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司莲傅时渡的女频言情小说《红尘历练:总有人觊觎我美貌:司莲傅时渡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妃弄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华贵别墅里,躺着在浴缸里的人,一条苍白修长的手无力地垂落在浴缸边上。腕间血痕触目惊心,指尖浓艳的鲜血一点点滴落下来。那人的身体缓缓沉下,任由水慢慢地淹没自己的面容和口鼻,给人一种美人鱼沉入海底的错觉。只不过,仔细端倪就会发现“美人鱼”虽然有着一头浓墨般的长发,但是白皙光裸的胸膛平坦,没有一点女性特征,是个实打实的男生。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下一秒,“美人鱼”猛然浮出水面!那本来是一张美得雌雄莫辨,却气质阴郁,透着颓靡的苍白面孔。但是此刻却像是被注入了灵魂一般,眉眼变得活色生香了起来。司莲动了动手腕,浓艳的鲜血顷刻停止。不仅如此,腕间那浓稠的艳红仿佛有生命般缓缓动了起来,拂过伤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愈合……最终,鲜红的灵气...
《红尘历练:总有人觊觎我美貌:司莲傅时渡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华贵别墅里,躺着在浴缸里的人,一条苍白修长的手无力地垂落在浴缸边上。
腕间血痕触目惊心,指尖浓艳的鲜血一点点滴落下来。
那人的身体缓缓沉下,任由水慢慢地淹没自己的面容和口鼻,给人一种美人鱼沉入海底的错觉。
只不过,仔细端倪就会发现“美人鱼”虽然有着一头浓墨般的长发,但是白皙光裸的胸膛平坦,没有一点女性特征,是个实打实的男生。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过去。
下一秒,“美人鱼”猛然浮出水面!
那本来是一张美得雌雄莫辨,却气质阴郁,透着颓靡的苍白面孔。
但是此刻却像是被注入了灵魂一般,眉眼变得活色生香了起来。
司莲动了动手腕,浓艳的鲜血顷刻停止。
不仅如此,腕间那浓稠的艳红仿佛有生命般缓缓动了起来,拂过伤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愈合……
最终,鲜红的灵气化作一条彩鳞冰凉的小蛇,盘旋在司莲的手上,昂着脑袋朝他吐着信子。
换作普通人,见到这一幕,恐怕吓都要被吓死了。
但,司莲只觉得小蛇可爱。
因为这是他的伴生之兽,胭脂赤练蛇。
从司莲开灵智起,就有它守护在身旁了。
哦,对了,司莲也不是普通的人类,他的本体是上古红莲。
进入此界,是为红尘历练。
将他养大的主神说,只有待他历经世间百态,体味人生八苦,才能成为跟他一样的神明。
“小主人,我们到下界了,看来您在此间的身份不是很好哦,身上很多的陈年旧伤,不过我已经为您修复好了身体,您不用担心疼的!”小蛇开口说话,吐言竟然是人声。
司莲纯白的面孔上,那双墨色淡淡的眉羽微挑,如玉指尖精准捏住小蛇漂亮又冰冷的尾巴,“小红,你再说一遍,谁怕疼了?”
是的,上古大妖胭脂赤练蛇有个很不符合它霸气身份的名字,小红。
没错,名字是司莲起的。
蛇蛇被掐住尾巴,心想:“我的小主人哦,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蛇蛇的七寸才是命门,抓尾巴是没用的!”
换作旁人敢像司莲这么做,小红定然早就身体一缠,一口咬上去,叫他领教领教上古大妖的厉害。
但,现在捏它尾巴可是自己的小主人呀。
蛇蛇亲昵地拿小脑袋蹭了蹭司莲的手背,连忙道:“是我说错啦,小主人最英明神武,威震八方了,才不怕疼呢!”
司莲略微傲娇地点了下头,这才松开手。
不过……
美貌少年轻轻蹙起眉,刚刚还真是挺疼的。
也不知道他眼下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究竟有着怎样的苦楚,才会选择了这样的死法。
小红道:“小主人赶快接收记忆吧,我来为您护法。”
接收原身记忆的过程,不能被打断,否则司莲就很可能无法完成这一世的历练。
司莲点头,慵懒地靠上白色浴缸,轻轻阖上了眼。
墨发少年未着寸缕,肩膀雪白光裸,眉心浮现起一朵淡金色光芒的红莲印记,此刻容颜华贵,如妖如月。
原主凄惨的一生在司莲眼前浮光掠影而过……
或许是那位神明的手笔,让他第一次入红尘历劫更有代入感。
很巧,原主也叫司莲。
不过,跟他这个伴胭脂赤练蛇,携红莲业火而生,有主神撑腰,在上界人人都得称声小殿下的司莲不同,原主的经历可就悲惨得多了。
此间小界,没有神灵和术法,不以强者为尊,操控着世界的,是一种名为金钱和权势的东西,它将人划分出个三六九等。
最为上乘的,当属豪门。
原主本是豪门小少爷。
按理来说,他这一生应当比这个世界大多数人都过得幸福快乐,因为金钱能够解决95%的烦恼。
但,谁叫他有个团宠妹妹,司梦梦呢。
司梦梦是话本子里的女主角,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全家人都将她当做掌心宝,捧在手心里呵护。
而跟司梦梦是龙凤胎的“司莲”,就成了团宠女主的对照组,从出生起就注定过得凄凄惨惨。
*
司家阳盛阴衰,家族百年来都没有女孩降生。
到这一代,司夫人连续生下四个儿子后,再度怀孕,才生下一对龙凤胎。
不仅司夫人当即获得来自婆婆司老夫人的上亿别墅与千万珠宝的奖励,就连司老爷子也如获至宝,大手一挥,命令司家上下对这个孙女——
宠,给我狠狠地宠!
司家的家族史可以追溯到好几百年前,最为辉煌时,祖上曾出过一位相师,为天子做事。
这位司家老祖宗曾经留下预言,司家每百年就会出一位天命之女,贵不可言,带领着衰落的家族,重新走向辉煌。
事实证明,这位老祖宗的预言一点没错,司家后来还出过一位险些就称了帝的皇后,在历史书上都留下过姓名的那种。
如今,又一个百年已过,司家也确确实实比起曾经败落了不少,司梦梦的降生注定得到万千宠爱。
为了让司梦梦能够做司家最小的公主,被所有人疼爱着,哪怕她才是先从司夫人肚子里出来的那一个,司家却一致决定让原主做哥哥。
就连“司莲”这个名字,也是在司梦梦的名字确定下来后,从那一堆女孩备选名字的名单中,随意选的一个给原主上的户口。
原主不受重视的人生,名字只是一个开始,并不是结束。
司梦梦从小就体弱多病,因为出生时她的体重只有四斤二两,瘦瘦小小的一只。
而原主体重有六斤八两,远比司梦梦要健康。
这在司家人眼里,就成为了原罪。
“都怪司莲在妈妈肚子里抢夺了妹妹的营养!”
“为什么生病的那个不是司莲?”
“他该死!”
语气愤怒地说这些话的,是在司莲前面降生的四个哥哥。
不,或许叫他们是司梦梦的哥哥更为准确。
司天御,司南风,司律,司麟,他们四人从小就是宠妹狂魔。
摇篮边,司南风眼神暗沉、阴鸷、居高临下地望着躺在里面白白嫩嫩无忧无虑的“小司莲”。
突然,他露出个恶魔般的笑容,语调缓缓地道:“哥,医生说,梦梦之所以体弱,都是因为这个小子,想到梦梦正在医院里受苦,我就觉得……他该死!”
“反正我们弟弟足够多,也不缺这一个,哥你说是不是?”
七岁的男孩笑得漂亮极了,就像是盛开的曼珠沙华,夺命之花,透出丝丝危险。
司天御穿着一袭缩小版的黑色燕尾服,白色衬衫裁剪精致,两只手插在裤袋里。
明明他的年龄只有九岁,看起来却隐约已经有了几分未来总裁的矜贵模样。
看着二弟笑嘻嘻的将“小司莲”抱了起来,作为大哥的司天御眼神冷漠,波澜不惊,一句阻止的话都没说。
此时,“小司莲”还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以为哥哥抱自己是在跟他玩儿呢,白白嫩嫩的小婴儿露出甜甜的笑容,小手在空中舞动。
司南风不仅没有丝毫动容,反而眼底划过一抹厌恶。
然后,他微笑着,忽然两手一松,将“小司莲”摔了下去——
“都是一起出生的,不能只有梦梦受苦,你也尝尝疼痛的滋味儿吧。”
漂亮的小男孩轻声呢喃。
砰。
婴儿坠地。
*
*
【宝贝们,我又回来啦!许久没写长篇了,先写个耽美题材的快穿奖励一下自己!很有仪式感的在我阳历生日这一天开了新书,希望主神和莲殿各位小仙女都能喜欢,收藏书架比个心❤️~】
原主当然没死。
司南风自己都还是个七岁的孩子呢,抱起一个婴儿的高度,还不足以把人摔死。
“小司莲”摔破了头,鲜血和眼泪糅杂在一起,被扔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但司家四兄弟——
司天御精致俊秀的脸上,除了冷漠,还是冷漠,好像那并不是他的同胞兄弟。
司南风上前,拿脚尖懒懒地踢了踢婴儿,语气充满遗憾地道:“……这样都没死成,真是命大。”
他嘴里啧了声,脸上的表情却还是笑盈盈的。
有种将人命视作游戏的……天真与残忍。
至于司律和司麟这对年龄只有五岁的双胞胎,在一旁拍手叫好。
“二哥干得好,谁叫小五在肚子里欺负妹妹的!”
“小五哭得丑死了,一点都没有妹妹可爱!”
“好吵,真想堵住他的嘴啊……”
就在司律和司麟建议,用袜子塞到“小司莲”嘴里的时候,他的哭声引来了大人和女佣。
被问到时,司南风露出无辜的表情,他道:“我只是想抱一下弟弟,结果没抱稳,不小心就成这样了……妈妈,我是不是做错事情了?”
说着,司南风垂下头,一副歉疚得要哭的模样。
谁会忍心责怪一个七岁的孩子呢?
谁又能想到七岁的孩子天真无辜的外表下,藏着如此残忍的心思,竟然想要摔死自己的亲弟弟呢?
何况,司律和司麟还站出来替司南风辩白,“也不能怪二哥的,是小五不听话,二哥抱他的时候,他动来动去,二哥才没抱稳的……”
此事就不了了之。
不过,因为司南风没抱稳摔了“小司莲”,除了老大司天御以外,其余三兄弟以年纪太小为由,不被允许抱司梦梦。
可不能摔了他们的小公主呀!
司南风舔了舔齿尖,在心里又给原主记上一笔。
哪怕彼时原主幼小得什么都不懂,连话都不会说。
*
原主从小就是在司家四兄弟的压迫下长大的。
如果说老大司天御的性格是冷,对原主是完完全全的漠视。
那么,老二司南风的性格则是邪。
他表面总是笑盈盈的,似乎对原主这个弟弟很友好,却总是在背地里PUA原主,从精神上摧毁他。
司南风总能想出别出心裁的手段,所以原主最害怕的,也是这个二哥。
当然,司律和司麟也没少欺负原主。
但,就是对原主这么坏的四兄弟,却把司梦梦给宠上了天。
他们不仅自己宠,还逼迫原主一起宠。
司梦梦想学画画、想学钢琴,原主就必须陪她一起学。
每次在原主逐渐有点喜欢上画画和钢琴这些的时候,司梦梦又娇气地说:“我不想学钢琴了,弹钢琴一点都不好玩儿,我想学跳舞!大哥你说好不好?”
司天御抬手点了点妹妹的鼻子,冷漠俊美的容颜上流露出一抹只属于司梦梦的温柔,“好。”
“还要五哥陪我一起!”司梦梦模样天真,挽着司天御的手臂撒娇。
司天御:“嗯,可以。”
“我们家小公主想做什么当然都可以。”司南风双手插兜,嘴角笑容宠溺,他再看了原主一眼,那抹笑变得漂亮又残忍。
——谅他也不敢拒绝。
原主默默垂了下头。
男孩子也并非不能学芭蕾,跳弗朗明戈,原主也并非一开始就讨厌这个妹妹,只是——
一次、两次、每次都是这样!
他仿佛只是司梦梦的附属品,不配拥有自己的喜好,甚至都不是一个独立人格的人!
也不是没有反抗过。
“大哥,我不想……学跳舞。”
司天御颇为意外地撩起眼皮,然后眼神冷漠地望着最小的弟弟,完全没有对司梦梦的温柔,“你说什么?”
司梦梦一听,瘪了瘪嘴,顿时眼泪盈盈地看向原主,“五哥不想跟梦梦一起学跳舞,是不喜欢梦梦吗?”
让司家最宠爱的小公主哭了,真是罪该万死啊!
原主吓得脸都白了,急忙解释道:“不是的,我没有讨厌你,只是比起跳舞,我、我更喜欢弹钢琴……”
司南风顶了顶腮帮子,一把拎起原主,压低了声音,似笑非笑道:“行啊,你真是胆子肥了啊。”
他又看向司梦梦,一副好哥哥的样子,“梦梦别哭,我来跟他好好的谈一谈,你五哥会同意的。”
最后几个字,司南风笑盈盈的,一字一顿地说。
在司天御温柔轻哄着司梦梦的时候,原主被司南风勒着脖子,拎到别墅后花园的小楼边,经历了一场拳打脚踢。
司南风看着,司律和司麟动的手。
“小杂种,敢害梦梦伤心,给你脸了是吧?”
“身为哥哥,竟然都不爱护妹妹,真是该打!”
“……”
最后,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原主,被司南风关进小楼的地下室里——
“今天晚上你就在这里好好的面壁思过吧!饭也不用吃了,饿你两顿反正也饿不死!”
那个地方本是用来堆积杂物的仓库,时常有老鼠和蟑螂出没。
最重要是没有窗,门一被关上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原主慌了,抓住司南风的裤脚,跪下哭求,“二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不要把我关在这里……”
“小五,做错了事情,就被要惩罚,不然你是不会长记性的,好好受着吧。”司南风嗤笑了声,弯下腰去,漫不经心地拍了拍原主的脸,然后一脚踢开了他。
毫不留情。
地下室的门,在原主面前被关上。
“二哥,我们把小五一个人关在这里,不会出什么事吧?”不知道是司律和司麟谁在说。
司南风嗤笑,“男孩子哪有这么娇气。”
三兄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光线被黑暗吞噬。
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听觉却被无限放大。
墙角里,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像是爪子在挠什么东西,好像又有什么爬上了他的脚背……
那一夜,好漫长,真的好漫长。
直到第二天下午,女佣碰巧路过别墅小楼,听见从地下室里传来的虚弱呼救,才将被遗忘了的原主解救出来。
司家四兄弟却早就将原主被关在地下室的事情抛之脑后,高高兴兴地陪着司梦梦出门郊游去了。
司南风领头,带着司律和司麟两个兄弟做了这样的事情,就算受到了大人的质问又怎么样呢?
最后,还不是因为司梦梦在发怒的司老爷子膝前撒娇几句,就轻飘飘的以兄弟间打打闹闹很正常的说辞,就这么……过去了。
没人为原主发声。
哪怕年纪小小的他,因为那一晚的经历,患上了幽闭恐惧和心理疾病。
一开始还说要为他主持公道的司老爷子,已经慈祥和蔼地问起司梦梦,今天出门玩了什么,开不开心,累不累……
原主越发沉默了下去。
司梦梦想学跳舞,要原主陪着一起,他不能反抗。
司梦梦体弱晕倒,需要原主做她的移动血库,他不能反抗。
司梦梦觉得原本的衣帽间小了,放不下她漂亮的衣裙,哥哥们送她的昂贵珠宝,首饰包包,司天御勒令原主将住了多年的房间让出来,搬到一楼的佣人房去住,他也不能反抗。
因为反抗的下场,就是被哥哥们毒打,关小黑屋。
他是真的害怕。
可是……
好不公平啊。
明明他也是他们的兄弟,也是司夫人亲生的啊,为什么总是被兄弟欺凌,被父母漠视呢?
难道就因为他不是女孩子吗?
所以——
原主留起了长发。
他阴郁,寡言,暗沉,妄图得到亲人的爱,却被司家人骂作是变态。
“哪有男生留长头发的,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司莲,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
“真是丢了我们司家的脸!”
“你为什么就不能像你妹妹或者哥哥们一样?!”
是啊。
他不如司梦梦乖巧,惹人喜爱。
也不如四个哥哥能干,令父母长脸。
所以,在司梦梦闯祸后,留起长发,抛却气质不讲,那张脸跟司梦梦有七八分相似的“司莲”,被司天御推了出去——
平息对方的怒气。
京圈太子爷恶名在外,对方指名道姓让司梦梦赔罪,司家不舍得交出他们的小公主,于是原主就成了弃子。
他太失望了。
失望到了极致,反倒是不那么害怕了。
因为他已经……不想活了。
剃须刀的刀片,对准手腕的动脉,深深地割下去。
就像从前他曾经无数次偷偷做过的那样。
一点都不疼。
少年嘴角慢慢勾起一朵苍白的微笑,任自己的身体沉下去。
这一次,他终于解脱了。
真好。
不过,下辈子不来人间了。
*
司莲睫羽微颤,缓缓地睁开眼,瞳底闪过一丝苍凉。
显然,这一刻司莲还没有从原主黯淡无光又带着悲剧色彩的一生中走出来。
作为司莲的伴生兽,小红也是能看到原主记忆的,蛇蛇愤怒,“这些人类,可太不是个东西了!”
司莲摸了摸沉闷、略微疼痛的胸口,似乎是原主残留的情绪。
“放心吧,你的身体——”
“如今由我接手。”
“你所怨恨的,那些不公的,亏欠你的,我都不会再纵容。”
少年瞳光沉沉的保证,像是在许下永不更改的誓言。
小红似乎也察觉到司莲被原主的记忆所影响,情绪有些低落。
蛇蛇尾巴缠上司莲的手腕,冰凉漂亮的鳞片跟他贴贴,安慰道:“小主人不要难过啦。”
司莲才不难过呢。
他来了,难过的就应该是司家人了。
不过……
少年水墨般的眉微微蹙起。
现在最麻烦的,是外面那位连司家都忌惮的爷。
“小红,藏起来,不得在人前显露真身,知道吗?”司莲指尖点了点蛇蛇的脑袋,轻声命令道。
小红回答,“知道啦,小主人。”
缠在司莲手上的蛇蛇,顿时变成一只蛇镯,通体灿金漂亮,蛇口衔着蛇尾,眼睛则化作了明艳的红色宝石,看起来华丽高贵又危险迷人。
司莲懒洋洋起身,迈出浴缸,光裸的长臂一展,拿雪白的浴袍裹住修长秀美的身体。
然后推开浴室门,走了出去。
慵懒翘起腿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容颜仿佛藏匿夜中,手边酒杯里的液体,红得像鲜血一样妖冶浓艳。
男人轻轻抬起眉眼望过来的那一刻,司莲感觉到了危险,就像是心神被摄住,双脚被钉在了原处。
但,司莲的脚步,也仅仅只有略微停顿了一瞬。
下一秒,他就毫不犹豫的,朝男人走了过去。
地面上铺就着颜色浓墨般的地毯,更映衬得少年的足雪白无暇。
那纤细精致的脚踝,若是戴上一圈金链……
傅时渡长睫垂下,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少年步步生莲似的脚上,这么想道。
脑海里突然闪过的念头,令傅时渡喉骨微紧,似乎生出些许灼意。
原本神色恹恹的眼底,也终于漾起了丝丝波澜。
“……你叫司梦梦?”傅时渡开口,冰冷的声线有种华丽暗沉的金属质感,又仿佛太久没有开口说话,嗓音便添了一分溶于夜色的微哑。
他隐约记得,那个蠢货似乎是叫这个名字。
不过,眼前的人,跟记忆里的样子,看起来……不太一样。
记忆里的女人脸上写着天真烂漫的蠢,看得出来是被家族娇生惯养的小公主。
明明是自己撞上来,却非要扯着他的手臂,让他道歉。
最后,那个被家里宠坏了脑袋的女人,朝他泼了红酒。
傅时渡当场就扯开唇,森森地笑了。
难道他看起来竟然是什么好人不成?
据说司梦梦是全家的团宠,不止父母,就连几个哥哥也十分宠爱她,要摘星星不给摘月亮。
而傅时渡却不相信,世上有什么感情是坚不可摧的——
在存亡面前,到底是司梦梦重要,还是司家重要呢?
傅时渡饶有兴致。
竟然连怒气都被接下来要发生的有趣事情,给奇迹般的抚平了。
红酒沁入白衬衫,像是大片盛开的妖艳之花。
皮囊瑰丽的男人,仿佛恶鬼一般笑得漂亮又危险,将弄脏了的西装外套轻飘飘扔在地上,对着妄图替妹妹道歉的司天御道:“想赔罪啊?那就三日之内,把你妹妹送到傅家来。”
傅时渡都还记得那一晚,司天御难看至极的脸色。
没想到,不到两日,司家还真的将人给送了过来。
看来,什么宠爱妹妹,也……不过如此嘛。
傅时渡微微嗤笑。
…
“不是。”司莲踩着墨黑的地毯,走到了男人面前,回答他,“司家骗你,我不是司梦梦,我是司梦梦的同胞哥哥。”
傅时渡闻言倒没有生气,就连意外的表情都没有流露出分毫。
玉色指节点在玻璃杯上,鲜红的酒液微微晃动。
他说:“空口无凭,证明一下。”
司莲略微蹙眉。
证明?
这要怎么证明?
少年的下颌雪白,线条精致又流畅,嘴唇是薄薄的蔷薇色。
那两片唇瓣抿起了起来。
似乎被什么问题给难住。
“啊。”司莲突然想到什么,嘴里轻轻发出了一声,然后掀开雪白的浴袍,“要比比吗?”
空气有一瞬间的沉默。
傅时渡身体慵懒,狭长而瑰丽的眼眸却眯起了起来,半晌,他蓦然轻笑:“还挺可爱。”
司莲,“……”
哪里有夸男孩子那里……可爱的。
少年白嫩精致的脸颊微微鼓起,感觉受到了鄙视和嘲笑。
傅时渡却勾起唇,这下是真正的心情愉悦了起来。
他伸手捏在司莲雪白的脖颈后,将少年突然压向自己。
司莲跌落在了男人腿上,听见傅时渡在耳边问,“你不是司梦梦,那你叫什么?”
“……司莲。”
落在脖颈后的手掌,轻慢地移动到司莲腰肢,虚虚地扶着自己腿上浴袍雪白的少年。
傅时渡瞳眸湛黑狭长,唇瓣撩起,“很好听的名字,比司梦梦那个蠢货的名字听起来顺耳。”
司莲慵懒地抬起下巴,神色很是骄矜,“那当然了。”
语气有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他的名字,乃是从出生起,记忆里的传承自有的。
司莲。
司业火,掌红莲。
如果这具身躯的原主,也能知道这个名字的意义,而不是像他以为的,这个名字仅仅只是被司梦梦剩下的,想必心中也会略感欣慰吧。
或许是原主的影响,司莲听见男人夸自己的名字比司梦梦好听,心情竟然挺愉悦的。
毕竟,原主这一生,除了幼时学画画,学钢琴,甚至是学跳舞的时候,被艺术课老师夸过他比司梦梦学得好之外,就鲜少听过这样的话了。
只是……
司莲微微往后仰,跟傅时渡拉开距离,心想,这个姿势有些不对吧。
他倒是也坐过主神的腿。
但,傅时渡又不是他。
男人的腿裹着墨色西装长裤,布料有种丝绸般光滑与冰凉的触感,但,司莲雪色浴袍下的皮肤,却似乎探得一丝热意,略微灼烫。
除了主神,他再没跟谁这般亲密的接触过。
就感觉……怪怪的。
少年欲起身,傅时渡却将一杯红酒慢慢从司莲浴袍领口浇下来。
鲜红晕开,雪白被染脏。
冰镇过的酒液,顺着司莲交叠微敞的衣领滑过脖颈、锁骨、胸口、来到腰腹,甚至是……
司莲略微激灵,身体也不禁变得紧绷了起来。
少年漂亮的眼睛蓦然瞪得圆圆的,“你干什么?”
傅时渡瑰色的唇瓣掀起撩人的弧度,说出来的话似轻声呢喃,却透出丝丝危险,“司家送来个假的司梦梦,固然是骗了我,可是你也一样,也骗了我。”
原本气势很足的司莲,眼睛里顿时闪过一丝心虚。
好吧,虽然这是原身的锅,但是现在他背了。
“这是……惩罚。”傅时渡一边在司莲耳边接着说道,一边将红酒慢慢地倾倒完,杯子随意扔掉,手掌攥住了少年的腰肢,似在警告他,别想逃跑。
玻璃杯敲击地板,碰撞出“咔嚓”的响声。
玻璃碎溅到司莲小腿上,他吃疼,修长秀美的双腿忍不住勾上傅时渡的腰身,躲避开飞溅的碎片。
那画面,远远地看去,似是司莲整个人往男人怀里扑进去,动作昏暗又暧昧。
傅时渡喉骨微紧,狭长而瑰丽的眼眸突然变得极为深邃,他启唇呢喃道:“你,有点香……”
司莲本体是上古红莲,被傅时渡说自己香,他神色无波无澜,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也并不觉得冒犯。
但是,下一秒,傅时渡低下头,微凉的唇落在司莲的脖颈间,像是情人间的缠绵。
司莲浑身轻颤了下。
……很奇怪的感觉。
司莲坐在傅时渡腿上,对埋在他颈间的男人道:“你这样,有点变态。”
“也不是你一个人这样说。”傅时渡发出了声漫不经心地嗤笑,手掌抬起,扣住了司莲的脑袋,玉似的骨节缠绕住他一缕发丝,道:“所以,你可要乖乖的。”
乖?
司莲不知道什么叫做乖。
但,他倒是想知道,傅时渡想干什么。
少年雪白精致的锁骨残留了鲜红的酒液,傅时渡仿佛将司莲的锁骨当作了酒杯,细致品尝。
薄唇慢慢地将雪白脖颈的酒渍,一点点舔舐干净。
好似上瘾一般,犹觉得不够,还不够……
最后,傅时渡咬在司莲的颈上,唇瓣多出一抹浓烈的艳红。
“嘶。傅时渡……”齿尖陷入肌肤,司莲微微蹙眉,手抵在男人肩膀,就欲推开他。
却反被傅时渡捉住了一双纤细的腕。
挣扎间,浴袍滑落下来,少年大片光裸肩膀露了出来,昏醉的夜色中雪白得惊心。
他困坐于男人腿上,对方低头唇瓣贴在司莲颈间,黑发、雪肤、浓艳的鲜血……整个画面有种颠倒又摄魄的艳。
傅时渡咬得更深了些。
司莲微微仰了头,精致的喉骨在昏暗里划出青涩的弧度,像是即将引颈就戮的天鹅。
这一幕,涩气都快溢了出来,却不显得俗媚。
此时,华丽漂亮的黄金蛇镯,宝石眼睛闪过一道幽暗红光。
见司莲被傅时渡欺负,小红护住心切,“他竟然咬您,小主人,要不要我帮您咬回去?!”
司莲想了想,还是算了。
大抵因为他的灵魄附身,原主的身体也变得不再普通。
司莲的鲜血对仙族都有一种莫大的吸引与诱惑,何况傅时渡一介凡人呢。
不过,司莲也不能纵容傅时渡一直咬着自己。
手被扣着,司莲拿小腿踢了踢男人,“傅时渡。”
“嗯?”傅时渡咬着他的颈子,贪恋又沉溺,似吻似舔,竟然还能抽得出空来,予他回应。
司莲:“你够了吧?”
傅时渡舔了舔染血的唇,像是才刚刚享用完珍馐般,音色淡淡慵懒,含着一丝餍足,“抱歉,你有点香,没忍住。”
他一边没什么羞愧意思的说着,一边替司莲拢好滑落下雪白肩头的浴袍。
手指轻轻划过他的锁骨,仿佛漫不经心。
司莲颈边落了枚鲜红齿痕,醒目又暧昧,“听说你喜欢喝人血,没想到是真的。”
傅时渡勾唇,瞳孔魅惑至极,“怕了?”
“落到你手上,怕也没用。”司莲轻轻地打了个哈欠。
这具身体还是太虚了,长久的抑郁加上营养不良,底子早就破败得不成样子,就很容易困倦。
少年眼尾泛着浅浅绯色,尾调也拖着一抹懒洋洋的意思,“傅时渡,我困了。”
司莲张开双手,一副要抱的样子。
傅时渡,“……”
还真不怕他。
这个认知竟然让皮囊艳丽的恶鬼,心情奇异的愉悦了起来。
第一次,被人命令,纡尊降贵地放下身段听从。
傅时渡大掌搂过司莲清瘦的腰,就以这么面对面的姿势,将他抱到了床上。
*
在深山别墅过了一晚。
第二日,司莲按照约定被送回司家。
车抵达司家门前,徐徐停下。
“司少爷,您的家到了。”司机没有回头,目不斜视地恭敬道。
司莲睫羽微颤,缓缓睁开,眼底闪过一丝盈着雾气的茫然。
直到望向车窗外,看见原主记忆里熟悉的环境,才逐渐反应过来。
司莲眼底映着一抹黛青色,神色懒倦地开口,“傅时渡,我到了。”
“嗯。”
“……”
司莲沉默了下,看了眼手臂依旧放在自己腰间的男人,道:“你先放开,不然我怎么下车?”
他的血有魅惑人心的效果,人饮之,会产生本能的迷恋。
但,按理说,这又不是本体,那种功效应该削弱到不足百分之一才对。
傅时渡却表现得很……黏人。
连送他回司家,都将司莲当作玩偶一般抱在怀里。
刚好司莲很困,反过来将傅时渡当成人肉抱枕,靠在男人肩头睡了一路。
傅时渡神色恹恹,捏着司莲纤细的指节,漫不经心的把弄着,“司家一群蠢货,你还回去做什么?”
司莲眼尾慵懒,“帅哥的事,你少管。”
——这话是接收原主记忆里的,司莲觉得有趣,随口念了出来。
傅时渡手上力道一下子加码,仿佛要将司莲指骨捏碎一般,他敛眸,语气含笑,语调轻飘飘地道:“小莲花,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容颜似圣人,垂眼间,却露出暗幽的恣魅。
司莲微怔。
就连指骨的疼痛也淡了去。
倒不是因为傅时渡的喜怒无常。
而是那个称呼——
小莲花。
唯有主神这么叫过他。
不过,除了称呼,傅时渡跟那位白衣清绝,满身神性,温柔又淡漠,更像是一尊玉佛般的神明,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要司莲说啊,傅时渡更像是魔尊。
但,不管是主神,还是魔尊,都不可能出现在这三千世界中的小小下界。
指骨的疼痛,唤醒了司莲,像是不满他的走神,傅时渡加重了力道,嘴角含着薄戾的笑,极艳又危险,“在想如何敷衍我吗?”
等到司莲将眸光转向他,傅时渡一只手蓦然掐起司莲的下颌,很用力。
但,摩挲着少年脸颊边缘的指腹,却有一种诡异的轻柔,“别忘了,司家已经把你送给我了,你是我的。”
“啊对对对,大佬你说什么都对。”司莲凑上去,蔷薇淡粉的唇瓣敷衍地在傅时渡脸上胡乱碰了碰,然后傅时渡怔愣在那里的瞬间,司莲立刻溜下车关上门。
就,皮一下很开心。
下车后,司莲回过身,弯下腰,双手扒在车门上,跟大佬道别,“我走了,拜拜。”
傅时渡敛眸,艳丽至极的皮囊没什么表情,神色寡淡地“嗯”了一声,连眼睛都没有抬起看司莲一下。
司莲心想,生气了?
却没注意到男人藏在黑发间的耳,微微擦上了一抹绯红。
在司莲亲了他的脸颊之后。
*
司莲走进司家,保姆秦妈坐在沙发上,趁主人家不在时,一边偷偷享用着昂贵水果与极品燕窝,一边放着电视。
听到脚步声,秦妈吓得连忙从沙发上起身,有种被当场抓包的慌乱,嘴里正欲解释,“大少爷我……”
然而,在秦妈看清楚眼前的人,并不是她以为的司家大少爷司天御,而是司家最不受宠的司莲时,她脸上慌乱的神情瞬间一扫而空。
秦妈不仅不慌不乱了,甚至在瞥了一眼司莲后,重新扭着腰肢坐回了沙发上,一边端着燕窝,一边嘴里说着埋怨司莲的话。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其他人呢,原来是你啊!既然回来了,就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别挡到我看电视……”
言语间,没有对司莲的一分尊重不说,甚至反客为主地命令起司莲来。
这秦妈是司家侍奉多年的老人儿了,从龙凤胎出生的那一年起,秦妈就负责照顾司梦梦和司莲。
因为司家对司梦梦的偏爱,底下的人自然见高踩低,拼命捧着司梦梦,忽视司莲。
不然,怎么体现出司梦梦小公主坚不可摧的团宠地位呢?
这些见高踩低的人里,秦妈就是首当其冲的那一个。
幼时,原主和司梦梦一起哭,秦妈只会将司梦梦抱起来哄,放任原主自己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哑了嗓子。
原主生病,秦妈就置之不理,司梦梦生病,秦妈就嘘寒问暖,恨不得日夜守在她身边。
“小司莲”甚至听见秦妈跟司家其他佣人唠嗑时,有人问她,“秦霞,你对五少爷也太那个了吧,就不怕夫人他们知道了怪罪你?”
秦妈磕着瓜子,自得一笑,“对五少爷那么好干什么?你们难道还没有看明白吗?小小姐才是这个家里最受宠的人,我只要照顾好小小姐,先生和夫人照样赏识我。”
“至于五少爷——”
“男孩子哪有这么娇气,我要照顾小小姐,难免会忽视了他一点嘛,但他还是好好长到了这么大,不是吗?”
“司家好歹是豪门呢,比起许多连饭都吃不饱的家庭来说,五少爷已经很幸运了,不是吗?”
在秦妈的带领下,原主在司家越发受到排挤,就连佣人都不把他这位五少爷放在眼里,转而去捧着司梦梦。
秦妈就是司梦梦身边的“老奴”角色。
司梦梦也十分依赖她。
…
司莲眯了眯眸,望着嘴里依旧骂骂咧咧的秦妈,弯起眉眼,笑了。
既然如此,就拿你第一个开刀吧——
司莲走到秦妈面前。
秦妈怒而挑起眉毛,对司莲没个好脸色,颐指气使地喝道:“你挡到我了,没听到是不是?快让开!”
司莲动作轻慢地端起被秦妈吃了一半的燕窝盏,又被秦妈给呵斥,“你做什么?赶紧放下!这是极其珍贵的血燕,是用来给小姐补身子的,你也配吃?”
“哦,是吗?”司莲手指转了转燕盏,精致的碗碟中,燕窝丝丝浓艳如血,的确是原主不曾吃过的东西。
说来可笑,原主怎么说也是一个豪门小少爷,竟然连燕窝都没有吃过。
别问,问就是一个男孩吃什么燕窝。
好东西自然是要紧着司梦梦来。
“可是,为什么这等珍贵到我都不配吃的东西,秦妈你却在这里享用呢?”司莲眸光流转,嘴角含笑地看向秦妈,笑意却不达眼底。
一碗燕窝而已,就算昂贵,就算司家对原主再不上心,就算原主那四个哥哥再混账可恶,也不至于在吃穿上面苛待他。
可是,自古以来,都有恶仆欺主啊。
秦妈仗着司梦梦的关系,从小将原本属于原主的东西,明目张胆的侵占,小到一碗燕窝,大到……可多了去了。
剩下的佣人有样学样,对原主没有半分尊敬,如果原主饿了,想吃碗面,都是指挥不动她们的,反而会遭一顿冷嘲热讽。
也因此,原主练就一手好厨艺。
然后,原主用这一手厨艺,做了不少洗手做羹汤的事情,就是为了讨好司家人,妄图得到他们浅薄可笑的亲情。
知道司天御胃不好,原主为深夜从酒局上归来的大哥煮上一碗解酒汤和面条,知道司夫人爱美,他每天早上为司夫人做美龄粥……
也确实换来一时和颜悦色的温情。
可是,一旦涉及到司梦梦,原主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
听见司莲轻懒含笑地询问,秦妈脸色微滞,张了张口,有些结舌,“那个、我……”
奇了怪了,往日司莲这个贱小子一副沉默寡言,要死不活的样子,今日竟然质问起她来了!
秦妈有些心慌。
总觉得眼前的少年,模样还是那个模样,但感觉好像……
有哪里不同了。
似乎一夜间,司莲就脱离了她的掌控。
不行!
可不能这样!
否则,这些年她做的那些事情和盘算……
秦妈眼珠一转,蓦然目光发狠,气势一下子就昂扬起来,“五少爷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指我贪墨了小姐的东西吗?”
“且不说这是小姐分给我的一口吃的,就算不是,我在司家多年,五少爷你和小姐都算是我一手奶大的,我秦美霞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一口燕窝我还吃不得啦?!”
秦妈嘴里嚷嚷着骂道,说到激动处,唾沫横飞。
司莲往后退了一步,轻而慢地颔首,“嗯,吃得。”
秦妈以为司莲是怕了她,神色间颇有扬眉吐气的得意。
却不想,司莲将那燕盏端起,从秦妈头顶尽数淋下——
秦妈:“……”
所有的声音在一刹间梗在脖子里,她脸色涨红,震惊僵立又不可置信!
少年微微一笑,最后将碗倒扣在秦妈脑袋上,语气轻柔地说道:“喜欢吃,那就全都吃干净,不许剩下。”
司莲他——
是疯了吗?
浓艳粘稠的燕窝,兜头兜脑地浇下,连汤带水一丝丝地滑落下来,全都糊在了秦妈脸上。
她想尖叫。
更想扇司莲巴掌。
但是,对上少年那双漆黑的眼睛,却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手脚开始不听使唤的……
将头顶跟发丝纠缠在一起、糊在口鼻、甚至是掉在地上的,秦妈都捡起来不受控制地送入口中。
直到秦妈吃完,司莲才摸了摸手上的镯子,微微笑道:“可以了。”
这句话,仿佛美杜莎的禁令解除一般。
秦妈拼命捡起燕窝往嘴里塞的动作,突然间就停了下来。
“呕~”秦妈捂着胸口,忍不住的连连干呕。
太恶心了!
她还把头发都给吃掉了!
再望向司莲时,秦妈的神色满是惊惧与愤怒,“你……你对我使了什么妖法?!”
当然,多年以来的习惯使然,那些许的惊惧不值一提,到底是愤怒占了上风。
司莲只是微笑,姿态慵懒的在沙发上坐下来,才道:“秦妈你在说什么呢,我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豪门小少爷而已,哪里会什么妖法?”
“我若是有妖法,又怎么会在司家被人欺负这么多年呢,你说……是不是?”
司莲轻言细语,瞳孔盈亮又仿佛深不见底,叫秦妈直直地打了个寒颤。
她想到自己这些年待司莲的不好,如果司莲存心报复自己……
秦妈眼底终于涌现出一抹害怕!
她倒也是个能屈能伸的,脸上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五少爷,您看您真是说笑了!这里是司家,你是司家的小少爷,我一个佣人,哪儿敢欺负您呢?”
司莲单手托腮,睫羽微抬,“所以,燕窝我配吃吗?”
“配,当然配,我这就给您盛来!”秦妈一咬牙,笑容满面地朝司梦梦的私人厨房走去。
直到离开司莲视线,秦妈嘴角的笑才瞬间垮下来,脸上浮现出几缕刻薄的神情。
她小声地朝地上,“呸!你配什么配?”
碍于司莲那神秘的能力,秦妈不敢不听从他的话,但心里还是不怎么服气。
她一边嘴里胡咧咧,一边将最后一碗燕窝盛了起来。
是的。
最后一碗。
司家为司梦梦准备的珍贵补品,秦妈每天都会贴心的变着花样儿的做给司梦梦吃,但实际上大多数好东西,都偷偷进了秦妈的肚子里。
像今天的极品血燕,秦妈就只给司梦梦留了一碗,其余的全部被她给喝掉了。
不过,因为司莲给她的教训,秦妈这辈子大概都不想再喝燕窝了。
想起来,就恶心。
恶从心头起。
秦妈突然眼珠一转,目光落在手里盛好的燕窝上——
“tui!”
她狠狠地往燕盏里吐了口唾沫星子,然后拿汤匙搅了搅,冷笑道:“喝不死你!”
秦妈自以为没人看见她在背后搞的鬼,殊不知,一切都被窗边的小蛇看在眼里。
…
一道红光闪过。
小红重新化作黄金蛇镯,缠回司莲的手腕。
“小主人,秦美霞真恶心,她在燕窝里面吐了口水。”
小红告状的声音,只有司莲一个人听见。
与此同时,秦妈端着燕窝站到了司莲面前,微微弓着身子,脸上挂着恭敬的笑,谄媚地说道:“小少爷,您要的燕窝来了,赶紧趁热喝吧。”
秦妈的举止看起来还真有“老奴”作派,司莲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一丝快要满溢出来的恶意。
所以,哪怕没有小红的提醒,司莲也不可能动这一碗经由秦妈之手端来的燕窝。
司莲轻轻勾唇,道:“我现在又不想喝了,秦妈你喝吧。”
秦妈脸上笑容刹时变得僵硬,“小少爷,这……”
燕窝里吐了口水,哪怕口水是她自己的,秦妈也觉得脏。
她神色勉强地笑道:“这是特意给您的,我喝……这好像不太合适吧?”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秦妈你不是说,你在司家照顾我和司梦梦多年,劳苦功高,一碗燕窝而已,秦妈你就不要推拒了。”
“可是,我……”
“你什么?”司莲微微挑眉,眸光流转,带上几分妖冶,“难道这燕窝有什么不对劲?”
秦妈急忙摇头否认,“当然没有!”
“那你就喝下它,证明给我看。”司莲漫不经心地笑道。
嗯?这句话怎么听起来好像有些耳熟。
司莲蓦然想到昨晚傅时渡也说过类似的话。
表面上笑吟吟的少年,态度却异常强硬,恐怕她今天不喝都不行,想起司莲那神秘的手段,秦妈嘴里发苦,胃里泛起恶心。
早知道司莲会来这么一出,她就不在背后往燕窝里动手脚了。
这下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就在秦妈咬牙闭眼,打算一口气干了的时候,司家四兄弟陪着团宠小公主回来了。
一同来到司家的,还有司梦梦的未婚夫,厉君焰。
“梦梦,今天你一整天都闷闷不乐,难道有哥哥们陪你,你不开心吗?”这道温柔中带着笑意,却不掩贵公子轻佻的声音,是属于司南风的。
听到司南风的声音,司莲感觉到自己身体轻轻瑟缩了一下,就像是原主残留意识的条件反射。
原主很害怕司南风这个二哥。
司梦梦嗓音娇软,听起来就让人很有保护欲,“有大哥二哥三哥四哥还有君焰哥哥陪我,我自然很高兴,但是……”
她咬了咬粉唇,精致得如同琉璃般的眉眼间染上一缕忧愁,“我担心五哥。”
哦,原来又是司莲让他的小公主闷闷不乐了啊。
司南风眼底闪过一抹阴鸷之色,嘴角却勾了起来,温柔轻哄道:“司莲一个男孩子,能有什么事?梦梦你不用担心。”
司律和司麟两兄弟也一唱一和,“做哥哥的生来就应该保护妹妹,司莲从娘胎里就夺走了梦梦你的营养,才害得你体弱多病,现在也该到他回报的时候……”
“就是,就是,如果不是我跟梦梦你长得不像,我就去了!”
“那傅时渡的名声,也许只是听起来吓人罢了!”
当这一行人踏进别墅,见到司莲,司梦梦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五哥!”
她提着裙摆,朝司莲小跑过来。
在司莲面前站定后,司梦梦裙摆像是花朵一样散落。
她将小手背在身后,姿态有着少女的娇俏,像是真心在为司莲高兴一般,语气轻快地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司莲打量着司梦梦。
不知道为什么,从司梦梦的身上,司莲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
司梦梦眼神弱弱,有种西子捧心的娇柔,“五哥,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呀?”
司莲微笑,“没什么,就是突然间想到,原来你也知道,我代替你去傅家赔罪……”
很有可能会出事啊。
剩下的几个字,司莲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司天御沉下声音打断。
司梦梦咬唇,“五哥你是不是怪我……”
“没有的事,你五哥逗你玩呢。”司南风嘴角含着薄笑,一把将秦妈手中的燕盏端过来,“来,梦梦,你今天的补品还没有吃,二哥喂你。”
司莲脸色变得古怪。
啊,这……
当司梦梦被司南风哄着吃下一口燕窝,就连秦妈都惊呆了。
天!
这可怎么办?
那里面,可是有她的口水啊!
现在却被小姐给吃了!
小姐是司家顶顶金尊玉贵的人儿,是几位少爷捧在掌心的小公主,秦妈真不敢想,如果真相被捅破,她会有什么下场……
秦妈脸色惨白,两腿发抖,浑身直哆嗦了起来。
司南风一口一口将燕窝喂给司梦梦,直到喂了小半盏,才宠溺地勾唇笑着问道:“好吃吗?”
司梦梦眉眼娇美精致,点头道:“嗯!秦妈煮燕窝的手艺,一直都很好的,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是怎么做的……”
秦妈险些没跪下来!
司梦梦朝秦妈望了一眼,注意到了她的反常,小公主乌黑水灵的眼睛眨巴眨巴,“秦妈,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脸色好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
司南风一向是唯我独尊的性子,就连原主这个亲兄弟都不顾死活,自然也不可能将秦妈一个佣人放在眼里。
不过,听见自家小公主刚刚夸了夸她,司南风也纡尊降贵般赏了秦妈一个眼神。
对秦妈,司南风当然就没有对司梦梦温柔了,他瞳眸幽黑,泛着一股冰冷与邪魅。
秦妈心中正是心虚又害怕的时候呢,被司南风这么一看,秦妈紧张得满头大汗,嘴里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司南风陡然面露不悦,声音冷下来,“小姐问你话呢,你为何不答?”
“因为她心虚啊。”司莲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替秦妈回答道。
早在司南风拉着司梦梦在沙发坐下喂补品的时候,他就走到一旁,不然看着喂来喂去的画面得多辣眼睛啊。
司家兄弟以及厉君焰,倒是对这一幕见怪不怪,甚至司天御还露出一脸欣慰的表情。
此时,少年纤长秀美的身体仿佛没骨头般慵懒地靠着墙壁,他一开口,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司莲抱着手臂,背脊倚墙,墨色锦缎一般的长发泛着亮丽的光泽,以一根明艳红绳束着发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轮廓精致的脸庞。
容貌还是那个容貌,但气质上说不出有哪里改变了。
身上虽然穿着现代的服饰,却好似多出几分古典的韵味。
反正,跟从前的“司莲”,看起来是大不相同了。
也肯定不一样的。
以前的司莲,明明是豪门小少爷,拥有普通人做梦都想拥有的家世,却像是躲藏在阴暗处的老鼠,举止畏缩,在他们面前要不就是沉默低头,恨不得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要不就是开口结结巴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无端地叫人厌恶。
哪里比得上梦梦明媚可爱分毫?
所以,就算司莲和梦梦同一天出生的龙凤胎,也不要怪他们偏心梦梦。
但今天,司莲竟然主动搭腔了。
少年姿态慵懒,嗓音闲闲,就像对他们……再无半点敬畏。
司南风舔了舔齿尖,越看司莲越觉得不爽。
好啊,他忙着哄梦梦,都没有来得及收拾他,司莲自己冒出来,反倒是提醒他了。
司天御原本摘下鼻梁上的眼镜,微微擦拭,听到司莲的话,冷眸一顿,抬起眼,问道:“什么意思?”
司莲略微直起身体,语调散漫道:“这燕窝里,不止有燕子的口水,还有人的口水。”
“五少爷——!!”秦妈声音凄厉,妄图打断司莲的话,可是显然没有成功。
本来听见司莲说,燕窝是燕子的口水,哪怕是事实,也让原先吃得香甜的司梦梦,顿时没有了胃口。
司莲剩下的后半句话,更是让司梦梦娇美的脸庞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什、什么?”
司莲觉得可能是他说得太过文艺了,司梦梦才没听懂,他换了个说辞,“秦妈往燕窝里吐了口水,不信的话,可以去查监控。”
“噗通!”
秦妈双腿一软,整个人脸色惨白得瘫坐在了地上!
不用查监控了,秦妈的表现已经足够说明事实。
吃荔枝时,比起吃到一条虫子更恶心的事情是什么?
——是半条!
司梦梦反应很大,她连平日里喝的水都是镶钻的玻璃瓶装着的,吃的瓜果蔬菜都是从国外农场空运回来的,精致得仿佛吃鲜花喝露水的小仙女,哪里能听得自己竟然吃下了被秦妈吐了口水的东西?
“呕……”
司梦梦被恶心得干呕连连,眼圈红红,泪水盈盈,几乎快背过气去,“为什么?五哥,秦妈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小手攥着胸口的蕾丝,呼吸急促了起来,“大哥,我好难受……”
激动之下,娇弱的司梦梦瞬间晕倒了过去。
“梦梦!”司天御夺过司南风怀里晕倒的妹妹,一边大步上楼回司梦梦的卧室,一边厉声道:“快,叫医生!”
司家几个宠妹狂魔立刻跟上。
被落在后边儿的厉君焰,走到司莲面前,望着明艳又慵懒的少年,口吻充满了不赞同的意味,道:“你不该这么做的。”
司莲勾唇,“厉少这是在怪罪我?”
“可是,往燕窝里吐口水的人,又不是我。”
“还是说,你觉得不要告诉司梦梦,让她吃完比较好?”
厉君焰:“……”
沉默。
厉君焰瞥了眼地上的秦妈。
想到司梦梦吃了这么个女人的口水,别说司梦梦自己恶心得晕了过去,就连他都有些不能接受。
厉君焰:“你本可以在那之前……”
司莲挑眉,“厉少觉得我和司梦梦的兄妹关系,有好到那样的地步吗?”
说着,少年歪起头,斜睨了厉君焰一眼,眉眼有种红莲般的艳丽,妖冶而不俗媚,仿佛要将人魂魄都勾去。
厉君焰神色终于逐渐复杂了起来,“司莲,你以前从来都不叫我厉少的。”
原主从前唤厉君焰,厉哥。
因为原主卑微的喜欢着厉君焰。
可,偷偷恋慕着厉君焰的那个人,在昨晚已经死了。
司莲语气懒懒道:“可能是突然发现,我们的关系也没有到称兄道弟的地步吧。”
厉君焰神色微窒,“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们?”
“可是,梦梦身体太娇弱,她经受不住的,你毕竟是个男孩子,傅时渡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司莲嘴角勾起一丝薄薄的嘲意。
厉君焰还想说什么,司南风突然从楼上冲下来,一把抓住司莲的衣领:“小贱种,你就是故意害梦梦发病的是不是——”
司莲领口被扯得凌乱,雪白脖颈间的鲜艳咬痕明晃晃的露了出来。
厉君焰蓦地变了脸色,“你和傅时渡睡了?”
司南风模样凶戾,拎起拳头,像是要将司莲打死一般,小红可不能让他欺负自己的小主人!
黄金蛇瞳里暗光一闪,司南风手背瞬间多出两个小小的血洞,吃疼的将司莲甩开,感觉自己大半边身体都麻痹了下去!
司南风表情阴鸷,怒道:“司莲,你对我做了什么?!”
司莲纤长的手指整理了下衣衫,眼珠光泽流转,嫣红的唇瓣轻轻张合:“你们一个个问题这么多,叫我先回答哪个好呢?”
厉君焰眼眸暗下。
见少年毫不避讳的在他面前顶着脖颈处鲜艳的咬痕,神色慵懒,透出明艳,仿佛被男人滋润疼爱过一般……
他心头越发确定,司莲昨晚已经被傅时渡给碰过了!
难怪——
难怪他觉得司莲今天看起来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原来,原来是被男人给上过了!
但,这怎么可以?!
一丝薄戾从厉君焰的瞳底升起。
此时,听得司莲说:“……那就按照提问的先后顺序来好了。”
“昨晚啊,我的确是跟傅时渡一起睡的。”
那人抱着他,晚上同睡的一张床。
原本睡在哪里,司莲没什么意见,傅时渡是大佬他说了算。
不过,kingsize的大床,傅时渡非要把他当成人形抱枕,两个人挤在小小一处就罢了,偏偏傅时渡对人的戒备和警惕异常的高,像是不习惯身旁躺着其他人一样,一个晚上能把司莲踹下床三次。
第一次还险些拧断司莲的脖子,把他掐死在床上。
发现是司莲后,傅时渡才卸了力道。
半夜被吵醒,司莲睡袍下光洁的小腿踢向傅时渡,含着朦胧哑意语气透出丝丝浓烈的不满,“……傅时渡,你半夜发什么神经?”
原主内里亏空、虚弱得很,司莲本来就很困了,睡眠中可以一定程度修补身体,却被傅时渡这神经病给强行弄醒。
饶是红莲小殿下脾气再好,也生出三分气性。
那只掐在司莲颈间的手,改为落到他腰间去,傅时渡把人揉进自己怀里,凉薄的唇瓣落在少年头顶柔软又漆黑的发顶,像是安抚,“没事,下次不会了,睡觉。”
语气慵懒喑哑中透出一股强势,好似半夜无端发疯险些把司莲给拧断脖子的那人不是他一样。
司莲就很气。
都被弄醒了,他还睡个屁!
就算是之前被男人剥了肩头的衣裳,在颈子上咬出血痕来,司莲都没有这么大的怨念。
越想越气,少年忍不住低下头,愤愤的在傅时渡胳膊上咬了一口。
——就当是报复回来了。
傅时渡倒是连闷哼都没有发出一声,等司莲咬得腮帮子都酸了,才被男人抬手捏起下颌骨,嗓音在夜色中很低,“牙不酸么?”
“……酸。”司莲松了口,手指揉了揉腮帮,指尖跟傅时渡的碰到了一起。
别看傅时渡长着一身艳丽至极的皮囊,看起来就像是世家出身的贵公子,但实际上漂亮流畅的肌肉都藏在衣服底下。
硬邦邦的。
司莲没咬疼他。
反倒是硌了自己的牙。
听得少年语气中藏着的一丝郁闷,傅时渡瑰丽的唇角勾起,玩味道:“消气了吗?要不给你再咬一口,……朝这里咬。”
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好困,不要。”司莲纤白的手掌抬起,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套在腕间黄金蛇镯在夜晚有种诡魅和靡丽之美。
“那下次想要的时候,可以跟我说。”傅时渡啧了声。那语气听起来似乎还透着……一丝遗憾?
司莲心想,下次我放小红咬你?
小红欲欲跃试,“小主人,我可以,我可以!”
司莲翻了个身,趁机摸了摸黄金蛇镯的脑袋,在心里对小红说了声,“别闹。”
紧接着,司莲感觉腰间蓦然一紧。
男人修长的手掌,禁锢在司莲清瘦又柔软的腰肢上,重新将他给搂了回去。
再次回到傅时渡怀里的司莲:“……”
这人什么毛病,就非得抱着他睡吗?
抱着睡也行吧。
不过……
司莲露出雪白的齿尖,就像是一只耀武扬威的小狐狸,重重地哼了声道:“你要是再发神经掐我脖子,我就咬死你!”
傅时渡眼皮慵懒垂下,怀里的人枕着他手臂,墨色长发略微凌乱又缠绵地落在他的腕间,跟漂亮冰凉的黑曜石佛珠缠绕在一起,就像是已然纠葛不清的宿命……
他原来最是厌恶命运一说。
此刻,心底竟然谧生欢愉。
觉得少年这般张牙舞爪的模样可爱,傅时渡在司莲唇角落下不含情欲的一吻,“不会。”
奇怪。
明明傅时渡的唇是凉薄的,但他的嘴角却怎么微微烫了起来呢?
司莲抚了抚自己的唇瓣,被傅时渡轻轻触碰过的地方,不解。
带着困惑,司莲在傅时渡怀里再次睡了过去。
没过多久。
可能一个小时都不到。
司莲才感觉自己刚刚睡着,就被一阵大力袭来,“砰”地一声踹下了床!
是的。
这次傅时渡没半夜掐他脖子,改把他踹下床了!
坐在地上的司莲:“……”
整个人都是懵的。
漂亮的眸透出一丝水光潋滟的迷茫,像是不明白自己不是好好在睡觉吗,为什么会在床下面。
始作俑者坐在床边,周身暗黑又危险的气息还萦绕着没有散去,细碎墨黑的额发垂落下来,令那张艳丽的皮囊大半隐藏在夜色里。
看得出来,傅时渡此时也还是没有清醒的。
过了一秒,两秒,三秒,终于从迷蒙状态中的司莲缓缓回过神来:“——傅、时、渡!”
红莲小殿下咬牙切齿地叫男人的名字,好似每一个字都有业火灼灼燃烧!
司莲猛然一扑,将傅时渡撞倒在床上,整个身体压上去,揪住男人领子,恨不得捶死他。
傅时渡穿着的纯黑丝绸的睡袍,衣领被司莲凌乱地扯开,露出漂亮的腰腹。
少年在他身上贴着,蹭着,闹着。
傅时渡瞳眸逐渐变得暗幽,眼尾勾出一抹夺魄的艳色,闷哼了声:“别动。”
最后,司莲被掀开,男人蓦自下了床,走入浴室。
司莲坐在床上,如玉般的雪白脸庞透出几丝仿佛剧烈运动过后的红晕。
散落的一缕墨丝落在颊边,映衬得少年唇色鲜红。
他轻咬下唇,潋滟的眸透出几分不解,“大半夜的,好端端突然洗澡干什么……”
…
一个晚上被踹下床三次。
最后司莲被折腾得没脾气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睡个觉,弄得他浑身酸痛不说,连黑眼圈都出来了。
过分雪白的眼底生出两抹青黛色,就好像是被人吸光了精气。
司莲的皮肤本就又白又薄,腰间碰撞到的地方,现在都还青紫着。
想起来就叫他叹气。
眼前浮现起司莲颈间的暧昧咬痕,又听到他亲口承认昨晚跟傅时渡睡了,厉君焰心头各种情绪闪过,是怒气、是震惊、是后悔……
厉君焰再也忍不住,猛然上前一步,大掌狠狠地攥住少年纤白似玉的手腕,质问道:“司莲,你怎可自甘堕落!”
厉君焰瞳眸猩红,一副好像被人背叛了,愤怒又痛心的模样。
“好笑。”司莲转动手腕,从厉君焰的掌中挣脱了出来。
他唇珠鲜红,略微弯起一个弧度,看起来就像是柔软欲滴的花瓣,但唇齿间轻轻吐出的字句,听在厉君焰耳里却是那样的无情,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情感与温度:
“厉少,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句话呢?”
在偷听到厉天御和厉南风这几个哥哥,商量着准备将他推出去,顶替司梦梦的身份,向傅时渡赔罪。
原主不是没找过厉君焰求助。
他害怕又无助极了。
“……大哥他们想将我送人,厉哥,你救救我。”
可是,厉君焰那时都说了什么?
——“司莲,懂事一点,你是哥哥。”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