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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工地负责人优秀文集

圆成方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流浪的工地负责人》,相信已经有无数读者入坑了,此文中的代表人物分别是男主徐之乾母亲刘桂花,文章原创作者为“圆成方”,故事无广告版讲述了:和大舅妈及妹妹围着他母亲的病床,副护士长和另一名护士正用医院的白布床单把他母亲先临时包裹着。瘦弱的妹妹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差点把紧紧的抱住她的粗壮的大舅妈甩开,她要以头撞墙。徐之乾一步冲上前一把把妹妹拉入怀中,紧紧抓住妹妹的双肩大声吼到:“妈妈不在,你还有我这个大哥和二哥还有舅舅.舅妈们,这么多人陪着你,你怕什么!”妹妹稍微安静了点,大舅妈搂着妹妹的脖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丫头,你是我们家红......

主角:男主徐之乾母亲刘桂花   更新:2023-12-18 11: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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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男主徐之乾母亲刘桂花的现代都市小说《流浪的工地负责人优秀文集》,由网络作家“圆成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流浪的工地负责人》,相信已经有无数读者入坑了,此文中的代表人物分别是男主徐之乾母亲刘桂花,文章原创作者为“圆成方”,故事无广告版讲述了:和大舅妈及妹妹围着他母亲的病床,副护士长和另一名护士正用医院的白布床单把他母亲先临时包裹着。瘦弱的妹妹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差点把紧紧的抱住她的粗壮的大舅妈甩开,她要以头撞墙。徐之乾一步冲上前一把把妹妹拉入怀中,紧紧抓住妹妹的双肩大声吼到:“妈妈不在,你还有我这个大哥和二哥还有舅舅.舅妈们,这么多人陪着你,你怕什么!”妹妹稍微安静了点,大舅妈搂着妹妹的脖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丫头,你是我们家红......

《流浪的工地负责人优秀文集》精彩片段

徐之乾在第二天正式上班后,在他母亲的耳提面命和门卫室的老前辈们的谆谆教诲之下,仅用了一个星期时间就对门卫室的日常工作流程轻松地了如指掌了,并且干的十分得心应手。在他刚干够了半个月的时间时,就到了文教、卫生、机关等事业单位发放工资的日子。领工资的前一夜,他母亲一再给他强调了在财务科领钱时该说什么,不能干什么,千万不能清点用牛皮纸信封做工资袋里的工资。那可是经过三名财会人员辛苦清点几遍分装无误最后才发放的,差一分都会从头核查,所以肯定是分毫不差。你当着她们的面数工资,只能说明你这个笨蛋压根不懂财务制度,会被人耻笑。

第二天徐之乾被前一位领过工资的门卫通知该他去领工资后,局促的拿到钱的他丝毫未敢耽搁,小跑着直奔食堂找到了他母亲,一股脑把领到的工资全都掏出来,双手捧着交给了母亲。他母亲激动的红着脸,用略微发颤的双手接了过去,也不敢在人面前点数,慌得直接揣进了裤兜里。引得食堂周围的同事们全是羡慕的眼神。徐之乾只听到了食堂人群中一位女性的声音:“这下刘姐总算是苦尽甘来了”然后是一片附和声,此时他急着赶回门卫室通知下一位门卫去领工资。

晚上两点徐之乾值完下午班回到家里,弟弟妹妹已经睡了,他母亲笑盈盈地看着他:“儿子你知道你今天发了多少钱的工资吗?”他摇头表示不知道:“我没敢数。你现在的工资和我一样多了!”一九八零年代初,刚放开时,干部和工人的工资是没有差别的,甚至有些技术工人的工资比领导干部都高些,比如烧锅炉的司炉工和长途货车的驾驶员。保卫科的工人工资档口,不存在学徒期,就像复员人员的工资,一转业参加工作直接就是正式工工资。徐之乾就是沾了这个光,这让他母亲都无语了:“我干了十来年了才拿了那么点工资,你倒好,一个月的时间就赶上我了。”

“等哪天你休息了,我带你去红星百货大楼买套衣裳、裤子和皮鞋。妈,我的衣服鞋子先不着急买,保卫上发的工作制服就挺好的。虽然是劳动布做的,但颜色样子都是可以穿得出去的,我不着急买衣服。这发的工资,先给弟弟妹妹一人做上一套衣服吧。”母亲没有吭声,没有再坚持,但他知道母亲肯定对他刚十八岁就直接参加工作还养家肯定是有愧疚之心的。

一九八三、八四年代是刚刚打开了国门的新时代,出现了许多与过去的不一样的娱乐方式,以前传统的娱乐形式极个别人在舞台上面又唱又跳,其余的绝大多数人们坐着或站着看舞台上那少数几人的夸张的表演的时代落幕了。取而代之的是完全相反的,是人人都可以参与的唱歌、是个人人都能跳舞的时代。港台的绝大多数靡靡之音被少数几位俊男靓女带入国门,从未看到过外面的世界的国人,听得如痴如醉,跳的如中疯魔,这是个时髦的时代,是花衬衫、港衫、包臀九寸大喇叭裤大放异彩的时代,是赶潮流的年轻人们把自己喜欢听的,好听的港台歌词,用手抄到笔记本的时代,只要是港台歌手演唱的录音带,都是抢手货的时代,也是几个人合买最便宜的砖头录音机的时代。听歌,唱歌,参加舞会,跳迪斯科,喝酒,交女朋友,是这个时代年轻男女的业余时间的最主要的爱好。早熟的懂得人情世故的年轻男女和那些朋友遍天下的帅哥靓女们整天醉心于此,没有交过五六个男女朋友的青年都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过往情史的时代。因为这是个社会知识爆炸的时代,社会上什么传说都有的时代。是个没有没听过的,只有没见过的躁动的时代,这是个刚刚走上了社会的年轻人的天下。

当然在这快乐的大潮流下,总要有些残渣余孽泛起,当时出现了许多不和谐的音符,给刚刚建立的快乐自由的氛围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有些人震怒了,就把这些死不悔改的灵魂都臭了的家伙们,不论什么情况,直接就给了他们点颜色看看。民愤极大的率先奔向了阴曹地府受审去了。结局如何,在世的活人无从知晓,只是知道这些渣子们遗臭万年了。那些认了错愿意改正的,则给了他们时间和地点,安排了几个人看着点就行了。

八三年十月的一天上午天气晴朗,此时徐之乾经过了半年的锻炼,开始了上三班。他正在值早班。他母亲匆匆到门卫室,要他第二天上午请半天假,有要紧事要去办,不用说是关于他父亲的事了。他当即找了班长调了个一般人不喜欢上的夜班。晚上回家后吃过饭,一家四囗人商量第二天到了办事机关,他们会怎么说,徐之乾母亲该怎么说。许多蒙了冤的活着的人都拿到了补偿款,而像徐之乾父亲这种特殊的情况,会有什么结果,一切都是未知数。最后大家实在是困得不行了,才放弃了对各种可能的猜测,洗完睡了。

早上吃过了简单的早饭,弟弟.妹妹结伴走了,徐之乾母子俩紧赶着去了巜ⅩX办公室》。他们来早了,上班的工作人员还没到。等了十分钟左右,机关的人们陆陆续续来了。年轻的秘书让他们在门外稍等,过了一两分钟样子,秘书叫他们进去了,安排母子两人坐在摆了半圈档案柜旁边的长椅上等了一会儿。最后一位高高瘦瘦的,戴着黑框眼镜.穿着中山装的办公室主任从里间出来,旁边的秘书双手递给主任两张抬头是大红字标题的文件,主任大概说了一下文件内容,特别强调了这件事办理的不易。然后说到要补发壹万元的补偿款,等到后面发工资时,会通过财政部门拨付工资款时,一并拨付到医院的财务帐户。他母亲小声问主任能不能不让单位的人知道他们家领了这么多钱。主任答复说补偿款是由财政部门特批的专项拨付款,必须要到达当事人即他父亲单位的对公帐户。至于医院怎么给付,你们就与医院好好商量吧。他母亲接过了文件.签了字.道了谢,他就搀扶着有点摇晃的他母亲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出门之后他母亲长出了一口气,她一个没有文化没有工作的女人,带者三个年幼的孩子熬到了今天,并通过不断的申诉为含冤死去的丈夫,成功平反了。徐之乾的双手感受到了母亲精神一放松之后双腿发软了,他赶紧死死地抓着母亲的两个胳膊,努力不让母亲倒下去。同时赶紧找出了他母亲的心脏病应急药硝酸甘油片给她含上,然后将他母亲扶到了一处路边的马路牙子口,拍了拍上面的灰土,让他母亲坐下缓缓。大概过了五、六分钟样子,他母亲的脸上才有了点血色。就这样他赶紧扶起母亲,两人慢慢走回了家。

一进家门,他母亲就直接瘫到在了大炕上,他赶紧帮他母亲脱了布鞋,头下垫了忱头,嘴里含上硝酸甘油片“你躺着休息,中午饭我来做,肯定能让弟弟妹妹按时吃上饭,按时去上课。”他看他母亲还想挣扎着起身,他急忙说到,他知道弟弟妹妹马上要放学了,他母亲的心思他还是知道的。待母亲安心躺着休息,他则直奔厨房洗了土豆和黄罗卜。抓紧时间炒了盘素炒土豆丝,用黄罗卜拌了盘凉菜,把八个馒头在蒸锅里溜了下,然后期待着弟弟妹妹的夸赞。谁知只尝了一口他炒的菜的妹妹立即跑去厨房,把早餐就馍馍的红豆腐端了出来,直接就着馍馍吃,弟弟也把竹筷伸向了红豆腐。红豆腐是他们早上就馍吃或平时母亲上班太忙顾不上给家里做饭时,他们兄妹三人填肚子的应急饭。他尝了尝自己炒的土豆丝,好像没少放盐,一口下去都齁的慌。但好在弟弟妹妹们懂事,多少年来他们家的孩子从不在吃饭的事情上找过茬儿,只要能吃饱肚子就行。不过现在吃饭挑剔了,主要原因是这一年多了他母亲能按时上下班了,能按时按点给他们兄妹三人做可口的饭菜了,所以三个孩子的口味挑剔了起来,好在偶尔将就一顿也是可以的。

大概过了十来天,这些天母亲在弟弟妹妹面前绝口不提补偿款三个字。徐之乾则依旧按时上他的早中晚三班。直到发工资的前一天下午,他母亲破天荒回来晚了。脸色有点发红,可以看出来血压又高了,进了家门,没有多余的话,直接站在了徐之乾父亲的遗像前:“你个死鬼哟,一有事情你就躲掉了,剩下我现在该怎么办?医院的领导想让我把国家赔偿你的钱买成国库卷啊,让我完成整个医院分摊的任务。这可咋办啊!”接着就是嘤嘤哭了,妹妹小心地抱住了母亲的一支胳膊。弟弟放下小人书也走了过来,到了母亲跟前,没有说话正在小厨房洗菜切菜的徐之乾赶紧扔下菜刀跑到客厅。

“妈,怎么回事?不着急,慢慢说。”

母亲说:“我来做饭,咱们吃完了饭再说。”

两盘素菜和在蒸锅里溜的八个镘头,端上了炕桌。四个人默默地吃饭,没人说话。

吃完了饭,他母亲又是从“死鬼”开始说起,若是他父亲在天有灵这阵也得“下凡”了。做完了铺垫,开始说正事。父亲的补偿款已到单位帐上,吴院长今天正式找徐之乾母亲谈话。大意是我国的南方国门大开,正是又改革又放开,需要把社会上的所有的闲散资金集中起来,用来大力支持国家发展建设。因此国家发行了高利息的五年期国库卷,企事业单位的每位员工都有义务认购将近一百元的任务。这在当年绝大多数干部工人的月工资只有六十多元的八十年代初期,这就需要每个家庭都要紧紧巴巴地过两三个月苦日子才能过得去。这么多年来单位上的好心的同事们,在他们家的日常生活上也帮过不少忙。单位也帮徐之乾解决了工作的问题。现在徐家的三个孩子年龄还小,未到法定的结婚年龄,暂时用不到大量的钱。现在把钱存在银行的利息也不高,上面也不鼓励把多余的钱存成死期。所以医院领导建议他母亲用他父亲徐远明的补偿款,干脆把今年上面给单位所有职工分摊下来的国债任务直接完成算了,其实这样和存在银行是一个道理。这样单位和同事们还能记住你们家为大家做的好事,以后徐家有事情,单位肯定会对他们家多加照顾。领导让他母亲认真考虑一下,不着急给答复。

徐之乾母亲把整个事情说完之后,又讲了一下八十年代初的银行五年定期利息大概也就是壹万存五年得伍百多元。如果买成国库卷(当年的民间的称呼)五年之后可以得到壹万壹仟多元。(八十年代的钱没有贬值一说)。一家人都陷入沉默中,徐之乾他母亲道:“今天你们每个人都可以说话,所有的意见都可以参考,之乾你先说”徐之乾想了想说道:“这个钱,我觉得买成国库卷也好,最起码利息比银行要高。再如上我们弟兄姊妹现在都还小,要成家都是七年以后的事情了”六十年代后出生的人都知道,八零年代之后的社会已经全面铺开了《只生一个好!》当时法定的结婚年龄,男必须年满二十二周岁,女性须满二十周岁。又规定的最佳生育年龄男最好二十五,女最好二十二周岁。所以徐之乾他至少还有七年以上的时间慢慢来。弟弟徐之坤问:“不买不行吗?”妹妹则红着脸道:“钱是给大哥二哥娶媳妇的,跟我没关系的”母亲看着小妹正色道:“你结婚不需要陪嫁啊?家里可只有你一个丫头,没有陪嫁会让你婆家笑话你一辈子啊,这太有关系了!”妹妹吐舌脸更红了。母亲看着老二徐之坤说:“儿子啊,你们小的时候咱们一家人的日子是咋过来的,都没有忘记吧?!咱们得知道感恩,你们以为那些在食堂吃饭的医生护士们,钱多的没地方花了。她们都是跟我们一样的拖家带口的,吃一顿自掏腰包的饭还能有剩饭.剩菜.剩馍馍?那是那些好心人看你们三个孩子小,可怜你们,在帮咱们家呢。所以你们三个人好好想想,反正我们家现在也不缺钱花,也不急用钱。单位上把你们大哥的工作给解决了,现在老大的工资加上值班补贴和伙食补贴,都超过我的工资了。现在咱们一家子可以富富裕裕地过日子了,能帮别人的时候我们也顺带帮下别人的小忙,你们说呢?”徐之乾看出来了,今天这是他母亲不光在说服他们兄妹三人,更主要的是她也在说服她自己,她的意思就是只要买了国库卷,单位和家里的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了。

最后在大家的一致协商同意后,决定先给家里买一台刚刚开始流行的彩色电视机,剩下的钱款准备全部买成国库卷。早上母亲找医院领导说了做出的决定,领导很高兴、还非常热心的介绍了他们家购买的电视机的品牌,并在当年凭票购买电视机的时代,领导还帮徐之乾家里搞了一张电视机票。这也算是他父亲用自己的宝贵的生命给他们一家人,最后换来了一台当年还未曾普及的壹仟贰佰元的彩色进口电视机,这台电视机陪伴着徐之乾和他们一家四口人,开开心心欣赏到了当年电视台所播放过的,几乎所有的节目和长长短短的电视连续剧。也算是他父亲死后若干年的精神终于彰显得永垂不朽了。

从此以后的一大段时间里,许多好多年从未登过他家门的亲戚朋友们陆续开始上门认亲戚了,开始论资排辈了。绝大多数都是从外地拖家带口地来他们母子所工作的医院看病住院的,徐之乾家成了以前的老式车马店,还真有过马车驴车在他家门口拴过好些天,并迫使徐之乾愉快的找到卖牲口的市场的大门,为这些进了城的驴马们买回草料喂养。他们家最多的时候大炕上睡过六个成年女人和三个孩子,他和徐之坤被调济到了门卫室曾经将就了几晚。徐之乾和他母亲除了管这些亲戚人的吃住,更得厚着脸皮在医院上窜下跳楼上楼下找关系安排这些急需要住院的病人的床位。这就使得医院里的原本对他们母子颇有好感的医生护士们,开始怕见他们了。见了他们母子俩都开始绕着走了。徐之乾很奇怪,他从小长到大所见到的,与他们家来往密切的,也就是市内的两个舅舅家和几家来往稀少的母亲娘家的几家远房亲戚家,以及他父亲的在昭通县遗留的已经和徐家没有了什么往来的两家他的伯伯家。这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亲戚都是哪来的?心地善良的他母亲也说不清楚,只说现在咱们家里的条件好了,能帮就帮帮别人吧。不过徐之乾有一次偶尔听到有人背后嚼舌根,说带财寡妇现在有钱烧得慌,满大院就她们家招徕的亲戚多,你看逢年过节她们家门前停放的马车.驴车.自行车,你看着吧早晚她会把老徐用命换来的钱都会败光。一语成谶,这是后话了。

除了来医院看病的人们,这上门借钱的人也是络驿不绝,踏破了门槛。最少的开口借个三五十,要借五百八百的也是常有的,更有些狠人,张嘴要借万儿八千的。好像徐之乾的父亲老徐跳进伊丽河,一头扎进了金矿似的。待徐之乾的母亲说明了钱的去处后,这些人满脸的不相信,他们认为傻子才会干这样的蠢事,哪有人会把自己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瓷盆子里。最后这些满腹怨言的好心人,将他母亲数落一番后,无一例外地拉着黑脸离开,他们中的大部分从此以后再也未踏进过徐家半步。

而让徐之乾这个刚满十八岁的青年帅哥,即快乐又害羞的是,经常有些两眼放光的阿姨们,到住院部门卫室来,死死盯着他,向他打听大门外边的门诊楼某个科室在几楼的问题。一看就是这些阿姨们醉翁之意不在于看病,而在于相看他。有些不太是非的阿姨们还要顺便问问他的年龄和工资等等。保卫科的年轻人们则酸楚楚地说他现在香甜的很,很像是刚出笼的冒着热气的白面馍馍。甚至还有过几位年轻的姑娘羞答答的有意无意地路过门卫室,腼腆的找他打听医院大院里根本不存在的住户。徐之乾家从八三年底开始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一天,徐之乾他母亲红着眼眶回了家,一看就是受了委屈哭过。徐之乾急道:“谁欺负你了?我去找他!”他母亲却哽咽道:“算了,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过去了。”他后来才知道是食堂的那个张姓的高颧骨.薄嘴唇的刻婆娘想把她侄女介绍给徐之乾当老婆。徐之乾母亲说那个女孩子比自家儿子大四五岁,不合适。那婆娘口吐菊花:“你们一家子刚吃饱肚子才几天,就嫌弃这个,嫌弃那个。”俗话说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徐之乾母亲这位跟谁都从未红过脸的善良女人,直接与那个恶婆娘狠狠地吵了一架。他母亲不慌不忙地把对方年少轻狂时不堪的老底子,当着众人的面只揭发了一.二,就吓得那个婆娘不敢恋战,放了些狠话后,落荒而逃了。徐之乾母亲虽然打小没了母亲,但在外公舅舅们的言传身教之下,那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知洗衣做饭的家庭妇女,在她的身上任何人都是丝毫挑不出毛病的。

直到过了几天徐之乾值夜班,与门卫老李头聊天。老李头说起了那天徐之乾母亲与别人吵架的事,听老李头儿媳妇说徐之乾的母亲平时见谁都陪着笑脸,慢条斯理,不哼不哈的,但怼人那真是高手,几句话把那位纵横食堂多年,战无不胜的恶婆娘驳得哑口无言,最后不敢恋战,悻悻离去。徐之乾还是不敢相信,他母亲是古老的传统的家庭出身的普通妇女,当年外婆可是裹了小脚的老太太。徐之乾他母亲的一切事情,都是由外公说了算。外公去世后,大舅说了算。她平时说话都从不大声,能和别人吵架,简直太稀奇了。徐之乾想主要原因,可能是他母亲现在太有钱了,有钱人都会有些脾气的缘故吧!这件事后来母亲从未提起过,他也从未问过。因为他母亲从小就教育他们兄妹,干什么事都要讲道理,吵架.打架这种事儿,那都是素质低下的人干的。

八三年年底,飘着雪花的一天下午,徐之乾母亲脸色通红的回家了,妹妹刚放学到家,还未脱掉花棉袄外套,就赶紧冲上去让母亲躺平,垫忱头,含甘油,细语安慰着。等他母亲心情平复之后,才知道那个有八、九年从未露过面的大伯父利用冬季农闲时间,从两百公里之外的昭通县城直接蛮横有理地找到了医院领导,说徐远明的补偿款应该是由他们父辈兄弟三家平均分,结果这位老法盲被医院的工会主席请到了大会议室,在会议桌上,坐在上座的医院三位领导非常仔细、认真、轮流给农民伯伯上了一堂非常生动的《亲属的义务和权利》法律常识课,可能讲得太过于生动了,自此以后大伯二伯家的徐姓家人,就与徐之乾一家人彻底失联了。

过了个暖和的冬天,到了八四年六月盛夏时节的六月十八号的中午下班时间,天气燥热,门口下班的人流拥向大门外。徐之乾站在门卫室的门口注视着往外走的人群,突然一个人从侧面抓住了他的左胳膊,转头一看满头大汗的小妹着急道:“哥,妈不舒服赶紧回家!”

徐之乾转向门卫老曹和小尹打了个招呼,急忙和妹妹跑向大院东南角的自家小院,进了屋子,只见他母亲平躺在大炕上。衣柜里的衣服忱头什么的扔的满炕满地都是,炕上的被子也被掀了一遍。他连忙问小妹家里怎么了,小梅急促道:“家里进贼了,妈妈晕过去了”。他摸了一下母亲的脉搏很乱,呼吸起伏异常,紧闭着双眼,嘴唇有些发紫发抖。此时弟弟放学也进了屋子,看到屋里的乱七八槽的,问妹妹昨了?

妹妹说她先到了家里,见房门锁被撬了,房门敞着,屋里的衣柜门大开着,衣服之类的扔了一地。她的第一念头是找妈去,却把在大门口值班的大哥给忘了,结果是他母亲一进房门看到眼前的一幕,就直接栽倒在了炕上,他母亲让小妹不要声张,悄悄把徐之乾叫回家。徐之乾急忙安顿弟弟妹妹赶紧搀扶母亲,去门诊楼内科找郭主任,他母亲曾在郭主任手里住过院。他自己则准备先去保卫科报告一声。这时他母亲终于哭出了声:“咱们家咋这么倒霉啊!我对不起你们的死鬼老子!我把你们三个的钱全都给丢了啊!”徐之乾一愣:“妈,妈,不哭,不着急,国库卷你都藏哪了?”本来已经坐起来的他母亲又直挺挺的躺下了。无奈兄妹三人勉强扶起了他母亲,用尽全力让母亲爬在徐之乾的背上,徐之乾费力地背起母亲,弟弟妹妹一边一人,急急忙忙地朝大门外的门诊楼跑去。进了一楼大厅,徐之乾高声喊:“郭主任!郭主任!快!我妈心脏病又犯了!快救命啊!”

在一楼急救室值班的潘护士长急忙从急救室跑了出来,:“快把人背进急救室来。郭主任去吃饭了,马上回来!。”三人进去把他母亲放在病床上,护士长和另两位护士忙着夹心电图夹子,打强心针之类的。徐之乾问弟弟以前他妈住院时见过郭主任没有,妹妹抢先道:“我知道!我认识!”徐之乾说:“你快去食堂找他,你就说保卫科的小徐的妈妈心脏病又犯了”妹妹一路跑着走了。徐之乾让徐之坤回家,守住家门,不要让任何人进去破坏现场,就等着公安上门。弟弟答应一声跑回了家,几分钟后已届中年的郭主任穿着白大褂,身后跟着几位年轻医生,气喘吁吁赶到了一楼的急救室门口。看见徐之乾直接责备道:“给你们兄妹讲了多少次了,不能让刘桂花激动.生气.伤心!这会要命的!说吧,今天这又是怎么回事?”边说边是一行人进了急救室。他母亲眼睛紧闭,牙关紧咬,身体有点颤抖,郭主任摸摸他母亲的手腕又翻了翻眼皮,然后就直接坐在桌边开了输液针剂。徐之乾把情况大致给郭主任说了下,潘护士长根据处方去药房拿来了液体针剂.生理盐水等开始吊瓶输液。而徐之乾让妹妹陪着他母亲,自己急忙去找保卫科唐科长报告案情去了。等科长回到办公室听他说了情况,赶紧安排了车,让副科长和徐之乾一起去公安局刑警队报案。到了刑警队等到下午刚上班的值班民警登记完大致情况,公安局长一听说是超过伍仟元的大案要案,直接派负责刑警队的副局长挂帅,带全了当年所有的各种尖端科技设备,乘坐一辆公安小巴车和一个公安三轮跨斗,跟在医院的小车后面,浩浩荡荡驶向市医院大院。徐之乾心急如焚,他特别担心他母亲的饱受多次刺激的心脏,能否扛得过这次买顶之灾的打击。他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两辆车和一个公安跨斗直接开到了医院大院徐之乾家的小院门口,他弟弟正坐在小院门口的马扎上看门,副局长得知是一家人后,副局长说:“留一位当事人,我们要开始取证了。”并问徐之乾:“你所说的这么大量的国库卷是在银行买的还是在单位买的”徐回道:“这件事是我母亲与医院财务科人员一起办理的,现在我母亲心脏病犯了,现在正在医院急救科抢救呢,具体得问医院财务科就知道了。那等下你带我安排的同事去财务科调查一下”两男一女三名警官开始戴橡胶手套和套着棉布鞋套,他们打着手电,拿着带有巨大的闪光灯的相机进了他们家的房间去忙活去了。

徐之乾赶紧安排弟弟去食堂打三份饭到病房和妈妈妹妹一块去吃,下午让妹妹陪着他母亲,让之坤去学校给他们两人各请半天假,就说家里有点急事。这会儿食堂里有什么吃什么。记着,如果有人问出了什么事,就说找大哥去,其它的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去把妹妹的嘴焊死,敢乱说一个字,看我怎么收拾她”

徐之乾站在小院门外陪着坐在跨斗中的副局长,副局长托着笔记本,登记家庭的基本信息。以及徐之乾家的亲戚和朋友的基本信息及单位和住址。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三位取证的警官都出来了。副局长安排女警官带上相机跟着他去财务科将捌仟元国库卷的证据拍照留存。到财务科,女警官让财务会计将购买国库卷凭证找出来拍照。会计打电话叫来了管财务的副院长.和负责安保的保卫科长等,在这些人的见证下拍照留存。和善的孙会计对面露不悦的女警官解释道:“对不起,实在没办法,事业单位的财会凭证只容许上级财政拨款部门来稽核查阅,实在对不起。”

登记完凭证,回到了小院,副局长和之坤聊的正起劲,看到女警官副局长问:“财务让你拍照了吗?”女警官皱眉道:“还和以前一样,叫了一大波证人”副局长道:“咱们现在去见见当事人,当事人正在急救科抢救呢。咱们说话注意点,具体事项我明天会安排你再问”。

进了急救科,除了徐之乾母亲一位病人外,没有其他病人。因为是农忙收春麦的时节,医院急救科几乎没有什么病人。这时候正是国家刚刚开始了土地承包到户的那几年,家家户户的只要是能下得了地的人,这阵子都在地里忙着收春麦。三四位医护围着徐之乾母亲量血压什么的,准备抽血做化验,还有几项检查,需要家属签字的,都在等着他,妹妹急忙向徐之乾道:“妈妈一口饭都没有吃。”弟弟妹妹则守在病床的一边一个,他们紧紧的抓着他母亲的手。他母亲已经醒了过来,脸色苍白,几乎没有血色。一看见警官进了病房,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副局长说:“不要动,取证工作已做完了。你不要着急,你今天情绪不太稳定。明天上午我会安排这位女警官来做笔录。你不要急,案子总会破的。丢的东西能不能追回来?只要没有销脏可以追回来。”之后副局长带着几名公安离去,徐之乾还想送送,副局长不让送,就离开了。

他母亲这时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并咳出了黑乎乎的黏稠物。副护士长小杨喊徐之乾赶快用痰盂接着,急救科要拿去化验,他母亲咳了好一会儿,咳出了好几口黑痰才慢慢平复下来。弟弟胆心地看着母亲,妹妹则吓坏了,泪流满面,一个劲问副护士长:“我妈没事吧”看着他们兄妹三人的探究的眼神,副护士长一脸平静地安慰他们道:“没事,是应急性消化道溃疡出血”。这时他母亲右手指着徐之乾,示意他到跟前来,他俯身趴在母亲脸前,他母亲用微弱的声音安排他去把大舅、二舅请来。徐之乾没有反应过来,还劝母亲外面天都黑了,明天再说吧。他母亲急了,含混不清的说着什么,看他听不明白。就用右手使劲拍打着床边,副护士长小杨忙问怎么了,他说了下情况,小杨副护士长小声说:“去叫吧,我看这消化道大出血情况不太好”。徐之乾急忙去门卫室借了辆自行车,直奔大舅舅家。到了之后哭着大致说了下情况,大舅大舅妈赶紧安顿好大表弟和表妹,他们自己去医院。让他赶快去二舅家,他骑着自行车一路狂奔,等到二舅家他已是泪流满面,敲开了二舅大院大门,看见了开门的二舅,徐之乾只说了一句:“二舅呀,我妈可能不行了”接下来他就站在大院嚎啕大哭起来。二舅道:“之乾,不要要着急,我去发动汽车”二舅妈则抱着最小的还在吃奶的小表妹,站在房门口:“之乾不要急,你妈有好命呢,不哭不哭”但她自己却抹起了眼泪。二舅舅则把他和表哥一起跑个体运输的卡车发动了起来,二舅爬上车箱上让徐之乾把自行车递了上去。说:“你表哥的女朋友今天过生日,这会儿在外面聚会呢”。

汽车很快到了医院大门囗,卸了自行车,大舅去把车停在他家门口,而徐之乾则向急救科跑去,远远的就听到了妹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妈妈呀!你走了我可咋办呀!疼我的妈妈没有了!我找谁哭去啊!妈妈呀,你就这么狠心走了吗?把你最疼的丫头抛下就走了!我要跟你一块去!”刚冲进急救科的徐之乾就看到大舅和大舅妈及妹妹围着他母亲的病床,副护士长和另一名护士正用医院的白布床单把他母亲先临时包裹着。瘦弱的妹妹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差点把紧紧的抱住她的粗壮的大舅妈甩开,她要以头撞墙。徐之乾一步冲上前一把把妹妹拉入怀中,紧紧抓住妹妹的双肩大声吼到:“妈妈不在,你还有我这个大哥和二哥还有舅舅.舅妈们,这么多人陪着你,你怕什么!”妹妹稍微安静了点,大舅妈搂着妹妹的脖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丫头,你是我们家红红的妹妹,再不伤心了,听话。”

二舅眼眶红红的走了进来,保卫科夜间值班的副科长也来了,他找到值班副院长,说了徐之乾家里的情况,副院长就安排了医院暂时没有遗体保存的,运行费用高昂的太平间冷藏室开启运行,先暂时把他母亲遗体摆放在冷藏室中。他们所有人则全部坐在门外的长椅上等着天亮。天麻麻亮时二舅妈抱着孩子和她弟弟还有表哥三人先到了。妹妹一看到二舅妈就冲上去抱住二舅妈:“二舅妈呀!今天开始我没有了最疼我的妈妈了!我咋这么可怜呀”妹妹又是:“妈妈呀!”的嚎啕大哭,直接把二舅妈怀里小妹给吓哭了。二舅妈到了现场才知道她的小姑子已经去世了。大舅妈过来陪着二舅妈流了泪,看着二舅妈怀里的孩子,就直接安排二舅妈的弟弟把二舅妈顺原路送了回去之后,而早上才到了医院的表哥留下来帮忙。二舅早上去看了一下徐之乾家里的现场,小声问徐之乾:“公安把现场都照相了没有,能不能进去收拾房子?”

徐之乾道:“昨天下午已经取证完了,就剩今天早上要问我妈一些问题”二舅急忙道:“那这样我们家的胜利和你们家的之坤跟我去收拾房子,让女人们和你守在医院的灵堂吧。你把丫头看住了,昨天晚上太吓人了。”因为徐之乾还有点急救科的后事未处理完成,所以收拾房子成了二舅和弟弟的事情了。中间公安局安排的女警官来了一趟,既然当事人已去世,之乾有时间去趟局里就成。

早上医院上班后,急救科郭主任调取了他母亲晚上抢救的病历,并把徐之乾和他大舅叫到了主任办公室,对他解释到:“你母亲刘桂花是急性心肌梗死引发的心力衰竭、心律失常、最后引起全身各脏器功能衰竭,最后去世了。”并把郭主任签过名字的死亡通知单交给了他,告诉他可以去院办盖章,然后办理他母亲后续的死亡补偿等手续。二舅收拾好了房子,带着之坤开着卡车挨家挨户报丧去了。

医院后勤科帮忙把灵堂安排布置好了,大舅妈把徐之乾兄妹三人戴孝的事安置妥当,已经开始有吊唁的亲戚、朋友、同事陆续上门了。医院同事这边由医院管理总务后勤的副院长出面接待。亲戚朋友这边由大舅和二舅负责。吃饭的问题由医院伙食科胖科长安排。人多力量大,所有的后事都是按部就班肃穆地进行着,就是时不时夹杂着妹妹的惨痛的哭嚎之声。这让徐之乾脑海深处难以释怀的幼时的情景再现,只不过是当年那个欲死欲活的徐之乾母亲的哭嚎声,变成了当年曾经懵懵懂懂刚刚两岁的小丫头,如今长大接班开始哭母亲了。守灵笫一夜,除了两位舅舅和徐之乾兄弟外,小妹和大舅妈和两位远房的姨,都被安排去住在徐之乾家里了。医院领导出面与徐之乾和两个舅舅商量,如今是新社会了,由于天气炎热,当年还没有冰棺,全凭在遗体底下垫冰块降温。停灵两天,该来的人们来过之后。开个追悼会然后就送去当年为了不与活人抢地盘而新开辟的遥远的北山新坟场土葬。

两个舅舅无异议,徐之乾也同意。追悼会开的很成功。绝大部分医院的女性都对他母亲的意外离世流下了同情的泪水,绝大部分男性都对盗贼充满了无限的恨意。最后根据本地区传统,未婚姑娘不充许送直系亲人去坟场,据说会对未来的婆家带来厄运。最后徐之乾兄妹三人的这位活了四十六年、吃了近二十多年苦的可怜的母亲刘桂花,在徐之乾、徐之坤、大舅一家、二舅一家及部分亲戚、同事、朋友护送下以及被亲戚费尽全力拉着的小妹徐之梅的跺脚哀嚎声去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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