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跑回家，发现屋门半掩着。推开门发现，我的床一团糟，书桌的第二个抽屉也被打开了。
药和笔记本都不翼而飞。
用脚趾头也知道是谁干的。我拨通了电话，电话那边传来吆喝声，在早市买早点呢。
“妈，谁让你乱动我东西的！”我声音带着怒气，跟平常温柔乖顺的形象不一样。
“你个小丫头片子，你还敢凶你妈了。你都是我生的，你的东西我碰一下怎么了？”
电话那头声音嘈杂，妈妈也不耐烦。
“可是妈妈，你怎么把我笔记本也拿走了，这上面都是我记的历年真题还有补习机构给我压的题啊！”
许是妈妈听出来我的委屈，安慰我：“你那个本子我给你表弟了，女孩子家家那么努力干什么，你好好考虑我那天给你说的事。”
“好吧。”带着哭腔，我挂了电话。
既然你能做得出来，别怪我容不下你。
我看了一下表，早晨八点。
这个时间舅舅应该醒了，妈妈还有一会才能回来。
我拿着桌子上整理的大纲脉络和历年时事，敲开了舅舅的门。
表弟穿着裤衩，身上的布料都要被撑炸了，舅舅坐在沙发上抽烟，餐桌上还有扑克牌和酒瓶。
房间里臭脚丫子，汗臭味熏的我想吐，早知道该戴个口罩的。他们真能造腾，我妈每天打扫，他们房间还能像个垃圾堆。
“干什么？”表弟还没睡醒，惺忪着眼，语气满是不悦。
我把手上的本子递给他。
“表弟，这是我整理的大纲和历年时事，你应该能用到。”
表弟不耐烦的接过，把本子往桌子上一扔。是舅舅招呼我进来坐坐，我看了一眼沙发上还未干的痰渍，摇摇头。
“舅舅，我晨跑回来没换衣服，别把你们家沙发弄脏了。”
“那个药还有吗，我想多买一点，上次的被我妈拿走给表弟了…”
说完我开始抹眼泪。
“我知道自己没有表弟那么优秀，只能笨鸟先飞。我真的很需要这个药，舅舅，你能卖给我吗？”
表弟在一旁听到这个话，嬉笑道：“你知道就行，你高考走运考的比我高又怎么样，真实能力还是我最优秀。”
“是是。”我连忙点头。
家里的镜子多久没擦了，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你还最优秀，不怕被笑掉大牙。
心里这样想，我表面还是要做好示弱。
“那个药很贵，你有那么多钱吗？”舅舅吞云吐雾，呛的我咳嗽两声。
“有的舅舅，我奖学金还没花。我现在手里有一万块，够买三板吗？”我把手机余额给他看，无知的眨眨眼。
“够了够了。”舅舅嘴角的笑意比AK都难压。
拿到药后，表弟着急的把我赶走关上门。
“爸，把赔钱货给你的钱分我一半，我要买皮肤！”
楼房并不隔音，在楼道的我听的一清二楚。
就这样的渣滓，这辈子算是废了。
6.
九点开始考试，八点五十五，我还在上厕所。
铃声传来让监考老师启封答题卡，我在提裤子。
重来一世，这该死的松弛感。
我是最后一个到考场的，表弟和我一间教室。
他庞大的身躯挤的后面的小姑娘喘不了气，小姑娘使劲把桌子一推，把表弟后背又挤出一个褶子。
表弟疼的嗷嗷叫，气的转身想打她。小姑娘也不是吃亏的，指了指墙上的监控，如果他敢动手，她就会报警并且去举报他。
打铃声响起，监考老师把桌子都往前挪了挪，才阻止这场闹剧。
拿到试卷，跟前世的题一模一样，心中莫名感觉很爽。
一个半小时，检查加涂卡全部完成。
看了一眼表弟，他汗珠子快要把答题卡晕透了。没有空调，不开风扇，他那么大身躯，能不热吗？
考试结束，我把试卷平整的放在右上角，距离我脱离原生家庭更进一步啦！
收完卷子，表弟那边就起了争执。原来是考试的时候他的身子一直往后挤，小姑娘用脚死死抵住桌腿，也没让着他。
他本就烦躁，座位空又小，收卷后就给小姑娘来了一拳。
派出所。
舅舅蛮不讲理，称是他们闺女先推桌子动的手。
女方的家长告诉警察他们不和解，要求舅舅赔医药费并把表弟拘留几天。
舅舅一看这种情形，舍不下脸求人，把妈妈推了出去。
妈妈低三下四的求着他们：“千错万错都是孩子的错，他还小，什么都不懂，求求你们原谅他。”
说着就要给给他们下跪，然后拽着我的裤子，示意我也跪下为表弟求情。
我知道对面不是难缠的主，只想要个态度。
“这件事确实是我们不对，我代表我弟弟向你们道歉。”
看我言辞恳切，对面的脸色也有所缓和。
“对于令千金的医药费、误工费以及精神损失费。我们愿意赔偿。”
说完我要拉妈妈起来，妈妈一听这么多钱，甩开我的手抱住对面家长的大腿。
“可怜我这外甥啊，从小就没有妈妈疼爱。求你们看在他那么可怜的份上原谅他吧。”
眼看对面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使劲拉她她也不起来。无奈我趴在她耳边小声的说：
“现在这种情况，只要赔钱他们还是愿意和解的。妈妈你再跪下去，把他们惹急了，他们执意要拘留表弟就麻烦了。”
“表弟只要有了案底，以后怎么当大官给您养老啊。”
我的话说在了妈妈的心坎里。
“是，对。”
“你们要多少钱？”
对面沉思了一会，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万？这么多！你们抢劫吧。”在妈妈要在地上打滚撒泼前，我制止住了她。
“五万块不多了，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十万起步呢。”
“这钱也太多了，我也拿不出来啊。”
我示意妈妈向一旁看去：“这还有舅舅呢，妈妈你担心什么？”
注意到我们的视线，舅舅看向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7.
事情是第二天解决的，舅舅拿了一万，妈妈拿了四万。
事后妈妈埋怨我，说我迷惑她，向着外人不向着家里人，说着了我的道，她才不撒泼，不然一分钱都不用赔了。
又说出钱的时候我躲的远远的，打工挣得钱都跑狗肚子里去了，也不知道为家里出力。等表弟当上大官，就把我发配到边疆上班…
上辈子没有这一回事。
考试前一晚，我做了一大盆麻辣小龙虾，蒜蓉螃蟹，送给表弟吃。
我说：“明天就要考试了，弟弟以后飞黄腾达了不要忘记我。”
他吃的满嘴流油，根本顾不得我再说什么。舅舅为了让表弟面试时有个好形象，一直限制表弟吃辛辣。
表弟很馋这口，我做的时候故意多放了大料，还有一些辛温的药材给他补身体。
他还好奇，怎么一股中草药味。
“表弟你就说味道香不香，这个菜香归功于大料放的多，自然就有中药味咯。”
他本身就赶火旺，又喜食肥甘厚味。脾胃功能又不足以运化这些食物，日久化火，胃火旺盛。
此时我在给他添上点辛温药材，无异于给熊熊烈火添上几块上好的炭，锦上添花罢了。
所以在考场，他会燥热到浑身流汗，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都是我的手段。
事情解决后，妈妈在家做了一大桌子菜，说要给表弟接风洗尘。
他只是把人打了，又不是别人把他打了。至于煎炸煮蒸炒烹熬炖各来一道菜吗？
想起我五岁那年过生日，妈妈随意给我炒了两个素菜，蛋糕也没给我买。她说女孩子家不要吃那么好，长胖了就没人要了。当时已经八点钟了，还下着大雪。还是爸爸冒着风雪，在一家快要打烊的甜品店给我买了一个小蛋糕。
看着妈妈给表弟做的一桌子菜，我感觉到胸腔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了。
“妈妈，如果我考试上岸了，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帮我做更大一桌子菜啊。”
“死丫头，你就是个赔钱货。你要是考上了我就能问你未来娘家多要几万彩礼，还想让我花钱给你做菜呢，那个时候我直接去吃你的酒席。”
8.
妈妈做的菜还是很合舅舅一家人的口味，表弟嘴就没停下过，妈妈也一直夹菜放在他的碗里。
“奇怪，怎么没晕呢…”耳边传来舅舅的低喃，他正拿着酒杯，眼神扑朔，不知在琢磨什么。
作为当事人的我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舅舅，你说谁没晕呢？”我淡淡一问。
“就兴迪那小贱蹄子，考试的时候怎么没晕过去呢。”喝了点小酒，舅舅把真心话都说了出来。
饭桌瞬间安静下来。
“舅舅你说那个药啊，我给停了。”
“妈妈第一回把我药抢走的时候，说是药三分毒，让我不要吃。”
“可我第二次吃的时候，感觉妈妈说的挺有道理，就停啦。”
“你个小赔钱货，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不让你吃了，我只是想把好药都留给你表弟吃了。”说完这句话，她好像意识到什么，瞬间闭嘴。
那个药是有副作用的，舅舅借妈妈之手想害我，妈妈横插一脚，打乱了舅舅的计划。
妈妈以为那个药有效果又贵，给我吃不白白浪费了，转手给了我表弟。
最后，那些药，又转手卖进了我手里。
真冤种。
此刻餐桌上每个人了然于心，表弟也停下了嘴。舅舅的举动已经形成了诈骗，并且卖违禁药，也是要受到惩处的。
妈妈最先开口：“瑶瑶，你和舅舅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就原谅你舅舅吧，他只有小盛一个孩子，父母爱子之心急切，难免会做点错事。”
舅舅拿起酒杯对着我：“是啊兴迪，舅舅知道错了，舅舅以后再也不会了。以后你就是我闺女，谁欺负你，我就揍谁。”说完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从小看你长大的，知道你心地善良，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如今你也不想让舅舅去蹲监狱吧？”一边扶额愧疚面露痛苦神色，一边偷偷观察我的反应。
“弟啊，别说这些。如果你真要蹲监狱，姐替你蹲。爸妈走之前让我照顾好你，我就不信有的人真能丧良心把自己家亲戚告上法庭！”
我一句话没说，他们就已经对我实施道德绑架。
上辈子，双腿刚瘫痪，舅舅带着表弟颐指气使的来到床前，对我说那个药压根不存在变聪明之说，给我介绍那个药就是为了让我在考试的时候睡下，不跟他儿子争名额。
为了确保达到效果，连吃完天数都是提前设计好的。在门口的妈妈听见了事情的原委，没有替我报警，反而是帮着他们一起隐瞒。
这辈子也是一样，妈妈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扒拉两口米饭，只见他们一直在看着我，我笑道“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会去报警呢？” 他们这才长舒一口气。
“我就说嘛，兴迪那么善良，肯定不会大义灭亲，还是姐姐你教育的好啊！”
妈妈给我碗里夹了一块排骨：“还是你教育的好啊，她也是跟小盛待久了，变得孝顺咯。”
9.
表弟声称考的题他自己都做过，感觉自己一定能笔试第一上岸。
妈妈一听这个消息，喜不自胜，跳广场舞的时候逢人就炫耀，有一个多么出息的外甥，以后带自己过她们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谣言越传越离谱，表弟得对象家知道这个消息，嚷嚷着孩子都老大不小了，谈那么长时间，找个日子把婚期定了吧。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谈那么长时间，半年？
妈妈很高兴，张罗着买这买那。没高兴几天，女方家要求买房子。
不能跟父母住一起，必须是新房子，贷款也行。妈妈和舅舅看了好几天，才找到一套便宜的房源，首付也要三十万。
起初妈妈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你打工两年一点存款都没有吗？”妈妈在我房间翻箱倒柜，誓要找出点值钱的东西。
“ 我打工的钱都报班了，现在一分都没有了。”
“死丫头片子，我就不该让你一个人管钱，女孩子家家要那么好的工作干什么，去饭店刷盘子不一样啊！”
“你这个月工资发了吗，到账了转给我”
“我考完试就辞职了妈妈。”真的是伏地魔，自己被吸血不够，还把自己女儿变成血包供给他们。
妈妈把房间弄的一团糟，最后找到了我生日那天给自己买的金吊坠。
“这个还挺重的，等我把它卖了再来收拾你。”妈妈拿起吊坠放在手里掂掂，得意的拨通了舅舅的电话。
回来后，妈妈的脸就肿了。她说她拔智齿了，脸疼的厉害，让我给她买消炎药。
其实我知道，她是被表弟打的。她拿着我的金吊坠，想去金店换了给弟媳买五金。
那个吊坠有30多克吧，足够换了，可惜那是黄铜的。
那天我戴着帽子口罩跟在他们后面，只见他们在店里发生了争吵，弟媳摔门而出，表弟跑几步就喘，也没追上。
舅舅沉着脸把妈妈拽进旁边的胡同，让表弟对她扇了好几巴掌泄愤。
最后是她说把攒的棺材本拿出来给弟媳买五金，舅舅才让表弟停手。
我也不报警，买杯奶茶坐在台阶上看戏，恶人自有恶人磨。
她脸消肿后总是在我耳边提起结婚好，婚后的日子多舒服等，像在对我不停洗脑。
如果人的大脑有署名，那我妈一定是弟缘脑。都被打成这样了，脑子还没正常呢。
某天早晨妈妈拿着红色庚帖出去，在这之后，表弟付了首付。一个月月供三千，舅舅说他没钱，妈妈把这件事包揽下来，拍着自己的胸脯
“每个月我给你还一千你姐给你还两千，其他的你都不用操心了。”
得，还是贱皮贱肉，又无私奉献上了。
还有五分钟就可以查成绩了，表弟跷着二郎腿，不可一世的坐在电脑旁。妈妈给表弟捶腿，舅舅则在后背给他捏肩膀。
鼠标点击“查询”
周大盛总成绩：34.2分
排名：43/45
有两名没去考试的，表弟排名倒数第三。
弟弟白了脸，妈妈拿起鼠标在电脑上转动。
“不可能啊，这是不是给改错试卷了？”
正好点进我的成绩查询页面，
李兴迪总成绩：83.6
排名：1/45
妈妈没有恭喜我，反而让舅舅去打电话，问问我和表弟的成绩是不是输入反了。
“妈，这种成绩不会录错。表弟不是全职备考吗，怎么才考这个成绩？”我假装很惊讶，对这个成绩不可置信。
“够了！”表弟把键盘往桌子上狠狠一摔“李兴迪，你他妈故意害我是不是！”
“是你妈说你报了一个很贵的补习班，我备考期间只用了你的笔记本、大纲和时事。”
他拿手指着我妈，像一个发疯的巨人
“你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故意害我！”
妈妈被吓一跳，连忙挥手。
“废了，牛我都跟小丽妈妈吹出去了，我回来怎么面对啊！”
表弟急的不停地挠头，头皮屑掉了一地，后脖颈的痘痘被扣的流黄脓。
妈妈看着这情景心疼极了，抓住表弟的手让他禁止再伤害自己。
“姨替你去说情，不用怕哈。”
舅舅眼神阴翳，把妈妈推倒在地上，拉着自己儿子摔门而去。
从我重生第一天，我就把笔记本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更换了，为了防止他自己在学别的东西，我把整理差行的大纲和实事拿给表弟，言辞恳切，处处示弱，让他和舅舅对我降低防备心理。
爽。
躺在地上的妈妈让我把她扶起来，嘴里骂着我真没良心，小贱蹄子，各种各样的脏话，不堪入耳。骂完后，她穿着围裙上楼，她说舅舅和表弟估计生气不肯下来吃饭了，自己只能去他们家炒菜了。
10.
我的面试很顺利的通过，在审核的时候，妈妈去闹事，说我不孝顺，说我人品不行，说我私底下生活混乱，纪律性差。
她的目的，无非有两个。
她的宝贝外甥今年落榜了，我也要陪着他落榜。
她拿了别人给我的三十万彩礼垫付了表弟新房首付，现在男方家要商量结婚的日子，她迫不及待把我嫁过去。
我哪能如她意，我直接逃跑。
让她一个人还钱吧，再不济把表弟的房子卖了也行，就怕人不愿意。
当初从舅舅那里买的药我送去爸爸那里检测，得到了违禁药品的证明。爸爸知道我的遭遇，要把我接走不留在她身边吃苦。
我说我已经长大了，我要让曾经伤害我的人都付出代价。
我把转账记录和证明一起拿给警察看，举报舅舅涉嫌诈骗和售卖违禁品。
妈妈抱着我大腿哭天喊地，又要拿出那一套说辞。我打断她，承诺只要她把房子过户给我，我就去给警察解释清楚，这一切都是闹剧。
爸妈离婚时我还未成年，爸爸把房子留给了我，让我成年后再过户。
一晃那么多年，是时候该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了。
妈妈看我承诺的爽快，怕我反悔，大中午拉着我去过户。
房本到手，问我什么时候去向警察解释，我这辈子都不会去。
收拾着我为数不多的东西，我离开了这座让我伤心的城市。
我放弃了家里的工作，因为我另一个地方上岸啦！
这个地方我谁也没有告诉，我要一个人享受生活。
11.
表弟被举报了，举报证据是他在考场打那个小姑娘的视频。他被判定五年之内不能参加这种考试。
妈妈还打电话让我帮忙出主意，听她讲了一大堆所谓大道理，我挂断了电话。
因为是我举报的，我为什么要帮他？那个小姑娘是我的高中同学，考试前我联系了她，让她陪我演一出戏，事后的钱我三她七。至于挨那一拳，她事先有防备躲开了一点，并无大碍。
弟媳嫁进来才知道被骗了，表弟没工作，舅舅没工作，一家人只能啃着我妈妈。她天天嚷嚷着闹要离婚，妈妈好言好语的的相劝，说她有一个有出息的闺女，每个月的工资会给他们一半，弟媳才罢休。
我也接到过妈妈给我打的电话，无非是嚷嚷着没钱了让我转账，我不给，她各种难听的语言都能骂出来。我点击录音，把这些脏话储存到内存卡，找人把这个内存卡放在大喇叭里面，在她住的地方循环了三天三夜。
她受不了给我道歉，求我关掉那个声音，我同意了。我随手一个转发，转给了当地记者。乌泱泱的人把他们围的水泄不通，记者对这种事最感兴趣，添油加醋，一度把这件事炒成了当地热点第二名。
据说，妈妈发退休金的银行卡被表弟顺走了，理由是家里揭不开锅，需要拿那个钱买粮食。
村长家也没放过她，天天打电话让她还钱。
为了还清这些债务，妈妈凌晨去扫大街，白天出去给人刷盘子，晚上去当保安。每天累的腰都直不起来。即使这样，她发语音60秒的语音骂我，认为是我把她变成这副样子。
她认为自己很聪明，用语音骂我，我就没有没办法拿她怎么样。我直接报网警好吧，直到她受到了处罚，她才客气的跟我讲话。
唯一一次给他们钱是弟媳生小孩了，我这个做姑姑得表示表示。
我知道弟媳也是个吸血的主，我说那我我得给包个大红包呀。
转账二百元。
转账三秒后电话铃声响起，我直接按死关机。
弟媳在小孩满月后就跑了，她没有乳汁，经济条件上又喝不起奶粉。她以为嫁过来是当少奶奶的，现在吃了上顿没下顿，孩子大一点还要出去打工。她受不了，把买的五金揣挎包就跑了。
表弟现在继承了舅舅的作风，游手好闲，没有固定工作。
现在整个家都是我妈的退休金还有她刷盘子的钱来顶着。
她太劳累了，我离开的五年后，她一头栽在泡沫的盘子里，完整的皮肤都没有了，模糊一片。
表弟拿着饭店给的赔偿金，带着小孩不知道去哪里生活了。我妈被他拉回老家的房子里横放着，空气都变臭了。
我回去以后草草的把她下葬。这时接到爸爸的电话
“兴迪，张姨听说你回来了，想你的很，今晚回家吃饭吧。”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