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推荐《甜恋爆宠:禁欲佛子的作精娇妻》,是作者“冬雪喑哑”独家出品的,主要人物有江鹿容迟渊,故事节奏紧凑非常耐读,小说简介如下:“走!”男人克制道。她走不了,十二年前就走不了了。她8岁时,在拐卖中途被他救回来,带在身边一养就养到20岁。随着情窦初开,她逐渐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并非是简单的养育之情。她更想,成为他的妻子。月光下,她看到平时清冷禁欲的佛子眼中染上欲色。一室春情……翌日。她从惊恐中醒来,赶紧看身边的男人,确定他还没醒来,她连滚带爬离开这个房间。赶紧换好衣服后,收拾了两套衣服就前往私人飞机场,命令飞机即刻起飞!要死了,他醒了之后不知道怎么治她呢!但显然已经迟了,她看到窗外。他迈着长腿,直奔飞机这边而来!...
主角:江鹿容迟渊 更新:2024-05-01 00: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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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鹿容迟渊的现代都市小说《甜恋爆宠:禁欲佛子的作精娇妻》,由网络作家“冬雪喑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推荐《甜恋爆宠:禁欲佛子的作精娇妻》,是作者“冬雪喑哑”独家出品的,主要人物有江鹿容迟渊,故事节奏紧凑非常耐读,小说简介如下:“走!”男人克制道。她走不了,十二年前就走不了了。她8岁时,在拐卖中途被他救回来,带在身边一养就养到20岁。随着情窦初开,她逐渐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并非是简单的养育之情。她更想,成为他的妻子。月光下,她看到平时清冷禁欲的佛子眼中染上欲色。一室春情……翌日。她从惊恐中醒来,赶紧看身边的男人,确定他还没醒来,她连滚带爬离开这个房间。赶紧换好衣服后,收拾了两套衣服就前往私人飞机场,命令飞机即刻起飞!要死了,他醒了之后不知道怎么治她呢!但显然已经迟了,她看到窗外。他迈着长腿,直奔飞机这边而来!...
江鹿被紧急送往了附近的医院。
医生做了一番检查后,给出结论:“是日常例假,不用太慌张。”
容迟渊立在她病床旁,沉声问:“例假怎会昏过去?”
医生道:“看她的情况应该经常痛经,尤其这个月吃了很多生冷的食物,加上心情郁结,导致痛经得格外严重。我给她开点暖胃保护子宫的中药,按时吃下去,即可调理好。”
容迟渊沉吟半晌,微许颔首。
医生退出房门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立刻给宋屿打了电话。
“她怎么样?”宋屿正在书房看书,听到消息,瞳孔一震,腾地站起身问。
“她和孩子都没什么大碍,只是突然情绪起伏激动,导致出血,刚才我用例假为借口骗过去了。还好你事先联络过我,今晚又正好是我值夜班,否则估计是藏不住。”
“谢了,多亏有你。”宋屿后怕地点点头。
*
江鹿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她站在江家的大门前,门上她刻的字、院子里的秋千、地上的皮球、墙上的画全都消失不见。
整个家,好似再也没有她存在过的气息。
房门打开,妈妈带着她的新女儿出现的那一瞬间。
她发疯地哭喊,嗓音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伸出手拼命去抓,手指却穿过了两人的身体,无法触碰。
身后,哥哥沉冷的声音响起:“江鹿,这是你应有的报应!我对你那么好,你却我害我堕入地狱!”
“我要把你亲手拉下地狱,永远不得超生——”
她尖叫着,在毫无边际的梦境里不断狂奔。
可无论她怎么跑,尽头都是哥哥那张沾满鲜血的脸,就仿佛他的话真的在实现。
江鹿尖叫着醒了过来。
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满头大汗,几乎浸湿了脑袋下的枕头。
已是第二天中午。
身边坐着抱着笔记本的玄武,他正戴着耳机在开会,格外专注。
江鹿很久才从梦里平息。
她觉得渴得慌,伸手去够桌上的水,却不小心把水碰掉在地上。
发出的动静惊扰到了玄武。
“江主管。”他跟容迟渊请了假,放下电脑去给她端水。
“谢谢。”
江鹿喝了口水才能说话,手掌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小腹,脸色一沉,“病历单在哪?给我看看。”
玄武不知道她为何如此着急,拉开抽屉递给她。
江鹿着急地翻看,翻到医生用例假痛经作为借口时。
她有所放心,是宋屿在护着她。
视线落到最后一行,医生潦草的字迹写着“无大碍,可以放心”时,她心里的石头才完全落了下来。
“江主管,你身体没事吧?”
江鹿摇摇头,脸色却还是有些惨白,看着叫人难以放心:“容迟渊呢?”
“容总昨晚守着您到早上,上午有个会就先走了,叮嘱我一定要看着你。”
玄武笑道:“您昏迷的时候也流了好多血,容总一直帮着护士给您换床单,换洗内衣内裤,打水擦身体,还向医生开了治撕裂的药,给您涂了……”
江鹿脸有点热,双腿间一股不适感展开。
在玄武说出更难为情的话之前,及时了打断他:“好了,我知道了。”
容迟渊让她实在是捉摸不透。
明明有近乎病态的洁癖,平时给他沏茶,洒一点在桌面上,都勒令她要打扫干净的人,竟然愿意为她做这事。
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和从前相比,有了些微的差别。
江鹿握紧了水杯,她心里很清醒,这样下去,不是好的迹象。
待玄武离开后,江鹿打了个电话给宋屿。
“身体可还好?”宋屿一接起便问道。
“嗯,感觉好多了。”
江鹿叹息,握紧手中的水杯,“宋屿,我想了想,出国不太现实,仅靠着你一个朋友帮忙,也是举步维艰。”
“那你打算去哪?”
“去海城,哥哥生前最喜欢的城市。我会选一个偏僻的小村庄,没有人能找到我。”
“好。”宋屿遵从她的意见,“那我得空帮你联系,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朋友。”
江鹿却笑说:“我想到一个人。”
*
周末彻底调养结束,江鹿恢复了日常上班。
上午有几份文件需要容迟渊签字,她便捧着去了办公室门口。
手放在门把上时,便听见屋内,南霖的声音响起:“周末跟我妹好好谈了一下,今天办好离职手续,她就专心在家准备语言考试,出国读研。这段时间她给你造成困扰了。”
容迟渊道:“其实她人挺机灵,留在我这里,好好培养也能成大事。”
南霖笑着啜了口茶,摆手:“算了算了,她留在你这哪还有心思工作。就怕打扰你和嫂子的感情。”
“感情谈不上。”男人似是听到好笑的事,漫不经心勾唇。
南霖看着他,“真没打算娶人家,就别一直吊着。你应该不是不知道吧,多少人都眼馋地等着接住这朵高岭之花。”
容迟渊拂着茶叶,顿了顿,眼神幽淡地看向他:“也包括你?”
南霖一顿,旋即微笑:“兄弟之妻不可欺,我还是有底线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容迟渊忽而抬眸看向门口,磨砂玻璃处有人影浮动。
他淡淡啜了口茶:“偷听够了吗?”
江鹿心跳一凛,灰溜溜地开门走进来。
南霖愣住:“嫂子?”
旋即他想起自己刚才聊起的话题,有点不敢面对江鹿:“不好意思啊,嫂子,我不知道你在外面。”
江鹿却不以为意地一笑摆手。
她走到容迟渊面前,将文件交给他:“韩家的合作项目,改由韩老爷亲自上阵了。他上周联系我,说约今天晚上再最后聊聊,即可签约。”
容迟渊淡淡翻开着文件,扇动纸张时,有一股清幽浓郁的茶香,十分好闻。
他快速握笔签字,平静地道:“晚上,韩老爷该是去不了了。”
江鹿一愣:“为什么?”
男人合上笔盖:“韩九洲被人绑架,割了舌,就是昨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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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鹿脸色震愕,不敢置信地站在那,“怎么会?”
南霖也知晓此事,补充道:“对方绑架了韩九洲,不要财也不要钱,半小时后就把人放回来了,却是满身满嘴的血,昏死在地上,据说今早才脱离危险。”
江鹿忍不住捂住嘴唇,只觉后背凉飕飕的,毛骨悚然。
她半天才从震惊中缓神,看向容迟渊,小心翼翼:“难道是……”
容迟渊喝着茶的动作一顿,觑她一眼:“脑子成天在想什么,你当我黑社会?”
南霖“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来。
他撑着膝盖起身:“听我爸说,韩老爷一出事就找上他做律师咨询了,一时半会,他应该确实没办法和你们谈案子了。你们聊工作吧,我先走了。”
江鹿点头:“南霖哥再见。”
南霖走到门口时,身形又顿了下,转头对江鹿笑道:“嫂子,迟渊这里的茶不错,听说茶包是你亲手调制的,能给我带两包走吗?”
容迟渊视线从茶杯中抬头,扫了南霖一眼。
她微笑:“当然。”
于是转身回办公室取了一盒。
茶包递到南霖手上时,容迟渊幽幽地插了句:“不免费送。”
南霖哼了声,瞥他一眼,还是接过塞进包里:“瞧你自私那样。”
他走后,江鹿将门关上,经过容迟渊身边时,被他拽住手臂,不由分说扯到了怀里。
她一下坐在他坚硬的膝盖上,疼得惊叫一声:“你忘了,我还有伤呢!”
“是吗?那为什么前两天涂药的时候,没看到有疤痕?”
男人掌心在她腰间游弋,从后面轻吻着她白皙的脖颈,嗓声哑了片刻,“是不是为了逃避交作业,诈我呢,嗯?”
江鹿被他亲得身体酥麻,人软得不成样,堪堪摁住他乱动的手腕:“我……我真的伤了,不信你去问医生。”
他的手伸进她衣衫好一会,却是越弄她,越让自己不好受。
容迟渊索性把她衣服整理好,脸色逐渐恢复常态的疏淡:“茶包喝腻了,下次换点新配方。”
“?”
江鹿皱眉瞪他一眼,没好气,“这是我花了好几个晚上研制出来的呢,你不是说你很喜欢吗。”
“不知道,突然就不喜欢了。”
他手指勾着她的发,语气轻佻又理所当然。
“……”
江鹿很无语,但想到有求于他,便乖乖答应下来,“知道了,周末帮你调配新的就是。”
“怎的今天这么乖?”
不料,容迟渊却是洞察出了她的心思。
掰过她的下颌,仔细与她对视,似笑非笑,“莫不是背着我做了亏心事?”
她双手勾上他的脖子,在他怀里软得像没有骨头,凑到他耳边说:“这么大个部门,就我一个人运作,实在是累得慌,我想招个副主管来帮忙。”
他视线淡淡看着她:“每个月领那么多工资,是让你偷懒的?”
江鹿有理有据地道:“工资不变,我可以和副主管对半,但总得有个人帮我是不是?你看我周五那晚都晕倒了,醒来也觉得身子恹恹的,总觉得,是这几年长年累月积压下的病。”
她知道容迟渊这人是吃软不吃硬的,再拿自己身子说一说事,应该能成功说服他。
他敛眉想了半晌,果然是松了口:“和你手下那些员工都说过了?”
她笑开:“当然,跟人事部都说过了,你这里是最后一步!”
容迟渊轻嗤了声,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让她先回去。
江鹿乖巧地应了声,从他怀里起身,便退了出去,她心觉得这事多半是有戏的。
傍晚下班,江鹿正加班回复邮件,便见秦淮正等在她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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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来,她是第一次和他们正面相见。
江永年看上去老了许多,即便染了黑发,也遮不住冒出的灰白新发,头顶也稀疏得可怜。
他常年做工程的双手斑驳如枯树。
此刻正抱着他的小女儿,拿着拨浪鼓逗她玩,凹陷眼窝里一丝宠笑。
当他抬起头看到江鹿时,温和的脸色有所凝滞。
深深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落在她精致的脸蛋上,微微一笑:“还真是女大十八变,我都认不出来你了。”
他如枯朽乐器般的嗓音,不再如印象中那般洪亮有力,江鹿忍不住心头一酸。
即便把自己包裹成多坚强的大人,在父母面前,她还是一个爱哭的孩子。
“我听宋屿说,你这些年过得很不错,有了体面的工作,也找了有钱有势的男朋友。”
江永年沉淡开口,手指轻轻抚摸着小女儿的头发,“你一直托宋屿给我们每个月的钱,我们都收到了,谢谢。”
这一句谢谢,却将江鹿心里最后一点温存,浇灭了。
她深吸口气,压下颤栗的心跳:“再怎么样,你们也是生我养我的父母,这句谢谢,您言重了,我受不起。”
“受不受得起,我都想说,你对我们这么好,但我们这几年,确实对你很残忍。”
江永年语气沉静,“我在这里,代表我们全家跟你造成的痛苦说一声对不起。”
江鹿来之前,已经做好被江永年劈头盖脸痛骂的准备。
可她做梦也想不到,会是如今的局面。
这个一生最要面子的男人,曾经用板凳砸着她要她滚出江家的人,竟会主动向她低头道歉。
宋屿也嗅出事情的不对劲,蹙眉温声问:“伯父,都是一家人,您怎么说这样的话?”
江永年隐忍着情绪,颤声说:“江鹿,我只求你,如果还顾及我们以前的养育情分,能放过我们家,放过我女儿和老婆。”
这话说出口,让江鹿险些没能站稳。
震愕之后,瞬间便了然他的意思。
她看了看床上沉默的赵田静,又看向江永年怀里,眼神恐惧的小女孩。
最后,重新看向江永年。
从她父亲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对她的畏惧和示弱。
这样的眼神,让江鹿的一可惜犹如被千刀万剐。
甚至,比江永年当初拿板凳砸她时还要痛苦。
“您……”
江鹿的话到嘴边,却是哽咽,“您是这么看我的?”
她死死瞪着眼前沧桑的男人,竟觉得他此刻,如此陌生和不堪:“您觉得,我推妈妈那一下,是因为要报复你们?”
“爸爸没有这个意思。”
江永年匆忙地解释,但脸上的表情却暴露了他的内心,“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生活,远离我们。毕竟,爸爸妈妈的情绪不稳定,一见到你,就会想起以前的事,忍不住伤到你……”
江鹿忽而有些失控地打断他:“你们是怕伤到我,还是怕我伤了你们的宝贝女儿?”
父亲生平第一次拉下老脸,低声下气地恳求她,竟然为了求她远离,断绝关系。
这样的画面,何其讽刺和锥心!
“江鹿,行了……”宋屿见情况不对,连忙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冷静。
“江鹿,你真的别多想,爸爸不是这个意思……”
江鹿隐忍的情绪却无法冷静,她颤抖指着那小女孩,一字一句质问:
“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这么看我?我是做错了很多,我一直在偿还,在忏悔,在自责……她是你们的女儿,我就不是了吗?那我算什么?我在你们心里,到底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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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着愤怒的哭腔嘶吼着,江永年怀里的女儿被吓得发出一声尖锐的哭声。
江永年连忙哄着孩子,终于是压不住火气,腾地站起身:“是!你早就不是我江家的女儿了!你自己好好反思,所有你所做的事情!害死你哥哥,现在又把你妈妈伤成这样,你让我怎么想?看着你继续伤害我的家人吗?不可能,江鹿,你离我远远的,越远越好!你生下来就是克我们江家的,我根本不想再看到你!”
他怀中孩子的哭声愈来愈尖锐,或许在她的印象里,向来温柔可靠的父亲从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被吼了这么一通,江鹿反而是笑了,此时此刻,流不出一滴眼泪。
只觉心中坚守的一寸方圆之地,在逐渐分崩离析。
“我还以为,您愿意见我,或许是对当年的事有所放下,或许是我们之间的关系,能有所缓和……我真可笑。”
江鹿慢慢后退,背靠在墙壁上,声音低迷而绝望,“一日犯罪,终身有罪,这对我不公平,我只是想有个家而已。“
父女之间,最后一丝情谊,也被彻底斩断。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此生再也回不去江家了,成了父母双全的孤儿。
那晚,江鹿记不得自己是如何离开的。
大概是宋屿送她回的家。
一路上,他温柔地劝了很多,只是江鹿一个字都没有回应。
到家后,宋屿把她安置在了床上,坐在床边看着她很久。
*
连过了几天,江鹿始终恹恹地窝在床上,一丝未动。
宋屿按时来家里看她,送饭又煲汤,只是她从未动过一下。
只是躺在那,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
甚至拉开窗帘时,江鹿都会反感地蒙进被子里,不愿见光。
直至第三天,江鹿睡得迷迷糊糊醒来,脑袋晕乎乎的发热。
她忽而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一道沉稳的脚步声,从客厅走到床前。
她下意识往被子里缩了缩,没什么力气地问:“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床边那人没回答,沉默着坐了会,然后走到窗前。
“唰”地一声,窗帘被一阵蛮力彻底拉开。
刺眼的晨光瞬间照进房间,将屋内的沉闷与迷靡全然烟消云散。
江鹿彻底用被子蒙住头。
她脑袋晕得很,说话都是软绵绵的:“宋屿你很烦,我都说了,你别把窗帘打开。”
“你还要在家里堕落多久?”
一道沉冷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江鹿猛地睁开眼睛,顿时睡意全部消散。
她从床上坐起来,愕然看着坐在晨曦光束之下,俊容淡漠的容迟渊。
他坐的位置,正是阳光最强烈的地方,周身镀着一片迷人的暖金色,那样的意气风发,如同神祗。
江鹿看着这样的他,竟莫名心跳加速地鼓噪起来。
不知是深陷黑暗太久,还是被阳光刺得,她望着他,眼眶忽然就泛起了一片深红,鼻尖酸涩,有种想哭的冲动。
容迟渊见她脸色氤红地坐在那,杏眸迷离,失去焦点,逐渐浮上了一层水汽。
他多少年都没见过她哭了。
她这么坚强独立的一个人,从不轻易掉泪,特别是在他面前。
这让他想起,初遇时那个脆弱又无所依靠的女人。
他忽而意识到她的不对劲,脸上的凌厉散去,俯身上前:“出什么事了?”
指尖抹掉她眼角的泪时,容迟渊又探了她的额头,竟发现滚烫无比。
江鹿拂开他的手,又往被子里一陷:“没出什么事,我就是累了,想多休息几天,忘记给你请假了。你赶紧走,我真后悔给你我家门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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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鹿咬紧后槽牙。
要想逃过今晚,面前的男人是她和孩子唯一的生机。
她放低尊严,低低喊他的名字,眼眶有些红:“容迟渊……”
“帮帮我,我不想跟韩九洲。”
她服软的姿态,让容迟渊忽而一下身心舒畅。
他眸光微动,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掌心抵着她纤细香软的腰:“那江主管提分手的那些话,收回么?”
“……”
江鹿快急得发疯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现在要提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脚步声越来越近,只要那群人走过一个转角,就能看见他们!
容迟渊却箍紧她的腰,深冷地盯着她:“说,后悔吗?”
江鹿快将后槽牙咬碎,很想用防狼喷雾狠狠喷他这张欠揍的脸!
可此时,她只能缴械投降,无可奈何地妥协:“我错了,容大人,是我格局小了,我后悔我说了那些话,我收回成命……”
容迟渊勾起唇角,下一秒,他从口袋掏出一张房卡,迅速刷开了身后房间。
同时,轻快地揽着江鹿进入房间,门极快地拢上。
门外,几道脚步声匆匆而过。
韩家人连厕所和后厨都翻遍了,却连根头发丝都没找到,彻底扑了个空!
“臭小子,你耍我玩呢!”
韩老爷立刻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怒不可遏,“这个月已经多少个大肚子的女人找上韩家了!你还不知耻!败坏风气的东西!从今天起,卸去你总裁的职位,给我回家好好闭门思过!”
*
房屋内,两人身体紧密相贴,温热的呼吸如热巧克力丝,暧昧交缠。
江鹿窝在男人怀中,脸埋在他臂弯之中,喘息不止。
危机解散了,她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逐渐安定。
慢慢地,与他沉稳的心跳重叠。
这样的感觉,似乎比他们在床笫间疯狂时,还要亲密。
让江鹿觉得奇妙又触动。
外面喧闹的声音逐渐散去。
两人却紧紧相拥着,不曾分开。
“江主管,你的身子都软了。”他握着她的腰,沙哑着嗓音,贴着她的耳垂徐徐低语,“平时对我咄咄逼人的,胆子就这么点大,嗯?”
江鹿确实是怕极了,得靠着他才能勉强站稳。
她耳朵有些热,轻声呢喃:“谢谢容总今晚出手相救。”
容迟渊垂眸凝视着她,黑眸逐渐染上一层欲色,“怎么谢?”
他擎住江鹿的下巴,淡淡抬起,红唇饱满弧度与颜色,在他身后的月光映照下格外诱人。
看到他眼神中的神色,江鹿便本能地知道他在想什么事。
可怀着孩子,她不愿一次又一次地犯险,低声恳求:“容总,我今晚可能没这个力气。”
容迟渊却置若罔闻,长指剥着她的西服,轻松地脱下。
她里面穿的羊绒打底衫非常紧身,勾勒得她身体弧度格外明显。
“不碍事。”他掌心游离在她的身段上,淡淡一笑:“哪次不是我在出力?”
“……”
江鹿扬起下巴,想要恳求,却已淹没在他细密零碎的吻之中。
容迟渊双掌捧着她脸,吻得认真又缠绵。
江鹿逐渐身体更软,彻底站不稳了,被男人打横捞起抱入柔软的床上。
动人的月光下,两人慢慢交缠在一起。
“江鹿。”
容迟渊认真缓慢地低唤着她的名字,抵着她的额头,“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你男人是谁。”
江鹿深深凝望着他,对视之间,她的心脏都快停跳。
“是谁?”
她脖子被他虎口轻轻掐着,宛如幽夜的王,自上而下深深睥睨着她。
“是你……容迟渊。”
情到浓处,容迟渊吻着她,毫不满足,“像你刚才在门口那样,叫我。”
“??”
江鹿惑然,睁开被欲望填满的眼睛看着他。
她努力回想起了刚才说的话,顿时脸涨得有些红。
“快点。”
江鹿又羞又恼,没想到他那么变态,“不要……很难为情!”
“听话,鹿鹿。”他吻她的眉角,沙哑着嗓音,缠绵悱恻地诱哄。
江鹿逐渐受不住,耳朵红得快滴出水,小声地妥协:“……大人。”
“听不见,大声一点。”
“大人……”
一声又一声,仿佛极致的催情剂,让他格外兴奋愉悦,江鹿被他折腾得从床上到沙发,再到浴室,腰都快断了。
只是,这一次,她与以往的感受都有所不同,从身体深至心灵,都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
*
翌日。
江鹿还在睡着,朦胧中听见浴室水声响起。
她撑着酸软的身子,从床上起来。
昨晚发生的惊险还历历在目。
所幸她得救了。
不幸的是,本打算坚决离开的男人,她还是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水声戛然而止,浴室门被拉开。
氤氲奶白色的雾气中,男人只裹着条浴巾便走出来,他擦着湿润的黑发,水珠顺着他筋络分明的脖颈往下滴,划过饱满的胸肌与腰线。
“醒了。”
容迟渊神情淡漠,拿起桌上的塑料袋,扔到她面前。
江鹿裹着被子问:“这是什么?”
“自己看。”他披上衬衫,垂眸扣扣子,“吃了吧,以防万一。”
江鹿表情微僵,突然想起昨晚只顾享受了,她都忘记没做措施。
容迟渊倒是比她清醒得多。
也是,他对她只有在情事上认真。
事后下了床,他永远是这副疏离的姿态,不曾真的把她放在心上。
江鹿捏着药片,她怀着孕,这药是万万不能吃的。
她踌躇了片刻:“小岛说过,不管什么药都不要空腹吃。不然,容总下楼帮我去买份早餐?”
小岛是她的男性朋友之一,真名叫宋屿。
她和宋屿是小学同学。
从小,宋屿就是家长逢人就夸的“别人家的孩子”。
毕业后,他也选了个稳定又优秀的职业,医生。
但容迟渊不喜欢江鹿跟他见面。
给的理由是,每次她回来,他都能闻到一股狐朋狗友的味道。
闻言,容迟渊扣纽扣的动作微顿,幽沉的视线落到她身上:“吃个药,需要找这么多借口?”
江鹿面不改色,心却跳得厉害。
这男人向来敏锐多疑,在清晨他格外清醒的时候,更是难骗过他。
她笑笑:“我说认真的,我可不想跟你一样,落下胃病。”
容迟渊却神情古怪地盯着她,晌许,才语气冰冷道:“你又在盘算什么花招?”
他语气似警告,瞬间让她如置冰窖。
江鹿不动声色攥紧了被子,笑容不变:“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容迟渊忽而一条长腿跪上床,倾身凑近,捏住她的下颌,另一只手掰出一粒雪白的药,狠狠塞进她的唇瓣里。
他的动作狠戾而迅速,和昨晚的柔情相比判若两人。
“现在就吃。这是规则,也是命令。”
望着江鹿惨白的脸颊,他手指捏起她的下颌,狠狠在她的红唇上咬了一口,“江主管,别做一些无谓的妄想,我不会给你留下种的机会,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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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唇瓣冰凉,印在耳边的话也格外地寒冷,他此刻的神情,阴冷得仿佛能随时掐死她。
江鹿颤了下肩膀。
她有预感,若这两个孩子的存在被他知晓,他会立刻绑她去做手术,一刻也不会犹豫。
只是,江鹿心尖漫开一丝说不出的复杂和难受。
昨晚那极其合拍的情事,竟然使她一向冷静的心里,生出丝短暂而可笑的妄想。
江鹿想,她就是太想得到一些真诚与偏爱,才会错误地认为,自己在容迟渊心里是特殊的那一个。
现实是,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开始即是一场错误,该早点结束。
既然他的态度这样明确,江鹿心中的信念也一寸寸坚定而扎实。
她要尽快攒够资本,在他发现孩子的存在前,远走高飞,去到他势力够不着的地方。
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他们。
哪怕是要和容迟渊斗个彼此反目、你死我活!
“当然,您可以放一万个心。”
江鹿恢复了滴水不漏的笑容,“我早就过了白日妄想的年纪。再说了,我也不喜欢小孩子。”
“这样最好。”
容迟渊淡漠地移开视线,居高临下地吩咐她,“过来帮我系领带。”
“是,容总。”
江鹿用最快的速度系好领带。
随后借口肚子疼,她迅速躲进了厕所,将压在舌下的药粒吐在垃圾桶里。
她用力漱了好几次口,但内心的后怕,并未消除干净。
于是,去公司处理完上午积压的事务后,江鹿趁着午休时间,打车去了医院。
坐在长廊里等待叫号时,江鹿想了想,还是选择给小岛打电话。
她本不想让宋屿知道这事,毕竟,如果不幸东窗事发,以容迟渊那严酷的手段和性格,一定会波及到他。
但江鹿别无选择。
莫名奇妙多出的验孕棒、她的呕吐声,以及今早的句句试探……
虽然容迟渊没说,江鹿却很清楚,他已经对她有所怀疑,她不得不防。
即便正值午休时间,小岛也非常忙碌,过了20分钟才匆匆赶来。
他清隽的额眉间都是汗,嘴唇泛白,但见到她时,眼底漾起了一丝笑颜:“说说吧,又在外面惹什么祸了。”
“给你献殷勤来了。”江鹿将刚买的一篮新鲜水果递给他。
“我说我今天我的右眼皮怎么一直在跳,果然没好事。”
宋屿轻哼,“走吧,去我办公室说。”
进了办公室,宋屿给她倒了杯热水:“和他怎么样了?”
“正要说他的事。”江鹿抚着自己的小腹,“我怀孕了,他的。”
宋屿表情微僵,笑容顿时一点点收敛。
他逐渐挺直腰板,面目严肃起来:“你认真的?”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江鹿将孕检单拿给他看,“本来不准备留的,但是你看。”
宋屿读着那单子,眼眶微微收缩,有几分讶然:“双胞胎?”
江鹿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给我了一个赎罪的机会,我觉得,是我哥哥回来找我了。”
她眼眸迸出一丝温存,“我想瞒着容迟渊那边,留下这个孩子。如果有必要,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偌大的办公室内,陷入一片沉寂。
江鹿打量着宋屿的神情。
淡金色镜片下,他视线微沉,终究是沉沉叹了口气,“这事,你该早点告诉我。”
“我这不是怕牵连到你么?”江鹿笑笑,“如果真的不幸被容迟渊知道,也会波及到你。”
宋屿蹙了下清淡的眉:“我考虑不了这么长远的事,也不怕他找过来。”
听着他义不容辞的话,江鹿内心感动之余,却仍是忧虑。
宋屿是从小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朵,良好教育、家庭和睦。
他对商场的腥风血雨、利益交织毫无概念。
他也不知晓,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中浴血奋战而出的佼佼者,容迟渊,他的手段能有多残忍狠戾。
即便宋屿不怕,他还有父母,还有长辈亲人。
江鹿不能让他们也跟着以身犯险。
“谢谢,宋屿。”
她思绪沉沉,“你只要帮我做一份假的孕检单,生产时安排科室和医生就行,其他的,我自己可以。”
宋屿何其聪明的人,不会听不出她还是有意保护他。
“你既然来找我了,就别怕我会受牵连。”他又强调了一遍。
宋屿、江鹿与江淮深三人从小一起长大。
从以前到现在,宋屿向来事事都依着江鹿,比江淮深还宠她。
连江淮深都常常笑说,把他家鹿鹿惯坏了,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但在这事上,宋屿的态度格外明确:“我答应过淮深,会永远保护你,照顾你。”
江鹿心尖一颤。
已经很久没有听人提起哥哥的名字,再听见,心头还是难掩疼痛和怀念。
她笑了笑,浅浅颔首:“好。”
宋屿安排了一位他信任的老医生,给江鹿把脉就诊。
老医生翻阅她的检查单时,江鹿踌躇地拧巴着手指,低声问:“请问医生,孕期间同房,对孩子有影响吗?”
宋屿喝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他蹙眉望向江鹿,指尖收紧杯身,手背青筋勃现。
老医生却是副见怪不怪的神情,扶了下镜片:“前三个月不建议,过度激烈的情事,会导致胚胎着床不稳定。”
她又道:“以你的体质来看,能怀上双胞胎属实是不容易。若真心想留下,你就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男方。”
“好。”江鹿心脏一抽,阖眸叹了口气。
只是这事的定夺权,从来不在她手里。
江鹿沉下脸色,默然捏紧拳心。
她是个无用的妈妈,连对孩子最基本的保护都无法做到。
一番检查下来,所幸一切健康,胚胎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宋屿陪她走出医院,看着她拿着B超单,眼底沾满欣喜的明媚神情,不仅有些晃神。
从普通的小秘书坐上了部门主管,她这一路,宋屿都看在眼里。
习惯将心事都包裹进肚子、戴上虚假的面具示人、在利益场上左右逢源。
她已经很久没有在他面前,露出这样明艳又真心的笑容。
这样的江鹿,让宋屿心疼,又油生出一股想保护她的冲动。
他叹气:“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你下午还有会诊吧,我打个车就走了。”江鹿收起孕检单,得知孩子一切监控,她的声音也轻松了不少。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医院。
今日是个晴朗天气,太阳明媚。
宋屿走在她的身后,此刻却只觉得如芒刺背。
眼前的世界有多明亮,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就有多黑暗的存在。
他一寸寸攥起拳心,望着她纤瘦的背影:“江鹿,你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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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拢上,隔绝掉男人淡漠的视线,他对玄武道:“开车吧。”
*
江鹿在夜色里行走了很久,披着容迟渊的羊绒西服,足够包裹住她大半个身子,一点冷意都无。
也不知是否巧合,顺着这条街,一路直达了妈妈所住的医院楼下。
江鹿停留了半晌,还是走了进去。
坐电梯抵达所在的楼层,远远地,江鹿便看到宋屿正坐在长廊。
他弓着身子埋着脑袋,神情不明,周身烟味缭绕。
宋屿从小就是在严格管教中成长的孩子,从不沾烟酒,即便偶尔碰一碰,也只是在应酬上给个面子。
她脚步便顿时钉在原地,有种寸步难行感。
如今,自己最不堪的遮羞布也被扯开,掉落在他面前。
江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宋屿抽完了一整根烟,起身时,正好与江鹿的视线对上。
他的步伐僵住,半粒烟灰掉在手背上,泛起一片疼痛。
江鹿对视一眼,压下眼中的慌乱,深吸了口气,装作没瞧见他,就要推开病房门。
“你站住。”
江鹿握着门把的手微微收紧,还是叹了口气。
宋屿走到她身后,劈手就把她肩上外套夺了下来,像扔垃圾似的,甩到地上。
向来温润有礼的他,此刻却有些失控。
“江鹿,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自背后,气息深沉带着质问,“你不是说了要离开吗?为什么还和他做那种事?和他欢好的时候,你想没想过腹中的孩子?”
“你以为我想吗?”
江鹿眼神垂落,轻轻摇头,浓密睫毛遮住空洞的视线,“没用了,他知道我找了柳家帮忙,知道你辞职准备去海城,我逃不掉的,也瞒不过他。”
她说着,眼眶泛红,泪一滴滴落在手背上。
宋屿愣住,看着她颤抖的身形,一时各种责怪的话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从后面握住她微颤的肩头。
半晌后,轻轻一叹:“别哭了。”
“我们再想办法,我先暂时把辞职申请撤销,我们从头规划,总会有办法的。”
江鹿不知道要怎么跟宋屿说,容迟渊要他去海城,就不可能让他再在榕城待下去。
容氏和各大医院都有关系,宋屿的去留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只是,你不能自暴自弃,也不能再任他这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宋屿胸腔抵着她,嗓音在耳边温和地响起,“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吗?”
她垂着脸颊,深深叹息,努力抑制着声音中的哭腔:“有时候在想,孩子跟着我,真是遭罪,我是个没用的妈妈,爸爸也是个混蛋。”
宋屿没再说什么,也舍不得再刺激她。
只是静静地,在身后陪伴着。
待江鹿心情稳定下来,他才握住她的手背,两只手紧贴着一起放在门把上,道:“行了,不说了,把眼泪擦干吧,我陪你一起进去。”
房门打开,传来男女轻轻的交谈,还有孩子忽轻忽重的说话声。
江鹿犹犹豫豫地站在门口。
她还是害怕,一进去面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
这让她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多余的存在。
宋屿见她僵着未动,隔着袖口,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给了她一丝力量:“走吧。”
听见门口的动静,赵田静出声:“是不是宋屿在门口?”
“是我,赵阿姨。”
宋屿牵着江鹿,缓缓走了进去,微笑着道,“我带江鹿来见您,您不是想跟她聊聊吗?”
江鹿紧张地蜷缩五指,极缓慢地抬起颤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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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鹿低眉浅笑,“只是,我实在恶心我的伴侣在跟我的同时,还有另一个女人。而且那个女人,还是我哥的前女友。”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那你现在听好了,我和谭书晚,清白干净。”
“‘男女之间,没有纯洁可言’。”
江鹿低喃着他说过的话,扬眉浅笑,“容总忘了,这是你亲口教我的话。”
他缓缓松开她,眼底掺着丝凉意:“几天前的话,你倒是记得清楚。但我刚刚说的话,你非是不听。”
江鹿不想跟他在公司门口吵,他们站在这十几分钟,已经引来不少围观群众。
她将凌乱的头发一缕缕拨顺,仿佛也将自己的心情整理平静。
“动手是我不对,但是,在我搞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之前,这个歉我不会道。”
江鹿用极致平和的语气说,“如果谭晚秋真的做了对不起我哥的事,那一巴掌,就是替他打的。”
容迟渊见她态度有所松动,呼吸也逐渐平稳,松开了她的手腕。
但下一瞬,便听她说:
“还有,您答应过我,会招一位新的副主管,我答应了她明天入职。我会在离职前,把所有工作交接给她。让您顺心,也让公司正常运转。”
她这番话,又将容迟渊压下去的怒火熊熊掀起。
但江鹿并未在意他愤怒与否,只是揉了揉被他捏疼的手腕,转身上车,疾驰离去。
车子在榕城漫无目的地绕了几圈,最后,还是停在了陵园。
每当心情烦躁时,只有哥哥所在的地方,能江鹿的心里有片刻的安宁。
她就近买了束花,带着那张照片,穿出熟悉的树荫小道时,却发现,哥哥的墓前,已然立着一人。
那人头发花白了一半,在傍晚深冷的风中,只披了件薄袄子,跪在地上,抚摸着石碑上哥哥的遗像,呢喃着什么。
江鹿步伐一顿,堪堪地站在那,无法再上前。
但迟疑片刻,江鹿还是唤了一声:“妈。”
女人怔住,然后缓缓抬起视线,朝江鹿这里看来。
她哭红的双眼,瞬间染上怒意,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你还有脸来这里?”
赵田静语气激烈地质问,眼底满是恨意,“淮深不会想看到你,白眼狼,克死你哥哥的扫把星,你滚!”
这些话,每次见到江家人都会被骂一顿,曾经她的心已铸就了铜墙铁壁。
只是此时此刻,这么多年没听见,反而心里脆弱了许多。
酸涩感尖锐地涌上鼻尖,江鹿还是缓步而去,迎上她愤怒的视线:“这是我的哥哥,我为什么不能来。”
她俯身将花放下时,赵田静一脚狠狠把她送的花踹到旁边。
雪白的花瓣随风滚落,凋零破碎了一地。
连带着她们母女那点情分,也就这样踩碎。
江鹿慢慢抬起头,眼底浮现一丝冷意:“当初,哥哥确实是为了半夜开车接我,才出车祸离开的。但这么多年过去,你们不去寻找肇事司机,反而把罪责都扣在我的头上,对我公平吗?”
赵田静也冷笑:“公平?你哥哥生前待你那么好,把你放在手心里宠着……你却这样害他,现在你活着,他死了,到底谁才是不公平的那一个?”
这样无意义的争吵,数年来,不曾休止过。
江鹿不想再继续。
只沉着脸,蹲在地上,一粒粒捡起摔碎进泥土的花,再拼凑成型,放入花束之中,放在哥哥坟前。
赵田静在旁边看着,忍不住侧过脸,捂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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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鹿听见了她隐忍的哭声,眼波一丝麻木的凉意划过:“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跟我爸才能原谅我。”
赵田静痛哭流涕,拳头拼命发狠地捶打在她身上,“你死了好,你死了就能换我儿子回来,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啊!”
江鹿闷不做声地受着。
但当她一拳砸向自己的小腹时,江鹿猛地起身,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将赵田静推开:“你闹够了没有!”
谁料她无心使出的力气,却让赵田静往后连退几步。
崎岖的山间,她脚底一下踩空,整个人滚落在地,脑袋重重磕到了石阶上。
几乎是刹那间的事,血流不止。
赵田静虚弱地哀号了两声,几乎是疼晕了过去。
“妈!”江鹿愕然冲上前查看,却怎么唤她,都没有声音。
她连忙颤抖着拨打了120,“求求你们赶紧来,救救我妈!”
“妈,您别吓我……”
等待120的过程中,江鹿跪坐在地上,哭着抱住她,纸巾擦去她额角不断涌出的血迹,“我错了,是我的错,哥哥才会死,你们怪我吧,骂我吧,只要只要你和爸爸能过的好……”
天边,最后一朵云霞也逐渐褪去颜色,山间的风呼啸着卷起一片锋刃般的叶丛。
江鹿不知道哭了多久,眼泪流尽。
她抬起眸,焦急地等待救护车时,却见深林深处,站着一道漆黑高大的身影。
看不清脸,也难辨男女。
只是幽幽地站在树下,望着她的方向。
是谁在那?
江鹿下意识眯起眼睛去看,那身影,却已消失不见。
*
坐在120上,医生给妈妈做了紧急措施,好在没有摔到后脑勺,但可能引起轻微脑震荡,具体还要做进一步CT检查。
江鹿目光无神地坐在车上,紧紧攥着妈妈的手。
医生在旁问:“小姐,要不要给您的家人打个电话?”
家人……
江鹿慢慢收回涣散的视线,拿出手机翻看,视线定格在容迟渊的名字上。
她抿了下唇瓣,思绪有些涣散,颤抖着手,还是拨了过去。
从前不管发生什么大事小事,她都习惯他在身边。
她也不知道怎的,这次分明是下定决心要离开了,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打给他……
江鹿立刻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有多愚蠢。
想摁断电话时,那头却不凑巧地接起。
“喂,您好。”
谭晚秋温柔的嗓音自电话那一端响起。
江鹿被那声音蛰得心头一涩,半晌后,她沉声道:“对不起,我拨错了。”
说着,就要挂电话。
谭晚秋似是听出她的声音不对,连忙问:“江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
江鹿看了眼担架上紧闭双眸的母亲,淡淡叹气:“容迟渊人呢?”
“容总他……”
谭晚秋迟疑了片刻,随即说,“我在陪容总挑他的衣服,晚上要去参加一个晚宴。”
话音才落,电话那端却传来sales的声音:“谭小姐,裙子我已经给您拿来了,您可以去试了。”
江鹿听见那声音,唇角扬起淡淡的弧度:“那我便先不打扰了,再见。”
谭晚秋挂了电话,转头嗔了那销售一眼:“我在打电话,你瞎叫个什么劲,都叫江小姐听见了。”
销售小姐却是一笑,低声道:“谁不知道江小姐现在已经失宠了,您才是容总的心上人,还怕她做什么。”
“这话,你可不能在迟渊面前说。”谭晚秋淡然勾唇。
说着,她起身换好裙子,走出试衣间时,容迟渊已经坐在等待区的沙发上,低头看手机。
他坐在那,便是一副令人心驰神往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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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鹿迈出的脚步,骤而僵硬。
对上他审判般的双眼,她的心跳仿佛倏尔停止。
但,她很快将那份惊慌无措隐藏得极好,故作轻松一笑:“容总还有什么吩咐,是要特地来女厕所说的?”
他无视她调笑的话语,只肃然问:“刚才,是你在呕吐?”
她耸肩挑了挑眉:“不知道哎,是其他女员工吧。”
容迟渊目光沉寒,正要开口说什么,电话忽而响起。
他接起时,江鹿听见那头是个娇软明媚的声音,是南星。
容迟渊跟她说了几句,语气温和了片刻,随即挂断电话,一句话也没有,便消失在她面前。
望着他离去的高大背影,江鹿唇角装出的笑意也逐渐消散。
*
下班,江鹿来到车库时,竟然发现自己的车胎破了。
“滴滴——”
身后的车摁了摁喇叭。
江鹿回身,便见韩九洲不怀好意的笑颜从窗口露出:“江主管,车坏了?反正我们都要去同一个地方,一起吧?”
江鹿表情微变,捏紧拳心。
真是个下三滥的男人,竟然用这种手段对付她。
她自知今晚是躲不过,但在办公室里,她向小戚借了安眠药,又下单了一瓶防狼喷雾。
为母则刚,为了保护孩子,江鹿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她开门上车,冷冷地睨他一眼:“我就这一辆交通工具,麻烦韩总派人修好我的车胎!”
韩九洲勾着方向盘,目光迷离地在她的包臀裙上游离。
尤其看到那双纤细雪白的腿,他的视线如黏住般,放荡大笑:“当然,今晚好好让我疼一下,我再给你买一百辆都行!”
星月酒店。
一进电梯,韩九洲的手就开始不老实,勾住了江鹿的细腰,凑过来要亲她。
江鹿嫌弃地淡淡偏过头,却反而更让他兴奋:“宝贝,都进电梯了,还想往哪里跑?”
江鹿手悄悄伸到包里,捏紧了防狼喷雾,强装镇定:“韩总,我可还怀着孕,孕吐很严重,要是一不小心吐到你身上……”
江鹿尽量形容得很糟糕,希望能恶心他,减缓兴致。
可韩九洲发起情来,一副六亲不认的模样:“没关系,我可以从后面,这样你吐不到我身上。”
“……”
江鹿心里升起一股反胃和无力感:“韩总可要想好了,我一次可不便宜。”
“宝贝,几亿的项目都让给你们做了,还填不饱你的小肚子呢?”
韩九洲笑着捏捏她的脸颊:“那你报个价,容迟渊每次给你多少钱?我出三倍。”
“您又是何必呢?花那么多钱,睡我一个怀着孕的女人,多没意思,我给你叫几个专业的美人,保证伺候得你服服帖帖的,如何?”
“江鹿,你当我不挑?什么女人都要?”
韩九洲没了耐性,脸色一沉,抓着她的胳膊走出电梯,不由分说塞进了房间,“我告诉你,我今天就要你!”
*
夜幕逐渐降临。
一家私房菜会所内,明烛摇曳。
南星穿着一袭米杏色的小裙子,挽起长发,束起刘海。
她在努力学习江鹿那风情万种的仪态,就连穿搭都是一比一复刻。
唯一的区别是,南星刚大学毕业没什么钱,买不起江鹿身上高价的正版衣服,只能买仿版。
但她相信,服饰都是浮于表面的东西,以自己魅力甜美的内心,足以笼络容迟渊的心。
她起身,讨好地酒杯注酒,软声道:“迟渊,你好像今天不太在状态,在想什么,能告诉我吗?”
容迟渊蹙了下眉,“你叫我什么?”
他的语气,与这里浪漫暧昧的格调不同,沉冷而没有人情味。
南星一怔,低头轻捂了下唇瓣,再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他:“不行吗?”
容迟渊压着面色的不悦。
重度精神洁癖的他,除非是他主动要求,会本能地排斥别人的主动接近。
这一点,江鹿做得就很好。
她懂分寸、知进退,会察言观色,无论何时都只喊他一声,容总、容先生。
只有在床上,他们情到深处时,容迟渊会掐着她的下颌,逼她喊自己的名字。
他喜欢看着她那张清冷风情的脸,在他细碎技巧的折磨下,慢慢沾染上欲望,动情吟着他的姓名。
思绪飘漫,容迟渊的眼底生出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柔软。
但很快,那丝温和瞬间冷却了下来。
下午,那个女人主动提分手的一字一句,依旧如雷贯耳。
她说出那话时,褪去了平日伪装的乖巧动人,平静无澜、冷淡自持。
他知道,那才是江鹿本真的样子。
容迟渊捏紧拳心,猛地灌了一杯酒。
那美酒在他口中没半点盘旋就咽了下去,尝不出一丝味道。
“当然,不行。”
男人不留情面地拒绝了南星,披着外套起身,掀起一阵寒凉的风,“以后,你在公司怎么叫我,私下就怎么叫。”
南星微怔,以为自己惹他生气了,连忙起身,“饭还没吃呢,容总,你要去哪?”
“让秦淮陪你吃,我还有事,先走了。”
容迟渊没有多留,招呼外面的秦淮进来,又转头望向南星,“还有,以后也不要再打扮成这样,不适合你。”
这顿饭,本就是他作为东道主,招待南星来榕城的接风宴。
南星是自己好兄弟南霖的妹妹。
她刚大学毕业,211的学历,认真勤恳,加上南霖的面子,他才招她入公司,还带她出国出差长见识。
只是逐渐地,容迟渊发现这小姑娘的心思和外面那些女人一样,不太纯粹。
南星攥紧筷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失落与羞愧五味杂陈地写在脸上。
她精心照着容总喜欢的模样,花了三小时打扮,却换来他轻飘飘的一句“不适合”……
秦淮被招进屋内,看着一桌大餐,眼睛都直了。
他方才门外,闻着香味快馋坏了。
于是,他也没察觉南星难看的脸色,十分直男地坐下,“哇,今天容总点了这么多菜,不吃真是可惜了呢,南小姐,你……”
话音未落,南星忽然愤怒地一挥手臂。
“哗啦——”
一连串的破碎巨响,贯穿了整个房间。
“滚!都滚!”
秦淮的筷子僵在半空,还没吃到一口菜,茫然又莫名地呆看向南星。
*
“老板,您去哪里?”
司机望着副驾的男人,小心询问。
容迟渊酒喝得猛了些,摁着酸涩的眉心,想了会道:“星月酒店。”
星月酒店有容家注资。
他一进去,很快就找到了酒店负责人。
*
江鹿被拦腰抱进了酒店房间,立刻被扔进柔软的床里。
韩九洲双手撑在她的身子两侧,迫不及待扯了领带,俯身要吻过去,江鹿立刻侧头躲开。
几次三番没能一吻芳泽,韩九洲终于不耐烦了,一把掐住了她的喉咙,抵着她耳边威胁:“江鹿,你最好乖乖的,别惹怒我,你也不想伤到孩子吧?”
江鹿深深抿气,平静无波地看着他。
就在刚才,她的心里已有了对策。
她温婉一笑:“韩总身上酒味有点重,我闻着特别想吐,不如你去洗个澡再继续?”
韩九洲想了想也有道理,下一秒,又不怀好意地笑问:“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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