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觉得自己可能再也上不来了。
通道是螺旋型的,越往下越闷,灯光一闪一闪像快没电。
我走到主井下层的时候,忽然听见脚步声。
“谁?”
我回头。
没人应,脚步却没停,咯噔咯噔,像有人在跑,又像是……拖着什么。
我蹲下身,手电往前一照,一只死猫横在通道中央,眼珠子已经不见了。
我愣了两秒,心里发紧,却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继续走。
刚走几步,地面震了一下。
我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去,下意识伸手抱头,然后整个世界炸开了——头顶塌了,四周响起断裂的声音,铁管折断、钢梁断裂、混凝土掉落,一切像地狱轰开的门。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四周是黑的。
我试了试腿,还能动。
空气里全是灰,嗓子一口痰卡着吐不出来。
“有没有人!”
我喊,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野子?”
那是老胡的声音,断断续续,从我左侧传来。
我顺着声音爬过去,用手电一照,看见他靠在塌方边,脸上满是血。
“你怎么样?”
“腿被压住了……”他说得慢,喘气很重,“咱这是……塌了?”
我咽了口唾沫,不敢回答。
脚下地砖还在微微震动,说明我们还在主通道边缘,但上层通风井、升降井恐怕全堵了。
联络线已经断掉,手机信号也没有。
“野子……”老胡忽然叫我,“你听。”
我闭嘴,仔细听。
地下深处传来微微的敲击声,一下一下,有节奏。
不是施工,不像人用工具敲石头,像……像是人在用手,敲墙。
敲的不是救援的节奏,是求救的节奏。
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还有人被困。”
“应该是。”
老胡咬牙,“这下面值夜班的,有十几个。”
我心跳得厉害,像鼓砰砰地敲着。
刚才那一瞬间我以为自己死了,可现在我知道,我只是刚刚掉进了比死更深的地方。
我往上看,头顶是碎裂的钢板和水泥,还有几根电缆像死蛇一样垂着。
风一点没有,只有热气和混着血味的湿土。
我忽然意识到,没人知道我们还活着。
我们在地面之下十米处,氧气最多撑三天。
头顶贴纸已经被血水糊住,我摸了摸它,觉得还有点热。
我突然想起女儿问我:“爸爸,万一你被埋在地下了,我怎么找到你啊?”
我那时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