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便装、气质干练的中年警官站在床尾,手里拿着记录本,神色凝重而严肃。
他刚刚结束了对陈哲的初步询问。
“……所以,陈先生,您最后确认,您太太林薇女士,是在你们位于‘云顶’公寓的顶层复式内,因为意外失足,撞碎了落地窗,跌落悬崖的?”
警官的声音平静,却带着职业性的穿透力,目光锐利地审视着陈哲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陈哲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
他缓缓抬起那双布满血丝、盛满无尽悲痛的眼睛,看向警官,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滴在雪白的被单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饱含着巨大的痛苦和难以置信:“是……是意外……天大的意外……”他哽咽着,抬起缠满纱布的左手,痛苦地捂住了脸,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都怪我……都怪我!
如果……如果我当时反应再快一点……能拉住她……薇薇她就不会……”他泣不成声,悲伤得几乎要晕厥过去,“我们才刚过完一周年……我们说好要生两个孩子……说好要一起去冰岛看极光……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他的表演堪称完美,将一个痛失爱妻、自责到无以复加的丈夫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
泪水汹涌,身体因过度悲痛而痉挛,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绝望的感染力。
然而,就在他捂脸痛哭的间隙,他微微分开的手指缝隙里,那双被泪水模糊的眼睛,却极快、极冷地扫过病床对面沙发里的林正雄。
林正雄依旧纹丝不动,目光沉静地看着窗外,仿佛根本没听到女婿那撕心裂肺的哭声。
只是,他放在龙头拐杖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手背上青筋虬结。
中年警官看着陈哲悲痛欲绝的样子,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继续问道:“陈先生,据我们现场初步勘查,窗户碎裂痕迹和您描述的意外失足情况,存在一些不太吻合的地方。
另外,您手腕上的伤……”陈哲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放下手,露出满是泪痕的脸,激动地辩解,声音因为激动而更加嘶哑:“那是我……是我当时想拉住薇薇!
我扑过去……手撞在碎玻璃上划伤的!
警官!
那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