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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七零嫁冷面糙汉宋轻雨段齐焱结局+番外小说

莫羽落yl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你看清楚我是谁!”段齐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宋轻雨头痛欲裂。一股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她仿佛看到了梦里的那个男人。“焱哥……”“可是你主动招惹我的,别后悔!”段齐焱饶有力量的小臂撑在她的身侧,冷峻的男人脸上闪过愠怒。他的手掌狠狠扣住她的后脑,呼吸灼热得像团野火。唇齿相撞的瞬间带着近乎掠夺的力道,滚烫的指腹贴着她腰线肆意游走,将她整个人按进怀里,仿佛要把她揉进骨血里。煤油灯在桌上跳动着微光,映亮了男人绷紧的下颌。“现在知道怕了?”他单手扣住宋轻雨两只手腕按在床头。怕?她只怕再也见不到眼前这个男人,她仰头吻上。翌日。浑身的酸痛不由得让宋轻雨倒吸一口凉气,她心里想着,这梦也太真实了。下一秒她睁开眼睛看见了墙上醒目的大红喜字,旁边的日历上赫然...

主角:宋轻雨段齐焱   更新:2025-05-31 17: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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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轻雨段齐焱的女频言情小说《重回七零嫁冷面糙汉宋轻雨段齐焱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莫羽落yl”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看清楚我是谁!”段齐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宋轻雨头痛欲裂。一股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她仿佛看到了梦里的那个男人。“焱哥……”“可是你主动招惹我的,别后悔!”段齐焱饶有力量的小臂撑在她的身侧,冷峻的男人脸上闪过愠怒。他的手掌狠狠扣住她的后脑,呼吸灼热得像团野火。唇齿相撞的瞬间带着近乎掠夺的力道,滚烫的指腹贴着她腰线肆意游走,将她整个人按进怀里,仿佛要把她揉进骨血里。煤油灯在桌上跳动着微光,映亮了男人绷紧的下颌。“现在知道怕了?”他单手扣住宋轻雨两只手腕按在床头。怕?她只怕再也见不到眼前这个男人,她仰头吻上。翌日。浑身的酸痛不由得让宋轻雨倒吸一口凉气,她心里想着,这梦也太真实了。下一秒她睁开眼睛看见了墙上醒目的大红喜字,旁边的日历上赫然...

《重回七零嫁冷面糙汉宋轻雨段齐焱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你看清楚我是谁!”

段齐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宋轻雨头痛欲裂。

一股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她仿佛看到了梦里的那个男人。

“焱哥……”

“可是你主动招惹我的,别后悔!”

段齐焱饶有力量的小臂撑在她的身侧,冷峻的男人脸上闪过愠怒。

他的手掌狠狠扣住她的后脑,呼吸灼热得像团野火。唇齿相撞的瞬间带着近乎掠夺的力道,滚烫的指腹贴着她腰线肆意游走,将她整个人按进怀里,仿佛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煤油灯在桌上跳动着微光,映亮了男人绷紧的下颌。

“现在知道怕了?”他单手扣住宋轻雨两只手腕按在床头。

怕?她只怕再也见不到眼前这个男人,她仰头吻上。

翌日。

浑身的酸痛不由得让宋轻雨倒吸一口凉气,她心里想着,这梦也太真实了。

下一秒她睁开眼睛看见了墙上醒目的大红喜字,旁边的日历上赫然几个大字——1975!

宋轻雨嘴角微扬,心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缓缓望向身侧的男人。

真的是他,段齐焱!

宋轻雨抬手抚摸着男人的轮廓,温热的触感直击心底,她真的又重生了。

她本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白家大小姐白轻雨,忽然有人上门认亲说她们出生时抱错了,她就是个假千金,不出意外宋轻雨被送回花田村。

一个月前宋轻雨落水,是段齐焱不顾一切跳下去将她救起,被全村的人瞧见孤男寡女的俩人湿漉漉的抱在一起,宋父宋母便以女儿的清白为借口将宋轻雨嫁入段家。

可宋轻雨一心只想回城,并不想结婚,新婚夜的时候将剪刀对准段齐焱的胸膛,段齐焱并未趁人之危而是打地铺睡了一晚,后面没过多久他就回了部队。

后来她不慎滚下悬崖一命呜呼,段齐焱毅然决然地将她的牌位以妻子的名义放入段氏宗堂,而铁骨铮铮的段齐焱竟然还在她的坟前伤心落泪,此后数十年的时间里这个男人更加冷酷狠厉,不断地出行各种危险重重的任务。

直到最后一次任务,为了掩护战友撤退,段齐焱选择与敌人同归于尽,而在弥留之际,他喊的还是她的名字。

原来,这个男人竟不知何时开始早已对她用情至深。

“焱哥,焱哥……”

宋轻雨眼中泛起涟漪,段齐焱的死状她还历历在目,这一世她要好好地爱他。

段齐焱其实早就醒了,听到宋轻雨小声的啜泣,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酸涩的滋味来,“你既然已经跟了我,再后悔也没用。”

他心里明白宋轻雨本不愿嫁给他,自己能娶到宋轻雨完全就是趁人之危。

宋轻雨眨巴着大眼睛望向段齐焱,看到活生生的人,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是开心的,比任何时候都要高兴,眼泪也是喜极而泣。

可落在段齐焱的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小姑娘不情不愿地嫁过来,昨天晚上又不知为何突然乖顺起来,莫非现在真是后悔了?

可他见不得宋轻雨落泪,用指腹轻轻掩去她的泪痕,心里想着她大概是不愿看见自己的,便下床穿好衣服准备出去。

宋轻雨见段齐焱要走顿时着急了,不管不顾地赤脚下床,却因为昨天晚上男人的放纵导致她双腿无力,直接就要栽倒在地。

就在她以为要和地板来一场亲密接触的时候,一双大手稳稳的将她接住了。

段齐焱一阵心惊,怀里一片温软。

此时宋轻雨正要爬起来,而随着她的动作他今早给她胡乱扣上的衣服不慎滑落,露出了雪白的肩头……上面还有他昨夜留下来的青青紫紫的狂野痕迹……

进来就看到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瞬间段齐焱不由感觉下腹一紧,他别过头扯出床单将宋轻雨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张脸露在外面。

宋轻雨近距离地打量起男人来,剑眉星目,肩宽背直大长腿,身上的衬衫没有一丝的褶皱,衣服扣子让他一丝不苟的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颗,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清冷禁欲和让人耳红心跳的的荷尔蒙。

前世她真是鬼迷心窍,竟然放着段齐焱不去珍惜,反而瞎折腾着回到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家。

段齐焱小脸通红起来,“你先穿衣服,我去做早饭。”

等她梳洗完出来,桌子上是段齐焱准备的包子和稀饭,至于人……不见了。

段齐焱其实心情很复杂,他在逃避,他知道宋轻雨嫁给自己不情不愿,可是昨天晚上她又那么主动,段齐焱一时间捉摸不透,正好今天又要去队长那里开会宣讲,他将早餐摆上桌便出门了。

而宋轻雨撇着嘴在心里骂狗男人,这样子着实是像吃干抹净提起裤子不认人了。

不过该说不说,包子做的是真好吃。

宋轻雨不知不觉就吃了三个,吃饱喝足她躺回床上,回忆起前世的事情。

段齐焱大概是一周之后回队里,她也算是幸运没有和公婆一起住,公婆喜欢安静,在村子的最深处修建了一座房子,而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段家的老房子。

前世的宋轻雨嫁给段齐焱是不情不愿,所以从不肯去公婆家,可今生不同,她是打定主意要好好和段齐焱过日子的,新婚第一天怎么说也得去和二老打个照面才对。

宋轻雨骑着自行车,就往公婆家的方向去,面前突然窜出来一个人——

她快速刹住了车,定睛一看,拦路的人竟然是周文进。

“小雨,是你吗小雨?”

时隔多年宋轻雨又看见了这张令自己生厌的脸,她可还记得前世这个人是如何龌龊的联合白吟秋想要毁了自己的清白。

“滚远点!”

宋轻雨并未下车,而是皱着眉头驱赶着周文进。

周文进则是越发得寸进尺,直接拿手按住自行车的龙头,“小雨,我知道你还生我的气,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再早一点喊人来救你,你也不会被那个狗男人污了清白还非得嫁给他不可。”

周文进是下乡的知青,以前编造自己的身份,说是自己的家世是多么显赫,家里的关系有多硬,就连回城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前世的宋轻雨怀着回城的执念,对周文进的话深信不疑,满心欢喜地盼望着周文进回城的时候真的可以将自己也带回去。


周文进见宋轻雨不语,还以为是她动容了,于是继续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城。”

宋轻雨简直就要气笑了,她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前世的仇她本来也没想着报,可仇人非要恬不知耻的贴过来,那就怨不得她辣手摧花了。

“周文进,你也太恶心了吧,你来勾搭有夫之妇,你在村里面的那些小迷妹们知道吗?”

周文进说白了就是个文弱书生,见不能挑手不能提,在地里干活工分都是挣的最少那个,他能在花田村混得如鱼得水,完全就是依仗着一副还算看得过去的脸蛋。

村子里几乎都是国字脸的汉子,而周文进五官柔和精致,身形消瘦,皮肤也比干农活的庄稼汉白皙,花言巧语又是一套一套的,自然是惹姑娘喜欢。

“小雨,你不是不知道我周某人的心里一直都是你,即使你结婚了也没关系,只要你愿意……”

“啊呸!你可别恶心我了,还有别喊我小雨,别人以为我们多亲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宋轻雨自然明白周文进这番说辞是个什么意思。

她嫁了人,不管周文进干了什么都不用负责任,正和他的意了。

前世便是如此,宋轻雨一个有夫之妇成天和男人厮混在一起,即使他们清清白白,也免不了会被村里的人戳脊梁骨,给她安上一个放荡的罪名。

真千金白吟秋在花田村生活的时候就认识了周文进,而周文进来诓骗宋轻雨也全都是受白吟秋的指使,即使她已经被白父白母送回花田村,白吟秋也不愿意让她的日子好过,想方设法地败坏她的名声。

甚至……前世她的逝去也全然是周文进和白吟秋的手笔,白吟秋将她骗到荒山野岭想要彻底毁了她的清白,她誓死不从才滚下山崖。

宋轻雨委实不想看到这张令她生厌的脸,正想给他来一脚的时候,一到黑影从自己的身后窜出来,径直朝着周文进的右脸来了一拳。

周文进顿时飞了出去,倒在了地上,颤颤巍巍地起来时只觉得嘴里一阵血腥味儿,紧接着吐出一颗牙来。

可他是个怂包,完全不敢有一点反抗的意思,只能蜷缩在地上,盼望着这位阎王爷能赶紧离开。

宋轻雨直愣愣地看着段齐焱,“焱哥。”

他远远地瞧见了周文进和宋轻雨说话,他知道他们从前好过,若不是宋轻雨落水,他都没有接近她的机会。

可是他还是生气。

怒火中烧。

没有一个男人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婆和旧情人叙旧。

可如果是宋轻雨对周文进还余情未了,那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捏紧拳头,小臂上的青筋绷起,他在极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他害怕会一不小心对宋轻雨说出些重话。

宋轻雨轻轻抚上段齐焱的手,“疼不疼啊?”

段齐焱有一秒钟地愣神,他的老婆这是在关心自己吗?顷刻间,所有的伪装崩塌,他摇了摇头,“不疼。”

宋轻雨见状直接往段齐焱的怀里钻去,小声地啜泣起来。

段齐焱双手僵硬的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放,只是那一颗冷峻的心渐渐软化,十分不自然地说着:“哭啥?我又没打你。”

难道是在心疼这个人模狗样的知青?

段齐焱觉得这一拳打轻了。

“焱哥,他对我耍流氓。”宋轻雨似是撒娇一般,紧紧地抱住段齐焱,他的怀抱让自己很有安全感。

宋轻雨娇滴滴地往段齐焱的衣服上蹭了蹭,下一秒段齐焱的拳头又硬了,敢骚扰他的老婆?果然是不想活了!

“你乖乖地到一边去,我去给你报仇。”段齐焱摸了摸宋轻雨的头发,转身一双冷厉的眼睛盯着周文进。

周文进只觉得周围凉飕飕的,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年轻的段齐焱,桀骜不驯,不掩锋芒,浑身透露着清冽冷凛的气质,打起人来拳头也是没轻没重,周文进的小身板完全反抗不过,直接被段齐焱像拎小鸡仔一样拎起来。

周文进的手脚扑棱着愣是沾不到段齐焱的衣角,他又气又怕,“放开我,放开我,段齐焱你粗鄙野蛮!”

段齐焱一拳打在周文进的下颌上,又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下一秒周文进又一次重重的飞了出去。

此时周围的庄稼上干活的村民们瞧见了连忙过来劝架。

“这是怎么了?好好地怎么还打起来了?”

“齐焱啊,你过两天就要回部队,可不能在村里惹啥事儿呀。”

宋轻雨听到这话也反映过来,马上过去拦住还要继续教训周文进的段齐焱,“焱哥,可以了,给他的教训已经够多了。”

为了区区一个周文进让段齐焱遭队里惩罚就太不值当了。

方队长匆匆赶了过来,知道是段齐焱惹出来的事情,可不忍心责备,这可是他们村的金字招牌,未来在部队里若是步步高升,他们全村也跟着沾光。

又瞧见了地上的周文进,一时间还没认出来,凑近去看了看,“同志,你还好吧?”

周文进缓缓抬起头,他不好,非常不好,掉了几颗牙,满嘴血腥味儿话都说不出来。

方队长吓了一跳,鼻青脸肿,整张脸没基础能看的,仔细瞧了瞧,这不是他们大队的周文进嘛!

“周知青?”方队长有些迟疑地唤了一声。

周文进艰难地说道:“方队长,你要为我主持公道。”

方队长自然是偏心段齐焱,想着息事宁人,于是说道:“周知青,你的伤最重要,我们这就送你去卫生院包扎一下。”

“不……不……”周文进一心想要段齐焱付出代价,他力量抵不过,总得有别的手段。

方队长和大队里的人说尽了好话,周文进算是听出来了,一个两个的竟然都偏袒段齐焱,他忽然恼羞成怒,“队长你要是不能给我主持公道,那就报公安。”

“我这一身伤,让公安来评评理!”

方队长哑然,要是上公安可就进档案了。

眼看着鸦雀无声,宋轻雨开口道:“周文进,报公安是吧?那我觉得我掉进河里的事情也得报一报公安才行,当时我好好地站在河边,是谁推我下的水你应该很清楚吧?”


前世是宋轻雨死后化作阿飘从周文进和白吟秋的口中才得知了推她落水的幕后黑手就是周文进。

他们的计划原本是找村子里的二癞子跳下水救她,借此来损毁她的名声,谁能料到段齐焱竟然从那里路过还正好救下了宋轻雨。

宋轻雨想到这里不由得握紧了段齐焱的手。

“我……我怎么可能清楚……”周文进有些心虚,他是从背后推的,宋轻雨怎么能知道呢?

“你是被推下河的?不是寻死?那你怎么都不说呢!”有人惊讶道。

其实从宋轻雨来花田村开始,村里就有不少人在背后酸她“小姐身子丫鬟命”。

所以宋轻雨这位假千金跳河的事儿大家一度以为是她不想在花田村过苦日子才自尽。

“要不是焱哥,我早就一命呜呼了!”宋轻雨往段齐焱怀里一扑哭得梨花带雨,“天杀的周文进,他把我推进河里,还在岸边眼睁睁地看着我扑腾,这就是奔着我的命去的!”

“天啦!周知青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这也太可怕了,周知青怎么能装得像啥事儿没发生一样。”

大队里的人一片哗然,周文进平时装模作样得很,妥妥就是小白脸人设,没想到内心竟然这么阴暗。

宋轻雨趁热打铁继续说道:“而且今天大家知道焱哥为什么打他吗?我在路上骑车走得好好的,周文进突然窜出来骚扰我,让我和他在一起,我都和焱哥结婚了,这厮是多不要脸!”

“周文进,我看你挨打不能怪段齐焱呀。自己媳妇被人家当众耍流氓,要是这都能忍,还算是男人吗?”

“周文进,你也够孬的,被打的一声不吭竟然还胆量调戏良家妇女。”

周围的人开始指责起周文进来。

周文进见自己的人设彻底崩塌,恨不得将脸埋进地缝里,多少有点儿恼羞成怒,瞬间急眼了,辩驳道:“别听她胡说八道,我是来道歉的!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道歉?都过去半个月了,你现在想起来道歉了?”宋轻雨冷笑。

吃瓜的人起哄着:“人家媳妇都娶过门了,你才想起来道歉啊?而且你道歉的方式够奇葩的。”

段齐焱才知道自己的媳妇儿居然受了这么多委屈,他心疼不已,只觉得自己下手还轻了,这家伙死一百次都不为过。

他想再去给周文进来一拳,宋轻雨发现了段齐焱的情绪变化,安抚着段齐焱,示意他看自己的。

方队长大概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顺了,今天周文进虽然负伤,可说白了还是理亏,真要去公安也捞不着好处,反而会因为故意伤人被下放到农场。

“轻雨,你看你这想怎么处理?”

“他不是要道歉吗?那就当着大伙的面给我跪地道歉,并且得赔偿我二十块钱的精神损失费。”

“你……”周文进本想说点什么反抗一下,可一抬眼对上段齐焱凌厉的眼神瞬间缩了回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跪一个女人算怎么回事儿?

方队长眉头挑了挑,随即说道:“二十块钱不少了,我看下跪就免了吧,现在不兴搞这一套,又不是旧社会,得饶人处且饶人,轻雨你是上过高中的,别像村里那些泼妇那样胡搅蛮缠。”

宋轻雨无辜地说道:“队长我不觉得这个要求有什么过分的,而且我不承认我是泼妇,我也不觉得咱们村里有什么泼妇。”

本来方队长的话,大家伙听着也没有啥,被宋轻雨这么一强调重点,就有个嫂子开口道:“队长,咱们是一辈子没出过几回村,也没上过学,但怎么就成泼妇了?”

“就是啊村长,你这是对劳动妇女有意见吗?”

“人家命都差点丢了,让周文进跪着道个歉就是泼妇了?我看方启明你才是泼妇!”

方队长被噎地说不出话来。

“宋轻雨,我们支持你,就应该跪下道歉。别说什么新一套老一套,这是态度问题!下跪太轻了,我看得嗑三个响头,我就不信磕个头还就犯法了!”

宋轻雨便继续说道:“队长,我的要求就那些。不道歉那就没得谈了,别说我没给他机会。一会儿去了公安局,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宋轻雨的话像是踩了方队长的尾巴,他心里怄了火,全冲周文进撒了出来:

“周文进!什么能比人家的命重要?你一个大男人,不该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吗?你这样的,就应该有个深刻教训!”

起哄是看热闹的群众最拿手的,周文进被众人围着,想逃也逃不了。

“跪着道歉!”

“就是!你差点要了人家的命,要你跪下还不应该吗?”

“跪下!男人就该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任!赖账算什么!”

周文进面如土色,他可不接受这样的安排,段齐焱大步上前,周文进见他靠近,慌乱道:“你干什么?啊——”

段齐焱先是将人提拎起来,而后朝着周文进的腿窝一脚,周文进膝盖一软,被迫跪了下去。

“段齐焱,你畜生!”

他想挣扎起来,却被段齐焱捏住了脖子,压下去让他脸对着地面:“他妈的磨叽什么,道歉,快点!”

周文进毫无反抗之力,被段齐焱压着脖子,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面对着黄泥地。

“道歉!道歉!”围观群众呼喊着。

周文进头晕目眩,只能顶着众目睽睽,从牙缝里咬出三个字:“对、不、起。”

他的道歉并不真诚,眼神里满是不服和阴翳。

宋轻雨冷哼一声。

方队长站出来说:“好了,这事差不多了结,二十块钱也不是笔小数目,周知青给你两天时间回去凑一凑。”

周文进将脸瞥到一边,屈辱地点点头,转而又闻到嘴里泛出的血腥味儿,“队长,那我这一脸伤怎么办?”

“该付的医疗费我一分不少,可赔偿给轻雨的损失费你也别想赖账。”

段齐焱掷地有声的话让周文进不敢反驳。


宋轻雨补充说道:“这二十块钱对于咱们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但周知青你家里条件那么好,应该不差这钱吧?”

周文进的额头上滑下一颗汗珠,在他眼前滴落。

“队长都说了要给我两天时间凑一凑。”

宋轻雨知道周文进根本不是什么有钱人,扯了扯嘴角:“你爱什么时候给什么时候给,没给之前,记得每天过来找我道歉就行。”

“你!”周文进抬头,那眼神,恨不得把白娇娇生吞活剥。

但在宋轻雨眼里,他不过是无能狂怒罢了。

“行了,宋轻雨!”方队长皱着眉头,觉得闹成这样实在太难看了,“二十块钱不是小钱,你拿了他的,他这日子怎么过。我做主了,给他两天倒腾倒腾,这钱收完麦子再给!”

宋轻雨看了眼方队长,知道此时应该给这位队长面子。

遂睨着周文进:“看在队长的面子上,暂且饶过你。”

“好,这事儿就算了了,齐焱,你跟周知青一块去卫生院,他的医药费该多少是多少。”方队长见大家都愿意各退一步也很高兴。

段齐焱没想着推辞,是他打的人他承认,他也愿意付医药费,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宋轻雨,其实他刚刚就想问她是要做什么去,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宋轻雨抬眼看到段齐焱的脸,俊朗的线条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的嘴角不由扬起一抹笑,好像看出来了段齐焱在想什么一样,她凑到他旁边说道:

“新媳妇儿结婚第一天按理是要拜见公婆的,所以我才骑车准备去咱爸妈家认个门。”

宋轻雨说的“咱爸妈”,看着眼前纯洁如丁香的人,段齐焱被光刺得阖了阖眼。

“等会儿我们一起过去。”段齐焱的眼神颇为坚定。

宋轻雨笑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你还要去处理周文进呢,他是个卑鄙小人,可难缠了,估计不好对付,你跟他去卫生院的时候小心行事。”

这……是在关心他?

段齐焱点点头,他的心头涌上一丝甜蜜,又感觉太美好了反而显得不可置信。

宋轻雨目送他们去卫生院,而后骑上自行车,此时瞧见了手上的镯子。

这不是她的随身空间吗?

前世的宋轻雨随着段齐焱的死亡转世投胎去了,她投身到了一个修仙世界,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过奈何桥的时候孟婆竟然不给她喝孟婆汤,她带着记忆和心魔来到新的世界。

或许正因为如此,宋轻雨的父母都是修仙大佬,可她却是无法修炼的普通人。

大仙父母为了保护唯一的女儿给她寻来了不少宝物防身,其中就有这个耗费了百年功力铸造的空间手镯。

可惜宋轻雨还是没能陪伴他们更长时间,在一次仙魔大战中,她本想躲入空间避难,空间却突然打不开,她被强大的气流震死了。

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死后回到了前一世,宋轻雨闭上眼睛想进入空间。

当她真的进来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修建的紫云宫殿,她收藏的灵器宝物,她的世外桃源,她的漂亮裙子,通通都不见了。

不过庆幸的是,粮食什么的都还在,还多了一个百货超市,超市前面是一口小水井,上面放着一个金光灿灿的盒子,一封信,一本小册子和一把小铁锹。

她打开信封,信上说她前世在修仙世界死后她的大仙爹娘一直在寻找复活她的办法,终于找到法子让她的灵魂回到1975年,也是给她机会弥补这一世,彻底治愈心魔。

不过这个世界是没有仙灵的,所以她的所有宝贝带不过来,唯一一个可以使用的就是随身手镯。

“哎哟,心好痛。”

盒子里有一瓶普通的灵药,和十颗特制的大力丸,小册子是适合这个世界的一些医药方子,铁锹是她以前挖药用习惯的灵器,现在给她用,只能当个比较锋利的武器防身。

宋轻雨回到现实,而后她的储物手镯变成了一根普普通通的红绳子,上面挂着一颗一点光泽都没有的木珠子。

随身空间彻底沦为了移动仓库。

微风拂过脸颊,宋轻雨耳后还沾着几缕被风吹乱的碎发。

转过一个路口,三间青砖房的院落已在眼前。朱漆斑驳的木门半掩着,院里传来竹竿敲打棉被的闷响。

宋轻雨深吸一口气,抬手叩门,“爸,妈,我是宋轻雨。”

门吱呀一声开了,婆婆邱美兰扬起笑脸,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是轻雨来了,快进屋坐。”

她眼角的皱纹堆起笑意。

在宋轻雨的记忆里这位婆婆一直都是知书达礼、和蔼可亲的形象。

宋轻雨跟着邱美兰进了堂屋,八仙桌上摆着精致的茶具,公公段世瑞站在书桌前,正在练书法。

段齐焱的父亲曾经是参加革命的老一辈,母亲是旧时代具有先进思想的资家大小姐,她对公婆印象还挺好的,两位都是温润尔雅的读书人,从来没嫌弃过儿媳妇是普通的农村妇女。

他还有一个妹妹,宋轻雨恍惚之间记得这个妹妹好像是个白眼狼,脾气也很不好。

正在回忆前世的事情呢,婆婆邱美兰就端上来一杯热茶,“轻雨喝杯茶暖暖身子。”

“谢谢妈。”

宋轻雨慢慢抿了一口茶水,甘甜清爽。

这也让她想起了更多事情。

去年在段齐焱回部队后没多久就带着一队人抄了自己的家。

具体的细节宋轻雨记得不太清楚,既然她回来了,就绝对不会让公婆再遭受前世的屈辱,一定得想个法子避免这场祸乱才行。

“轻雨,你坐一会儿,中午就和齐焱一起在家里吃饭。”

邱美兰一边说话一边脱下自己的真丝披肩挂在衣架上,转而又对段世瑞说:“世瑞,咱们去地里摘点儿菜回来。”

段世瑞很听老婆的话,立马放下毛笔摘了眼镜就要跟着邱美兰出门。

宋轻雨坐不住了,“妈,不用这么麻烦……”

马上她瞥见整个屋子的陈设布局,虽然总得来看平平无奇,可是她一眼就看出茶几是黄梨木,插花的花瓶是百年前的古董,还有一柜子的书,这这这……都得想办法解决掉,否则公婆还是会被贴上反动的标签。


宋轻雨深吸一口气想到了一个办法,空间跟着自己回到1975年果然是有原因的,她可以将屋子里所有物件收进空间,这样等抄家的时候那些人什么也查不出来自然就罢休了。

宋轻雨愣神了几秒,邱美兰一脸疑惑不解,“轻雨?怎么了?”

“妈,没事儿,你和爸路上小心啊。”

邱美兰和段世瑞出门之后宋轻雨就开始打量屋子里有哪些可能会被诬陷的物件,首先所有的书法字画书籍是肯定不能留的,还有一些瓷器就算她不搬进空间藏起来也会被搜查队的砸的稀巴烂……

宋轻雨搜寻到窗户边,往外看去,就在离家大约五百米的地方邱美兰和段世瑞被六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围起来了,她心中咯噔一下,马上冲出去——

走近了一点才看到那些人胳膊上都系着一条蓝色的领巾,这是搜查队的标识。

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抓她公婆这事儿提前了这么多?明明她记得前世是在段齐焱归队之后才发生这事。

难道是她重生而引发的蝴蝶效应吗?

眼看着蓝领巾就要把邱美兰和段世瑞带走,宋轻雨慌了神,可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下来,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知道下一步就是搜查家里,她必须得赶快把东西藏起来,只有物证消失,就没有什么可以指认她公婆了。

宋轻雨飞快跑回屋里反手栓上门,而后进了公婆的卧室。

除了床铺和棉被枕头还有几件衣服其他的东西都收进空间。

婆婆是知识分子,家里别的不多,书最多了,还有就是钱和票也很多。

邱美兰的父亲曾经是有名的红色资本家现在都还有分红拿,她在家一向是吃的好,穿的好的,用钱也大方,好在为人很低调,并不惹眼,可还是被有心人给惦记上了。

这会婆婆的那些东西都进了宋轻雨的空间里去了。

收完公公婆婆的房间,宋轻雨去了隔壁小姑子的房间。

这个小姑子段齐月那就是个见利忘义,自私自利的小人。

犹记得前世段齐月就是在公婆被带走调查的时候发出电报要和整个段家断绝关系。

想到这些,宋轻雨直接大手一挥,段齐月的房间一根毛都没留下来,以后这个家就没有这个人,至于她的东西,既然都断绝关系了那这些东西自然就不是她的了。

她还清楚的记得,后面段齐月人虽然没有回来,却让她对象来家里把她的东西都拿走了。

她公公婆婆给段齐月准备了非常丰厚的嫁妆的。

本来说真的为了活命和父母脱离关系的人无可厚非,这个时候很多出事的家庭都这样。

可段齐月脱离关系了还不够,为了顺利嫁给她的对象让他对象升官她还去举报自己的父亲。

这简直就不是人。

段齐月的房间收完,宋轻雨又来到了的杂物间和地窖厨房收东西。

最后连洗漱间里的脸盆和浴桶牙膏牙刷还有客厅里的好一点的座椅板凳都收了起来,这个家里只要看去稍微值钱的东西都收走。

连墙上的画都被宋轻雨给橇下来收了。

还有一墙的照片也收起来。

最后是院子里的秋千,摇椅,三个大水缸,还有几个大水盆,还有她婆婆种的花花草草全都挖走。

就在宋轻雨犹豫要不要把院子里最后的葡萄都连根挖走的时候,她感觉有人在敲公公婆婆家的门。

“谁呀?”

“蓝领巾,快点把门打开。”

“来了。”

宋轻雨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去把院子的门打开。

院子的门一开就走了一群的人进来。

“同志什么事啊?”

“你是谁?”

问话的是一个很严肃的男人,宋轻雨不认识。

“我是这家的儿媳妇。”

“哦!那你站在一边不许动,我们要搜查。”

“你,你们是什么人啊?怎么能随随便便搜查我的家,我们家犯了什么事了?有搜查令吗?”

“接到有群众举报,你们家里有反动书籍,还有人举报你们家铺张浪费,资本家习气非常严重。”

“同志,那都是误会,绝对是瞎说的,我们家绝对没有那样的书的,现在谁敢有那样的书籍啊!

真的,不信我带你们看看。”

“不许动,你给我站着别动。”

说这话的是另外一个男人。

“凭什么?你们这么多的人,要是谁偷偷往我家塞一本书,那我们家不是冤枉死了。所以要搜查可以,必须找人监督。”

宋轻雨拦在门口,如果没有一个第三方公平公正的人到场,她是绝对不能放这些蓝领巾进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方队长急匆匆地骑着自行车过来了,他蹬地满头大汗,总算是赶到了段家。

这一路他都在想今天是怎么回事,捅了段家的窝吗?不是段齐焱打人,就是段世瑞犯事。

“小兄弟,我是花田村的队长,我姓方。”方队长一来就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

“哦,队长啊,嘁。”带头的蓝领巾胡让明板起脸,眼神都不屑于给方队长一个。

方队长笑脸嘻嘻地说着:“小兄弟,段家肯定没有那个心思,段家的儿子段齐焱还是部队的呢,过几天他就回去了,他父母思想觉悟肯定不低,怎么可能会犯事儿呢?你说对吧?”

“邱美兰和段世瑞思想觉悟高不高可不是你说了算,他儿子算个球啊!我们该搜还得搜!”

花田村隶属于福泉镇,而蓝领巾这个组织直接受镇上管辖,再加上蓝领巾们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完全不把一个小小村落的村长放在眼里。

“你们这样拖延时间的手段我们蓝领巾见的多了!告诉你们一点儿用都没有。”胡让明嗓门越说越大。

宋轻雨知道他们搜不出什么来,所以丝毫不慌,有理有据地说:“我并没有组织你们搜查,只是我需要一个公平公正的见证人,正好方队长来了,那就请他来当这个监督员。”

蓝领巾们是提前得到了消息才来搜查,可以说他们一出手没有谁能幸免的,只要有点蛛丝马迹他们便能将死的也说成是活的,所以同意了宋轻雨的说法。


见蓝领巾送了口,宋轻雨这才到一边让蓝领巾们进来,方队长满头大汗他慌里慌张地将姿态放的低,他也怕蓝领巾们搜到什么。

不过一行人搜查很快,因为家里是真的没有什么东西,他们连床都翻过来找了。

“报告,段家没搜到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会不会把东西藏起来了。”

宋轻雨听他这样说不乐意了。

“我说这位同志,你们没搜东西就想冤枉人啊!还藏起来,藏什么?那东西不能吃不能喝的又不能卖钱,藏起来等着你们来抓我们的时候当证据啊?真是搞笑。打量着别人都是傻子吗?”

“我们也是例行公事。”

“既然是例行公事,有搜到就有,没搜到就是没有。想当年我公公婆婆也为华国为人民做出了巨大贡献,更何况我们还是军人家属,结果现在随随便便一个群众举报你们就敢来搜查。

按照你们的意思,是不是有人举报就搜查,那不知道在场的各位都姓甚名谁啊?

还有现在没搜出来就是诬告,必须把诬告的人抓出来。这个人是故意搞破坏,破坏团结。”

宋轻雨大声说着,一副不妥协的样子。

方队长带来的的人也附和着宋轻雨说的话。

“谁告的,把他抓起来。”

“是,是匿名。”蓝领巾们有些慌乱了。

“呵呵,好的很啊!你们就是这样办事的。”

宋轻雨都被这群人给气笑了。

这时蓝领巾里面有个小伙子说话了,“是段世瑞女儿段齐月举报的,她是段家人,说的话总归是错不了。”

“哦!那个女白眼狼啊!她举报什么?”

“她举报她父母铺张浪费。”

“领导我要举报,这个家最铺张浪费的就是她段齐月了,为了和男人搞对象天天问家里拿钱买衣服买小皮靴,买化妆品。领导您看看我们家,啥都没有,吃的更是就是一些粗粮。

她段齐月在学校读书是有补助的,可不仅一分一厘都没拿回来过,甚至老是伸手向两位长辈要钱,这像话吗?不信你们可以去查,她要是有打钱回来都是有记录的。都是家里给她寄钱,我公公的那点工资都给她一个人给嚯嚯了。您看看我,我就只有这一身衣服。”

“呜呜呜呜呜,老天爷啊!俺不活啦!俺的命好苦啊!俺在这个家里吃糠咽菜,小姑子在外潇洒快活,她还举报自己父亲,她这是忘恩负义啊!这是什么世道啊!为了利益六亲不认啊!”

宋轻雨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去哭嚎!

调子起的还挺高的,像唱歌一样。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做人女儿的啊!像个吸血虫一样,自己吸饱了不够,为了给对象升官发财就敢连自己亲爹都举报啊。我们家可是家徒四壁啊!钱都给段齐月花光了啊!”

宋轻雨一边哭诉,一边坐地上拍起了大腿。

刚刚门外还没什么看热闹的人。

这会听到这么大的动静,附近住的人都来看热闹了。

宋轻雨哭的声音很大,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段家其他人都非常低调就是她婆婆也是在一些细节上高调一些,就一个段齐月整天穿的花红柳绿时髦又高调。

宋轻雨一说附近的邻居都纷纷表示。

段家的的确确就一个段齐月最会享受了。

宋轻雨哭着说要和段齐月断绝关系,要实名举报她。

既然宋轻雨举报了,蓝领巾这个时候想不去核实也要去核实了。

在场的都是男人,第一次看到一个女人这么泼辣,又唱又叫的。

有想继续给段家找麻烦的人都没机会开口。

宋轻雨现在很清楚段家挡了别人的路人家要拿段家开刀,段家肯定是要落败的。

总要被举报一个,为什么不能是她段齐月。

宋轻雨继续哭诉。

哭自己可怜,哭自己男人辛苦,自己男人在外面保家卫国却有一个这样的妹妹。

那哭诉哭的真的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来的这些人,见今天什么也没搜查到,还搞成这样,只能是向宋轻雨妥协,表示会把举报的人抓起来给她一个交代,然后一群人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有个男人走的时候还狠狠的瞪了宋轻雨一眼。

他不瞪还好一瞪,宋轻雨记住他了。

胡家的胡让明,和她男人从小就不对付的一个人,后来段齐焱成功进了部队,胡让明却没选上,很显然他这是有打击报复的成分在。

“我呸,小人一个。”

那群人一走,附近的邻居就连忙把宋轻雨给扶了起来。

“轻雨,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怎么来了这么多的人?”

“没事,没事,一场误会而已,都过去了,今天谢谢大家了,大家都回去吧!”

众人都散去了,可方队长背着手,他的眉头完全不敢放松下来,段家是个啥样的他可是很清楚,段世瑞和邱美兰家里的书是整个花田村最多的,可怎么搜查的时候消失了?

方队长猜想大概是段家收到消息提前藏起来了,可他还是不放心地提醒道:“宋轻雨,段家让蓝领巾盯上了可不好搞,家里只要有一点儿不合适的东西都要遭殃。”

毕竟是在花田村,段父段母又是知识分子是他敬佩的人,方队长也不希望人出事。

“方队长你就放心吧,我都有分寸,不该有的东西段家绝对不会出现。”

方队长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了,等人一走,宋轻雨就立马把院子的门关上。

她记得家里的院子还埋着东西,她得挖走,那些东西段齐月是知道的,可不能让她有翻盘的机会。

反正已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宋轻雨拿出空间的小铁锹,三下五除二她把段家藏起来的东西都弄进自己空间里。

在院子里巡逻了一遍没有东西了宋轻雨就匆匆忙忙的回自己家去了。

这个时候段齐焱估摸着也接到消息了,蓝领巾没搜出东西来应该是没法给公婆定罪,不过公婆年事已高,还是要快些想法子将他们二老救出来才行。


天渐渐黑了,正当宋轻雨快到家的时候,段齐焱也匆匆跑了回来——

他听到了风声,知晓父母被带走,也知道了蓝领巾搜查段家一无所获,他同样满心疑惑。

“段齐焱,现在怎么办,爸妈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嗯!我知道了,你别怕,我来处理这个事情,你没事儿吧?”

宋轻雨摇摇头,“我没事儿,你也别太担心,蓝领巾搜不到东西就走了,我已经将家里不该出现的东西全都藏起来了,就连地底下的东西我都挖出来藏起来了。”

段齐焱对宋轻雨很信任,也没有去追问她为什么会知道院子里藏了东西,还以为是段父段母告诉她的,只是心里很庆幸拥有这么一位好妻子。

宋轻雨转而又说道:“是你妹妹举报的爸妈,所以我反而也把段齐月举报了。”

“什么?”

段齐焱不可置信,或许是因为他是男孩子,所以在家里父母对他颇为严厉,而段齐月则是被邱美兰和段世瑞捧在手心地呵护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亲妹妹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说出来你不信也很正常,我告诉你这个事情并非要挑拨你们兄妹的感情,是希望你留意一下段齐月。现在天黑了,我们明天再去爸妈那里,你再好好检查一下有没有遗漏什么东西。”

段齐焱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宋轻雨往段齐焱身边凑,现在就是想贴着段齐焱,作为他媳妇,名正言顺地贴着他,给他安慰。

“你放心,爸妈一定会没事的,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段齐焱无法忽视腰间箍着的手,重重咽了咽口水。

宋轻雨第一天进村,段齐焱就见色起意,他原本以为自己只能起意,但没想到会真的把人娶进门。

他觉得自己能和宋轻雨结婚,完全就是趁人之危。

宋轻雨这么漂亮的娇娇女,该配一个更优秀的男人,而不是嫁给他第二天就遭遇祸事。

可是宋轻雨好像愿意。

她不仅昨天晚上顺着他,今天还在外人面前承认他、依靠他。

所以段齐焱现在表面上拉着脸,实际上心扑通扑通跳,声音响的吓人。

轰隆隆——

一声巨雷响起,段齐焱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可又有一丝迟疑,“我外公外婆当初去世的时候为了给子孙后代留下一些财富,所以在墓穴里埋了点儿东西。”

“这件事情外人都不知,就只有我爸妈和我妹知道……”

他又心存侥幸,全家人都那么疼爱段齐月,她不至于拿全家人的性命开玩笑吧?

不过宋轻雨不这样以为,重活一世的她可是太清楚段齐月有多心狠手辣了,那丫头狠厉起来六亲不认。

“我也想相信你妹妹,不过眼下实在是不能拿爸妈的性命去考验段齐月的良心,所以,焱哥,趁着现在天黑,你赶紧去把墓穴里的东西处理掉,你带回来我有一个所有人都查不到的地方可以藏东西。”

宋轻雨暂时不好和段齐焱解释空间的来历,这事说来话长,现在时间紧迫,稍有不慎又会重演前世的悲剧。

段齐焱点点头,他媳妇儿说的话必须得无条件遵从。

三个小时之后段齐焱披着蓑衣回来了,他脱去蓑衣,将怀中的包裹交给宋轻雨。

宋轻雨松了一口气,准备好洗澡水让段齐焱洗漱。

第二天一早下起了大雨。

他们还是冒着雨回到了公公婆婆这边的家。

段齐焱进屋去检查了一番,收拾的很干净,所有可能会被构陷的物品都藏起来了,他的妻子真的很厉害。

就在这个时候,又一群人来了段家。

这一次他们带了锄头铁锹来了。

段齐焱要上前阻止,被宋轻雨给拉住了,她示意他不要说话。

宋轻雨:“怎么?你们这是搜查没有东西,打算来挖了?还真的是不死心啊!”

胡让明:“宋同志,这你可怪不了我们,是段齐月同志实名举报段世瑞家里有违禁物品就埋在院子里,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呵呵,行,挖吧!这亲女儿举报亲爹我们还能说什么,挖吧!使劲的挖。

不过我可是也实名举报段齐月的,你们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

这个胡让明现在就是一条疯狗,宋轻雨不和他明着来,不过嘛!暗地里能做到的事情可多了。

胡让明见宋轻雨不阻止,段齐焱也在旁边不说话,就一挥手让人开始挖。

看他们挖的起劲,宋轻雨还从口袋里拿了一大把的瓜子分了一半给段齐焱。

夫妻两个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热闹。

旁边有几个周围的邻居也在旁边看着。

这可全都是证人,宋轻雨就一人一把瓜子分出去。

“咣当咣当。”

“轰隆。。”

锄头一开始挥舞,已经停了的大雨又开始下了。

不过没人喊停,谁也没有停下来。

就是看热闹的人都没有走就站在屋檐下,都看热闹不嫌事大,就要等个结果。

结果可想而知,挖了半天,一根毛都没挖着,最后一群人又骂骂咧咧的走了。

再一次什么都没找到。

而邱美兰的父亲是旧时代的小资阶级,段家后面是一座山,山上就有段齐焱外公外婆的墓地。

这个胡让明也是丧心病狂,居然还找去段齐焱外公外婆的墓地要去挖人的魂墓。

段齐月可是说了,她外公的魂墓里可是有金砖的。

可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

胡让明害怕的瑟瑟发抖起来。

什么东西都没挖出来,他也就根本拿段世瑞没有办法,对付不了段家。

总不能凭空变一个出来,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和他来的人都以为他是神经病。

和人什么怨什么仇,连人家死去家人的魂墓都不放过。

还有那个段齐月,真的是什么都敢说呀!

这邱老头当年还没死的时候,可是非常疼爱这个外孙女的。

真的是白眼狼。

段齐焱和宋轻雨也跟着这群人来到了外公外婆的魂墓旁边。

没有东西挖出来,宋轻雨走到胡让明的面前,抬手就给了他两巴掌。

“卑鄙无耻的小人,不就是我男人比你厉害,从小你们两个都被拿来比较,你比不过我男人,你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我们家。

你简直就是个下三滥,我呸,就你也配和我男人比。”

胡让明:“你……”

胡让明知道自己这次理亏,被宋轻雨打,他也不敢说什么。

只能带着人灰溜溜的走了。

对付不了段世瑞,还有一个段齐月,总要咬段家一口肉下来。


在京都女子师范大学的宿舍里,段齐月有些慌张,她最初举报父母是有些任性,存在着报复父母的心理,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早就身不由己。

就看胡让明带人能不能挖到东西了,挖到东西段齐月就是立功,挖不到东西,段齐月就要被开除出学校,不让她继续上学。

很快蓝领巾的总队这边也收到了消息,没有挖到任何的东西。

胡让明还想狡辩,领导可不会听他那似是而非的话,勒令胡让明赶紧放人,胡让明当然不愿意这么轻松将人放了。

领导见状也只是说让他看着办,别闹出人命来就行。

大雨过后就是晴天,段齐焱和宋轻雨还以为段父段母很快就会被释放,所以他们准备去供销社买点肉菜,好好做一桌子菜给他们接风洗尘。

到了供销社,宋轻雨手里头虽然没有票,但她知道现在供销社里面的售货员手里有富余的,并且愿意出手。

大队的供销社里面人不多,她走到粮摊,悄悄跟人家耳语几句,就以一毛一斤换了十斤粮票,买了十斤麦子面,一共一块三。

宋轻雨如法炮制去了猪肉摊:“你好,要半斤猪肉。”

猪肉摊的售货员原本刀尖已经抵在瘦肉那边,但她认得段齐焱,见段齐焱在一边怒瞪着她,马上不情不愿地把刀一偏,作势要割块肥的。

虽然后世大家都爱吃瘦肉,但是现在的人肚子里没有油水,肉当然是越肥越好,最好是吃进嘴里一咬一口油的。

“大姐,给我割这块吧!”

宋轻雨指了指一边肥瘦相间的一扇,好的五花肉要看运气才买的到,但是宋轻雨看中的那块还凑合,做个红烧肉是没问题的。

“行,就这块。”

售货员笑笑,冲段齐焱讨好地点了点头,段齐焱没有理会。

等他们走了,售货员看着他们的背影,段父段母被蓝领巾抓走的事情大伙都知道了,可以说被蓝领巾顶上的没罪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所以售货员不由得对宋轻雨同情起来,她刚嫁入段家就遭这破事,也是倒霉。

宋轻雨不知道售货员的心理活动,她又去买了两个角瓜,还有一颗大白菜,一斤鸡蛋,一斤角虾。

备好了家里常用的油盐酱醋,这一趟统共花了四块二。

宋轻雨买的东西不算少,段齐焱一句话没说,只是若有所思。

段齐焱把宋轻雨送回家时,已经是下午,方队长叫人来喊他商议事情。

“估计是爸妈的事情有着落了。”

宋轻雨道:“那你快些去,早点接爸妈回来。”

段齐焱走后,宋轻雨进了厨房,刚才她在供销社买了些角虾,拔了两棵段齐焱在院子里栽的萝卜,擦成丝,一块给炖上了。

靠海别的不说,水产货便宜得厉害。

她刚把饼烙好,听见门口有人敲门。

“谁啊?”

宋轻雨奇怪。

外面的人也不说话,她过去开了门,看到来人,秀眉拧紧:“你来干什么?”

来人是秦丹丹,是下乡的女知青,前世秦丹丹表面上对她亲切,暗地里往她身上泼脏水,总之不是什么好人。

秦丹丹笑了笑,“轻雨,段家发生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没事吧?”

宋轻雨往心中好笑不已,“你是来看笑话的?”

秦丹丹马上面色慌张起来,“不不,轻雨,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呢?我是来关心你的,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知道段家的事情之后,我也怕你想不开,专门跟队长请了假过来看看。”

“那我谢谢你了。”宋轻雨面无表情地说着,她不想和秦丹丹纠缠,但是又好奇秦丹丹来猫哭耗子是想做什么。

“我现在很好,吃得好睡得香。”

秦丹丹尴尬一笑,“那就好。”

“哦对了,你去看了周文进没有?他被段齐焱打得很惨。”

“他那是自作自受。”

“你怎么这么说呢?你不喜欢周知青了吗?”秦丹丹小心翼翼地问。

宋轻雨呵呵一笑,“我什么时候喜欢过他?”

“害,我就随便说说,轻雨你别往心里去。”

秦丹丹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不过接下来她又说:“段家出事很可能会牵连你,不过如果你和段齐焱离婚,这事儿也就算不到你头上……”

秦丹丹还没说完,宋轻雨就打断了她,“原来你是为这事来的?”

她忽然想起来了,秦丹丹和周文进有一腿。

秦丹丹跟她存了一样的心思,想靠周文进回城。

不过这俩人连处对象都算不上,可以说是纯纯的皮肉交易。

前世她还亲眼看到周文进跟秦丹丹在树林里交叠在一块。

想起那一幕宋轻雨就觉得眼睛里是进了脏东西。

“你放心吧,我不会离婚,更不会和你抢周文进。”

宋轻雨说得很直白。

周文进那个人渣谁稀罕呀!

秦丹丹摆手解释:“轻雨你误会我了,就算你喜欢周知青,我也只会诚心祝福你们,怎么还会跟你抢呢?”

秦丹丹身上的衬衫洗的发黄,腿上是条褪色的军绿色裤子,扎着两个麻花辫,脸圆圆的,身体却瘦削矮小,看起来老实可欺。

可宋轻雨知道,秦丹丹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什么都敢做的人,心狠着呢,可不像表面上这么楚楚可怜。

话都说了一箩筐,可宋轻雨完全没有邀请秦丹丹进门的意思,她倚在门边:“你这说的不是真心话吧?你和周文进都进小树林多少回了,当真那么大方愿意把他让给别的女人?”

宋轻雨连讽带刺,秦丹丹的肌肉有些抽搐,差点表情失控。

秦丹丹警惕地四处看了看,段齐焱家是老房子了,没有邻居,上工的时候也没什么人在外头。

便道:“轻雨,我也是被他骗了,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

“我和他可没什么关系!”

前世的宋轻雨虽然经常去找周文进,可是他们清清白白,连一点肢体接触都没有,那些说他们在一起的完全就是造谣!

“轻雨,我求求你别说出去好吗?”

秦丹丹想博取宋轻雨同情,掩面哭了起来:“可我什么都给他了,这事要是让别人知道,我该怎么做人啊。”

宋轻雨心中冷笑。

你传我和周文进闲话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以后我怎么做人?

她前世的臭名声也有秦丹丹的手笔,秦丹丹也是主要推手。

有些人对宋轻雨和周文进的事情本来是抱有怀疑的态度,可是秦丹丹打着宋轻雨好闺蜜的名号站出来实锤,直接将宋轻雨钉死在耻辱柱上。


上辈子宋轻雨嫁给段齐焱之后,周文进就一直来纠缠她。

秦丹丹心中不忿,把她当成情敌,几次三番地想弄死自己,平日里的各种小绊子,更是数不胜数。

此刻秦丹丹求到她面前,她不仅不觉得她可怜,还会让她更可怜。

宋轻雨状似天真:“别人要是知道,你把清白都给了周文进,那不就更好了?到时候你就找方队长给你做主,让周文进对你负责啊。他要是不认,你可以告他流氓罪,他不敢不听你的。”

秦丹丹迟疑一瞬,宋轻雨立刻摆出一副热心肠的样子:

“你想想,只要你跟他结婚,目的不就达到了吗?你是他的家属,到时候他回城,你可是能靠着结婚证明跟他一块走的。再说,要是婚后能给他生两个孩子,不就把他给套牢了吗。”

秦丹丹被宋轻雨说的有些意动。

“真的能行吗?”

“怎么不行!”宋轻雨四处瞧瞧,确认段齐焱不在附近,然后摆出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我呀,就是当时没豁出脸去,现在真是后悔,一辈子只能呆在这儿了。哎,我可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秦丹丹见到宋轻雨现在的下场,攥了拳头:“我一定要回城。”

下乡四年,秦丹丹早就过够了这样的日子。

宋轻雨又故作姿态劝告:“你千万得想好了啊,这可会坏了你的名声!”

秦丹丹白了宋轻雨一眼:“只要能跟文进结婚,我什么都可以做。我不像你,我豁得出去!”

秦丹丹忘了自己来时的意图,下定决心,转身走得很急。

宋轻雨看着秦丹丹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

接下来就是渣男贱女狗咬狗一嘴毛的好戏了。

她心情好得要命。

眼看着到了饭点段齐焱还没回来,宋轻雨准备出去瞧瞧,正走到村口的八卦中心呢,老槐树下乌泱泱地围了一圈人,熟悉的声音传来——

“方队长,马主任,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一定得给我做主啊!”

村里人没什么娱乐项目,唯一的消遣就是看热闹,秦丹丹这告状的架势一传十十传百全都涌过来了。

方秋云比宋轻雨大两岁,她朝秦丹丹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跟凑过来的宋轻雨解释道:“秦丹丹说是周文进跟她上了床,不想负责,正要说法呢。”

宋轻雨跟方秋云一块站在树荫底下:“那她现在是怎么想的,是告周文进流氓罪,还是要让周文进负责?”

方秋云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宋轻雨:“周文进进去了,她以后咋办?”

在大家眼里,清白,特别是姑娘家的清白,是最最重要的东西。

不然宋轻雨也不会在舆论的压力下嫁给沈衡。

方秋云见宋轻雨陷入沉思,以为是自己的话刺激了她,清了清嗓找补道:

“要我说,当时秦丹丹肯定也是自己情愿的,只是没想到周文进翻脸不认人,这才豁出去,谁也别想好看。”

宋轻雨问道:“那周文进现在怎么说?”

她在最外围,一点都看不清里面的情况,里头说的什么也听不太清,都被人群中的窃窃私语给淹没了。

方秋云下了定论:“周文进不愿意也没用,他要是不娶秦丹丹,就得挨枪子了。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总得付出代价。”

就在此时中间周文进手背拍着手心,看起来冤枉得很:“方队长,我今天真是冤枉啊!是想巴结我跟我回城,我不愿意,就来害我!”

他双眼通红,脖子上的青筋突出,没有半分平时文质彬彬的样子。

周文进不想认账,在宋轻雨意料之中,毕竟上辈子周文进也没跟秦丹丹走到一块儿。

只是没想到,周文进这么死鸭子嘴硬,不见棺材不掉泪。

村里的男人说:“这小子油头粉面的,打第一天来咱们村里,我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周文进这样的,也就吸引一些年轻小姑娘。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村里的汉子没有一个能看上他的。

便有人促着火:“你是个男人吗?这种事情敢干不敢认?”

周文进也许知道,如果承认了,自己就会栽在这儿,硬着头皮否认:“我就是没有!”

宋轻雨真是低估了周文进的不要脸,不过周文进的态度也彻底激怒了秦丹丹,秦丹丹愈发觉得,听宋轻雨的话把这事抖露出来,确实是正确的决定。

“你就有!你小肚子上有颗指甲盖大小的痣,你敢不敢脱了裤子让大家伙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秦丹丹既然已经豁出去,就不打算要脸了。

脸有什么重要,只要能回城,到时候谁会知道在花田村发生过什么?

她的话引来了一阵轰动,几个站在前头的汉子不由分说把周文进给按住了,当众就给扒了裤子。

“呀!”

这举动引得大姑娘小媳妇捂着眼直躲,幸亏宋轻雨反应快,要不然她这双眼就算脏了。

周文进像个泥鳅一样在地上钻着:“放开我,放开我!”

方队长在边上喊道:“你们干什么?有没有点素质了?快放开!”

场面乱作一团,但是上手的那几个汉子平时也不是什么好货,巴不得把这儿事闹大好,这么精彩的故事,至少够吹三顿酒。

“妈的,这个地方的痣人家都知道,你还抵个屁的赖?”

“这么小的个东西,也有脸拿出去丢人!”

花田村的莽汉不少,他们开着黄腔,脸皮薄的小姑娘没脸听,都三三两两往人群外头跑,但饶有兴致观看的人更多,周文进这回可算是把尊严全交代在这儿了。

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妥,毕竟一个对小姑娘耍流氓的人,就得用更流氓的手段去治他。

要是搁前几年,还得给他挂上牌子游行呢!

“她肯定是偷看我,我们都住知青所,谁知道她是不是在我洗澡的时候偷偷瞧见了!不要脸!”

周文进穿上裤子,丢人丢到这份上,他也顾不上难看了。

“偷看你?好,你敢不敢让大家伙去搜你的被窝,看看里头有没有我的背心!”

秦丹丹每说一句话,这个事就热闹三分。

知青所分男女两个院,不允许互相串,平时两个院子还有屋门都是锁着的,秦丹丹的衣服总不能自己走过去。

“方队长,搜不搜?!”

人群里立刻有人起哄。

“为什么不搜?这么大的事,方队长,一定要搜!”


方队长跟马主任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没说话,就算默许了。

好事的立刻就去跑腿,不到十分钟,就有人举着一个白色的粉花棉布小背心来了。

“呦......”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看着被递过来的女式背心,方队长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奶奶的!”小背心被扔到周文进脸上,方队长怒瞪:“你作风不端,敢做不敢当,我看你他娘的是想被枪毙了!给我绑了,送镇上公安局去!”

周文进看着秦丹丹看他的眼神,知道这事是躲不过去了,人证、物证都在,他就算狡辩也没用。

真闹到公安局,就算没有任何证据,只要秦丹丹坚持,他这流氓罪都是逃不了的。

“方队长,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周文进扇了自己两巴掌,祈求原谅:“是我怕丢人,一时想岔了才不承认!秦丹丹,我对不起你,是我做的不对,现在我愿意负责!你能不能原谅我?”

周文进的态度和刚才的嘴硬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秦丹丹见周文进松了口,她大喜过望:“文进,我对你的心意你知道的,我怎么舍得去告你呢!以后咱们俩好好过日子,行吗?”

“行,都听你的。”

周文进此刻心如死灰,他低着头,猩红的双眼下是咬碎牙的狠厉。

等秦丹丹这个贱妇过门,看他不弄死她!

‘“行了,你们两个弄这出也不知道害臊。都给我回去写一份检查,我要在全村开大会通报你们!”

现在大家没有报公安的习惯,能私下解决,最好是私下解决。

他们是下乡的知青,说到底不是他们花田村的人。见秦丹丹不再追究,往后这就是她和周文进的家事,方队长这案子就算是判完了。

方队长也象征性教育了两句:“你们两个明天就来我这开结婚证明,去镇上把证领了,以后老老实实的,别闹出这种洋相来,传出去别人笑话的都是整个花田村。”

秦丹丹此时正值得意之际,立刻保证:“知道了马主任,我们以后一定本本分分的,给村里做贡献!”

这一出好戏到这里也差不多结束了,周文进往后一瞧,又是宋轻雨!

秦丹丹平时胆子挺小一人今天怎么突然豁得出去了?莫非这里面有宋轻雨的手笔?

待到大家伙散去,秦丹丹挽上周文进的手,看起来甜蜜极了,大庭广众之下周文进再不情愿也只能先忍着。

周文进开始套话:“丹丹,其实我早就想娶你的,只是你今天闹这一出让我很措手不及。”

秦丹丹错愕不已,“真的吗?文进哥,那你会带我一起回城吗?”

“肯定要带你回城啊!傻丫头,除了你我还能带谁回去?”周文进对于花言巧语信手拈来。

“不过,你今天自毁名节的方式太冲动了,毕竟你还是一个女孩子,这么做对你影响太大,也是我的错,我应该早一些告诉你我的想法。”

秦丹丹眼眶逐渐湿润,完全忘记了刚才周文进是如何歇斯底里地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不是你的错……都是宋轻雨……”

“好了,丹丹,别哭了……”周文进将人揽进怀里,眼神却越发狠厉。

宋轻雨远远地瞧见周文进和秦丹丹“情意浓浓”的背影,只觉得心情畅快了不少,她步伐轻快地走着,正好迎面碰上了段齐焱。

“焱哥,你来晚了一步,错过了一场好戏呢……”

她将事情的始末讲与段齐焱听,段齐焱听得很认真,只是眉头没有丝毫松懈,似是有什么心事。

宋轻雨察觉到段齐焱心情异常,“哦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接爸妈呢?”

“他们恐怕暂时还回不来。”

“怎么会这样?爸妈什么都没做,他们也没有任何证据,凭什么还不放了爸妈!”宋轻雨也着急起来。

上一世从段家搜出来了很多书籍,段世瑞和邱美兰的“罪名”板上钉钉,二老被关了一个星期,而后下放到农场里……可以说是心灵和身体遭受了双重折磨。

“段齐月说爸妈在聊天的时候说起过敏感话题,我怀疑是胡让明肆意报复,就是不想让爸妈这么快出来。”

段齐焱现在直呼段齐月的名字,他甚至都怀疑段齐月到底是不是亲生的?段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难道不懂吗?

他捏紧了拳头,还在思索该如何救出父母。

“焱哥别急……总会想到办法的。”宋轻雨安慰着。

晚上段齐焱想起来了他的恩师杜siling的弟弟是蓝领巾的主任,或许可以帮忙递句话。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到来村委会打电话,电话一接通是杜飞勇的助理。

“我是段齐焱,我找杜siling。”

“段营长?正好有事情……”

助理话还没说完,杜飞勇便听到动静问:“是齐焱吗?”

“是的,四零。”

“把电话接进来。”

助理马上照做,杜飞勇显然也有些着急,“齐焱,你认识周文进吗?”

“周文进?”段齐焱不解,“认识。”

“昨天下午周文进同志向我们检举了你对他的暴力行为,带来了好几个人证,还有自己的验伤报告。”

“是我做的,我承认。”段齐焱供认不讳,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敢作敢当。

“你……齐焱你糊涂呀!”杜飞勇心痛不已,更多的是惋惜,他是很欣赏段齐焱这样有能力有胆识的年轻人,可以说段齐焱就是他提拔上来的,日后前途一片光明。

可是周文进的检举无疑是一段污点,将会伴随段齐焱终身。

而且这次如果处理的不好,可能段齐焱的生涯都要到头了。

“杜飞勇,我确实殴打过周文进,组织上想怎么处置我,我都认。”段齐焱继续说,“只是我有件事情想找您帮个忙……”

段齐焱话还没说完,杜飞勇先一步开口:“你说的是你父母吧?你放心,昨天我收到消息就找人去打听了,胡让明没有权利随意扣留别人,更何况他们还是有功之臣,明天你父母就能回家了。”

段齐焱内心激动,“谢谢……”

“齐焱,你的事情才棘手,你本来明年就能升团长,可是现在组织上觉得你年轻气盛,不仅撤了你的升职,反而还要将你调任到鳕鱼高源。”

“我欣然接受。”

杜飞勇摇摇头,无比惋惜这样一位人才,不过转念一想,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的,在祖国的边疆更加需要像段齐焱这样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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