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眼睛。
“天!
天可鉴!”
我的声音又尖又抖,还劈了叉,在空荡的楼梯间里撞出点可怜巴巴的回音,“绝对、绝对、绝对不是我写的!”
我急吼吼地补充,语速快得像在念饶舌:“我就是个跑腿的!
送货的!
纯纯工具人!
江同学你明察秋毫!
信我!”
江屿没说话。
他只是微微歪了下头,那双好看的眼睛终于抬起来,目光落在我脸上。
那眼神……该怎么形容?
像平静湖面下无声流动的漩涡,带着点审视,又似乎掺杂着一丝极其微妙的、近乎玩味的东西。
他没有立刻放开捏着情书的手,也没有立刻收回目光。
被他这样看着,我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在飙升,快要能煎鸡蛋了。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他捏着情书的手指,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让人心头发毛的从容,从我手里把那烫手山芋彻底抽离了出去。
粉色的信纸边缘在他指间卷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他没再看我,也没再看那封情书,仿佛只是随手接了一张无关紧要的宣传单。
另一只手插回裤袋,他侧了侧身,让开了通往楼下的路。
那姿态,漫不经心中透着一股子“你可以滚了”的无声驱逐。
我如蒙大赦,哪里还敢停留半秒?
连滚带爬,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下楼梯,鞋底摩擦着水泥台阶,发出狼狈不堪的“蹬蹬蹬”声。
一直跑到教学楼底下,冲进傍晚微凉的风里,才敢停下来,扶着膝盖大口喘气,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脏几乎要破膛而出。
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没捂热,就被一种更深的、冰水浇头般的绝望取代。
完了完了,林薇的“情书大作战”,还没开始,就彻底砸在我这个猪队友手里了!
我该怎么跟她交代啊?
我抱着头,恨不得当场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第二天,我揣着对林薇的无限愧疚和对江屿的深刻恐惧,缩在自己的座位上,恨不得变成一只不起眼的蘑菇。
物理老师那催眠的声线嗡嗡作响,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昨天楼梯间里江屿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下课铃刚响,教室里的喧嚣如同解冻的潮水般涌起。
我正低头收拾着桌洞里乱糟糟的试卷,试图把自己埋进这堆纸里。
一片阴影毫无预兆地笼罩下来,带着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