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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和死对头奉子成婚了

华阙阙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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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裴月凌砚   更新:2024-02-20 09: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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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和死对头奉子成婚了》精彩片段


裴月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昨晚的事儿家里不可能查到吧,她的金锭子鸨母都退了,显然是凌砚给楼里施过压了。
许是听到了点风言风语,但没有证据裴月也不怕,佯作镇静地望向母亲,摇着头慢吞吞道:“不怎么样,我对凌砚不感兴趣。”
这话说的实话,凌砚的家世和他的人一样复杂,生活起来一定很累。
裴月没想过去趟这趟浑水。关键她想趟,凌家也不可能看上她呀。
裴月对这种高高在上的世家门户同样不屑一顾。
何氏见裴月面有殊色,但言语不像作假,一时心里也犯了难,只听裴月又道:“我觉得徐陵还挺好的,我们家招他为婿可以。”
徐陵,新科状元,长安城刚出炉的一块香饽饽,旁人给他说亲他都拒绝,招他上门为婿实属困难。
何氏夹了块桃花鲫鱼肉放到裴月碗里,温声安抚:“先吃饭,你的终身大事,娘再帮你挑挑看。”
裴月被父亲拘在府里,但她对《女则》《女戒》毫无兴趣,备了纸笔,使唤翠丫代她誊抄。
两主仆都是心大的,裴月初经人事,翠丫还是黄花闺女,都没想起来事后要喝避子汤以防万一。
直到裴月听说府里看门的大狗狗生了一窝小崽崽,这才想起那晚凌砚也留了不少他的子孙在她肚子里。
这都过了几日,再喝避子汤恐怕无效。
裴月又是个惯来怕苦的,想想妇人怀孕貌似还挺艰难,庙里边的送子观音从来香火不断,一波接一波的贵妇新媳去拜去求。
凌砚吃了药,喝了酒,估计身体也不行了,哪有那么灵验,叫他一发击中。
若是有了偷偷生下来,老裴家算是有后,叫父亲母亲带外孙,省得他们天天催她嫁人。
肯定不会中、不会中,连府里的狗狗,她瞧着都是互相交配好几回才怀上的崽。
哪有人一夜就有的。
裴月如是安慰自己,想通之后,很快将此事抛之脑后。
闲暇时甩鞭子、踢毽子强身健体,恰逢春,桃花流水鲫鱼肥,裴月有口福,隔三差五吃上一锅炖得鲜香四溢的美味鱼汤。
日子过得轻松惬意,除了没有自由。
待月满解了禁足,已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容华山古寺地处高山,因气温偏低而春意迟迟,每年四月人间花谢,山上桃李才新蕊初绽,恋春的游人纷至沓来,络绎不绝。
长安不少情愫暗生的郎君贵女,也爱相约此地。
裴月每年都会过去,倒不是去看旁人秀恩爱,只容华山山顶集天地之灵气,栽出来的桃花用来酿酒比寻常的更好喝些。
裴月决定要做个辣手摧花的无情人,吩咐翠丫带上装花的陶罐,备了车辇,一路浩浩荡荡行去。
马车停在山道边上,翠丫扶裴月下了车,今日天气和暖,曦阳明媚,裴月没走多久就热得春衫微湿,双颊泛红。
寻到一处桃花繁盛荫凉地,裴月见桃下有石凳,当即也不讲究,不等翠丫擦拭干净,一屁股坐在上面。
“哎,娘子……”翠丫赶忙叫唤提醒。
裴月不在意地摆摆手,从带来的包袱里拿出水壶,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用袖子一抹嘴边残留的水渍,开始悠哉悠哉地吃起匣子里的樱桃。
樱桃是在家里一早就濯干净的,何氏知她今日上山,特意嘱咐婢女给她带上。
红如玛瑙,甜中带酸,裴月吃得津津有味,但抬眼,远远地看到有一对璧人走向这边。
郎才女貌,并肩而行,裴月手里的樱桃“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娘子,怎么了?”见裴月失态,翠丫不解,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桃林小径里,郎君着鸦青长衫,身姿挺拔颀秀,步伐干净利落,如行在轻云薄雾中,极尽落落优雅。
日光斜斜地从桃枝里映下,隐约可见他鼻梁挺直,薄唇翕动,似乎在和身旁的女子说着什么。
那女子身量高挑而窈窕,举止大方得体,一袭湖水蓝的衣裙,衬得她容姿明艳,气度高雅。
两人外貌引人注目,正是安国公府的凌世子和沈相公家的孙女沈妙容。
翠丫觑了眼裴月的脸色,见她有点不大高兴,小声劝道:“娘子,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坐吧。”
“凭什么我要换地方坐?”裴月不悦翻了个白眼,“是我被狗咬了一口,狗见我都不躲,我为什么要躲狗。”
说完不解气,嫌恶地啐了一声:“咬完我就这么急着去咬别人,这狗真恶心!”
翠丫楞楞地听着裴月的一番忿忿,似懂非懂,半晌才明白过来,裴月说的狗是凌世子,咬完娘子再咬别人,这个“咬”,是睡的意思?
“娘子……”翠丫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许是裴月的目光太热切,凌砚很快也看到了裴月,见她在桃树下歪着头吃樱桃,小嘴嚼得极快,咬牙切齿般的。
男女春风一度,身体上有了关系,嘴上说各走一边,可再见面心里总没有那么清白坦然。
若是从前,凌砚肯定领着沈妙容目不斜视就从裴月跟前走过了,可这会儿,脚下如同灌铅,迈不动步子。
“怎么了,表哥?”沈妙容见凌砚顿步,出声问道。
凌砚淡然一笑:“没事,我们换条路走吧。”
沈妙容自然也看到了大庭广众之下一脸毫无吃相的裴月,撇嘴轻笑了下,随着凌砚往回走去。
盯着他俩的背影,裴月气愤不已,如果双目能喷火,她肯定一下烧死这对看不起人的狗男女。
翠丫可忍,裴月不能忍。裴月咬了咬牙,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把翠丫吓了一跳。
这双手握拳,气势汹汹的模样是要打架?
只见裴月曲腿半蹲,作了个提气吐纳的姿势,深呼吸一口气用力吐出。
然后起身快行,盈盈一笑,在凌砚和沈妙容身后,娇声娇气地问候:“凌大人,一月不见,别来无恙呀?”
凌砚闻声,缓缓转身,见裴月抿着嫣红的小嘴,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裴月回长安这几年深入简出,原本在边关晒得黝黑的皮肤已经养得白里透粉,唇色又生得红润。
此时浸染了樱桃的汁液,两片饱满的唇瓣,在日头下闪着亮晶晶的艳丽光泽。
沈妙容不以为奇,裴月五官本就生得精致俏丽,只漂亮归漂亮,娇蛮任性,毫无学识,左右不过是个草包美人罢了。
凌砚盯着裴月红艳的嘴唇多看了几眼,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她下裙,转瞬移开。
清嗓轻咳一声,客气而疏离地回答:“凌某一切都好,多谢裴娘子关心。”
“可我不好啊。”裴月眼皮儿一拉,旁若无人地与凌砚抱怨,“那日一别,我在家抄了一百遍《女则》和《女戒》,手腕都累肿了。”
她声音娇软,还提袖露出一段莹白的皓腕,在凌砚眼前晃了晃。
沈妙容深感无语。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居然在死对头跟前矫揉造作地使美人计。
镇南将军府已经磕碜到需要女儿出卖色相,来讨好安国公府了吗?
她当即顾不得淑女礼仪,阴阳怪气道:“裴娘子有病就去治,在刑部侍郎面前胡言乱语,当心找个由头再把你抓进去吃牢饭。”
提起此事,裴月就心中恼火,愤愤瞪了眼凌砚,望着沈妙容举唇反诘:“我和你表哥说话,正主还没表态,你一个狗腿子插什么嘴!”
沈妙容上一次被骂是四年前在安国公府,她和裴月起了争执,裴月不仅打人,还骂她“小娘皮”、“小狲猢”,凌砚来后,还骂凌砚“有珠无眼”。
蠢得要死,连个成语“有眼无珠”都不会用,还东施效颦,贻笑大方。
听说这四年镇南将军对她管教甚严,但沈妙容瞧着,裴月依然没什么长进。骂她姓沈的狗腿子,岂不是凌砚是狗!
沈妙容不想在凌砚面前再次与裴月撕起来,只等凌砚听到裴月暗戳戳骂他的话,能变脸发作一二。
谁知等了一会儿,不仅等来了凌砚的沉默,还等来了凌砚对她打发的言辞,“妙容,我和裴娘子有些许私事要处理,你先乘车回去。”
“表哥……”沈妙容拉着长腔表示不满。
凌砚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其中意思不容拒绝。
沈妙容悻悻不敢多言,“好吧,好吧,那表哥你忙完早点回府。”今年约了好几次,第一次把凌砚约出来,居然还被裴月破坏了,晦气晦气。
沈妙容恨恨地瞪了下裴月,转身后踩在地上的步子都踏重了些,碾花成泥。
裴月见沈妙容吃瘪,欣喜不已,夹着嗓子娇滴滴地再添把火:“凌大人,你对月月可真好呀!”
远远听到的沈妙容:“……”


感觉怀中的身体颤抖,凌砚轻笑出声,故意调侃:“还没开始,就叫这么大声?等会儿你岂不是得把房顶喊塌?”
窗外花好月圆,窗内娇声呖呖,值夜的丫鬟羞得红了半宿的脸。
新妇第二日要给公婆敬茶,天蒙蒙亮的时候,凌砚就起来了,唤来翠丫伺候裴月穿衣洗漱。
凌砚有每日起早锻炼的习惯,待到晨日渐出,回到房中,惊讶地看到裴月居然还躺在床上,翠丫怯怯地候在门边。
萧夫人院中的嬷嬷已经来催过一次了,凌砚没想裴月这么不自觉,明明他起床时还叫了她两声,她嗯嗯唔唔地应着,让人以为她醒了。
凌砚冷冷地看向翠丫,翠丫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娘子说她……身体不舒服……”
凌砚瞧见扔在地上的枕头,无言冷笑,怕是翠丫扰了她美梦,被连骂带砸地赶了出去。
放在平日懒会就算了,新婚第二日拖延赖床,叫长辈一顿好等那怎么行。
走到床边,凌砚一把掀开裴月的被子,拉她起来。
“不要!”裴月娇叱着甩开凌砚的手,惺忪的睡眼略略睁开,瞥了他一眼又闭上,趴下去继续睡觉,“别叫我,我不起!”
凌砚冷脸呵斥:“裴月,你眼里有没有规矩,今天要给父母敬茶!”
裴月淡淡“哦”了一声,敷衍道:“你自己去吧。”
“你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吗?”凌砚强拉硬拽撑起裴月的身子,拨开她脸上散乱的发绺,严肃地看着她。
裴月垂眼,神色倔强地反驳:“谁叫你昨晚欺负我?”
凌砚理亏,沉吟片刻,佯作淡然劝道:“夫妻床帷之事,你不要这样斤斤计较。”
裴月呵呵一笑:“凌砚,这句话你应该送给你自己。”他昨晚没少折腾她。
凌砚揉着她的后腰,低声道:“让你不舒服的地方,我跟你道歉。”
揉着揉着身体贴近了,改为用手臂圈住她的腰身,抚摸她粉白的脸颊,温声哄:“现在起床吃点东西,待会我们去给父亲母亲敬茶,好不好?新婚头一天,别让人看了笑话。”
裴月白了他一眼,“你伺候我。”
“好。”凌砚爽快应,但他不懂怎么伺候女子,笨拙地帮她穿衣绾发。
好在有翠丫在一旁指导帮忙,两人合力,总算把裴月哄得开开心心出门了。
……
安国公和萧夫人在厅堂里坐了一个时辰,才等来姗姗来迟的儿子和媳妇。
安国公与凌砚一般,生得眉目肃冷,形不显色,见夫妻二人来,淡淡颌首。
倒是萧夫人,涂着大红蔻丹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磕在茶盏上,颇有几分不耐烦的意味,勾抹斜红的眼角更是浮着数点讥诮。
“父亲,母亲。”凌砚拉着裴月,与两位长辈恭敬见礼。
安国公点头应声,萧夫人的目光落在裴月身上,从头到脚逡巡一番,并不言语。
凌砚做了个手势,一旁的婢女递茶上来,凌砚接过奉上,安国公和萧夫人爽快接下。
轮到裴月这边,安国公还好,和气喝了她一盏香茶。
而萧夫人,她以新妇之礼躬着身子奉茶,这位素来高傲的长公主,扫都不扫她一眼,不紧不慢兀自抚弄着指甲上的蔻丹,丝毫没有要接茶的意思。
就是故意晾着她,给人难堪。
裴月咬牙,将茶盏递近一分,从喉中挤出话:“母……亲,喝茶……”
萧夫人不为所动,轻轻巧巧一挑眉,细声细气道:“裴家娘子,你好大的脸面,叫本宫多等了你几刻钟,除了当今皇帝和已故的太后,本宫还从未等谁等过这么久呢!”

“娘子……”翠丫躬身抱住裴月的小腿,抬眼看到凌砚的身影正跨进院门,立时吓得魂飞天外,推着裴月的绣鞋提醒,“娘子,抬脚,世子回来了。”
裴月不怕反笑,鞋尖碾着地上的袍子,挑衅般望向来人,“翠丫,起来。”
翠丫不敢起身,规规矩矩跪在门边。
“你这是在干什么?”凌砚走进来,扫了一眼院中,眉头皱起,有些动怒了。
裴月一脚将踩脏的袍子踢出去,堪堪落到凌砚面前,表情松快,“不干什么,不过是清理些脏东西罢了。”
“问都没问,你就断定脏?”凌砚压抑着怒火,一字一顿地问。
满院仆婢,她毫无顾忌扔衣鞋,摔杯盏,一点不给郎君脸面,说什么东西脏,不过含沙射影嫌他脏。
凌砚气得面色铁青,裴月仿佛视若无睹,浑然无觉,轻描淡写说:“不需要问,脏了就是脏了,也配不上我去问。”
“好!”凌砚攥紧了拳头,衣袖底下咯咯作响,他的声音平静而冷冽,“裴月,你记着你的身份,别往后,院里进个女人,你就做出这副拈酸吃醋的妒妇嘴脸!”
“拈酸吃醋?”裴月挑了挑眉,冷声讥道,“凌砚,你想多了,我纯粹嫌弃你脏而已!”
凌砚不再多言,大步踏过院里的杂乱,径自往书房去了。
裴月望着凌砚远去的背影,心口真的如他所说在不住泛酸,裴月不愿困在这种情绪里,叫翠丫挥散众人,收拾干净院里和寝房,强自歇下了。
夏日的天如人的脸,说变就变,白日里还是晴空万里,到了晚间乌云压顶,惊雷滚滚,豆大的雨珠打得窗格子啪啪作响。
翠丫关好了门窗,看到裴月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晚膳也草草用了几口,不免忧心。
悄悄掀开帐帘,翠丫怯声道:“娘子,不如奴婢去请世子回来休息吧,新婚第二夜,您和世子这样分开不好看,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矛盾说开了便是。”
踌躇了一下,翠丫想起方才在长廊看到的那道妖娆的影子,端着汤罐就往书房去了,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翠丫不敢说得太明白,隐晦地提醒:“娘子,您这样,会让有心人钻了空子,到时候可就真难办了。”
“什么意思?”裴月微阖的眼睁开,见翠丫面色焦虑,眼神躲闪,直言问:“你看见什么了?”
“奴、奴婢……”翠丫在腹中斟酌着言辞,“奴婢看到那个玛瑙,端着参汤,往世子的书房去了。”
怕裴月不清楚是哪个,翠丫又补充:“就是那个搔首弄姿,长得跟狐狸精似的婢女。”
裴月垂目,她知道萧夫人送的是哪两个婢女。
今儿怒气冲冲回来时,恰好瞟见有俩美貌婢女在院里花丛中做活计,那两人识趣的很,远远地瞧着她脸色不大对,匆匆就躲进房里去了。
一清丽,一浓艳,皆是妖娆丰盈,不得不说,萧夫人真的很会挑人。这样的婢女,上了床郎君喜欢,下了床子嗣上还好生养。
裴月的身段也是不差的,从小爱锻炼,四肢纤细,玲珑挺翘,只是怀了孕,小腹微微凸起,很多修身的衣裙再不能穿了。
与她一般年岁的娘子,大多还在父母膝下撒欢,自由自在地寻着如意郎君。而自己,意外怀孕,被迫嫁人,还要忍受婆母的刁难和夫君的冷落。
裴月越想越伤心,眼里心里酸涩得要命。
翠丫在旁惊道:“娘子,你怎么哭了?”
“我哭了么?”裴月用手抹了抹眼睛,拭去泪水,扯出一个淡笑,“我只是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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