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挺难杀啊！”
林小暖从酒吧回到家，看着漂浮在玄关的黑色塑料袋。
抬手扶额，异常无奈。
她都把这玩意儿剁吧剁吧扔到垃圾处理站了，它愣是又出现在自己家里。
也不知道咋回来的。
“是你异想天开。”
塑料袋涌动两下，传出一道平静的声音。
林小暖进屋脱下鞋，随手关上门，将自己扔进沙发里。
脸朝下，瓮声瓮气地问话。
“怎么回来的？”
黑色塑料袋跟在她身后，飘到她脑袋边，涌动两下。
“飘回来的。”
“有个人看见了，然后他立刻躺地上睡着了。”
从塑料袋里传出的男声，平静中带着疑惑。
林小暖扭过头看过去，半眯着眼夸它。
“干的不错啊！”
“随机吓死一名路人。”
塑料袋晃到她手边，一边为自己辩解，一边蹭她的手指。
“没有吓死。”
“放我出来吧。”
林小暖动动手指，将塑料袋解开。
里面钻出一团灰色。
这团灰色又晃到林小暖眼前，缓缓涌动。
“祭司任务万事俱备，只等你就位。”
林小暖立刻扭过头不看它，张嘴就是拒绝。
“不行，我答应朋友明天去爬山。”
“那你爬完山再去。”
说完，它又添了一句，像是强调。
“迟早要去，逃不掉的。”
林小暖轻哼一声。
“哼，我去洗澡，你别过来。”
她爬起来朝浴室走，懒得理它。
那团灰色漂浮物是她家世代守护的老祖宗，她家有祭司一职，每位祭司都要接受老祖宗交代的任务，她是目前仅剩的一位预备役祭司。
其他人都死了。
林家主支只剩她一人，旁系后人不能胜任祭司的职位。
林小暖打算先把自己这辈子想做的事做完，死前再接祭司任务。
她想着自己还能再拖一拖，没想到第二天就被迫上岗。
谁能想到，前一天晚上还一起喝酒的好闺蜜，第二天就将她从山顶推下去了。
掉下去的瞬间，根本来不及怨恨。
她将人生中想做却没来得及做的事想了一遍。
发现最遗憾的是没有点过男模！
男模太贵了。
她一月三千的工资根本点不起！
想到这里，又觉得死了算了。
死了也挺好。
不用承受家族秘密带来的压抑。
也不用做资本主义大厦里的泥点子。
多好。
她闭上眼准备坦然赴死。
下一瞬，耳边却响起老祖宗的声音。
“林小暖，我救了你。”
林小暖一睁眼，差点瞎了。
这地方怎么这么亮！
她以为自己被对方带到了什么祭司实验室。
立刻又死死闭上眼，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老祖宗音色平平。
“这里是系统空间，你以后生活的地方，你睁眼看看。”
林小暖心道，坏了。
让它找着机会了！
自己还是被抓来做系统了！
她睁眼，从光滑的地面爬起来。
“我死了？”
“还没有。”
竟然没死？
林小暖拍拍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上的连体皮衣。
“那好吧，既然来了，就让我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任务。从……十个人身上……获取……七情六欲？”
“你可以理解为抽取十个人的情丝。”
“我懂，可是，这几百年来，就没有一个成功的吗？”
“没有。没人走到最后一步。”
“不应该啊，有没有可能……是你的问题？”
老祖宗抢答。
“没有这个可能。”
林小暖撇撇嘴，暗自不屑，开始和它争论。
“抽十份情丝给你，那可是十个人啊！”
“林家每一代祭司都领过这个任务。”
“你在咱家呆了这么多年，攒了这么多钱，培养了这么多人，没有一个成功的！”
“这任务该有多难，可想而知！”
灰絮絮缓缓涌动几下，似乎是有些情绪波动。
它很快恢复平静，试图打感情牌。
“我建议你保持冷静。你应该知道，你从小就离开了父母，你一出生我就见过你……”
林小暖根本不吃它这一套。
“您老存在多久了？”
“除了第一任祭司，后来的哪一任祭司小时候你没见过？”
“没准儿还偷偷比较过男祭司的唧唧大小。”
林小暖侧目盯着它，一点都没在怕的，甚至还胆大包天地教育它。
谁让它不杀生呢？
灰絮絮涌动的幅度骤然加剧，看起来很激动。
声音大了一些，终于有了点情绪。
“我没有！”
“嘁——”
林小暖才不在意这种事。
灰絮絮慢慢稳定下来，它又变回最初那个样子。
语气平平，理智分析，精确打击。
“如果你不接受任务，我会关闭系统空间，将你送回1684米的高空。”
“你将进行初速度为0，加速度为9.8m²的自由落体运动，到达地面时，你会变成一滩冒着热气的肉泥。”
林小暖两手一摊，很是无所谓。
“你随意。”
灰絮絮换个方向出击。
“完成任务，你不但能活下去，还可以接手祭司专用银行卡。”
“我又不知道密码……”
“密码我知道。”
林小暖看它一眼，怀疑道。
“真的假的？”
老祖宗左右飘了一下，没有正面回应，转而说起另一件事。
“余额20亿。”
林小暖倒吸一口气，瞪大双眼盯着它。
“多少？”
“20亿。”
林小暖咽咽口水，立刻举着手向它保证。
“老祖宗，这个任务非我莫属，请您相信，我一定能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她必须接下这个任务。
否则就要面对自己变成一摊烂肉的人生结局。
绝不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20亿！
老祖宗废话不多说，立刻给她连接上第一个世界，同时警告她。
“林小暖，务必谨记自己是一个系统的身份，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
“第一个宿主叫谢无伤，待情丝到手，我会再次出现。”
灰絮絮消失了。
林小暖放下手，嘴角控制不住地一直上扬。
老祖宗有一点好。
它不说谎。
20亿是真的！
她要是完成任务，不但能活着，还能获得天降横财20亿！
下半辈子还用愁吗？
下、辈、子都不用愁了好吗！
一想到这里，她干劲十足。
在系统空间摸索一遍，便打开监视器视角，开始观看实时监控。
监控画面里，一个赤着上身浑身浴血的男人躺在水泥地上，他身上还绑着粗粗的麻绳，绳结艺术十分性感。
林小暖看了一眼立刻转身，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这人不是谢无伤，她有谢无伤的实时大头贴。
地上那小哥似乎是难以忍受。
“宫主，您能不能换个地方下手……”
“你这是第一次？”
低低的嗓音仿佛就在耳边响起，声音沉缓，似乎压抑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林小暖通过时不时飘到画面中的金发推断，说话这个就是自己的宿主——谢无伤。
“弟子入门一月有余，第一次来。”
“你忍一忍，没事，死不了。”
宿主抽泣着安慰他，同时，监控中出现一只纤长有力的手。
这只手握住碎瓷片，往那裸体弟子血肉斑驳的锁骨上又划了一道，下手毫不犹豫。
嘴里还十分愧疚地对人家道歉。
“对不起……我，我控制不住……”
林小暖刚想出声说点啥，突然想到什么又赶快闭嘴。
不知道自己身为系统，有没有无敌bug。
老祖宗将她扔到这里，连个温馨提示都没有，她对自己目前的具体功能还不是很了解，不敢轻举妄动。
万一被什么厉害人物给嘎了，自己回去就得摔个粉身碎骨。
“啊！！！！”
这个时候，光溜溜的弟子突然痛叫一声。
她亲爱的宿主立刻摁住这乱动的身体，并开口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林小暖听着谢无伤诚恳的语气，看着他手下的动作，很好奇他是个什么表情。
她心中一动，调动监控视角。
便看到谢无伤金发披在身后，一边流泪一边笑，手里还拿着碎瓷片往那弟子身上划拉。
复杂的表情中压抑着疯狂。
那弟子突然嚎叫一声。
“宫主您放开了来，我能承受住！”
谢无伤动作一顿，表情有些懵。
泪眼朦胧地看了他一会儿，像是要将他的样子铭记于心。
那弟子被他这么一看，突然伸手抱住自己光溜溜的身体。
林小暖这才发现，那人身上的麻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割断了。
他大着胆子弱弱地提醒谢无伤。
“只是您别忘了，一刀一两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