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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快跑,晋王他心眼超多!全文浏览》精彩片段
“常志?”晋王微微蹙眉。
“对啊!”宋景阳极力推销,“他最近不是和王爷关系不错吗?”
“而且您想,他跟着唐大人那么久,唐大人也放心……”
宋景阳极力推销常志。
晋王当真立刻去问了常志。
不管是谁,能让唐竹筠收心,安分守己地给他带嫣然到后者完全康复,他都可以试试。
常志一听却直摇头:“那怎么能行?我可是有相好的!”
常志在八大胡同里和个老鸨俩勾勾搭搭很多年了。
他嘿嘿笑道:“我可不想成亲,我自己原本都是土匪,能教好孩子吗?那不是害人吗?”
“唐竹筠,你不考虑?”
“王爷,您开玩笑了,我算哪根葱,我能考虑得起唐大人的爱女?”
总之,晋王碰了一鼻子灰。
晚上,晋王刚刚准备睡下,忽然听到秀儿敲门,大嗓门哇哇的:“王爷你快醒醒!嫣然姑娘发烧了!”
晋王去看嫣然。
嫣然发着高烧,一直说着胡话,嘴里喊着“姐姐我不走”。
唐竹筠撞开堵在床前的晋王,用冷帕子替她敷着额头:“这下你满意了!”
这样的人,也配当爹!
做什么事情之前,不得先想想孩子吗?
晋王没有说话,看着她一边骂人一边温柔地照顾嫣然。
凛凛揉着惺忪的睡眼进来:“姑姑,嫣然怎么了?”
“没事,你回去睡觉。”唐竹筠道,“她就是白天受了惊吓有点发烧。”
凛凛不肯走,在小杌子上坐下,乖乖地看着嫣然。
“姑姑,明日嫣然能好吗?”
“得休息几日。”唐竹筠道。
“那端午节她能出去看划龙舟吗?我答应过她,带着她一起去的。”凛凛道。
还有五日就是端午,这几天唐竹筠正带着他们做彩索和粽子,凛凛之前去看过龙舟,和嫣然描述了下端午盛大的龙舟赛,皇上也会带着后宫和文武百官,普天同庆。
嫣然很期待。
她没有接触过很多人,对于热闹有一种本能的向往。
“端午没事的。”唐竹筠摸摸他的头,“你快回去睡觉,别到时候把你熬坏了。”
“那我,在这里睡吧。”凛凛看看大炕,“嫣然生病了一定很难受,我陪着她。”
“好。”
床很大,唐竹筠让他躺到里面,替他盖好被子。
两个孩子都沉沉睡过去,唐竹筠坐在脚踏上,用手肘支撑着脑袋,头一点一点地打盹。
晋王则坐在椅子上看着,目光幽深明亮,丝毫没有困意。
令他奇怪的是,唐竹筠虽然打盹儿,却很有数,过一会儿就醒来,试试嫣然额头温度,或者给她喂点水,或者给她擦擦身,不厌其烦,也没有任何抱怨。
唐竹筠其实困得要命,但是前世毕竟医院经常值班,倒也没有那么难受。
只是她很生气,她医生护士都做了,亲爹屁股黏在椅子上了?
真是个混蛋!
“她这次会不会发病?”晋王很担心嫣然再抽搐。
“不会。”唐竹筠心里有数,没好气地道,“你也不看看谁在这里照顾!”
嫣然只是受到惊吓,两天之后就活蹦乱跳,掰着手指等端午。
清风没敢再来,但是派身边小厮来了,给了唐竹筠五两银子,说是卖药的分成。
唐竹筠十分激动,还是这样来钱快啊!
她给了小厮一把钱,又把配好的药给他,道:“告诉你家公子,我祝他生意兴隆!”
哈哈哈,就是合不上腿的节奏,她才能财源滚滚。
小厮乐呵呵地走了,告诉她要多做一些,供不应求,唐竹筠答应。
唐竹筠找晋王要东西:“马上端午了,我打算给两个孩子每人做一件衣裳。布料和工钱,你得出。”
晋王冷笑:“怎么不找你姘头要?”
他查过了,那个叫清风的小倌儿,非但是头牌,还是半个老板,爱财如命,积攒了很多铺子和良田。
唐竹筠反唇相讥:“我这不是在要了吗?”
晋王:“你!”
“怎么就许你污蔑别人,不许别人污蔑你?”唐竹筠毫不客气地道,“找削!”
“要不要脸了,女儿养不起就送给我,穷酸样子!”
晋王被抢白得面色铁青,当即让宋景阳回府取了十几匹缎子来,恨不得直接砸到唐竹筠身上。
唐竹筠看着那些名贵的缎子,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艳之色,爱不释手。
哎呀呀,这也太精美了,比博物馆里看到的那些还好看。
宋景阳:“牛嚼牡丹。”
然后他看着唐竹筠笑眯眯地看向他,顿时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果然,唐竹筠皮笑肉不笑地道:“狗拿耗子。”
唐竹筠毫不客气地给全家上下都做了新衣裳。
何婆子和秀儿熬了两三日,终于在端午节这日,让全家上下都穿上了新衣。
唐明藩问:“这料子很贵重吧。”
唐竹筠面不改色:“晋王殿下非要送的,这不是嫣然在吗?”
唐明藩感慨道:“王爷果然随皇上,都周到体贴。皇上昨日召见我,说端午赏赐别人的都是香囊粽子之类,觉得我用不上,直接赏了我五百两银子。”
好皇上啊!
唐竹筠两眼放光:“那爹,银子呢?”
她可是管家婆。
唐明藩道:“我觉得现在家里吃喝都不缺钱,就分给了大理寺里那些贫困的下属,让大家都好好过节。”
唐竹筠快要心梗了。
达则兼济天下,穷成这样,去接济人家?
“那您欠晋王的银子呢?”唐竹筠问。
唐明藩:“……这个,晋王当不会催债吧,以后再说,皇上多有赏赐。”
唐竹筠无语,怪不得唐柏心反复嘱咐他这个爹败家。
但是她也说不出来什么,没办法,她爹是要载入史册的,她这种升斗小民不理解也对。
唐明藩转而夸奖起唐竹筠:“阿筠你这身衣裳真好看,这五蝠扣子心思也巧……今日是要穿得漂漂亮亮的。就是,就是……”
唐竹筠:“您有话直说。”
她心疼银子,心情不太美好,听不得支支吾吾。
“今日皇上携后宫及文武百官,与民同乐……你就是有看上的人,回来之后私下和爹说,千万别……”
这是怕她发病,唐竹筠无奈地道:“知道了。”
“还有很多人会和你搭讪,你不必理会。爹现在坐的这个位置,太多人盯着了,也不要占人便宜,好好看着两个孩子……”
“哎呦,这不是那个京城赫赫有名的女花痴吗?”
唐竹筠刚带着凛凛和嫣然找到位置坐下,就听见后面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
哎呀,这是看她今日出门没带刀吗?‘
可是她带了嘴啊!
“打扰你休息了。”孟语澜又道。
“我没事,只是我想不明白,姐姐这般人物,为什么会如此想不开。”唐竹筠垂眸道,“像我这般声名扫地的,不也还在努力活着吗?”
想到这里,她就想骂娘。
家里条件艰苦也就算了,她可以靠双手改变生活。
然而问题是,前身的烂摊子太多,她不知道要收拾到什么时候。
比如她得罪过的那些人,狼藉的名声,还有凛凛的亲生父亲……各种定时炸弹,可能随时都会炸开。
然而即使这样,她也不想死。
这个家有很多让她留恋的,谁知道还能不能再活一次,再活一次又变成什么样子?
投胎成这般,她们真的已经是人生赢家,不知足是要天打雷劈的。
“因为我,”孟语澜道,“不想嫁给晋王。”
唐竹筠:“……”
晋王这混得,实在是千夫所指,万人所憎。
即将被赐婚的两个女人,一个想着“恶疾缠身”逃婚,另一个更干脆了,死给你看,就是不嫁。
“老实说,我不知道晋王人品如何,”唐竹筠如实地道,“但是我和他有限的接触来看,他还算讲道理的人,也不像外面传言的那般暴戾恣睢……姐姐要不你再了解了解?”
“晋王就是谪仙,我也不嫁。”孟语澜道,“我不嫁他,不是他不够好,而是我心里有了别人。”
唐竹筠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其实她一点儿都没有探究窥视孟语澜内心的想法。
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和大众一起吃瓜,乐乐呵呵又没有危险。
但是当你知道别人不知道的秘密,这就不是吃瓜,这是吃炸弹,随时炸得自己一脸血。
可是孟语澜大概太想倾诉了,继续道:“我今年十九岁了……”
唐竹筠:我二十,可是还是想叫你小姐姐。
“从十三岁到十九岁,这六年来我拒了无数的婚事,只为了等他。可是到头来,到底敌不过命运,敌不过一道圣旨……如果不能把身心交给他,我宁愿死!”
真是个刚烈的女子。
唐竹筠能说什么?
她又不知前因后果,只能道:“其实我觉得,圣旨还没下,孟姐姐你实在不想嫁,想想办法,但是不要为难自己。”
“皇上都已经当众说了,还有什么转圜余地?”孟语澜一脸悲凉,“最让人心寒的是,我现在,可能想死都死不了了。我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我真没用。”
原来,典范也会有这样自卑消沉的时候。
唐竹筠有些难受,然而终究和孟语澜交浅言深,已经不适合再说什么。
孟语澜继续道:“我昨天是第一次见到你,但是之前我听说过你的事情。”
唐竹筠脸红。
看看,前身造孽,报应又来了吧。
然而孟语澜却道:“说实话,我好羡慕你。羡慕你喜欢谁就敢大声说出来,羡慕你可以自由自在地做自己,不用被规矩束缚……”
喂喂喂,小姐姐你等等,花痴有什么好羡慕的!
你这三观有点歪了啊。
“昨日见了你,你果然是我想象之中不畏世俗的快意女子,所以我更喜欢你了。”孟语澜道,“没想到,你我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只是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形下。”
唐竹筠脸更红了,被夸得实在不好意思。
这阴差阳错,没想到孟语澜对自己观感如此之好。
孟语澜指着梳妆台上一个精致的三层小抽屉梳妆盒道:“竹筠,麻烦你帮我把那个匣子拿过来。”
唐竹筠依言照做。
梳妆盒是黄花梨的,不知道装得什么,沉甸甸的。
孟语澜吃力地坐起来,脖子下那道碍眼的红痕被遮住了大半。
她一边把梳妆盒的抽屉拉开一边道:“我知道你昨天说讨厌晋王,不是肺腑之言,你是喜欢他的……”
青春年少时,她也曾娇声对那个他道“讨厌”,然而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唐竹筠:没有,根本没有,你别乱说。
“我却心中有人,对他确实无意。我早就知道家里有这样的打算,所以对他是真的不喜。其实现在想来,这件事情和晋王又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不好,没有福气罢了。”
唐竹筠:姐姐,大可不必说晋王好话,我真的不喜欢他啊!
孟语澜打开的抽屉,差点闪瞎唐竹筠的眼。
三层里装的都是各种精美的首饰,金银珠宝,无所不有。
“这些都是这些年,长辈赏赐的各种东西,有喜欢的我就收在这里。”孟语澜又合上,推给唐竹筠,“我把它们送给你,给你添妆,愿你以后和晋王和和美美,比翼双飞。算是我喜欢你一场,也是对晋王无辜受累的歉意。”
唐竹筠连连推辞:“姐姐,我不能要。”
这么贵重的东西,她说什么都不能收。
“收下吧,我是没什么来日的人。”孟语澜道。
虽然家人会对她严加看管,但是只要存了必死之心,上吊不行,她还可以吞金,吞金不行,她还可以绝食……
等她的死讯传到千里之外,也好让他知道,他的语澜,此生对他矢志不渝。
想到心心念念那个人,孟语澜泪如雨下。
唐竹筠心里像塞了块石头,十分难受。
出身家世,相貌修养……所有的这一切,都没有成为孟语澜通往幸福的加分项,想想让人十分难受。
原本唐竹筠感慨之余,还能隔岸观火,但是孟语澜对她是真的喜欢,“临死”之前还想着把自己心爱的首饰留给她。
这份情,让唐竹筠觉得无以为报。
所以她抽出帕子帮孟语澜擦泪,压低声音道:“姐姐别哭了,现在圣旨还没下,如果你实在不想嫁晋王,我帮你想个办法。”
她从来不欠人人情,尤其受不了别人对她掏心掏肺。
孟语澜却不太相信,自嘲地道:“眼下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然而我还是谢谢你,只是没有早点认识你,还是觉得很遗憾。”
“行了,没到说丧气话的时候,你听我说!”
“你祖母不好相与,自己要小心些。另外那个总是挑拨离间的阮安若,你也得要防备着……”孟语澜准备离开,不放心地叮嘱唐竹筠,“你性子太刚直。”
唐竹筠笑道:“我知道。”
“还有一件事,”孟语澜道,“你得多盯着你祖母,别让她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事情。”
她说得婉转,唐竹筠都没有理解。
“你爹和你大哥都是声名在外的清官。但是倘若有人想从你祖母这边走动……到时候罪名扣下来,无法撇清。”
唐竹筠郑重点头。
这确实是个问题。
孟语澜都知道她祖母来了,其他估计很多人也知道了。
唐竹筠送孟语澜出来,就见宋氏正喜笑颜开地同一个身穿锦缎的婆子说话。
那婆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穿金戴银,很有派头,此刻却笑容满面地奉承宋氏。
她身后站着两个小丫鬟,手里都提着礼盒。
刚孟语澜说什么来着,这就来了,呵呵。
唐竹筠低声道:“孟姐姐你稍等我一下。”
她上前冷冷地对婆子道:“你是谁?来我家做什么?”
宋氏怒道:“小蹄子怎么说话呢!眼里还有我这个长辈吗?”
婆子是想来办事的,不想让唐家闹得鸡犬不宁,否则鸡飞蛋打。
她忙道:“这是唐姑娘吧,老奴是吏部给事中王府的下人,老奴……”
“识字吗?”唐竹筠冷笑着问。
婆子面上讪讪的。
唐家门口贴着一副唐明藩亲书的对联:罔违道,罔怫民,真正公平,心斯无莋;不容情,不受贿,招摇撞骗,法所必严。
“我爹的名声,你们都听过。不来行贿,我爹会禀告处理;但是行贿,罪加一等。”
婆子被她吓到,慌不迭地行礼。
唐竹筠:“走吧,我当你没来过;再纠缠,别怪我告诉我爹!”
婆子带着丫鬟灰溜溜地走了。
宋氏到嘴的鸭子飞了,怒不可遏,“这个家,我做主!小蹄子,你反了天是不是!”
“你想吃牢饭,自己去吃。”唐竹筠毫不退缩,“你敢背着我爹收任何人的钱物,别怪我翻脸无情!”
宋氏,留不得了。
忍让她这些天,是为了全唐明藩的孝心;现在,唐竹筠不忍了。
宋氏见唐竹筠还敢顶嘴,伸手就要打唐竹筠。
唐竹筠现在身手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冷笑一声就要抓她的手,打算反手给她个下马威。
然而她眼角却扫到大开的院门,看到唐明藩父子匆匆回来,马上就要进院子。
唐竹筠瞬时改变了主意,只是微微侧脸避过,卸了宋氏大部分的力,让这巴掌只轻轻拂过脸。
奥斯卡影后顺势倒地不起。
宋氏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她碰到唐竹筠了吗?
唐竹筠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哭嚎着爬起来道:“你敢打我脸!我爹还没打过呢!我和你拼了!”
孟语澜见状忙上前拉她。
这种以下犯上的错误,她不能让唐竹筠犯。
然而有人比她动作更快,唐柏心用双臂死死抱住唐竹筠,眸底猩红一片。
“大哥,你放开我,我和她拼了!”
她挨了打,她在宋氏那里吃过那么多苦,所有这些都要大闹一场让唐明藩回忆起来,斩断他对宋氏的牵绊和不舍。
即使不能完全斩断,也要让宋氏赶紧滚蛋。
孟语澜的手触碰到唐柏心的胳膊,脸色微红,忙退了一步,低头劝道:“阿筠,别冲动,想想我和你说的。”
她声音温柔却坚定,然而劝不动今天就是要闹大的唐竹筠。
唐竹筠:“大哥,你放开!”
“不,让我来!”唐柏心咬着嘴唇,眉宇之间阴云笼罩,眼中闪过杀机,“我早就该替你报仇了!”
说完,他伸手狠狠一巴掌向宋氏甩去。
因为孝道,即使妹妹差点被这老妖婆害死,他也只能忍气吞声;可是现在,妹妹一切都那么好,她还上门欺负。
再忍,他还配做个哥哥吗?
“啪——”重重一声响起,空气仿佛凝滞了。
“孟姑娘,你——”唐柏心看着阻拦他的孟语澜,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他,他刚才打的是孟语澜……
孟语澜胳膊火辣辣地疼,目光却诚恳而清明,摇摇头:“唐公子,不值得。”
唐明藩身体不好走得慢,进来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
宋氏往地上一躺:“我不活了,我的孙子要打我啊!”
“够了!”唐明藩脸色涨红,目光绝望愤怒,“娘,收拾东西,儿子这就找皇上辞官,带你回乡!”
他走,只有他带着宋氏走,才能让儿女有清闲的日子。
宋氏不敢哭了,道:“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那小蹄子如何欺负我。她咒我死啊!”
听着她歇斯底里的哭声,唐明藩看了一眼兄妹俩,道:“你们先进屋。”
唐柏心深深行礼:“孟姑娘,今日实在是对不住。阿筠,你先进去给孟姑娘看看伤。剩下的事情你放心,大哥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她再作践你!”
孟语澜深受震撼。
她有好几个哥哥,可是他们对她客套疏离;既没有唐柏心这般年轻有为,更没有他热血冲动。
她觉得这件事情做得冲动,可是现在又觉得感动万分。
唐竹筠推了唐柏心一把:“大哥你疯了是不是!你怎么就不相信我!你……”
他是顶梁柱,是万人所瞩目的才俊,怎么能自毁前程。
恶人自有她自己这样的恶人磨才对。
孟语澜又被惊住,唐竹筠她这是?
然后下一刻她就看到唐柏心笑了。
他的笑容,如融化了的雪山,瞬时盛开了千树万树的梨花;眸光璀璨,宛若揉碎了星光。
“傻子。”唐柏心揉揉唐竹筠的头,“有大哥在。”
唐竹筠眼眶发热,狠狠跺脚,拉着孟语澜又进了房间。
“孟姐姐,真是抱歉,都是因为我临时起意……”唐竹筠找出药膏给孟语澜红了一片的胳膊上药。
唐柏心这一下真是没惜力,孟语澜小臂又白皙,所以手指印清晰可见,想象一下就知道有多疼。
“我没事。”孟语澜反过来安慰她,“你先给自己的脸上药。”
“你不说我都忘了!”唐柏心把药膏塞给她,自己走到药柜前翻腾。
听着她讲述,唐竹筠实在对不上号。
六年前,前身还没来京城;就算来了,估计也不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除非那家有极为貌美的青年才俊。
只是她觉得不对啊,流放又不是不准通信,为什么这么多年,对方会杳无音讯呢?
难道死了?
这话她当然不敢提,只是婉转地道:“姐姐,他没有给你写过信吗?”
“没有。”孟语澜道,“他那人,极为克制,又要强,定然是不想拖累我的。可是我心里,只有他一个;要我嫁给别人,我宁愿死。”
哎,太难了,一对苦命鸳鸯。
唐竹筠有些发愁,因为孟语澜还不像自己,无论怎么作父兄都会兜底;孟语澜有点风吹草动,最先饶不过她的,是自己家里人。
所以还得从阮安若那里下手。
可是她也没有阮安若什么把柄了,太愁人了。
孟语澜用力握紧唐竹筠的手,“他叫江北寒,武阳侯府世子。他回京那日,妹妹要帮我告诉他,我心里只有他。把我的那些书信给他,好让他知道,语澜生是他的人,死亦是他的鬼。”
“孟姐姐,不要,不要。”唐竹筠道,“事情没有到这种程度,真的没有。你好好活着,再艰难都活着,才能有朝一日和自己喜欢的人再续前缘。”
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唐竹筠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咬咬牙道:“孟姐姐,是阮安若带我来的。要不咱们请他进来,开诚布公地说,你心有所属,问他怎么办。”
孟语澜被她吓到,“这件事情,怎么能问王爷怎么办?王爷没有做错什么……其实我这般死,对王爷已经很不公平,传出去,王爷恐怕又会多个克妻的名声。”
尤其是,她想死,唐竹筠想身染恶疾。
叠加起来,以后谁敢嫁给阮安若?
“不是,”唐竹筠道,“我觉得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咱们诚实地和他说,否则死了两个,对他也不好。不如和平解决,对不对?”
孟语澜总觉得这件事情哪里好像不太对,却被唐竹筠唬住说不出来反对的话。
唐竹筠请了阮安若进来。
孟语澜下床跪在地上。
唐竹筠拉她,她不肯起来,只低头任由阮安若发落的模样。
阮安若也不喊她起来,不管唐竹筠怎么对他挤眉弄眼,眼都快抽筋了,他也只当没看到。
“说吧。”他冷冷地道。
孟语澜在他面前自然没法说自己心有所属,如果再传到父亲耳中就难以收场了。
倒是唐竹筠忍不住,道:“王爷,关于婚事……”
“你闭嘴,本王没问你。”
唐竹筠:“……”
狗男人!
孟语澜叩首,艰难开口:“盛名在外,其实不副,我配不上王爷。”
唐竹筠:“我也是!”
阮安若冷笑:“你也知道自己盛名在外!”
这话却是对唐竹筠说的。
唐竹筠:好好一个男人,可惜长了一张嘴。
阮安若又对孟语澜道:“既然不愿意,就去皇上面前拒婚。”
孟语澜语塞。
唐竹筠:要是男女平等,那自然就去了。问题是现在女子严重弱势,现实也不允许啊!
“王爷,”唐竹筠顶着阮安若冰冷的目光,咽了口口水道,“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
“唐竹筠,你觉得本王挑过食吗?”
卧槽,你好意思,你堂堂一个亲王,竟然饥不择食。
“雷霆雨露都是君恩,”阮安若冷冷地道,“甜不甜,由不得人选。”
孟语澜的泪滴到地砖上。
她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正当唐竹筠把阮安若骂得狗血淋头的时候,就听他道:“你们还有一年的时间,想要拒婚,就凭借自己的本事了。”
一年的时间?
唐竹筠和孟语澜都惊讶地看着阮安若。
阮安若转身背对着他们,负手而立,声如碎冰:“到明年五月之前,皇上不会赐婚。”
唐竹筠:“为什么?”
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孟语澜却叩谢道:“多谢王爷。”
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她就有了希望。
她之前隐约听说过,武阳侯府的案子似乎有了新的进展,皇上的态度也有所松动。
在黎明以前被黑暗吞噬,这是她内心深处最疼的绝望。
“在此之前,你们两个,要么自己让皇上改变心意,要么就乖乖嫁入王府。如果敢做有损王府名声之事,别怪我不客气!”阮安若的话字字千钧,夹着冰雪袭来。
什么臭男人,什么破态度,谁怕谁啊!
要不是看在他好歹给了一年缓刑,唐竹筠啐他一脸。
孟语澜却真心实意感谢阮安若,又拜了三拜。
还有一年……她不指望改变什么,却希望自己惦记的人能回京。
给她更多的时间,就算最终还是死,她也能死得更从容更无憾。
阮安若:“还不跟本王走!”
唐竹筠:“等等,今日的事情,孟姐姐怕是会被为难,先想想办法帮她度过这一关再说。”
阮安若:“本王让你走!”
他是个男人,有女人为了不嫁给他,不惜投缳自尽,他能忍受到现在,还提了一年之期,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那么凶做什么……孟姐姐,”唐竹筠飞快地道,“这样,你就说,我名声不好,不想和我共侍一夫。但是今日见了我,知道外面都是以讹传讹,所以想开了,如何?”
阮安若冷笑。
孟语澜道:“妹妹快走吧,别惹王爷生气。我做的事情,自己能圆过去,不会拖累妹妹的。”
阮安若的名声更不好,她不愿意嫁,大概更有说服力。
阮安若深深瞥了她一眼,孟语澜顿时觉得浑身冰冷,似乎所有的心事都被洞察。
阮安若真的太可怕了……
阮安若带着唐竹筠回去。
虽然这次唐竹筠不像来的时候那么慌,可是在马上还是一动不动。
阮安若要抱她下来的时候,她还浑身僵硬,阮安若骂道:“像块木头一样,你的胆子,都用来对付本王了吗?”
“你才知道!”唐竹筠没好气地道,大腿根被磨得更疼了。
在阮安若面前,她也不顾什么形象——反正这男人,她的什么窘态都看到了,走路像只摇摇摆摆的鸭子。
阮安若无语:“你回去涂点药膏。”
唐竹筠忽然回头:“王爷,看在我半夜帮你忙的份上,能不能给我一粒药?”
“什么药?”她不是大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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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已经好几年没过生辰了,那一桌子菜,他还一口没吃,不想浪费。
唐竹筠:“好嘞!爹,大哥,你们也都折腾了这么久,等等一起吃口再回去歇着,也是给王爷庆生。秀儿,你买蒜了没?拿头蒜来,我看看小龙虾还能做不!”
三个男人:“……”
见过心大的,没见过心这么大的。
等她出去之后,唐明藩带着唐柏心郑重给晋王行礼。
晋王淡淡道:“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保护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
如果是别的女人,经历了这种事情,定然会抱怨会指责,会难受会悲伤,只有唐竹筠会这样轻轻放下,没心没肺地去做饭。
这,也是极好极好的。
孟语澜很担心这边,心里盘算着,等凛凛和嫣然醒了,再让两个孩子去求一求晋王,然而过了一小会便听到隔壁唐竹筠哼着小曲喊秀儿过去帮忙热饭,不由长长地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唐竹筠就是个小福星,逢凶化吉,真真上天保佑。
秀儿去柴房搬柴火,忽然“啊”了一声,大喊着“有鬼”就跑了出来,正好撞到了宋景阳怀里,把他推了个趔趄,“啊啊啊啊”地乱叫。
唐竹筠拿着根扁担从厨房跑出来:“哪里有鬼!”
“里面,柴房里面。”
“不是鬼,是人。”宋景阳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小声地道,“就那谁。”
“谁?”唐竹筠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不是山上咱们救回来那女人?”
她刚才听见父兄的话,光顾着感动,竟然忘了这茬。
宋景阳点点头,“小点声,王爷又要生气了。”
“哦。”唐竹筠探头往柴房里看,“还跪着呢?”
“跪着呢,王爷不发话,哪里敢起来?”宋景阳叹了口气。
“她身体状况原本就不好,这样会出人命的。”
就算虐恋情深,也不能把人给弄死吧。
晋王不是传闻中那般暴戾恣睢的人,那他如此对待这女子,定然有原因。
难道这是嫣然的生母,抛夫弃女?
可是她听说自己是晋王的人,就主动示好了……
唐竹筠小声地问宋景阳:“她从前,是王爷的人吗?”
“算是吧。”
唐竹筠:我真是个小天才!
“王爷这算爱之深,责之切吗?”
宋景阳想了想:“也差不多。”
唐竹筠嘴巴张大:她可真是个挑瓜小能手。
“那,求求王爷吧,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宋景阳,滚进来!”晋王的声音响起。
宋景阳苦哈哈地看了唐竹筠一眼,眼神哀怨——您把我害惨了。
唐竹筠则觉得晋王有一双千里耳。
她带着秀儿把热好的菜端进去,然后偷留了一份去送给柴房里还跪着的女子。
女子却摇摇头。
唐竹筠和她也不熟,只能把饭菜放到她面前,然后就退了出去。
吃过饭天也渐渐亮了,唐明藩说要去上朝。
晋王道:“本王也去。”
惊动了那么多人,这件事情一定要对皇上有个交代。
唐明藩现在看晋王就像看亲儿子一样,道:“那今日我们一起去吧,我先回去换朝服。”
晋王点点头。
等父子俩离开后,唐竹筠:“我伺候王爷更衣!”
晋王:“你怎么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唐竹筠:“就有两句话,想和王爷说……”
“说吧。”
可能晋王也觉得无福消受,怕被她伺候得含笑九泉,所以拒绝了她的主动讨好。
“就是在土匪窝里那个女子,我觉得她快不行了。”
晋王薄唇紧抿,下颌都绷紧,显然非常不悦。
他问:“她和你说了什么?”
唐竹筠实话实说:“她没说过王爷的坏话……反倒是听说我是王爷的侍妾,就说要护着我逃出去。”
你看,爱你爱到连你的女人都能救,这多不容易。
事实上,也多亏了那女子,否则唐竹筠自己很难悄无声息地逃跑,等到晋王来救援。
“你想帮她求情?”
唐竹筠:“我是有这种想法,如果她不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或者您即使不原谅,把她当个屁给放了呗。”
“你在山上给她上过药?”
“嗯。”唐竹筠道。
“那就留她一条命,免得浪费了你的药。”
晋王说完,大步走进内室换朝服去了。
唐竹筠:他心软了!口是心非的人啊!他显然还是对女子有感情的。
她去和女子道:“你起来吧,我刚去问了王爷,王爷说让我给你治伤。”
更多的话她也不敢说,晋王也没说彻底原谅,别人感情的事情,她也不方便掺合。
女子却不相信她的话,膝行出来,等晋王出来后道:“王爷,您真的原谅奴了吗?”
晋王目下无尘,“倘若你真的想赎罪,那以后就好好伺候嫣然,保护好嫣然。”
唐竹筠:果然是嫣然的亲娘。
“是,是!”女子十分激动,连连磕头。
“还有,”晋王指着唐竹筠道,“她,以后也是你的主子。”
唐竹筠:“啊?”
不要啊王爷,她自己已经是没有名分的小老婆了,要让嫣然的亲娘在她之下?
拿着她刺激人?
她可不想做炮灰!
为什么,她感受到了狗血小说的剧情?
“是。”
女子一点儿也不按照常理出牌,她不是该不敢置信,倍感屈辱吗?
然而并没有,她立刻对着唐竹筠行礼:“见过主子,请主子赐名。”
唐竹筠:“……”
好慌啊!咱们按照套路出牌行吗?
偏偏晋王道:“她若是不收留你,你就滚!”
狗男人要把她架到火上烤!
以后等他们两个柔情蜜意了,她就倒了霉。
炮灰命运预定!
“求主子收留!”
宋景阳开口道:“唐姑娘,你不给她赐名就是拒绝她,你,你就收下吧,我也求求你。”
唐竹筠瞥见墙角晾晒的药材南星,“那你叫南星吧。”
此言一出,晋王、宋景阳和女子都愣住了。
唐竹筠茫然:“这是你们让我起名字的,有不妥当的地方可不怪我。”
不会那么巧,那女子原本也叫南星吧。
“南星谢过主子赐名。”
小说《王妃快跑,晋王他心眼超多!》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唐明藩忙完一天的公事,坐在椅子上揉着肩膀发呆。
原本最近,现在应该是他最期待的时候——回府之后女儿已经做好了丰盛的饭菜,凛凛和嫣然手牵手在门口翘首以盼等着迎接他……
然而因为母亲的到来,他现在生出了踟蹰之意,甚至不想回家。
“唐大人。”阮安若走进来。
唐明藩回神道:“王爷还没有走?”
“等你一起。”
唐明藩惊讶。
“唐姑娘说,今日做了红烧肉,请我过去吃饭。”
唐明藩听了直想拍大腿,借力打力,这好主意他怎么没想到呢?
昨天他就是急中生智提了一句,没想到女儿今日直接付诸行动了。
这样最好,他娘会心生敬畏,不敢作妖,一家人过得也能舒服些。
因此,唐明藩热情洋溢地道:“王爷这边请。”
阮安若心里直觉有事,但是又不知道是什么,本来想从唐明藩这里试探一下,现在看起来也没用,只能硬着头皮跟去。
结果,他受到了空前热烈的欢迎。
远远的,他看见唐竹筠站在门口,以为对方会像从前那样对自己熟视无睹,或者干脆“哼”一声,用那种“蹭饭的饭桶”又来了的眼神盯着自己。
但是,今天没有,完全没有!
唐竹筠表示,她就差举着两把花,高唱“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了。
她笑眯眯地迎出来,蹲身行礼。
阮安若以为她要一跟头栽倒——主要是之前真的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不适应,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她。
然后他就听唐竹筠娇娇俏俏地撒娇:“王爷,礼不可废嘛!别这样,祖母今日在呢!”
阮安若:“……”
他哪样了?
“你给本王好好说话!舌头捋直了!”
“王爷!”唐竹筠心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你胖你还真喘起来了,但是手却搭上了他的胳膊,“人家特意给你做的红烧肉,再不吃就凉了。”
唐明藩都看不过去了,虽然演戏自保重要,但是女儿,这是不是有些浮夸了?
宋氏一直在门缝后面偷偷看着,见两人真的亲密,心里不由多了几分忌惮。
但是她是一个自我感觉十分良好,且觉得自己十分上得了台面的,因此挂着在狗腿子宋景阳看来像妓院老鸨子迎客一般的笑容迎出来道:“原来是我大孙女婿来了。”
“放肆!”早就忍无可忍,但是因为忌惮唐竹筠战斗力不敢吭声的宋景阳,终于找到了机会。
阮安若一脸阴沉,山雨欲来。
宋氏到底乡下人,被吓了一大跳,瑟缩着不敢出声了。
唐明藩刚要说话,就听唐竹筠娇声道:“王爷,祖母是乡下人,您就别拿那些规矩约束她老人家了。难不成,真要掌嘴一百下吗?王爷,您看我面子嘛!”
阮安若现在要是还看不透这局,就算白活了。
他今天来哪里是干饭人?他就是个工具人!
指不定唐竹筠现在心里还得意洋洋地想着,关门,放王爷。
想到这里,他俯身在唐竹筠耳边咬牙切齿地道:“给你面子,否则我现在想扇你一百巴掌。”
宋氏:果然有奸情!这个小蹄子果然是个妖艳贱货,把王爷都迷得头晕眼花。
唐竹筠:“王爷,不要嘛!”
这饭,阮安若不想吃了!
非但不想吃了,昨日吃的饭都想吐出来给她。
唐竹筠也不傻,感受到身边男人熊熊燃烧的火气,忙道:“嫣然,父王来了,还不快出来。”
嫣然牵着凛凛一起跑出来。
阮安若的面色柔和了些许。
唐竹筠松了口气,小样,还搞不定你?
她这叫“挟嫣然以令王爷”,聪明如她!
吃饭的时候,唐竹筠出去给阮安若布菜,弄得后者都要消化不良了,面色就一直没有好过。
宋翠儿在旁边那桌伺候宋氏吃饭,时不时偷偷往这边看,脸还红了。
唐竹筠感受到她的目光,故意绕到另一边,有意无意地挡着唐柏心。
但是宋翠儿还是往这边看,气得唐竹筠想要发作。
阮安若吃完饭要走,唐竹筠去送他,嘿嘿笑道:“王爷,多谢啦。明日再来!”
说完她就要溜进去吃饭,饿死她了。
但是胳膊被铁钳抓住,她跑不了。
“王爷?”
“适可而止。”阮安若冷冷地道,“再有下次,严惩不贷!”
那就是说,这次没事了呗!
唐竹筠欢喜鼓舞:“王爷放心,一次就够了!”
你也就是个一次性的王爷,再见了您喽!
明天想要这个好待遇,我还不伺候呢!
阮安若从她脸上生动的表情中,读出了这些心里话,气得拂袖而去。
阮安若来吃这顿饭,效果立竿见影,宋氏老实了许多,至少不敢像之前那样对她颐指气使了。
唐竹筠眼不见、心不烦,不是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玩,就是躲在自己房间里教他们东西。
阮安若从那天之后,连续四五天没来了。
他想嫣然,就让宋景阳进来喊嫣然出去,嘱咐几句,给了东西再送回来。
宋氏知道嫣然是阮安若的女儿后,更加不敢造次,私下和宋翠儿道:“你得好好学学,这京城的规矩就是不一样。别瑟瑟缩缩,笨手笨脚,一看就是乡下人。”
就说成亲之前把女儿送给未婚的娘子养,这事乡下真没有。
这日唐竹筠打发两个孩子去隔壁玩,自己盘算这个月的收入,唐明藩和唐柏心的银子交给了老妖婆,太不爽了。
不过她自己这边卖调料进项有几十两,清风那边就厉害了,足足赚了一百五十两,加起来接近二百两了。
在村里的话,她就是绝对的富婆了。
但是在京城不行,就算以现在的赚钱速度,还清阮安若的债就得两年。
别说她还想换个大房子,给凛凛换一匹好马,还想让凛凛有机会游学拜见大儒……这京城,赚钱容易,花钱更是流水一般。
“表姐在吗?”宋翠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在,进来吧。”唐竹筠把炭笔和“小黑账”收起来。
宋翠儿怯怯地进来,没话找话,一会儿夸唐竹筠衣裳好看一会儿夸她长得好看。
唐竹筠听得不耐烦了,挖挖耳朵:“孩子一会儿就回来了,你有话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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