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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八零重生,换嫁后她卷疯家属院江晚祁庭野

红薯精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热——江晚感觉浑身燥热得厉害。游离在腰际的手掌心带着薄茧,耳旁传来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是梦?江晚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眼前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真切。好热~江晚几乎是无意识的挪动着身子往身旁贴,触碰到紧实肌肉,感觉这样会舒服些。“嗯”男人呼吸再次加重,下一瞬,江晚身上一重,耳侧响起低沉磁性嗓音,“我会对你负责的。”负责什么?江晚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带有侵略的吻直接落下来,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尖摩挲,脑中一片空白。祁庭野能感觉到掌下肌肤的轻微战栗,想着温柔些,别吓到她。外面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月色使得屋里添了几分朦胧暧昧。他整个神智迷离的伸手覆盖上去——“嗯~”甜腻娇软的声音彻底击破男人最后仅存的防线。起初江晚还能尝到酥酥麻麻的乐趣,男人反反复...

主角:江晚祁庭野   更新:2025-06-22 17: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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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晚祁庭野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八零重生,换嫁后她卷疯家属院江晚祁庭野》,由网络作家“红薯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热——江晚感觉浑身燥热得厉害。游离在腰际的手掌心带着薄茧,耳旁传来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是梦?江晚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眼前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真切。好热~江晚几乎是无意识的挪动着身子往身旁贴,触碰到紧实肌肉,感觉这样会舒服些。“嗯”男人呼吸再次加重,下一瞬,江晚身上一重,耳侧响起低沉磁性嗓音,“我会对你负责的。”负责什么?江晚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带有侵略的吻直接落下来,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尖摩挲,脑中一片空白。祁庭野能感觉到掌下肌肤的轻微战栗,想着温柔些,别吓到她。外面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月色使得屋里添了几分朦胧暧昧。他整个神智迷离的伸手覆盖上去——“嗯~”甜腻娇软的声音彻底击破男人最后仅存的防线。起初江晚还能尝到酥酥麻麻的乐趣,男人反反复...

《结局+番外八零重生,换嫁后她卷疯家属院江晚祁庭野》精彩片段


热——

江晚感觉浑身燥热得厉害。

游离在腰际的手掌心带着薄茧,耳旁传来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是梦?江晚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眼前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真切。

好热~江晚几乎是无意识的挪动着身子往身旁贴,触碰到紧实肌肉,感觉这样会舒服些。

“嗯”男人呼吸再次加重,下一瞬,江晚身上一重,耳侧响起低沉磁性嗓音,“我会对你负责的。”

负责什么?江晚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带有侵略的吻直接落下来,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尖摩挲,脑中一片空白。

祁庭野能感觉到掌下肌肤的轻微战栗,想着温柔些,别吓到她。

外面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月色使得屋里添了几分朦胧暧昧。

他整个神智迷离的伸手覆盖上去——

“嗯~”甜腻娇软的声音彻底击破男人最后仅存的防线。

起初江晚还能尝到酥酥麻麻的乐趣,男人反反复复的折腾,江晚感觉自己就跟被烙大饼似的,翻来覆去。

江晚晕过去前仅有的想法是:这个春梦高质量~

*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的疼痛提醒着江晚昨晚不是梦,身子僵在床上。

她重生了?

重生到结婚前一天。

上辈子她在舅舅家长大,从来没有见过那个渣男亲爹,直到二十岁,亲爹江奎要她回家结婚。

江晚这才知道,江家给她定下了门亲事。

男方父母是开小型鞋厂的,他是独子,在八零年代能开得起工厂的家境绝对优渥。

条件这么好的对象,按道理怎么也不可能轮到江晚。

后来,江晚才知道,本来是轮不到她,只是她的继妹江柔嫌弃男方丑,吵着要嫁给自己的救命恩人祁庭野。

最后,江柔如愿嫁给了祁庭野,只是祁家太穷了,她扛了没几年,就哭闹着回了娘家,死了心的跟祁庭野离了婚。

离婚的隔年又再婚了个有钱的人家,没想到这次嫁了个家暴男,在N次被打进医院后,江柔拖着仅剩的一口气,一刀子捅进前去医院探望的江晚心口。

回想到这,江晚缓缓深吸口气。

江柔突然闹着要换嫁,还缠着她出来跟祁庭野见面,结果给他俩都下了烈性春药!

江柔是故意的!!

江柔恐怕也重生了!

祁庭野已经没影,江晚暗暗想,

不行,她得赶紧回去,免得待会儿整出“被捉奸”的戏码。

在八零年代,未婚发生关系可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江晚拖着吃痛的身体,急忙回家。

“你到底想干什么?”江奎胸口压抑着火气,愤愤的朝着站着的江晚低吼道。

少女一张明艳动人的小脸,眉目如画,眼眸像是被他吓到似的微微愣神,长发光泽柔顺的搭在肩头,微抿着粉唇,身上剪裁得当的淡蓝色碎花连衣裙衬得她腰肢纤细,胸前有料,脚蹬黑色小羊皮方跟鞋,乖巧模样惹得江奎轻易联想到他那生产时血崩没了的前妻,真像~

“你妹妹在闹绝食!”不关心她为什么没回来,却关心一顿饭没吃的江柔?

“……”妹妹?呵!江晚微垂的眸中闪过几分讥讽,是年龄仅差两个月的妹妹吗?还是,明知道她妈妈孕晚期还任由“小三”挺孕肚逼宫的爸爸??

上辈子,她不是没想过给妈妈“报仇”,但婚后的磋磨生活把她折腾的不轻,江柔以为她在婆家过得是吃香喝辣的好日子,丈夫出息,儿女争气。

事实是,婚后跟公婆住一起,公公大男子主义,婆婆作精,爱摆婆婆架子,丈夫懦弱无能、搅屎棍……她不光要操持家里,还得关心鞋厂运作,孝敬公婆,培养养子养女成材,她身心俱疲,神经衰弱症状越来越严重,连好好的睡一觉都成了奢望。

这些原来在江柔看来是“好日子”!

呵!李保伟不举,江晚的一双儿女是领养的,婆婆对外宣称是她不能生,倒是给他们家落了个好名声。

好,既然她上赶着找罪受,怎么着都得成全她才对!

但这次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你”江奎见她沉默不语的,张嘴刚想说什么,只听脆脆的清淡声响起“好”。

“什么?”这下倒是轮到江奎懵了,答应的还挺痛快。

江晚重复,“好,我嫁祁家。”

哭声戛然而止,窝在妈妈怀里的江柔眼中闪过欣喜,“真的?”

“爸,明天还得早起,我就先回屋睡了。”江晚没理会江柔说什么,转身回屋。

“哎”江奎应了声,想着他这大女儿其实挺可怜的,一出生就没见过妈,又不在他身边养大,现在还得答应换亲,明眼人不用看就知道祁家条件差,嫁人本就是一辈子的事,终究是委屈她了。

唉~叹了口气,江奎再次看向满脸雀跃的小女儿,语气不由得严肃,“一开始是你说要嫁的,现在又说换嫁!去了婆家,可不能再像家里这样不懂事!记住了?!”

江柔哪儿见过她爸的冷脸,不高兴的撇了撇嘴,“爸,你一开始不就想让我嫁给李家吗?!以后我嫁到市里,婆家娘家离得近,我更容易照顾你跟妈。”

“那你不能临时变卦……算了,”江奎不想再提,还是想想明天怎么应付江晚的舅舅们吧!

*

翌日,天刚蒙蒙亮,江家今日双喜临门,亲朋好友街坊邻居早早地围在院里帮忙的帮忙,看热闹的看热闹。

江晚跟江柔俩人已经穿好同款大红色旗袍,连挽起的发型珠花都是一样的。

谁丑谁尴尬。

俩人虽说是姐妹,但长相是随了各自妈,江晚身穿红色旗袍嫁衣,整个人就跟娇艳欲滴的花朵似的,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

江柔有着一双丹凤眼,脸上为遮盖麻子扑了厚厚的粉,又上了重重的腮红,就跟小丑似的,尤其是两人站一起,丑的更丑,美的更美。

临时换嫁的事情已经通知李家跟祁家,好在都没什么意见,现在仅有江晚的舅舅们不知情。

房间气氛低沉的厉害,江奎硬着头皮“哈哈”一笑,“晚儿,你来说。”

“我愿意代替妹妹嫁去祁家,”话一出,气氛再次紧张起来,江奎听着这话怎么有些别扭??仔细想想又没说错。

一旁身形魁梧的汉子直接上前揪起江奎衣领,恶狠狠地说,“混账玩意!我不同意换嫁!”

“不,不是,大舅哥咱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什么,外头的亲戚们都看着呢!”江奎害怕的差点咬到舌头,双腿阵阵发软。

“正好让亲戚们都看看你这个当爸的有多偏心!”另一跟汉子眉眼间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出声不忿道。

“打,打人……”王淑芳踌躇不敢上前,生怕汉子转移怒火,瞧瞧他那一拳能抡死一头牛的拳头,吞了吞口水,她可不认为自己能比牛结实。

江晚像是早有预料似的,恰到好处的再次开口,“大舅,二舅别生气,我真的是自愿的。”


闻言,揪住江奎衣领的大舅潘金山看向外甥女的视线温柔,“别怕,不想嫁咱就不嫁,走!咱回家!”

二舅潘银山赞同的点头。

江晚心中暖意满满,她知道,自己要是不想嫁,舅舅们会护着她,但是不嫁以后呢?结婚当天退婚连累的不仅仅是她的名声,更有舅舅们的。

二十年的呵护关心,如今她不能只考虑自身。

况且,她要嫁的祁家老大将来是会在军中平步青云身居首长的,至于家里的几个小“萝卜头”更不是麻烦,俗话说的好,长嫂为母,她嫁过去就是当家做主!

不管从哪儿方面看,祁庭野都是良配!

男人是支“潜力股”。

思绪回笼,有些话之所以没在昨天晚上提出,是因为江晚清楚她没靠山。

现在就不同了。

“爸,女儿今天嫁人,有一个小小的心愿,”

“好好,你说,不管你说什么,爸爸都答应!”压根不用等江晚说完,江奎赶忙应道。

江晚瞧着“如临大敌”的继母,弯了弯唇,“我想带走跟妈妈有关的东西。”

“你妈都死二十年了,家里没有她的东西。”王淑芳想到什么似的,脸色陡然一变,直接拒绝。

江奎嘴角的笑意有些尴尬,猜到江晚应该是嫌弃祁庭野家里穷,这是变着法的要嫁妆呢!“晚儿放心,爸绝对不会亏待你,我本是想着你姐俩一个嫁的好一个嫁的不好,给柔儿的嫁妆就比你多点,既然你俩现在换嫁,嫁妆差的部分,爸给你补上!以后你俩的日子要是过得难了,随时跟爸说,爸再给!你看行不?”

江柔不满地冷哼一声,真是便宜江晚了!

不过,这点嫁妆她还真没放在眼里。

等嫁到李家,才是真真正正的大富大贵。

“补”什么补!王淑芳恨的是牙根痒痒,小贱人!

“爸,我知道你疼我……”江晚收敛了嘴角笑意,一双清瞳透着可怜,语气软下来,“女儿嫁到乡下,不能时时回来,有我妈妈的东西陪着也是好的,爸你的记性要是不好的话,正好舅舅们在,他们清楚当年我妈带来的嫁妆有什么。”

潘家祖上就是做“木工”活的,传下来的老手艺,现在家中舅舅们做的是家具买卖,生意不大不小,赚的就是辛苦费,倒是能养活得起这一家十几口。

二十年前她妈妈嫁过来,可是陪嫁了不少的“好东西”,怎么就没了?

大舅潘金山虎目一扫,“单单是这个屋里的八仙桌跟凳子就是我妹子的陪嫁!旁的还有床、衣柜。”

老手艺做出来的家具能用几十年都是没问题的,别看这会儿才二十年,家具新着呢!当然还要归功于继母王淑芳每日擦拭爱护。

“老江,人闺女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就是。”

“……”

说话的是看不下去的江家亲戚们,瞧瞧晚丫头的可怜样儿,唉这以后嫁到乡下是去过苦日子了。

“行,你带走”江奎尾音咬字极重,像是下了狠心。

他得稳住,江柔的婚事重要。

王淑芳想撒泼被江奎的眼神一提醒,窝囊气直接堵在心口。

哼!带走?我让你带一堆破烂走!!

江晚自然会注意到继母眼中狠辣,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大舅,那待会儿就把我妈妈的嫁妆暂时送到家里,我回头再搬。”

“这个没问题”潘金山欲言又止的打量着外甥女精致的小脸,说好嫁的是李家,这突然变卦,他老娘要是知道指不定得气成什么!

“舅舅~”江晚握住潘金山手腕,不着痕迹的微微用力捏了捏,示意不用担心,她有数!

外面院里不知道是谁大喊了声“新郎官来喽~”

屋里僵硬的气氛有所缓和,

江晚跟江柔盖上红盖头。

潘金山跟潘银山俩兄弟瞬间红了眼眶,意识到疼在心尖尖上的外甥女真的要嫁人了……

嫁了人,就是大姑娘,再不是他二十年前从江家接回去“五斤左右”的小团子。

被亲朋好友簇拥着进来两位新郎官,一位穿着规规矩矩的中山装长相白净的是鞋厂老板儿子李保伟,另一位,

穿着军装,胸前挂着的勋章代表他的功绩,李保伟一米七左右的个头不算矮,可在一米九的男人身旁衬得像小鸡崽子似的。

剃着寸头,更显五官线条凌厉,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的凛然正气,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让人不敢靠近半分。

江晚眼前的视线被红色盖头遮挡住,听力变好,能清楚地听到身边亲友的小声议论,

“江家这俩女儿可真是有福气,女婿真帅啊!”

“帅有什么用!这年头有钱才是真本事。”

“说的是这个理”

“……”

有没有钱是暂时的,江晚更看重的是男人的潜力。

祁庭野的长相——也是很合她喜好的。

接触过李保伟的窝囊,江晚现在对祁庭野这种类型的糙汉很感兴趣。

走神之际,已经敬完“改口茶”的一张宽厚、指节布满老茧的手掌出现在她面前。

江家临时换嫁,祁庭野清楚知道怎么回事,眼前身高仅到他胸口的小女人或许……也是不愿的吧!

手掌刚准备收回,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的牵住他三根手指……

艹!

祁庭野漆黑的瞳孔骤然一缩,握住小手的力道都不自觉放松几分。

“新娘子出门喽~”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江晚看不到路,只能由男人牵着。

那边江柔上了车,周围再次传来羡艳声。

四个轮子的小汽车在市里都是不常见的。

“坐好”低沉磁性的嗓音陡然从头顶传来,江晚还没能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腰间一紧,双脚腾空,侧身稳稳坐在自行车后座。

祁庭野用力一蹬,自行车跟汽车朝着相反方向离开。

目送外甥女他们离开的潘金山跟潘银山还有事做,

“老二,回去招呼厂里的几个兄弟过来搬东西!”

“好嘞!”


坐了一小会儿的功夫,“到了”祁庭野声线再次传来,这次没用男人抱,江晚轻轻一跃跳下自行车后座。

男人伸出去的胳膊有片刻的怔愣,随即恢复正常。

“呦!恭喜恭喜”

“……”

“谢谢。”

祁庭野轻扶着江晚小臂回到招待所房间,碰到人说着“恭喜”,男人给他们分喜糖。

“咚”随着房门关上,江晚坐在床边,仅能看到男人擦的很亮的黑皮鞋跟一节小腿。

“……”半晌没什么动静,江晚能感觉到男人隔着盖头看她的眼神,清了清嗓子,“盖头”

话音刚落,眼前瞬间恢复清明。

江晚看清跟前男人模样。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尤其是这身军装更衬得他身姿挺拔,单纯的“帅”已经不足以来形容他。

小女人眸中闪烁着的满意,让祁庭野有种庆幸自己长了副好模样的错觉。

以往,他对男人长的“帅”是最不屑的!

昨天小女人跑的挺快,他出门买早饭的功夫,人就没影了。

“我,好看吗?”江晚猝不及防的突然问道。

祁庭野毫不犹豫,“好看。”

雪白柔嫩的皮肤,巴掌大的小脸儿,柳眉下有着一双动人的水汪大眼,涂了口红的嘴唇弯了弯,

“你长得也挺好看的~”

祁庭野:“……”os:小女人是在撩他吗??

考虑到乡下跟市区江家距离比较远,接亲当天回去是不可能的。

祁庭野是提前两天住在招待所,等明天“回门”结束再回乡下。

今晚,他们是要住在招待所的。

这里是他们的“洞房”。

江晚想到今天晚上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耳后不由得飘上些许红晕。

但现在,好像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得“解释”清楚。

“我是跟江柔换嫁的没错。”

祁庭野周身温度降了几分,“我知道。”

“你不知道,”江晚摇头,“江家的这两门亲事,其实一开始并没有说清谁嫁谁!是江柔偷偷来见你,她回去就嚷嚷着要嫁你,又闹腾说不嫁了。”

江晚是要告诉祁庭野,他不是被嫌弃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迫于无奈嫁给我的?”

江晚“噌”得从床边站起身,“不是。我要是不想嫁,没人能逼着我嫁人!”

祁庭野眸光复杂的看了会儿江晚,没说话。

江晚回过神意识到她说的,脸更红了。

“咕噜~”肚子不合时宜的叫起来。

“等着。”祁庭野撂下话,转身出去。

祁庭野自己接亲,不需要办酒,江晚干坐在屋里,等了没一会儿,男人提着热乎乎的小米粥跟包子回来。

江晚胃口小,哪怕是饿透气,吃了俩小包子,粥就只喝了两口,饱了。

“我不饿。”祁庭野见状,以为是小女人给他剩的。

“我饱了。”江晚说完,祁庭野微微簇起的眉头写着不信,直到听见小女人打饱嗝。

剩下的他全吃了,一是不能浪费粮食,二是出门在外的不方便,回头包子跟粥没法热。

吃完东西,房间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尴尬。

“你休息会儿,我出去下。”

祁庭野起身就要出去,衣角被扯住,再看江晚整张小脸已经彻底红透,“你,你不用出去,”

“你确定?”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染上些许深意,小女人明显是在害怕,还露出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模样。

江晚支支吾吾的半晌愣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放心,我不会强人所难。”祁庭野说着,最后几个字的尾音压的极低,“我是出去透透气,再待下去,我都不相信自己会不会做什么。”

江晚抓着他衣角的手依旧没松,意思不言而喻。

新婚夜就应该要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

回忆书中剧情,江柔跟祁庭野在回到招待所后就开始闹别扭,嫌弃他穷酸,俩人没有过任何亲密举动。怪不得结婚几年都没孩子。

其实情况倒是跟她和李保伟差不多,她上辈子跟这辈子加起来都已经快活了几十岁的人了,还没碰过男人。

*

江晚被祁庭野推到在床上,唇上触感柔软,男人的胡茬扎的她下巴有些痒痒的,呼吸渐渐有些急促,男人开始“攻城略地”。

刚开始吻的毫无章法,男人在这方面像是有些本能,渐渐的,江晚只感觉自己的脑袋晕乎乎的,耳旁祁庭野浓重的喘息声震得她心口直发颤。

就在江晚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祁庭野撑起手肘,墨瞳满是情欲的看着身下被吻到嘴唇红肿、口红花乱的小女人。

“继续吗?”

江晚两条纤细白嫩的手臂,直接搂住祁庭野脖颈,杏眸水汪汪的,声音软糯,“拉窗帘——唔”

男人如雨点般密集的吻再次袭来,江晚察觉到腰间大掌力道大到像是要把她捏碎,吃痛的蹙紧眉心。

祁庭野结实有力的手臂搂过江晚腰肢腾空而起,江晚下意识的双腿缠住男人腰间,身子贴的更近,

江晚身上的紧身红色旗袍已经全堆在大腿根处,衣领处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两颗。

男人霸道而灼热的吻这会儿频繁落在脖颈,不耽误他长臂一拉,屋内的光线陡然一暗。

招待所窗帘的隔光性不算太好,但就是这朦胧感,使得房间的情欲又添了几分。

后背再次接触到床褥,江晚有了片刻的休息,男人动作麻利的脱了衣服,

紧实肌理流畅的腹肌最先吸引江晚注意力,八块腹肌容易练,人鱼线难。

“好春光”只到腰间,江晚赤果果的目光,倒是惹得祁庭野有些不好意思。

俯身继续——

*

好不容易中场休息,江晚身上的旗袍早就已经被扔到地上,趴在男人身上慢慢平息呼吸。

男人大掌不老实的还在腰间游走,江晚这会儿已经是累的,连手指头都懒得抬。

好困~

“洗澡”身上的黏腻感很不舒服,江晚有轻微洁癖。

“待会儿”

江晚以为男人是还没休息好,想着待会儿再洗,谁知道他说的是另一层意思——

又折腾到半夜,江晚感觉自己还没怎么睡,祁庭野把她喊醒伺候着洗脸、漱口、喂饭。

今天回门。

他们不能去的太晚!


“晚点没事,”江晚嗓音已经没了昨天的软糯,沙哑的厉害,喝水仅能轻微缓解症状。

拖延到晌午,江晚跟祁庭野俩人才出现在江家门口。

“小心。”江晚刚想从自行车后座跃下来,腰间的肌肉轻轻一用力,酸疼感瞬间袭来,扭曲着精致的小脸都变了变。

祁庭野长臂穿过江晚腋下,单手将人抱下来。

江晚不满地瞪了眼始作俑者,现在倒是贴心,昨晚她喊“停”的时候怎么不见他听话!

祁庭野知道是自己昨晚不好,任由小女人怎么罚他都好。

“爸”江晚抬脚进院,瞧见脸色铁青蹲在台阶上的江奎喊了声。

江奎冷哼出声,“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爸!”

江晚故作不解的眨眨眼,“怎么了?”

怎么了?她还好意思问!江奎气愤的站起身,昨天她们前脚嫁出门,后脚潘家的俩兄弟就把家里搬空!连张吃饭的桌子都没给他留,还是考虑到今天女婿回门,他专门跑去邻居家借来的!!

“回门回的这么晚!这些年潘家就是这么教你的?不懂规矩!”

江奎骂完,江柔跟李保伟到了。

她不懂规矩,江柔呢?!

江晚心中冷笑,抢在江柔说话前,“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咱爸发火呢!嫌弃咱们回门太晚了!”

江奎登时哽住。

“爸,昨天有点累,今天就”起晚了。

江柔没多想,视线最先被江晚纤细白皙脖颈露出来的红色痕迹吸引,这,是……?昨天晚上他们!!

江晚长发扎成高马尾,粉唇有些红肿,眉眼间流露出来的韵味添了几分说不出的诱人风情。

她怎么又变好看了?!

江柔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握紧,恶狠狠地瞪了会儿江晚。

视线被遮挡住,祁庭野站在江晚身前,回瞪江柔,周身气势微冷。

江柔视线在接触到男人这张脸时,愤怒的情绪渐渐平息,

哼!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江晚的苦日子在后面呢!

祁家没公婆帮衬,还得照顾三个拖油瓶小叔子。

这跟嫁过去当妈有什么区别?!

关键祁庭野过不了几天就回部队,江晚就是活寡妇!

想到这里,江柔唇角扯了扯,江晚拿什么跟她比!

江柔完全没注意到身旁李保伟在见到江晚时,眼底闪过的惊艳。

久久没有回神。

好漂亮的女人。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

再看江柔——

李保伟明白过来,他上当了!

前天晚上换嫁,江家是怎么说来着?

哦他们说的是江晚丑的厉害。

结果,到底谁丑?

“保”江柔话还没说完,李保伟愤然转身就要走,撂下江柔不管了。

江柔懵了会儿,赶忙追上去,“保伟,你怎么了?”

江奎看着到嘴的姑爷飞了,忙跟女儿撵出去。

门口传来剧烈的争吵,大致内容是“丑漂亮换嫁”……

没一会儿,江奎自己回来了。

王淑芳刚在厨房忙活,没听到外面的动静,这会儿跑出来询问江柔怎么还没回来?饭菜都凉了。

江奎压抑着心口火气,“吃什么吃!不吃了!”

气都气饱了。

江晚瞧着站在她身前的男人,高高大大的,给足她安全感。

今天,还有件事要办。

“爸,我结婚了,户口待在家里不合适,我想迁户口。”

江奎脸色阴沉的厉害,他快讨厌死这个女儿!净知道给家里惹麻烦!没好气地说,“你可得想清楚了!你现在是城里户口,难不成还迁到村里去!”

“嗯”江晚没正面回应迁去哪里,小时候外婆就提出过把她户口迁去潘家。

江奎不同意。

男人倒不是顾念她这个女儿。

是因为拆迁。

市区拆迁政策早在二十年前就有,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江家所在的城区一直搁置,拖到现在。

拆迁政策又是按照户口给房,多一个人,江奎就能多得一套房。

当然了,这套房江奎不会给她,是给他宝贝女儿江柔留的。

江晚知道,明年年底这块城区会立马拆迁,她得把户口迁出去。

暂时迁到外婆那边,潘家所在的城区就比这边晚拆迁半年,回头得跟男人再商量,看看他愿不愿意把他的户口跟他弟弟们的户口迁来。

到时候她们五口五套房,等再过几年,市区的房价会翻了又翻。

生活一下子步入小康水平。

江晚就是趁江柔不在,跟江奎提出迁户口,她猜想,江柔重生回来后只闹着换亲,应该还没机会跟江奎说这些事。

江奎这会儿是恨透了她这个女儿,想着这些年又拆不成,还不如把她户口迁出去!

“随便你。”

果不其然,江奎不耐烦的摆摆手,“去把户口本拿来,现在就去。”

“好!”避免夜长梦多,今天下午就去办!

*

回潘家火急火燎的拿出户口本,跟江奎在公安局门口汇合。

江奎见江晚是把户口迁到潘家,当时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他来不及细想。

公安同志动作麻利的办完手续,江奎出公安局门后脑袋还有些懵。

总感觉,他吃亏了。

转念想到因为江晚,金龟婿还在跟女儿闹脾气,江奎已经懒得再想,匆忙回去。

“成了!”

江晚心满意足的拿着户口本她的那页上面写着的“迁入”。

“回头等咱俩领完结婚证,你跟你弟弟的户口也迁过来吧!”

江晚说着,还以为得再解释下什么的,谁知道男人毫不犹豫的答应,“好。”

江晚:“??你怎么不问为什么?”

“我娘说过,男人得听媳妇的。”

江晚:“……”祁庭野的情话还真是张口就来!

不过,对她倒是挺受用的。

“走,回家。”回潘家,带男人见见外婆,好让她老人家放心!

*

潘老太太正因为午睡没瞧见外孙女婿不高兴,潘银山风风火火的准备出门买酒买肉,今儿晚上说什么都得留小晚跟她男人留下吃饭!

江晚带着男人最先去见外婆,顺带着跟外婆说了迁户口的事。

潘老太太宠溺的握着她手背拍了拍,“做的好!”

年近七十的老太太满头银发,再看向祁庭野时,收敛了嘴角笑意,细细打量一番,倒是个不错的。

声音威严,“以后你要好好待小晚,别以为她嫁的远就没靠山,我乖孙要是受了半点委屈,饶不了你!”

“外婆~他待我很好。”江晚眼睛红红的,还是外婆最疼她。

“外婆放心,我会好好待小晚的。”祁庭野认真道。

“好了,坐下吧,”潘老太太态度缓和了些,转头跟江晚说,“你小舅两口子去了外省出差回不来,大舅妈她娘病了住院呢!你回门,咱们全家都没能吃顿团圆饭,回头得补上。”

“好~”


潘家俩兄弟联手愣是没喝过祁庭野一人,潘老太太早早的拽着江晚回了屋,神神秘秘的掏出存折塞给她。

“给,自己好好拿着!”

“外婆,我不要。”江晚打开存折看了眼,上面竟然有一千块钱!

舅舅们全是靠家里的生意赚钱,这些钱很有可能就是外婆攒了一辈子的棺材本!

“嫌少?”

“外婆,我有钱。”江晚无奈,“这钱您自己存着!”

“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要钱有什么用!这嫁了人,过起日子来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的是!这个钱你就拿着!早晚有用得到的!”

潘老太太说着,疼惜的看着江晚,“万事都不要委屈自己,过得不痛快了,随时回来!”

“嗯嗯”我会幸福的外婆。江晚唇角弯了弯。

除这钱外,潘老太太还给江晚准备了几样家具,“跟你从江家带来的家具搁一块呢!你看啥时候给你搬回去?”

“……可能,没地方放。”现在还不知道祁家什么情况,江晚笑了笑,“回头我再给您打电话!”

潘老太太想想觉得也行。

*

祁庭野顶着一身酒气回屋,江晚注意到他眼底的清明,倒是松了口气,看来是没醉。

“早点睡吧!明早”回乡下。江晚话还没说完,男人径直走到她背后,抱住。

只是抱住倒没什么,关键是……

江晚脸立马像火似的烧起来,说话的语气带了些恼怒,“祁庭野!”

男人下巴垫在江晚肩膀,“别动,抱一会儿,我不做什么。”

祁庭野倒是说话算数,

关了灯,江晚感受到身旁人的灼热呼吸,迷迷糊糊的睡着。

第二天一早,祁庭野跟江晚给潘老太太告别去车站。

大早起的日头就很足,晒得江晚头晕晕的。

祁庭野身子挡在江晚跟前,能替她遮一遮太阳光。

去乡下的客车每天仅有一趟。

江晚不是没坐过客车,但就是没坐过这么颠簸的,早上吃的肉包子都要吐出来了。

江晚很不舒服的靠在祁庭野怀里,客车里什么乱七八糟的味道都有,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皂荚味才能缓解些。

祁庭野漆黑眸底浮现出心疼,她,太娇了。

像是暗暗下定决心似的,手掌落在江晚后背轻抚了抚。

客车在镇上停,去村里的还有一小段路步行,祁家村整个村子就一百来户,乡下土路坑坑洼洼的,稍有不注意就得崴脚。

祁庭野大掌握着江晚白皙小手,俩人一出现,在田间地头干活的村民都惊了。

“呦?这是祁庭野从市里领回来的媳妇儿?长得可真俊啊!”

“可不是嘛,这城里人跟乡下人就是不一样!”

“这么好看的姑娘嫁给祁家啧啧真是可惜了。”

“咋说?”

“老祁家四个儿,两个老的又早早的死了,祁庭野能娶到媳妇儿,还是先前就订下的亲事!这姑娘嫁过来就得照顾仨小叔子!想想都累人!!”

“祁庭野在部队的工资可不低,还养活不了他们几个??”

“……”

村民私下嘀咕,见俩人走近,高兴的扯着嗓子跟他们打招呼,“庭野,这是你媳妇儿?好福气啊!”

祁庭野面色淡淡的轻点下头,没说话。

江晚挽住男人胳膊,大大方方的跟村民打招呼,“……”

村里不管大事小事传的都很快,江晚想着得留下好印象,以后她会生活在这里,说不准就有麻烦到人家的地方。

扭扭捏捏的,反倒不讨喜。

江晚面庞白净,长发披散着,今早回来的时候特地换了件浅黄色的碎花长裙,脚上的羊皮小方跟鞋擦得很亮。

这暖烘烘的阳光落在她身上,远处一看就跟仙女儿似的。

当天晚上全村人就知道老祁家的大儿子,从城里娶了个仙女回来!可漂亮了~

原以为祁家条件不好,江晚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谁知祁庭野带她停在村里唯一的一处砖瓦房前。

大铁门敞开着,院里铺着石板,地面扫得干干净净,五间正北的砖瓦房,西边另有两间耳房。

“呵呵庭野回来了。”笑声大老远的就从西边屋里传来,吊着三角眼满脸皱纹的老大娘热络的凑到江晚跟前打量,“真好看,姑娘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累着了吧!快进屋歇会儿。”

说话的是祁庭野大娘,祁庭野在部队工作,她负责照顾祁家三兄弟。

妇人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被江晚迅速捕捉到,

脑海中最先想起前世江柔跟王淑芳哭诉时说过的事。

祁家没公婆,祁庭野的大伯大娘霸占着他家的房子,甚至在祁庭野不在家的时候欺负她,又没人做靠山,江柔这才闹着要离婚。

事情过去的时间太久,江晚不确定真实性。

想到这里,江晚已经跟祁庭野进了屋。

屋里的家具摆设几乎没有,牛桂娥搬来马扎给了江晚。

“谢谢”江晚坐下来,祁庭野径直去了灶房,看看今天中午有没有什么吃的,没有的话,他去买。

牛桂娥脸上挂着笑意,“姑娘,你叫啥?”

“江晚。”

“哎呦,你看这城里人就是有文化,不光人长得好看,连名字都取得好!”牛桂娥又是一通夸。

江晚感觉不到牛桂娥的善意,清楚记得江柔说过,祁庭野的大伯一家不是什么好人。

祁庭野在部队常年回不来,祁大伯一家可是变着法的虐待他弟弟们。

直到祁庭野突然回家探亲,才发现不对劲。

下一瞬,

牛桂娥开始掉眼泪,“唉,你说我那苦命的兄弟俩人死的早,扔下四个儿就去了,他们要是知道庭野娶了个这么好的媳妇,他们会高兴的!”

江晚没说话,她继续哭,“小晚,庭野平时在部队基本不回来,家里还得有个女人照顾的,辛苦你了~”

这话,是越听越别扭。

换个旁的意思,就是在告诉江晚她嫁错了!

她的苦日子在后面!

要是换个单纯的,估计都得把人家姑娘吓跑。

江晚嘴角的笑意浅浅,“大娘,我会跟庭野好好过日子的,还得谢谢您帮忙照顾庭野的三个弟弟,以后您就可以歇着了!”

“啊?”牛桂娥愣住,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

江晚目光迎上进门的祁庭野,“庭野,你觉得呢?”

祁庭野毫不犹豫的点头,“听你的。”


牛桂娥恨不得把自个的嘴扇烂,她就不该提这回事!

她尴尬的笑起来,“小晚,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哪能让你干活呀!大娘就随口一说。”

紧接着叮嘱祁庭野,“那什么,庭野,以后你可得好好对小晚。”

祁庭野再次点头,“我会的。”

“……”牛桂娥随口扯了两句别的,祁庭野带着江晚去东边屋里,

江晚这才知道,正北的是五间,最东边的两个屋子是祁庭野跟他三弟弟在住,西边三间是大伯一家。

江晚收敛了眸色,“这房子是……”

“前几年我爹娘盖的,是留着给我娶媳妇用的。”祁庭野嗓音沉沉,“我在部队没法照顾家里,大伯他们便住过来顺便帮我照顾老二他们。”

江晚若有所思的“哦”了声,没说什么。

看来得想办法让祁庭野自己发现点什么,有时亲眼看到的,往往会更有说服力。

“在想什么?”祁庭野注意到江晚在想事,是觉得家里条件……不好吗?是委屈她了!

江晚粲然一笑,“在想你弟弟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我这个做大嫂的,都没给他们带什么礼物!”

“他们晚上回来,中午在学校吃。”祁庭野说着,“饿了吧,家里没什么吃的,我去买,想吃什么?”

“上车饺子,下车面,吃碗面。”江晚想着随便吃点就行,男人就不用再出去买回来。

“我去买。”祁庭野转身出去,江晚蹙了蹙眉,家里连最基本的面条都没有,祁庭野每个月十几块的工资可全都给了他们。

祁家人口虽然多,但十几块在八零年代已经是高工资,一斤面条也就在几分钱的物价。

*

不多时,祁庭野提着一袋三四十斤的面粉回来,村里没卖面条的,得自己做。

牛桂娥瞧见这一袋面心都在滴血,祁庭野没别的积蓄,再加上上个月的工资还没给她,不用说就知道,这花的肯定是工资,花的她的钱!

“庭野你,这日子可不是这么过的!”牛桂娥满脸都写着心疼,“你这孩子不会过日子,快把剩下的钱都给我,大娘替你”保管。

话还没说完,江晚笑呵呵的打断道:“大娘,那你这些年给庭野攒下多少钱了?”

牛桂娥变了脸色,“什么钱!一分都攒不下!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我还得往里面搭钱呢!”

说完像是担心祁庭野不相信似的,话锋一转,“啥意思?难不成觉得我昧你们钱了!”

“没有,我就是随口一问,大娘反应倒是有些把我吓到了。”江晚故作害怕的身子往祁庭野身边靠了靠。

祁庭野墨瞳微闪,“大娘,以后我的工资给小晚,省得您再往里面搭钱。”

真上道!江晚暗戳戳的给祁庭野竖起大拇指。

牛桂娥像是被气到,提上来一口气,愣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没想到这新媳妇儿还挺厉害!

三言两语就让祁庭野把钱给她了!

“庭,”

“娘,累死我了都,今儿中午给我做肉末蒸蛋!”

牛桂娥话没说完,一道吊儿郎当的嗓音传来。

就见一胖乎乎男的风风火火的跑进灶房,说完才看清有人在。

胖的就像院里的大水缸似的,脸上的横肉,把五官全都挤压的成一条缝。

在80年代能看到这么胖的,除本身有病外,真是少见。

“吃什么,还不如去做梦,梦里啥都有!”牛桂娥朝着儿子挤眉弄眼,提醒他别乱说。

祁宝根看江晚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斯哈斯哈,这是仙女儿吧?!

视线不怀好意,祁庭野身子不着痕迹的挡在江晚身前,不悦的皱眉,“这是你嫂子!”

“哦哦原来是小嫂子,”祁宝根不满视线被挡住,还想再看,接触到祁庭野的警告视线,悻悻的咂了咂嘴。

“哎?这不是有面粉吗?娘,我要吃你包的猪肉包子,别忘了哈。”

祁宝根“恋恋不舍”的离开灶房,心想祁庭野这没爹没娘的,他根本就不配找这么好看的媳妇儿。

小气巴拉的还不让看。

哼!等他去了部队,这小媳妇儿他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怪不得大娘攒不下钱,又是肉沫蒸蛋,又是肉包子的,伙食挺好。”祁家算上祁庭野三弟弟,牛桂娥一家四口外,共加起来七口人,顿顿吃好的,自然是攒不下钱,关键是祁庭野的弟弟们能吃上吗?!

祁庭野眉心皱的更紧,他往年回来探亲,每顿基本上吃的都是稀饭,窝窝头跟咸菜,大娘说过,这是家里最好的伙食……

看来,有些不对劲。

牛桂娥眼神不自然的四处瞟了瞟,“没,没吃,家里哪有这么好的条件!他说是他说的,我又不可能给他做!”

牛桂娥没说两句又跑了,生怕再这样说下去,非得漏嘴不可。

等祁庭野去了部队,在想办法好好对付江晚!

祁庭野熟练的解开面粉袋,准备和面做面条。

江晚看着男人裸露在外的腕骨,青筋暴起,很……yu。

江晚不自觉的想到那天晚上这双手握在她腰侧……

咳咳,江晚脸不自觉的红了。

江晚:“我来吧。”

祁庭野活面团的手没停,“我来,你去屋里歇着。”

江晚没去。

揉出来的面筋道,切出来的面条才会好吃。

祁庭野扫了眼小女人乖巧的模样,心底忽地柔软起来,这样的生活很好。

……

牛桂娥回屋里瞧见祁宝根还有心思躺在炕上睡觉,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她狠狠地掐了下祁宝根腰间的横肉,

“赶紧让你爹回来!”

“嘶”祁宝根疼醒,呲牙咧嘴的捂着肚子,“娘,你这是又犯什么神经病呢!好好的掐我干什么!”

“咱家的钱都要没了,你娶媳妇的钱都没了!”牛桂娥咬紧牙关,说话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祁宝根不解道:“谁偷了?”

“还能有谁!当然是咱家新来的媳妇儿,我真是小看这小狐狸精了!心眼儿贼着呢!三两句就唬弄的祁庭野找不到北!”

牛桂娥骂着,“赶紧让你爹回来想办法!”

祁宝根想着那张漂亮的脸,“娘,我也要找个这样好看的媳妇儿,都说城里的姑娘水灵,原来是真的。”

牛桂娥扭曲着脸,“好看管个什么用!能当饭吃吗?你把媳妇儿娶回来,得让她伺候你!给咱家生孙子!传宗接代的!”

“我不,你要是不给我找这么好看的媳妇儿,我就不娶了”祁宝根知道如何拿捏牛桂娥,“还传宗接代,我自个儿当老光棍!让咱们家绝后。”

“你”牛桂娥打又舍不得,骂又不敢大声骂,只能是先暂时妥协,“行行,随便你,赶紧去找你爹!”

祁宝根不情不愿的坐起来,“你说我这刚回来,好不容易歇会儿,累死我算了……”


市区。

李保伟刚才没控制好力道,狠狠的扇了江柔一巴掌,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这会儿变得更难看了。

江柔哭着跑回娘家,江奎两口子看到自家闺女刚结婚没多长时间,就被婆家的人给打了。

心里虽说生气,但不敢怎么着李家。

江奎买了药给她敷脸,“就先在家里住下来,等他们李家的来接。”

王淑芳心疼得直掉眼泪,“这也太狠了吧!我都没舍得打过你。”

江柔“呜呜”哭的伤心,“都怪江晚!李保伟就是觉得我没她漂亮,一直跟我闹别扭。”

江奎皱紧的眉心深了几分,这事没办法。

“别哭了,江晚连户口都迁走了,已经不是咱家人,”

江奎本意是想安慰女儿别难过,在婆家受了委屈,还有娘家能依靠。

谁知江柔猛地抓住江奎胳膊,“爸!你刚才说什么?江晚户口”户口迁走了?可再过半年,这边就要拆迁,江晚等于是带走了一套房,要知道以后房价上涨的速度……江晚重生了!

意识到这一点,江柔僵在原地。

……

吃完热乎乎的面条,江晚回屋睡了会儿。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开始黑下来。

“……”门口传来窸窣声,江晚抬眼看过去,一张黑乎乎的小脸正探头看她。

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江晚,抿紧小嘴,像是在看什么稀罕物。

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个小孩应该就是祁庭野年纪最小的弟弟,祁庭羽,今年五岁。

其他两个弟弟的年纪要稍大些,祁庭舟跟祁庭扬是双胞胎,今年十岁。

庭羽还不到上学的年纪,今天回来时没见到大概是在外面玩。

江晚唇角微微一笑,起床半蹲下身,朝着庭羽招手,“小羽,过来!”

祁庭羽眨着眼,奶声奶气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江晚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些,“我不光知道你名字,我还知道你今年五岁了。”

原本是打算逗逗小家伙,谁知祁庭羽突然说,“是大哥跟你说的。”

江晚惊喜的挑了挑眉,“那你猜我是谁?”

祁庭羽抿紧小嘴,眼神坚定,“你是大哥带回来的坏女人!”

闻言,江晚不恼,小孩子就如同一张白纸似的,大人怎么教他们就怎么说。

这话肯定不是祁庭野教的,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看来她的到来,让某些人感到恐慌了。

既然这样,总不能让他们失望才是。

江晚委屈的垂下胳膊,“小羽觉得我是坏女人吗?”

祁庭羽犹豫的摇摇头,她长得好看,他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姐姐,

哥哥们说过,妈妈长得就很好看,长得好看的肯定不是坏人!

江晚从兜里摸出两块奶糖,她容易低血糖,这是平时以备不时之需的。

“小羽喊我嫂嫂,我就给你糖吃,怎么样?”

祁庭羽看到奶糖眼睛都直了,很不争气的吞了吞口水,要求很简单。

“嫂嫂”

江晚将两颗糖平摊放在掌心,往前递了递,

祁庭羽伸出小胳膊快速拿过来,生怕江晚反悔似的。

江晚眼尖的注意到祁庭羽刚刚露出胳膊上的青紫,

又担心举动会吓到孩子,江晚放缓声音,“过来,让嫂嫂抱抱。”

祁庭羽没动。

江晚继续说,“你让嫂嫂抱抱,明天嫂嫂再去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还是糖果有诱惑力,祁庭羽慢腾腾的走到江晚跟前,

江晚小心翼翼的挽起他手臂袖口,瘦成皮包骨的小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最严重的地方,甚至还能看到出血点。

这么细的小胳膊,打,肯定会打骨折。

这些是拧的!

到底是有多狠的心才能把孩子拧成这样!

江晚气得双手轻微发颤,眼前蒙上一层雾气,心口揪得厉害。

“嫂嫂,不疼。”祁庭羽瞧着江晚哭了,小脏手想帮她擦眼泪,又担心嫂嫂会嫌弃他脏,“安慰”道。

听他这样说,江晚更心疼。

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竟被这些不是人的虐/待成这样。

祁庭野不经常回来,对于弟弟们的这些遭遇,他肯定是不知情的。

江晚记得上辈子跟江柔离婚后的祁庭野终身未娶,待到“功成名就”才将弟弟们从乡下接回身边。

但这时候的弟弟们个个长歪,甚至对他这个大哥颇有怨怼。

江晚之所以知道这些事,是偶然从报纸上看到的,祁庭野接受的采访。

“别怕,嫂嫂以后会好好护着你,不会再让坏人欺负你,打你。”

江晚将他的袖口落下来,心中暗暗有了主意。

晚些时候,江晚又见到刚下学回来的祁家俩兄弟,

穿着不是太合身的衣服,脚上的布鞋还漏了洞,看见江晚只是淡淡的扫了眼,没说话。

祁庭野正式跟他们介绍,“这是你们的嫂子,江晚!”

祁庭舟、祁庭扬:“……”

“啧!在这儿杵着干什么!喊人啊!”牛桂娥急忙催促,见他们还是不说话,冲着祁庭野“告状”,“他俩是没规矩了些,回头我好好教!”

“怎么就没规矩了?”江晚没等祁庭野说话,最先反问回去。

“他们不喊我,就是没规矩的话,那我这个做嫂嫂的,初次见面,同样没给他们准备礼物,是不是照样没规矩?”

牛桂娥张了张嘴,有些懵,不是她有病吧?!

这从城里来的姑娘,脑子都有病吗?!

难道听不出是在帮她说话??

听到这里,祁家兄弟俩意外的看了眼江晚。

“不着急,等我什么时候给你们准备好礼物,你们再喊我嫂嫂!”江晚勾了勾唇角,随即又说,

“大娘,教育孩子得讲究方法,像你这样一味的教训,回头该把孩子教出问题了!”

祁庭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江晚说得有道理,

确实每次回来,总能发现弟弟们跟他不亲。

只以为是他们长大了,并没多想过。

牛桂娥不屑的笑出声,“小晚,你吃过的饭还没我吃的盐多!你这刚进门,就开始想立长嫂的威风了!”

“没想到你口味倒是挺重的!孩子们目前正在长身体,不适合食用过多的盐!”


牛桂娥脸上的神情立马僵住,语气阴阳道:“庭野好好管管你媳妇儿!真是没规矩,这就是她跟长辈说话的态度?!”

“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你又算是什么狗屁长辈!”江晚想到小羽的伤,恨不得宰了这个老女人的心都有,既然不情愿照顾他们兄弟,可以拒绝,干嘛要伤害?祁庭野每次寄回来的工资,估计得大部分都进她兜了吧!

“你再骂一句!”中气十足的嗓音从院门口传来,来人怒气冲冲的走到江晚跟前,指着她鼻子威胁道。

“大伯,”祁庭野挡在江晚身前,高大的身躯把人遮了个严实,墨瞳看不出的情绪,周身气压陡然变低。

祁大眸底浮现怯意,转念想到他可是祁家长辈,不自觉地再次挺直腰板,“庭野,咱家娶媳妇可不是随便娶的,是你爹娘活着时定下的婚事不假,估计他们不知道娶回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离婚!把这女的送回去!”

祁庭野站在江晚身前未动,锐利的眸子扫过大伯、大娘,薄唇轻启,“大伯最好说话客气些,别吓到小晚。”

屋内气氛骤然僵冷,祁庭舟和祁庭扬站在旁边角落不语,眼神平静的毫无波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祁庭羽瑟缩在屋门口,探头偷瞧着。

“祁庭野,合着你这话里的意思,我爹娘还比不过你身后的这个女人呗?!”祁宝根气不愤的连带着祁庭野一起骂!

牛桂娥得意的扬扬头,她就不信祁庭野真护着江晚!俩人认识两天功夫就有感情了?

江晚轻推开祁庭野胳膊,看着跟前丑陋嘴脸的一家三口,冷静问道:“小羽身上的伤,是不是你们拧的?”

牛桂娥不慌不乱的解释,“小孩子磕磕碰碰在所难免!谁又敢保证不会摔到?我整日忙着做饭,料理家务,没闲工夫只守着小羽,不信的话你问孩子去!”

问小羽?江晚清楚小羽要是以前告诉过祁庭野,他们兄弟仨就不会被虐待。

牛桂娥肯定是威胁过他们什么,再加上祁庭野不细心就没注意到,只以为是常年在部队,弟弟们跟他不亲近。

祁庭野眉心蹙紧几分,听着江晚继续说,

“庭野现在每月的工资少说得有十几块吧?别说养活他们仨兄弟有富裕,恐怕加上你们全家都没问题,怎么偏偏他们瘦得这样厉害?你们一家养的倒是油光水滑的,瞧你儿子,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头猪呢!”江晚双手环胸,直击要害。

牛桂娥胡乱找着理由,“你,我们全家喝口凉水都发胖!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说我苛待他们仨兄弟!哎呦喂~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我尽心尽力的伺候人家,到头来愣是没落好!我那可怜的大兄弟哎……”

一哭二闹三上吊。

江晚见识过泼妇手段,上辈子李保伟她娘就是这般。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跟她硬来!绝对不能在她面前示弱。

“闭嘴!”江晚扯着嗓子喊道。

牛桂娥非但没有闭嘴,反而哭得更厉害。

祁庭野阴沉着脸,“大伯,以后小舟他们不需要你们照顾,你跟大娘这两天收拾下搬回去吧!”

搬回他们先前居住的老房子里,破旧的墙皮都掉干净,窗户“呼呼”的进风,搬回去是不可能的!

祁大气到胳膊直发抖,“好啊!你可真是我兄弟养出来的好儿子,先前怎么不让我们搬走?现在有人照顾你弟弟们了!直接就把我们全家撵出去,你可真是好啊!怎么就养了个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好儿子!”

男人倒打一耙的本事属实厉害,直接把责任全扣在祁庭野头上。

这口黑锅,他们不背!

江晚猜到他们不会老老实实的搬走,已经做好“斗法”的准备。

“你们全家都是黑心肝的!拿着庭野的工资把你家儿子养的白白胖胖,你还好意思提我公公婆婆,他们二老要是在天有灵,肯定会找你们算账的!

怎么?要不咱们就起誓!就拿你们的儿子起誓,你们发誓从来没苛待过小羽他们,要是有假,不得好死!”

江晚料定他们不敢发誓,祁宝根可是他们的宝贝儿子。

果不其然,别说起誓了,牛桂娥连忙“呸呸呸”,把这些晦气话全都呸出去!

“你这个女人太恶毒了吧!竟然诅咒我儿子!”

“你们这是不打算起誓?心虚了……”江晚不接牛桂娥话茬,挑了挑眉,“非法居住他人住宅,搞不好可是要蹲大牢的~”

祁庭野冷森的眼神直直的看向俩人,他自以为待在部队好好赚钱,能给弟弟们过上吃饱穿暖的好日子。

殊不知,这样的做法跟引狼入室没区别。

祁庭野并不指望大伯大娘能如何对弟弟们好,只希望不要苛待他们。

老二老三这两年的个头基本就没怎么长,小四瘦得更厉害。

“庭野你”难不成还想告我们?祁大话说到一半,祁庭野眸底笼罩上一层寒霜,“立马搬走!”

祁大还想说什么,牛桂娥有些害怕的扯了扯她男人胳膊,

听说祁庭野在部队执行任务的时候杀/过人,真要动起手来,恐怕他们三人都不是他对手。

祁大瞬间了然自家婆娘什么意思,狠狠的朝着地上啐了口唾沫,“行!既然你这么狠!我看以后咱们不如直接断了关系!”

“好啊,”江晚答应的痛快,“我看咱们该找个公证人写出来,免得某人后悔!”

“我们老祁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女人插嘴!”

“……”祁庭野身子再次挡在江晚跟前,“就按照小晚说的办。”

江晚:“……”让她确实有些意外,男人竟然会义无反顾的选择站在她这边……

被人维护的感觉不陌生,小时候是舅舅们、现在是他。

通过今天晚上的这件事,江晚更加认定一点,

她选择嫁给他是正确的!

祁宝根不甘心搬出去,看着爹娘都往外面搬东西,猜测大概是缓兵之计。

祁大他们原本就没什么东西能带走的,被褥、锅碗瓢盆都是祁庭野的。


牛桂娥故意拖延时间,他们彻底离开已经是深夜,房子总算清静,但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们,江晚心里不舒服,猜测牛桂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悄悄等着看他们有什么动静!

祁庭野在弟弟们屋里还没出来,厨房锅里的米汤已经凉了,江晚这会儿是半点胃口都没有。

又过去半小时,祁庭野面色沉重的从屋里出来,注意到江晚的怔神,语气缓和下来,“饿了?”

“不饿,”江晚抬头正对上男人漆黑幽深的眸子,抿了下唇,“小舟他们……睡了?”

祁庭野轻“嗯”出声,“睡了,明早还要上学,小羽说了,他身上的伤是牛桂娥拧的,是前几天嫌弃他贪嘴吃了厨房的半块窝窝头。”

没再喊“大娘”,指名点姓的喊牛桂娥。

祁庭野像是卸下肩上的沉重压力般,紧挨着江晚坐在床边,“是我的错,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没照顾好他们,爹娘要是知道,他们肯定也会气我吧!”

“不会,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把所有的错全都揽到自己身上!”江晚连忙摇头,认真的正视祁庭野双眸,“你在部队,每月的工资一分不差的送回家里,就是希望他们能过好日子,但你的这些钱,让恶人动了歪心思!”

闻言,祁庭野眸底闪过些许意外,随即恢复正常,“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的事情还是要谢谢你,幸好有你在。”

“我作为他们的长嫂,这些是我该做的,”江晚安慰性的拍了拍祁庭野手背,“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陪着你,咱们也早些睡吧!明天还有场大仗要打!”

牛桂娥不会轻易完事,今天晚上养足精力,明天加油!

“咱们睡吧。”

屋里仅有一张大床,褥子铺在上面很薄,平时祁庭野自己睡没什么,现在有江晚在,

他从柜里又拿出一床厚厚的被子铺在床上,这是冬日的棉被。

现在当成褥子,冬天还没被子盖。

祁庭野盘算着,今年冬天得做几床新被子才行!绝对不能冻着江晚。

“睡……”怎么睡?江晚看他已经熟练的躺在外侧,内侧的枕头看来是给她留的。

洞房花烛夜还记忆犹新,昨晚男人是心疼自己累着,今天晚上——

像是预料的会发生什么,江晚磨磨蹭蹭的借口出去洗漱。

祁庭野看着小女人更像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薄唇不自觉地扯了扯,可爱~

洗了脸,漱了口,又洗了脚……实在是没能洗的,江晚抱着那么一丝“祁庭野睡着”的庆幸。

轻手轻脚的关了门,往床上一瞧,男人双眼紧闭,这是睡着了?

不知怎的,江晚竟有些失望。

怎么感觉她对男人半分吸引力都没有?

这已经是上升到女人的魅力问题。

要知道他俩可是刚结婚,以后的日子岂不是更难。

江晚泄气的坐在床边,想着要不要把男人叫醒,转念又觉得过于刻意。

又或者是故意闹出些动静把人吵醒?

江晚想了想,还是这个办法可行!

还没能来得及实施,下一秒,屋子突然一黑,

腰间猛地环上的胳膊用力收紧,使得江晚紧贴在祁庭野胸口,密不可分。

“你干嘛!”江晚软糯的嗓音在深夜听起来格外娇俏动听,祁庭野胸膛的“心跳”咚咚有力。

江晚没听到男人说话,只听到他逐渐加重的呼吸声。

“你……唔唔”江晚话刚说到一半,火热激/情的吻扑面而来,把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全吞下去。

腰间的大掌炙热,江晚只觉得自己那一处的皮肤像是要被烫熟似的。

“……大哥”怯生生的嗓音乍然传来,江晚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直接推开祁庭野,心口砰砰跳的厉害。

祁庭野等江晚穿好衣服,开了灯。

小羽踌躇不前,扭捏着说,“大哥,我害怕,想跟你睡,”

祁庭野刚打算张嘴哄他回去自己睡,男子汉大丈夫是要自己睡的!

江晚最先朝着小羽招手,“当然可以,咱们一起睡。”

小朋友晚上睡觉害怕很正常,小羽年纪不大,同龄人这会儿还在爹娘怀里撒娇呢!

小小年纪没了父母,属实挺可怜的。

小羽甩掉露脚趾的鞋子爬上床,躺在床中间,眨眨眼,“大哥,关灯,”

祁庭野:“……”

江晚看着男人脸上的憋屈,唇角不自觉地扯了扯。

——

长久不住的破旧土坯房异常潮湿,被褥、土炕压根没法睡人,尤其是在睡习惯宽敞大屋后。

牛桂娥烦躁的厉害,睡不着,一家三口围坐在炕上不语。

良久,“哼!”祁大气愤的冷哼出声,“我就不信这女人会待在家里踏踏实实的给他照顾仨兔崽子!”

“你说这些话有用吗?”牛桂娥看他说的全是废话,毫不留情的怼道:“你兄弟人能盖得起砖瓦房,怎么你就不行!

咱儿子马上就要说亲,人姑娘一看咱们住的这破房子,谁会愿意嫁过来!”

祁宝根在旁应声,“算了,我这辈子还是打光棍吧!不娶了,爱咋滴咋滴!”

“不行!说什么胡话呢!咱家就算是打锅卖铁,都得让你把这个媳妇给娶了!”牛桂娥提高嗓音训斥道。

祁大抬手重重一拍大腿,“明天我找村长去,”他儿娶媳妇是大事,房的事情必须有准。

“找村长有什么用?”牛桂娥继续埋怨祁大没能耐,红了眼眶,“人家还能把房让给你不成!”

“谁用那白眼狼让房!这房的地皮是咱爹的!现在老爷子没了,这地皮就是我的!”祁大又说,“老二在我的地皮上盖房,我没找他算账就已经不错了!”

祁大说的“老二”是他兄弟,是祁庭野兄弟四个的爹。

“我承认这房是老二盖给他们的,但是地皮是我的,我不要他们的房,把我地皮还我就行!”他们还能把房子挪走不成?!

牛桂娥跟祁宝根听完赞同的直点头,对!这个办法好!!

明天就去找村长,必须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换地方睡的原因,江晚一整晚都在做梦,睡得极其不安稳。

梦里,在她被江柔捅死后,舅舅们伤心不已,考虑到外婆年长暂时隐瞒,终究是纸包不住火,

外婆她老人家在知道她死讯的当天晚上人就没了。

李保伟跟李家人都跟没事人似的,还没出两个月他就娶了新媳妇,精心照顾的养子养女更是一滴眼泪都不留,甚至在庆幸她总算死了,这样就不会有人再管着他们!

江奎难过江柔离世,将她这个女儿忘的干干净净。

上辈子过得窝囊,胸口像是压了块儿大石头似的,喘不上气。

江晚是直接憋醒的。

再睁眼,一颗黑漆漆的小脑袋正趴在她胸口睡得正熟,能察觉到双腿被祁庭野搭过来的腿压着——

合着这俩人是把她当抱枕了!

江晚轻微动作吵醒祁庭野,男人睡眼惺忪的瞧着小羽睡姿,直接把人抱到一旁,长臂搂过媳妇儿。

“醒醒,”江晚看男人还打算继续睡,抬手轻推了推他胳膊,“几点了?”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

不是说庭舟跟庭扬得上学吗?不用起来做早饭的吗?!

祁庭野低沉嗓音哑哑的,“我去做饭,你再睡会儿。”

“吧唧——”一口亲在江晚额头。

江晚嘴角的笑意在正对上小羽懵懂的视线时又扩大几分,“早上好,小羽~”

小羽不明白大哥为什么会亲漂亮姐姐,大哥从没这样亲过他。

江晚抬手摸了摸小羽头,声音温柔,“起床洗脸洗手准备吃饭啦~”

小家伙身上的衣服脏了,后背的布料还有破洞,江晚想给他换一件,翻遍柜子发现都没一件合身的。

算了,想来牛桂娥不会给他买的,庭舟跟庭扬都没合身的衣服,他就算是想捡旧的穿都没有。

穿脏衣服总比光不溜秋的出去强。

回头去市区得给他们买几件。

江晚换了件浅蓝色粗棉麻布料的连衣裙,扎起头发,整个人显得利落又好看。

她在舅舅家被娇宠着长大,长辈从不会让她做粗活,一双白白嫩嫩的手就是“证据”。

但像这样的好日子只存在于婚前,婚后她洗衣做饭料理家务,手上很快长满老茧、裂纹。

伺候公婆、照顾李保伟,这样的日子一眼望不到头。

重活一世,江晚更要提升自身、努力赚钱。

不管在什么时候,钱永远是最重要的,能解决99%的难题!

没有桌子吃饭,祁家仨兄弟各抱着自己的碗开吃,狼吞虎咽的。

祁庭野盛了碗热气腾腾的米粥,里面还有着剥好的鸡蛋。

“舅舅他们给我准备了些陪嫁家具,咱们什么时候去拉回来?”

再算上妈妈当年的陪嫁家具,这五间屋子恐怕得装得满满当当。

江晚小抿了口碗边,米粥很香,早起喝碗粥胃里舒服。

“你想什么时候去都行,我有空。”祁庭野说话间,拆开装着红糖的袋子,给江晚加了些红糖。

江晚发现厨房多了些吃食,米面粮油红糖白糖还有各种调料,应该是今早他刚买回来的。

祁庭野先前赚的工资都在牛桂娥那儿,现在花的钱是从哪儿来的?江晚有些纳闷。

祁庭野注意到江晚盯着碗愣神,顿了顿语气,“红糖补气血的,你晚上手脚容易凉,是亏气血。”

“嗯”江晚心里暖暖的,没想到男人看着糙倒还是挺细心的。

庭舟俩兄弟吃完就去上学,小羽眼巴巴的看着江晚碗里的红糖……

江晚给他加了一勺红糖,小羽眼神瞬间一亮,捧着碗就像是捧着什么稀罕物似的,小口小口的喝着,真甜~

“咱们今天去吧!”

江晚想着今天去,早些把家具拉回来,住着还舒心些。

祁庭野点头,说了句“好”。

不放心把小羽一人放在家里,江晚跟祁庭野带着小羽去市区。

去市区的公共汽车还是上次那辆,小羽还没坐过车,一上车便兴奋的东瞧瞧西瞧瞧的。

小孩坐车不用掏车费,江晚跟祁庭野的车费是一毛,不算贵。

车上的人不多,江晚问起祁庭野工资的事,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你手里还有钱吗?”

“有。”祁庭野毫不犹豫的轻点下头,“你想买什么?我给你,”

江晚摇头,“我不买什么,是想问你还有没有钱,没有的话,我有。”

“……”祁庭野近距离看着小女人,能清楚的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眸色暗了几分,“这次从部队请假回来,部队是给我开了上半年的奖金,再加上个月的工资。

除去给的彩礼跟各项花费,现在还剩些,我晚上全都给你。”

这会儿车上人多眼杂的,不能露财。

江晚:“你自己攒着,我有。”

“你的钱是你自己的,我的钱就该交给你,”祁庭野认真道。

这样真诚的好男人可不多了,江晚没说话,挨着祁庭野坐近了些。

到市里正好是晌午,临时找了家小饭馆先吃饭再回去。

市区对小羽来说处处都挺稀罕的,什么都没见过。

热包子上桌,小羽不怕烫似的就往嘴里塞,江晚出声提醒,“哎?”

小羽条件反射般小身体抖了抖,刚出锅的包子掉在地上,沾了土。

小羽一看,更害怕了……

“没事没事,嫂子再给你拿个干净的”江晚赶忙重新拿包子给小羽,关切道:“包子烫,吃的时候要慢些,没有人跟你抢,咱们吃饱再回家!”

祁庭野捡起地上的包子,直接把外面的一层皮揭了,他吃。

江晚没说话,她是想说,脏的就不要了。

又担心说出口,祁庭野会觉得没面子。

“出任务时,有时候连饿好几顿都吃不上饭,”祁庭野说着,包子直接吃干净,“不要浪费粮食。”

江晚知道男人能吃苦。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他日后成为首长,想来也是吃了不少苦的。

这家店的包子味道还是很不错的,江晚都吃了两个。

小羽吃完两个还要再拿,江晚有些为难的说,“小羽,吃饱了的话,咱们千万不能再强吃,肚子会不舒服的。”

小羽嘴里吃的包子还有,口齿不清,“没饱……”

“……”两个包子的饭量真的已经是很多了,况且还是碗口大的包子,老板蒸的包子,白白胖胖的。

江晚记得家里俩小外甥跟小羽这么大的时候,每顿也只是吃半个包子。

小羽有可能是害怕吃了上顿没下顿,得一次性吃饱吃吐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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