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贺盈盈嘛,嫁的过来再说吧。
从给楚清绝治脸伤,倦月就被安置在澄心苑的偏厢居住,她的起居用度都和王爷无异,于是外面开始疯传王府的八卦。
比如肃王爷私宠小医女。
比如肃王爷囚禁小妖妻。
比如王爷与来路不明女子的虐恋情深。
倦月不得不佩服,这里的民风太淳朴了。
圣旨赐婚一事皇后告诉了她,楚清绝还不知情,不过楚延玉还能谋备多久?也就这三两天的事了。
楚清绝端坐桌前,一声门响,就见倦月笑意盈盈地靠在门框边,他放下手中的书,“午膳不对口味?”
“王爷不要只想着吃嘛。”明艳的女子扬眉,慵懒的声线如羽毛般轻轻漫漫地,散落在人心上。
她走过去,纤细的指尖挑起楚清绝的下巴,她站着,对方坐着,倒显得男人乖巧了许多。
这些天的相处,楚清绝对于倦月的上下其手,也见怪不怪了。
711有点同情楚清绝,他家月月反派干久了,走拯救路线的时候也像个反派……
“吃点别的倒也行。”眸光随意在楚清绝脸上勾勒一圈,滟色横生。
“白天?”
“我说,拆完药纱后带我出去吃东西。午膳没吃饱。”倦月一脸纯良无辜:“王爷你以为呢?”
“本王以为,白天。”她怕不是重听?
倦月:合情合理。
男人未戴面具,他脸上缠着层层纱布,倦月自身后拿出个小铜镜,“见证奇迹的时刻哦。”她将铜镜摆在桌上,手触碰到纱布时,楚清绝忽然按下了她的动作。
倦月征询地看着他。
“如果治不好的话,本王不怪你。”楚清绝神色冷漠,他声音里却透着丝不易觉察的颤栗。
他是害怕,失望大于希望?
倦月叹息:这位美强惨。
拍了拍楚清绝的背,倦月安慰他,“不信我?”
反问的语气透着狡黠自信。
系统出品的东西还能有错?太瞧不起主世界时空局了。
纱布层层落下,铜镜中渐渐浮现出男人绝色的面容,丹凤眼微微上挑,五官立体,下颌线流畅利落,他脸上的旧伤疤痕迹全无,本就偏白的肤色更显俊逸,鸦黑的眼睫笼着,尽是冷郁气息。
建模脸。
“如何!“倦月推了推镜子。
711:[黑化值下降到40。]
还有40啊?看来这位爷小时候受的排挤多,心里阴影过大。
楚清绝缓缓起身,倦月拉住他衣袖,“行了不用感谢我。”估计他也说不出什么感谢地话,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了:吐不出象牙。
但黑化值出卖了他的开心。
“快点陪我出去,说好了请我吃东西哦。”倦月眼梢微挑,“我告诉你,我是十足十的拜金女,我还要买新衣服新首饰。”柔若无骨的小手平伸,倦月打量着自己的指甲,医女这职业似乎染指甲不太好。
但是搞个金镯子是很合理的对吧。
倦月推楚清绝出门,见他扫了眼面具,她捏起来扔在地上。
楚清绝抬眸,十岁那年大火烧毁他的脸,后面陆续接受过太医院的治疗,但结下的疤让他面目全非。
太医们说:无力回天。
他的生活从此暗无天日。
他努力读书习武,只希望旁人能对他不讨厌,可惜没什么用,人们还是躲着他。
他也一直没动娶妻的念头,哪家姑娘瞎了眼?他像怪物不是么?
只有碧落会和他说话,现在细想来两人的交集也没那么深……也许只是因为他是王爷,她是宫婢,一主一仆间不得不敷衍他。
他或许想多了,同碧落唱了独角戏。
而苏倦月是实打实第一个不反感他的人,甚至从不怕他。
阳光落在楚清绝眼底,他微眯眸,这个白天注定和往日的每一天不同,他觉得这天是五彩斑斓的。
711:[黑化值下降到35。]
倦月瞄了眼身边男人,自己就给自己攻略了5点?戏可真多啊。
于是京都的大街小巷上,开始热传起另一则八卦:阴郁王爷被他圈禁的小医女治愈了,两人买买买塞了围观群众大把狗粮……
勾栏之地的曲艺人心情雀跃,又有新的话本子可以编了!
不整个三生三世出来哪够刺激。
顾七很快将八卦带进了御书房。
楚延玉面色阴沉:“楚清绝的脸被那女人治好了?”
苏倦月是神仙不成?
顾七应“是”。
楚延玉揉着眉心,他喊太监小喜去传礼部尚书与贺丞相过来,赐婚之事拖不得,得先让盈盈做上肃王妃。
不能给苏倦月机会,否则他的人就安插不过去了。这事还不能提前被楚清绝知道,最好是轿子和圣旨一起到,让他毫无准备,拒婚都拒不了。
***
临近傍晚,倦月决定打道回府。
京都有名的绣庄及银楼被她逛了个遍,喜欢的就买下,为了暴露王爷的身份让大家传八卦,倦月一律付定金给地址,送货上府。
倦月心情大好。
她拉着楚清绝专往人多眼杂购买力高的地方晃,那消息还不长翅膀般飞到贺盈盈耳朵里。
街边人影渐稀,一些酒楼饭庄已经挂上了红灯笼,花街酒巷热闹起来。
喧嚣之外,小小的木器摊主正在收拾,倦月走上前:“大叔。”她指着枚手雕的木簪,“这个多少钱?”
摊主抬头,就见名女子,黛眉翦眸,媚骨天成,她如玉生烟,明明是妖媚的相貌却罩了身仙气。
她身后跟着的男人更是俊秀出尘。
肃王平时都戴面具,摊主认不出眼前人,就只觉得两位真般配,他脸上挂笑,“我要收摊了,临走最后一单生意,图个吉利就便宜卖八文钱。”
倦月将木簪拿在手里,东西挺普通,簪头雕了朵桃花,中间嵌了片白色螺钿,随着手指一捻,旋出淡淡白光。
“喜欢?”楚清绝问。
倦月点头。
楚清绝付了钱:“买了这么多,反倒对个木簪子感兴趣?”
倦月狡黠一笑,木的当道具她不心疼。
嘴上却说,“这么好的手工,多难得呀。”她举起簪子看,目若星辰,单纯又欢乐。
摊主感动得差点给她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