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没有多留。
但步伐顾忌了岁星的鞋子,走得不算快。
宋杭踩着高跟鞋想追上去。
没追两步就被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黑衣保镖挡住去路。
这两人不跟她客气,直接一左一右架着她的身体把她丢出了会客厅。
“……放开!放……”
走廊站着随时待命的侍应生和负责清扫的阿姨,都一脸讶异看着她。
不解在这种场合怎么还会有人这么狼狈。
宋杭被她们看得涨红了脸,愤愤看了守在门口的保镖一眼,一瘸一拐离开酒店。
她在车上才想起来岁星有个拍拍傅则玉的动作。
是做戏的信号?
……她始终不愿意相信前世那么爱她,现在疑似重生的傅则玉能喜欢上别人。
就算是喜欢,也是喜欢那张脸,爱那身皮。
她妈妈说了,岁星的妈妈不到四十岁就死了,岁星比那个女人身体更差。
傅则玉肯定是为了遗产、为了遗产……
回去的路上,她捂着脸一直给自己洗脑。
下了车还魂不守舍,差点把好的那只脚也给崴了。
会客厅内,傅则玉给岁星拉开椅子坐下,又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压在她肩上。
他将她的手放在唇边碰了几下,直到他的体温将那抹冷白微微暖热。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
傅家掌权者杀伐果决,什么时候问过别人‘我做的会不会不好’。
当成故事说出去别人都觉得崩人设。
“那傅先生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嗯?”
“你是为了我这么做的吗?”
傅则玉没有犹豫地点头。
岁星眼眸半弯,“我很感谢傅先生。”
“外公留下的资源不在国内,在国外,所以在a市我动不了宋家。”
“而且我身体不好,与宋家作对需要耗费我很多精力、时间……我可能会为此赔上性命也说不定。”
岁星语气平和,她早就接受了自己这具跑两步就会喘的病体,“外公临死前的遗愿,是希望我好好活着。”
连母亲的遗物,外公都不希望她回国来拿。
外公怕她被宋家伤害,怕她一个人在世界上难免贪慕亲情,被亲生父亲算计。
她说完才发现,傅则玉好半晌都没吭声。
浅灰色的眼眸骤然深如无尽囚笼,无声无息却又肆意地笼罩着她。
她听见傅则玉声音嘶哑,带着似有若无的几分压抑:“你不会有事。”
“……”
“你永远都不会有事。”
岁星刚要笑笑说自己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啦,她就被拉入一个散着淡淡木质香的怀抱。
“……不要再说死。”
圈着她的臂弯似乎紧到发颤。
傅则玉缓了一会,深觉上句话强迫意味非常浓,他还不想在她面前暴露出……难看的样子。
他非常轻地补上一声:“好吗。”
“好。”
细白双臂轻轻回抱男人。
岁星眼睛里有歉意,“我会永远陪着你。”
她不想让他大庭广众失控。
“……”
永远两个字听起来真悦耳。
他心知‘永远’不能轻易实现,只有将她囚困在他的领域。
让她余生只能看见他、接触他、感知他的气息。
他才有可能得到永远的她。
一句安慰不够、太不够了。
傅则玉平复着呼吸,小心翼翼将隐隐冒出的贪婪隐藏。
他又是她眼中会送她礼物、姿态优雅得体的傅先生。
系统:“裴歆刚刚想过来找你,看见你们两抱在一起又端着酒走了,哈哈哈同手同脚好尴尬的样子。”
岁星:“不管他。”
两人抱得有点久,岁星轻声劝,“傅先生,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