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虎被彻底激发了兽性,越战越勇。
薛烬却有些体力不支了。
他身上全是伤,大腿鲜血淋漓,血味更加刺激巨虎。
就在此时,关着其他三只野兽的笼子开了!
看台又爆发叫好声。
“我赌这小奴隶只能再撑两回合!”
“我赌是狼吃了他!这可是最有凶性的北地狼!”
“北地狼算个屁啊,我赌黑熊!你看那熊站起来有他三个高!一爪子下去他就脑袋分家了哈哈!”
“……”
四只野兽将薛烬一步一步逼到墙角。
薛烬眼中终于有了绝望。
但他不愿意就这么等死,他表情一狠,双腿刚有动作——
只听箭矢破空的声音骤然响起。
三支带着白羽的箭矢扎穿黑熊鼻子、眼睛。
“吼——吼——”
不等薛烬反应,又有四支箭羽破空而来,直直扎入黑狼腰部。
黑狼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看台有人在大声咒骂,夹杂着‘岁家’‘表子’的字眼。
最后三支箭迅猛得很,‘嗤’一声当着薛烬的面刺进巨虎脊背。
巨虎痛叫一声,却未死。
薛烬冲了上去,抓住那三支箭疯了一样朝巨虎脑袋刺去——
直到刺得血肉模糊。
直到他满身鲜血。
他才颤抖着停下。
远处的疯狗竟碍于少年身上爆发的戾气而不敢靠近,夹着尾巴缩回了笼子里。
看台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愣住了。
谁也想到这少年——居然这么疯狂。
他浑身带血的样子……
尽管站在阳光之下,也看得人脊背发凉。
他抬起了头。
被血糊住的脸一寸一寸搜寻看台。
他很快找到了。
她站在看台边沿,单薄身形摇摇欲坠。
她手中拿着一把长弓,另一只手里还有两支没发出来的箭。
白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乌发微乱,丝毫不损她的风姿。
旁边有人骂她为何破坏表演,甚至还有人要冲过去找她理论。
她随手将弓弦拉起,冲着来人放了个响。
那人竟直接被吓得跌倒在地。
她眼眸半弯,侧过头应是对他笑了笑,转身从看台上跳了下去。
一举一动都带着令人心醉的少年意气。
那一瞬,他再也挪不开眼。
人群散了,陈公公冲过来一脚把薛烬踹到地上。
“赔钱货!赔钱货!你敢打死我的老虎!你个赔钱货!”
伤重的薛烬被踹进沙土里,猛吐了两口血。
陈公公抬脚还想踹,喜鹊又跑过来:“这是我家小姐给你的,让你这个月都要安排他上场,一天也不能差。”
这是要薛烬死啊。
陈公公一看她手里厚厚一叠银票,眼睛眯成一条缝:“好说好说!”
喜鹊好奇看了少年一眼。
冷不丁对上一双黑黝黝的眸子,她吓得一哆嗦。
陈公公数着钱,“喜鹊姑娘离他远些,晦气。”
“……你别忘了啊,每天都要上场,我家小姐会来看的。”
“放心放心!喜鹊姑娘慢走啊!”
陈公公没打算给薛烬治伤。
一个要死的人还费那钱干什么?
今天的饭也别喂了,最好明天就死在场上。
“算你小子走运!”陈公公拍拍怀里的银票,扭捏地走了。
脚步声远去,地上灰扑扑的人艰难动了下。
他一点点摸着自己身体,摸到至少三根变形的骨头。
大腿上的血窟窿还在流血,伤口磨进了沙子,一动就钻心地疼。
薛烬喘着粗气,眼前阵阵发黑。
他在恶心的汗臭味和血腥味里晕了过去。
岁府。
喜鹊说陈公公收下了银票,岁妩心放下一半,“明日一早叫醒我,我要去斗兽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