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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长篇小说》精彩片段
上面有谢夔这样的人,下面自然不容许有尸位素餐之人。何况,当初王仲宣来朔方之前,在翰林院因各种官场关系感到苦不堪言,空有一腔抱负,却因为党派之争,郁郁不得志。
他自行请辞外放,来这偏远之地。
原本想着就此过上“摆烂人生”,却不料遇见了谢夔这样的人。
这倒是让王仲宣重新有了些信心,更何况,谢夔实在是位十分不错的上司。在自己不懂的地方,绝对不会横加插手干预。
这一来,倒是让王仲宣更加有干劲儿。
短短几年时间,此人直接从摆烂青年,又回到了科考前的鸡血少年。
就是那模样,在这风吹日晒的北地,看起来可能不太少年。
谢夔见鹤语听见“王仲宣”这个名字时,脸上露出茫然之色,他简单解释了两句。
没想到鹤语听完后,反应了过来,“我知道了。”她曾经见过这位探花郎。
很快,鹤语就接着说:“今日我去乐坊时,穿着彩月族的服饰,估计里面的人将我当作了最近来参加春日宴的异族贵女。然后,那春娘告诉我,若是我喜欢听曲,可以将乐坊的姑娘带回府上,只不过,她们要求在带姑娘回去时,还要带上一个保护乐坊姑娘的小厮。我说需要跟家里人知会一声,后来我带着人从乐坊出来后,被人跟踪了。”
鹤语说得风轻云淡,但是现在在听见这话的谢夔,眼中却露出了阴沉之色。
“跟踪?”谢夔重复着这两个字,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另一只手的两根手指头,不由摩挲着。若是熟悉他的人,便会知道他心情不会很好。
鹤语点头,“我觉得事情有异,便让玛瑙假扮成我的模样,在东街闲逛。既然有人跟踪,那我也想知道这些人准备做什么。”她直觉回节度使府上不是什么好决定,所以临时来找了谢夔。
谢夔反应很快,在听完这话后,他立即命站在门口的小兵去校场将钟世远叫回来。
同时,谢夔看向侯伟杰安排道:“你先去回城,将往日彩月族来灵州的府邸收拾出来,安排人进去,做好接应准备。”
侯伟杰知道此事重大,说不定还跟前段时间,混进了灵州城的探子有关。
难怪这几日时间,衙门里的人搜寻了好几次,都没找到人。
若是早就在灵州城内扎根的人收留了这群人,那也不足为奇。
侯伟杰离开之前,冲着鹤语抱了抱拳,这算是军中之人很真诚的礼节。
今日若不是因为鹤语过来,他们说不定会在好长一段时间里,都觉察不出来乐坊的异样。也难怪,他身边这位多年不近女色的大哥,近日来,竟会频频回城中。
钟世远在收到谢夔的话时,立马从校场赶了过来。
进门时,钟世远看见坐在位置上的人竟然是鹤语,他脸上不由带上几分错愕。“嫂子?”
钟世远完全是下意识开口。
鹤语:“……”
昨日钟世远口误,她听见也就算了。但是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谢夔就站在自己身边,她这是要应,还是不应?
鹤语有把钟世远切片的心。
“嗯。”最终鹤语还是浅淡应了声。
倒是听见两人这一来一回招呼的话的谢夔,有些讶然。
只不过现在没那么多时间让谢夔思索这些,他看着钟世远,简略将今日鹤语发现的端倪解释了一遍,然后安排道:“现在你就带一队人马,去东街例行检查。找到玛瑙一行人时,将她们带回到彩月族的府邸,侯伟杰会安排人在府上接应。”
“殿下,婢子……”她如何能扮做是殿下?
但现在显然鹤语很坚持,她脑中已经有一套自己的计划安排。
“听我说,等会儿我跟唐坚单独离开金银楼,会直接去找谢夔。他们以为我是去参加春日宴的彩月族的贵女,却还要跟踪我。在这种敏感的关头,你觉得会是什么小问题吗?既然这些人有动作,那我们不如将计就计,我倒是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如果我在金银楼里停留的时间太长,外面跟踪我的人势必会起疑,到时候我们这条线索就算是断了。所以等会儿,玛瑙就扮做是我的样子,带着珍珠在外面随便逛逛。逛累了,就随便找家店用膳。到时候我会来找你们。但记住,不要离开东街。”鹤语说。
鹤语没有说的是,她在发现春娘可能根本就不是江南人时,心底就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只是现在还没有证据,她身边带着的人,是伺候她的,可不是查案用的。什么人做什么事,鹤语一向坚定这种想法。这本来就是谢夔的事,她发现有些不对劲的苗头,理所应告诉对方。
至于之后要怎么解决,那都是谢夔要考虑的事。
鹤语说话一向说一不二,一般没什么人能改变她的决定。玛瑙虽然有些忐忑,但最终在鹤语的注视下,还是点了点头。
很快,在珍珠的巧手下,鹤语已经改头换面。走在街上,一看就是标准的汉女。
离开金银楼之前,鹤语已经让掌柜找了两个人去包间。安排好一切后,她这才跟唐坚离开金银楼。
出来后,鹤语挽着身边的人,低声问:“有没有被看出来?”
唐坚因为鹤语抱着自己手臂的动作,整个人都快要变得像是木头一样僵硬。在听见鹤语的问话时,回话还有些结巴,“没,应该没有。”
鹤语松了一口气。
在下一个路口时,鹤语这才松开了唐坚的胳膊。
“找两匹马,我们直接去军营驻地。” 鹤语说。
她不清楚春娘那一群人究竟想做什么,但是鹤语直觉这人有问题。
从灵州城向北不到五里路,就是朔方军的军队驻扎地。
鹤语和唐坚两人骑马而来时,在门口,就被守卫的将士拦了下来。
“来者何人?军营重点,下马止步。”
唐坚率先跳下马,然后再扶着鹤语从马背上下来。
“去拿给谢夔,让他出来见我。”鹤语知道军中纪律严明,她也没想为难眼前的小兵,直接将随身携带的那枚属于谢夔的私印拿了出来,递给守卫的小兵,让他给谢夔。
守卫的哨兵有些疑惑地扫了她一眼,没什么别的原因,实在是来军中的女子真是太少了,而像是鹤语这般贵气逼人,容貌迭丽的,还真是头一回。
唐坚见到前者竟还在打量鹤语,不由上前一步,冰冷的眼神中,还带着几分警告。
谢夔在营帐中看着灵州境内的布防图,春日宴即将到来,往日他都是直接住在军营中,有什么事情随时能解决。但现在放着鹤语一个人在府上,后者初来乍到,对北地的气候又不适应,他不得不每日赶回城中。一来二去,在路上花费的时间就不少。
钟世远今日被派出去训练将士,现在在营帐中的,只有侯伟杰。
“今年公主来了灵州,是不是宴会就能直接在大哥府上安排?”侯伟杰问。
他有点想念那浑厚又令人感到勃勃朝气的琴音了,他的确,念念不忘了。
王芙的琴技到底如何,谢夔真不太记得请,反倒是多年前,那令心旷神怡的一耳朵,哪怕时隔多年,也让他念念不忘。在那日的宴会上,他脑子里回响着的不是王芙的琴音,而是那日鹤语的随性之作。
谢夔抬步朝着旁边的偏厅走去,眼角处还带着笑意。
在鹤语出来之前,小厨房的人已经将今日的晚膳准备好了
现在,鹤语坐在桌前,玛瑙在一旁替她布菜。
看见谢夔坐下来,鹤语随口问:“灵州城里还有乐坊?”
谢夔一听,就知道她应该是从今日在金银楼里遇见姚春时知晓的事。他点头,“有,就在你今日去过的东街尽头。”
“你也知道?”鹤语问。
谢夔:“整个灵州城里,也就只有这么一家乐坊,乐坊的主人就是今日你遇见过的姚春。边关不似上京和江南一带,有不少文人墨客,喜欢听曲儿说书,在这里没那么多富贵闲人,开乐坊,没什么赚头。姚春这家乐坊,技艺平平,你若是想去听一听,恐怕会失望。”
鹤语托腮,“既然赚不到钱,那她还能将乐坊开下去?”
“朔方境内,灵州最为富饶。平日里,哪家府上有什么贺寿,喜事儿,也会请她们。有需求,但不大,也能温饱。”谢夔说。
鹤语抬头看着他,“你们平日里也请?”
谢夔放下筷子,认真回道:“府上若有宴会,或许会请她们。”
鹤语所有所思。
谢夔见状,以为她是觉得灵州无趣,想去听曲,便开口道:“明日你若是想去,我让人陪你一同去。”
他自然是知道王、夏两家的儿女官司的,今日鹤语算是帮了夏涵今说话,保不准明日姚春就有渠道知道今日在金银楼中的人就是鹤语。能让王锦放弃夏家这门好姻亲,转而娶这么一个乐妓,那就很有点本事了。谢夔从来不低看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女子,哪怕不是什么大局面上的事,但知微见著,就从这一点,他觉得那叫姚春的女子并不简单。
像是鹤语这样的贵女,对上这般心机深沉的人,万一在小小的乐坊被使了绊子,这可不是谢夔想看见的。
鹤语偏头看着他,笑了笑,“又让我带着钟世远?”
谢奎:“……”
这有何不可?钟世远的身手,在整个朔方军中,都算是数一数二,让他去保护鹤语,他放心。
“不用。”鹤语摇头,带着钟世远,就跟带着一大喇叭似的,走到哪儿,都会被人关注。“唐坚跟着我就行,钟世远太显眼,我不用。”
谢夔见她坚持,只好作罢,但是同时忍不住提出要求,“府上的亲兵,你也可以带在身边。那些人在府上,都听你调令。”
鹤语低头“嗯”了声,唇角多多少少带上了几分笑意。
晚上,鹤语很快就躺在了床上。
往日里,她还要坐起来看一会儿书,但现在有了谢夔,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看着谢夔,催促道:“快点儿。 ”
那意思,不言而喻。有了谢夔,她懒得再自己看书,就等着谢夔念给自己听。
若是放在寻常人家,这是真是一幅有些旖旎的画面。
可是现在是在撷秀楼里,鹤语在床上一脸期待,但是被叫到的谢夔,一脸复杂。
“你一定要看这种书?”谢夔并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鹤语理直气壮:“我想看完,再说了,昨日叫你给我念到结局,你居然都没有做到。难道昨天晚上你没有做完的事,现在不应该主动补上吗?”
鹤语在被子里,听见谢夔这声回应时,不由就笑了。
“是吗?”她问。
谢夔不知道鹤语有什么小心思,他是觉得这书无聊,唯恐污染了鹤语的眼睛。现在既然鹤语不拦着他说话,那他趁机就说点。
“如果男人娶妻,一切生活开支还需要妻子负担,这不是祸害别人是什么?人家姑娘出嫁之前,在家中也是什么都不做的,哪里来的道理嫁了人反而还要开始干活?”谢夔很是不屑,尤其是这本书里讲述的盈娘,分明就是官家小姐,也不知道脑子是如何进了水,跟一个穷书生,这么不清不白地私奔。
“私奔能给一个姑娘带来什么?都做出私奔的事,难道跟她私奔的人就不会因此看低她吗?”谢夔说。
虽然知道鹤语这辈子也不可能跟谁私奔,但谢夔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这看的都是什么书?”
鹤语没理他,这书是在路上时,珍珠去书斋上,随手买下来给她解闷儿的。她看书最大的乐趣就是挑刺儿,没想到现在自己还没有怎么说话,倒是谢夔先将这活儿给揽了去。
“你接着念呀。”她说。
谢夔:“……都这样你还看?”
他反正是读不下去。
鹤语回答得理直气壮,“我都看了一大半,你还不让我知道结局?”
谢夔:“……”
双方僵持之下,谢夔最终还是认命地拿起了话本子,接着跟鹤语念着后面的故事。
“……第二日,盈娘留在了家中。”
那王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没钱却要打肿脸充胖子,第二日在家中宴请宾客,差不多花费了家中所有的银钱,甚至盈娘还将自己从家中带出来的仅剩下的一支银簪典当了,换了点银子,在街头买了两壶烧刀子,返回家中。
这顿饭,除了盈娘一人,倒是“宾主尽欢”。她一人在后厨忙活了一整天,肚子饿得咕咕叫,再出来时,只有喝得酩酊大醉的王生,后者还闹着让她赶紧把家中收拾了。
谢夔读到这里时,不由讥笑一声,“这种软饭男还挺硬气。”
他说完后,这才感觉到在床幔中已经没了鹤语的回应声。而在他的腰间,这此刻,传来了柔软的触感。
谢夔低头,发现最开始不肯跟自己靠近的鹤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贴在了他身畔。那张小脸蛋红扑扑的,睡着的时候,卷翘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一般,安静地在眼睑下投下来了两方阴影,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恬淡乖巧,丝毫没有醒来时对着自己的张扬和高傲。
这样子看起来倒是像是收了爪子的狸奴。
谢夔嘴角微扯,他随手将那话本子放在一旁,然后躺下。
谢夔整套动作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但是还是惹得在梦中的鹤语不满地嘤哼了声。
看着现在就朝着自己身上挤来挤去的鹤语,谢夔整个人微微一僵。
明明已经不是那日在客栈里的窄小的床铺,为什么现在他还是觉得挺……挤?
谢夔看着在鹤语身后那一大片舒坦的空出来的地方,不由沉默。
另一边就是床沿,谢夔无法,只好伸手揽住了现在主动向自己靠近的鹤语,然后抱着她,朝着床中间的位置挪了挪。
当谢夔的手放在鹤语的腰间时,他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分明知道怀抱温香软玉会睡不好,或者说,压根就睡不着,他当初怎么就一口答应下来了怀中人无理的要求?
谢夔望着头顶的床幔,再一次沉默了。
第二日,天还蒙蒙亮时,谢夔已经起身。
他每日不到卯时就会起床练剑,若是无意外,日日不停歇,不论是在什么地方。
现在回到节度使府上,也不例外。
在撷秀楼旁边,是一处赏景点。
那里原本早就已经荒废,但是鹤语却差人运来了黄石花石,院墙旁边也嵌上了一排精美的雕刻花窗,旁边栽种有桃树,桂花,还有海棠等。
在这些怪石和花卉草木围起来的野趣中央,就有一块空地。
谢夔拿着剑,光着膀子,手持长剑,眨眼间身影就动了起来。
鹤语是陡然间惊醒的,她昨夜其实睡得极好,但黎明时分,却迷迷糊糊做起了梦来。
梦里是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在这几年时间里,她差不多都已经忘记。却不知道怎么的,今晨又入了梦。
醒来后,鹤语就发现枕边已经没了人。
谢夔不在身边,寝被里没多久就变得有些凉。
鹤语睡不着,唤来了珍珠和玛瑙。
坐在梳妆台前,珍珠正在给鹤语梳发。
“他人呢?”鹤语问,看着外面的天色,都还没有透亮,谢夔不会这么早就离开了吧?
不等珍珠回答,鹤语已经先听见了外面的风声带进来的利刃破空的声音。
“外面在做什么?”鹤语微微蹙眉。
珍珠回道:“是驸马呢 ,今日驸马不到卯时便起身,在隔壁园子里练剑。”
鹤语好奇,她没等珍珠将发簪插上,人就已经“咚咚”地去了阁楼。
在撷秀楼二楼的窗户口,能将隔壁园子的景色尽收眼底。
推开窗,鹤语只见在绿意中的那一块空地上,年轻的男人赤着上半身,手中拿着一柄长剑,手中的动作快得几乎要看不清。
她“呀”了一声,显然事先并不知道谢夔居然是这样练剑,竟然不穿衣服。
在低呼的时,鹤语已经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野蛮。
她忍不住在心头嘀咕着,文雅的儒将如何会这般不拘小节?谢夔这个人,简直,简直粗鲁。
可是,就在鹤语闭眼时,脑子里却是有些不由自主地浮现了刚才自己眼睛看见的那一幕。
男人精瘦的窄腰,看起来就很结实有力的臂膀,腹部流畅的线条,还有因为锻炼,那滴顺着男子突兀的喉结而坠落的的汗水。
鹤语感觉到自己耳朵后面,好像又开始发热了。
她从前接触的少年郎们,一个个身上都挂着香囊,随手能写出一篇好文章,那截手腕,也就比自己粗壮一点,却也白皙。
但是,谢夔似乎完全不是这般模样。
健硕,又有力。强悍,又粗暴。
那,再看一眼?
当鹤语的脑子里出现这样的念头时,她没有再约束自己的眼睛。反正就看一眼,又不会怎么样。她就偷偷的,只看一眼。
鹤语手指隙开了两条窄窄的缝,原本以为就是瞬间的事,却没想到,这一睁眼,空地上,却不见了谢夔的身影。
谢夔差点就要被鹤语这通听起来毫不心虚的话给绕进去,他昨日是没有念完吗?明明就是鹤语自己忍不住困意,睡着了。
“是你先睡着的。”谢夔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辩解一二。
鹤语闻言,震惊瞪大眼睛,直言道:“那你是念得多无聊,我竟然都睡着了。”
谢夔:“……”
公主殿下的任性,他难道不早就见识过了吗?
所幸的是被鹤语宠幸的这话本子,就只有最后一回。谢夔任命坐在了床上,给身边的人接着昨晚的情节念下去。
“……因王生执意要在家中宴请宾客,第二日,盈娘因为过度操劳没能起身。王生照旧出门,还一群穷酸儒生混迹茶社酒楼,盈娘腹内空空,在傍晚发了起高烧。王生夜里回来时,见盈娘未曾出去干活,不由抱怨了两句。
第三日,盈娘烧得更厉害了,但王生却站在床前,质问她为何还不去集市上做买卖,家中已经揭不开锅。王生对盈娘好一顿谩骂,完全不顾盈娘因高烧不退而变得憔悴的模样。”
谢夔念到这里时,鹤语自然地翻了个身,就从旁边的被窝里挪到了他这边。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睡在一起,鹤语这两晚上,也尝到了些“甜头”。反正只要谢夔不脱衣服裤子,好好的就只是跟她睡在一块儿,这么个人形火炉,她还是很喜欢的。
鹤语在这时候钻进了旁边的被窝后,还扯了扯谢夔的袖子,那小模样看起来傲娇得不行:“你过来点,我冷。”
被当做了纯纯的汤婆子的谢夔:“……”
鹤语如愿以偿地靠近了热源,满足地呼出一口气,像是重新有了活力,开始点评自己刚才“听书情节”。
“这就是她活该了,当初盈娘才去集市上做买卖时,王生还心疼她,让她不要去,她还是去了集市。现在王生早就习惯了她外出赚钱养家,哪怕盈娘生病,都觉得这是她该的。”鹤语说完后,总结道:“所以,这男人就是不能惯。卖力的活儿,赚钱养家的活儿,就该他们做。”
鹤语一边说,一边还要寻求认同感。
当初还在马车上时,她也是一边看话本子,一边吐槽情节,讲给珍珠和玛瑙听,让两人回应。不然,她就只看这种把人气得脑仁儿发疼的话本子的乐趣在哪里? 不就是狠狠点评,然后找认同感吗?
现在珍珠和玛瑙没有在身边伺候,鹤语自然是将目光放在了谢夔身上。
谢夔:“……”
“你为什么不说话?”鹤语久久没有等到谢夔的回应,不由催促道。
谢夔低头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鹤语,那张雪白的小脸上满是认真。他一面觉得无奈,一面又觉得有些好笑,“殿下说得都对。”
鹤语不满瘪嘴,这太敷衍了。她现在已经琢磨出来,每当谢夔叫自己“公主”或者是“殿下”时,准是在糊弄自己。
不知道谢夔这时候想到了什么,忽然主动开口,问鹤语:“今日你去逛街,买东西用了私印吗?”
这话换来鹤语警惕的小眼神,“怎么?你送出去的东西难道还要收回去?!”鹤语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谢夔,同时在心里算着今日自己究竟花了多少银子。
谢夔沉默,他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会真的被鹤语给气死。
“盈娘拖着病体去了厨房……”谢夔继续念书,不想理会鹤语的问题。
鹤语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谢夔的意思,她又伸手扯了扯谢夔的衣服。
鹤语擦完后,让人给自己搅干了头发,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腿上有伤,鹤语睡得并不踏实。在枕间的那张脸上,满是不舒坦。
当乌金西坠时,鹤语就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来人。”
从门外走进来的是珍珠和玛瑙,珍珠手脚麻利地给鹤语倒了一杯温水。
鹤语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两人,虽然在做计划时,她就知道跟踪她们的人多半只是想要确定她们的身份,不会有什么危险。但现在看见珍珠和玛瑙时,鹤语还是多问了一句,“没受伤吧?”
珍珠率先摇头,开口道:“没有,我和玛瑙都好着呢。”
她和玛瑙不久前就已经从彩月族在灵州府邸的后面溜了出来,换回了平日里的衣服,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回到了节度使府上。
要说刺激,那肯定是刺激的。从前在上京的时候,哪里会有这样的机会?
不过,最初心里的不安,很快在看见来接应她们的钟世远时,就变得冷静了不少。
后面的一切,几乎压根没有让两人操心,谢夔早就安排好了人手,将她们送回了府上。
鹤语坐在一旁,听着珍珠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今日在街上发生的一切,不由莞尔。
“谢夔回来了吗?”鹤语问。
珍珠摇头,“还没呢。”
就在鹤语刚念叨了两句时,外面就传来了“大人回来了”的声音。
鹤语下床,刚走了两步,眉头就拧了拧。
上了膏药不过短短一两个时辰,腿上的伤还没好得那么快,走路的时候,腿根摩擦着,难免会有些痛。
鹤语忽然想到先前回府时,谢夔说什么都要亲自抱着自己回房间的场景,这一瞬,心里对那个男人的孟浪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鹤语明明听见了谢夔回来的声音,却不料,今日谢夔竟然没有直接来撷秀楼,而是留在了外院的书房。
“去看看,谢夔怎么回事?问他要不要过来用晚膳。”鹤语开口对着身边的珍珠道。
自打来了灵州,她晚上几乎都是跟谢夔一起用膳的。
反正整个节度使府上就只有他们两位主子,若是一人还开一个小灶的话,未免有些太麻烦,也太浪费。横竖谢夔是个不挑食的,鹤语这边只管按照自己的口味来做。
没多长时间,去打探消息的珍珠很快就回来了。
“怎么样?”鹤语抬头问。
珍珠:“婢子没能进驸马的书房,外面有人看守。不过驸马说了,让殿下先自行用膳,不用等他,等会儿他会派手下的人来咱们小厨房里取晚膳。”
鹤语以手支颐,另一只手,则是在放在桌上敲了敲。
玛瑙见她似乎情绪不高,不由开口道:“城中出了这么多的事,想来驸马要处理的公务不少,留在书房里,应该也是怕影响了殿下休息。”
鹤语“嗯”了声,她当然是知道这个道理,但就是,就是觉得有那么点不太习惯。
“算了,先传膳吧。”
从前在上京时,鹤语也没怎么一个人吃过饭。她时常在宫中,自然也是留在了皇后的殿中用膳。
现在一个人坐在的桌前,鹤语没什么胃口。
挑了些杏酪羊,又尝了一口开胃的酱瓜,但还是很快放下了筷子。
腿间不舒服,鹤语没有想要去外面转转消食的想法,直接回了内室,躺在床上,让珍珠在旁边给自己念话本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午睡了一觉的缘故,鹤语听了一会儿书,竟然还觉得挺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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