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言霍宴行的其他类型小说《完蛋!我养的反派小崽全是大佬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浮世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喂?”“你好,请问是霍星初妈妈吗?我是班主任刘老师,你们家星初今天又逃课了,您方便来一趟学校吗?”睡的迷迷糊糊的沈言,忽然接到这通电话,没说话就要挂断。现在骗子太多了,骚扰电话乱打。她母胎单身多年,哪来的儿子?就算要骗人,也该找个像样的理由。愣神瞬间,电话那头的女声继续说道:“喂,星初妈妈,您在听吗?”真是聒噪,扰人睡觉。沈言没说话,直接挂了,手机顺势往旁边一扔。她舒服的在床上打了滚,准备继续睡个回笼觉,摸了半天没摸到她放腿的巨型玩偶。狐疑的睁开眼,墙上巨大的婚纱照,吓得她蹭的坐起,揉了几次眼也不敢相信。她又看了看四周,竟不是她熟悉的房间,而是她从未见过的卧室,满室清冷、颜色单调。沈言以为自己还在梦里,狠狠掐了大腿。嘶,疼。这不是...
《完蛋!我养的反派小崽全是大佬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喂?”
“你好,请问是霍星初妈妈吗?我是班主任刘老师,你们家星初今天又逃课了,您方便来一趟学校吗?”
睡的迷迷糊糊的沈言,忽然接到这通电话,没说话就要挂断。
现在骗子太多了,骚扰电话乱打。
她母胎单身多年,哪来的儿子?
就算要骗人,也该找个像样的理由。
愣神瞬间,电话那头的女声继续说道:“喂,星初妈妈,您在听吗?”
真是聒噪,扰人睡觉。
沈言没说话,直接挂了,手机顺势往旁边一扔。
她舒服的在床上打了滚,准备继续睡个回笼觉,摸了半天没摸到她放腿的巨型玩偶。
狐疑的睁开眼,墙上巨大的婚纱照,吓得她蹭的坐起,揉了几次眼也不敢相信。
她又看了看四周,竟不是她熟悉的房间,而是她从未见过的卧室,满室清冷、颜色单调。
沈言以为自己还在梦里,狠狠掐了大腿。
嘶,疼。
这不是做梦。
她一觉睡醒,竟然来到一个陌生地方,难道她被绑架了?
她吓得立马下床,忽然一阵陌生记忆窜入脑中,她吓得没站稳,直接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沈言顾不了身体疼痛,立马找出手机,竟然是2025年。
她竟然一觉睡醒到了18年后!
可怕的不是穿越了18年。
而是她竟然和自己死对头霍宴行结了婚,更生了三个儿子。
所以刚才那通电话是真的?
她15岁的二儿子霍星初又又又逃学了!
沈言无助的缩成一团,抱住瘦瘦的自己。
直到过了好一会后,才接受这样狂乱不堪的事实。
她重新捡起手机,给班主任刘老师打去电话。
“抱歉,刘老师,刚才我出了点意外,现在就去学校一趟。”
挂了电话,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十八年后的自己。
褪去年少时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妩媚,但也是漂亮的。
她又捏了捏自己生了三个孩子的肚皮,好在仍旧纤细,不然她杀了霍宴行那个王八蛋。
一番打扮之后,沈言拿着车钥匙要出门。
下楼正好碰到家里阿姨,小心翼翼的问。
“太太,您要出去?”
“嗯,是的。”
“需要给您安排车吗?”
“不用,我自己开车吧。”
等到了车库,她被眼前的豪车惊得瞪大了双眼,才猛地反应过来,霍宴行发达了。
至于她为何会嫁给他,仍旧不知原因。
难道是因为他爱自己难以自拔,所以动用手段强制爱,她才勉为其难答应?
沈言一路想着各种原因,车子终于在半个小时后到达学校门口。
和她一起停下的还有一辆黑色库里南,流线的车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忽然驾驶室车窗降了下来,司机恭恭敬敬问候。
“太太。”
“……”
紧接着,那辆库里南停在了她的保时捷旁边,后座打开,她终于看见十八年后的霍宴行。
男人和她一样,都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添了几分成熟。
但霍宴行可不止成熟这么简单,周身气场更是凌厉,眼神扫过来时,带着漫不经心的审视,却又给人震慑。
刚才一瞬间,她差点想低头。
但立马挺直了腰板,她现在可是他老婆呢!
“你怎么也来了,老师也给你电话了?”
“嗯。”
男人惜字如金,俊朗的脸上没有过多表情,已经迈开长腿。
其实老师本是先联系霍宴行,对方没接到电话,才打给沈言。
他本来正准备去国外出差,已经到了机场,回了刘老师电话后,又折了回来。
沈言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越看越觉得狐疑。
他们是夫妻感情不好吗?
他怎么看了自己一眼就走了,一句话不和她说?
就算他们以前是死对头,但现在都结婚了,又生了三个孩子,也不该是这样吧。
难道是他发达了,在外面有了小三,所以嫌弃她人老珠黄了?
沈言越想越觉得是。
哼,狗男人。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刘老师立马迎了过来。
接下来半个小时的谈话,几乎全是围绕着二儿子霍星初,包括但不限于逃课、打架、早恋、和校外混混勾搭等等。
通篇下来,沈言是听明白了,她这个二儿子,若是再不好好管教,以后就是社会毒瘤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生的儿子,会成为这样的烂人。
但事实无情的扇了她一个大大的耳光,上高中的老大霍星然,也逃课了。
老师的电话打来她这里时,沈言都恍惚了。
她气愤的拦住霍宴行:“你就是这样教育孩子的,一个个都不学好逃课,你就是这样当爸爸的?”
霍宴行一双黑眸扫过她气愤的小脸,拿走她挡在跟前的手,语气淡然里透着一丝嘲讽。
“孩子为什么变成这样,你难道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她一睁眼就到这了,啥也不知道。
“你别逃避责任,你是孩子爸爸,孩子变成这样和你脱不了关系,现在你和我一起去找儿子。”两个臭小子,等被她找到,就死定了!
霍宴行没拒绝,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沈言是自己开车来的,只好把车钥匙给了司机,让他找人开回去。
等她坐进车里后,男人竟然屁股往旁边挪了挪,和她拉开距离。
沈言又气炸了:“你干什么呢?我有瘟疫吗?离我那么远?”
霍宴行看她的眼神透着疑惑,就连司机也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今天的太太好奇怪。
不仅和先生同坐一辆车,还嫌弃不够亲近。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车子行驶在马路上,沈炎脑子一片空白,压根不知去哪找两个逃课的崽子。
她抓了把头发:“你知道他们在哪吗?”
“嗯。”
他仍旧是惜字如金,身板笔直,手工西装包裹的身材,禁欲又矜贵。
以前她就知道霍宴行长得好,而且脑子还聪明。
她不会的题目,问他保准会。
可他太严格了,竟然会用尺子打她手心,说她没好好听课。
气死她了,以后再也不找他问题了,他就像古板的教书先生。
一言一行都无趣的很,像个定时的机器。
车子缓缓停下,沈言也从过去的记忆里抽身而出。
她看了眼外面的俱乐部,霍宴行已经推开车门下来,她也立马跟上。
站在俱乐部前,沈言捡起地上的木棍,催促:“赶紧走,看我不打死这个小崽子。”
就算是年少时爱玩的自己,也没干过逃课的事,顶多是放学去玩。
叫家长就更没有过了,她儿子真是出息了,一代不如一代。
俱乐部内,霍星初正在全神贯注打游戏,手边放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身后的狐朋狗友问:“初哥,下午真不回去上课?”
“不去。”
少年一头红发,像是一只火鸡。
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桀骜不驯,表情又酷又冷又帅。
“万一班主任叫家长怎办?”
霍星初没说话,表情都没变,压根没放在心上。
他爸爸忙着工作,常年四处飞,想管也没时间。
他妈妈压根不管他,也不喜欢他。
他们俩经常吵架,为了离婚吵过无数次,已经开始分居。
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正式离婚。
他已经想好了,谁也不跟。
“初哥,那人好像你妈哎?”
霍星初终于有了反应,却是冷笑一声:“你他妈眼瞎,我妈怎么可能来这。”
他漫不经心的顺着手指方向看去,全身猛地一怔。
沈言正在一个个找呢,俱乐部里人多,都是半大的小子,什么颜色的头发都有。
个个抽烟说脏话,乌烟瘴气,她忍着不适往前。
霍宴行走在她身后,男人一脸冰冷,却是保护的姿态,凌厉的目光扫过那些半大的小子,个个缩着脖子,不敢乱看。
“你确定星初在这?”
“不确定。”
“那你还带我来。”
沈言要气到暴走了,猛地看见霍宴行指了指不远处。
“在那。”
她立马跟在后面,抢在他前面找到逆子。
霍星初已经放下游戏机,小脸紧绷的看着他父母。
他已经很久没看见他俩同框,甚至有些恍惚。
沈言直接拽着衣领把人拎了起来:“现在立马跟我走。”
她晃了晃手里的木棍,心想他要是不听话,她就真的打他了。
臭小子,皮厚肉糙,打一下也没事。
霍星初没说话,也没反抗,竟听话的跟着他们出了俱乐部。
沈言走在他后面,看着他一头红毛,气到高血压,回头狠狠瞪霍宴行,小声逼逼。
“他头发染成这样你也不管?”
“刚才他抽烟了吧,是不是跟你学的?”
“他还沉迷游戏,肯定也是你教的。”
霍宴行看着她没说话,但感觉她今天很不一样,甚至反常。
等到俱乐部外面,他走到一边,借着工作给医生打了通电话,询问。
“秦医生,我是霍宴行,我妻子的车祸,会造成她失忆吗?”
那头秦医生听他说完症状,一脸肯定。
“会的,当时您太太脑中有淤血,但是她不肯住院接受治疗,强行出院。”
“好,我明白了。”
沈言带着红毛儿子站在车前等霍宴行打完电话,见他走来,催促儿子上车。
“真是大忙人,这才找到老二,还有老大呢。”
“赶紧找,天都要黑了。”
霍宴行看着急急燥燥的沈言,忽然拉住她试探的问:“今天怎么没带结婚戒指?”
沈言看着空荡荡的手指,脑中一片空白。
她醒来就没带,哪知道为什么啊,但为了不被发现端倪。
“出门的匆忙,忘记带了。”
霍宴行“嗯”了声,和她一起上车。
她果然是失忆了,那枚结婚戒指,早在他们几年前吵架的时候被她扔掉了。
她丢失了很多记忆,具体不知道有几年。
车子再次行驶,车内一片安静。
沈言气咻咻的看着逃课的二儿子,心里寻思着要怎么和他沟通。
霍星初虽然沉默不语坐着,但眼神时不时地扫过对面的父母。
他们这次竟然一起来找他,是和好了吗?不离婚了吗?
眼看着车子竟是回去的方向,沈言不由得出声。
“怎么就回去了,老大还没找回来呢。”
霍宴行摁住她暴躁的乱挥动的手:“老大已经在家了。”
啥?都回去了?
看来她果然忘记了很多,又或者是之前压根不关心孩子们的一举一动。
老大霍星然每次逃课,并不是出去鬼混,而是不声不响地回家。
他性格十分内向,不喜交谈,说的直白点就是自闭。
车子开进别墅,霍星初率先下车,像个小钢炮似得往里冲。
“站住!”
终于到家了,沈言憋了一路,要开始教育这个不省心的崽子。
霍星初停下没动,扭头看着走近的妈妈。
以前他也逃课吸引她注意,但她压根不在乎,连理由都不会问他。
“说,今天为什么逃课?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看见这棍子了,我打死你。”
“……”
霍星初忽然就觉得屁股有点疼,但也不怂,昂着那颗桀骜不驯的脑袋。
“我就是不想上课。”
“不想上课?那你想干什么?”
气死人了,逃课竟然还理直气壮。
以前他们都是怎么管教的,竟然长歪成这样?
“给我说,不想上课想干什么?打游戏?抽烟?是不是?”
沈言手里的棍子,一下下戳着霍星初肩膀。
他被戳的一点点后退,半响,憋红了脸道:“对,我就是喜欢打游戏,抽烟。”
得到答案,沈言胸口气的呼哧呼哧直喘,更是捂着脑袋后仰。
这一幕吓到霍宴行,男人陡然变了面色,以为她脑袋被气出问题,想也没想从身后扶住她。
沈言被带入他怀里,闻到一阵清淡的香气,很好闻,很清新。
她忍不住多吸了几口,扭头时,二儿子已经跑了。
沈言气的一把推开他,紧跟着冲进家。
别墅客厅,没看见老二的身影,倒是看见老大,少年样貌十分秀气,端正的坐在沙发上。
她进去后,目光只是淡淡的瞥她一眼,又立马收回,继续看着手里的书。
沈言走过去,站定在他跟前,放缓了语调问。
“你今天为什么也逃课?”
但她等了很久,也没等到霍星然的回复。
他仿佛当她不存在,仍旧安安静静的看书。
沈言接连被两个孩子打击,瞬间老了十岁,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怀疑人生。
死老天,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孩子怎么教育成这样?
沈言无语仰天,感叹人生。
霍宴行却抬脚要离开,立马被她叫住。
“你去哪?跟我上来。”
正在上茶歇的佣人,闻言微微吃惊。
不敢多看,忙把头低下。
在沈言拉着霍宴行上楼时,一直看书的少年,也从书中移开目光,眼里夹杂疑惑。
他们大吵一架之后,母亲不仅不让父亲踏足楼上,并且早就与他分居。
甚至还把父亲残留在别墅内的东西,全都打包丢了出去。
如今这是怎么了?
霍宴行被她一路拽到楼上卧室,偌大的房间里,正对床头仍旧挂着他们当年的结婚照。
讽刺的是,不是因为他们相爱。
沈言留着这张结婚照,是为了提醒她当年有多愚蠢的嫁给他。
沈言见他盯着婚纱照看,也没多想。
出去找儿子,折腾了一圈,她也累了,顺势在床尾坐下。
“天都要黑了,你要去哪?现在儿子是找回来了,但是问题太多。”
“小小年纪,一个个都逃课,幸好还有老三是个听话的。”
霍宴行不得不打断她的话:“老三也逃课,而且问题更大。”
“……”
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
“既然三个孩子都有问题,那就要及时纠正了,我知道你工作忙,但是孩子教育也不能落下。”
“你现在打下的江山,以后不都得他们来继承,你忍心看着辛苦一辈子的家产被他们霍霍了?”
“就算我们感情有问题,孩子总归是亲生的,不能放弃吧。”
她看着他,自认为说的都是实在话,但这男人冷心冷面的,就没点多余表情。
从短短几个小时的相处来看,他们夫妻感情肯定有问题。
她不指望挽回感情,但孩子不能废了。
“你表个态啊?”
霍宴行看着她那张诱人的小嘴,吧唧吧唧个不停。
说的话,都是她从未说过的,失忆真能改变一个人?
但不管结局是不是,他都想赌一把。
“好,我配合你教育三个孩子。”
“嗯,好,那我们目标一致,握爪。”
沈言满意的伸出小手,霍宴行迟疑了几秒,握了上去。
女人的手细软嫩滑,哪怕已不是二十几岁的年轻姑娘,仍旧漂亮白皙。
他先一步松开,转身要走,又被沈言叫住。
“你怎么老是要走,外面到底有谁吸引你?”
霍宴行有苦说不出,只好停下脚步。
“老二不是喜欢打游戏,抽烟,那就打个够,也抽个够。”
“游戏和烟,你都有吧?”
“嗯。”
“拿点给老二,给我把他锁房间里,不准出来,老师那边你去请假。”
沈言说要教育崽子,可不是说着玩,当天晚上就开始。
霍星初跑回房间后,本以为他妈会上来打他。
没想到来的不是她,而是喜欢冷脸的爸。
冷脸爸拿着游戏和烟,放在他桌上。
“我已经给你请假一周,你可以在家好好打游戏、抽烟,不管打多久,抽多少,都没人管你,不够我还有。”
看着他爸这张严肃到冰冷的脸,霍星初是有点怕他的。
但想到因为他的无能,妈妈要离婚,又雄起来了。
“你说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随便你。”
霍宴行说完就出来了,顺便把房间落了锁。
就连他窗户外,也派了人看着。
起初,霍星初是对他送来的游戏不感兴趣的,但睡了一觉起来后,实在无聊,便翻开看看。
结果都是现在流行的游戏,他一下子来了精神,废寝忘食的打了起来。
时间一晃而过,等到他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打算下楼吃饭时,这才发现房间被锁了。
他在里面剧烈踹门,家里阿姨早就汇报给了沈言。
沈言正对着镜子仔细保养呢,时间真可怕,眼角竟然长了半条皱纹,恨不得把整瓶眼霜都抹上去。
“既然喊饿了,那就送点吃的进去。”
阿姨去送吃的了,沈言起身看了眼时间,这都十一点了,霍宴行怎么还没回来睡觉,都影响她睡美容觉了。
她穿着睡衣去了书房,在门上象征性的敲了几下,立马压下门把进去。
霍宴行已经搬出这里,书房里即便残留了丁点他的东西,却也没有公司文件。
沈言进来时,见他对着电脑,像座冰雕,屋内烟雾缭绕,呛的她都后退一步。
“大晚上的不睡觉,你要抽死啊。”
“真是一个个的都不省心,赶紧关电脑回来睡觉。”
霍宴行冷寂的脸上有了些表情,好像想到什么,眼里多了丝柔和。
他关了电脑,和她一前一后进了卧室。
这间卧室当初装修时,特意做了两个大的衣帽间。
他搬出去之后,沈言便把自己的东西搬了一部分过去。
他留下的不多,只占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之前沈言洗漱的时候就发现了,怀疑他在外面还有一个家。
但现在婚姻问题,远不如孩子教育问题来的重要。
她催促:“好好洗洗,我先睡了。”
她说完就钻进被子里,裹着宽大的被子翻来覆去。
糟糕,竟然睡不着。
她想起年少时的霍宴行,长得好看又聪明,本来两家是世交,他们关系也还不错的。
但都要从他古板无趣的性格说起,爱说教,还爱告状。
好几次都是因为他被老师打手心,就连父亲也更喜欢他……
想着想着,浴室的门开了。
黑暗中,霍宴行裹着浴巾出来了。
男人身上水汽腾腾,黑发湿漉漉的贴着头皮。
好在光线暗,沈言看不清他裸露的胸膛。
虽然他们已经生了三个孩子了,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可没啥经验啊。
她立马用被子蒙住脑袋,装作睡着了。
床上的那点小动静,都被男人看在眼里。
他们已经很久没睡在一起了,久到都觉得是上个世纪的事。
他擦干了头发,轻轻地掀开被角钻了进去。
床垫因为他的加入而微微下陷,沈言死活不动,装得跟个尸体一样。
但她睡觉的老毛病又犯了,压了许多被子在身下。
留给霍宴行的被子不多,他轻轻一扯,连人带被子的都滚进了他怀里。
在这瞬间里,沈言竟然闪出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霍宴行这个狗男人平时肯定没少去健身房。
毕竟,他的胸肌,还挺结实的……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后知后觉的尴尬气氛压得动弹不得。
她紧攥着被角,像鸵鸟一样,将头埋得低低的,暗骂自己愚蠢。
装睡就装睡,干嘛把被子压住。
这下好了吧?
万一……
霍宴行突然兽性大发,那她岂不是危险了?
房间安静得可怕,只听得见两个呼吸声交替轻喘。
霍宴行感受到怀中那团温软,身子下意识僵住。
他怀里的人,心跳得好快。
他的也是。
此时的霍宴行心情复杂万分。
自从跟沈言结婚后,他们便一步步地把婚姻生活过得一地鸡毛。
这样青涩紧张的时光,竟然从未有过。
更可怕的是,他压抑许久的隐秘情绪,竟然有了一丝反应。
沈言清了清嗓子,想率先打破这难堪的氛围:“咳——那个——”
但是,她话还没说完,身后那人却像弹簧一样,突然从床上起身。
“我去洗个澡。”
丢下这话,霍宴行便在沈言疑惑的目光中,再次走进浴室。
看着他决绝的转身,沈言心里闷得发慌。
难道她就这么讨人厌吗?
霍宴行居然只碰了她一下,就嫌恶心,甚至还要立马冲进浴室洗澡!
沈言气得打开房灯,坐在梳妆台前仔细端详自己的脸。
虽然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明明也是个大美人。
他霍宴行凭什么嫌弃她!
静下心来之后,沈言认认真真地思考了自己与霍宴行这段关系。
他和她明明是死对头,他们居然顺利结婚,并且还生了孩子。
她记得当初在学生时代的时候,霍宴行其实跟另一个女孩子更谈得来。
他会跟那个女孩子有说有笑地走在林荫小道。
面对她的时候,从来都只有说教和打小报告。
像一个活爹。
回忆到这里,沈言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道先前,霍宴行是被她逼迫着,才生出的那三个孩子?
好一个……
霸道死对头强制爱。
霍宴行在浴室足足呆了半个多小时,洗了三次冷水澡后,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等他擦干身体再次走进房间,就看到沈言呆呆地坐在梳妆台前。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言正苦思冥想,就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
抬头一看,对方正是洗澡洗了半小时的霍宴行。
她没好气地问了句:“干嘛?!”
“你眼睛变斗鸡眼了。”
沈言被他气得不打一处来,翻白眼差点把自己眼皮翻抽筋。
“不会说话就闭嘴吧。”
“看你就来气。”
骂完人后,沈言的气就消了一大半。
随后她又想起被自己关在房间的二儿子,不由得愁上心头。
其实,霍言行洗澡的间隙了,她还查看了自己的手机。
发现霍星初的班主任跟她聊天最多的,不是反馈这小子在学校又把同桌踹水池了。
就是告状他把学霸卷子撕了之类的事情。
沈言都想不通,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怎么会劣迹斑斑成这个样子?
“喂,你说,霍星初那小子能被我教好吗?”
她扑闪着大眼睛,暗示霍宴行说点好听的鼓励一下她。
谁知,霍宴行却想都没想,就回了句:“不能。”
气得沈言抓起枕头就砸他。
“今晚给我睡地板吧你!”
霍宴行捡起地上的枕头,并没有任何意见,走到主卧角落的沙发上,就睡了下去。
灯暗下后,沈言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看着霍宴行熟睡的脸,却不知不觉间跟记忆中那张死板的脸逐渐重合。
随后便总想起小时候他总跟她作对,害她被家里人骂。
长大后竟然又出轨找小三,丢下家里一堆破事不管。
干。
这狗男人越想越气。
于是乎,沈言悄摸摸地走下床,拿起梳妆台的眼线笔,走到霍宴行身旁蹲下。
在他脸上画了一只大乌龟!
嘿嘿,乌龟吃煤炭。
你是黑心小王八!
霍宴行向来是个要脸的人,等明天一早睡醒发现脸上被画了只乌龟,铁定气死。
沈言捂着嘴巴笑得开心。
然后,心满意足地躺回床上继续睡觉。
被锁在房间里的霍星初,根本睡不了一点。
抽烟、玩游戏,的确都是他最爱的消遣。
可这消遣变成了一种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就是一种极其痛苦的禁锢。
他坐在屋内,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好。
愁得趴在门缝里往外看。
结果恰好看到霍星然捧着书从门口经过。
他眼里瞬间闪出光:“大哥,大哥救我——”
霍星然目光呆滞,眼神迷离,两耳不闻窗外事,眼睛只看手中书。
压根不关心弟弟死活。
霍星初眼睁睁看着大哥梦游一样从自己房门口经过,气得直捶门。
“靠,气死我了!”
他才不会就这么认输。
必须得想办法早点出去才行。
原本他还想爬窗逃走,结果楼下那位看管的大哥竟然大半夜也还守着。
霍星初蹲在墙角,烦躁地抓着他那一头红毛。
“烦死了!”
偏巧这时,他手机响了起来。
是好兄弟宋景辰打来的电话。
“星初,你在哪呢?赶紧过来啊,姓赵的叫了一帮人在码头说,再等半小时你要是不到场,就跟全校人说,你是孬种!”
被这么一提醒,霍星初才想起来,自己还约了好兄弟去揍人来着。
如今被困……
他思来想去,眼神落在了满屋子的烟上。
“你们不是让我拼命抽烟吗?我这就抽给你们看!”
话毕,霍星初就拿起打火机,露出邪恶一笑。
下一秒,整间屋子都烟熏雾缭。
因为,他把霍宴行拿进来的烟,全都点燃了!
“呦吼,燃烧吧,小烟烟!”
在楼下看守的大哥刚准备眯一会,就看到剧烈的浓烟从霍星初窗口飘出来。
吓得他手里的烟都掉了。
连忙撒丫子往楼上跑。
他生怕这位难搞的二少爷会出什么事。
连忙从兜里掏出钥匙开门。
结果,却在打开门的瞬间,看到墙壁上被马克笔写了大大的一行字。
“拜拜了您嘞。”
看守的大哥脸都僵了,生怕霍星初会出什么事情。
“二少爷,二少爷?”
然而,床上鼓起来的大包是一只巨型玩偶,他家那位二少爷早就开窗逃走了。
他连忙跑到窗边的时候,只能看到一只红色头发的“狒狒”,从在树枝上帅气地往下一跳。
便稳稳地站在了院落的草坪上。
霍星初随意拍掉手上的脏泥,头也不回地朝门口的方向走去,并且伸手朝后竖起一个中指。
“二少爷,要是被先生太太知道了,你一定会吃苦头的!”
霍星初压根没把这话放在心里。
他俩都快离婚了,哪有空来管他?
就算是他妈这两天心血来潮教育了一下,转头肯定又被其他事情分了心。
如果真想管,早就管了。
会把他放养那么多年?
早该习惯了不是吗?
那些人说得没错,他霍星初就是个没妈管教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想到这里,霍星初毫不犹豫地打开房门,撒丫子朝自己目的地的方向跑去。
沈言被一阵浓烟呛醒。
她刚睁开双眼,就发现整个屋子里全是香烟刺鼻的味道。
烟熏雾缭的,根本看不清东西。
沈刚下床,就差点被自己的拖鞋绊倒。
好在烟雾里有人伸手揽住了她的腰,才让她不至于崴到脚。
“霍宴行……”
“家里遭贼了?”
“咳咳咳——”
霍宴行刚扶着沈言走出房间,却发现外头走廊的烟雾更浓。
别墅的佣人们上上下下打水,似乎在浇灭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
听到霍宴行的话,负责看守霍星初的人紧忙上前禀报:“先生,不好了。二少爷把房间里所有的烟全都点燃了……”
沈言一听,气得火冒三丈。
“这崽子找死啊!”
她挣脱霍宴行的搀扶,三两步冲进霍星初的房间,里头却空无一人。
“人呢?”
看守的大哥紧张地抹了抹汗:“跳窗,跑了……”
沈言看到窗口与大树的距离后,脸上露出牙疼的表情。
“这小子运动细胞挺强啊。”
霍宴行沉默地看着沈言上蹿下跳,身体却一直护着她,怕她摔到。
结果下一秒,沈言突然扭头把矛头指向他。
“霍宴行,你为人处世这么一板一眼,怎么生了个儿子性格那么跳脱啊?”
霍宴行淡淡抬起眼皮:“可能是遗传到亲妈。”
沈言气到在客厅暴走。
同时也在疑惑。
为什么霍宴行轻飘飘的一句话,总能惹得她火冒三丈。
难道他们真的是天生的冤家?
火气冒上来后,沈言又满屋子找木棍:“这小子竟然这样挑衅我,看我不揍扁他!”
可是拿到木棍后,她突然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霍星初跳窗到底是去了哪里。
霍宴行给她倒了一杯蜂蜜水:“先喝水,冷静冷静。”
沈言看到他就窝火:“大晚上的儿子都不见了,我怎么冷静?你这爸当得也太不负责了!”
霍宴行只好把水放到她面前。
沈言倒也没客气,抓起水杯就仰头灌嘴里了。
这时,霍宴行注意到一直躲在房间的小儿子霍星辰,竟然走到了客厅来。
他小手攥着一幅画,怯生生地走到沈言的旁边,戳了戳她的手臂。
沈言一转头,就对上一张萌脸。
与霍星初那副嚣张火鸡,气质完全不同。
她很快就意识到,这就是自己那还没来得及见面的三儿子,霍星辰。
沈言忙堆起笑,伸手捏了捏孩子的脸:“是星辰吧,找妈妈有什么事?”
霍星辰没吭声,只是把手里的画递给沈言。
沈言接过来看了一下,发现他画的是一个废弃的码头,而码头正前方站着一撮红毛。
那红毛双手叉腰,表情凶恶,活脱脱像个古惑仔。
“你画的……是你二哥?”
霍星辰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沈言看不懂,扭头去问霍宴行:“你儿子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光画画,不吭声?那么内向。”
霍宴行情绪复杂。
几秒钟后,才缓缓开口:“星辰没法说话。”
沈言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接了句:“没法说话是什么意思?”
霍宴行没吭声,只是淡淡地望着她。
直到——沈言腾地一声站起来,她终于意识到一个难受的事实。
她的三儿子,竟然是一个哑巴!
沈言觉得自己头晕目眩,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些事实。
大儿子自闭,二儿子叛逆,三儿子竟然是哑巴。
她究竟是做了什么孽?!
在她震惊之余,霍宴行把眼神落在画上,立即开口:“星辰是想告诉我们,星初去了南街的废弃码头,要跟人打群架。”
这一句话,又把沈言的魂给震了回来。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
说着她抄起木棍就要出门。
可这时,佣人们刚处理完房间的浓烟。
一看到霍宴行的脸,就低下头捂嘴偷笑。
沈言这才发现自己在霍宴行脸上画的那只乌龟还栩栩如生。
吓得她连忙咳嗽了几声缓解尴尬。
“怎么了?”
“我的脸有什么东西?”
佣人们不用想也知道,这乌龟是出自谁的手笔。
只是他们现在也摸不准,自家先生太太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大家纷纷低头不敢作声。
在家里工作了最久的一位佣人张姨,有些难为情地指了指自己的脸。
“先生,您……要不要先去照一下镜子?”
霍宴行刚走进浴室,就看到自己端方的脸上,被人画了一只歪七扭八的乌龟。
他拧着眉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来,沈言到底什么时候画上去的。
沈言杵着木棍站在客厅。
一想到霍宴行在浴室看到自己脸上的乌龟,她就想笑。
但霍宴行洗干净脸后,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
“走吧,去码头。”
坐在车上时,霍宴行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你往我脸上画乌龟做什么?”
从前他们吵架的时候,沈言骂过街,砸过东西,甚至还曾把他一份重要文件直接删掉。
唯独,没用过画乌龟这么低级的招数。
沈言只是耸了耸肩膀,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当然是,因为好玩啊。”
霍宴行虽然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但最终也没说什么。
等沈言坐进车里后,便急吼吼地开车朝着那个偏远的码头行驶过去。
现在是半夜两点多,路上行人泛泛。
沈言看着窗外的路灯,不禁陷入沉思。
从她穿越过来的这段时间来看,其实霍宴行跟她的婚姻生活,已经处于岌岌可危的边缘。
即便还有三个孩子,也再难维系。
难道从结婚到现在,他俩就这么天天冷言冷语,一言不合就干架的状态?
有一对怨偶爸妈,这三个孩子心理不出现问题才怪!
一想到这,沈言的脑壳又难以控制地疼起来。
仿佛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被她给忘记了。
她抬手轻轻拍脑袋,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霍宴行眉头微蹙,趁着等红绿灯的空隙,抬手制止了她的拍脑袋行为。
“头疼?”
沈言重重叹气:“养出这种儿子,能不疼吗?”
本以为,霍宴行又会冷不丁讽刺他几句。
毕竟这个人惯会用最正经的语气,不经意间说出最气人的话。
谁知他什么也没说,反而是伸手,在她的头顶上揉了揉。
还没等沈言反应过来,那只宽大的手掌已经离开。
要不是头顶还残有余温,她会以为刚才那是错觉。
没想到,霍宴行竟然还会安慰她。
两人似乎早已习惯针锋相对。
这般反常的温情,反倒是让他们都有些手足无措。
沈言没忍住问道。
“霍宴行,我们以前……到底是为什么而结婚?”
霍宴行抓着方向盘的手一僵。
他没料到,沈言会突然问这个。
正当他努力将记忆回推二十年前时,又听到沈言小声地说。
“霍宴行,其实我想跟你说。不管当初我们为了什么在一起,如今都有了三个孩子了。”
“身为父母,教育孩子是我们的职责。”
“我们一起努力,把他们拉回正常的轨道上,好吗?”
霍宴行欲言又止,可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沈言下意识垂眸,却看到来电人是乔微。
她刚升起的一丝柔情,瞬间被冷水浇了个透彻。
听到霍宴行漫不经心地询问乔微:“怎么了?”
沈言的嘴角露出一丝几不可闻的嘲讽。
说起来,她跟霍宴行如今闹得这么僵,乔微也算功不可没。
沈霍两家本是世交,两家长辈关系极好,所以沈言跟霍宴行算是正八经的青梅竹马。
沈言虽然骄纵了些,可霍宴行大部分的时候都会迁就她,让着她。
直到,乔微出现,彻底打破这一平衡。
她性格温柔体贴,却总被一群小男生欺负。
有一次,她被人堵在小巷子里的时候,是沈言拎着两块板砖就冲上去帮她赶走了那帮小混混。
成为朋友后,沈言对她颇为照顾。
可是乔微的注意力,却总是在霍宴行身上。
甚至总会在不经意间挑拨两人的关系。
沈言起初不知道,还傻愣愣地对乔微好,直到某天提早放学回去,她却听到霍宴行向自己父亲告状。
说她太过娇纵,总在背地里欺负乔微。
沈言气不过,冲进去质问霍宴行:“我怎么欺负他了?你瞎说什么!”
年少的霍宴行比现在凌厉许多,他眼神微抬便有几分警告意味。
“你撕碎她的试卷,叫小混混去巷子里堵她,这些,不算欺负?”
也就是在那一次,沈言才醒悟,乔微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心机婊。
她在沈言面前装柔弱,利用她替自己摆平麻烦。
却又跑到霍宴行面前装可怜,把脏水泼到沈言的身上。
自那天后,沈言跟乔微大吵一架,此后分道扬镳。
只是没想到,多年之后,霍宴行竟然还跟她有联系。
沈言顿时了然。
霍宴行虽然年过四十,但胜在有颜有钱,身材又不输男模小鲜肉,自然不缺小姑娘青睐。
说不定,他在这段貌合神离的婚姻里早就厌倦,和温柔体贴的乔微走到了一起。
沈言越想越离谱,甚至已经在猜测霍宴行在外面是不是私生子之类的。
以至于霍宴行挂断电话后,喊了她三次都没反应。
直到一个急刹车,库里南停在了一个偏僻的路口,沈言才回过神来。
霍宴行扭头对沈言说:“刚才乔微打电话过来,说星初喊了一帮人,马上就要跟隔壁班的小混混干架,她一个人拦不住,咱们快些过去。”
沈言漫不经心地从车上扛起木棍,冷哼出声。
“她倒是一如既往对你关心备至,以前动不动给你带牛奶便当,现在居然连你儿子半夜三更跑出去打架都知道。”
霍宴行眉头轻蹙,细咂出这话里的不对劲。
但最终,还是解释了一句:“她是星初班里的老师。”
沈言微微挑眉,这还怪巧的,当个老师都能跟霍宴行沾上边。
两人刚往前走没两步,沈言就看到一个穿着纯白长裙的女人朝他们跑来。
不。
准确地说,是直奔霍宴行的方向。
“宴行,你终于来了!”
“再晚一点,我都怕他们打起来了。”
“都是十来岁的毛头小伙子,各个都心浮气躁得很,要是不及时阻止,都不知道能闯出多大的祸。”
霍宴行客客气气地回到:“星初顽劣,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乔微羞得低头一笑:“以咱俩这关系,说麻烦,就太见外了。”
沈言站在霍宴行身后,端详着乔微的脸。
她也上了年纪,可脸部轮廓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
虽然比不上沈言,但也能称得上风韵犹存。
甚至如今的乔微,眉宇之间总有一丝愁容,很容易让人生出保护欲。
霍宴行眼光可真不咋地。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还端着这碗老绿茶不肯放手。
眼看她跑得气喘吁吁,却还眼巴巴地望着霍宴行,沈言没忍住,缓缓上前。
“乔微,好久不见。”
乔微没注意到霍宴行身后还有人,听了这话,脸色瞬间骤变。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看霍宴行,又看了看沈言。
隔了几秒,才诧异地开口:“沈言?”
“你怎么来了?!”
沈言都快气笑了。
这话说的,好像她乔微才是霍宴行明媒正娶的老婆。
“我是霍星初的亲妈,怎么,不能来?”
乔微连忙用手捂嘴,慌张道歉:“抱歉沈言,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星初上初中后,你没来过学校一次,我还以为你们已经离婚了。”
“毕竟,星初在学校越来越暴躁,跟别人起冲突的次数也很多……”
她不经意的几句话,拐着弯骂沈言从没尽过母亲的责任,并且还没她那么关心孩子。
沈言当即挑拨她那点小心思:“看到我俩现在感情不错,你挺失落的吧?”
乔微一听,眼眶瞬间又红了:“我没……”
霍宴行不动声色地将沈言护在身后,打断乔微的话:“星初呢?”
乔微这才强压下委屈,伸手往不远处一指:“在那。”
霍宴行扭头对沈言说:“走。”
待他们走近后,沈言才发现自己那火鸡头儿子正指着对面的人,凶狠地咒骂着什么。
而双方各自带了十来个人,每人手里都拿着棍棒等武器。
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沈言一股无名火瞬间涌起。
她虽然性格暴躁,但从小就是一个很有侠义心肠的人。
向来都是路见不平,拔刀除恶,哪能眼见自己的儿子张成一个欺凌别人的小混混。
沈言当即就把木棍往肩上一扛。
“看我不揍死这不听话的孽障!”
她动作太快,霍宴行没来得及拉住,只好连忙加快脚步跟在她的身后,双手紧捏成拳,随时准备出击。
以免那帮毛头小子做出什么伤害沈言的事。
可是,沈言冲过去后,却毫不犹豫地挡在了霍星初的身前。
然后扬起长棍指着对面的小胖子威胁。
“谁敢动我儿子,我弄死他!”
小胖子被突然冒出来的沈言吓得一愣,随后他暴躁地朝着霍星初怒吼。
“霍星初,说好的咱们带自己的人来单挑,你他妈还敢找外援?”
说完,他又上下端详了沈言一眼。
“还他妈找了个这么弱鸡的娘们?”
沈言气得拿起木棍就捅他:“小小年纪说什么脏话?还有,你说谁弱鸡,说谁弱鸡!”
小胖子被木棍捅得恼羞成怒,红着眼就想冲上去揍这个女人。
霍宴行却缓缓走到沈言的身边,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低头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然后,他一手抽烟,一手插兜,眼神凌冽至极。
小胖子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缓缓朝后退了一步。
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不好惹。
可太怂了,他这老大地位以后不保,只好气势汹汹吼了一句:“你他妈谁啊!”
沈言抄起棍子往地上一杵,毫不示弱地大吼:“我是霍星初的妈!”
霍星初看着挡在他身前的沈言,神情复杂。
“你来干什么?”
沈言抬起木棍,朝后一捅。
霍星初立马捂住腰部,吃痛皱眉。
“你三更半夜跑出家门,约人打群架,你还有脸问我干嘛?”
说完,沈言又举着棍子戳他的脑袋。
“你说我来干嘛?”
“我来抓你回家!”
站在一旁的宋景深都看呆了。
霍星初平时在学校就是校霸般的存在,啥时候能让人拿棍子捅着玩?
他捂着嘴巴偷笑,刚准备调侃几句。
下一秒,沈言举着棍子指向宋景深。
“怎么?你对我的做法有意见?”
吓得宋景深连忙摆手:“没没没——”
“阿姨,你打了霍星初后,就不能再打我了哦。”
霍星初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骂道:“白痴。”
他们插科打诨的期间,霍宴行则拿出了手机给他们年级主任打电话。
小胖子瞪着眼溜溜的眼睛朝沈言和霍星初两人之间来回轮转,忽然嗤笑出声。
“亲妈?”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
“霍星初,你骗谁呢!”
小胖子一笑,他身后的小弟也跟着捧腹大笑。
“全校谁不知道,你这傻.逼压根就没妈——”
宋景深当即丢起一块石子砸过去:“臭小子,你还嘴贱是吧?”
他扭头跟沈言说:“阿姨,就是这小子总说顾星初没妈,我们才教训他的。”
沈言气炸了,当场双手叉腰,把对方骂了个底朝天:“我呸,你这小胖子才有娘生没娘教。”
“平时吃饱了没事干,就专门逮着欺负同学是吧?”
小胖子被骂得脸红脖子粗,当场吩咐小弟把他们全部围了个团圆。
“我管你是什么亲妈后妈,敢惹我,连你一起打!”
霍宴行把烟一丢,直接上前揪着小胖子的衣领,慢条斯理开口:“敢动手,试试?”
原本沈言面对这么多气冲冲的毛头小子还有些发怵,没想到如今站在霍宴行身后,她感觉自己又行了。
下一秒,霍宴行继续说:“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你们的年级主任,一分钟后,他就会到。”
小胖子嘴硬:“老登,你吓唬谁——”
下一秒,一个暴怒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赵虎,又是你在惹事!”
在场的学生瞬间脑袋一怂,有人大喊一声:“卧槽,年级主任真的来了,快跑!”
原本还跟斗鸡一样的学生哥,瞬间一慌,朝四处逃窜。
然而,四周围早就埋伏好了学校的保安,直接冲上来把那些慌忙逃窜的人一把制住。
随后,年级主任堆着笑走到霍宴行面前。
“霍总,霍夫人……”
霍宴行这回没留情面:“你们学校的学生,造谣我儿子没妈这件事,如果不严加看管,后续我看也没必要给学校赞助。”
年级主任当场吓到额头冒汗。
“霍总……这可……不能够啊。”
“我们学校还想再做一栋教学楼,要是没有您的赞助,那不得成烂尾楼……”
“关于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严加处理,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随后,学校的人便把闹事的学生全部带回学校处理。
而霍星初则暂时休学在家,交由家长监管。
等一切尘埃落定,乔微这才冲上来,满面关心地看着霍星初。
“星初,你没事吧?”
“刚才都吓死我了。”
“还好你没事。”
沈言无语地嘀咕了一声:“马后炮!”
随后,她扭头看着霍宴行:“喂,你过来扶一下我。”
霍宴行满脸疑惑:“怎么?”
沈言拄着木棍,没好气地说:“我……脚麻。”
其实,是她刚才虚张声势过后,腿软了。
霍宴行那张木然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不可置信。
随后,他扭头朝乔微说。
“今天的事谢谢你。”
随后,他又拍了拍霍星初的脑袋。
火鸡少年一脸烦躁,但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跟乔微说:“谢谢乔老师。”
乔微低下头,将发丝绾到耳后,笑着说:“这都是我该做的,你们别太客气了。”
霍宴行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乔微娇俏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啊?那个……可是我的车,在赶过来的路上抛锚了,能不能……”
沈言就静静地看着这俩狗贼在她面前打情骂俏。
她倒想看看,自己这位便宜老公会不会没眼力见到,把自己的金丝雀和正宫安排到同一辆车上。
谁料霍宴行却扭头对霍星初说:“帮乔老师叫车。”
乔微再次僵在原地。
但霍宴行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只好挤出一抹笑:“好啊,那就麻烦你们了。”
沈言微微挑眉。
没想到这家伙这次居然还会拒绝乔微,原本她还打算在车上挤兑对方一番。
看了一会热闹,沈言的脚已经恢复了力气,正准备自己走上车。
结果就在这时,霍宴行把西装外套一脱,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吓得沈言倒吸一口冷气。
“喂喂喂,你干嘛!”
霍宴行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不是说脚麻?”
“是……”
“那别乱动,不然摔下来就变骨折。”
沈言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但是,站在一旁的霍星初却把嘴巴长得能放得下鸡蛋一样大。
那张帅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从前他俩吵架吵得最严重的那几年,唯一的肢体接触就是他妈甩了他爸一巴掌。
果然,宋景深那货说得对,只要活得久,什么鬼东西都能见得到。
不过,在上车前,他还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默默拍了一张照。
同样震惊的,还有乔微。
她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惊讶地双眼圆瞪。
脸上的笑,转化为一种难堪的表情。
直到库里南从她眼前彻底消失。
就在前几天的时候,她还套出霍星初的话,得知沈言和霍宴行下周就要办理离婚的事宜。
现在这又是闹哪一出?!
库里南车内,沈言靠在车窗边,却感觉到自己胸口正在剧烈跳动。
她是真没想到,霍宴行这种死板的男人,居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把她抱上车里。
被拦腰抱起的那瞬间,她感觉到自己整个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难道是因为这老男人在小情人那里体验到了第二春,开始四处发骚?
一想到这,她有些恶心地摇了摇头。
赶紧把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甩出脑袋。
这时,坐在后排的霍星初骂了句脏话:“妈的,怎么又输了!”
沈言立即把思绪拉回,随即又想到那个小胖子赵虎说,霍星初就是一个没妈的孩子。
气愤过后,沈言陷入沉思。
一位母亲,得多失职,才会让孩子的同学认为他没有妈啊。
她喃喃道:“难道,我以前真的一点都没尽过母亲的责任吗?”
话音刚落,身后的霍星初嘲讽出声:“难道你有吗?”
沈言被噎得无语凝噎。
这让她陷入更深的迷茫之中。
沈言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很差劲的人,最起码也不会放任自己生的孩子不管。
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可从霍宴行父子的态度中,她大概能猜测到,这误会应该很深,并不是一两句话能解释清楚。
于是,沈言便当即表明态度。
“霍星初,我不管从前对你们怎样。”
“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一定会认真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会好好教育你。”
一旁开车的霍宴行听了这话,眼神怪异地瞥了她一眼。
他根本没法相信,沈言的嘴里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而霍星初满脸嘲讽,压根没把沈言的话放在心上。
十五年的放任不管,并不能用几句话就改变他的态度。
回到家后,霍星初便回到房间躺床上睡觉。
毕竟,暂时休学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超级大好的消息。
那破学,谁爱上谁上!
反正他一天都不想在学校待。
美美睡了一个饱觉后,霍星初伸手摸到枕头边的手机,刚准备约宋景深出去炸街。
却敏锐地发现房间里似乎多了几样东西。
他猛地从床上起来才发现,房间里多的,压根不是什么东西。
那他妈的,是十个黑衣大光头!
霍星初吓得眼皮一跳,大喊:“卧槽,你们他妈的是谁啊?”
十个光头齐齐一笑,露出一排排亮白的牙齿。
“二少爷,我们是您的,贴身保镖。”
楼下,沈言正端着一碗燕窝细细品尝。
楼上,霍星初就发出一阵惨烈的哀嚎。
“啊——————————”
蹲在沈言旁边的霍星宸吓得手里的画都掉地上了,眼神充满恐惧,紧紧地抱住亲妈的大腿。
而坐在沙发另一个角落的霍星然,则缓缓放下书本,茫然地看着看着楼上,眼珠子一动不动。
沈言赶紧放下燕窝,笑眯眯地安抚他们。
“不要怕,不要怕,妈妈只是请了几个很有经验的家教老师……在辅导你们二哥做功课。”
说完,她还伸手揉了揉三儿子霍星宸的头发,半笑半威胁道:“星宸长大要是不乖,也要请家教补习的哦。”
十岁的小正太吓得身子一震,忙一溜烟跑回自己房间躲着了。
张姨满心忧虑,小心翼翼地问沈言:“太太,咱们这么对二少爷,真的合适吗?”
“合适啊,太合适不过了。”
说完,她扭头看着身后的霍宴行,笑容不改:“霍宴行,你觉得呢?”
霍宴行也没料到,这把战火突然烧到了自己身上。
他故作镇定,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
然后默默走开。
下午,惨叫声哀嚎声,络绎不绝。
沈言泰然自若,就当无事发生。
一时间,整个别墅上下都在传。
沈言这是要废掉自己的亲生儿子。
闻言,她只翻了个白眼。
“你们懂个屁,我这明明是要把他引回正道。”
起初,霍星初还没反应过来,这贴身保镖是什么个意思。
直到他发现,自己除了可以待在自己房间里之外,哪里都不能去时,气得扬起拳头就砸向其中一个光头的面门。
霍星初虽然没学过什么散打武术,但也靠着从小打架打到大,研究出了一身格斗本领。
他出拳的速度特别快,普通人几乎没法躲过去。
然而下一秒,霍星初就被那位保镖来了一个过肩摔。
地板一阵巨响,他疼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卧……槽……”
缓过来后,霍星初气得指着他们的鼻子臭骂:“你们他妈谁啊,进我房间干什么?我不需要什么贴身保镖,赶紧给我滚出去!”
那十个保镖依旧如初礼貌的微笑,耐心解释。
“二少爷您好,我们是您亲妈沈女士聘请过来,保护您的。”
“依照她的要求,在休学期间,您不得踏出这间房间半步,但是您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除了,动手打架。”
霍星初听得脑袋瓜子嗡嗡嗡,只想把这十个人挨个从自己窗户上丢出去。
直到这一刻,他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昨晚上自己亲妈说要好好教育他,竟然是这个意思?
但是,他霍星初从来就不是一个会服输的人!
“我妈说,只要我不出去,只要待在房间,就可以随便做我想做的事情对吧?”
保镖们齐齐点头。
霍星初冷哼一声,大马金刀地坐在电脑桌上:“那我抽烟玩游戏,没意见吧。”
“没有!”
保镖说完,还真就从兜里给他递去一条烟。
霍星初接过烟,报复性的一根一根抽起来。
他就不信了,如果自己不要命地抽烟,难道这些保镖不会冲上来制止?
“啪——”
打火机点燃香烟,他甚至朝面前的保镖们吐了一口烟圈,挑衅地笑。
保镖在房间里站成一个圈,连个表情都没变。
于是——霍星初抽完一根有一根。
直到一连抽了十多根的时候,他终于没忍住,被烟呛得疯狂咳嗽。
一旁的保镖似乎早有预料。
还在他咳得死去活来的时候,贴心地递上了一杯水。
霍星初心里想拒绝,可手比脑子快一步把水接过来喝了。
可喝完水后,他内心却有一股子屈辱感油然而生。
他不能就这么认输。
为了挽尊,霍星初继续抽烟,一根接着一根。
直到屋里烟熏雾缭,好似云端仙境。
他终于受不了,把手里的烟一丢,痛苦地哀嚎。
“妈的,什么破烟,老子不抽了!”
十名保镖听后,露出欣慰的笑容,齐齐鼓掌,大喊。
“哇,二少爷真棒~”
霍星初强忍着崩溃的情绪,扭头就打开电脑,开始玩游戏。
烟不能一直抽。
但游戏可以一直打啊!
他就不信,自己熬不过这群黑衣冷面光头!
然而,霍星初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还不懂社会的险恶。
结果还没打多久,他身后那群保镖就开始作妖。
不小心死了一把,他们齐喊。
“太好了,少爷又去送人头了。”
不小心把血加到别人身上。
“这操作真棒啊,没个十年脑血栓都做不出来。”
要不,就干脆在一旁嘻嘻嘻嘻。
气得霍星初把键盘一摔,指着保镖们的鼻子大骂:“他妈的,你们来砸场的吧?”
他们一脸无辜:“少爷,我们是来给你加油打气的。”
“加油加油,加油哦。”
霍星初气得瘫坐在椅子上,只觉得胸口深处,某个部位正隐隐作痛。
他突然很想哭。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孽,为什么要遭受到这种非人折磨?
于是又开始了无能狂怒。
摔键盘,砸电脑,发出各种惨叫。
在地上阴暗爬行,扭来扭去……
然而到最后,他发现自己这么做一点鸟用都没有后,便躺回床上,拿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
大有勒死自己的意思。
可是保镖们依旧情绪稳定,甚至还带着一点慈爱的目光看着床上的霍星初,轻轻地说了一声。
“午安,少爷。”
霍星初躲在被子里,很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其实他并不想哭。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泪珠子它就是不听使唤。
在从前的十五年里,霍星初被父母忽视,他没哭,被人欺负打得吐血,他也没哭。
没想到,现在被人气哭了。
情绪一旦上头,就如脱缰野马,再难控制。
最后,他开始嚎啕大哭。
楼下的张姨听到这动静,吓得面如土色:“太太,那帮什么家教老师,该不会在虐待少爷吧。”
“他会不会有事啊?”
沈言喊了一帮美容师上门做脸。
她一边美甲,一边敷面膜,抽空回了一句:“不会有事。那些人,可都是我从心理教育学校精挑细选出来的老师。”
“他们不会主动体罚学生,且有各种教学资质,好评众多,深受广大问题学生喜爱……”
张姨听沈言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一句话都听不懂。
最终,她叹了口气,决定去厨房做点二少爷喜欢吃的东西,哄哄他。
沈言心情大好,哼着歌正享受着,突然听到霍宴行问。
“你从哪找来的这些人?”
她脸色有些尴尬。
思索了一会,才说:“当然是从心理教育网站找的啦。你放心,我在霍星初那小子的房间装了监控,会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但其实,并不是。
沈言自己也不知道那帮人是从哪里来的。
她一打开自己的手机,社交软件就弹出了一个聊天框。
对方自称是心理教育学校的资深老师,几年前收到沈言下达的订单服务。
明日将登门履行合约。
沈言当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还担心对方是杀猪盘。
于是连忙翻看先前的聊天记录。
发现这些个“老师”还真是以前的她请的。
并且价格昂贵,上门一次,费用高达10万块!
但这些不能跟霍宴行说。
因为她也不知道,以前的沈言找这些人来,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楼上的霍星初哭完了之后,下意识起身出门,结果又被拦住。
他也顾不得脸面了,大吼:“老子要去撒尿,滚开啊!”
下一秒,霍星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那保镖竟然面不改色地从身后掏出一个移动马桶。
“少爷,请吧。”
霍星初又哭了。
晚餐时分,佣人来告诉沈言:“太太,二少爷都被气哭了,这……真的不管吗?”
沈言噗嗤一声笑出来:“我现在不正在努力地管教他吗?”
“孩子正值青春期,再不严加管教,日后出了什么差池,到时候该哭的可就是我们了。”
话音刚落,楼上又传来一声哀嚎。
吓得霍星宸手里的刀叉都掉在桌上。
或许是这哭声过于难听,唤醒了沈言的部分母爱。
随后,她施舍一般指了指桌上的烤火鸡:“把这玩意给他端上去吧,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觉得这孩子长得像只火鸡。”
“对了,送上去后,顺便告诉霍星初。”
“我们给他办了休学一礼拜,在接下来的七天,他都要在房间里度过哦。”
佣人把火鸡送上楼后,无比同情地告诉霍星初他还要在房间待七天的事情。
霍星初人都麻了。
“张姨,你老实告诉我。”
“我真的是爸妈的亲生儿子吗?”
沈言没注意到,她在做这些事的时候,霍宴行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
她如今爱玩,爱闹,性格竟然跟二十多岁时候差不多。
难道……
她竟然丢失了那么多年的记忆吗?
霍宴行越想心里越沉,丢失了这么多年的记忆,这恐怕不是一个好兆头。
也不知道沈言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了,是否需要住院接受治疗。
直接提出检查身体,势必会引起她的反感。
霍宴行望着眼前的牛排许久,才缓缓开口:“明天就是家庭身体检查的日子了,今晚早点睡,明天一早我安排司机过来开车送我们去医院。”
沈言愣了一下:“全家身体检查啊?”
她眼神落在大儿子和三儿子的身上,心想,检查一下身体也好。
她正好也想知道这俩小子身上的毛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今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也好啊,那就一起去检查一下吧!”
霍星宸小小的脑袋里有大大的疑惑。
他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妈妈,想问这个家庭身体检查,他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可是,他自己说不出话,大哥霍星然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坐在椅子上假装自己是一个陀螺在旋转。
他没法询问任何人。
霍宴行面上不动声色,等晚饭后,他立即发消息给助理让其预约明天的体检。
次日一早,霍星初仍被关在房间里。
可家里除了他,全都坐上车,前往医院。
去到医院后,沈言看着自己手里的检查单,陷入沉思。
“霍宴行,为什么你们都是检查血常规、高血压之类的,而我要去照头部CT和神经系统检查?”
“你觉得我脑子有问题???”
霍宴行沉默了片刻,开始睁眼说瞎话。
“这些大家都要做的,只是血常规那些太多人了,要进行错峰操作。”
对于这个解释,沈言没有丝毫怀疑。
随后走进检查室。
半小时后,医生把霍宴行喊进了诊疗室。
“医生,我太太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拿着检查的片子,摘下眼镜擦干上面的水渍后,又继续戴回脸上。
“霍太太的情况不容乐观。当时她那场车祸发生得严重,好几辆货车追尾,差点挤压到她的车,所以才导致侧翻。”
“她浑身撞伤严重,脑部出血压迫神经,患上了严重脑震荡。”
“当时我们就强烈建议霍太太立即住院治疗,可是她说什么都不肯,似乎有很紧急的事情要办,直接拔了针头就出院了。”
“所以到现在,她脑部出血的问题还没解决。若是再不吃药控制,持续出血可能会导致失明!”
霍宴行的嘴角抿成一条线,表情明显不悦。
车祸前,他和沈言大吵一架,就意外听到她想到国外去见一个人。
能让沈言这么多年念念不忘的,恐怕,只有那个人吧。
只是他没想到,沈言竟然会为了那人,闹到要离婚的地步。
他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里头密密麻麻被针扎过,很不好受。
半晌,霍宴行还是问道:“有什么不住院的方法,能缓解她现在的症状?”
以那姑奶奶如今的状态,要她住院怕是又得掀起波澜。
“得先吃药,缓解脑部出血的问题。”
“照目前来看,太太至少丢了二十年的记忆。”
“您可以带她去从前你们常去的地方,陪她做一些你们经常做的事情,有助于恢复记忆。”
去常去的地方……
民政局闹离婚。
做常做的事……
没事就吵架丢东西。
霍宴行忽然觉得,沈言这个记忆也不是非恢复不可。
他嘱咐医生开了药后,便细致地把那些药的包装全都换成了保健品维生素。
然后,才拎着走出诊室。
“医生怎么说?你手里怎么还拿着药?”
霍宴行垂眸:“医生说你身体缺乏维生素和营养,所以才会经常头痛。给你开了一些保健品,每天要按时吃。”
沈言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叹了口气。
她没想到,大儿子霍星然真的患上了自闭症,医生说如果不及时干预的话,日后会越来越严重。
而小儿子霍星宸的哑巴,并不是天生。
他小时候受了刺激,应激后,才导致不会说话。
沈言忽然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重了许多。
这些个孩子,全都不省心。
等收拾了霍星初这个大麻烦,她还得拉着霍宴行一起解决了其他两个孩子的事。
检查完身体,他们一行人准备离开医院的时候。
身后却突然响起一个温软的声音。
“宴行,好巧啊,没想到在这又看到你了。”
沈言一转身,就看到乔微站在他们身后,笑容满面。
看到沈言后,乔微也不情不愿地朝她打了个招呼。
随后,便热络地跟霍宴行聊天。
“宴行,多亏了你上次给我推荐的医生。她给我调理完后,身体好很多了。”
啧。
沈言在心里腹诽。
这个所谓的家庭身体检查日,是假的吧。
霍宴行说不定就是为了跟乔微见一面才特地带他们来检查。
想到这,沈言气不打一处来,扭头就走。
霍宴行看见后,随口应付了乔微几句,便加快脚步跟上沈言。
“怎么突然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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