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容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
“你是很聪明,学习也不错,但我不管你和陆思惘是真是假,这事,谣言认定了是,那就是。”
唐梨有些失望,也不想再多听什么,当即道:
“我是个随波逐流的人,老师不愿,就把我调去十三班好了。”
说完,唐梨也没等余容馨回答就转身离开了,好巧不巧的,却遇上了抱作业来的陆思惘。陆思惘迎面走来,见是唐梨,嘴角便不自觉的扬了起来,并喊道:
“唐梨!你来做什么?”
唐梨没有回答,只朝着陆思惘浅浅一笑后,与他擦肩而过。陆思惘没多想,以为她是在因着那些谣言要避着自己。随后,陆思惘抱着作业本进了办公室,见只有余容馨在,便道个好。余容馨也只是笑笑,没与陆思惘多说一字。
那天过后,唐梨开始避着陆思惘,不同他说话,有什么也是让别人代劳。陆思惘不知其意,却没勇气去问为什么。放寒假的时候,陆思惘本想找唐梨问问,可唐梨似乎有事,早早就办完离校手续回了家,陆思惘也只能作罢。
开学再来时,学校里按照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分了班。取年级前一百名学生编为优生班,其余为普通班。这一次,原本的优生班里,下去了不少人,而这其中,就包括唐梨。
不过,听说从优生班下去的学生,是普通班班主任抓阄决定的他们的去处。而唐梨,正好就被整个年级里各项都垫底的十三班班主任抓到了。
听说这个班,风气不好,任课老师在一个学期的时间里将他们全部放弃,所以对他们来说,上课,仅仅只是上课,时间到了,该来来,该走走,不会提前,更不会拖堂。这样的环境,是除了十三班个别同学外都会厌恶的班级,可唐梨好巧不巧,就去了那儿。
关于这事儿,原一班的人都觉得惊讶,因为唐梨的成绩在年级也是名列前茅的,她努力学习的样子也是同学们有目共睹的。
况且她正直,从不屑于作弊这种利己损人的行为,这些,同学们都知道,可是这次,她怎么会突然掉到一百之后呢?
没人知道,甚至连唐梨也不知道。因为她虽那样回答过余容馨,却并不想以自己的学业为代价。而且试题做完后检查过很多次,不至于会是现在这种结果。只是事已至此,她也不愿争辩,反正事实如何,她会亲自证明,也正好,在十三班磨练一下自己对学习的意志力,说不定,还能得到其他收获呢!
但也是自那以后,两人就很少见面了。不过就算到了十三班,那些谣言依旧还在,有时同学淘气,还会在教室走廊外大声说笑,唐梨懒得管,也不想去管。毕竟嘴是别人的,她说一次两次,既然都没人去听信,又何须再浪费口舌?
“这次月考,我们班唐梨考了年级十一名,离第十名只差了一分。”
十三班班主任叫白旗,今年三十一岁,是个语文老师,待学生极好,学生们与她相处甚欢,可即便如此,十三班的语文也是垫底。
“哇!不愧是优生班来的!!”
当然,除了唐梨,班上还有另外五个也是从优生班下来的,只是他们的成绩与唐梨相比,确实逊色不少。所以当唐梨得到表扬时,他们除了羡慕,还有些愧色,但这并没有影响他们与唐梨的友好关系。
唐梨听此,并没有觉得骄傲,只是替班上那些爱学的同学可惜。
从开学来到十三班,唐梨也算是把这个班的情况摸了个大概:
班上63个学生,九个科任教师,一个班主任,统共十个老师。除了音体美和班主任,其他老师基本都是放任他们不管的。上课不会提前一秒,更不会多拖一分。这样的环境,怕是有想学的人都会被淹没吧!
成绩都公布后,只有极个别会反思错题,其余都是下课就放飞自己,好似学校,只不过是人生需要行过的必经之路罢了,至于学习什么的,就是走走过场,装装样子。
当然,也有奋力读书、一心考取的学生,只是他们似乎寻不到属于自己的方法,就算没日没夜的拼尽全力去学,也不及他人课上认真的那几十分钟。
十三班班长就是这样,这也是唐梨第一次见到对学习如此执着却毫无收获的人。
“唐梨,我想问问你一般是怎么学的呀?能不能教教我啊?”
第一次遇到有人这么问自己,唐梨还有点受宠若惊,顿时脑海一空,不知该如何开口,可没过一会儿,又慢慢整理心绪,说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一般只记住最主要的,其余的就延展理解,多了就会有感觉了。不过,不同的人适合的学习方式不一样,你可以多尝试几种,看看那种最合适。”
“哦,好,谢谢。”
竹良骥和平常一样,没有太多的反应。淡淡微笑着,随后就回到了自己位子上。唐梨没多去想什么,只是在心里替他感到难过。
就这样,唐梨平静的度过了在十三班的第一个学期。
因为同属云迷市,学生们离的不算太远,寒假的时候时常会聚在云迷。不过唐梨不喜玩乐,家里父母又不让出去,就在家听候父母差遣。
除夕前夜,唐梨远在北疆的五姑母唐照凤携夫女回云迷,届时唐家齐聚一堂,在云迷市中心的腹夭饭店设宴迎接。
因为唐梨在家族中的地位微乎其微,几乎无人看得见她。于此同遭遇的还有三姑母唐照霜家的大女儿、长唐梨五岁的浦丛月。因此,在唐、浦两个家族中也是两人的关系最好。
但不好的地方就是:她们都知道自己父母一边重男轻女,一边又透露着爱意,所以她们寡断,在家族的不公平对待里没有真正反抗过,反而还会怪罪自身做的不够妥帖。
“啊月姐姐,你知道卫生间在哪儿吗?”
两人挨着坐,唐梨就凑到浦丛月耳边询问。恰巧浦丛月来时去过一次,便回道:
“门口左转再右转。”
“哦,好。”
唐梨点点头,随即起身,欲同长辈们说一下,可心里觉得不妥当,又似乎没人注意到她,便想着不用打招呼,当即离了席。
唐梨走后,唐宁舍就一直看着门口处,浦丛月偶然抬眼,与之对视,心中不免慌乱起来。唐宁舍见此,高挑着眉头,似是对浦丛月的警告。随即唐宁舍就站起身来,大人们见了,纷纷询问道:
“怎么了?”
“要找什么吗?”
......
唐家长辈们似乎都问了,唐宁舍就是笑着,而后道:
“没事,想去厕所。”
接下来,就是一堆人的‘热心’回答,唐宁舍得到答案,便离开了房间。浦丛月不知为何,总觉得心中不安。
唐宁舍顺着廊道往卫生间走去,恰巧遇上上完洗手间出来的唐梨。唐梨抬头与他对视,脑海里第一个声音就是——赶紧回去!之前浦丛月和她说过:唐宁舍看起来人畜无害,平时待人也好,可有些东西,明面上看不出来,他也不会将其表现出来,以后见他,躲着最好!
唐梨不知为何偏偏是这一句,可想起来,确实让她有了些怯意,毕竟网上类似的事件也是有的。
她虽不愿将人都往坏处想,但也会给自己留个心眼。而且这一层只有唐家,现在走廊和卫生间都没有人,唐宁舍要真是意图不轨,她未必能全身而退。
“宁舍哥。”
唐梨说完就要离开,却被唐宁舍一把推进了卫生间,慌乱之中,唐梨突然哑口,眼眶开始红了起来。而唐梨此番反应,却越发的激起了唐宁舍的兽欲。
就在唐宁舍上前扑去时,浦丛月突然冲进来,一把拉开微醉的唐宁舍,将唐梨护在身后,声音略颤着低吼道:
“唐宁舍!”
浦丛月的语气里是带着怨恨的,但她似乎觉得她们两人难敌唐宁舍,所以没有任何手上动作,只说道:
“现在所有人都在这里,你要是敢动一下,我就把那天的事说出来!”
这是浦丛月以为的她自己所持有的盾牌,可这似乎不能让唐宁舍有所惧怕,反而更得意的奸笑道:
“谁会信啊!?啊?在唐家,男人才是天,再说了,你不过就是个外家,就算他们知道了,相信了,也不会帮你!”
唐宁舍步步紧逼,浦丛月依旧护着唐梨,这时唐梨也慢慢缓了过来,猜到了唐宁舍想做什么,顿时又害怕起来,在脑海中幻想着可能发生的一切,却又不想让浦丛月因为自己受到伤害,便鼓足勇气,语气凛冽的说道:
“唐宁舍!你要是敢动!我就一定会把事闹大!!唐家可以偏向你,但社会不会!!!”
唐梨深知唐家大人们的思想,知道他们重男轻女、好脸面,要是真出了事,绝不会让它传出去,而是让受害者忍气吞声。
可唐梨坚信公理不会,民众不会,唐家的敌人更不会!只要她活着,就算和唐家翻脸,也无所谓!!反正唐家也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何必眷恋他们的那些所谓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