查阅各种资料。
只是,越看,心里越是沉重。
原来,我大明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
他头一次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担子,有点重。
不过,也梳理出来了几个重要的信息 ,其一就是皮岛!
他万万没想到,堂堂大明江山最后居然被女真摘了桃子,这是他绝对不可以忍受的。
第二就是钱!
钱从哪里来?
朱由检有了几分想法。
不过一切都得回去再说,夜晚,安静如水,朱由检再次回到了自己的皇宫之内。
推开窗户,看着外面已经天光微微放亮,心中无比的沉重。
值守的勋贵子弟看到他,赶忙行礼:“皇爷!”
朱由检点点头:“辛苦了。”
这可让几个勋贵子弟受宠若惊,皇帝跟他们说辛苦了,这....
神色激动的下拜:“不辛苦,这都是臣等应该做的!”
朱由检笑了笑,拍拍那人的肩膀:“朕的安危就交给你们了。”
让勋贵子弟们激动的无以复加。
这是殊荣!
马宝来了在朱由检的耳边说道:“皇爷,该上朝了!”
朱由检点点头。
坐在龙椅上,朱由检再次看这些朝臣,又有了不一样的想法,好似能看穿每一个人一样。
他想变法,但,怎么变?
用谁?
钱从何处来?
这都是问题!
刚刚登基,他能依仗谁?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笑话,文人不爱钱?如何可能?”
声音很是刺耳,让朱由检都不由的看向了声音的来源,一个身穿朝服,三十多岁的男子,满脸嘲讽的对着群臣开炮!
所有的文官,怒目相视。
“韩一良,你疯了吗?”
身旁的一个人焦急的拉着他。
朱由检饶有兴致的看着,这是朝会,他说了一切照旧,所以现在他基本上没有掺和,还是交给内阁去处理问题。
“此人是谁,刚刚讨论的是什么?”
一旁的马宝赶紧的凑过来小声说道:“刚刚首辅提出了一个观点,说文人不爱钱武将不惜死,来说我大明海清河晏,夸赞您文治武功。”
“然后这个味户科给事中就说了刚刚那句话。”
朱由检来了兴趣了。
自己的文治武功?
屁的文治武功自己刚刚登基有个锤子啊。
倒是这个户科给事中有点意思,居然敢抓着首辅的话,开喷,还是地图炮。
不愧是言官啊。有意思!
很敢说。
群臣怒目而视:“我文人清流一直都是朝廷中流砥柱,你韩一良为何大放厥词!”
韩一良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他能不能实现理想抱负,就在今天了。
他之所以敢反驳首辅的话,就是为了能施展抱负,得到皇帝的重用,从上次朝会皇帝能以帝王手段,收拾左都御史开始,他就有了这个心思。
他对大明的现状,很不满。
只是,一直未得遇明主,上次朝会,当今的手段,让他看到了希望。
大步向前:“陛下,臣户科给事中韩一良,见过陛下。”
朱由检点点头“爱卿刚说文人不爱钱不可能,是什么意思?朕很好奇。”
他正愁没有突破点呢。
没想到冒出来了一个韩一良,妙,实在是妙。
韩一良看着一众文官,哼了一声:“彼原以钱进,安得不以钱尝?”
哗的一声,群臣哗然。
当场就有人忍不住了,对着朱由检行礼:“陛下,臣弹劾韩一良肆意妄言!”
倒是朱由检一直很平静。
笑着说道:“理不辩不明嘛,韩给事中也只是提出了一个观点而已,诸位臣工不必如此,诸位的功绩,朕是清楚的。”
说完,对着韩一良道:“韩一良,朕知道你,曾任陈留知县,为官多年在陈留大兴农业,推行教化,百姓赞你为二百年无此官。”
“是也不是?”
韩一良听到这里,脸红了一下:“陛下,臣不敢当!臣被陛下擢升,当为民请命!”
“看到朝堂乱像臣痛心啊。”
“臣被提拔为户科给事中才两个月,但已经拒绝了各路孝敬,礼送不下一千两,这还是臣不善交际!”
言下之意,如果是那些郊游广阔的人,得收多少?
这可让不少人抓住了话柄。
“好你个韩一良,居然敢中饱私囊,收受贿赂!”
韩一良嗤笑一声:“我既然敢说,就不怕别人知道,那些钱我一分钱没收!”
说着,从袖袍里拿出了一份奏章,恭恭敬敬的双手举过头顶:“
陛下,这些是臣了解的一些名目!各级官员售卖的价位!”
草!
这下去,群臣没有一个不跳脚的。
跑官。
这是一种可以做,不可以说,更不可以跟皇帝说的东西,现在韩一良这个狗东西居然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在朝会上说出来,这不是疯了吗?
“臣请治韩一良欺君罔上,构陷同僚之罪!”
一个个义愤填膺。
朱由检微微一笑:“马宝,呈上来。朕看看。”
一句话,不少人不可思议的看着朱由检。
万万没想到朱由检居然真的敢接。
一个成熟的皇帝,不应该此时装聋作哑吗?
毕竟这是从上到下的问题啊,掀开盖子是会死人的啊。
就连首辅看向朱由检都十分的不解。
这时候不应该稳定吗?
只是,突然间,他看到了一直老神的站在自己位置上的张维贤的时候,心中一个激灵。
看着这已经被替换完成的宫廷侍卫,心思不由得一沉。
他有点摸不准小皇帝想干什么了。
十七岁的小皇帝,难道想翻天吗?
朱由检拿过册子,轻轻的诵读:“一督抚也,非五六千金不可得”
“道府之美缺,非二三千金不得”
一声声,声音不大,但却如同重锤,狠狠地敲在了众人的心头。
心中只有一个字。
完了!
暴露了。
虽然朱由检的声音很平静,可当了多年朝臣的人,此时已经察觉到了死亡的味道。
督抚,那是什么职位?地方总督,那是媲美后世大区司令的存在,而巡抚呢?最次也是一省之长官。
这样的职位,都需要跑官,花钱。
岂不是代表着大明烂透了?
原以为韩一良只是说一些官场陋习,可谁也没想到玩这么大。
朱由检 读着,读着竟然笑了。
“韩给事中,做人做事得有证据啊,这种事儿可不敢胡说的。”
“而且,督抚可是我朝中重臣,怎么可能跑官就能买下来的呢?”
韩一良听到朱由检的话,施施然说道:“臣只是列举而已,其人本身也是有才能的。”
朱由检点点头,这才对嘛。
“不过,若是真如你所说,那你们这些言官在干什么?”
言官,可是监督的机构啊。
居然放任这种事情?
韩一良丝毫不惧,条理清晰:“陛下说的是,言官出了问题,甚至今天臣所说的最大问题,就是言官!”
一句话,又是一片沸腾,但也有不少人长出了一口气。
就连首辅都莫不是如此。
原来,是对言官开炮。
他们真的以为要对所有官员开炮呢。
朱由检哦了一声。
韩一良继续说道:“臣认为言官,御史都需要整顿,言官就是如今乱象的罪魁祸首。”
朱由检很满意,他需要有人做事,不可能都杀了。
这个韩一良也有分寸,从大家开始开炮,然后板子打在言官的身上,让大家有一种心理落差,削减这件事儿的难度。
有勇有谋。
“若真是如此,确实需要整顿了,不过嘛,朕刚刚登基,很多事情也理不清,此事就交由首辅内阁裁定吧。”
一手太极打了出去。
首辅此时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交给他?
内阁?
这是扔了一颗大炸弹啊。
哪怕是让锦衣卫查,他都不会这么慌!
如果他真的去处理言官了,那以后言官这把刀,可能会跟他们分崩离析啊。
他不敢相信,这是小皇帝的手段。
首辅发愣,朱由检笑着:“首辅?有问题吗”
首辅深吸一口气,躬身下拜:“臣,一定还天地一个朗朗乾坤!”
朱由检这才嗯了一声:“还得是首辅啊, 是朕的依靠啊。”
殊不知,这句话就是把他放在火上炙烤。
若是查不出问题,人家言官自己都爆料了,皇帝会信吗?
可若是查出问题,查到什么份上,怎么查,查谁!
这又是个大问题。
看似他权柄无双,可到处都是陷阱。
进退不得!
朝会散了,众人心事重重,只有韩一良很是兴奋,他知道这一把赌对了。
大步准备朝着宫外走去。
此时,周边空无一人,所有人都害怕跟他有任何的牵连。
这人,是个牲口,不分敌我。
可,就在他要出去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韩给事中,请留步。”
韩一良看到来人,赶忙拱手:“下官见过马都督。”
来人正是东西厂提督,马宝。
马宝笑着看着韩一良,连道不敢:“都是为陛下办事的,韩给事中,陛下有请!”
韩一良神情一震。
陛下有请?
赶忙说道:“现在?”
马宝笑吟吟的“自然!”
暖阁里,朱由检看着韩一良,说了一句:“赐座!”
韩一良只敢坐一半。
他的官职,根本达不到赐座的地步,有些惶恐。
暖阁赐座,是阁老的待遇,最次也得是六部老大才有的资格。
朱由检看着韩一良的模样,笑着说道:“不必惊慌,朕叫你过来,有事详询!”
“你这封奏折虽然写了督抚跑官所需的金银数量,但更深的好似没有提及。”
“朕初登大宝,很多事不懂,请韩给事中解惑。”
韩一良赶忙说道:“臣不敢!”
“臣之所以没有详实记载,主要是很多东西,不可记载。不是身处那个位置,根本不懂!”
这正是朱由检让他过来的原因。
他以前只是信王,说白了,白纸一张,哪怕去了现代,查到了一些东西,但对于官场的操作还是不懂的
只有只要问题在哪,他才好对症下药。
“马宝拿纸笔,记录!”
马宝马上去安排,而韩一良看到皇帝如此重视,也暗自组织语言。
“陛下,据臣所知,官场有很多潜规则,其一,给上官报账!很多上官有亏空会顺延到下级官府,用白条的形势拿走下级官府的钱。而这些下级县衙富裕的还好说,穷的呢?没有办法只能是压榨老百姓了。因为乡绅豪强在朝中多有关系,他们不敢。”
“其二,每年流调的时候,会有各级管理路过,比如巡抚衙门的上官上任,作为地主的县衙必然要奉上一部分呈仪,送的少不怕,就怕不送,不送你就会被记住,当然如果想要机会的人,就会送更多!而这些钱都是哪里哪里来的,自是不用说。”
朱由检哪里能不懂,乡绅不能动当然还是老百姓了。
“其三,顶头上司迎来送往,每年都会有督抚下去抚慰县区,接待,吃穿,还有一些意思,不是少数。”
“其四,述职考核,任期期满进京述职,接受吏部的考核,这种时候,拿一个县令来说,不给个三四千两,这个官儿基本上就到头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韩一良已经在擦冷汗了,因为他明显能感觉到气氛的变化,就连一旁记录的马宝笔尖都在哆嗦。
“其五,阉党在的这些年,每年还要多给一部分孝敬,以及为魏忠贤修建生祠......”
啪!
朱由检忍不住了。
一方白玉镇纸,直接被扔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吓得韩一良由半坐着,直接丝滑转为跪下。
“臣死罪!”
朱由检发泄了好一通,才把情绪调整过来,挤出一丝的笑容:“韩一良你起来,你跟朕说实话,你为官多年,送了多少!朕不追究你!”
他只是想知道,像韩一良这样的人,是不是也送,送多少!
怪不得朱闪闪说,大明已经烂透了。
相比于太祖时期,剥皮充草,这群官儿当的确是有些舒服了。
韩一良五体投地,大声喊道:“臣,未送过!也正是因为从未送过,所以才从京官被贬斥到了陈留当县官,而当县官多年,考核一直都是不及格,若不是陛下明察秋毫调任臣入京,可能现在已经被罢免官身了。”
朱由检怒不可遏。
不送,连官儿都保不住吗?
这样的大明他真的有能力拨乱反正吗?
但仅仅是一瞬间,他就想通了。
自己必须做,别人可能有退路,他没有退路,身为朱家的人,他不能丢了祖宗的江山!
不然有何面目下去见老祖宗?
看向韩一良:“韩卿,朕需要一把刀!”
跪在地上的韩一良,先是一愣,随后狂喜。
颤声喊道:“臣,愿意当陛下最锋利的刀!”
朱由检对着韩一良说道:“站起来!让朕好好看看!”
韩一良乍着胆子抬头,天威不能直视。
“可能会死,你怕吗?”
韩一良看着这双充满愤怒的双眸,深吸一口气:“臣万死不辞!只要能给天下百姓一条活路,臣不惜此身。”
他是当过县令的人,知道底层小民的苦。
寒门出身的他,不怕死!
他甚至很清楚,古往今来变革者,变法者,没有好下场!
远的来说,商央,近的来说王安石,哪一个有好下场了?但是他真的不怕。
朱由检大喊一声:“好!朕相信你!”
背着手,踱步。
少许,对着韩一良道:“去锦衣卫吧!任北镇抚司副使,你愿意吗?”
韩一良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锦衣卫,北镇抚司!
光是听到这两个名字,他就听到了尸山血海的味道。
北镇抚司是什么地方?
北镇抚司“专理诏狱”(皇帝钦定的案件),且拥有诏狱,可以自行逮捕、侦讯、行刑、处决,不必经过一般司法机构。
四个字,皇权特许!
而且,哪怕是锦衣卫指挥使都无权干涉,只对皇帝一人负责。
权力滔天。
并且下属五个卫所,手下缇骑不知多少,这可是能让百官闻风丧胆的位置啊。
而他,不过是个户科给事中,正七品!
而镇抚司的镇抚使是正四品!
说一句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当然,账不能这样算,他户科给事中走的是正统为官路线,而且他进士出身,那是清流。
未来对标的入阁。
可一旦进了锦衣卫的系统,入阁的事儿这辈子不要想了。
一辈子只能当皇帝的鹰犬!
朱由检看着韩一良没有回答,皱眉问道:“不愿意?”
韩一良赶忙摇头:“不,臣愿意!”
说完,五体投地。他知道这个年轻的陛下要有大动作了,现在陛下需要一个酷吏。
因为,北镇抚司专理诏狱,他不相信陛下无的放矢。
朱由检笑了,哈哈大笑:“韩一良,好!朕没有看错你!”
“任命马上下发,从今天起,彻查百官!证据收集好!”
韩一良朗声喊道:“是!”
“臣,告退!”
韩一良走后,马宝小心翼翼的说道:“皇爷,不早了,用膳吧。”
朱由检却摇摇头:“马宝,内帑还有多少钱?”
马宝不知道皇爷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只能小声回道:“回皇爷,不到五十万两!”
朱由检愣住了,堂堂的内帑,皇帝私房钱,居然只有不到五十万两?
深深的吸口气:“告诉魏忠贤,朕缺钱了!”
马宝愣住了:“就这么说?”
朱由检狠狠地点头:“对,直说!”
他相信魏忠贤能看清楚形势!
皮岛太重要了,毛文龙虽然有些小毛病,甚至有拥兵自重的嫌疑,可其能耐也是不小的,现在毛文龙日子不好过,他必须收买人心。
而且,他相信,只要自己真正的把毛文龙当臣子看,并采取一定的措施,这支部队必然不会反叛。
“钱到手以后,通过东厂的渠道,拿出八十万两,送往辽东,给毛文龙,跟他说清楚,朕记得他,也在记挂他,另外跟他明说,朕要在他队伍里安插钉子,放些眼线,监军。”
马宝都被皇爷的操作弄傻眼了。
给臣子掺沙子,怎么能这么说?
小心翼翼的问道:“明说?”
朱由检狠狠的点头:“明说,直接告诉他,以前朝廷亏待他们了,现在朕给他补足粮饷,以后也不会亏待。同时,派人安抚毛文龙家人,其子不是直接入宫廷禁卫。”
这是殊荣。
他相信毛文龙能明白他什么意思。
“还有,派出去的人都嘱咐好了,军事上的事儿别特么的瞎咧咧,听毛文龙的,他们只需要保证部队的思想就行了。”
一套组合拳,全都是放在明面上。
朱由检就是告诉毛文龙,朕,是皇帝,九五之尊,说到做到,哪怕是掺沙子也都告诉你。
还给你儿子安排在身边培养。
你得给朕好好效力。
马宝深吸一口气,猜不透皇爷的意思,但他知道,听话就行了。
“是,皇爷,老奴这就去做!”
京城,一处大宅子里。
马宝亲自带着几个东厂的番子来到了魏忠贤的家里。
魏忠贤此时能吃能喝,这几天过得挺舒心,终于不用提心吊胆了。
甚至,有人说陛下下令捣毁他的生祠他都不带生气的,这事儿没有小命重要。
看着舞娘舞蹈,怡然自得。
这时,一个小厮跑过来。
“九千岁,有人来了!”
魏忠贤顿时给了小厮一下,大骂道:“你是不是怕我不死啊?都给你们说了,以后没有九千岁,叫老爷!听不懂吗?”
小厮寒蝉若噤。
连忙点头:“是,老爷!小的错了,错了!”
魏忠贤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都啥时候了,还特么的九千岁呢,嫌自己命长吗?
“谁来了?”
悠然自得的说道。
小厮赶忙说道:“马都督!”
蹭的一下,魏忠贤站起来了,眼珠子瞪圆了:“谁?”
“现任厂督,马宝!”
魏忠贤吓坏了,马宝来能有啥好事?
难道陛下后悔了?
赶忙屏退左右,喊道:“快请!”
但紧接着,又赶忙的收拾衣冠,连忙说道:“别费劲了,我亲自去请!”
院内,马宝打量着魏忠贤的院子,啧啧称奇。
确实厉害啊。
若是以前,他哪里有资格来这里啊。
皇爷给了他地位,他才有今天啊。
其实,这就是太监最真实的想法。
一切,都是皇帝给的。
魏忠贤小跑着,明明是快六十的小老头了,还热情洋溢的跑过来喊着:“马贤弟,马贤弟你来了怎么不提前跟老哥哥说一声啊。”
“你瞧这事儿闹的,愚兄这里正好有几坛好酒,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马宝听到魏忠贤如此不要脸 的话,摸摸自己年轻的脸蛋,怎么也没想到这句贤弟是怎么叫出口的。
心中感慨万分。
不过,看着以前的九千岁,如今跟他赔笑脸,别说还挺爽的。
但他可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奴婢。
笑着说道:“老哥,今天唐突前来,是为了一些私事,咱们找个地方聊聊?”
一听这个,魏忠贤顿时松了一口气。
私事好啊,私事好啊。
赶忙屏退左右,来到了魏忠贤的书房。
书房周围,几个东厂番子围的水泄不通。
进屋后,马宝看着热情的魏忠贤,突然神色严肃,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魏忠贤接旨!”
魏忠贤明显愣了一下,但赶忙的跪在地上。
“奴婢魏忠贤....”
马宝朗声说道:“朕,缺钱了!”
魏忠贤怀疑自己幻听了,甚至忍不住抬头看向马宝:“没了?”
眼巴巴的说了一句。
马宝摇摇头:“没了。就这几个字,这是皇爷刚刚跟我说的,让我转告给老哥!”
魏忠贤哪里听过这样的旨意啊。
竟然愣了足足三秒。
但紧接着,反应过来了。
买命钱!
这是买命钱!
瞬间,他赶忙叩谢。
“奴婢接旨!”
马宝把他扶起来,笑着说道:“旨意到了,老哥,我就不多留了,不过还是得尽快啊!”
一语双关。
魏忠贤沉思了一下,郑重的点头:“贤弟放心,我知道如何做了。”
他早就想开了,能保住命,什么荣华富贵都是过往云烟,这些年他敛财不少,有这一步是早想到的。
如今皇爷愿意放过他,已经是开恩。
马宝走了,暖阁中,马宝跟朱由检汇报着。
说的清清楚楚。
朱由检笑骂一声:“这个老狐狸!行了,等着吧!”
一连多日,朝廷快翻天了。
首先第一个消息就是,魏忠贤这个老东西,最近开始变卖产业,一辆辆大车朝着皇宫赶去,谁不知道这是什么啊?
有些人,眼珠子都红了啊。
扳倒阉党是一回事儿,他们也想要阉党这些年收敛的钱财啊。
可现在这些东西去了皇宫,他们真的馋死了。
并且,阉党并没有被扳倒,甚至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身边是不是还有阉党的存在。
一切,都是因为,小皇帝的骚操作。
现在,这小皇帝居然堂而皇之的把财富收敛。
若是之前,肯定要有言官跳出来了。
之所以没有人站出来,第一个原因就是首辅大人彻查言官贪污问题。
第二个,就是一个足以让官场大地震的消息传来。
“韩一良,调任北镇抚司。”
这个消息堪称骇人听闻啊。
堂堂进士出身的清流,居然去当了鹰犬,这简直是堪称魔幻!
凡是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就没有震惊的。
在所有的文官清流眼中,锦衣卫,东西厂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哪怕权势滔天,但那不是正道!
早晚是要遭报应的。
所以,无论是七品县令还是当朝一品,所有人,虽然惧怕锦衣卫,可实际上心里是看不起的。
甚至,很多官员都以进入这个系统为耻。
哪怕辞官不做,也不会去做鹰犬。
但,就在这种形势下,堂堂进士出身,户科给事中,未来沉淀几年,至少是个侍郎材料的清流,居然自甘堕落!
这,完全是震碎了他们的三观。
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不少韩一良的同科,都觉得抬不起头。
韩一良的座师,更是闭门谢客。
然,那些真正聪明人却从这个调任中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主要就是调任的这个地方,太敏感。
哪怕是锦衣卫指挥使都不会让他们这么紧张。
北镇抚司,那可是要人命的地方啊。
专理诏狱的存在啊。
再联想韩一良那天的上书,这是不是代表着又要有一番腥风血雨?
一个熟知官场潜规则的言官,当了镇抚使,绝对是噩梦。
就连首辅此时都在书房里默默地思考着,思考着小皇帝的用意。
让自己去查言官,这韩一良就是一把利剑悬在头上啊,如果自己糊弄了事,那北镇抚司的诏狱是不是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呢?
很多官吏前来拜访,可他一个都不敢见。
因为,他不知道,家中是不是就有锦衣卫,东西厂的暗探。
这种感觉,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
这些天,朱由检在影视城里算是站住了脚,不断地吸取各种知识,看着手机上那些穿不起衣服的人热舞,还会呸一句。
“有辱斯文!朕不爱看这个,怎么老给我推!”
朱闪闪也时不时的还会来看看他。
但,最近这几天,朱闪闪不知道干啥去了,朱由检好几天都没有看到了。
忍不住的发了个消息:“闪闪,我有点事儿想问问你,你这几天忙什么呢,怎么看不到你了啊。”
朱闪闪此时的宿舍里,正对着自己的论文大修特修,但是怎么也不满意。
因为很多东西,她自己都觉得空洞,没有史料的支撑,更别说老师那一关了,烦躁的她呼呼的喘粗气。
叮咚。
突然手机响了。
朱闪闪下意识的拿起手机,看到了朱由检发来的消息,想起朱由检那憨憨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
这可让旁边的舍友惊讶不已。
调笑着:“哎呦,这是谁来的消息啊?我们都被你吓得半天不敢说话了,看到这个消息居然乐开花了?”
朱闪闪听到舍友的话,翻个白眼:“谁吓你们了。别误会啊,这是个挺有意思的。”
舍友也都是巫女:“有意思?呦呦呦!下一步是不是就要......”
朱闪闪脸色一红,推搡了一下:“要死了你!”
不过,心里却很奇怪,明明她对朱由检很有好感,但是吧,不知道怎么的,总感觉这是一种亲人的感觉,相处这么久了,居然没有生出来一丝的男女之情。
这让她想不通啊。
朱由检,也挺帅的啊。
可就是没有任何男女私情的感觉,甚至觉得,像是一个弟弟,或者是哥哥!
“真不是,你们别闹啊,我出去一趟!”
朱由检看到了朱闪闪的回复,露出了笑容,实际上他自从听到了朱闪闪跟自己老家是个地方的,他就觉得 这人也许没准儿跟他有血缘关系。
尤其是那种亲切的感觉,更是让他肯定了这一点。
“等有时间朕得问问朱闪闪祖上叫啥,最好看看族谱啥的,没准这是我的后代呢。”
“嗯,自家人。”
朱闪闪在花园台阶上,毫无淑女形象坐着看到长发飘飘的朱由检,还带着一个墨镜,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这呢,小朱!”
朱由检坐在了朱闪闪的身旁,啧啧称奇:“这就是大学?”
他感觉十分的新奇,虽然已经汲取了很多知识,但越学,越觉得匮乏。
朱闪闪笑着说道:“是啊,这就是大学,怎么样很棒吧?”
朱由检点点头,确实太棒了,就是那些女人穿的太随意了,得批判一下。
尤其是那些穿着清凉露肚脐装的女人,他甚至忍不住的想把上面的背心拽下来,盖上。
这个他也跟朱闪闪说了,朱闪闪气笑了:“你个老古董!懂个屁!”
“说,有啥事麻溜的说,我烦着呢!”
朱由检当时就惊讶的看着她:“你烦?烦啥啊?”
他觉得这丫头没心没肺的,咋也有烦的时候啊。
朱闪闪摆摆手:“跟你说你也不懂,先说你的事儿!”
见到朱闪闪不想说,也就不勉强了。
“是这样的,这几天我查了一下李自成这个人,你说他是驿卒,下岗之后才造反的,但是我查了好多资料,也没有个准确记载,这不问问你这个历史系的高材生了。”
朱闪闪听到这个,惊讶了一下:“看个乐呵得了呗,网上那些很多都是后人加工过的,你想看真实的得看史书啊,就算是史书也得分辨着看。”
“你要是想看,赶明儿我给你找两本书,你瞅瞅!”
“就这点事儿啊?”
朱由检点点头:“嗯,就这事儿!闪闪,辛苦了,又麻烦你了,我请你吃饭吧。”
这几天朱由检学会了不少东西。
朱闪闪摆摆手:“你能有多少钱啊,我请你在食堂吃吧。”
但突然想起来什么,赶忙又摆手:“算了,去外面吧,食堂不方便。”
她怕被舍友看到,不然解释不清了。
朱由检不咋在乎在哪吃,他主要是想跟朱闪闪学习。
“闪闪,我想创业,你说干点啥好?”
这几天,朱由检仔细的想了想,自己不能总在影视城飘着,不是长久之计,想真正的融入这里,学习东西,就得真正的做一个现代人。
总在影视城,他融入不了这个社会。
所以才想到了创业的这件事儿。
但他四肢不勤,五谷不分,除了有了传送门以后身体素质每次都会加强一点之外,啥也不懂。
也不知道干啥能赚钱。
事实上,他不缺钱,自从知道金子值钱他拿过来卖了点。
手里也有了些钱。
现在,他只缺一个身份,和一个不影响他来回的职业,只要解决这两个问题,他就算是融入进来了。
朱闪闪没想到他居然想创业。
“可别闹了,创业就你这样憨憨的不得让人家骗死了啊,我看你在影视城混的不是好好的吗?等姐学成以后罩着你就完了。”
大大咧咧的,让朱由检还有点感动。
罩着我?
我,大明皇帝!
不过也不忍心打断她的畅想。
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吃完饭,分道扬镳。
朱由检回去的路上,仔细想了想身份的问题。
他也在网上查过,但现在的户籍制度太严格了,在大城市根本他就没有获得身份的机会,不过吧,他也不气馁,身为皇帝,他知道只要有地位,有钱,很多事儿不是事儿。
不过,网上也有人他指了一条明路。
“去乡下啊,找那种偏远的地方,花点钱找两个证人,弄个户口不难。”
这让朱由检恨不得马上就找个偏远地方弄户口去。
可,他这点知识底蕴在京城这种地方还能勉强混下去,但要是跟人打交道,去偏远地方办户口这么麻烦的事情,简直是天方夜谭,根本就不靠谱。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得落在朱闪闪的身上。
可,怎么说服朱闪闪帮自己呢?
这事儿不好办啊,毕竟之前他说身份证丢了,现在好家伙,你直接就是没有身份证是吧?
一直到睡下,他也没有想明白到底怎么弄。
皮岛,毛文龙的驻地!
毛文龙正叼着一根稻草,咀嚼着,周围还有手下在旁边蹲着。
望着海面,出神,
其中一个手下,满脸期望的说道:“将军,你说换皇帝了咱这日子是不是会好点啊?”
毛文龙瞥了一眼他:“会说话就说,不会说话闭嘴。”
“陛下哪里是你能非议的?”
相比于手下,他还是有敬畏之心的,哪怕这么多年拖欠粮饷他心里还是认为自己是大明的将军的。
手下嘿嘿一笑:“我这也不就是说说嘛。”
“不过,咱兄弟这马上就要换季了,弟兄们衣服可还没着落呢,您说趁着这次小皇帝派人过来,咱们要不要点钱粮?”
毛文龙听到这个,悠悠一叹。
“你以为我不想啊?但是那朝中大臣,有几个看的上咱们的?你老大我要是个文人,至于到这个地步?”
“估摸着这次也就走个过程,安抚一下,真正想弄点好东西,害的落在那群鞑子的身上。”
虽然毛文龙是读书人但是却实投笔从戎的履历,不是正统读书人
他毛文龙能带着手下活到现在,靠的就是抢。
女真他抢,什么商队不给保护费,也抢!
不然早没了。
这次也不知道小皇帝葫芦里卖什么药。
终于,远处的帆船桅杆缓缓的出现。
毛文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对着手下喊道:“都给老子精神点,人来了!”
不多时,大船靠近,一水的禁军服饰,个个人高马大,毛文龙看到了来的是个岁数不大的人,心中一凛。
这人应该就是现在天子的宠信内侍马宝了吧?
赶忙上前一步,亲自迎接。
哪怕他现在已经官拜左都督,平辽总兵官,但这是新帝的宠臣,该有的姿态还是要有的。
“臣,毛文龙见过天使!”
马宝看着眼前颇有文士风范的毛文龙,也露出了笑容,竟然快走了几步,笑着说道:“左都督言重了,咱家可是仰慕毛都督已久啊。”
“毛都督,要不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儿?”
说着,把手上捧着的圣旨,示意了一下。
毛文龙心领神会。
“自然,一切都听公公的。”
哗啦啦,一片铠甲甲叶碰撞的声音。
马宝看着毛文龙的模样,笑了笑,正色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辽总兵官毛文龙扎根苦寒为大明付出良多,朕新登大宝,得此良将甚至欢喜,赐毛文龙尚方宝剑,可独断皮岛一切事宜,另,听闻粮饷拖欠数月,朕心有愧疚,特从内帑调配足额钱粮,以慰诸将.....”
一份又臭又长的圣旨,宣读完毕。
毛文龙一阵的震惊。
朝廷这是想起自己来了?
小皇帝居然用内帑补足自己的粮饷?
倒是什么尚方宝剑独断皮岛事宜,不怎么让他上心,说白了,他现在跟土皇帝没区别。
“臣,领旨谢恩!”
毛文龙恭敬的收起圣旨,不过他对于圣旨中还有很多疑问。
看向马宝:“公公远道而来,某已经备好酒菜,还请公公赏脸。”
马宝笑颜如花:“毛都督,陛下听闻你日子不好过,可是把内帑所有的钱都给拿过来了,粮食也在调配之中,而且左都督的儿子,如今已经入了禁卫,在陛下身边行走。”
毛文龙听到这个,简直是觉得听到了天方夜谭。
儿子入了禁军?
那可是勋贵的待遇啊。
最近朝堂的一些变化他也有所耳闻。
“公公,这,感谢陛下天恩啊。”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
直到入了军营,马宝看着诸将,对着毛文龙说道:“毛都督,可否单独说几句?”
毛文龙心头一跳。
他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才是正事儿吧?
挥手,屏退左右。
马宝的神色变了,冷淡了许多。
“毛文龙,朕可能信你?”
唰的一下,毛文龙当即跪在地上,他知道这绝对是小皇帝的口谕。
大声呼喊着:“臣毛文龙,一日是大明的将领,一生都是大明的将领!皇恩浩荡,万不可忘!”
马宝点点头:“朕钱粮给你补齐,以后一应调度皆按时配给,但朕也要这支队伍的忠心....”
说着,马宝把朱由检的口谕传达了一遍,毛文龙听完,觉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啊,可小皇帝这次却这么下本?
心中竟然生出了几分感动。
实际上,他确实没有过反叛的心,只不过,你朝廷不给我钱粮,我自己想办法呗,自然也不会那么听话了。
现在小皇帝有了承诺,他还蹦跶啥啊。
而且,他儿子已经是禁卫,是不是代表着,未来他要封爵?
一个大明人,拒绝不了爵位的诱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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