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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情游戏孟绪顾迦洛无删减+无广告

一蓑烟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国外,圣帝斯城。夜色如梦似幻。酒店套房内,凌乱的衣物散落一地。女人靠在男人怀中,那靡丽甜美的声音,幽幽地飘荡男人在耳畔。“阿绪,你碰了我,就要娶我哦。”顿时间,孟绪猛然一惊。随后那意识迅速从糜乱中抽离出来。原来,他喝多了,人在酒店的套房里。方才的一切都是梦……“孟总,您喝醉了,我就擅自将您带到酒店休息了,这是解酒药。”秘书万欣含羞带怯地望着他。孟绪坐起身,心神还有些恍惚。万欣刚要将水杯递给他,忽然脚下一绊,不小心摔进他怀里。水杯里的水也随之溅了出来,洒在她的前胸。她的领口本就开得很大,这下又被水浸湿了,孟绪一眼就看到了那明显的圆弧。他本该推开她。酒精的作用,加上方才那场梦,让他还保持着亢奋的状态。于是,女人的身体,就成了催情剂。万欣...

主角:孟绪顾迦洛   更新:2025-06-01 01: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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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孟绪顾迦洛的其他类型小说《猎情游戏孟绪顾迦洛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一蓑烟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国外,圣帝斯城。夜色如梦似幻。酒店套房内,凌乱的衣物散落一地。女人靠在男人怀中,那靡丽甜美的声音,幽幽地飘荡男人在耳畔。“阿绪,你碰了我,就要娶我哦。”顿时间,孟绪猛然一惊。随后那意识迅速从糜乱中抽离出来。原来,他喝多了,人在酒店的套房里。方才的一切都是梦……“孟总,您喝醉了,我就擅自将您带到酒店休息了,这是解酒药。”秘书万欣含羞带怯地望着他。孟绪坐起身,心神还有些恍惚。万欣刚要将水杯递给他,忽然脚下一绊,不小心摔进他怀里。水杯里的水也随之溅了出来,洒在她的前胸。她的领口本就开得很大,这下又被水浸湿了,孟绪一眼就看到了那明显的圆弧。他本该推开她。酒精的作用,加上方才那场梦,让他还保持着亢奋的状态。于是,女人的身体,就成了催情剂。万欣...

《猎情游戏孟绪顾迦洛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国外,圣帝斯城。

夜色如梦似幻。

酒店套房内,凌乱的衣物散落一地。

女人靠在男人怀中,那靡丽甜美的声音,幽幽地飘荡男人在耳畔。

“阿绪,你碰了我,就要娶我哦。”

顿时间,孟绪猛然一惊。

随后那意识迅速从糜乱中抽离出来。

原来,他喝多了,人在酒店的套房里。

方才的一切都是梦……

“孟总,您喝醉了,我就擅自将您带到酒店休息了,这是解酒药。”

秘书万欣含羞带怯地望着他。

孟绪坐起身,心神还有些恍惚。

万欣刚要将水杯递给他,忽然脚下一绊,不小心摔进他怀里。

水杯里的水也随之溅了出来,洒在她的前胸。

她的领口本就开得很大,这下又被水浸湿了,孟绪一眼就看到了那明显的圆弧。

他本该推开她。

酒精的作用,加上方才那场梦,让他还保持着亢奋的状态。

于是,女人的身体,就成了催情剂。

万欣感觉到他的情动,心中一喜。

突然,门开了。

两人一齐看向来人,而后都变了脸色。

“洛洛?”

“顾小姐!”

……

啪!

清脆的巴掌声过后,是女人那伤心欲绝的控诉。

“都来开房了,还说你们没关系!孟绪,你当我是傻子吗!”

顾迦洛收回打人的手,美艳的脸上满是愤怒。

万欣被打后,不敢反抗,紧张地看了眼孟绪,一咬唇,委屈地解释道。

“顾小姐,你别误会,我和孟总……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孟总今晚喝多了,我就扶……”

顾迦洛根本没听她解释,而是看向自己的男朋友——那个坐在沙发上,冷眼审视着她的男人。

孟绪是这圣帝斯城的新贵,身边的女人络绎不绝。

不仅是因为他有钱,更是因为他这张英俊帅气的脸。

二十八岁的年纪,已经显出男人成熟稳重的一面,哪怕是被女朋友“捉奸”,也还是保持着镇定。

他不是第一次面对顾迦洛的无理取闹,很清楚她有多任性、多骄纵。

你退一尺,她就能进好几丈。

他更清楚,她有多爱他。

面对她的愤怒与质问,孟绪淡定地点了根烟。

“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旋即,他又保持着上位者的风度,对万欣道。

“万秘书,我替我女朋友跟你说声抱歉,你先出去,明天再谈赔偿事宜。”

“好的,孟总。”万欣如释重负,一手捂着被打得生疼的脸,一手拿起包,匆忙要走。

顾迦洛动作很快,一把抢走万欣的包,两眼含泪地质问孟绪。

“为什么让她走!我打她,你心疼了?

“明明是你们对不起我,应该她对我道歉,你还替我向她道歉?我的脸面不是让你这样践踏的!”

人长得美,哭起来也是极为好看的。

可惜孟绪现在没心情欣赏美人,他沉着脸,深吸了一口烟。

男人的冷漠,会让女人更加不理智。

顾迦洛得不到回应,霸道地推开万欣,用身体挡住门。

“回去站着!今天我们不把话说清楚,你就不许走!”

抽根烟都不清净,孟绪的心情非常烦躁。

他皱着眉,冷声警告。

“顾迦洛,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明知我在为工作烦心,你就不能懂点事?

“别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我不是你爸妈,不可能像他们一样惯着你!”

顾迦洛美眸圆睁,似是没想到男人会这么凶她。

一旁的万欣蹙着眉,格外自责。

“孟总,您别生顾小姐的气,她是太在意您了。

“顾小姐,刚才真就是个意外,我不小心摔倒了,才会扑到孟总身上,然后就不小心成了你看到的那样,你们好好的,别为了我闹矛盾……”

顾迦洛气红了眼,当即回怼。

“你闭嘴!左一个不小心,右一个不小心,哪来那么多巧合!

“你们就是觉得我好骗是吧!

“万欣,你忘恩负义!要不是我保荐你,你根本做不到总裁秘书这个位置!

“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你抢我男朋友!你不要脸!”

哪怕顾迦洛表现得再委屈,孟绪依旧无动于衷。

刚恋爱那会儿,看到她哭,他心疼,什么都顺着她。

慢慢地,她就被惯坏了,常把眼泪当做武器来逼他妥协,他也就越来越厌烦。

或许,真如别人所说。

顾迦洛,除了那张混血美艳的脸和傲人身材,真没有能拿得出手的。

她就是个花瓶。

还是个只许看不许摸的花瓶。

她非要以结婚为前提才让他碰,这无可厚非,但连亲吻也要如此,他就不能理解了。

他就像插在她这只花瓶里的花草,被她霸占着。

他们的组合,在别人看来赏心悦目,实则是禁锢着彼此。

这是他孟绪需要的女人吗?

既然这么霸道娇纵,那就只能……

孟绪将烟头往烟灰缸里按了按,眼神决绝。

他是个商人,向来懂得抛售之理。

仅仅一分钟不到,就做好了决定。

考虑好后,孟绪站起身,平静且冷漠。

“顾迦洛,到此为止,我们分手吧。”

说完,孟绪不等她反应,径自向门外走去。

霎时间,顾迦洛的眼中浮现一抹震惊之色。

万欣也惊呆了。

她也不知是喜是愁,看看孟绪,又看看那美艳不可方物的顾迦洛,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分……分手?”顾迦洛哭得泣不成声。

她追出房间,抓着孟绪的胳膊,苦苦哀求。

“不要!我不要分手!

“阿绪,我可以和万秘书道歉……我,我以后再也不管你和别的女人如何了,求你别分手,别……”

孟绪看了眼被她抓着的胳膊,语调低沉。

“顾迦洛,你每次都这样,从来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你以为我跟你分手,只是因为你今晚打了万秘书吗。

“并不是。

“你的爱太窒息了。

“哪怕是结了婚的夫妻,也需要有自己的空间,更何况我们这种。

“你还是个大学生,难道没有自己的生活吗?你越是缠着我,我就越想远离你。

“我腻了。所以,分手吧。

“分手费你来提,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满足你。

“但以后,请你不要再来纠缠我。”

顾迦洛听着他那些无情的话,眼泪越发汹涌。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像只乞求主人的宠物。

“阿绪,真的……真的不可能再和我在一起了吗,我就真的这么让你厌烦吗……”

孟绪下巴微压,想到她这些日子以来的占有欲,心绪烦躁。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没有自我的女人,我实在很难继续喜欢。

“抱歉,我们不合适。”

说完,他无情地抽出胳膊,走进电梯。

看到男人离开,顾迦洛站在原地,恍若一具失去灵魂的空壳。

孟绪不要她了……

万欣走到她身边,递了张纸巾给她,小心翼翼的。

“顾小姐,擦擦吧。”

顾迦洛没有接纸巾。

她仿佛能瞬间变脸一般,抬起那双漂亮勾人的眼睛,眸中覆上了极淡的笑意,毫无被甩的悲伤,只剩下轻松。

“谢谢。”

她弯唇微笑。

像极了做工精致的娃娃,笑容毫无瑕疵,且友善。

万欣惴惴不安,欲言又止,表情也更加不自然。

“顾小姐,我以后……”

顾迦洛递出一张支票,手指修长好看。

“辛苦了。”

而后,她也走进了电梯。

万欣呆呆地站在那儿,拿着支票,手足无措。

希望孟总是真的想要和顾小姐分手,否则,一旦孟总知道真相,她这个工具人可就惨了啊。

她到现在还记得。

三个月前,她还只是公司的普通职员。

当时还是总裁女朋友的顾小姐主动找到她,热情地请她吃饭,过程中,这位顾小姐说了句让她至今回想起来都震惊的话。

“我想和孟绪分手,你会帮我吗?”女孩笑容甜美,语气轻松得,仿佛只是要转手一件玩具。

所有人都说顾小姐是傻白甜、是花瓶,觉得顾迦洛死乞白赖地缠着孟总,爱孟总爱得无可救药。

可经过这三个月的接触,她觉得,顾小姐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

出了酒店,顾迦洛颇为释然。

一年前,她和孟绪在咖啡厅相遇。

她是那家咖啡厅的常客,之后几乎每次去都能碰上他。

他追了她很久,也曾说,她是他见过的最特别的女孩,他喜欢这样的她。

喜欢吗?

顾迦洛不禁笑了。

打开手机,删除了所有关于孟绪的东西。

随后,发了一条消息给徐慧。

徐慧秒回一通电话。

“怎么突然就分手了?”

顾迦洛故作伤感得叹了口气。

“徐医生,说来话长。总之……我尽力了。

“这两年我过得还算开心,也是好聚好散了。

“你的提议很好,可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太脆弱,我不想再患得患失……”

说话间,她有了浓浓的鼻音,像是在强忍悲伤。

徐慧听罢,柔声安慰了她许久。

“……我尊重你的选择。”

“嗯,谢谢你,徐医生。”

顾迦洛带着哭腔挂断电话。

旋即,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唇边挂着讥诮的笑意。

不一会儿,她又拨通了一个两年未联系的号码。

“沈律,等我毕业后,我们结婚吧……”

寂静了几秒后,电话里传来男人温和好听、却有些疏离的嗓音。

“喝酒了?”

两年没见,她这个未婚夫,还是一如既往得冷淡。

正要说话,电话里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

“阿律,肚子好疼啊,宝宝应该没事吧?”

这声音,是一直围绕在他身边的童惜!

听这意思,那女人怀孕了?

顾迦洛目光骤冷。

脸上保持着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

会所内,和顾迦洛分手后,情绪烦躁的孟绪约了几个朋友小聚。

其中一个搂着美女,格外八卦地问,“哥,真分了?”

孟绪把玩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回了句。

“分了,我提的。”

一听这话,人群炸开了锅。

众人七嘴八舌地吐槽起来。

“绪哥,分得好!我就知道,你们长不了。顾迦洛长得是挺漂亮,但她那脑子,养着玩玩还行,真配不上你。这年头,我还真没见过连PPT都不会做的大学生。”

“就是。她这留学生名额是花钱买的吧?在国内读的好好的,中途插班到国外来,也不见她学习上有多努力,说不定是在国内大学待不下去了,来国外镀金的。

“上次就因为她的无知闹笑话,还害你黄了一笔生意,白白便宜了对手公司。这种胸大无脑的女人,带出去都嫌丢人。”

“绪哥,就你那个秘书,叫什么万欣的,她就很不错嘛。长得好看不说,关键人家能力还强,是你喜欢的那款吧?”

……

孟绪听着这些吐槽,心情愈发烦躁。

他时不时打开手机看消息,脸色越来越阴沉。

直到,一个美女过来搭讪,他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走了。

“诶?哥,你干嘛去?”

半个小时后。

孟绪出现在顾迦洛的单身公寓外。

他敲了门,却迟迟等不到回应。

倒是隔壁的同学听烦了,好心出来提醒他。

“你找顾迦洛吗?她早就收拾行李走了。”

孟绪脸色一沉。

“她去哪儿了!”

那男同学摇摇头,感觉这男人不好惹,赶紧关门。

晚上十点左右,孟绪给顾迦洛打了个好几个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他联系了她那些朋友,还报了警。

最后通过特殊渠道,查到她回国的航班信息。

她竟然就这么一声不响地回国了。

孟绪的薄唇抿成一道直线,周遭的气压非常低……


南城机场路。

顾迦洛下飞机后,没有回家,也没有联系任何人。

她独自来到墓园。

这儿葬着她的继父,顾氏前任总裁——顾寒笙。

这两年,她人在国外,唯一会回国的日子,不是中秋、除夕,而是顾爸爸的忌日。

但今天并非忌日,

她突然回来,只是因为想他了。

六岁以前,她都生活在国外。

亲生父亲死后,母亲就带着她回到国内。

遇到顾爸爸前,她的童年是不幸的。

这不幸,之前来源于她的生父。

回国后,就来源于身边的同学。

他们看她性子懦弱、口齿不清,就以欺负她为乐。

他们用各种她听不懂的词汇辱骂她。

那时她厌恶上学,是顾爸爸不厌其烦地陪着她、开导她,手把手教她写自己的名字。

想到那段时光,顾迦洛眼眶泛红。

“再也不会有其他男人,像您这样包容我、疼爱我了……”

她弯腰将鲜花放在墓前。

看着照片里英俊帅气的顾爸爸,脑海中闪过那血腥的画面。

她手指微颤。

“我会为您报仇,伤害您的人,一个都不会好过。”

……

看望过顾爸爸后,顾迦洛收拾好心情,准备回家。

路上,收到了童惜的来电。

童惜说:“顾迦洛,我知道你昨天联系过阿律,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我……我怀孕了。”

这是她回国后,听到的第一个坏消息。

童惜那语气,有种说不出的卑微,却夹杂着难以掩饰的得意。

顾迦洛轻笑着,用天真友好的口气反问。

“所以呢?”

“请你放过阿律。我和孩子都不能没有他……”

不等童惜把话说完,顾迦洛就挂断了电话。

她现在就想好好休息会儿。

只是没想到,童惜这么锲而不舍。

十几分钟后,她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沈律正在开车,仅仅一张侧脸,就帅得惨绝人寰。

紧接着,是一段视频。

视频里,童惜的声音娇滴滴的,向男人撒娇。

“我好饿啊。”

男人沉稳的声音传来,“有备零食。”

童惜打开副驾驶上的抽屉,里面果然有好多小零嘴。

她开心地笑了。

“你总是想得这么周到呢。”

几十秒的小视频,满满的炫耀和挑衅。

这是童惜的小心机。

想要用这种方式,逼她退婚。

看着这拙劣的手段,顾迦洛笑了。

她本就是明艳张扬的混血长相,这一笑,越发美艳妖冶。

车子直奔花园别墅。

她和沈律订婚后,就强行要求他搬到了这儿。

这个时间点,他本应该在家。

张妈看到忽然归国的小姐,格外惊喜。

“小姐,您回来怎么不打声招呼啊,晚饭吃了没?张妈给您煮点东西……”

她边说边去接顾迦洛脱下来的外套。

顾迦洛向上扫了一眼,明知故问。

“他呢?”她嗓音软软的,仿佛只是单纯的关心。

张妈笑容一僵,难以启齿,又愤懑难当。

“晚饭那会儿吧,接了个电话就急急忙忙地出去了,我都听见了,又是那个童惜打来的。

“小姐,您在国外这两年,童惜时常往这儿跑,沈先生也是的,没个分寸。”

顾迦洛听完,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

“嗯,多谢张妈还帮我留意这些事。”

她回房间洗了个澡。

哪怕已经订婚,哪怕和沈律同住一个屋檐下,他们还是分房睡的。

从浴室出来后,顾迦洛穿着蓝色丝绸睡裙,赤脚踩在地上,头发随意披散着,步步摇曳生姿。

她回国的行李没有多少,只一个行李箱。

如今,还孤零零地放在一楼。

……

张妈端着饭菜进来时,小姐已经睡着了。

时隔两年未见,小姐越发美丽动人,哪里是那个童惜能比得上的。

想到这,张妈又气得不行。

她走到一楼,想要将小姐的行李箱搬上去。

却不想,刚到楼下,就看到男人站在那行李箱边,眼神讳莫如深。

张妈心里咯噔了一下,脱口而出。

“沈先生?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沈律像是才回过神似的,抬眸看向张妈。

而后又眼神复杂地看向二楼。

“她,回来了吗……”

张妈心里哼了声,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

“是啊,小姐早就回来了。”

说着,她就要去拿行李箱。

但,沈律快她一步稳住那箱子,像往常那般淡定温和地说道。

“我来吧,张妈可以去休息了。”

“沈先生,小姐睡着了。”张妈提醒道。

“嗯,我知道了。”

……

沈律推着行李箱,来到房门前。

顾迦洛睡得很浅,听到声音,还以为是张妈过来了。

直到来人走到床边,她才感觉到不对劲。

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沈律那张清俊帅气的脸。

她当即清醒,愣怔过后,便是感到惊喜似的,冲他扬唇一笑。

“你回来啦!”语气娇嗔,亲昵有余。

随后,她撑着胳膊坐起身,张开了手臂,抱住他。

他没有推开她,就这么任由她抱着。

她将脑袋埋进他的胸膛,嗓音娇软哄诱。

“沈律哥哥,这两年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哪怕两人如此亲密,沈律的目光依旧静若止水。

“怎么突然回来了?”他语调平缓。

顾迦洛不答,而是又问了句。

“童惜怀孕了,你的?”她抬起下巴,仰视着他,眨巴着澄澈的双眸。

遭遇背叛。

本该是歇斯底里的质问。

她却更像个局外人,轻松之余,只有好奇。

沈律听了她的问题后,先是微微敛眉,而后又见她这般无所谓的态度,也就没有回答她。

他拿开她的手,与她隔开一段距离,斯文俊逸的脸上相当平静。

“退婚吧。”

这是顾迦洛回国后听到的第二个坏消息。

退婚……

呵。

乖巧温顺的笑容顿时褪去。

她美眸轻眯,其内泛着危险的光芒。

和她退婚,再去娶童惜吗?


女孩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律。

这一刻,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真的要退婚吗?”

沈律认真地注视着她。

“是。”

顾迦洛轻笑了声,顾盼生姿。

蓝色的丝绸,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

她红唇轻扬,优雅地下床,像只高贵的猫儿。

但下一秒,她猛地将沈律扑倒在床。

旋即,她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跨坐在他腰间。

沈律瞳孔微缩,想要起身,顾迦洛却俯身凑近他的脸,如同一个统治者,逡巡着自己的领土,眼神犀利,吐气如兰。

相比她之前故作乖巧的模样,他更熟悉眼前这个霸道娇纵的千金小姐。

所以,他并不惊讶。

“退婚啊……”顾迦洛幽幽地呢喃着。

“胆敢说出这种话,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说着,她勾起他的领带,又解开他的衬衣扣子。

一颗。

两颗。

随着领口的打开,他那性感的喉结,以及深没在衣料下的线条,引人探寻。

沈律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这无礼的行为。

他性格温和,却有着决绝的严厉劲儿。

“顾迦洛,适可而止。”

听到他喊自己全名,顾迦洛嘲讽得笑了。

“适可而止的应该是你啊!”

她还有只手是自由的。

手指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游走,转了个弯,缓缓抚至他那凸出的喉结。

沈律眉头微锁,直视着她。

好似一场博弈,互相试探着对方的底线。

漫不经心的轻抚中,她像个胜利者,眉梢轻扬,讥诮着反问。

“退婚?你受顾家资助,为顾氏当牛做马,有什么资格退我的婚?

“别忘了,你还欠我什么。

“你觉得我会成全你,让你和童惜在一起?

“这两年,我是去国外念书,可不是去吃斋念佛的。

“提出退婚的你,以及在电话里挑衅我的童惜,你们都太天真了吧。”

他们现在的姿势很暧昧。

女孩那轻软的发丝落在男人脖间,如同轻纱,又似羽毛。

沈律与她四目相对,眼神温和,却透着古井无波的疏离感。

“所以,不惜赔上你的一生,也要用这种方式报复我吗。”

顾迦洛抬手,轻抚他俊逸的脸,眼神很是痴迷。

“怎么会是报复呢?我是真心想嫁给你啊。”

看着他身上的衬衣,又觉得无比碍眼。

“不是说过了吗,白色太干净了,不适合你。”

沈律眸色黯淡。

顾迦洛没有理会他的情绪,直接当着他的面,打给了童惜。

她的语调天真烂漫。

“童小姐,我是不会和沈律退婚的。

“不过还是要恭喜你呢。”

“恭喜我什么?”听得出,童惜有些不安。

顾迦洛笑着回道。

“恭喜你成功做了小三,还弄出了一个私生子,恭喜你不用特意去动手术瘦脸,因为你会自己丢光脸皮。”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她对着沈律嫣然一笑。

“那个孩子,会被人叫做‘野种’。

“同学们会疏远他、欺负他。真可怜……”

她那听似同情的口吻,令人不寒而栗。

沈律沉默着,欲言又止。

女孩很美。

可美丽的外表下,是一颗要拖着他一块儿下地狱的心……

安静的卧室,无人打扰。

顾迦洛继续着手里的动作,解开了沈律的衬衣。

而后,专注地望着他胸口处的纹身。

这是她当初要挟他去纹的。

上面是一对黑色的堕天使之翼,并刻着她的姓氏G。

顾迦洛温柔地抚摸着那个纹身,缓缓道。

“这下我相信你没被人冒充了。

“但退婚的事,你想都别想,你只能娶我。”

沈律这张禁欲矜贵的脸,在灯光下平添几分旖旎。

哪怕敞着上衣,男人仍然是一丝不苟的。

被她警告完,他才用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说道。

“既然要结婚,有件事我应该解释清楚。童惜的孩子不是我的。”

顾迦洛眉头轻皱。

她细想了一下。

从头到尾,童惜都没说孩子是沈律的。

那个女人一直在用模棱两可的话,让她先入为主地以为……

突然,沈律一个翻身,将她反压制在身下。

顾迦洛猝不及防,瞳孔骤缩。

由于动作太大,她原本就宽松的睡裙越发松垮,露出部分雪白的肌肤,以及那圆润的弧度。

这一幕入了沈律的眼,他眸色微暗。

不等她呵斥,他蓦地起身,背对着她站在床边,开始慢条斯理地整理衬衣。

眼神淡然得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顾迦洛坐起身,一头秀发披散在肩头,慵懒迷人。

她打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他整理好衣服后,便走到行李箱面前,打开它后,默默将里面的东西收拾了。

人长得好看,做任何事都是赏心悦目的。

他很清楚她的物品摆放习惯,化妆品、玩偶,甚至是衣物。

顾迦洛看着他,如同看着自己的杰作。

他把行李箱里的衣服都挂好了,没有穿过的小衣服,也都分门别类地放进小柜里。

做完这些,只花了二十几分钟。

他会是一个合格的丈夫,能将她的生活打得井井有条,能把她照顾得很好。

可他唯独不会爱她。

甚至,如果不是顾迦洛主动问话,他不会多说一句。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只有这样,才能相安无事。

然而,顾迦洛今晚并不打算放过他……


当沈律从衣帽间出来,就发现房门被反锁了。

顾迦洛背靠门站着,看到他,毫无半点心虚,而后迎着他,缓步走来。

这样的场景,让他恍惚间想起当年。

那年,他高三,刚满18岁。

那是高考前最关键的一个月。

他那时正在房间换衣服,忽然听到开门声,旋即拉下衣摆。

一转身,便看到女孩身穿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裙子很短,堪堪遮住大腿。

混血的基因,皮肤格外白,身材也是极好的。

她是用备用钥匙开的门。

来到他的房间后,便将房门反锁了。

紧接着,她走到他面前,笑容甜美地问。

“沈律哥哥,我可以和你接吻吗?”

那一刻,他明白了。

恶魔的外表并不都是丑陋的。

有的甚至比天使更美。

所以它才更能迷惑世人。

不熟悉顾迦洛的人,觉得她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甚至有时还傻乎乎的。

其实,她极其冷漠,享受着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快意,只在意今朝,从不问明日。

正如此刻。

她朝他走来,面上仍是纯真美好的笑容。

“既然要结婚,我可以先验验货吗?”

沈律脸色微变。

顾迦洛目光下移,用纯真的语调进一步解释。

“给我看看,你到底行不行啊。”

说着,她将手机放在他面前,上面已经保存了很多美女的照片,甚至还有童惜和堂姐顾潇潇的。

“你和我堂姐交往过,应该更有感觉吧。”

说话间,她“好心”帮忙挑选照片。

沈律是斯文儒雅的长相,如同那民国时期的贵公子,哪怕生气,也不怎么明显。

他没想到顾迦洛会这般羞辱自己,这次他没有再像先前那样由着她,而是沉着脸反击。

“两年前,不是已经验过了么。”

说完,他就漠然越过她,想要出去。

听他提起两年前那场意外,顾迦洛脸色骤变。

她双手紧握成拳,怒然道。

“沈律,你站住!两年前的事,谁还会记得那么清楚!”

沈律开门的动作一顿。

忽然,他一个转身,抓着顾迦洛的胳膊,将她猛地一拽。

她整个人被抵到了门后。

后背撞得生疼,眉头直皱。

沈律那身影笼罩在她面前,压抑着愠怒的情绪,沉声道。

“非要这么执着,不如你自己试……”

听到这话,顾迦洛想到不好的事,身体一僵。

两年前那次,她很~不适应,疼……

后来她还专门跑了趟医院,医生诊断—— *  * 扌斯、咧。

这之后她的好友就经常拿这事儿打趣她,说她和沈律性格不合,Size也不合。

忆起往事,顾迦洛想推开沈律。

沈律却抓着她的胳膊不放,看她那脸色,不冷不热地说道。

“既然想起来了,那就无需再试,对么。”

顾迦洛很讨厌他这副从容镇定的态度。

就好像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握中。

她挣扎了几下,冷着眸子嘲讽。

“你在得意什么!沈律,你就是个弓虽女干犯……”

沈律听到这话,当即捏住她的下巴。

“看来还是需要我提醒你,顾迦洛,两年前那次,是你主动的……”

或许是被说中了,又或许是不喜欢被他抓着,顾迦洛怒声命令。

“放手!谁准你随便碰我!”

这两年在国外,她鲜少犯病,一直将情绪控制得很好。

如果不是沈律突然提起两年前的事,她也不会这样激动。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知道怎么激怒她!

但,看着此刻不再像死水一般的沈律,顾迦洛不由得嗤笑。

“怎么不继续装逆来顺受了?

“明明很生气,却还能假装不在意,沈律,没人比你更假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也激怒了沈律,能够扳回一城时,沈律忽然低头,两唇相距不过一指。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怒视他。

他暂时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压低声音,甚是严肃地问她。

“和他分手了么。”

此时的他,多了几分真实情绪,不像先前那么静若止水、那么被动。

顾迦洛拧着眉,一只手被他抓着,只能单手抵住他的胸膛,试图推开他。

见她不回答,沈律像是没了耐心,可目光还是淡然无谓的。

“为什么不说话?”

顾迦洛就像一个炮筒,一点就着。

“因为你有病!前言不搭后语!”

她不知道,沈律去过圣帝斯城。

那天下着雨。

他独自驱车去她所在的大学。

尽管视线被车窗外的雨水模糊,他还是看到了人群中的顾迦洛。

天气很凉,她穿着短裙,露出一双修长白皙的腿。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男人。

男人长相帅气,撑着伞来接她,不知对她说了什么,她听后,笑得格外灿烂。

而后男人将伞递给她,脱下自己的外套,系在她纤细的腰间。

两人撑着一把伞,一阵风吹来,伞面倾斜,他隐约看到,那两人似乎是在伞内亲吻……

沈律看着面前的女孩,眸色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心却离得甚远。

正如此刻,她格外冷漠地看着他。

他们之间,只能她主动。

她不准他随便碰自己,却能和别的男人……

“沈律,松手!我的事,不需要向你汇……”

话还未说完,她便噤声了。

只因,沈律那张脸蓦地贴近。

还是那种非常适合接吻的角度……


顾迦洛屏着呼吸,杏目圆睁,无声地警告着面前的男人。

沈律沉着脸,往日里那双淡漠的眸子,染上了一些她看不透的东西。

他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看空气。

顾迦洛莫名有点慌。

这种感觉,就好像初三那年,她故意跑到他房间,提出想和他接吻。

当他们快要吻上,而她要结束这场恶作剧时,沈律扣住了她的肩膀,让她没了后撤的退路。

他说——顾迦洛,我只和喜欢的人接吻。

然后,无情地将她推了出去。

那种严肃又隐忍愠怒的神情,和现在如出一辙。

沈律就像是在吓唬她一般,见她安静了,才缓缓道。

“你要如何,都随便,成年人了,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只是想要基本的知情权,想必你以后也需要我替你掩护。”

顾迦洛心中升起一团无名火。

“滚出去!”

沈律这次倒是很听话。

他好像无事发生一般,离开了她的房间。

顾迦洛却气不过,回想他说过的话,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几十分钟后。

她来到沈律的房门外。

他在花园别墅没有隐私。

房门不上锁,是她给他定的规矩。

此时房门半掩着,顾迦洛站在外面。

正要推门进去,就听到沈律在跟别人通话。

“嗯,她已经回来了。

“家宴……应该是要出席的。

“晚安。”

顾迦洛只听到了三句,脸色就有些难看。

童惜算不得什么,能让沈律用这么温和耐心的语气,也只有顾潇潇了。

她曾和他说过很多次,两年前那次,一定是顾潇潇在酒里动了手脚。

可他不信。

也是。

在他心中,顾潇潇多善良、多无辜啊。

他还让她不要在没证据的情况下诬陷他人。

简直可笑。

顾迦洛怒气冲冲地走进房间,对着沈律一通训斥。

“我只是暂时回国散心,不想让顾家的人知道,你倒好,一转头就昭告天下!你干脆在嘴上装个大喇叭好了!”

说完,她就摔门而去。

沈律有些木然,看了眼手机上的通话记录。

由于才挂断,上面还显示着来电名——顾老,也就是顾迦洛的爷爷……

而另一边。

本来只是回国放松心情,哪成想明天还得去老宅赴家宴。

一想到要见顾家那些“魑魅魍魉”,顾迦洛心情烦躁,更加睡不着了。

于是,她大晚上把两个老朋友约了出来。

红玛丽酒吧。

包厢内。

“我早就说过,沈律这人不靠谱,谁让你一根筋,非他不嫁呢。现在借酒消愁,也是活该。”

在一旁恨铁不成钢的,是好友关月。

关月是顾迦洛的死党之一,也是两年前为她检查特殊“伤势”的医生。

顾迦洛心不在焉,根本没把关月说的听进去。

她满脑子都是沈律那冷漠的眼神。

想不通,他有什么底气这么傲,又有什么资格那样看她。

见她一直闷头喝酒不说话,关月越发替她着急。

“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个婚,到底还结不结!”

顾迦洛美眸轻眯,带了一丝醉意。

“结。我要结!沈律是我的,他和任何人都……不可能……”

关月摇了摇头,干脆往后一靠,也懒得劝。

大家一起摆烂好了。

“顾迦洛!我看你就是无可救药。

“还想拿捏沈律?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他就是个腹黑男,压根不像你以为的那么好……”

吐槽了顾迦洛的舔狗行为一通,关月又看向坐在另一边的短发女人。

“蔓蔓,得亏这是你的地盘,否则我这会儿带着这貌美如花的小醉鬼,就跟戴着几根大金链子似的,指定遭人惦记。”

短发女人名叫殷蔓,长着一张猫系冷艳脸,负责这家酒吧的安保系统。

一身的肌肉,令众多追求者望而却步。

她寡言少语,这会儿也只是看着顾迦洛,说了声。

“让沈律来接人吧。”

沈律收到消息,很快就驾车过来了。

到包厢门外,正好听到顾迦洛大声嚷着。

“谁说一辈子只能跟一个人结婚,我可以有很多选择,但沈律只能选择我……”

打开门后,便看到她趴在殷蔓腿上,完全是喝醉了的状态。

关月方才还嘴像机关枪似的,一看到沈律,顿时安静不少。

她朝殷蔓努了努嘴,示意人来了。

殷蔓兀自将顾迦洛扶起来。

“洛洛,沈律来接你了。”

顾迦洛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乖乖朝沈律走去。

一看她那副不值钱的舔狗样儿,关月敢怒不敢言。

她可真想一巴掌扇醒顾迦洛。

白瞎了一张绝世无双的漂亮脸蛋,非要往一棵歪脖子树上挂。

沈律扶住顾迦洛,和另外两人告别,并感谢她们的照顾。

整个过程,关月都没拿正眼看他。

“你好像很怕沈律。”殷蔓冷不防地说了句。

关月愣了一下,旋即装傻。

“什么?我怕他?怎么可能!你用错词了吧,我那是不待见他。”

殷蔓倒也没继续追问。

谁都有秘密。

有些事,她心里清楚就行。

关月瞟了眼殷蔓,心绪变得复杂。

她对沈律,确实是敬而远之。

只因她曾亲眼目睹,沈律当年把一个人揍得浑身是血。

他看上去斯斯文文,动起手来比谁都狠。

所以她才不想顾迦洛和他纠缠。

万一惹恼他,他把人打残了怎么办。

她当初把那件事讲给顾迦洛听,可顾迦洛却说,沈律哥哥是好人,一定是对方的错,还不许她告诉别人。

从那以后她就明白了。

顾迦洛不止是舔狗,还是条傻狗!

被比作“傻狗”的顾迦洛,此时已经被沈律带回了别墅……


沈律把顾迦洛放到床上后,就弯下腰来,帮她脱鞋子。

然而并没有这么顺利。

顾迦洛像是能感知到是他。

醉了的人,要么成一摊烂泥,要么力气出奇得大。

她此刻就是后者。

沈律一碰,她就扑腾着双腿躲避,嚷嚷几句醉话,还夹杂着厌恶的“滚”字。

最终,她愣是自己把鞋子甩掉的。

等张妈端着水上楼时,只看到醉醺醺的小姐自己躺在床上,令人心疼。

张妈直叹气。

沈先生身为小姐的未婚夫,却一点都不关心小姐。

小姐的亲生母亲也是这样,只在乎领养的养女,根本不管小姐死活,估计连小姐回国都不知道。

这有钱人,未必就比普通人过得幸福。

一直折腾到凌晨两点,张妈才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下楼休息。

彼时,二楼的另一间卧房。

房门半开着,屋里没有光,男人靠在椅子上,思绪不明地望着窗外。

直至听见张妈下楼的声音,他才起身,将房门关上了些。

而后,别墅内一片寂静。

……

次日,沈律一早就出门了。

张妈说,他如今负责顾氏旗下的子公司,还亲自参与了一个实验项目,每天都是早出晚归。

顾迦洛只信了一半。

沈律可没把这儿当成家,只当做一个用来睡觉的酒店罢了。

就算他没有那么忙,也不会在这儿多待。

顾迦洛在家中比较随意,穿着小裙子,长发编成一股麻花,坐在餐桌边,宿醉后什么都不想吃,仅是低头搅拌着碗里的粥。

张妈接着道。

“夫人早上来过电话,问您是不是回来了,我已经向她如实汇报。”

“还有,沈先生让我转告您,今晚老宅有家宴,他会来接您,到时候一道去。”

顾迦洛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一会儿让人备车,我要用。”

张妈多嘴一问,“小姐,您要去哪儿?”

“刚回国,四处逛逛。”

她这回答很合理,张妈并未多想。

而她逛着逛着,就逛到了心理诊所。

……

诊疗室内。

徐慧像个大姐姐一样和顾迦洛“闲聊”。

从她十岁起,徐慧就是她的主治医生,这两年,她们联系得也很密切。

她和孟绪的事,徐慧都知道。

“回国后,有做噩梦吗?”徐慧谨慎地问。

她还记得,第一次为顾迦洛进行催眠治疗时,小姑娘的应激反应很严重。

一个十岁的孩子,亲眼目睹疼爱她的继父被人虐杀,其中的痛苦与折磨,常人无法感同身受。

顾迦洛没有回答她,而是注视着桌上那束玫瑰花,笑问。

“徐医生,你谈恋爱了吗?”

徐慧表情幸福。

顾迦洛则目露迷茫,

“恋爱真的会让人幸福吗。

“我听你的建议,接受了孟绪的追求,尝试接纳别人的善意与爱,刚开始有点喜欢他,但后来,一刻也无法忍受。

“我试探着和他说分手的话题,但他态度很强硬,非说什么时候结束,得由他说了算。

“看他那副想要控制我的样子,我甚至想要杀了他。

“不过,我克制住了。

“他想自己说分手,想要体面,我都给了。

“徐医生,我做得对吗?”

她笑容甜美,如同一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徐慧很欣慰——她没有做出多么过激的行为。

对于她说出杀人这种话,并不惊奇。

想当年,小姑娘和她分享各种杀人的手法,更令人毛骨悚然。

“那位沈先生呢,你有……想杀他的冲动吗?”徐慧问得很小心,就怕对她有不好的引导。

顾迦洛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继续看着桌上那束玫瑰花。

她轻触那已经泛黄的花瓣,看似漫不经心,却透着运筹帷幄的自信。

旋即,傲慢又残忍地回道。

“没有哦。我想让他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

中午。

告别徐慧后,顾迦洛刚拿起手机,就晦气地看到了童惜的消息。

昨晚那些警告,童惜显然没听进去。

这次是沈律陪她吃饭的照片。

哪怕童惜的孩子不是他的,也掩盖不了他们关系亲密的事实。

看到沈律那暖如和煦的模样,顾迦洛很不开心。

……

二十分钟后。

顾迦洛赶到了那家餐厅。

童惜料定她会来,惊慌失措地护住自己的肚子。

“顾小姐,我和阿律碰巧遇上的……”

顾迦洛二话不说,端起桌上的茶水,对着童惜的脑袋浇了上去。

茶水不烫,但童惜还是惊叫起来,好像很痛似的。

沈律起身制止。

他抓着顾迦洛的手腕,将她和童惜分开。

顾迦洛非常恼火。

“放开我!昨天还说孩子不是你的,今天就来陪她吃饭,沈律,你还要不要脸!”

沈律正要带她出去,童惜忽然走到他们面前。

“顾小姐,孩子不是阿律的,可他需要这个孩子,有些事,我们不好跟你明说的,但希望你能理解,你如果爱他,就应该信任他,支持他……”

顾迦洛在气头上,禁不住刺激。

她用力挣开沈律。

就在她靠近童惜时,后者突然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

沈律见状,立刻先将童惜扶了起来。

童惜瞬间泪如雨下。

“阿律,我的肚子好疼……好疼啊……”

沈律那张俊脸波澜不惊,镇定地打了急救电话。

他全程只顾着安抚童惜的情绪,没有理会顾迦洛。

很快,医护人员到了。

童惜被抬上担架,顺手要抓沈律的胳膊。

“阿律,我害怕……”

她想要让沈律陪她上救护车。

沈律却不着痕迹地侧身一站,童惜只能碰到他一点衣角。

他从容不迫地安慰她。

“我已经让刘向在医院等着了,放松点,没事的。”

童惜被送上救护车后,一个不明所以的护士催促道。

“你老婆都这样了,还不快上来?!”

童惜忽然捂住肚子,疼得大喊。

“啊!好痛……”

同时,她两眼哀婉地望着车外的男人。

没人比沈律更在乎这个孩子,他一定会陪她去医院的……


童惜那痛苦的呻吟,任谁听了都心疼。

然而,沈律并没有要上去的意思。

他言简意赅地向医护人员说明她的过敏体质,还特意解释了句。

“她不是我的妻子。”

听到这句,童惜脸色煞白。

他如何能做到如此冷静。

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心思和别人解释这些。

……

救护车开走后,沈律返回包厢。

包厢门外站着一个服务员。

听到里面的打砸声,服务员在外站着,不敢进去。

沈律走向她,态度谦和道。

“不好意思,一切损失我都会照付。”

有了他的保证,服务员这才悻悻然离开了。

包厢里一片狼藉。

能砸的,几乎都被砸了。

墙布沾上了各种残渣,地上还有碎渣。

破裂的瓷片、玻璃片,看着非常危险。

顾迦洛还未发泄完,见沈律回来,她美眸圆瞪。

“沈律!我要杀了你!”

她手执玻璃片,朝他扑来。

沈律稳稳地接住她,同时,抓住她拿着危险物的手,脸色严肃且平静。

“松开它。”

她的手指被碎片划伤,血就渗了出来。

顾迦洛不肯松手。

确切地说,是不肯听他的。

她摇头,霸道又娇纵。

“我不!我要用它割断你的喉咙,我要杀了你!”

沈律释然淡笑。

“好,我让你杀,这正是我梦寐以求的解脱……”

他松开她的手,坦然无惧地将脖子暴露在她面前。

“动手,现在就杀了我。”

他要求死,顾迦洛当然不依。

她丢了那片玻璃,抱住他。

就像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娇滴滴地唤道。

“沈律哥哥,我不舍得你死。

“我就是太生气了。

“你只关心那个女人,都不理我……”

沈律已经被她戏耍过无数次。

她的所有服软,都是假象。

然而,比起她的蛮横任性,他更不擅长应对她的故作乖巧。

顾迦洛抬起头来,用那已经湿漉漉的眸子望着他。

“我不小心的。

“我就是想推她出去,没想到她那么脆弱,一下子就摔倒了。

“沈律哥哥,我会坐牢吗?”

沈律避而不答,掰开她抱着自己的胳膊。

“你的手流血了,先处理一下。”

顾迦洛一脸无辜,故作关心道。

“童惜姐姐伤得比我重,你不去医院陪她吗?”

沈律不冷不热地回了句。

“医院有医生,再者,我和她的关系没那么亲近,占不了陪床位。”

听到想听到的,顾迦洛这才笑了。

她踮起脚尖,寻着沈律的嘴唇吻去。

沈律目光微变,扶住她的腰,试图将她推开。

但她就像一块牛皮糖,一旦粘上了,扯都扯不掉……

服务员来结算损失费,刚推开一点门缝,就看到里面那两人正亲得火热。

她脸色一红,赶紧关上门。

……

离开餐厅后,沈律让顾迦洛在车上等,他则去了就近的药店。

回到车上,亲自帮她处理了手上的伤口。

他脸色平静如常,一身的禁欲气息,完全不像是刚与人热吻过的。

顾迦洛单手玩着手机,好似已经习惯了沈律的“伺候”,不耐烦地催促。

“好慢啊,你到底会不会处理。早知道就去找关月了。”

沈律没有理会她的抱怨与不满,始终沉默。

他刚到顾家的时候,顾迦洛对他很热情。

她一口一个“沈律哥哥”的喊着,总爱跟着他。

手指破皮,就要他包扎。

但后来,一切都变了……

沈律收起思绪,没再继续回想。

他处理完,顾迦洛的消息也发送完了。

一抬眼,就看到她唇角上扬,透露着报复的快意。

……

这两年,顾迦洛人在国外,童惜没少骚扰她。

但童惜的手段也不高明。

每次都是发她和沈律的照片。

七夕和情人节,还会附几张礼物图。

顾迦洛也曾真的以为,沈律和童惜好上了。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问过他。

一来,母亲和她有过约定,两年内不能联系沈律。

二来,她巴不得沈律越陷越深,毕竟,相比于扼杀于摇篮,那种已经深爱上却不能在一起的痛,会更加猛烈!

因此她一直没有拉黑童惜,任由其嚣张下去。

还把那些记录都保存了下来,免得到时候不认账。

……

医院。

童惜没什么大碍,很快就被送到了普通病房。

她正想联系沈律,却收到了一条消息。

【陪你把戏演完了。看吧,就算认为我真推了你,沈律也不会怪我哦】

童惜脸色一白,颤抖着手,打开了后续的视频和照片……


童惜放大照片。

照片里,沈律正在帮顾迦洛处理伤口。

碎发后的双眸深沉平静,没有明显的情绪。

童惜眼中浮现嫉妒和恨。

同时,也有不解。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沈律到底受到了怎样的威胁,才会这么委屈自己。

接下来,她又打开了视频。

旋即,她脸色惨白,更加气愤。

他们的对话,让她明白了沈律对自己的不在意。

而且。

顾迦洛竟然……竟然亲了沈律!

童惜心如刀绞,还是硬逼着自己看下去。

她想看沈律的反应。

她知道的,沈律根本不喜欢这个未婚妻。

可她没看到想看的画面。

沈律居然没有推开那个女人!

童惜直勾勾地盯着手机,像是要将屏幕望出一个洞来。

此时此刻,她想进入视频里,亲手分开那两人。

女人那张温柔的脸上,充满惊讶与悲伤,浑身都凉透了。

她深爱着沈律。

从学生时代就喜欢他,一直追随着他的脚步。

她为了他放弃其他公司的高薪聘请。

为了他拒绝所有追求者。

为了他,她甚至不惜怀上这个孩子。

本以为,多年的朝夕相处,总能靠近他。

好不容易能让他因着这个孩子关注到自己,顾迦洛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回来!

童惜紧咬着后槽牙,气得浑身直哆嗦。

就在这时,刘向进来了。

“小惜,我问过医生了,孩子没事。”

刘向身材魁梧,看着傻里傻气的。

初印象,没人会觉得他是常年待在实验室的理科男。

刘向追求童惜被拒后,就成了她的好朋友。

因此,童惜出事,沈律立马就联系了他。

看到他,童惜压下愤怒,强颜微笑。

“孩子没事就好,否则我们的心血都要白费了。”

说完,她目光温柔地看向自己的孕肚。

刘向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她更加温婉迷人了。

“小惜,你以后一定是个好妻子、好妈妈。”他憨憨地笑着。

童惜抿唇着,掩饰自己的心事。

她,只想做沈律的好妻子。

……

晚上六点不到,沈律就回到了花园别墅。

如果不是知道今晚有家宴,张妈肯定大吃一惊。

毕竟这两年,他天天晚归,最早也得八点才回来。

沈律进门后,便询问张妈顾迦洛在哪儿。

“小姐下午回来后,就一直待在画室了。”

画室在别墅三楼。

两年来,除了张妈定期打扫,没有人进来过。

沈律站在门外,抬手敲了两下。

笃笃!

顾迦洛现在正烦躁着。

她坐在画板前,上面夹着张完成了一半的画。

这画名为《父亲》。

她记忆中的顾爸爸,笑容温暖迷人。

整个人物的大概轮廓已经勾画好。

但当她的画笔触碰到脸部,手就止不住地抖。

她的回忆里,是男人躺在血泊中的模样。

他被分割,四肢与躯干分离,就像幼年时,她那个被同学毁掉的洋娃娃……

笃笃笃!

外面的敲门声再次响起,随后便是男人那平静的提醒。

“该出发了,老爷子特意交代,让我们早点过去。”

顾迦洛出来时,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渗着细汗。

衣服和手上都沾着颜料。

但,沈律一眼就分辨出,她的左手背上,那暗红色的一块,不是颜料,而是血迹。

他眼眸微黯,当即抓起她的手腕。

顾迦洛皱起眉头,呵责他。

“我没准你碰我!”

“你想让爷爷担心么。”沈律语气低沉,颇有警告的意味。

而后,他松开她的手,语气又变得冷淡。

“我去楼下等你,记得把伤口处理好。”

话落,他真就转身走了。

顾迦洛现在脑子里都是继父死去的场景,双手紧攥。

她看着沈律的背影,心潮澎湃。

旋即,大步追上。

“沈律,你去死!”

顾迦洛目光决绝而冷酷。

她要推他下楼。

就在楼梯口。

就在她要碰到沈律后背的刹那。

沈律蓦地转身,抓住她的右胳膊。

同时,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制住,抵在楼梯栏杆边。

张妈上楼来打扫,凑巧看到方才那一幕,吓得目瞪口呆。

太险了!

要不是沈先生反应快,她现在就得打120了啊。

“放开我!”

顾迦洛在沈律怀中挣扎,就像一只难以驯服的野马,性子倔得很。

然而,男女间力量悬殊。

哪怕她用尽力气,脸色涨红,沈律依旧能轻而易举地钳制住她。

顾迦洛又气又恼。

她漂亮的眼睛怒瞪。

“沈律,你聋了!?放开!”

“放开你,让你推我下去么。”

沈律相当冷静,语速不紧不慢。

他总是能用一副沉着从容的样子,成功激怒她。

顾迦洛气得踩他鞋子、捶打他胸口,又拉扯他衣领。

甚至,还在无意中打到了他的脸。

张妈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偷看。

这架势,她莫名有点同情沈先生了。

但也只是同情个一两秒。

就在她以为,这场争执会以沈先生忍耐到底、小姐发泄够就冷静下来为结果时,冷不防地听到小姐的惊叫声。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沈律——”

紧接着,就看到沈先生扛着小姐下来了。

沈律臂力很强,单手就能扛起顾迦洛,步子稳健不迫。

张妈站在楼梯拐口,一时反应不及,下意识地贴墙站,给他们让道。

沈律经过张妈身边,淡定自若地叮嘱她。

“给老宅打个电话,就说我们可能会晚点到。”

张妈心头一颤。

等她回过神,人已经下了三楼,这会儿正往二楼卧室去,走廊里充斥着自家小姐的声音……


沈律径直将顾迦洛扛回她的房间。

被丢到床上后,顾迦洛手撑着床,怒视沈律。

沈律没有多说,拿起房间里备的医药箱,不顾她的阻拦,开始处理她左手背的伤口,好在伤口没有多深,就简单消一下毒。

随后,转身去衣帽间,挑了件较为得体的裙子。

“洗漱完换上。”

他懒得和她多说一个字似的,语气很冷淡。

顾迦洛偏不让他顺心。

她抬手指向窗户。

“你从这儿跳下去,我就听你的。”

沈律目光微沉。

“今天是家宴,所有人都会到。”

“是啊,所有人,包括顾潇潇。”顾迦洛阴阳怪气地道。

沈律也不强迫她。

他站在床尾,冷静从容地看了眼腕表。

“如果你不想去,我会跟爷爷说,你生病了。”

顾迦洛有些火大。

“你才病了!”

沈律的激将法很管用。

顾迦洛最终还是走进了洗漱间。

不过,洗漱前,她拿出手机,给堂姐顾潇潇送了份“礼”。

如今童惜在她这儿已经玩完了。

顾潇潇那么爱沈律。

要是知道童惜怀了沈律的孩子,表情一定很精彩。

按下发送键,看着不断传输的图片和通话录音,顾迦洛心情愉快。

……

晚上六点多,他们抵达老宅。

顾迦洛下车时,老宅的佣人来开的车门。

“迦洛小姐,老爷在书房等您。”

顾家老宅并非现代别墅,而是历史感厚重的老建筑。

类似苏式园林的设计,古色古香。

但这弯弯绕绕的,也很容易迷路。

顾迦洛临走前,挽着沈律的胳膊,娇俏又霸道地命令他。

“你要在这儿等我,待会儿和我一起进去。”

“好。”沈律点头应下,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温和淡然。

而后,她三步一回头,生怕他跑了似的。

就在顾迦洛走后不久,有道声音响起。

“沈律。”

沈律循声望去。

只见,侧前方的回廊上,顾潇潇穿着修身旗袍,冲他莞笑。

她是典型的江南女子长相。

今日这身古典温婉的装扮,格外适合她。

顾潇潇走近了,目光一扫,好奇地问。

“洛洛呢?”

“去书房见老爷子了。”沈律面色沉静,有问有答。

顾潇潇正要接着说话,却看到沈律脖子上贴着创可贴。

女人对这种事是敏感的。

尤其是对自己在意的男人。

哪怕知道沈律不喜欢顾迦洛,顾潇潇也免不了往那方面想。

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露出那好看的颈线。

“你这儿怎么了?”

沈律俊逸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被抓了几下。”

顾潇潇皱了皱眉,“洛洛抓的?你们……吵架了?”

“没有吵架。”沈律答了,却不是顾潇潇想要的回答。

她装着不经意地提道。

“前不久,我听到爷爷在书房发脾气,说什么洛洛在国外和别人谈上了。

“按理说,她都和你订婚了,再幼稚胡闹,也不该犯这种原则性的错误……”

一直以来,顾潇潇都认为,是顾迦洛单方面纠缠沈律,包括他们之间的婚约。

要说顾迦洛和别人交往,顾潇潇怎么都不信。

于是,她话锋一转。

“所以我想,是不是因为你冷落她,她才会用这种方式刺激你?不是都说什么欲擒故纵吗。”

沈律没有受这些话的影响。

听完后,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只是普通朋友,并非恋爱关系。”

他这话,听上去是在替顾迦洛解释。

顾潇潇的目光落在他脸上,隐着几分哀婉。

她心下五味杂陈,理解他也是身不由己,所以眼下,她点到为止,又提起别的。

“两年前,如果不是顾迦洛走错房间,就不会发生那种事,你也不会被逼着对她负责。

“说起来,都怪我,明知你酒力不好,那晚我应该陪着你的。

“……如今是她犯错在先,你也有不履行婚约的权力。沈律,你可以退婚的。”

顾潇潇保持着温婉大方的仪态,掩藏了爱意,只流露出寻常朋友的友善和关怀。

实则,这两年间她过得无比煎熬。

既然顾迦洛在外面乱来,她就想借此机会,阻止这桩荒唐的婚事。

而不是眼睁睁看着沈律成为自己的堂妹夫。

听到退婚二字,沈律宁和的眸子拂过暗色。

他态度谦和,却又很决然。

而他正要说什么,顾潇潇又紧接着道。

“我一直很自责。

“现在好了,只要顾迦洛爱上别人,说不定就愿意放过你。

“我让人调查过了,那个叫孟绪的很不错……”

沈律静静地听着,看上去很耐心。

但他实际上是心不在焉的。

直到听到那男人的名字时,他目光微变,像是才回过神一般,相当认真地告知顾潇潇。

“两年前的事,我本就该负责,这是我无可推诿的责任。家宴快要开始了,进去吧。”

他的坦然接受,令顾潇潇顿感失望。

甚至还显得她有多卑劣、多自私。

沈律和顾迦洛订婚后,就从来不会私下见她,连她的电话都很少接。

她知道,他是为了避嫌,也是不愿让她多想。

所以她这些年一直和他保持着该有的距离,没有纠缠过他。

可她的谨慎小心,又换来了什么呢?

就这么放手,她舍不得。

见沈律要走,顾潇潇坚定地低语。

“你该自私一回,当年并非都是你的错,你只是喝醉酒……”

但,沈律相当认真地回了句。

“喝醉酒,不是逃避错误的借口。”

他继而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顾潇潇看着他的背影,心情酸涩。

她说这些,其实也是为了试探他。

她想知道,他心里还有没有她的位置。

而现在,沈律对她表现出的拒绝和疏离,显然不是因为对顾迦洛的责任,而是因为那个叫童惜的女人。

顾潇潇的手机里,还有童惜和顾迦洛的通话录音。

童惜怀孕了,沈律的。

而她甚至没有资格去质问沈律。

直至沈律消失在她视野内,顾潇潇才冷下脸来。

如果说沈律对顾迦洛是不得已的责任,对童惜呢?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她一直提防着顾迦洛这条咬人的狗,实则,真正的高手大多藏在暗处。

之前她就知道,沈律和童惜走得很近,但查到的结果是,她和其他男同事走得更近。

所以她就没把童惜放在心上。

如今想来,童惜正是利用其他人来做挡箭牌,瞒过了她和顾迦洛两人,冲破道德底线,成功勾引了沈律。

那女人用身体纠缠着沈律,还卑鄙得怀上了孩子。

隐藏得这么深,真是不容小觑了。

在夜色的遮掩下,顾潇潇的眼中浮现起恼意。

她不会放过童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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