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庭按照规矩谢恩后,跪在地上没有起身。
崇文帝手里拿着奏折,一边批阅一边问:“怎么,还有事?”
“臣愿用亡兄与臣的军功,求陛下赐一纸封诰。”
赵兰庭伏地回道。
崇文帝手上的动作不停,“朕记得,你母亲已有诰命在身了。”
“是。臣所求,并不是为母亲,而是亡兄的的遗孀。”
赵兰庭话落,崇文帝手中的朱笔一顿,微微拧眉,“你不为自己的妻子求封诰,反而为你亡兄的遗孀求封?”
“是。”
赵兰庭语气坚定。
崇文帝倏地拿起桌上的汤碗,狠狠砸在了地上。
瓷碗落地摔成几片,滚烫的补汤洒了一地。
吓得皇后一声惊呼,赵兰庭脊背一僵。
见状,福公公惊呼,“陛下息怒。”
皇后这才惊觉过来,握住崇文帝的手,“哎呀,都烫红了。福公公,快,快叫御医来!”
“朕没事。”
崇文帝收回手,缓缓紧握成拳。
赵兰庭跪伏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明白,自己只是求个封诰,皇上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
难不成是哪句话说错了?
他开始细细回想刚才自己说过的话,忽然想到皇上提起了云琬宁,心道:难道是因为她?
又记起前阵子云琬宁救过太后,许是那个时候,她对太后和皇上说过什么,才会引得皇上发怒。
思及此,他心中懊恼又窝火。
正不知该怎么办,就听皇后的声音响起道:“武安侯先回去吧,封诰一事不急。你放心,陛下是不会薄待有功之臣的。”
赵兰庭闻声抬头,恰好与皇后四目相对。
看懂了皇后的意思,他直起身道:“皇上息怒,臣告退。”
言罢,他起身离开了御书房。
走出几步后,他依稀还能听见皇上震怒的声音和皇后的劝慰声。
翌日一早。
马车停在武安侯府门口。
云琬宁被玉带搀扶着下了马车。
正准备进府,赵兰庭揽着纪轻雪的腰走了出来。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笑,乍看上去,就是一对琴瑟和鸣的夫妻。
倒显得云琬宁这个正妻有些多余。
这时,赵兰庭看见她,脸上的笑容登时就没了,恼怒地瞪着她:“你还知道回来?身为后宅妇人,彻夜不归,你心里还有没有点礼义廉耻?”
“说别人之前,是不是应该先看看你自己?我这个正妻还在呢,你就在这儿与自己的寡嫂纠缠不清,眉目传情,也没见你多要脸。”
云琬宁丝毫不惯着。
声音虽然不大,还是引来了不少围观看热闹的人。
赵兰庭脸色黑沉,怒火中烧:“胡言乱语什么?长嫂为侯府开枝散叶,居功至伟,我只是替兄长照顾她。倒是你,一走就是几日,将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又将我这个夫君置于何地?”
“夫君?原来你还知道你是谁的夫君?”
云琬宁冷笑。
身上的伤口疼得厉害,没心情在这里与他们浪费口舌。
纪轻雪见她要走,上前一步拦住她,问道:“琬宁,这两日你去哪儿了?我们都很担心你。你脸色不太好啊,听闻最近贼匪猖獗,你该不会……”
“不会什么?”云琬宁眸色清冷。
纪轻雪微微抬着下巴,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不是我多想,实在是,你这两日连个音讯都没有,很让人担忧。听说两日前,有个女子被附近的贼匪给掳到山上去了,不会是你吧?这女子要是失了贞洁,那可……”
“啪!”
云婉宁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纪轻雪一下子就被打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