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中,消息总是长了脚的。
第二日,蒋静笙带着流水一般的补品也来了西小院。
我诚惶诚恐地迎接她。
蒋静笙一如既往的端庄宽和,拉着我的手坐到了贵妃榻上,满脸歉意地说道:「也是这阵子我太忙了,家里上上下下要打理,侯爷下了朝又叫我陪着他,这才对妹妹疏于照顾,叫这刁奴有了可乘之机。」
我在心中暗笑,她果然是慌了,否则也不会刻意提到韩崇谨与她夫妻情深,以此来叫我知难而退。
她叫人将捆成粽子一般的赵妈妈押上来,对我说道:「我将她捆了来交由妹妹处置,又从正院拨了崔妈妈和徐妈妈来照顾你,你这胎平平安安地生下来,我和侯爷才能放心。」
说着,两个穿着体面的妈妈便站到我面前。
一个高高壮壮,满脸横肉,便是崔妈妈。另一个身量不高,却满脸精明,便是徐妈妈了。
我叫伺候我的阿桃连人带物一并收下,恭敬地送走蒋静笙,跟着她一道走的还有张妈妈,她说我如今身怀有孕,要为腹中孩子积德,不如就将张妈妈先压至柴房。
这样自说自话,真是可笑之极。
行动之间,蒋静笙「不经意」露出她肩颈处重叠的吻痕,我视而不见。
回到房内,崔妈妈二人当即变了一副嘴脸。
「沈姑娘,你不过是个通房,说得难听些,若不是你命好,有了肚子里的宝贝,你这辈子都不配踏入咱们侯府的门槛。依我说呢,人贵自知,别以为爬了一次床就能如何。」崔妈妈脸上的肥肉跟着她的动作抖得厉害。
「可不是,夫人同侯爷夫妻情深,前几年夫人怀咱们大姑娘的时候,也有个丫头想要爬床,惹恼了侯爷,叫人挖了眼睛,乱棒打死拖出去的,这就是不知死活,死了活该!」徐妈妈与崔妈妈一唱一和,对我说道。
阿桃气得面色涨红,想要还嘴,我伸手拦下。
见他们如此做派,我不仅不生气,反倒觉得快活。
这说明蒋静笙怕了。
她怕韩崇谨真的会因为我腹中的孩子而对我动心,所以派人来监视恐吓我。
这才哪到哪。
晚上,韩崇谨又来瞧我。
我不施粉黛,临窗而坐,给孩子裁剪肚兜。
烛光洒在我的脸上,更显我肤色白皙,眼波流转。
韩崇谨的喉头滚了滚。
我将一切都瞧在眼里,对他也不似先前一般畏惧,说的话也渐渐多起来。
韩崇谨也不再只问我腹中孩子的状况,开始谈及我的饮食,日常活动。
听到我说蒋静笙来看望我,送了我许多补品,还专门拨了两个妈妈来伺候我,韩崇谨颇觉感动。
「看来张妈妈之事只是个意外,夫人还是好的。」
那天韩崇谨陪了我半个时辰。
崔妈妈和徐妈妈探头探脑地顺着窗户缝往里看,我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