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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极品恶婆婆,我开始内卷养娃

南门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无CP+种田+女强+爽文+发家致富】一睁眼,居然穿越了古代野蛮跋扈、尖酸刻薄,见钱眼开的极品恶婆婆。三十五的年纪,已经实现三代同堂。本以为就此开启,儿孙环绕吃喝玩乐的潇洒日子。怎料,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大儿子愚孝、二儿子自私,三儿子傻缺,四女儿懦弱。想要把他们培养成才,一家人齐心协力发家致富,肯定要长很多白头发。幸得,她有智能AI机器人在手,哪里不会点哪里。改口碑、做榜样,救死扶伤,成为儿女心中最崇拜的人。哪知引来诸多蓝颜知己,要娶她,还有想入赘的。哒咩!男人只会影响她赚钱的速度。专心搞钱,成为全国第一首富,才是正经事。结果一不小心,还成了史上第一位女公爵。

主角:舒棠宁,江伯仲   更新:2022-12-29 19: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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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舒棠宁,江伯仲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极品恶婆婆,我开始内卷养娃》,由网络作家“南门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CP+种田+女强+爽文+发家致富】一睁眼,居然穿越了古代野蛮跋扈、尖酸刻薄,见钱眼开的极品恶婆婆。三十五的年纪,已经实现三代同堂。本以为就此开启,儿孙环绕吃喝玩乐的潇洒日子。怎料,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大儿子愚孝、二儿子自私,三儿子傻缺,四女儿懦弱。想要把他们培养成才,一家人齐心协力发家致富,肯定要长很多白头发。幸得,她有智能AI机器人在手,哪里不会点哪里。改口碑、做榜样,救死扶伤,成为儿女心中最崇拜的人。哪知引来诸多蓝颜知己,要娶她,还有想入赘的。哒咩!男人只会影响她赚钱的速度。专心搞钱,成为全国第一首富,才是正经事。结果一不小心,还成了史上第一位女公爵。

《穿成极品恶婆婆,我开始内卷养娃》精彩片段

“大哥,大嫂,二哥,四妹,快来呀,娘她醒了。”

凌乱又匆忙的脚步声接踵而来。

舒晓缓缓睁开眼,看向上方结满蜘蛛网的木质房梁,两眼失神。

这是哪儿?

“娘,您看看我呀,我是仁孝,您说话呀?”

娘?

舒晓两眼动了动,侧头间,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跃于脑海中。

下一秒,失神的两眼,瞬间爆瞪。

刚满三十岁,就被医科院破格提拔为院士的舒晓,在前往庆功宴途中遭遇车祸。

灵魂穿至大宁朝。

成了一个有三儿一女,一儿媳妇,一孙女的三十五岁的极品恶婆婆?

天!

她一个三十岁单身女青年,一觉醒来,年纪大了五岁不说,还完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几项大事。

真特么刺激。

“娘,您说话呀,咱家现在所有的积蓄,都被那娘们给卷跑了,还有先前给我办喜事,做的两个柜子,一直没把钱给木匠,刚才他们又来家里要钱了。”

舒晓家境优异,从小就没钱发愁过。

原主可就惨了,当初觉得秀才丈夫是个潜力股,用尽浑身解数成功嫁入丁家。

结果呢,原主丈夫三年前进京赶考,从此了无音讯。

大家都说他已经死了,或者被野兽吃了。

只有尖酸刻薄、泼辣又争强好胜的原主不信,跟村里人大吵大闹,还朝人家扔粑粑。

从此,丁家在村中,狗见了,都嫌弃。

而原主觉得,村里人不待见她,是因为大儿媳不争气,没给她生个大孙子。

于是,鼓动大儿子再娶。

大儿子丁仁孝,人如其名,是个愚孝男,原主说什么,他就照做。

不到十天,真带回来个美娇娘。

那姑娘能说会道,把原主捧的高高地。

但在新婚后第三天,美娇娘卷走丁家所有积蓄,跑了。

原主一时急火攻心,两腿一蹬,成了笑话。

“娘……”

丁仁孝嗓门极大,喊得舒晓脑子嗡嗡作响。

看着蹲在床榻前儿子、女儿、儿媳妇,清澈两眼内的愚蠢。

舒晓闭闭眼,从现在开始,她就是舒棠宁。

“婆婆,我熬了芋头粥,您吃点吧。”

每次婆婆要骂人之时,总是先沉默蓄力,而后开骂,什么难听骂什么。

张淑玉嫁来丁家快四年了,基本每天都在挨骂,但看着两眼呆滞、面色发白的婆婆,还是心疼了。

大宁不是历史任何一个王朝。

老百姓平时都以芋头、粟米与大豆为主,小麦跟水稻都是稀罕物,只有大宁皇室才配享用。

像舒晓这种,每天都要吃两碗大米饭,才有力气干活的人。

一天不吃米饭,浑身不舒坦。

舒晓,不对,她现在是舒棠宁低头,看一眼桌上那一碗芋头粥。

芋头,还是大儿子成亲那天,特意去集市上买的呢。

总共就买了二斤,大儿子成亲那天,煮了一斤半,还剩半斤。

那娘们太狠了,不光卷走了丁家积蓄,还把后院养的两只鸡跟剩下半斤芋头全顺走了。

“哦,这芋头,是那天,刚好给凤香玩,她不小心落到角落去了,我今早打扫之时,看到 ,就给煮了。”张淑玉端起碗,凑到婆婆嘴边,“婆婆,您都睡了五天了,不吃东西,身上哪有力气。”

眼前的张淑玉,一张瓜子脸,两坨面颊晒得黝黑发红,两眼清澈透亮,头上包着粗布,说话轻声细语,一看就是个好姑娘。

原主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自己有这么乖巧的儿媳妇,做梦都会笑了。

“嘴里没味,不想吃,给凤香吃吧。”舒棠宁眨巴下嘴,这种时候,就应该蒸个鸡蛋羹,一出锅就倒上点生抽、再加上葱花跟麻油,一口下去,别提多香了。

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连颗鸡蛋都没有。

“可您这样不吃不喝,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

“是啊,娘,您放心,我现在就去找里长,让他给我们做主。”

大宁采取里甲制度,将110户编为“一里”,从中选择家中成年男人和税粮最多的10户,充当里长,剩余110户再分为10个组,每一组10户,这10户为“一甲”,再选1户为“甲长”,管理这一甲。

“回来!”

舒棠宁大喊一声,喊住欲要走出去的大儿子:“这事就是咱们遇人不淑,你找甲长他都不理睬,更不要说找里长了。”舒棠宁挣扎间,老二、老三赶紧上来搀扶她坐起来。

“娘,实在不行,我找几个兄弟,上山找找去?”老三丁仁廉,年纪小,长得虎头虎脑,又因为原主的溺爱,成了村里人人避避而不及的小恶霸,时常跟一些小混混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

至于老二丁仁礼。

舒棠宁看着他低着不说话,叹气。

他就是精致利己主义者,只要事情跟他没关系,漠不关心。

剩下,就是老四丁仁仪,家中唯一的女儿。

在这个家中,她就是个透明人,自卑怯弱,一见原主就紧张,一紧张就说错话,一说错话,原主就骂她。

不过也怪不了他们。

一个是没有自控能力、情绪又极其不稳定的娘,一个是总想着考取功名走上仕途,对家中大小事都视而不闻的爹。

四个孩子,能平安长大,就不错了。

如今她成孩子们的娘,定要将他们给养正咯。

“老大媳妇,去外头给我打点井水来,我洗把脸,清醒一下。”

张淑玉惊了,婆婆不光要把芋头粥给孙女吃,今儿还叫自己“老大媳妇”?

要知道,先前婆婆都喊自己“不下蛋的母鸡”。

“愣着干啥,娘喊你打水,你没听到?”丁仁孝见媳妇站着不懂,挥手就要揍她 。

“我现在就去。”

看大儿媳那习惯性地抱头,就知道,她先前肯定被老大揍过。

老实巴交的老大,居然还是个家暴男。

舒棠宁眯眼,心中给他记个账,等自己身体好了, 定要打的他屎都出来。

用冷水洗了把脸。

舒棠宁瞬间就清醒了,又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她转身,看向几个儿女,最后视线落到老三身上:“老三,抄上家伙,跟我上你舅舅家,要账!”


原主对儿女苛待,但对自己的亲弟弟可大方了。

只要弟弟开口,或者跟她哭个穷。

原主恨不得把家底都掏给弟弟。

没错。

原主,还是个扶弟魔。

前往舅舅家的路上,丁仁廉有点搞不懂娘心里在想什么:“娘,您不是说 ,舅舅是您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您过的再难,也不会要舅舅帮忙的,先前那些银子、吃食,也都是您心甘情愿给的,怎么现在想到去他家要账了?”

不愧是原主最宠爱的小儿子。

啥话,都跟他说。

“我是说过这样的话,但现在咱们家里穷的连锅都揭不开了,我找你舅舅拿点银子,应个急,没问题吧?”

其实,在接受原主记忆后。

舒棠宁就明白,弟弟就是个吸血鬼。

若不找个机会,跟他划清界限。

那将来自己飞黄腾达了,弟弟可不是要拖家带口投奔自己,当一辈子的蛀虫。

绝对不能让他得逞,定要在此之前,跟他划清界限。

亲姐弟,明算账!

原主弟弟的家,就在隔壁村。

走三里地就到了。

舒棠宁躺了五天,胃里又没东西,走到弟弟家门口,两腿不停地打颤。

“去敲门。”

“哎。”

丁仁廉敲门后,没一会儿里头就有人出来了。

开门是弟弟舒棠福的媳妇明瑛,这个媳妇,也是原主千挑万选的。

“长、长姐?”

明瑛看到丈夫姐姐一瞬间,本能地害怕起来:“小睿他爹出去喝酒了,估计要很晚回来。”

“没事,多晚我都等他。”

原主这个弟弟,唯一的爱好就是喝酒划拳。

这些年,被他喝掉的酒钱,都能在村里盖两间大瓦房了。

干净整洁的小院,有两间敞亮草屋,面积不大,收拾地井井有条 。

草屋上每一根稻草,都是原主的钱。

舒棠宁一想到,丁家十口人,还挤在一间破破烂烂的草屋内。

心塞极了。

“长姐,您先坐,我去给您跟丁仁廉弄点水来。”每次丈夫姐姐来,明瑛都要被她骂,不是嫌弃她没把屋子打扫干净,就是没把衣服洗干净,但今日她却一言不发地坐在矮桌前,也不骂自己,弄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水很快就端来了。

舒棠宁一瞄明瑛手上的青痕,冷声:“他打你了?”

明瑛一怔,低头怯生生地回道:“是我不小心,给小睿他爹脱衣服之时,刮到他脸了,他当时喝醉了,所以就……”

很好。

要教训的对象,又多了一个。

不到半个时辰。

舒棠福领着没喝完的半壶酒,哼着山间小调,推开了家中的大门。

“小睿他娘,快出来,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明瑛一听丈夫那大嗓门,忙转身走出去:“小睿他爹,长姐来了。”

“长姐?”

舒棠福打个酒嗝,脚步踉跄:“这不是还没到她给我银子的日子,怎么她提前来了?”

明瑛摇摇头,面上透出一抹不安:“长姐什么话都没跟我说,就说你多晚回来,她都等着。”

“你个没用的娘们。”

舒棠福瞪了妻子一眼,将手中的酒壶递给她:“去,煮一锅豆饭,再拿点腌菜出来。”

“哎,我现在就去。”

粮食紧张,新鲜蔬菜又不好储藏,挨家挨户就会拿粗盐把菜腌起来,一缸能够一家三口吃上一年的。

明瑛腌菜更是一绝。

“我的好姐姐,你怎么来了?”

舒棠宁一抬头,就瞧见身形矮胖、红光满面,一脸富态的弟弟,笑盈盈地走进来。

那眼神,仿佛看到财神一般。

“找你有点事 。”

舒棠宁对着弟弟微微一笑,她在现代是个独生子女,但家族亲戚多,弟弟妹妹多的是。

她又最年长,在加上原主本就长得一张尖酸脸,微微一笑间,看着渗人。

“长姐,咋啦?”

舒棠福觉得长姐今天有点不一样,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只能小心地坐在她对面:“是不是,家里出啥事了?”

“棠福,你说你这脑子就是转得快,家里还真出事了。”本来酝酿怎么开门的舒棠宁听到这话就乐了,“棠福,爹娘死的早,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给你喂养大的,还给你娶媳妇盖房子,你小时候一直跟说,长大了要孝敬我,这话还算数不?”

舒棠福喜欢听好话,又要面子。

所以,舒棠宁话音刚落,他便应声:“当然,你可是我唯一的姐姐,我不孝敬你,孝敬谁?”

“那好。”

舒棠宁收齐面上的悲伤,笑盈盈地看着弟弟:“把你上次借我的五两银子还来。”

“啥?”

舒棠福那眼睛瞬间就瞪圆了,糊涂的脑子都清醒了:“长姐,你今儿咋啦?怎么好端端地,问我要银子了呢?”

“家里出点事情,现在急需用钱,而且你上次问我借五两银子说是给明瑛看病的 ,可我今儿瞧她气色很好,一点都不像有病的样子。”舒棠宁见弟弟逃避自己打量的眼神,一巴掌拍在桌上,“说,你把银子花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

舒棠福从未见过长姐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如果你把银子花在该花的地方,我不跟你计较,但你要是把银子花在不该花的地方,你怎么花出去的,就怎么给我吐出来。”舒棠宁大梁弟弟间,看到他衣襟口有一抹艳色,她给老三使了个眼神。

丁仁廉一步往前,趁着舒棠福不注意,一下子从他胸口扯出来一条粉红手帕,快速递给娘。

入手的帕子,很丝滑,还带着一股脂粉味。

明瑛是个农妇,身上只有心酸味 。

所以……

“舒棠福,你是不是把我给你的钱,花在女人身上了?”

舒棠宁站起来,一脚踹上弟弟的胸口,反正原主是个泼辣娘们,自己这是在尊重人设。

毫无防备的舒棠福摔个四脚朝天。

屁股痛到要开花,泪汪汪地看着舒棠宁:“姐,你今天咋啦,那钱,不是你心甘情愿给我的吗?”

“我给你的钱,是让你花在媳妇跟孩子们身上的,不是让你花在来历不明女人身上的。”舒棠宁搬起板凳就恐吓弟弟,“你说说,不说,我现在就把你脑袋砸开花!”


站在舒棠宁身后的丁仁廉心里闪过一丝恼意。

都怪那臭娘们,看把娘给刺激成什么样了。

“姐,我真没有,这帕子,是我要送给明瑛的。”

说话间。

明瑛刚好走进来。

看着躺在地上的丈夫,手拿板凳的长姐。

一瞬间,进退两难。

“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

舒棠宁瞪了弟弟一眼,看向儿子:“老三,把你舅舅浑身上下都摸一遍,看看还有什么东西。”

“长、长姐,小睿他爹最近几天都没出去喝酒,也就是今天他几个认识的朋友喊他出去,他才去的 。”

就在丁仁廉搜身之时,明瑛还是选择了走进来,替丈夫说话。

“半个月前,棠福急吼吼来家中找我,说你病了,要借五两银子给你抓药看病。我东拼西凑凑够了给他,你可知道此事?”见明瑛白着一张脸不说话,舒棠宁扬了扬手中的艳红帕子,“他说,这帕子是给你买的?我记得你不喜欢这种花枝招展的东西?”

“娘,找到了!”

丁仁廉在舅舅身上摸了一圈,找到一个信封跟一个荷包。

“拿来我看看。”

舒棠宁接过信封与荷包,闻到一股跟手帕上一样的脂粉味。

而后,低头拆开信封他,掏出信纸,展开。

没想到,这个时空的字,跟现代是一样的,而且原主当初为了嫁给秀才丈夫,逼着自己认字。

所以,她看信,几人也不会怀疑什么。

“舒棠福,你福气真好,居然有女子给你写情书?”

没错,舒棠宁手中的信,是一封情意绵绵的情书,不长,但字字透着对舒棠福的爱慕。

“长姐,长姐,你听我解释。”

这会儿,舒棠福真慌了,手脚并用爬到舒棠宁脚边,拉着她的衣摆,诉苦:“是她硬要塞给我的,我只不过就是在她被人刁难之时,帮她说了几句话 ,哪知她就赖上我了。”

“你口中的她,是哪里的?”

舒棠福顿了一下,低头小声道:“春、春香楼。”

春香楼是镇上最有人气与名气的烟花之地,一到晚上,全是进去寻花问柳的男人。

“你是去春香楼喝花酒去了?”

舒棠宁想起来了,半年前,弟弟要的银子就比先前多了一半,原主问他干什么,他就说拿银子学个本事养家糊口。

喜极而泣的原主觉得弟弟长大了懂事了,宁愿克扣自家开支,也要满足弟弟的需求。

所以,舒棠福至少跟那姑娘,已经相处大半年了。

上次他临时问自己要五两银子,不用猜,就是花在那姑娘身上了。

舒棠宁真是替原主不值,她一心一意扶持着弟弟一家子。

结果,弟弟完全把她当成了财神爷。

“舒棠福,你今天要是不还钱,我现在就让老三回家,把家里一群人都接来住在你们家,吃喝拉撒全要你掏钱。”舒棠宁将板凳往地上重重一甩,转身坐下,一副不容商量的样子。

一听长姐一家子都要来,舒棠福急了:“长姐,你别生气,我、我现在就给你拿钱。”

明瑛看着丈夫爬起来快速走向房中,心里纳闷,家里哪里还有钱。

五分钟后。

舒棠福捧着个小木盒走了出来,明瑛一下子认出来,木箱是丈夫每天晚上都要抱着睡的,上面还有锁。

木箱打开一瞬即。

舒棠宁哼笑,她就知道弟弟有钱,他虽然好吃懒做,但不至于一点家底都没有。

舒棠福从木箱内凑出五两银子,放在舒棠宁眼皮底下:“就这么多了。”

“木箱里头不是还有吗?再凑五两给我,算我问你借的。”

“还要五两?”

舒棠福一阵肉疼。

“我给你打欠条,还不行吗?”

大宁重孝道,舒棠福又是舒棠宁一手拉扯大的,他是不敢忤逆的,生怕她日后不给自己银子了。

“长姐,给!”

舒棠福一共就存了十二两银子,还剩二两,还能喝一顿酒。

“剩下的二两,给明瑛。”舒棠宁一眼就看出舒棠福再打什么主意。

“不行,我身上就这么点银子了,给了她,我吃什么?”舒棠福把小木箱一扣,抱在怀中不撒手。

“你有手有脚的,不能自己出去赚银子吗?”舒棠宁瞪了他一眼,伸手抢过木箱,便往明瑛怀中一塞,“以后, 家里的银子你来管,吃穿用度,也不要省着,不够了,就找他要。”

“长、长姐……”

明瑛愣住了,脑子有点打结了。

“长姐,是不是她在你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舒棠福面色铁青,一定是她在长姐面前告状了。

“棠福,你成家多少年了,孩子都那么大了,该懂事了。”

舒棠宁看着气鼓鼓的弟弟,不紧不慢道:“以后家中的开支,你自己想办法赚,我不会再资助你一分钱的,是个男人,就要自己赚钱养媳妇孩子,整天就知道跟我张口要钱,丢人!”

“长、长姐,你今天怎么了?”舒棠福一张脸也不知生气还是因为被骂而涨得通红,“一定是这个臭娘们趁着我不在家的时候,跟你说了什么,长姐,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我、我现在就收拾她。”

“舒棠福,你听着,你以后要是再敢动明瑛一下,她身上有多少伤痕,我就双倍奉还给你,我今天走后,要是你拿明瑛撒气,明儿我就接她走 , 反正两个孩子也能自理了,你也没瘫,我还真不信,你能饿死。”

“我……”

舒棠福这次才觉得,长姐好似跟先前不一样了。

看着自己的眼神,一点都不温柔。

语气也好冷。

“长姐,你不是说过,你不会不管我的吗?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死吗?”舒棠福小时候,是爹娘捧在手心里的宝,后来由姐姐照顾,成家了有媳妇照顾,三十多年就是这么过来的,如今让他自己生活赚钱,他哪里肯。

“这事没得商量。”

舒棠宁看了明瑛一眼,总觉得弟弟等自己走后,会对她动手。

于是看向三儿子道:“老三,你不是认识几个好兄弟吗?回去后,把他们找来,我有事情找他们帮忙,有报酬的。”


回村的路上。

刚好遇到收摊回村的肉摊。

舒棠宁走上前,在三儿子震惊的目光下,要了二斤前腿肉、三斤猪板油、还有剔了肉的五根大棒骨,外加小贩送的一副猪下水,一共花了三百二十文。

路过田野之时。

舒棠宁发现,田地里有一棵棵长得特别鲜绿的草,大片大片的。

仔细一瞧,居然是车前子。

车前子不光能当菜吃,还是一味药呢。

“老三,你把外衣脱下来,我去采点菜。”

“娘,你要采这个苦草干嘛,这东西又苦又涩的,可难吃了。”

“你懂什么,那是你们不会做,等回去后,焯水去掉苦涩味,再加上猪油跟大蒜一块爆炒,别提多香了。”见三儿子站着不动,舒棠宁踹了他一脚,“赶紧把外衣脱下来,跟我挖菜,这里一大片都挖回去,能够我们吃好久了。”

“哦。”

丁仁廉点点头,麻利地脱下外衣,然后在娘的指点下,开始摘菜。

看来,直接跳过谈恋爱结婚生子,就能得到几个随便差遣,还不会忤逆自己的儿子。

感觉还挺爽的。

满载而归的母子俩走在回村的路上,刚拐进自家那条小道上。

就看到家门口,围了不少人。

舒棠宁跟三儿子对视一眼,快步走上去。

“让一让,让一让。”

围观的村民们,听到后方响起的声音,一见是舒棠宁跟她的恶霸三儿子。

急忙退步,将门口让了出来。

舒棠宁一脚踏进家门之时,都能感觉村民的目光,将自己烧穿了。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眼珠挖掉。”

她还没说话呢,就听到三儿子恶狠狠地警告着。

嗯……

其实, 有个恶霸儿子,挺不错的。

最起码,有事,他是真敢上。

“婆婆,您可回来了。”

张淑玉见婆婆走进来,忙哭着跑上来:“周木匠上午过来要账不成,就让两个儿子来要,结果见我们一分钱都拿不出来,见什么砸什么,凤香她爹要跟他们理论,结果被他们摁在地上揍。”

舒棠宁听明白了,抬头环顾一圈:“老二跟老四呢?”

“二弟跟四妹,带着凤香躲到后方去了,他们没事,只是凤香她爹伤的不轻。”张淑玉低头,看着靠在门口,疼的龇牙咧嘴的丈夫,眼中又泛起泪来。

“我说什么来着,这叫恶有恶报,让她平时在村里这么嚣杂,活该儿子被打。”

“听说,丁舒氏给她大儿子找的新媳妇,将家里值钱的东西全卷跑了。”

“没想到啊,老天爷居然这么开眼。”

“要是这些丢人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呀,一定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哈哈哈哈。”

放肆的笑声传入舒棠宁耳内, 她听得出来,阴阳怪气的几个娘们,是跟原主积怨很深的几个。

换做以往,原主直接挑上大粪,往她们身上扬。

但现在……

舒棠宁哼笑一声,低头问大儿子:“两个柜子,一共做了多少钱?”

“一两三钱。”

丁仁孝捂着胸口,挣扎着要站起来,结果失败了。

“老三。”

“在。”

“去后院找老二老四,你们三个把家中的损失都统计出来,哪怕是一张纸也要给我 算进去。”舒棠宁转身,看着站在门口等着看她们笑话的村民,笑着问,“刚刚木匠俩儿子冲到我家,大伙儿可都看见了?”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懂舒棠宁话里的意思。

“对,我们都看见了。”

平时跟舒棠宁过节最深的刘赵氏,从人群中挤到最前头,扯着大嗓门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大伙儿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对啊,周木匠是咱们十里八乡有名的木匠,谁家找他做东西,他都是笑呵呵地,和和气气给干活,你家老大当初着急成婚,周木匠两天就赶出两个柜子,结果你们却想赖账,太不是像话了。”说话是平时跟刘赵氏交好的陆王氏,俩娘们一唱一和,立马让村民们对舒棠宁一家,更厌恶了,像这种毒瘤,就应该滚出青龙湾。

舒棠宁要的就是他们看见那俩人进自己家,大闹一场。

其他的,不重要。

“娘。”

很快,老二、老三、老四从房中出来了。

“娘,我合算过了,家里上上下下,都被他们砸光了,还有被褥什么的,都被他们踩脏了,总共加在一起的损失大约有二两银子。”

“嗯。”

舒棠宁满意地点了下头,看向老二又问:“那家中还有什么东西丢的?”

丁仁礼摇头:“东西没丢。”

“成,计算好了就行。”舒棠宁吩咐老二:“去请里长,就说周木匠的两个儿子,不光砸了我们家,还把你大哥给打伤了,让他过来主持大局。”

丁仁礼听的一愣:“娘,能行吗?本来是我们欠人家钱。”

“我说过 ,不给钱吗?”舒棠宁白了老二一眼,“让你去就去,废话真多。”

“知道了。”

丁仁礼眉心蹙了蹙,想到先前娘好几次在里长面前说错了话,惹得他对丁家意见很大。

请他过来主持大局。

里长未必愿意。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去请了。

站在门口的村民们,看着舒棠宁一脸淡定的样子。

心里摸不着头脑了。

难道她被气疯了?

还是她在憋大招?

不管怎么样,大家都想看看,舒棠宁是怎么作死的。

舒棠宁知道这帮村民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等下,就让他们大跌眼镜。

“诸位,你们都围在门口,万一里长来了……。”

舒棠宁刚张口, 刘氏便要张口回怼。

结果就听到她不紧不慢道:“老大媳妇、老四,去拿几张凳子过来,等下我还要大家帮个忙,跟里长说说, 周木匠家两个儿子,的确来我家大闹一场。”

刘赵氏一愣,搞不定舒棠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有热闹,谁都不愿错过。

纷纷争先恐后地进了丁家小院。

舒棠宁看着一张张等着看好戏的嘴脸,面上保持得体的微笑:“老三,去给大家上点水来,总不能让大家干坐着。”

二十多分钟后。

丁仁礼带着青龙湾里长——赵旭来了。


赵旭走进来之时,望着坐在院中的村民,还愣了一下。

丁家跟村里人一向水火不容,怎么现在都在?

“赵里长。”

舒棠宁望着眼前,年纪不超过四十五岁的赵旭,笑呵呵地走上来:“难为您过来一趟了。”

比起其他村,都已经年过半百的里长。

青龙湾的赵旭里长,就显得鹤立鸡群。

主要,他家有七个兄弟,兄弟齐心,各自都有本事。

赵旭作为老大,带着六个弟弟,吃苦耐劳,短短几年,赵家就成为青龙湾税粮最多的人家。

赵旭也自然而然,被推选为里长。

当然,今年四十的他,到现在还打着光棍呢。

十里八乡倒是有适龄的女子,但一看他家里有六个弟弟,心里都发怵。

赵旭听到舒棠宁这话,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调解邻里关系的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口气冷漠:“来的路上,丁仁礼已经你家情况告诉我了,丁舒氏,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欠周木匠的银子,他妻子过世早,他一个人拉扯两个儿子,不容易。”

“赵里长,您的话,我懂,可我从未说过不给银子。”舒棠宁不紧不慢地从腰间摸出个荷包,从里头掏出一两三钱,“我刚刚上我弟弟家拿钱去了,准备回来就让仁孝把柜子的结算给周木匠,可他现在两个儿子不问青红皂白,把我儿子打了,还把家里里外外砸个稀巴烂,这要怎么算?”

赵旭一愣。

坐着的村民,也听的一愣。

原来舒棠宁带着她三儿子,着急出去。

不是为了逃走。

而是去找她弟弟借银子了?

“赵里长,您是咱们青龙湾,乃至十里八乡最会主持公道的人,您说,这事该怎么办?”

“丁舒氏,就算周木匠俩儿子把你家砸了,那也是因为你先不给钱,才把他们给逼急的。”刘赵氏个大嗓门一张口,就引来其他人的附和。

“赵大姐,照你这么说,我现在上你家,把你家砸个稀巴烂,然后告诉大家,我是个疯婆子,你们谁都不要惹我 ,只要我发起病来,人我也敢砍?你愿意当事情没发生过吗?”

“我……”

刘赵氏纳闷了,舒棠宁怎么嘴巴一下子变得这般伶俐?

“赵里长,柜子的钱,我可以再加点息钱,但他们砸我家,就是不对,即便你不给我主持公道,我明天上镇上,找县太爷做主,我想,我也是占理的。”

事情,好像一下子变得复杂了。

赵旭见过周木匠两个儿子,都是老实人。

若不是,被逼急了,根本不会动手。

“找里长,反正你跟大家都在,不如把周木匠一家请来,看看此事到底怎么解决?”见赵旭低头沉思,舒棠宁开口提议。

“可以,刚好,我也有这个打算,大家坐下来,好好说,有什么误会的,说开就好。”赵旭想了一下,“我亲自去吧,免得他们不来。”

“那就有劳赵里长了。”

半个小时后。

赵旭带着周木匠跟他俩个儿子,缓缓走进来。

大家惊讶地发现,周木匠是被大儿子背着进来。

看他一脸痛苦的样子,像是受伤了。

舒棠宁眉头一蹙,原主记忆中,只跟周木匠说柜子钱晚几天给,没跟他起冲突呀。

“老三……”

舒棠宁往后退了一步,质问三儿子:“你找人上周家闹过?”

丁仁廉摇头,一脸无辜:“我没事,找周家麻烦干嘛?”

他的表情,不像是撒谎。

“丁舒氏,我问过了,周叔因为收不到你家的银子,一直闷闷不乐,昨晚起夜之时,不小心摔了一觉,把右脚给摔断了,最起码也要养上个几个月,如此一来 ,他就没办法继续接活干,这几个月就没收入了,所以他两个儿子越想越气,才上你家找麻烦的。”

“姓舒的,都怪你,要不是看在你花言巧语的份上,我爹怎么可能愿意给你儿子做柜子。”周木匠的大儿子周木生,满脸怒气地瞪着丁家全家,“你们一家,没个好东西。”

“柜子的钱,包括你爹摔断腿的医药费,我都可以掏钱。”舒棠宁直接从荷包中掏出三两银子,放在长凳上,“那我家的损失,还有仁孝的医药费,你们统统都要结算给我,不然这事,不是你们跟我没完,是我跟你们没完。”

舒棠宁这么做, 就是想要告诉大家。

虽然,原主一家先前不厚道,但也不能成为被村民随意欺负的对象。

周木匠两个儿子,一下子傻眼了。

这,跟他们预想的不一样。

而村民们,一看舒棠宁都把银子掏出来了,一时间也不知要说什么。

“丁家妹子……”

坐在长凳上的周木匠,抬起苍白的面容,开口了:“此事,是我两个儿子做的不对,两个柜子的钱,我也不要了,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上,不要计较了?”

周木匠今年已经五十多了,算是村里的长辈。

他拉下脸来,开口求人。

谁都会卖他个面子。

“周叔,一码归一码,现在不是我不掏钱,如果你两个儿子来我家说明情况,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把钱凑够还给你的。但他们现在把我家都给砸了,棉被也踩脏了,今晚我们一家怎么睡都成个问题,你一句不要柜子钱,就把他们对我们做的事情,一笔勾销,我可接受不了。”

“那、那你想怎么办?”

周木匠小儿子周水生,一步往前,气呼呼地瞪着舒棠宁:“难不成, 你真想报官?”

“其实,也不难。”

舒棠宁笑眯眯地看着周家父子三人苍白的面容:“我家老四到现在都没说上人家,周叔您手艺好, 能不能给我家老四做一套梳妆柜?”

一套梳妆柜,弄下来,少说也要几两银子。

但比起让两个儿子,去县衙走一趟。

这事,周木匠若是不答应,他就是蠢蛋。

“先前两个柜子的钱,加上息钱,跟周叔看病的人,你们拿着。”舒棠宁把银子递给周木生,“当然,你们兄弟俩还要留下,把我家收拾干净了,踩脏的棉被也要洗干净,答不答应?”


“答、答应!”

周木匠一口就替两个儿子应下:“丁家妹子,只要你不去报官,等我腿好了,不出三月,我便将梳妆柜做出来。木生、水生、你俩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打扫去?”

“爹,无凭无据,怎么能轻而易举地相信她说的话呢?”

周木生蹙眉,总觉得丁舒氏没这么好说话,她一定还在酝酿什么诡计。

舒棠宁早知道他会这么说,看向赵旭道:“赵里长,看在周叔年纪大的份上,我已经退让了,他们再不依不饶,那我只能去报官了。”

赵旭作为里长,每年调解邻里纠纷数都数不过来,在两方都有错的情况下,丁家率先做出了表态,还把银子拿了出来,周家若还一意孤行,就是拎不清。

“周叔,丁舒氏既然请了我过来调解,那她自然不敢当着我的面撒谎。”赵旭看向周木生,“木生,你爹都同意了,我也能做担保,你还有什么不放心,一并说出来?”

“我……”

周木生抬头,剜了舒棠宁一眼,最终无奈点头:“水生,回家把棉被抱来。”

“大哥,把棉被抱来,那我们睡什么?”

“那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周木生瞪了弟弟一眼,气得周水生狠狠一跺脚,转身就跑了出去。

舒棠宁看得出来,周家真正当家做主是周木生,不过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过于敌意。

原主的记忆里,只有这次做柜子,才跟周家有了过节,先前也没什么交集。

算了。

还是先管好自家再说。

“好了, 大家都散了吧。”

今天这事,是赵旭调解的最快的一次。

他一开口,村民自然不敢逗留,不过心里都很纳闷,丁舒氏今儿是转性了,居然没吵没闹?

“赵里长。”

待村民走远, 舒棠宁拿出准备好的一斤肉跟两根大棒骨,硬是塞到赵旭手中,“先前是我不懂事, 就冲您今天还愿意过来帮我跟周家调解,以后我肯定好好做人,绝对不会再做出以前那些丢脸的事儿。”

赵旭虽为里长,但因为有六个弟弟的缘故,家里过的很拮据。

唯有逢年过节,才能开次荤。

他作为里长这么多年,能得到村民尊重,正是因为他从不摆架子,更不会拿村里人一分一毫。

舒棠宁一眼就看出他眼中的犹豫,再次往他手中塞了塞:“赵里长,您几个弟弟年纪还小,正是爱吃肉的年纪,吃饱了才有力气嘛。就当您借我的,等哪天您赚了大钱,再还我是了。”

此话一出,赵旭一张脸瞬间柔和起来:“那多谢丁舒氏了。”

“是我们一家要谢谢您才对,赵里长,我送您出去。”

舒棠宁一直看着他走远,才转身进院。

周木匠坐在院中,看着忙碌的大儿子,嘴里时不时发出几句叮嘱。

舒棠宁看了一会儿,觉得周木生做事还挺麻利地。

便走向一直坐在门口的大儿子。

弯腰,掀起他的右裤腿。

引入眼帘是肿如馒头的右脚腕。

舒棠宁本能地伸手捏了一下,丁仁孝“嗷”地一声,疼的龇牙咧嘴,“娘,您下手轻点啊。”

“婆婆,我先扶凤香他爹回屋,等会儿再去做饭。”张淑玉见婆婆眉关紧锁,以为她生气了,忙解释道。

好不容易从弟弟那里搜刮来十两银子,还了周家三两,刚才买肉花去三百多文,现在就只有六两多了,若再给老大抓个药,估计所剩无几。

舒棠宁愁的心里发堵,不是再生气儿媳妇没照顾好儿子。

就在这时。

脑海里响起一个一个轻快又甜美的声音:“小薇,小薇,主人的贴心管家,察觉到主人现在需要医疗用品,是否需要购买?”

舒棠宁震惊了。

小薇不是表哥送给自己智能AI机器人吗?

机器人也能穿越?

“主人,请是否需要购买?”

舒棠宁回过神来,刚刚小薇说 ,是否需要购买?

“需要。”

“请稍等。”

在一串熟悉的等待铃音后,小薇甜美的声音再次传来:“已经为主人购置需要的医疗用品,花费金额一百五十两角元,剩余余额七万八千三百二十元五角三分,请及时充值。”

小薇不光能面对面沟通,出门在外,还可以通过舒晓手臂上植入的芯片,进行脑电波沟通。

只要保证不欠费,衣食住行,动动嘴皮子,小薇都能完成 。

早知道会穿越,就应该往里头冲个一百万。

不过,自己要怎么拿到所需物品呢?

思索间。

舒棠宁右手一沉,幸好古代衣袖宽大,她将右手往后一放:“淑玉,先把老大扶进去,再去打盆冷水来跟拿个帕子,我去方便一下。”

说完,她便往屋后茅房跑去。

左右张望,再确定没人后。

舒棠宁缓缓将右手摊开:“纱布、止血药粉、跌打药”都是熟悉的牌子。

“小薇……”

舒棠宁将三样药往怀中一揣,嗓音些许激动:“帮我买五斤大米。”

“请稍等。”

不到十秒钟。

一袋包装完美的精品东北大米,出现在舒棠宁眼皮底下。

“太牛了。”

舒棠宁抱着大米,狠狠亲上几口:“看来,小薇真的不受时空限制,太好了,小薇,我爱死你了。”

“主人,我也爱你。”

脑海里,传来小薇的娇羞声。

兴奋过后,舒棠宁找个地方,暂时把五斤大米给藏了起来。

大米在这个时空,跟黄金一样珍贵。

贸然拿出来,必定引来祸端。

房中。

舒棠宁一进来,就吩咐大儿媳用冷帕子给大儿子敷脚。

反复几次后。

舒棠宁坐在大儿子跟前,给他涂上跌打药,趁着他愣神的功夫,搓热掌心,就是一顿猛搓。

“啊!”

丁仁孝猛地叫起来,冷汗直流。

“没出息的东西,就扭伤个脚,瞎叫什么,忍着。”舒棠宁瞪了大儿子一眼,手上的力道倒是一点都没放柔,反而更猛了,多少带着点私人恩怨。

一旁的张淑玉看的大气不敢喘,生怕被婆婆骂。

二十多分钟后。

丁仁孝发现,原来剧痛的地方,慢慢被一股清凉代替:“娘,好像不疼了?”


舒棠宁没说话,将纱布扔给大儿媳:“给他包扎一下,这两天就不要让他下床了。我出去看看周叔。”

一出房门。

舒棠宁差点吐出来。

丁仁孝那双香港脚,差点被她给熏死。

自己这双手,都被熏臭了。

用井水狠狠洗了两遍后。

舒棠宁才走向周木匠:“周叔……”

“啊?”

周木匠抬头,面上带着几分局促:“丁家妹子,对不住啊,我那俩儿子脾气不好。”

“我不是问这个,我刚才看你一直摸腿来着,是不是很痛?”舒棠宁说话间,蹲下来就在伸手要掀开周木匠裤腿之时,手腕被人握住了。

抬头 ,对上周木生愤怒的脸庞:“丁舒氏,你不要脸。”

舒棠宁被他骂的一愣,看着他瞪圆的脸,一下子反应过来:“周木生,你爹腿疼,我只是想帮他看看。”

“先前我还不信村里人说的,现在看来,你果然不知羞耻。”周木生狠狠甩开舒棠宁的手,弯腰将周木匠背了起来,“爹,我先送你回去。”

“哎,你这人……”舒棠宁险些被他推倒,等站稳之时,人家早已走远了。

算了。

反正钱都赔了,周木匠的死活 ,跟自己没关系。

“淑玉,淑玉!”

舒棠宁扯着嗓子喊了几声:“赶紧来做饭,不然天就黑了。”

逼仄的厨房内。

张淑玉正在切腌菜。

舒棠宁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手脚慢吞吞的样子,心里一下子就明白原主为什么要骂她了。

“起开。”

舒棠宁往前,从张淑玉手中接过菜刀,麻好腌菜就开始切:“照你这个速度,天亮我们都吃不上饭,你去生火,我来准备。”

“婆婆!”

张淑玉嗓音凄厉,一下子跪倒在婆婆跟前:“我做的不好,我改便是了,求求您,不要赶我走。”

舒棠宁愣了,扭头看着一下子痛哭流涕的大儿媳。

脑海中一下子蹦出这个时空的信息。

成为儿媳后 ,要担负起婆家所以人口的日常起居,如果哪天被婆婆赶出厨房。

那就等着被扫地出门吧。

舒棠宁翻了个白眼,看着已经哭的快要厥过去的大儿媳,轻叹一声,弯腰把她拉起来:“哭啥哭,你先前生完凤香身体一直没好,每天还要准备我们一家人的饭菜,咱俩分工,还能快点吃上饭呢,谁说要赶你出去了?”

张淑玉抽泣着,印象中,婆婆还是头一次和颜悦色跟自己说话。

“淑玉啊,以前是娘犯糊涂,经过这一遭,娘已经想通了,以后不会逼你生儿子,也不会让仁孝娶二房了,反正咱家没皇位要继承,咱们把现在日子过好就成。”舒棠宁抬手给张淑玉擦眼泪,“别哭了,再哭咱们今晚可真就吃不上饭了,你赶紧去生火,今晚咱家开荤!”

张淑玉眨了下眼。

眼前的人,是婆婆吗?

真怕,这是一场梦。

“刺啦。”

舒棠宁将切成一块又一块的猪板油往锅里一放,油香味立马跑了出来。

“娘!”

外头,三儿子丁仁廉回来了:“您让我找的朋友,我带回来了。”

“行,你先让他们帮着收拾院子,管饭。”

“哎。”

丁仁廉鼻子嗅了嗅,转头得意洋洋地看着俩同伴:“我说我没吹牛吧?算你们走运。”

的确是肉香。

两个大小伙狠狠咽了咽口水,上次吃肉,还是过年那阵子呢。

一个时辰后。

一碗堆得高高的红烧肉、一大盆腌菜炖大棒骨,还有清炒车前子。

一群人,坐在地上,看的直咽口水。

家中,连一张桌子都没有。

舒棠宁叹气,见大家光咽口水,就是不动筷子,忙招呼大家:“好了,赶紧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一发话。

几个男人立马拿起筷子,纷纷伸向油光灿灿的红烧肉。

张淑玉跟丁仁仪作为家中女眷,是不敢跟男人们争抢。

只是安静吃着碗中的豆饭。

连凤香也是,安安静静地吃着难以下咽的豆饭,眼中一点都没有垂怜。

“啪。”

舒棠宁拿起筷子,就狠狠敲上老大、老二、老三的筷子:“以后,不管家里吃什么,你们夹的第一筷子都要给家中的女眷,老大给你媳妇女儿夹肉,老二给你妹妹夹肉,老三给你兄弟夹肉,谁要是破坏我定下的规矩,就给我滚蛋。”

三个儿子瞬间不敢说话了,低头照做。

“娘……”

张淑玉看着碗中一大块红好肉:“还是给凤香他爹吃吧,我吃了,胃里难受。”

“难受也给我咽下去!”舒棠宁说话间,看着对着红烧肉不停流口水的四女儿,“再看也长不出花来,赶紧吃!”

三儿一女身躯一抖,娘好像比先前更凶了。

“娘,这苦菜,怎么被你一炒,这么好吃?”丁仁廉象征性夹了一筷子苦菜,一入口就被征服了。

“猪油炒的,能不香吗?明天你再去多摘点,这玩意还是一味药,晒干了,还能卖钱呢。”

一听能卖钱。

丁仁廉眼睛立马就亮了:“娘,那我明天再去摘,有多少摘多少。”

“行。”

舒棠宁抬头见,看着正在院中扫尾的周水生,想了想还是起身去厨房盛了一大碗大棒骨腌菜汤。

放进食篮,走向周水生:“这个,你拿回去给你爹喝吧。”

周水生冷哼一声,倔强:“我不要你的东西。”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给你爹喝,又不是给你们兄弟喝,你爹摔断了腿,要以形补形。”舒棠宁就不惯着周水生,“你们俩兄弟,不是最在乎你们的爹吗?”

一下子被问住的周水生,一把接过食篮:“院子都打扫好了,棉被也给你洗干净了,等你们棉被干了,记得把我家的棉被洗干净再送回来。”

“行,你们送来的,我们怎么送回去。”

目送周木生离开。

舒棠宁回到屋中,这才看向三儿子两个同伴:“你们来的路上呢,仁廉应该都跟你们说了,我找你们什么事情吧?”

两人放下筷子,其中一人长得很精神的小伙子道:“丁婶,干活没什么问题,就是不知道您说的报酬是多少?”


“张大虎,你什么意思,你来的路上,不是说不要报酬吗?”丁仁廉筷子一摔,不乐意了。

“那、你们家的情况我是知道的,哪知你们现在都吃得起肉了,要报酬怎么了?”张大虎比丁仁廉年长两岁,下巴一扬说的理直气壮,“再说了,平时都是我跟铁柱罩着你,你娘自己都说了是有报酬的,我干嘛不能提。”

“你!”

丁仁廉瞪眼,却被舒棠宁给制止了:“大虎你说得对,本来就是有报酬的。事情很简单,就是上我弟弟家盯几天,若瞧见他动手打媳妇,你们就进去揍他,打伤了都有我来负责,你们先盯个半个月吧,报酬的话,就一人给你们一百文外加一天两顿饭,如何?”

张大虎跟铁柱对视一眼,半个月能赚一百文还能每天有饭吃?

这种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差事,不答应,就是二傻子。

“没问题,此事就包在我们身上。”

张大虎拍拍胸脯,说的豪气万丈。

“老三。”舒棠宁抬头看着气鼓鼓的三儿子道,“你辛苦一下,等吃完饭就带着你俩兄弟先去你舅舅家认认门,最好在外头守一会儿,看看他会不会动手打人。”

娘都这么说了。

丁仁廉只能同意。

吃完饭。

张淑玉如往常一样, 开始收拾碗筷。

舒棠宁看着坐着一动不动老二跟老三,抄起脏抹布就往两人身上丢:“没长眼睛呢?不知道帮着你们大嫂一块收拾?等老大脚好了,以后家里的碗筷,你们四人每天分工,淑玉,你领凤香回屋休息去 。”

“婆婆,没事,就几个碗,我很快就能收拾完的。”

“放下。”

刚才在厨房,舒棠宁从水缸里看到的原主的长相,有几分姿色,但长年累月生气暴躁,导致她整个免面相透着一股戾气,只要板起脸来,威慑力十足。

张淑玉咽了咽口水,扶着丈夫,拉着女儿,返回屋中。

“娘,您今天是怎么了?”丁仁礼终于忍不住了,蹙眉道,“我先前就劝您不要给大哥纳妾,现在好了,人跑了,钱也没了,难不成您真想看到我们丁家散了,你才满意?

舒棠宁终于知道,为什么每次老二一开口,原主就炸。

他不像愚孝忠厚的老大与不像伶俐听话的老三,说话的腔调,像极了原主的丈夫。

总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教原主。

“我就是让你洗个碗,废话这么多?”舒棠宁冷哼一声,“不想洗碗,那从明天开始你做饭。”

“什么?”

丁仁礼嗓音一下子拔高:“我堂堂一个男人,怎能进厨房,成何体统!”

舒棠宁觉得最爽的一点,自己处在丁家食物链的顶端:“行、以后家里没你饭吃。”

“娘,您这是干什么?”丁仁礼两眼瞪直了,娘是疯了吗?

而丁仁仪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动作之快,生怕明天没饭吃的就是自己。

“丁家不养闲人!”舒棠宁冲着老二微微一笑,“你也老大不小了,明天开始你下地干活,干活就有饭吃。”

“娘,还有二十多天就是县试了,我正在紧张地备考当中……”

“仁礼啊,不是娘看不起你,你说说就一个县试,你都考了三次都没过,还想考取功名?”舒棠宁打断儿子的话,语气凉飕飕地,“你就别折腾了,刚好你大哥要修养几日,地里的庄稼可不等人,明天你就跟着老三,把地里的杂草除一除,地翻一番。”

原主不懂老二再打什么盘算,舒棠宁心里可清楚了。

丁仁礼用“考取功名”为由,逃避身为家中男丁的责任。

丁家祖辈,在青龙湾算是个小地主,家里田地多。

但经不住后辈折腾,到了原主这辈,就剩下十五亩田地了。

本来,齐心协力,不能当上里长,也能当个甲长。

无奈,一家人不齐心,日子越过越差。

“可祖父说过,只有读书才有出路,大哥跟三弟都不是读书的料,唯有我是,难道娘不想看着我出人头地吗?”丁仁礼一想到自己要跟脏兮兮的泥土打交道,从里到外都很抗拒。

忘了说。

原主公婆还活着,因为原主丈夫一去不返,公婆把责任全都怪到原主头上 ,还借着此事,分了家,让原主带着儿女单独过。

原主一个女人,把四个孩子拉扯大很不容易,还要接受村里的指指点点,若不强势一点,的确活不下去。

她还把心中所有的怨气委屈都发泄在无辜的子女上,导致子女跟她相处之时如履薄冰,更让子女瞧不起她,只觉得有她这个娘,很丢人,在老二心中尤为明显。

“等你出人头地,不知猴年马月呢,你下地干活,我还能早点看到收成呢。”原主以前是个一点就炸的脾气,但舒棠宁就不一样了,不管儿子说什么,她就是不生气,还能笑呵呵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把丁仁礼气得够呛。

不行,他要去找祖母,在这个家中,只有祖母能治得了娘。

天一亮就去。

夜晚到了就寝之时。

舒棠宁一进来,就看到张淑玉正忙着往地上铺稻草。

见她进来,忙起身:“婆婆,床都铺好了,就是周家给的棉被有点味道……”

老大爷们盖的被子,能没有味吗?

舒棠宁看着床,说是床,其实就是三块大木板拼接起来的大通铺。

她要窒息了。

“你们仨睡地上。”舒棠宁指着三个儿子吩咐。

“娘,干嘛要我们睡地上?”三个儿子,这会儿倒是同时蹙起了眉头。

“你们要不想睡地上,就想办法多赚点钱,改善家里的条件,让我们一家子早日住进铮亮的大瓦房!”舒棠宁两眼一瞪,三个儿子便乖乖往地上躺下了。

油灯一灭,屋中一下子黑了下来。

舒棠宁正想着,要不要趁着伸手不见五指,买条被子盖盖。

就听到小孙女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娘,我冷。”

“凤香乖,娘搂着你,就不冷了。”

周家抱来就两床棉被,一床给了婆婆,一床给了三兄弟。

“淑玉,把凤香抱给我。”


张淑玉下意识搂紧女儿,语气紧张:“婆婆,凤香马上就能睡着,不会吵到您的。”

记得凤香刚出生那会儿,因为自己奶水不足,饿的女儿整夜整夜啼哭。

婆婆睡不着,就骂,还说要把女儿丢去喂狼。

所以,张淑玉平时寸步不离女儿,就怕婆婆趁着自己不注意,把女儿扔掉。

舒棠宁刚刚试了一下,小薇不光能买到自己需要的东西,还能根据自己的要求, 将东西放在指定的地点。

就在大儿媳说话间,舒棠宁已经买了两床老式大棉被:“老大媳妇,你先把孩子给我,再去我装嫁妆的柜子里把棉被拿出来。”

张淑玉不敢耽搁,点了灯,便去拿了。

躺在地上,挤在一条被子中的三个儿子,看着张淑玉将两条大棉被抱进来一瞬间,眼睛都直了。

“娘,您也太能藏了,有这么好的棉被,怎么不早点拿出来。”丁仁廉仗着自己受娘宠爱,跳起来就要拿棉被。

“拿开你的手!”

舒棠宁狠狠瞪了三儿子一眼,看向大儿媳:“淑玉,你跟仁仪盖一条,我跟凤香盖一条。”

“婆婆,这……”

张淑玉愣住了,从箱子里拿出棉被一瞬间,她就知道,这大棉被有多厚实。

“让你盖就盖着。”

舒棠宁把周家拿来的棉被,往三儿子头上一扔:“睡觉!”

房中重新暗下来。

舒棠宁感觉孙女浑身僵硬地躺在自己怀中,大气都不敢喘。

张淑玉更是不敢闭上眼睛,借着外头偷出来微弱月光,打量婆婆一举一动。

“凤香啊,你娘起早贪黑,还要照顾你,如果晚上睡不好,白天就没精神,跟奶奶睡呢,你想睡到什么时候起来就什么时候起来,怎么样?”舒棠宁要跟孙女睡,是因为小孩子火气大,搂在怀中跟个小火炉似的,再盖着大棉被,暖和地很。

“真的吗?”

凤香一般都是娘什么时候起来,她就什么时候起来,完全不敢贪睡。

“当然,奶奶还能骗你不成?”舒棠宁还是不能适应自己年纪轻轻就已经当了奶奶了,但没办法,她很需要孙女这个小火炉。

“好、好吧。”

凤香往奶奶怀中钻了钻,总觉得今天的奶奶,很慈祥,还让自己吃了香喷喷的芋头饭。

要是,每天都有芋头饭吃,就好了。

“呼~”

小孩子就是睡觉快,舒棠宁趁机又摸了摸孙女四肢,又给她把了个脉。

身体还算健康,就是气血比较弱,补补就能养回来。

想着想着,舒棠宁也睡着了。

张淑玉听到婆婆绵长的呼吸声,偷偷松了一口气,伸手捏了捏被角。

这是她嫁来丁家,头一次感受到婆婆对自己的好。

也不知婆婆是心血来潮,还是另有打算。

忐忑的张淑玉直到四更天,才睡下。

“喔喔喔~”

随着一声嘹亮的鸡鸣声,天亮了。

已经是十一月的天,薄雾浓重的早上,男丁们扛着锄头走向地里干活,妇人们便开始准备白天的饭。百姓穷,一天只吃两顿,早上一顿要顶一天。

舒棠宁醒来之时,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找个理由,再买几条垫的褥子。

孙女跟女儿趴在暖呼呼的棉被中,还未醒。

舒棠宁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了出去。

大儿媳已经在厨房忙碌开了,老大上茅房去了,老二不见踪迹,老三正在晾晒昨天摘回来的车前子。

“婆婆,洗脸。”

舒棠宁一进厨房,张淑玉便早已将准备好的热水端到她跟前:“我试过了,水温刚刚好,昨天的菜还剩了点,我闷了点豆饭,热热就能吃。”

“家里粟米还有吗?”

张淑玉摇头:“中秋那阵子买了五斤,已经没了,还有豆油跟盐马上也要见底了。”

这个嫁,比舒棠宁想象地还要穷。

原主天天待在家中,挖空心思搞钱给弟弟花,却不知道自家已经穷到解不开锅了。

等等。

原主自己又没本事,丁家又没家底。

她每月是从哪里搞那么多钱来的?

舒棠宁努力搜寻着脑海中记忆。

然后……

她炸了。

原主她大爷的,每月给弟弟的钱,居然是借贷来的,还把家里的田给押进去了。

算了算,已经押进去五亩田地了,还瞒着儿女。

本钱加上息钱,一共要还一百两。

靠!

原主真是给自己留了一个好大的烂摊子。

“婆婆,您怎么了?”张淑玉就看着原本很平静的婆婆,面目一下子狰狞起来,身躯一哆嗦。

“没、没什么。”

距离还债,还有半个月时间,只要在这之前,赚够银子就成。

“老二呢?”

“不知道,天一亮,他就出去了。”

说话间。

门外,响起一声刺耳的辱骂声:“舒棠宁,你个低贱的东西,把才儿气跑就算了,你现在还要断了你亲儿子的活路吗,你个臭娘们怎能如此狠心,你良心被狗吃了,还是脑子被屎糊住了?”

这声音,是原主婆婆,冯采莲的声音。

她可比原主还要专横泼辣,一张嘴什么话都往外说,骂人尤其厉害。

原主也不是她的对手,只有被她气到干瞪眼的份。

“婆婆……”

张淑玉眼中透着不安,往日祖母来闹,婆婆早就冲出去了,怎么今日如此淡定。

“看来老二一大早去搬救兵了。”

舒棠宁哼笑一声,叮嘱大儿媳:“把昨天买的猪下水藏好。”

院中。

冯采莲正叉着腰,一张嘴叭叭骂个不停,搀扶她的丁仁礼一扫昨夜郁闷,腰杆子挺得倍直。

“舒棠宁,你有种就出来,你个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

舒棠宁刚从厨房走出来,就看到婆婆骂的口水狂喷。

“老三!”

一听娘喊自己,丁仁廉忙跑上来,一脸不安:“娘。”

“替你二哥收拾包袱去。”

“收拾包袱?”

这话是丁仁礼问的,他送开祖母,看着一脸平静的娘,满心不解。

“仁礼,你是丁家的种,既然你想走你爹的路,那你就搬回去跟祖父祖母住,就当你替我给公婆尽孝了。”舒棠宁双手搭在胸前,笑眯眯地看着傻眼的祖孙俩。


丁仁礼跟祖母对望一眼。

这跟他们路上分析的不一样。

娘不光没生气,反而顺水推舟,让自己搬回去跟祖父祖母住。

要知道,祖父祖母家,规矩太多。

住回去,浑身不舒坦。

“老三,你还杵着做什么,替你二哥收拾去呀,刚好家里这阵子穷,你二哥走了,家里还能省点钱呢。”

舒棠宁语气轻快,快步走到婆婆跟前:“婆婆,您不是总说我不会教导孩子,现在让仁礼跟着你回去,你亲自教导,您吃的盐比我吃的饭都多,我相信您一定能把他教导好了,等到他考取功名后 ,您就等着享福吧。”

舒棠宁这一顿输出,倒是把冯采莲整不会了。

她这是受刺激了,怎么话越说越糊涂。

不过,把二孙子带回去,冯采莲可不乐意了,家里本来就穷,二孙子又不干活。

还要每天做饭给他吃,她才没这么傻呢。

“仁礼,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来的时候,也不跟我说清楚,你娘让你下地干活 ,那也是锻炼你。”冯采莲可不是迂腐的老太太,她可会见风使舵了,“大媳妇,是我没搞清状况,来的时候,炉里还烧着火呢,我就先回去了。”

“哎,婆婆,我这边饭都好了,您吃了再回去吧?”

“不了,不了,你公公等着我呢。”冯采莲的直觉告诉她,今天的舒棠宁不好对付,还是先走为妙。

“祖、祖母……”

看着脚底抹油,一下子就没影的祖母,丁仁礼一下子紧张起来。

舒棠宁看着面带慌张的老二,压根不搭理他,转身进屋:“老三,问问你大嫂,饭好了没。”

早饭过后。

老三跟老四主动收拾桌子,老大被媳妇搀扶进屋上药去了。

舒棠宁坐在门口,一边晒太阳,一边想着怎么在半个月内,赚够 一百两银子。

正想着。

耳边传来一声呼喊:“娘。”

抬头,是老二局促的面孔,舒棠宁哼笑:“老二,你好歹也读过几年圣贤书,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这道理你一定懂,你这个性子,即便你出人头地,我也指望不上你,说不定你跟你爹一样,直接了无音讯。”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最起码您让我参加这次的县试吧。”

丁仁礼蹲下来,眼中透出激动:“这次的县试我很有信心,我一定能过的。”

“那要是不过呢?”舒棠宁微凉的目光落到老二面上。

“娘,您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丁仁礼一跃站起来,面上带着不耐烦,“我先回房读书了。”

“娘,您就别跟二哥一般见识了,他就这样。”

丁仁廉从厨房走出来,甩了甩手,拿起墙角边的箩筐:“娘,我出去采苦菜。”

“等等,我跟你一块去。”

舒棠宁觉得,坐在家中,也想不出能赚钱的点子来。

还不如,出去逛逛,找找路子。

母子俩来到昨天发现车前子的地方,看到地上还有很多。

便开始采摘起来。

不到一个时辰,母子俩就把两个大箩筐给摘满了。

“娘,摘了这些,够了吧?”

丁仁廉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都中午了,咱们回去吧?”

舒棠宁第一次干农活,累的够呛,环顾四周,看到前方有片森林就问:“来都来了,咱们进林子再找找其他能吃的菜。”

“娘,别。”

丁仁廉一把拉住娘,面带害怕:“那林子里头住着个怪物,浑身雪白,头发、眼睛都是白的,还穿着一身白衣服,可吓人了。”

“怪物?”

舒棠宁听儿子这么一形容,蹙眉:“哪有怪物,浑身雪白,连头发眼睛都是白的?”

“真的,我不骗您,上次我追只兔子,没看路一下子进了林子,结果迷路了,走到怪物居住的小木屋外,我看到那怪物坐在院中晒太阳,我还跟他照了个面,可我把吓的够呛。”

听儿子一说,舒棠宁想起来了。

有一次,老三一脸发白的跑回来,当晚就发起了高烧呢。

“既然有怪物,那官府不管吗?”

“我记得官府有悬赏令,谁要是能抓住怪物,悬赏一百两。”

“多少?”

舒棠宁一双眼瞬间亮起来,就说出来,一定能找到赚钱的路子。

“一百两。”

丁仁廉背起箩筐:“我本来想跟大虎铁柱赚这笔银子的,可后来想想要是把小命丢在里头了,不值得。官府刚出悬赏令之时,好多人都进了林子,结果出来的时候,好些都是疯疯癫癫地出来,他们说,那怪物还会巫术,会吸取人的精气,使人疯癫。所以官府把悬赏金额一再提升,也没人敢进林子抓怪物。”

一百两,对舒棠宁诱惑太大了。

“老三,反正时间还早,你也认得路,不如我们进去看看吧?”

“娘,您疯了吧?万一被怪物吸走精气怎么办?”丁仁廉狠狠摇头,“我不进去,打死我都不去。”

“老三,你想想看,咱们现在家里可是一点钱都没 了,娘现在手上就几两银子,没几天就花完了,到时候一家人的开销怎么办?你大哥下地干活那点收入,还不够他老婆孩子用的,你二哥跟四妹又不赚钱,你赚的那几个铜板 ,还不够你自己花销,那到时候咱们怎么办?饿死不成?”

丁仁廉被娘说的有点动摇了。

可一一想到那怪物,心里就发憷:“可是……”

“老三,想要赚钱,哪有不冒险的,再说了,咱们要是把怪物给抓住了,官府一定对我们丁家高看一眼,说不定一高兴,还能赏你个差事干呢。”

“好、好吧,我听您的。”

凭着舒棠宁的三寸不烂之舌,丁仁廉最终被说动心了:“娘,您把镰刀拿着防身。”

“好。”

原主没白疼三儿子,自己如果再好好教导他。

说不定,四个儿女当中,最有出息的,就是老三。

母子俩在林中七拐八拐,走了一个时辰的路。

总算找到了那座小木屋。

“娘,到了,就是这里。”

透过小木屋周围密密的篱笆墙,的确能看到院中有个白衣人,坐在摇摇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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