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高禹川沈瑶初的现代都市小说《追回夫人后,疯批他宠妻上瘾热门小说》,由网络作家“白真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经典力作《追回夫人后,疯批他宠妻上瘾》,目前爆火中!主要人物有高禹川沈瑶初,由作者“白真菜”独家倾力创作,故事简介如下:河洲所说,他的温柔只属于慕以安。她忍不住笑了笑,既然那么爱慕以安,为什么要分手呢?为什么要和她上床?又为什么……和她结婚?**沈瑶初从酒店打了个车回港区上班,险幸没有迟到。一上午都很忙,同事请假了,机组航前体检的人又多,沈瑶初得一个人忙。还没开始工作,苏晓就过来兴师问罪了。“你昨天晚上搞什么鬼啊?怎么玩......
《追回夫人后,疯批他宠妻上瘾热门小说》精彩片段
热水浇淋在脸上,沈瑶初才终于清醒了一些。回想昨晚,实在有些疯狂,幸好肚子没什么反应。她无法对高禹川说出拒绝的话,总是予取予求,性是她对他唯一的吸引力。
昨天上午领了结婚证,晚上错打错着地,过了缠绵的一夜,不去深究的话,倒也似别人的新婚夜。
关掉了花洒,浴室中的水声戛然而止。并不大的浴室里满是腾腾的热气,沈瑶初在朦胧中寻找着衣服,就听见外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大约是高禹川醒了,正在穿衣服。
果然,不一会儿,微沉的脚步就停在了浴室门口,说话明显有着宿醉之后的沙哑:“夏河洲找我有事。”
沈瑶初正在围浴巾的手顿了顿,沉默良久才说:“没关系,你先走吧。”
大约是笃定她会这样回答,门外很快就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高禹川走了,如斯果断。
如夏河洲所说,他的温柔只属于慕以安。
她忍不住笑了笑,既然那么爱慕以安,为什么要分手呢?为什么要和她上床?
又为什么……和她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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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瑶初从酒店打了个车回港区上班,险幸没有迟到。一上午都很忙,同事请假了,机组航前体检的人又多,沈瑶初得一个人忙。
还没开始工作,苏晓就过来兴师问罪了。
“你昨天晚上搞什么鬼啊?怎么玩到一半就跑了,给你打电话你还关机,你是不满意给你安排的夏河洲吗?多帅啊!”
沈瑶初有些犯困,随便应付道:“我妈叫我回去,回去以后就吵架了,哪顾得上?”
苏晓见状,又凑近问:“所以,你不是不满意夏河洲?”
沈瑶初不想和苏晓再纠结了,随口回了一句:“夏机长挺好的,优秀。”
“是吧,我也觉得挺不错。”
“嗯嗯。”
“对了,有个八卦。”苏晓压低声音说:“慕以安今早来中心了,开请假证明,给她检查的是小刘医生,原因写的是过敏,浑身起疹子,实际上就是喝酒喝的。昨天她和高禹川出去就没回来了,估计是吵架了吧。”
听到“高禹川”的名字,沈瑶初抬起了头。
苏晓继续说着:“是不是结婚前都容易吵架?我表姐结婚前也是和我姐夫分手好几次。”
沈瑶初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也许,他们是不会结婚了。”
苏晓听到沈瑶初这么说,马上说道:“那还是希望人家有情人终成眷属吧,这种小说一样的爱情,我们得不到,还是希望有人得到,至少给我们一点希望嘛。”
“……嗯。”
沈瑶初看着苏晓那羡慕的眼神,终究还是把想说的话都吞了回去。毕竟她自己都觉得,她和高禹川,和小说差得很远,倒像是在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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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区来来往往全是鹿港分公司的工作人员,三两成群,形色匆匆。
夏河洲一大早找高禹川,无非就是掺和一下他和慕以安的事,他皱着眉,自是没什么耐心听。
“慕以安是个好姑娘,等你这么多年,你们老是吵架……”
高禹川打断:“两年前已经分手了。”
“你们就是物理距离的分了,心里分没分自己心里没点数?”
“我走了。”
他懒得和夏河洲说下去,准备走人的时候,沈瑶初和苏晓正好从他们身边路过。
苏晓热情地和夏河洲打招呼:“嗨,夏机长,昨晚睡得还好吗?”她问完,看到高禹川也在一旁,又补了一句:“高机长也在呢?”
高禹川微微颔首,目光不自觉就落到了苏晓旁边的沈瑶初身上。
她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米色的高领毛衣,卡其色的大衣,如瀑的黑色头发被扎成一个松散的低马尾,丝丝缕缕的碎发,将她巴掌大的小脸衬出了几分娇弱的破碎感。
简单寒暄几句,两人很快离开,在沈瑶初身影消失的刹那,高禹川眯了眯眼,视线恰好落在她细瘦又曲线玲珑的腰际,他还能记得那不盈一握的手感。
还没缓过神,夏河洲突然说:“你觉得这个沈医生怎么样?”
高禹川慢慢地转过头来,有些意外夏河洲会突然和他谈论沈瑶初。
“什么?”
夏河洲有些纠结:“她想追我。”
高禹川的眸子半阖了起来:“她说的?”
“她不好意思,她闺蜜说的。”
高禹川身上还沾染着昨夜的酒气,以及若有似无的,沈瑶初头发上的香味。他并不喜欢这个味道,觉得有点香过头了,沾染在身上也很难受。
“你自己判断。”
“航医,人长得也不错,我感觉还行。”夏河洲欲言又止:“不过我突然想起来,两年前,有次联谊,她好像被分配给你了,你那次还送她回家了?”
高禹川漫不经心地说:“有吗?不记得了。”
“你都不记得了,应该不会介意吧?”
“嗯。”
高禹川声音没有任何情绪。
夏河洲咋舌:“既然眼里只有慕以安,那就赶紧和好吧,别牵连我们旁人。”
……
沈瑶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找个理由回头,这么巧就撞见了夏河洲和他说起了她。
他说的话,每个字,她都听得很清楚。
她其实一直知道,他从来没有把她当回事,可她还是沉沦了下去,两年,这是她一个人的深渊。
沈瑶初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下班以后,主动去找了高禹川。
两人坐在他的车里,车窗紧闭,车厢里很安静,谁都没有开口,打破这如无风沙漠一般死寂的沉默。
沈瑶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故意碰了一个她不该碰的禁忌。
“慕以安没事吧?同事说她昨晚喝多了,今天请假不飞了。”
果然,高禹川的表情马上就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的手肘撑着方向盘,瞳眸猛地一沉,“这似乎不是你该问的事。”
沈瑶初第一次没有逃避,迎上他的目光。
“高先生,我们现在的关系,我不可以问一下吗?”
高禹川一贯是情绪自控能力很强的人,哪怕被触到逆鳞,也不会直接表现出来。
他身体往后一靠,慢条斯理中带着几分警告,“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自己最清楚。”
沈瑶初明明在呼吸,胸口却有种窒闷至极的感觉,她抿唇一笑。
“是啊。”
“你想要这个孩子,我承担我的责任。”高禹川调整了一下坐姿,表情依旧冷漠,“总会结束的,难道你以为,我们的婚姻关系,是一辈子?”
沈瑶初觉得这个问题,好像把她扒光了丢在鹿港人口最密集的老步行街,周遭所有人将她围成了一个圈,逃不出,也走不了,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丢脸了,那种窒息又耳鸣的感觉,让她只想逃避。
她压低了声音,竭力否认着:“当然不可能,不过是为了孩子。”
高禹川没什么情绪,对沈瑶初的回答也不甚在意。
“昨天我们似乎忘了说最重要的事。”
“什么?”
“对彼此的要求。”
车内没有开空调,沈瑶初觉得有些冷,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皮肤紧绷得很难受。她努力保持着体面,微笑着说:“你先说吧。”
“第一,我家;第二,慕以安。不要问。”
沈瑶初点头:“好,以后我都不会提。”
高禹川很满意沈瑶初的回答,回过头问:“你呢?”
沈瑶初笑笑,淡淡地说:
“彩礼,我妈说,不能少于十八万。”她顿了顿声,“我想,这是我该得的。”
「瑶初,重磅新闻!慕以安回国了!」
闺蜜苏晓发来的信息,让沈瑶初有些发怔。
慕以安,高禹川的白月光初恋女友。
而高禹川,此刻和沈瑶初在一起。他刚洗完澡,围着浴巾从浴室走了出来。沈瑶初怕被他发现,立刻收起了手机。
高禹川身上带着与她一样的沐浴乳清香,蜜色皮肤身材精健,他上了床就直奔主题,明明没有太多技巧,却总能让她沉迷忘我。
他们的身体是契合的。
一夜过去,沈瑶初从干渴中醒来,浑身好像被碾压过一样,酸痛难忍。她感觉床榻的另一侧轻了,一回头,看到高禹川正在找衣服。
“要走了?”她问。
“嗯。”他回答。
酒店暖融的灯光,勾勒出他疏离的轮廓。沈瑶初安静地看着他穿衣服,没有开口挽留。
她很清楚,她只是他的床伴。
两年了,高禹川每次回鹿港就会找她,他们的相处也很按部就班:吃饭,看电影,上床,有时候会跳过前两个步骤,只进行最后一个。
他热烈的样子,她只在床上见过。
“礼物在桌上。”
这是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转身离开,随手一带,“咔嗒”一声,门轻轻地关上了。
沈瑶初打开了高禹川送给她的礼物,是一瓶包装精致的香水,却让她忍不住皱了眉。
不把一个人放在心上,大概就是这样吧?同样的香水,送了三次。
到这一刻,沈瑶初终于心头一紧。
拿出手机,翻出微信里的高禹川——那个被她备注为一个“。”的账号。
想了许久,她打了几个字。
「以后,我们不要见面了。」
看着对话框里的已发送,沈瑶初局促地攥紧了手机。
许久,屏幕上出现了高禹川的回复,只有一个字。
「好。」
高禹川的回复就像童话里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敲醒了穿着a货水晶鞋的路人公主。
沈瑶初忍不住嘲笑自己,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高禹川是江北航空鹿港分公司最年轻的机长,收入不菲,长相英俊,是整个公司年轻女孩的梦中情人。
而沈瑶初,是江航鹿港分公司医鉴中心的航医,是公司里众多“年轻女孩”之一。
她和高禹川的关系,连苏晓都不知道。沈瑶初不知道怎么说,现在也挺好,彻底不用说了。
一周后。
快到下班时间了,没有病人,沈瑶初坐在电脑前写病历,苏晓突然冲了进来。
“瑶初!高禹川过来了!”
苏晓还在挤眉弄眼的时候,那个高大的身影已经推开了诊室的门,一身妥帖的制服格外显眼。
沈瑶初下意识抬头,就撞进了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里,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到是她的一瞬,眸中闪过一丝意外。
仅仅一两秒,两双克制的眼睛就不动声色地移开。
高禹川脸上是不易察觉的疏离冷淡,仿佛整个世界与他隔着一层厚重而迷离的雾气。
这时,慕以安从他身后钻了出来,大喇喇坐到了沈瑶初对面。
“一点小伤,非要来看医生,以前在飞行学校受过比这重得多的,我也就是自己擦擦药。”
慕以安名字软软糯糯,本人却是利落果决的模样,一身飞行员制服,穿得英姿飒爽。最近她在公司里很出名,是鹿港分公司有史以来第一个女飞行员。
“医生,麻烦了。”说着,慕以安递上了受伤的手。
高禹川沉默了片刻,对沈瑶初说:“她手上划了个口子。”
“嗯。”
沈瑶初不再看他,只是专心地为慕以安包扎伤口。飞行员不允许太大的伤口,好在她的创面很小。
两人走后,诊室里恢复了安静,苏晓终于忍不住开始八卦起来。
“真夸张,那么点大的伤口,来晚点估计都愈合了。果然初恋就是宝贝,分了两年了,还是这么上心。平时看高禹川总是冷冷酷酷,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面,果然还是对象的问题。”苏晓说:“不过,听别人说,高禹川这两年应该也是有女人的,有次他来体检,我们中心的护士说他身上有‘草莓’。谈了也不公开,估计是那种走肾不走心的cheap girl。”
沈瑶初被苏晓说得面上有些发热,她不想承认,她就是苏晓说的那个cheap girl。
“你说,高禹川还会不会和慕以安和好啊?”
沈瑶初收拾了桌面,“也许吧。”
“和你说八卦真没意思,我去找别的同事聊了。”
苏晓刚走没多久,门又被推开了。
沈瑶初以为是苏晓去而复返,忍不住皱了眉:“又有什么事?”
“……我来确认一下,这个药多久换一次。”
沈瑶初身体一僵。
原来不是苏晓去而复返,是高禹川去而复返。她有些尴尬,但还是努力保持着专业,向他解释了一下药的用法和换药的时间。
随后便是冗长的沉默。消毒水味很重的诊室里,明亮的照明灯映着两人刻意保持距离的影子。
高禹川拿着药,却没有出去,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沈瑶初,那洞悉的目光让她有些不自在。
“记不住吗?要我给你写下来吗?”她说。
他轻动嘴唇,淡淡地问:“最近还好吗?”
沈瑶初没想到他还会问和她有关的问题,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几秒后,才低声回答:“还好。”
他点了点头,出去了。
看着重新关上的门,沈瑶初心情有些复杂。刚要坐下,就看到地上有一张纸片,沈瑶初捡起来才发现是高禹川掉的收据。她轻叹了一口气,还是追了出去。
高禹川个子高,在人群里十分打眼,沈瑶初很快就找到了他。此刻他在走廊角落里和慕以安说话,她走近了些,才听到慕以安正在和他闹脾气。
“……”
“你以前从来不会主动和女人说话,我们分手以后,你倒是变了不少。你和我说实话,我又不会生气。那个沈医生,是不是你这两年交的女朋友?”
沈瑶初的脚步停了下来,攥着收据的手指不觉就握紧了些,把薄薄的纸张握得皱巴巴的。
下一刻,她就听见高禹川那熟悉的低沉嗓音。
“不是。”
沈瑶初没想到他会出来,还有点懵,本能地回答:“当然不介意。”
大约是包厢里比较热,徐少辰把衬衫袖口解开了,往手臂上卷了两卷,露出一小截白皙却紧实有力的小臂。他看上去斯斯文文,却不是那种病态的瘦弱。记忆中他每天早起晨跑,每次都有一堆女生去和他“偶遇”。
此时,两人并排站在玻璃门旁,徐少辰比她高大半个头,她抬起头,只能看到他漂亮的下颌线,以及侧面看微微凸起的喉结。
“饭局很闷吧?”他突然侧头过来,喉结上下动了动。
她赶紧转过头去,望向前方,斟酌了一下,回答道:“有点。”
“这次见面,你比从前沉稳了很多。”
“是吗?领导在,习惯性的怂吧。”
沈瑶初本来是出来透透气,这会儿被迫尬聊,更憋闷了,正想着说点什么能走时,徐少辰毫无征兆地凑近了她。
高大的身姿倏忽间倾身,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手臂抬起,好像要把她拥入怀中一般。那扑面而来的陌生男人的气息,让她的心脏在一瞬间好像跳到了嗓子眼,整个人也本能地大退了一步。
徐少辰的手还停在半空中,一双丹凤眼定定地看着沈瑶初,好像能洞穿她的灵魂。
他嘴角微微泛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伸手从她头发上轻轻而过。
“你头上有一根线。”
沈瑶初看着他手中那根不知道什么东西上掉的线,尴尬地脚拇指在鞋里抓到了一起。
他盯着她,眼中好像隔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懂。
“你以为我要干什么?”他问。
沈瑶初牵着嘴角,一个尴尬的笑僵在脸上。
她与他保持着距离,生硬地转着话题:“你应该结婚了吧?老婆也是医生吗?”
徐少辰顿声,直勾勾的看着沈瑶初。
“我工作很忙。”
这答非所问的话,让沈瑶初有些措手不及。
“哈……”沈瑶初干笑着:“也是,外科是最累的,工作肯定忙。”
徐少辰没有顺着沈瑶初的话,而是说:“我没有结婚,我工作很忙,是在名单上看到了你的名字,我才同意来培训。”
这走向让沈瑶初毫无防备,一时有些茫然无措,只能怔然地抬头望着他。
他说:“你呢,沈瑶初,你结婚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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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修部的同事脱单,被起哄要请客,当时高禹川刚好在维修部,就被一起叫来了。
吃饭的地方是港区的大酒店,几个同事一边走一边吐槽。
“天天吃,里面排骨每次都13块,我都验证了N次了。”
“有的吃都不错了,别挑三拣四。”
“脱单了不起,说话都硬气了。”
……
高禹川跟在人群最后,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机。
酒店的门口有一片初春乍绿的草坪,橘黄的路灯洋洋洒洒照射其上,好像铺了一层薄绒的布料。几只雪白的鸽子扑棱着翅膀落地,打扰了幽幽平静的夜色。
高禹川一抬头,就看到了沈瑶初……和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
高禹川的脚步不觉慢慢停了下来。
一辆推车从门口经过,差点撞到了沈瑶初,那个男人眼疾手快将沈瑶初扯了过去,护在怀中。
推推车的工作人员急忙道歉,男人好似看不见他似的,只是紧凝着眉头,上下检查着怀中沈瑶初。
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沈瑶初的胳膊,而沈瑶初……没有推开他。
高禹川垂着的手一点一点攥握了起来,眸光渐渐变暗。
同事见高禹川掉队,喊了几声他都没应,只得走回头喊他。
逼仄的小巷,只有一盏摇摇欲坠的旧灯,这么冷的天,还有一只叫不上名字的蛾子扑棱着翅膀往光源处撞。
两人走着走着,沈瑶初停步。
沈瑶初说:“就在这儿吧。”
“嗯。”
高禹川手臂上挂着外套,内里只着一件衬衫,没系领带,领口最上一颗纽扣没扣,喉结若隐若现。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紧不慢,等着她开口。
巷子两边的墙很高,电线交缠,黑乎乎的一团,有些压视线。沈瑶初和高禹川各站一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确定苏晓和夏河洲都走了,不会往这个方向来,沈瑶初才终于流露出了自己的真实情绪。
“为什么要说那句话?”她秀气的眉毛紧蹙在一起,难得对他显露了些脾气。
方才那完全不是一场正常的饭局,她不明白高禹川为什么要将她置于那等境地?
说她不能闻二手烟,暧昧得让人浮想联翩,虽然他后来又补了一句“不要在女孩面前抽”,但苏晓和夏河洲明显都开始怀疑了。
沈瑶初一直以来努力隐藏的一切,就这样被他挑到了明面上。
“我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高禹川反问她,黑幽深沉的瞳仁直视她的眼睛,那里面好像海里让人胆寒的暗礁,让她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也许你觉得没有问题,可别人会误会。”
他动了动眉毛:“误会什么?”
她说得严肃,他却一个认真的表情都欠奉。
夜里的穿堂风穿过幽深窄长的巷子,沈瑶初忘了戴围巾,冷风从不高的衣领子里往里灌,凉飕飕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想来和高禹川也不可能交流出什么有用的了,还是罢了吧。
“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她刚走出两步,就被扣住手腕,一拉一拽,按到了墙上,后背吃痛,她忍不住一个闷哼。
高禹川用漫不经心的目光,淡淡扫过她的脸。
“说清楚,你是怕谁误会?苏晓,还是夏河洲?”
沈瑶初用力挣了两下,他的手扣得死死的,她那点力气,纯属徒劳。只能问他:“谁误会,有区别吗?”
高禹川嘴角微微上翘:“你怕我们的关系被夏河洲知道了,他就不考虑你了?”
沈瑶初有点不理解高禹川问题的点,揣摩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上次不小心偷听到夏河洲和高禹川的对话。他一定是误会她了,苏晓为了撮合她和夏河洲,在里头胡乱说话,让夏河洲误会了,还把这事跟他说。
沈瑶初原本想要解释,语言还没组织完,脑海中突然一闪而过一个十分荒谬的想法。
这个想法,让她瞬间心跳如鼓。
“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她说话的声音不大,甚至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或许,你是不希望我和夏河洲有关系吗?”
她带着期待的神色缓缓抬头,试图从他的神情中寻找答案。
“为什么不回答?”
她努力表现得镇定,有种不追问一个答案就不罢休的强势,可她脸上憋出的绯红还是泄露了她此刻的紧张。她的双手垂在身体的两侧,不自然地在裤缝线上擦来擦去,心砰砰地跳着,七上八下不得安生。
这时,他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他从外衣口袋中拿出了手机。不过看了一眼屏幕,很快,他就恢复了往日的克制和清冷。
她低头间,正好看到了他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小安”。
好像六月里突然下了一场带冰棱的雨,瞬间将她从头淋到了脚。
他往后退了一步,与她保持了一步的距离,两人之间瞬间就隔了天堑、隔了海崖,明明只有那么一步,却是她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遥远。
他的手机还在响,分贝不高,但是在这巷子里回声阵阵,显得急切又催促。就在他转身准备去接电话时,她出手抓住了他的袖口。
她白皙细瘦的手指,将他的衬衫抓出了一道道的皱痕。
他回头看她,眸光一沉。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执拗地说。
“什么?”
“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和夏河洲有关系?”
她话音刚落,手机来电铃声也停了。
小巷里恢复了寂寂的黑。
围着路灯的那只蛾子还在扑闪着翅膀,它更靠近光源了,眼前忽闪忽闪的,让人有些恍惚。
错过了慕以安的来电,他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说话的音调也冷了下去。
“你和夏河洲有没有关系,都和我无关。”
*
其实沈瑶初在心里早就预判了他的答案。
那时,两个人睡了一年,他在看到她身份证时后,还会有些惊讶地说,“你是王字旁的瑶?我还以为是遥远的遥。”
多年同学,又纠缠一年,他却连她的名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在意她和别的男人?
她知道,是她又一次自作多情了,可情绪上还是忍不住有些起伏。
骨子里努力压抑的清高,让她很想硬气一次高声指责他,不要又当又立,既然只是为了孩子结婚,就隐藏到底,不要让她陷入大家的揣测和八卦中。
她也想带着孩子拍拍屁股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这所有让她心烦的事。
可是这种冲动仅限于脑内活动。
很快,她就认清了事实,她不可能一个人又上班又带孩子,不可能离开好不容易找到的稳定工作,也不可能随便就丢下自己那一大家子人。
这么一想,她又在心里自我嘲弄,把她那点“脾气”一一击溃,继续保持着大家常说的“情绪稳定”、“理性自持”。
说真的,有时候她也可以理解,为什么高禹川不会因为和她上床就爱上她,因为她真是个没什么性格的女人。
她仰起头,“既然无关,那就请不要在夏河洲面前说那些话。”
他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冷冷地说:“我只是不想让我的小孩吸二手烟。”
这个答案,好像一个个巴掌,重重地扇在她的脸上。
她攥紧了手心,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情绪。
“不好意思,是我想太多了。”
“你少骗人了,她回国之后,哪次有她的时候你没来?你敢说你心里完全没动过和好的心?”
高禹川没有立刻回话,沉默了片刻回答:“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太太肚子里有孩子,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
“你以为我想说吗?!我们本来是一个圈子的人,现在因为你们俩分手,闹得四分五裂的,为什么这样啊?!”
高禹川的表情依旧深沉如铸,徐徐抬头看向前方。
“如果是这样,我退出,少了我,就不会四分五裂了。”
“高禹川?你特么是要为了一个女人,连我们一群兄弟都不要了?这特么是人能说得出来的话吗?!”
夏河洲被高禹川的话瞬间激怒,一手抓住了高禹川的领口,拳头高高举起,眼看着就要打下去,被高禹川眼疾手快地挡住。
他一把推开夏河洲,力道克制。
“我还要飞。”
咬牙切齿的四个字,以及他眼中隐忍的火气,都向夏河洲表达着,此刻不要招惹他,不然他就不客气了。
夏河洲认识高禹川多年,知道高禹川的脾气,再看看身后机舱里挤着看热闹的几颗脑袋,也知道眼下这情形不适合起冲突,白给人当八卦谈资。他强忍着怒气收住了要打人的拳头,往后退了一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满眼寒芒地看着高禹川。
夏河洲压低了声音通知道:“下周我生日,我不管你有什么事,你都给我按时到。你不到,我们就绝交。“你和小安不要让我们周围的人尴尬,要是你们真不可能了,你就带沈瑶初来,让她彻底死心。”
说完,夏河洲转身就离开了。
高禹川的衣领还留着夏河洲用力拽出来的褶皱,他回头往上看,机舱里的人赶紧往后退,都躲了进去。
头顶的天空云压得有些低,将落未落的雨让空气变得滞闷低沉。
高禹川的手机连续震动,拿出来一看,还是慕以安,她已经打了十几个电话了。
他握着手机没动,直到自动挂断。
手机不震了,他才解锁,点掉了未接来电。准备收起手机时,他顺手点开了微信,手指不自觉地下滑,最后停在与沈瑶初的对话框。
最后一次沟通还停留在几天前,时间好像在他们之间按下了静止键。
带她去夏河洲的生日?
想到她昨天和他说的那些话,高禹川的胸口就剧烈起伏起来。
一口浊气无处可出,他只能握紧了拳头。
其实沈瑶初是没什么义务一定要和慕以安见面的,可她还是同意了和慕以安见面。
前一晚下了一夜的雨,今天突然就开始升温。
鹿港这几年的天气越来越不寻常。
晚上,霓虹灯璀璨,映着天上清冷的月,有种灯火两重的错觉。
慕以安约的地方是鹿港的一条老街,宵夜时间要来,形形色色的人群来来往往,带着鹿港夜生活独有的热闹气息。
沈瑶初安静地坐在塑料椅子上,没有靠背,坐久了有点腰酸。但她没有说出来。
慕以安的气质很独特,英气飒爽的做派与标致秀丽的眉眼形成了独特的她,叫人移不开眼。此刻她明明和沈瑶初一样坐在脏兮兮的环境里,但是骨子里仍然散发着被爱长大的傲气,和优渥的家庭熏陶出来的清高。
她一直没有开口,沈瑶初只能安静地等她开口。
年轻的情侣揽着肩露着腰从身边而过,每一对都引得沈瑶初投以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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