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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是镇南王,你什么排面

纸上泼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大夏有一位镇南王。他生有两儿一女。长子穆歌深得父亲真传,常年带兵打仗,在南疆颇有威望。次子穆清相貌似母,玉树临风,却是个执跨子弟。

主角:   更新:2022-11-16 21: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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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我爹是镇南王,你什么排面》,由网络作家“纸上泼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夏有一位镇南王。他生有两儿一女。长子穆歌深得父亲真传,常年带兵打仗,在南疆颇有威望。次子穆清相貌似母,玉树临风,却是个执跨子弟。

《我爹是镇南王,你什么排面》精彩片段

大夏国,镇南王府。

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内,蚩倾如半躺在白色貂皮铺垫的贵妃椅上。

眼神不屑的看向面前趴着的男人。

“爬过来!贱男人。”

穆清咬了咬牙,两手趴在地上,一点一点爬到她的面前。

身为镇南王的二公子,哪怕是遇到皇帝,都可以不用行跪拜之礼的。

现在却跪在这女人的面前,其中的屈辱感,让他牙齿咬的咯咯响。

.

蚩倾如用右手撑起身子,如同明珠一般的眼眸眯起。

“啪”的一声!

一脚踹在穆清的左脸上,将他踹倒在地,脸上也浮现一个绣花鞋印。

“爬过来!”

清脆的嗓音继续响起,听在穆清的耳中,却如同恶魔低语。

穆清两手撑地,继续爬到她的脚下。

“咯咯!穆清你好歹也是镇南王的儿子,现在的你好像一条狗呀!”

“玩够了吗?”穆清抬起头,问向面前的蚩倾如。

自古南疆多美女,红颜榜首蚩倾如。

在南疆的江湖上,一直流传着几个榜单,也是江湖人士茶后闲聊的谈资。

其中的红颜榜,说的便是南疆的美女排名,蚩倾如更是高居榜首。

她从未入江湖,艳名却早已流传许久,这也归功于玄机阁的八卦属性。

毕竟这几个榜单,就是从他们那流传出来的。

当然了,蚩倾如也无愧榜首之名。

一头银白长发高高盘起,精致的瓜子脸挑不出一点瑕疵,胸前隆起的弧度恰到好处。

最引人瞩目的还是她的美腿,修长笔直。

哪怕是简单的衣着,都掩盖不住她的艳丽。

“够吗?不够!”

蚩倾如用左手抓住穆清的头发,将他的脸抬起,右手抡圆了“啪!”的一声,扇了上去。

穆清咬着牙,跪在地上,头发被她扯的生疼,脸上火辣辣的已经麻木。

“啪啪啪…”巴掌如雨点落在他的脸上。

一直打了十几巴掌,蚩倾如这才站起身,一脚将他踹翻,用脚踩在他的脸上,居高临下的冷笑着。

“疼吗?至少你还能感到疼痛!我族死在镇南王马蹄下的人,他们有多惨你知道吗?”

穆清的脸贴在地面,被蚩倾如用脚踩着,他咳了咳吐出一口血水。

“那是我老子干的,你怎么不去找他,我就一个执跨子弟,你跟我较什么劲!”

听到这话,蚩倾如身形晃了一下,镇南王的名头,那可是凶名在外的。

当初镇南王刚来,便带兵讨伐九黎族,当时的战况惨烈,她依然历历在目。

好在九黎族常年生活在深山,依靠着山林地势,加上他们身怀异术,倒也勉强支撑着。

镇南王见久攻不下,便打算放火烧山。

他命将士围而不攻,驱赶九黎部落,将十万大山内的九黎族驱赶到一起。

更是派人放言,若是不投降,便一把大火烧死他们。

面对危机,九黎族放出所有蛊虫,巫族也开始施展各种异术。

一时间,天地变色,虫鸟纷飞。

眼看形势要越演越烈,镇南王答应他们,投降后听调不听宣,可以让他们继续在原地生活。

最终九黎一族,商量过后,答应投降,条件则是将族内圣女,嫁给镇南王的儿子,以达成联姻关系。

镇南王当场拍案答应,便领着蚩倾如回到王府,介绍给自己的两个儿子。

长子穆歌,醉心于兵法,励志要超越父亲镇南王,对美色并不感冒。

这也就便宜了小儿子穆清。

在大夏国,男人最得意的莫过于两件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镇南王的小公子纳妾,在当时可是掀起了一阵轰动。

多少勾栏的姑娘以泪洗面,多少酒楼的掌柜举目望穿。

自从这位混世小魔王纳妾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五年之间,从未踏出王府半步!

其中的心酸,只有穆清自己知道,这哪是妾呀!这在他心中比母夜叉更可怕。

洞房之日,刚亲了一口小嘴,就被蚩倾如下了本命蛊虫,七彩蝶!

从那以后,他不举了!!!

这还不算完,他更是不能饮酒,否则蛊虫受到刺激,发作后的感受,情绪不受控制,会变得癫狂。

七彩蝶对应的就是人的七种情绪。

喜怒哀惧爱恶欲。

这种蛊虫会把情绪无限放大,并且进行轮转,直接折磨人的神经系统,其中的酸爽无与伦比。

尤其是本命蛊,效果更佳。

起初穆清尝试着反抗过,奈何派人问遍了南疆所有蛊师,回答都很一致。

这是上古蛊虫,只有下蛊之人能解,而且本命蛊虫与下蛊之人性命相连。

无解!!

穆清当时死的心都有了,提剑就去找蚩倾如拼命。

结果那女人告诉他,五年!!只要他老实听话,五年后就给他解蛊,前提是不能把下蛊的事告诉别人。

这也就发生了上面的一幕。

五年了!

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

穆清趴在地上,任由蚩倾如用脚踩在脸上,就差一天了,只要过了今天,我穆清依旧是南疆第一执跨!

蚩倾如用力踩了一下他的脸,扭着水蛇腰回到贵妃椅边,侧身躺在椅子上,尽显妩媚之色。

她本就是九黎圣女,自带一种威严气质,加上一头银发,显得很是神圣,让人不敢侵犯。

“滚吧!我累了。”

“那个,娘子大人,五年了,你看那七彩蝶是不是?”穆清连忙爬到她的脚边,用手给她轻轻按摩小腿。

蚩倾如侧过脑袋,眨了眨银白色的眼睫毛,开口道:“你看看你的胸口!”

听到这话,穆清连忙停下手,解开自己的玉带,扒开绸缎上衣,只见右胸口之上,正印着一只七色翅膀的蝴蝶。

蝴蝶鸡蛋大小,一对翅膀上呈现彩虹七色,栩栩如生。

“这是?”穆清脸上惊奇,他记得当初这里是一团黑色,类似蚕蛹一般。

蚩倾如瞥了他一眼,解释道:“七彩蝶,由情绪供养,如今你给予的情绪已够,破茧成蝶了!”

“这是不是我可以喝酒了?”

“是!”

“是不是可以找姑娘了?”

蚩倾如翻了个白眼,一脸厌恶的回答:“是!”

听到回答,穆清忍不住大笑:

“哈哈哈哈!!我终于摆脱你了!本公子终于回来了,蚩!倾!如!从现在开始,劳资休了你!!”


蚩倾如用右手拍了拍贵妃椅,抬起手冲着穆清勾了勾食指。

噔噔!两声。

吓得穆清退后两步,随后转念一想,现在蛊虫已经化为七彩蝶,应该也不用怕她了。

但是五年的折磨,让他心里还是忍不住打怵,这种畏惧已经根深蒂固了。

可以想象一下,一个大比兜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能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

要知道这可是整整五年!!

“你想干嘛?现在你就算讨好本公子,也改变不了劳资的心意。”

话说的很有气势,脚步却并未移动半分。

“讨好你?”

蚩倾如侧身嘴角含笑,白色眼睫毛眨了眨,笑道:“好啊!你过来妾身讨好你一番!”

“你等我风寒好了的!!!”穆清转身撒腿就跑。

这种笑容他最清楚了,真要过去迎接他的免不了一顿胖揍!

对于蚩倾如的性格,他可是比自己亲生父母还要了解。

这女子,人美心狠,性格太过强势。

名义上只是个妾室,但谁家妾室敢这么对待夫君的!

身为镇南王的小公子,穆清不管在南疆,还是在家里,向来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

小时候也经受过二姐的摧残,但是!二姐自从去了天池山学武,他终于熬出来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呀!

走了穆红缨,来了蚩倾如!!!

“噗通!”一声。

穆清跌倒在地,他只顾着跑路,忘记刚刚解开的玉带,被绊了一跤。

来不及收拾,胡乱提着衣物,连滚带爬的,逃出房门。

.

蚩倾如侧身躺在貂绒椅上,嘴角含笑,自言自语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在其屋顶之上,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你太过分了!”

声音很是悦耳,却不见人影。

蚩倾如闭上眼睛,红唇轻启:“我在此相夫教子,有你这侍女何事,莫非这镇南王府规矩都乱了!”

面对她的质问,房顶之上沉默了片刻,才出现埋怨的声音。

“我会将此事如实禀报王爷。”

“你以为你家王爷会不知?”

蚩倾如不以为意,笑道:“隔壁纳月国,蠢蠢欲动,早就想剑指中原了。

加上江湖中人,还留有前朝余孽,造反之心从未磨灭。

山高皇帝远,应天城的那位,对于这几位封疆大吏,心里也提防着呢!

要不然,以镇南王的性格,会让他最疼爱的儿子来娶我这魔女吗?

回去告诉你家王爷,这位夫君我很喜欢,希望他别乱来!我也不想这么年轻就做了寡妇。

有我在,也能保证九黎部落安分守己。”

“哼!”一道冷哼声,算是给她的回应了。

.

蚩倾如扭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养神起来。

她之所以敢这么做,也是与她所说的大致一样。

镇南王想着攘外先安内,欲挑几个南疆本土的氏族下手。

其中,九黎最为神秘,也最强大。

只要征服了九黎,其它氏族自然不敢作乱,到时候南疆也会稳定下来。

不曾想,九黎居然如此难缠,若是强行动手,免不得要伤筋动骨。

在如此内忧外患的境地下,谋士:张贤真以放火烧山威胁九黎,再开出一些诱人的条件。

典型的给你一棒锤,再给你两颗红枣。

虽然老套,却很实用。

毕竟山林是九黎的立足之本,若是抛弃了山林,九黎族人反而不习惯。

若是仅凭几句话就让九黎信任,那也是不可能的,于是便让镇南王的小公子,娶了九黎圣女。

说是联姻,其实就是人质罢了!

双方也就达成了共识,我九黎不在南疆搞事,你镇南王也不能搞我。

你要是背地里谋害我九黎,我就先弄死你儿子,同样的我族圣女也在你手上。

大家和和气气的,相亲相爱一家人。

这些事情也是张贤真一手安排的,大家心照不宣就好,恐怕镇南王本人也不知道隐情。

这也就苦了穆清了。

他只知道这个母夜叉,以前好像有个侍女,在镇南王围剿九黎时,被杀掉了。

于是,便把气撒到了他头上。

……

.

临近中午的阳光,有些略微刺眼。

穆清推开房门,用手遮挡了一下阳光,他的身上并不脏,脸上却肿得像个猪头。

绿蝶儿一身绿裙,手里拿着一条手帕,急忙跑到穆清身边,用手轻轻触摸了一下他的脸。

“嘶!”

穆清倒吸一口凉气,用手握住绿蝶儿的柔荑。

“蝶儿,别碰,疼!”

绿蝶儿满脸心疼,眼睛里面水雾浮动:“公子受委屈了,这少夫人真是可恶,每次都把公子折腾这样,不像蝶儿,蝶儿只会心疼公子。”

穆清伸出右手,摸了摸绿蝶儿的脑袋:“我没事,先帮我上点药,一会出去逛逛!”

“嗯!”绿蝶儿答应一声,刚要迈步,突然用手捂着小嘴转过头:“公子,你是说出去?”

“是啊!本公子已经摆脱母夜叉了,刚才我将她按在地上毒打了一番,以后她不敢管我了。”

绿蝶儿眼内闪过小星星,她一脸崇拜的称赞道:“公子,好列害。”

“咳咳!”一道咳嗽声传来。

穆清拉起绿蝶儿的手就跑,刚跑出几步,突然想到什么,一个急刹车停在原地。

绿蝶儿被他这一拉,还没来得及反应呢,就见公子停了下来,一头扑进穆清怀里。

说也奇怪,按照常理来说,一个一米七左右的女人,在没有缓冲的情况下,扑来的力气可是不小的。

穆清却感觉绿蝶儿入怀是很温柔的,一点也不觉得吃力,只感受到了两团柔软。

不过他现在没想这些,而是贼眉鼠眼的看向房屋。

房门依旧紧闭!

在房顶之上,正站着一位身穿紧身红衣,束起高马尾的少女,笑吟吟的看着他。

“红凤,哈哈…今天天气甄不戳啊!”

穆清松开绿蝶儿,打了个哈哈,拉着她的手,扭头就走。

刚才的咳嗽声,明显是红凤发出的,这也让他略微有些尴尬。

在他六岁的时候,他的父母一人领了一个女孩,来到了他面前。

从那以后,他的身边就多了两个侍女,加玩伴。

也就是刚才的绿蝶儿和红凤。

她俩倒是人如其名,分别喜欢穿绿色和红色衣物。

绿蝶儿模样可爱,留着齐刘海,身后长发散着,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又大又圆,平时比较呆呆的。

对穆清更是崇拜无比,光捡他爱听的说,身上更是自带一种薄荷般的体香。

从小就喜欢黏着穆清,后来更是主动的做了他的暖床丫鬟,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红凤则是与她相反,常年不苟言笑,始终背着一把宝剑,更是不懂得打扮自己,发型始终是高马尾。

至少这十几年,穆清从未见过她穿过裙子,更未见过她戴装饰品。

平时也是一位剑痴,闲暇之余就练剑,若是不管她,她能一直练一天。

看着穆清尴尬的模样,红凤忍不住笑了笑,脚尖一点,身形如同飞鸟一般,朝着远方飞去。

.

穆清回到自己的房间,在绿蝶儿的服侍下,宽衣解带,泡在一个木水桶中,开始闭目养神。

绿蝶儿则是站在他的身后,用丝帕为他擦拭后背,每次看到他的猪头脸,都忍不住一阵心疼。

穆清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两手抓住绿蝶儿双手,轻轻抚摸问道:“蝶儿,本公子出关了!你想不想做点什么。”

“公子,你是说?”绿蝶儿看着穆清炽热的眼神,脸上浮现红晕,低头不敢看向他的眼睛。

“蝶儿,你不想吗?”

绿蝶儿嘴里婴宁一声,脸上红的快滴出血一般,抽回双手,伸向自己的绿色腰带。


随着绿蝶儿玉手一拉,她腰间的绿带缓缓解开,衣衫很是丝滑的从她的香肩滑落。

里面穿着淡绿色的肚兜,上面绣着两只鸳鸯,在一片水中游动,荡起一些水花。

可以看出,这刺绣是花了功夫了,惟妙惟俏,搭配绿蝶儿可爱的外表,让人欲罢不能。

下身则是一条绿色短裤,两条雪白长腿暴露在穆清的眼前。

随着一股清甜的薄荷味袭来,穆清的眼神也有些迷离。

他两手扶在木桶边,长长的呼出一口粗气,身体也略微有了一丝感觉。

但也仅仅只是一丝,之后便再无感觉了。

踏马的!蚩!倾!如!

穆清心里暗骂一声,年纪轻轻的竟然抬不起头来!

自从被那娘们种了蛊,酒色不能沾身,如今破茧成蝶,原本以为已经没事了,谁曾想还得慢慢恢复。

不过,五年都过来了,期间一点反应没有,今日出现了一丝反应,说明距离重振雄风已经不远了。

想到这里,穆清心里也舒坦了一些。

眼看着绿蝶儿正欲脱下肚兜,他连忙阻止:“蝶儿,天冷穿上吧,一会陪我出去逛逛。”

天冷自然是借口,大夏的南疆可谓人杰地灵,四季如春,常年一件薄衫就能度过整年。

男人嘛!自然是不能说不行的。

绿蝶儿脸色羞红,木桶内的蒸汽,环绕在屋内,加上她有些衣不遮体,真如那下凡的仙女一般。

她本身就白,说是肤如凝脂一点也不为过。

听到穆清的话,她的手也僵持在空中,脸上有些失落的撇了撇嘴:“公子,蝶儿知道了。”

说完,便弯腰捡起地上衣物,开始慢慢的穿戴起来。

穆清身体的秘密,她自然是知道的,从小到大,她一直很喜欢自家公子,更是公子的贴身丫鬟。

原本在穆清成年时,她就想着献身的,谁曾想,公子纳妾后,居然那方面不行了。

她也猜出是少夫人搞的鬼,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公子都没说什么。

.

穆清看向绿蝶儿弯腰时的翘臀,眼中一片火热,身体却不允许,这也让他忍不住骂道:“莫非这天下,就没人能治疗本公子了?”

绿蝶儿穿好衣物,走到他身后为他按摩肩膀,突然眼睛一亮,说道:“公子,或许有人能行呢!”

“哦?说来听听!”

“这!有些…”绿蝶儿俏脸更红,低着头吞吞吐吐。

听到有办法,又见绿蝶儿不肯说,穆清也有些着急,催促道:“蝶儿,快说说,咱本就一家人,有什么不好说的。”

“一家人。”

三个字让绿蝶儿眼中浮现水雾,双手也从穆清的肩膀下滑,开始抚摸他胸前的七彩蝶印记。

“是林小侯爷的妾室所说的。”

绿蝶儿将嘴唇靠近穆清耳边,小声解释道:“公子戒…闭关期间,林小侯爷来看望公子,奴…我与他妾室闲聊。

便无意间,问了她如何让男人重振雄风之题,她告诉…奴…我…哎呀,公子奴婢还是改不了口呀!”

她刚进王府时,便以奴婢自居,自己也每天察言观色,生怕得罪了她的小公子。

只是后来,穆清注意到她活的很紧张,于是便无聊了就会逗弄她。

每天出去玩也会带着她,久而久之,穆清便说要她称其公子,一起长大也算一家人了。

说是不让她自称奴婢了,这样关系显得远了一些。

对此,红凤倒是坦然接受,只是她始终改不了口,生怕穆清会讨厌她一样。

她原本就生在贫困人家,自小便懂得尊卑有别。

又逢乱世,家里粮食也被土匪劫去,以至于父母为了她能吃一口饭,被活活饿死。

当时的她,靠着吃草根,树皮,勉强度日,每天身上脏兮兮的,谁见了都会骂她,躲着她走,无比的嫌弃她。

后来她被一位仙女娘娘看中,并给她请了老师,教了她许多东西,还给她找了玩伴,也就是穆清和红凤。

小时候,穆清经常捉弄她,偶尔还会用泥巴抹在她的衣服上,她总会委屈的找个角落,偷偷哭泣。

她觉得自己不受待见,将被弄脏的衣物扔在门外,自己回屋里躺在床上哭。

一直到了夜班三更,她听到门外有动静,这才偷偷起身,悄悄打开门缝偷看。

月光的照耀下,一个男孩正蹲在那里,用一个木盆,搓洗她丢在门外的衣服。

她知道那是穆清,他的身份很尊贵,至于有多尊贵,她当时并不知道。

她很生气,明明是你将我的衣服弄脏,晚上又来给我清洗,你这是什么意思!

可能也是委屈过了头,她终于鼓起勇气,推开屋门朝着男孩走去,大声的质问他。

一边问,一边哭。

男孩则是依旧仔细的清洗衣物,等到一切弄好,才回答她。

“大家都是小孩,打打闹闹不是很正常嘛!看你每天活的那么累,跟个鹌鹑一样!”

“我不是鹌鹑!”

“那你证明给我看,这样吧,我白天丢了两块泥巴给你,就让你打两下怎么样?”

她走到男孩面前,试探的打了一下他的头,却遭到嘲笑。

“还说不是鹌鹑,一点力气也没有。”

听到这话,她很生气,于是用尽全力推了一下。

没想到男孩这么弱不禁风,居然被她一下推飞了出去,一直飞了十米远,才噗通一声掉在地上。

甚至,她清晰的听到了骨断声。

她当时害怕极了,她也没想到自己那么大力气,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仙女娘娘救她一命,她居然把仙女娘娘的儿子差点打死。

她蹲在地上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一道道人影,飞入院中,他们看向她的眼神透露着冰冷,眼中没有一丝感情。

或许,自己会被处死吧!

她在院内蹲了一夜,没有人管她,也没人理她。

根本没人会担心她逃跑,她很后悔自己的冲动,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一直到了黎明时分,那小公子胳膊与腿上缠着绷带,一蹦一跳的走了过来,模样很是滑稽。

“我只是让你打俩下,没让你打死我呀!现在好了,我残废了,以后你得照顾我,对我负责!”

面对小公子的询问,她再也忍不住的哇哇大哭起来。

“哭也没用,你把我打这样,你还想不管了,这理到哪也说不通呢!”

她哭的更伤心了,声嘶力竭。

“别哭了!吵死了!!不要你管就是了!!!”

………

.

厢房内。

穆清见绿蝶儿话说到一半,就开始发呆,倒也没急着催促。

直到过了片刻,绿蝶儿才抽回手臂,擦了擦眼里水雾:“公子,刚才奴婢说到哪了?”

“你说林傲天那小子的妾室。”


林傲天的父亲,正是镇南王手下第一猛将林雄。

当初跟着镇南王征南闯北,其勇武之态,在大夏国军旅中,威名赫赫。

更是得应天那位十分青睐,御赐“破军侯!”官职位居侯爵,以传三代。

虽有爵位,却没封地,其中之意,不言于表。

林傲天便是沾了他老子的光,一出生便是小侯爷,小时候常年跟着穆清在南疆厮混。

倒也在执跨圈,有了一定的名声。

后来穆清五年不出王府,林傲天多次上门,都被蚩倾如给打发了。

无聊的他,甚至失去了人生的目标。

……

“对对对,林小侯爷带了新妾室,说是送给公子玩玩,奈何被少夫人拦下。”

绿蝶儿将下巴抵在穆清肩膀上,双手抚摸着他胸前七彩蝶印记,接着说道:

“奴婢与他妾室闲聊中,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是湘云城内,群玉阁新来了一位花魁,艳绝天下。

多年…咳咳,…上了年纪的人,只要见到她,都会焕发第二春呢!”

听到这话,穆清眼睛一亮。

老年人都能第二春,更何况他还正当年呢!

“莫非,这花魁是位医娘?”穆清自言自语,猜测可能性。

“那就不知道了,公子要不去看看?”

“去!当然要去!”

身为南疆的第一执跨,若是传出去,现在还没碰过女人,岂不被人嘲笑!

“啵!”的一声,穆清在绿蝶儿脸上亲了一口,吩咐道“更衣!”

绿蝶儿脸色羞红,一脸小女人作态,扭着翘臀从里屋取来一套白色长衫。

她先用精致的紫绡布,为穆清擦干身体的水珠,手指滑过穆清的身体,脸色更加羞红。

哪怕是每日相见,伺候多年,每次见到穆清,都会小鹿乱撞。

穆清的身材中规中矩,算不上强壮,甚至腹肌也只是有些轮廓。

但是相貌,却漂亮异常,五官精致,柳叶眉,丹凤眼,薄嘴唇,穿上女装或许能上个红颜榜,也说不定呢!

这也归功于他娘的底子好。

对此,穆清则是很郁闷,他觉得自己的容貌,完全没有威慑力,配不上他执跨子弟的名声。

.

绿蝶儿为他穿戴好后,两人推开房门,迈步在青纹玉铺路的镇南王府,心情也莫名好了许多。

如今五年之期已过,重振雄风指日可待,美酒佳人作伴,这才是镇南王小公子该做的事。

两人穿过绿野仙苑的半月形拱门。

这绿野仙苑,便是蚩倾如起的名字,也是穆清的住所。

说是住所,却占地几百亩有余。

里面被蚩倾如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花花绿绿的,引得万种昆虫,各种不知名的蜂蝶飞舞。

对此穆清也是,不敢怒,不敢言。

整座绿野仙苑,占地虽然宽广,却也只是四人在居住,平时王府外的人也不敢进去打扰。

穿过拱门后,外面才是真正的镇南王府,也是奢华的代名词。

一眼望去,一排排的琼楼玉宇,自是不必多说,上面雕龙画凤,玉质琉璃瓦片都散发微光。

最引人注视的,当属王府三绝。

一楼,一湖,一树。

楼是摘星楼,总高三十三层,取自三十三重天之意,整体由扶桑木建造,高耸入云。

据说这本是上古时期,太阳女神的儿子,三足金乌祸乱世间,大羿脚踏扶桑树,将其射杀。

由于后劲太大,一脚将扶桑树踩死了,后来经过多次转手,这才流落到镇南王的手中,建造了这座摘星楼。

摘星楼内,每层都有一个守楼奴。

穆清闲来无事,便会拿几瓶好酒,去楼内听里面那些人讲一些江湖故事。

至于所说的一湖,便是洞庭湖,建造在王府正中央。

这座湖泊是天然形成,占地五十亩左右,里面沟通地下河,不时的会出现各种奇异的鱼儿,浑身散发微光。

无数的名山隐士,慕名而来,只为能获取洞庭湖内的一尾灵鱼,甚至拿出各种秘籍宝物相换。

就这还得取决于,穆小公子的心情。

没办法,镇南王夫妇与世子穆歌,都在玉门关镇守外敌。

整座镇南王府,现在就是穆清说了算。

至于那一树,便是蚩倾如的嫁妆了,整体不高,也就三米左右,全身金属色,枝岔错乱。

种植在洞庭湖的正中央。

为了种植这颗树,镇南王花费了无数的玉髓石,用来填充洞庭湖中央,只为了能够让此树存活。

要知道南疆多山川,各种奇异宝石数不胜数。

但玉髓石,内含灵气,是修行之人的最爱,甚至可以当作钱币来兑换宝物。

这种天生灵石,哪怕是一块,放在外界,都会让一些江湖人铤而走险。

镇南王却用吨作计量,用来填湖种树,而且种的还是一棵铁树!

为此,穆清没少背地里笑话蚩倾如。

这败家娘们,脑袋肯定有问题。

种桃树,种杏树,这些情有可原,你在家里种棵铁树,还说这玩意能开花。

这不是脑袋有问题是什么!

.

穆清走在洞庭湖边,向着王府的大门方向走去,扭头看向湖内的铁树。

波光淋漓的湖面,零零散散的栽种着几朵大叶莲花,闪耀着各种宝光的鱼儿不时的跳出水面。

在湖的中央,一株铁树矗立,五年如一日,与当初并没什么变化。

在湖面上,一片莲叶上站立着一个女人。

这莲叶无风自动,逆着水流朝着铁树划去,奇异的是,竟然没荡起一丝水滴。

这女人一身白纱,身姿曼妙,银白长发盘起,手里挽着一个精致的花篮,里面放着几束蓝色的曼陀罗花。

在湖面之上,宛如仙女下凡。

仔细看去,便能看到,她雪白的玉足,离莲叶中间有一公分多的距离,真正的踏空而行。

每一次移动,她的背后虚空中,便会浮现七色纹路一闪而逝,其形状有点像蝴蝶翅膀。

赤足莲叶上,仙子踏波行!

很明显。

穆清并不懂这些风情,转过头朝着绿蝶儿笑道:“快看,那傻.娘们又去看铁树了,铁树能开花,亏她想得出来!”

绿蝶儿看向蚩倾如,心里有些羡慕,这女人真如仙女一般,不食人间烟火。

自己怎么就没这么好看呢,要是自己能这样有仙气,说不得公子就会更加喜欢了。

“少夫人好漂亮,真如那仙子一般呢!”

“漂亮与傻,是对等的,这傻.娘们脑袋有问题,咱可不能学她!”

莲叶上,蚩倾如缓缓转过身,看向岸边。

“我靠!这么远都能听到嘛!”

穆清惊呼一声,撒腿就跑,还不忘招呼绿蝶儿:“快跑!!被母夜叉抓到就死定了!!”


蚩倾如赤足踏青莲,回头看了一眼,便转过头继续朝着铁树划去。

只是一个眼神,就让穆清连续跑了几公里,中间没有丝毫停顿。

没办法,打怕了,这娘们是真打,都给他打出阴影了。

一直到了距离府门的不远处,穆清这才站稳脚,喘着粗气:“呼!没追来吧?”

绿蝶儿用右手轻轻的拍着他后背:“没有,公子。”

“蝶儿,我并不是怕她。”

穆清弯腰,两手拄着自己膝盖,喘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本公子手重,怕打坏了她。”

绿蝶儿点了点头,右手从怀中取出紫绡丝帕,为他擦掉额头汗水:“公子真是好人。”

四位侍女在路的一侧,正在修剪一些绿植,看着穆小公子一脸狼狈模样,窃窃私语。

眼神还不时的瞥向穆清,掩嘴轻笑。

镇南王府的丫鬟,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每个人的穿衣打扮都有讲究。

五官端正,身材苗条,这些都是基本的要求,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是随手拈来。

随便一个丫鬟,放在外界,那也是不比那些大家闺秀差几分的。

穆清缓了一会,慢慢走向四个修剪绿植的丫鬟。

“公子好!”丫鬟齐声行礼,施了一个万福礼。

“翠儿啊!我这王府是不是管不起你饭了?”穆清盯着第一个丫鬟,嘴角含笑。

名叫翠儿的丫鬟,连忙跪在地上,回答道:“奴婢吃的好,住的好,能住在王府,是奴婢的福气呢!”

她不知道穆清为何这样问,心里有些慌乱,身体也不自觉的有些发抖,以至于胸前都一阵摇晃。

“起来吧!都说了本公子没那么讲究,不用行跪拜礼的!”

穆清盯着她的胸前,继续说道:“既然你说在王府吃的好,为何要在胸前藏两个馒头?”

“啊?奴婢没有啊!”翠儿站起身,打了打裙摆上的尘土,低着头不敢看向他。

“那本公子问你,既然没有,为何你的胸前那么鼓,她们胸前那么平?”

这话说完,让四个丫鬟都脸色羞红,翠儿更是低着头,捏着自己的裙角:“这,奴婢天生便是这样呀!”

“欺骗本公子可不好哦!”

穆清板起脸,质问道:“翠儿,我再问你一遍,你的胸前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真没藏东西吗?”

这话可谓直白,让这些未经人事的丫鬟,一时之间倒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四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有翠儿满脸委屈。

“公子,奴婢是真的。”

“让本公子检查一下。”

穆清伸出双手,在翠儿胸前比划了一下,弄得翠儿一个大红脸,身形也颤抖了几下。

“吆喝,真是真的,跟两个大跳嗖一样,一蹦一蹦呢!”

说完,他又朝着另外三个丫鬟,作了一个抓乃龙爪手的手势,惹出几声惊呼。

穆清这才带着满意的笑容,领着绿蝶儿向着王府大门走去。

翠儿鼓起小脸埋怨道:“公子又戏弄我们!”

“嘻嘻,谁让我们笑话他了呢,被他发现了。”

“对呢,公子人还是挺好的,而且怪好看的。”

“就是呢,而且从不打骂下人,还免了我们跪拜之礼。”

“好啦!快干活吧。”

“哇!翠儿,你居然思春了,腿夹那么紧做甚。”

………

.

镇南王府的大门,由整块雷击木铸造,听说有驱鬼除祟的功效,明明已经离地,大门上却依然生有绿芽。

更是有得道高人,为其铭刻阵法,能够吸引天地灵气,将王府包裹其中。

在大门外,各有一座玉质石狮子,高约三米左右,整体雕刻而成。

大门外的左边,是由围墙圈起的几百亩地。

里面饲养着许多的飞行坐骑,平时作为王府下人出门之用。

右侧则是许多的良田,里面种植着各种瓜果蔬菜,在良田的边上,搭建着几个茅草房。

穆清来到茅草屋前,朝着里面大喊:“老李!老李!我下山去了,想喝什么酒啊?”

“吱呀”一声。

茅草屋的木门打开,一个扛着锄头的老头,身上粘着不少泥土,略微有些驼背,嘿嘿傻笑着:“公子,那仙人醉听说不错呢!”

“呵!你这老李头倒是会挑,那玩意可是限量的!不好买呢!”

老李头挠了挠脑袋,一身的粗布衣物上,掉落一些尘土:“哪能难住公子呀!”

“这倒也是,南疆地界上,谁敢不给本公子面子!”

穆清一脸的倨傲,继续问道:“要不给你带个婆娘回来?”

“不敢要,不敢要,让她陪俺种地,可是委屈了人家姑娘!”老李头嘿嘿傻笑着:“现在挺好的,有吃有喝。”

“行吧!那我先走了。”穆清说完,便带着绿蝶儿走向飞禽园。

老李头看了看他的背影,扛着锄头向着田间走去。

在飞禽园的门口,一只高约五米的雄鹰,早已等候多时。

在其背上,红凤背负长剑,一身红衣傲然的站在那里。

直到她看到穆清的身影,才脚尖轻点,一跃而下,稳稳落地后没荡起一丝尘土。

“公子,这苍纹鹰你看如何?”

穆清点了点头,被红凤抱住腰部,纵身一跃,便来到苍纹鹰的背上。

有时候,他也不得不感叹,红凤的力气真是大,带着他这一百多斤,竟然如同空身而行,一点也不吃力。

对于苍纹鹰,他也有一些了解。

南疆多山川,虽有道路,却绕远不少。

这时候便出现了一种职业,名叫御兽师,他们通过秘法可以驾驭野兽,让其为人类效力。

苍纹鹰便是其中的一种,飞行速度快,而且十分凶猛,在空中鲜有敌手。

多少南疆家族,都梦寐以求的想要获取一只,却始终得不到。

并非是他们实力不允许,而是这个品种已经被镇南王垄断。

此鹰只能为军旅所用,不得私人饲养,一经发现,杀无赦!

凡是敢对空中此鹰出手者,一律视为敌军,可直接斩杀。

哪怕是镇南王府,圈养的苍纹鹰也不过一手之数。

随着一声鹰鸣,苍纹鹰直冲云霄,镇安王府的轮廓,也渐行渐远。

并非是穆清不愿骑马,而是没办法,谁让这座王府正是建在天云山上呢!

当初王府选址,也是看中了天云山上的洞庭湖,而且这座山顶极为宽广,非常适合人居住。

加上山川虽高,林中并无猛兽,从山脚修路一直到山顶,哪怕步行,也十分安全。

山顶也十分平整,并不需要多做调整,搭个房子就能住。

最关键的是,这山还有一个妙用,能活百草!种啥都能活,不用担心环境土地肥沃问题。

.

穆清乘坐苍纹鹰,一直飞到湘云城外,步行迈入城内,直接朝着仙人居走去。

仙人居便是城内最有名的酒馆,里面各种美酒数不胜数,是南疆豪门的最爱。

最出名的还是当属,仙人醉,玉女柔。

前者酒烈,如同烈阳入口,一直暖到脾胃,让人直呼过瘾。

后者则是入口甘甜,口齿留香,回味无穷。

由于酒卖的很好,所以店铺老板开始了限量购买,每人只能买一杯。

当然了,有些背景的大人物,还是能够多买一些的。

酒好,价格自然也美丽。

一杯便要纹银十两,那可是平常人家两年的花销。

还没进入店门,穆清便听到里面的争吵声。

“劳资买你的酒,是给你脸呢!你知道我是谁吗?小心劳资带人砸了你的店铺。”

“客官啊!您买酒小老儿多卖您一些就是了,这库存的酒您全买了,我还拿什么做生意呀!”

“我不管,最后问你一句,卖还是不卖!劳资拿这酒要招待的人物,莫说是你这酒馆老板,就算是镇南王来了,他也不敢吱声!!”

“这…客官要慎言呀!这话可是有些不敬了!”

“不敬又怎么了!!一个外姓王爷,他算什么东西,我要招待的人物,说出来吓死你!”

“吱呀!”一声。

穆清推开店门,迈步其中。


酒馆内,装修的极好,各种桌椅全是红木打造,中间更是有一个一米来高的假山。

一丝丝白色烟雾弥漫在假山周围。

散发出一阵阵令人陶醉的酒香。

旁边的几张木桌上,零零散散的坐着十几人,每人都衣着华丽,笑吟吟的在看热闹。

毕竟是湘云城最豪华的酒馆,平时来的人并不多,全都非富即贵。

掌柜的刘十九,正弯腰谄媚的赔礼道歉:“客官呀!这话可不兴说呀!小老儿就是做个小生意,我可啥也没听到。”

在他对面,正站着一个年轻男人,头戴玉冠,面容精致,手里拿着一把鎏金折扇。

看其穿着,明眼人一眼就能认出,他身上的衣物,正是那江南产的“牵丝绸。”

这种绸缎,哪怕是在江南本地,也不是寻常人家穿的起的。

可谓是应了那句话。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

轩辕星舒身为辽东轩辕城的二公子,在哪里谁敢不给面子。

这次听闻辽东世子要宴请一位大人物,这才不远万里来到南疆,购买仙人醉。

要知道这酒产量有限,每年也仅有十几坛作为贡品,送往应天。

他爹轩辕凌霄与这湘云城城主,素有交情,当初他尝过后,便念念不忘。

正好世子要宴请大人物,他脑中一闪,便想起了仙人醉。

若是将那位伺候好了,说不得自己的城主之位就稳了不是。

谁曾想,这酒馆老板不识时务。

轩辕星舒怒骂道:“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今天你的酒,小爷我买定了!”

在他身后,站着两个江湖装扮的人,一人持刀,一人持剑,全都有些凶神恶煞。

“少爷,这里毕竟不是辽东,不如少买一些回去吧,免得妄生事端。”

“怕个毛啊!这湘云城的城主,与我爹是故交,在这里谁敢动劳资!”

轩辕星舒用扇子指向刘十九,问道:“这酒,你卖还是不卖?”

刘十九面露难色,突然听到开门声,看到来人,神情错愕。

这应该不会看错吧!

穆小公子居然被揍了,脸上还有红肿淤青呢!

等看到绿蝶儿与红凤,这才确认,还真是穆小公子,他眼中闪过精光。

“这位客官,您要讲理呀!哪怕是镇南王家穆小公子来了,他都没有逼迫我这小本买卖呀!”

轩辕星舒听闻,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用手捂着肚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你要说穆歌还行,穆清那个连王府都不敢出的孬货,他算什么东西!”

轩辕星舒笑了一阵,啪的一声,打开折扇说道:“就那个废物东西,劳资都懒得拿正眼瞧他。”

屋内瞬间变的安静下来,坐在桌上喝酒的食客,全都默默的放下银钱,朝着酒馆木门走去。

一时间酒馆内,除了老板刘十九,其他人纷纷离开酒馆,站在街道的另一侧,互相闲聊。

“陈兄,你的酒怎么不喝了?”

“唉,我晕血啊!赵兄呢?”

“我可见不得那种场面,毕竟我是读书人。”

………

酒馆内的异动,让轩辕星舒的两位门客,感到异常。

手持银环大刀的王吉,右手握住刀柄,提醒到:“少爷,有些不对劲,不如买些酒就此离去吧!”

看着食客们离去,轩辕星舒眉头皱了皱,打量了一番来人。

眼神从穆清的脸上移过,他并未见过这人,看穿着应该是个富家子弟。

不过,他脸上淤青,红肿未消,应该是个刚被人揍完的富家子弟。

一个挨揍的家伙而已,不值得他轩辕城二公子在意。

要知道他可是从小到大没被人打过呢。

要说,这家伙还真有点福气,那个绿衣丫鬟长的真不戳啊!

模样呆萌可爱,眼睛清澈有神,又大又亮,身材还极好,尤其是胸前鼓鼓的,有料!

至于另一个红衣服的,相貌固然英气,身姿矫健,却不懂得打扮,到也有一种另类的美感。

若是将此二女搂入怀中,一个呆萌可爱,一个英姿飒爽,倒也是一桩美事。

轩辕星舒仰起头,用鼻孔看向穆清:“小子,你这两个丫鬟不错,借本公子回去玩两天,银子少不了你的。”

说完,眼神还肆无忌惮的在两女胸前游走。

“那可不行,我还得伺候我家公子呢!”绿蝶儿摇头拒绝,然后伸出右手指向红凤:“要不你把她弄走!”

红凤瞪了绿蝶儿一眼:“你信不信我揍你?”

“看吧!那么粗鲁。”绿蝶儿两手抱住穆清右胳膊,朝他撒娇道:“不像我,只会心疼公子。”

刘十九蹑手蹑脚的向后退去,没有人会在意他。

额!

穆清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不知多久没遇到这样和他说话的了。

不知不觉,他都有些怀念了。

看着穆清不敢言语,轩辕星舒自认已经手拿把掐。

这家伙果然是个软柿子,徒有虚表的小白脸。

说不得就是靠脸骗来的两个美女丫鬟。

想到此处,轩辕星舒底气大增:“小子!给你二两银子,拿着钱滚吧!”

说完,他从怀中掏了掏,发现没带钱,朝着身后门客示意。

“少爷,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还是…”大刀王吉话刚说到一半,就被轩辕星舒挥手打断:“啰嗦!”

“本少爷今日没带钱,先记账上,等我玩够了那两女人,让她们带钱回来给你!”

“那可不行,我这里可是从来不记账的!”穆清嘴角上扬,看向轩辕星舒说道:“既然你说二两,那就二两好了。”

轩辕星舒大笑:“果然是个孬种,二两银子就把女人卖了,真是没用的东西。”

穆清找到一个座椅坐下,自顾自的倒上一杯茶水,笑吟吟的说道:

“红凤!”


看着那个挨揍的家伙找桌坐下。

轩辕星舒坐在临近的椅子上,自顾自的倒上一杯美酒,一饮而尽。

随着穆清的一声话落。

身穿红衣的红凤,向前走了几步,只见她右手双指并剑,向前一指。

“唰!”的一声,她背后的长剑瞬间出鞘,泛起一道寒光,直逼轩辕星舒而来。

“保护少爷!快走!!”

王吉右手持金环大刀一跃至轩辕星舒身前,一刀砍下!

“叮!”的一声。

金环大刀砍在剑身之上,将长剑砍飞出去。

轩辕星舒一拍桌子,叫道:“好活!”

红凤面不改色,依旧如同木头一般,两手环抱在胸,不以为意。

只见飞出去的长剑,围绕着空中转了一圈,又再次刺向王吉。

“御剑术!是先天高手,少爷快走!”王吉一把金环大刀,挥舞的虎虎生风。

长剑如同雨滴,动作越来越快,或劈,或刺,或撩,或点。

王吉心中有苦难言,他的刀法虽然密不透风,能够抵挡一时,长久下去,自己必输。

要知道那女娃子,自己还没动手呢。

原本跟着这二少爷出来就有些不情愿,奈何自己的门客身份,不得已罢了。

这二少爷明显就是一个二世祖,在自家城内作威作福也就罢了,他哪知道江湖的险恶。

如今,碰到硬茬子了!

王吉额头大汗淋漓,手中大刀抵挡飞剑:“阁下,如今我们栽了,我们轩辕城主与此城主是故交,还望给个面子。”

穆清端起茶杯,小酌一口,并不理会他,而是看向轩辕星舒:“轩辕月展是你什么人?”

“那是我姐!”

轩辕星舒心里发慌,继续说道:“咳咳,不如此事就此作罢如何?规矩我懂,回城后奉上黄金千两赔罪。”

他已经看出来了,自己带来的江湖门客,打不过对面。

只是一把剑,就将一流高手王吉打的招架不住。

在执跨的圈子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两人既然起了摩擦,那就约地方打上一架。

输了的赔钱了事,赢了的息事宁人,毕竟谁的家底也不薄,真要拼起来对双方都不好。

穆清摇了摇头,说道:“金银财宝我可不缺,倒是对你所说的二两感些兴趣。”

“你什么意思?”轩辕星舒面色有些不解,不过并不担心。

他不信,在湘云城有人敢对他动手,他可是城主的世侄。

“小爷我呢,是个讲道理的人!”

穆清站起身,眼神逼视轩辕星舒,继续说道:“我家养了一只鹰,今日叫它做了一些活计,不如取你二两肉来犒劳它一下。”

你瞅瞅这是人话吗!

你养鹰,你自己买肉喂就是了,你拿我的肉喂,这算什么事呀!

“我若是不答应呢?”

轩辕星舒咬了咬牙:“刚才我说要你两个丫鬟,今天我认栽,赔你丫鬟二十,就此结了可好?”

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现在适当的服下软,过后再好好盘他也不迟。

没办法,王吉身上已经挂彩,身边的剑客还要护他周全。

如此僵持下去,他必败无疑。

“小爷说出去的话,可是从不收回的。”

穆清右手比了个耶的手势:“二两!割下来此事就过了,不然我动手的话,免不得手抖了,多割你几分,过后再说我不仁义!”

轩辕星舒右手一拍桌子,有些气急攻心。

你仁义,你仗义,你君子之风。

你养鹰,割劳资肉干嘛!

都说了给你黄金千两,丫鬟二十赔罪,这都不行!

大家都是执跨圈的,不知道给个台阶下嘛!

“好!好!好!你很好!”

轩辕星舒咬牙说出三个好字,朝着王吉喊道:“停手吧!我赔他二两便是。”

王吉一刀劈开飞剑,飞身退后他的身后一侧,用手擦了擦胸前的剑伤,鲜血染红衣襟。

“少爷!是我学武不济,给少爷丢人了!”

“不关你事!”

轩辕星舒右手抽出剑客的配剑,握着剑柄的手有些颤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最后将剑刃贴向屁股。

他咬了咬牙,闭上眼,一剑划过!

“嘶!!”

一块烂肉掉在地上,发出“啪叽”一声。

他的额头浮现许多冷汗,用衣袖擦了擦。

这是他考虑过后,要割的位置,因为这里肉多。

但疼也是真疼!

“我可以走了吗?”轩辕星舒右手搭在剑客肩膀,身形有些颤抖。

比狠是嘛!!我轩辕星舒不比任何人差!

要不然,也不敢跨越千里,来到你南疆地盘。

.

绿蝶儿捂住眼睛:“呀!我可见不得血腥,害怕死了!”

说完,小碎步逃到穆清身后,藏起自己的身影。

红凤则是嫌弃的看了一眼,心里暗骂一句你该叫绿茶儿才是!

毕竟,茶才会总想着被泡!!

穆清看了一眼地上的烂肉,这一块不小,肯定二两有余了。

正要开口之际,只见掌柜的刘十九,手里拿着一个秤哆哆嗦嗦的走了出来。

这是古代带秤砣的那种,一头挂着托盘,用秤砣在秤杆上的刻度来衡量重量。

几人的目光全部看向刘十九,他结结巴巴开口解释:“我,我,小老儿想着,能,能,息事宁人,我来称一下重量。”

说完,还不忘递给轩辕星舒一个你懂的眼神。

轩辕星舒心领神会,暗想这老头果然会来事,一边撅起屁股,一边说道:“好,你来称一称重量。”

王吉,则是在他的屁股后面忙活着。

“少爷,忍住,可能会有些疼!”

“嗯!”

“啊!啊!为何这么痛!”

轩辕星舒额头汗水如同黄豆,屁股上更是传来钻心疼痛。

王吉解释道:“少爷,这金疮药具有消毒止血消毒作用,疼一会就好了。”


刘十九弯腰,用大拇指和食指捏起那块烂肉,将其放在托盘之上。

这才站好身形,左手提着秤杆一头的绳子,右手扒拉了一下秤砣。

“哎呀!这肉不够呀!这才一两呀!”

“你放屁!!”

轩辕星舒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原本以为这老头给了眼神,肯定站在自己一方,谁知这货居然是个老六!

“小老儿是卖酒的,从来都是斤足斤两,咱可不干店大欺客的买卖。”

穆清也有些诧异,辣么大一块肉,肯定够二两了。

这老头有些蔫坏呀!

他将目光看向轩辕星舒,意味很明显:“要不,你再割点?”

“好!好!好!你们!你们!!”

轩辕星舒伸出右手食指,指点了一下在场几人:“我记住你们了!咱们山不转水转!”

说完,他再度手握利剑,用剑刃贴向另一半屁股。

“嘶!”

伴随着另一块烂肉着地,他的神情有些虚脱,脸色也略显苍白。

除了身体疼痛,加上急火攻心,还有一些失血过多。

原本俊俏的面庞,也变得有些无精打采。

王吉则是在他身后,又一阵忙碌。

为他上好药后,又撕开自己的袖子,给他包扎好。

轩辕星舒趴到王吉背上,恶狠狠的说道:“我们走!”

王吉刚要动身,却见穆清挡在身前,一旁的剑客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右手握住剑柄。

“肉也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小爷是个讲理的人,你刚才喝了酒,没给钱!”

轩辕星舒松了一口气,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是事儿!

“付钱!”

身旁剑客听到吩咐,自怀中取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

“你还想怎样?”

“钱不够!”

“一杯酒可是十两?”轩辕星舒有些气急,伸出右手指向桌上:“那里可是足银,只多不少!”

随后,他想起了什么,骂道:“当然,不能用那破称来算!!”

“我知道这是十两。”穆清看了看桌上,对于银子的重量很是认同。

“既然如此,你还挡我做甚?”

“你喝了两杯酒!却只给了一杯酒的钱。”

“你放屁!我就喝了一杯酒,给他十两银子有何不妥。”轩辕星舒满脸愤怒,他明明只倒了一杯。

“既然说不清,不如报官如何?”

穆清嘴角含笑,提出建议:“相信城主大人肯定会秉公办理,不会徇私的。”

听到他说城主,轩辕星舒眼睛一亮,这是他自寻死路呀!

“好!有本事你就与我去见官!”

这城主唐湛可是他爹的故交,两人交情很深,到时候自然会帮自己。

咱们新账老账一起算!

大刀王吉看着穆清自信满满,提醒到:“少爷,要不拿点钱息事宁人吧!这人有点不简单。”

“不简单又如何,在湘云城我唐叔可是城主,还容他一个富家子弟翻天不成。”

王吉背着轩辕星舒,一路上有点心不在焉。

行走江湖多年,他深知谨慎第一。

前面的公子哥,虽然脸上有些淤青红肿,一副刚被揍过的模样。

但那份从容,镇定,不像是在装腔作势。

………

.

城主府内。

唐湛刚放下手头的文件,就见师爷急匆匆的赶来。

“老爷,不好了,轩辕小公子与人起了争执,还受伤了。”

“这么点事还要烦我吗?”唐湛一脸的不耐烦,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这件事可是关乎他的前程呢。

“与他争执的是穆小公子!”

“什么!!他们在哪?”唐湛连忙放下文件,站立起身。

在南疆,能被他们称为穆小公子的只有一位。

那就是镇南王家的,穆清!

这位要是在他的城内出点事,那不不只是前程的问题了。

估计半夜睡觉都会被苍鹰卫射成筛子。

“正在城主府大堂呢!”

师爷话刚落,唐湛急忙收起衣摆,大步朝着公堂跑去。

大夏的文人喜爱长衫,武夫则是酷爱劲装。

大多数情况下,城主之位都是武夫担任,然后聘用一个文人为其出谋划策。

而唐湛,则是刚好相反。

这归功于他有一个江湖媳妇,武力方面完全镇的住场子,加上他的足智多谋,近些年倒也活的潇洒。

他的老婆,正是轩辕城的人家,与轩辕星舒一家有些亲情,只是没那么近罢了。

后来,结识了轩辕鸿天,两人一见如故,颇为聊的来,倒也时常走动。

这回轩辕星舒来他城内,听说是想买酒送给大人物,他也不以为意。

那仙人居的背景,他媳妇亲口告诉他,能别惹就别惹。

一个让城主都忌惮的酒馆,里面的水深得很。

早就听闻这侄儿有些嚣张跋扈,想着让他吃一些苦头锻炼也好。

怎么也想不到,这侄儿居然犯到穆小公子手里了,这可把他急坏了。

唐湛急急火火的赶到公堂。

里面的场景倒是与他想的不同,没有那种倒地不起的状况。

双方倒是很和睦,只是一直在争吵什么一杯酒两杯钱的事。

原本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应该交由府衙处理的,要是什么破事都来烦城主,那还不把他累死。

但这件事事关穆小公子,那就不是小事了,而是大事!

城主府公堂。

两侧站立带刀侍卫,个个身形彪悍,穿着胸前印有祥云的官服。

他们每人的脸色都有些古怪,一脸看白痴的表情。

在南疆混,你可以不认识镇南王,但你不能不认识穆清呀!

前者事务繁忙,或者懒得搭理你,后者他可没事呀!

轩辕星舒眼看唐湛到来,一脸委屈的喊道:“唐叔!你可要为我做主呀!”


唐湛看了看轩辕星舒,见他大腿后的血迹,松了一口气。

你流点血没事,穆小公子别受伤就好。

等他的目光,落在穆清脸上时,心头很是沉重。

这下完犊子了!!

穆清俊美的脸上,青一块,肿一块的,明显是刚打不久。

唐湛没有理会轩辕星舒,而是殷勤的走向穆清:“小公子受伤可是他所打?”

哪怕看到穆清脸上有伤,他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他可不信这轩辕星舒能够伤的了穆清。

他的江湖老婆,那可是一流高手的顶尖存在,目前正在闭关冲击先天。

曾经他夫妻二人见到红凤之时,他老婆告诉过他,此女深不可测!

要知道,大夏江湖,武夫分为三品。

身强体壮者为武,搭上一些江湖把式,十个八个壮汉近不得身,此为三品。

能熟练运用兵器者,可飞檐走壁,搭配一些招式,壮汉三五十伤其不得是为二品。

身轻如燕之人,踏雪无痕,踩水不沉,有各自的一些保命手段,会一些绝学招式,被称为一品。

一品之上,则是先天。

踏入此境者,那可就厉害了。

飞天如履平地,不受重力影响,而且手段诡异莫测,令人难防。

先天与武夫,更是云泥之别。

唐湛怎么想,也觉得轩辕星舒不该伤到穆清才对。

果不其然!

“我伤并非他所打。”

穆清解释道:“今日来这城主府,便是要你这城主大人主持一个公道。”

听到此处,唐湛暗自松了一口气。

只要小公子不是被轩辕星舒所打,那这事就还有转机。

毕竟他与轩辕鸿天关系不错,真要弄得难看了,对双方都不好。

“本官定会秉公办理,小公子还请上坐。”

穆清一挥衣袖,走至城主府大堂上的桌案后方。

唐湛连忙跟上,为其抽出红木椅子,自己则是站立在一旁。

穆清坐好后,拿起桌案上的惊堂木,用力一拍,发出“砰!”的一声。

“威!!!武!!!”

“堂下之人有何怨屈?今日城主大人在此,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唐湛站在一侧,连忙附和道:“对对对!若是谁做的不对了,赶紧赔礼道歉,本官一定会酌情处理。”

这话,也是在隐晦的告知轩辕星舒,赶紧认错,此事接过去就好了。

绿蝶儿站在堂下,缓缓下跪道:“大人!草民告他强抢民女,他要抢我姐妹二人回去,还用二两银子羞辱于我。”

一边说,一边用衣袖抹眼泪。

她本就呆萌可爱,现在一副含泪欲滴的模样,让人看了都觉得心疼。

“我不是赔了你二两肉嘛!!”

轩辕星舒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愤怒道:“此事不是已经结过了吗?为何还要再提!”

他的心情很郁闷,从唐湛进屋到现在,只是看了他两眼,都没和他说上一句话。

他虽然嚣张,但并不傻。

他也知道自己碰上硬茬子了,从穆清坐在桌案后,唐湛在一旁伺候就看出来了。

“咳咳!”

穆清脸色有些尴尬,提醒道:“既然这位公子已经赔礼道歉,这位姑娘还是原谅他吧!”

“哦哦!”

绿蝶儿挠了挠小脑袋,黑亮的大眼睛内精光一闪,说道:“大老爷!他喝酒不给钱!!”

说完,还用手指了指轩辕星舒。

“放屁!休要泼賍与我。”

轩辕星舒脸都被气红了,他何曾受过这鸟气:“我临走之前,在桌上放下了纹银十两!”

绿蝶儿说道:“你喝了两杯酒,却只给了一杯的钱!”

“哼!本少爷从不缺钱。”

轩辕星舒从腰上拽下玉佩,递给剑客示意道:“这玉佩乃是辽东黑玄玉,价值纹银千两,送与他便是!”

刘十九接过玉佩,眼里欣喜异常,暗叹这家伙果然人傻钱多。

“你就算给一万两,也改变不了你喝两杯酒的事实!”

绿蝶儿脸上挂着呆萌,一副天真的模样:“不像我家公子,喝几杯酒就给几杯的钱!”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轩辕星舒目光逼视刘十九:“你自己说,我喝了你几杯酒?”

“这,这,这…”刘十九结结巴巴的将玉佩放入怀中,用手拍了拍。

红凤嘴角笑了笑,说道:“你这丫头好坏,黑玄玉名贵玉佩那公子说送就送,岂会贪这一杯酒钱。”

“有钱又如何,咱说的是事儿!”

绿蝶儿一口咬定:“他喝了酒不给钱,现在拿出宝贝玉佩来装好人!”

红凤朝着穆清拱了拱手:“大老爷且看,这位公子衣着华丽,定是不差钱之人,更不会贪那一杯酒钱!”

“吆喝!!”

绿蝶儿酸溜溜说道:“莫不是你瞧上了那公子,不然你跟他走好了,到时候拿你换酒钱。”

红凤白了她一眼:“行走江湖要的就是仁义,你这女人嘴尖舌利,一看就是诬陷别人。”

“大老爷明鉴!”

绿蝶儿站起身,指了指刘十九说道:“这位掌柜的,每天天不亮就起来酿酒,只为了挣钱供他八十岁高龄的母亲上学,家里更有父亲因为难产瘫痪在床。”

“他的老婆更是患有老年痴呆,这样的人家,却被那道貌岸然的公子欺骗酒钱。”

“恳请大老爷为其主持公道!”

你瞅瞅,这说的是人话嘛!

轩辕星舒不想再理会这女人,而是看向刘十九,问道:“你自己说,我到底喝了你几杯酒!”

“两杯!!”


轩辕星舒憋屈的脸色通红。

他何曾受过这种鸟气,赤裸裸的诬陷,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他已经觉察出穆清的身份。

听唐湛叫他穆小公子,加上镇南王也姓穆。

在南疆能让一方城主如此卑躬屈膝,甚至都不愿看他一眼。

结果只有一个,这是镇南王的小儿子,穆清。

之所以敢肯定,是因为穆歌名声在外,绝不会玩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

但是!那又如何呢!!

一疆共分十座主城,哪怕是世子殿下来了,你也得给城主几分薄面吧!

这么明摆着欺负人作甚。

“好好好,两杯便是两杯。”

轩辕星舒眼中闪过泪花,委屈的说道:“今天我喝你两杯酒,也给了你相应的钱财,此事是否就此结过?”

花钱他倒是不怕,毕竟家里有。

只是这么被人诬陷,让他心里一股郁气无处发泄。

宝宝心里苦,宝宝还只能忍着。

“呀!我记错了,你喝了三杯!”

绿蝶儿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当时你右手喝了两杯,左手端了一杯。”

刘十九附和道:“对对对!是三杯,小老儿年龄大了,脑袋也糊涂了。”

他一边说,还一边傻笑。

果然,穆小公子就是财神爷呀!

五年没出门,一出门就给他带来财富,真想回家给他画个像供上。

轩辕星舒再也忍不住,眼内泪花滴落:“你们说几杯,就是几杯,我喝多不记得了。”

绿蝶儿一旁拱火:“大老爷,他既不是秀才,又不是功勋之后,见官为何不跪呀?”

在大夏南疆,有一条律法。

文人考取功名,中的秀才后,便可以见官不用行礼。

还有一种,便是功勋之后,家里有人参军后,为国效力获取功劳。

若是不幸牺牲,其家人每月可以领取一定的补贴,并获得功勋之家的荣誉。

其荣誉,便能够见官不跪,办理事务不用排队等等。

因此,南疆虽然富饶,却每年都有一大批人想要参军。

只要进入军中,好处不必多说。

要是能够侥幸进入苍鹰卫,那可就一下发达了,不但名满乡里,还能国家养老。

可以说是名利双收了,更主要的是,退伍后的苍鹰卫,只要是进入南疆国有产业,一律免费。

“我爹是轩辕城主,轩辕鸿天!”

轩辕星舒抹了一把眼泪,哭唧唧道:“如此算来,我也算功勋之后,自然可以不用行礼。”

大夏分封各路诸侯,全都自己治理地方。

他一听说这女人又要坑他,急忙脑袋一转,想出了这么一个绝妙的借口。

“轩辕鸿天是辽东的城主。”

绿蝶儿继续道:“在南疆他可没有功劳,你辽东的城主儿子也应遵守南疆的法律才对!”

轩辕星舒憋屈万分,眼眶内泪水忍不住打转,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身为城主之子,平时都是他欺负别人,何曾被人如此欺负过。

原来,这感觉是如此难受!

穆清看到他眼泪直流,心里也有些不忍,说道:“大夏是一个整体,在哪里立功都是一样的,此事到此为止吧!”

他站起身来到轩辕星舒面前:“记住一句话,欺人者,人必欺之!”

说完,他朝着城主大堂的外面走去,留下一个背影。

“公子等等奴婢呀!!要不把红凤丢了吧!她总向着外人说话。”

绿蝶儿急忙追着穆清而去,小跑起来,胸前一颤一颤的。

红凤撇了撇嘴,脚尖一点,凌空飘向穆清身后。

.

看着三人离去,唐湛来到轩辕星舒面前:“贤侄,你可怪我?”

“星舒不敢。”

轩辕星舒抹了一把眼泪,问道:“唐叔,他就是镇南王的小公子吗?”

“是啊!一个令南疆执跨子弟抬不起头的男人。”

唐湛笑了笑,继续道:“有此一事,贤侄以后做事可要有些分寸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穆小公子一样,是个讲道理的人呢!”

听到讲道理三个字,轩辕星舒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他这是讲道理嘛!

讲的是穆家的道理吧!

轩辕星舒脸色有些落寞,心里暗自嘀咕。

星舒没哭,是风沙遮住了眼睛。

唐湛看他失魂落魄,笑道:“仙人醉,我早已为你备好五坛,在此疗养几日,到时带回去吧!”

说完,唐湛挥了挥手,将大堂内的官差散去。

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唉!

“唐叔何故叹气?”

轩辕星舒面露不解,身为一城之主,他想不通有什么事能让唐湛无奈。

“还不是城内的群玉花魁案。”

唐湛叹了口气说道:“城内多名富家子弟见过花魁后,一发不可收拾,全都爱慕的死去活来,哪怕散去全部家产。”

“一个愿打愿挨的事,唐叔何必放在心上。”

轩辕星舒安慰道:“自古英雄爱美人,千金求的佳人笑。”

唐湛摇了摇头:“一两人如此也就罢了,近日城内已经不下千人了,若是如此发展下去,其后的影响不可预期呀。”

“这有何难!”

轩辕星舒出主意道:“叫人将那花魁绑来,说是已经从良,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他说的也有道理,群玉阁没了花魁,这事不就平了嘛!

“这事我也想过,但那是皇家的买卖呀!”

唐湛解释道:“而且里面花魁,为皇家吸金无数,让我湘云城不少富豪倾家荡产,人数只增不减,严重影响了城内的发展。”

“长久以往,我湘云城的钱都给了花魁,城内无富人,我这城主怕是也当到头了!”

………………

穆清站在街道上,抬头看了看群玉阁,忍不住感叹道:“五年没来,店铺依旧没变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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