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昏暗潮湿的刑讯室,一股霉湿混杂着血腥气味弥散。
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水滴的声音,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声音格外清晰。
一个俊美矜贵的男人把玩手中的打火机,一开一合…啪嗒…啪嗒…
男人似有所思。
那天屠岸台离开的表情,他一双眼睛可看的清清楚楚。
说无动于衷,那就是在骗狗。
分明两人…
呵呵…说他们没关系,他齐瑾与三个字可以倒过来写。
这次被那王八蛋得了那么大的便宜,心里一股邪火乱窜,无处可发。
“把她吊起来,小爷我亲自伺候她!”齐瑾与扔下打火机,挽了挽袖子,兀自走到靠墙挂着的一排刑具前。
修长的手指一寸一寸拂过形状狰狞的刑具,每一种都让人心惊肉跳。最后他的手指停在一条带着倒刺的铁皮鞭上。
他拎起鞭子,直接走向刑房。刑房的墙壁上,一个女人双手被铁链圈着,吊在半空中。她的头向下垂着,不辨神色。
打手在一旁立着,噤若寒蝉。
“死了没?”
“还有口气,没那么容易死。”手下周虎端了一盆水,哗的泼向女人。
吊着的女人轻轻动了动。
齐瑾与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一道道鞭子带着凌厉的风打在肉体上。
刑房深处传来女人凄厉的叫声,还混杂着挥舞鞭子的破空声,在空洞幽深的地下刑房里愈发清晰,阴森可怖。
渐渐的,女人的叫声慢慢减弱,鞭子抽在身上已没有任何反应。
齐瑾与停了下来,垂头看着铁皮鞭上勾着的血肉,似乎觉得不过瘾。
“周成!拿相机来!没道理我们这辛辛苦苦,有人逍遥快活!”
很快,周成在刑房搭好了三脚架,一部DV架在上面。
“把水箱推来!”
奄奄一息的女人被倒着吊起来。双脚被捆着挂在天花板的绳索上,头朝下。
下面是一缸水。
“放。”
绳索放松,女人降下,她整颗头被浸在水里。一分钟后拉出来,女人终于又有了反应。她咳了几声。
齐瑾与满意的笑了笑,又拎起铁皮鞭,一通发泄。等女人没了反应,再浸入水缸。如此反复。
没过多久,当打手将女人从水中拉起,这次,女人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切,不禁玩。”齐瑾与扔下鞭子,手上都是溅到的血。
周成将一块温毛巾递上。
齐瑾与接过,擦了擦手。
“把这视频给屠岸台发过去,没事也能给他添点堵。还有,这女人别让她死,给我续着命,慢慢磨。”
一声声压抑的喘息声从明谷别苑一间紧闭的房门传出。
床上一个男人在黑暗中咻的睁开双眼,他的胸膛急剧起伏,从心脏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像被万千蚂蚁啃噬,痛到四肢百骸。
他的手机里存着一个视频,视频中的人被虐打的不成人形。他看了一次就再也不敢看第二次。
他重重的喘了口气,缓了缓神,身体一动不动,只无力的闭上眼睛,一池寒冰迸裂融化,眼泪无声的滑出眼角,落入鬓间,一夜不断。
第二天清晨。
当第一缕温暖和煦的阳光洒在全黑缎面蚕丝被上,屠岸台睁开了双眼,又是一夜未眠。
他眯眼看着窗外的阳光,紧抿的唇,艰难的露出了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
他想起有人说过,她是一朵向日葵,而他是太阳,只要他在,她就只能一生向阳。
可是他自己清楚,他从来都不是光明灿烂的太阳。
曾经他自信到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任何事,所有的一切,不论人和事,都在他股掌之间,只要他愿意、他想要,就没有不可能三个字。
他也以为自己拥有扭转乾坤的力量,即使丢下了东西,随时都可以捡回来,失去的东西,也会再得到。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时间的车轮中,谁也不会停留在原地,所以没有人能回头,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时候,都只能一直向前走,向前走。
不管是刀山火海,幽谷深渊,还是灿阳绿茵,弱水秘境,只能一直往前走,去面对,去迎接,去承受。
不管是谁。
这是命运对待众生的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