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自己不是被推下了北极海么?
林泽茫然看着面前一滩正慢慢腐烂的肉块,从骨架上可以看的出是一具成年男性尸体。
肉块以不正常的速度消融,咕噜咕噜冒着热气,附带刺鼻的腐臭味。
很快地上就只剩下肉泥混着血水,骨架却完好无损。
在愣神之际,身后传来温婉的女声:“乖儿子,妈妈爱你。”
声音如同清风般抚过脖颈,令人心神宁静。
“噗呲....”
紧接后背一凉,林泽偏过头,入眼是背上钉着腐旧刀柄,以及握刀的手白皙如玉。
踉跄往前走了好几步回过身,林泽意识到自己不出意外应该是要出意外了,但他内心居然没丝毫恐惧。
甚至有点想知道,从背后插进他心腔的那把刀有多长。
林泽皱着眉,他没有任何痛感,是因为刚穿越过来,身体和灵魂还没匹配么?
痛感反馈这么慢。
味觉倒是挺灵敏,一股恶臭袭来,只见那只白皙的手掌鼓起一个又一个密集血泡。
炸裂!
黑血流出,脓包溃烂!
和地上的男性尸体如出一辙,抬头望向面前捅了他一刀的那个女人。
她脸上的肉一块块掉落,前世电影里什么血浆片都没有这个力度大,林泽情绪终于有所波动。
内心逐渐掀起波澜,后背疼痛开始从刺痛慢慢转变为剧痛。
“别怕,很快就过去了。”
女人的温柔声音再次响起,只是怎么都控制不住的颤音,无不透露出正忍受着痛苦。
林泽情绪再度被抚平,生理上的不适感,疼痛感随之消失。
仿佛又陷进某种贤者模式。
“儿子,白神教致力拯救这腐朽的世界,现在!是时候为白神奉献自己了!赞美白神!”
女人仅存一只还未爆裂开的眼睛布满血丝,眼球充血,细密血管鼓胀,随时都会炸开。
拯救世界和奉献,放在一起听起来是有那么点挺帅气。
可跟我这个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才一分二十秒的穿越者有什么关系呢?
白神教是什么,咱们真不熟。
而且!
一边说爱我,一边捅刀子。
什么希腊神话作风?
林泽伸手摸了摸后背鲜血,眼睛快速扫过四周环境。
自己处于客厅中央,面积足够宽广,如果按前世的房价算,至少是得实现了财富自由的人才能买得起。
家具已经全部被堆叠到角落,地上全是血液涂抹出的痕迹,构成复杂又抽象的图案。
门口墙壁上挂着一张全家福,女人笑容满溢与男人的坚毅脸庞,膝下还有小小只的男孩与白猫,以前一定很温馨。
“嘭。”
女人仅存的眼睛也不出预料炸开。
红白溅的到处都是,然后飞速腐坏,冒出令人头晕目眩的恶臭气味。
“乖儿子,你死掉了吗?”
女人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暖亲切问候,像问吃了没,饿不饿那么简单。
口中组成的音符却令人不寒而栗。
“儿子你现在还不能死,来妈妈这......让妈妈把手脚打断,你就不会因为‘特性’失效后痛苦得自杀成功啦.......”
后面的语言已经听不清了,因为她的下巴也开始腐坏,舌头已经干瘪萎缩。
林泽沉默了,真是母爱如山。
背上那把刀的位置,从后背捅穿了的他心脏,现在还能站着就已经是医学奇迹了。
和所谓的‘特性’有关?神秘力量...
这疯女人怎么回事,是怕他不死,又担心他死得太快。
“妈,我好胸口痛啊,你能帮帮我吗?”林泽声音充满痛苦,不能坐以待毙了。
得到回应的女人,歪了歪头,似乎在疑惑‘特性’失效得太快。
溃烂的脑袋没有多想,她朝着林泽声音传来的方向招手示意。
听到靠近的脚步声,剩下的上半部分嘴唇勾起恐怖弧度。
不重要,乖儿子有回应就好。
当林泽站定,盯着面前女人空洞的双眼,伸手拔出背后的短刀,同时抓着女人的左手高举。
令人恶心的黑色血液顺着林泽右手小臂低落,他停顿了一下高声喊道:“为了白神教的荣耀!为了至高白神降临,清洗污秽不堪的世界!”
女人听到林泽慷慨激昂的话语,身躯激动到颤抖。
干瘪的舌头勉强跟着蠕动“高喊”了两下,就脱落掉在地上。
这并不妨碍她高举另一只右手,比了个奇怪的手势,表达对至高白神的忠诚。
“噗嗞......”
高举的手臂僵硬半空,女人错愕着歪头用着没有眼珠的空洞,偏向林泽。
一把从耳朵没入脑袋的短刀,只留下刀柄在外的一幕似曾相识。
在付出左手骨折的代价后,林泽快速后退,尽可能不发出太大声音。
其实短刀刺入女人脑袋不费丝毫力气,反倒是林泽因为用力过猛,手婉砸在对方的脑袋上,把自己左手砸了个骨折。
真是怪物...
林泽暗骂,那种伤势下脑袋还能转过来‘看’他?
被神秘力量强制进入的贤者模式,因林泽强烈情绪波动开始逐渐消退。
与此同时背上剧痛感传回大脑,林泽判断体内正在大出血,心房受损。
神秘力量如果彻底失效,估摸自己是活不了多久了。
没有丝毫犹豫,林泽转身朝着侧面的门口跑去,外面是什么他不知道。
但留在这里和这个疯女人呆在一起无疑是必死的,只有到外面被人发现才有活下去的一丝可能。
高科技世界,亦或者是这个有神秘力量的世界,他说不定还有救。
可...
门打不开。
门上附着许多奇怪血线,宛如血管里面有着血液流动,顺延直至与地板上抽象图案汇聚。
林泽也有点高估了这具身体的强度,房间到门口就这么点距离,加上大量出血。
已经没有力气支撑他做出砸门动作。
手脚发麻背靠着门,缓缓坐下。
房门被林泽鲜血涂抹,血线像是拥有了生命复苏,将血液吸收干净。
甚至有些血线从门上‘爬起’,顺着伤口往他身体里钻,发出吮吸血液的声音。
而疯女人听到声音正一步步靠近,腐肉坠落。
这就不科学,骨架都露出来还没死去的女人,和像虫子往他身体里钻汲取血液的血线,林泽发狠。
我林泽是弄不死这怪物,但不代表可以随便被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都能叮上一口。
反身扯出血线,咬断。
猛吸回血液,然后下咽,仿佛是要把失去的血液给抢回来。
当然,林泽知道这是没用的,这不是游戏,人喝血补充的最多只不过是水分,是补不回失去的血液。
不过这不影响他报仇就是了,别人捅他一刀他要还回去,这玩意吸他的血指定就是要吸回来的。
报仇讲究不隔夜。
林泽眼神平静盯着已经走到他身前的疯女人,无力反抗对方,任由她那已经露出白骨的手掌落在脖子上,狠狠攥紧。
“咳。”
还没来得及喝下去的血液从口中喷出,也从鼻腔反呛流出血液。
女人另一只手拔出插在脑袋里的短刀,空洞双眼盯着被她提起的林泽,眼眶上紧紧皱起的眉头显得异常诡异。
林泽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不关心。
喝下血液莫名恢复点力气的他,突然扯下挂在墙上的相框,猛然砸下。
“怪物,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