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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回夫人后,疯批他宠妻上瘾畅读精品小说》精彩片段
她吃完了三明治,终于恢复了平日的模样。
“你赶紧进去吧,我不用陪,我已经好了。”
徐少辰意味深长地看向她:“你呢?”
沈瑶初抿了抿唇,然后假假地笑着:“今天我想任性一回,直接回家。”
徐少辰没有逼迫沈瑶初,只是起身把垃圾都收好,丢进了垃圾桶。
“我送你。”
沈瑶初摆手:“不要,我自己去打车。”
“那我送你去打车。”
沈瑶初正准备再说话,就听见徐少辰低低的声音传来。
“你再拒绝,我就送你回家。”
沈瑶初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只能妥协:“好吧,那你送我到路口吧。”
徐少辰是一个称职的男伴,一直陪着沈瑶初等出租车。
两人的身高差刚好让沈瑶初抬头就能看到他的鼻尖。
沈瑶初的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是高禹川的电话,沈瑶初直接挂断,放回包里。
“为什么挂我电话?”
熟悉而冷淡的男声传进了沈瑶初的耳朵。
沈瑶初回头,来人正是高禹川。
他的目光幽幽地望过来,不动声色地在沈瑶初和徐少辰之前来回逡巡。
“沈瑶初,你要去哪里?”沈瑶初抬眸望向高禹川,发现他半阖的眼睛里含着一抹不易察觉地嘲讽之意:“你要跟他回家?”
徐少辰忍无可忍地说:“你有什么脸问这个问题?”
眼看着硝烟在两人之间燃起,沈瑶初只能站在两人之间。
她思忖了片刻,笑吟吟地回头说:“徐少辰,你先回去吧,同学们都等着呢。”
“可是……”
“我没事。”沈瑶初抿了抿唇:“有些事,总要说清楚的。”
城市的夜生活正在热闹上演,鳞次栉比的高楼林立,还没有关门的商铺隔着马路相望。洒水车还在作业,将带着灰扑扑颜色的花坛喷得湿漉漉的,街对面的咖啡厅招牌好像也被水雾蒙了一层,一闪一闪,线条好像没有那么清晰了。
徐少辰虽然不爽,还是尊重了沈瑶初的选择。
晚风肆虐,沈瑶初带着高禹川走到了没有人的转角小巷。
比刚才高禹川和慕以安接吻的巷子还要黑,沈瑶初低着头看着地面两人的影子,轮廓不甚清晰,分不清手脚,只有一种理不乱剪还乱的纠缠感。
高禹川直直站在她面前,她抬眸,就能对上他冰冷的视线,嘴角明明挂着笑意,却有人如坠冰窖。
他勾着嘴角,鄙夷地问:“如果不是我碰到了,你打算跟他回家吗?然后呢?要借着酒劲上床吗?和我们当初一样?”
沈瑶初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凝望着他,尤其他那张刚被慕以安亲吻过的嘴唇,一张一合的,让她觉得有点恶心。
“我没有干涉你和慕以安接吻,你又为什么要干涉我呢?”
沈瑶初不动声色地用平静地语气说出这句话。
高禹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怔愣了一下,随即皱眉。
“你刚才也在?”
沈瑶初笑了笑:“对不起,我确实不该在。”她忍着尖刀切割心脏的痛,继续自嘲说着:“啊,我是不是也不该多嘴?我们说好了的,我没有资格说慕以安的名字。”
“沈瑶初,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那就不要找我说话。”
沈瑶初转身想要离开。
高禹川突然从她身后,挽住她的脖子,将她往后带,等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把她按倒在墙上。
他的嘴唇就那样强势地凑了过来。
沈瑶初拼命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抓住双手,举起来压在墙上。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沈瑶初应该不会再见高禹川了。明明打定了主意,和自己的少女情怀总是诗彻底说再见。可如今,她却亲自把自己的咽喉送上,让高禹川紧紧扼住。
哪怕现在领了一张证,她还是时不时会产生放弃的想法。每次她这样想的时候,他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出现在她面前,考验她本就不坚定的决心。一切似乎走进了死胡同,她自己也没有什么信心可以坚持多久。
如果没有爱,那么,请给她钱吧。把他们的关系变得简单一些,这样,她不会期待,他也不用负担。
**
辛苦的一天终于结束,沈瑶初下班后,一直有些飘忽,班车到市区停下,拎着从单位买回来的包子馒头走在不平的窄巷里。好不容易到家,用钥匙打开家门,拖鞋都还没换好,沈瑶初就听见客厅里传来低抑的哭泣声。
沈瑶初抬眸一看,心中已然有数。嫂子一见她回来,立刻敛起了表情,用纸巾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说道:“妈,瑶初,那我先去带孩子做作业了。”
嫂子路过沈瑶初身边时,沈瑶初忍不住起了些鸡皮疙瘩。
这一幕一年要在家中上演数次,每一次的目的都是一样——为了要钱。
果不其然,那边嫂子刚走,这边妈妈周红丽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了:“瑶初,你这个季度的绩效多久发啊?”也不等沈瑶初的回答,就开始道她的难处:“沈伟义这个月又没挣到钱回来,没有底薪的工作你也知道的,他不开单,公司就只交保险了,他这个身体你也是知道的,心衰加肾衰,你嫂子也不敢逼他。这一说又半年了,要复查了,得要钱啊,凯凯的兴趣班要交钱了,得一万七。”
沈瑶初身上的凉意还没散去,看着周红丽那嘴脸,心中有一瞬间的失望,但是她很快就接受了,一边摘围巾一边冷漠地回答:“我没钱了。”
沈瑶初的四个字立刻把周红丽点着了,她马上开始梨花带雨地输出:“你哥有病,逼狠了,发起病来谁能承担后果?你嫂子工资低,你做姑姑的,又是医生,你不贴补,谁贴补?”
沈瑶初听到这里,忍不住反驳:“他们没钱就不要生孩子,众筹养儿子,我听都没听过。”
“你说话还能再难听点吗沈瑶初?你住家里吃家里,我都没找你……”
沈瑶初没耐心听,直接打断:“您确定没找吗?我今年已经给了三万多了,现在才几月?我每天只在家吃一顿饭,怎么都够了吧?”
沈瑶初已经厌恶了嫂子的套路,哥哥的软弱和妈妈强势要钱的面孔。她懒得说下去,把单位里买的包子馒头放在桌上,“我也不是印钱的,再说了,我也有孩子了,以后我还要养我的孩子。”
沈瑶初不说孩子还好,一说,周红丽立刻跟被点燃的炮仗一样,炸了:“你还好意思说啊?领了证才说,你是想把我气死?我嫁女儿的,没见过自己的女婿,没有两家人一起见面吃饭订婚,没有彩礼三金的送上门,你主意真是大上天了,我看你是准备把你爸从坟里气出来!”
沈瑶初不想提这些,也不愿和周红丽纠缠,“彩礼会给的,已经说好了。”
想到和高禹川谈彩礼的场景,她就忍不住感觉到一阵难忍的羞辱,她用俗世里她鄙夷的东西去亵渎了谪仙,虽然谪仙轻描淡写,可她还是为自己感觉到悲哀,在他面前,她彻底丢掉了她视如生命的自尊心。
她胸闷难忍,最后只说了一句:“他执飞了,等回来了,会上门把钱给你的。”
周红丽被她的话气到,她要进屋了,还撵着骂:“你这没良心的丫头,我要真的想靠你结婚挣钱,我不早点就把你嫁了?我还给你读那么多书做什么?你哥中专毕业考不上我就不给他读了,你会读书,医学生读七年,我是不是咬着牙供?”说着说着,周丽红就哭了起来:“我不是心疼你这么不明不白地结婚?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男的根本不把你当回事?要是当回事,怎么可能领证前不到家里来?”
沈瑶初进了房,周红丽没有强行进来。屋内没有开灯,只有台灯下的一个夜灯娃娃亮着,散发着微弱的光。
门外,周红丽还在喋喋不休,“我看钱有错吗?一定要嫁到那种一块钱掰成两瓣花的男人,才叫爱情吗?贫贱夫妻百事哀,人品一眼怎么看得准?钱都是明面上的,不仅能让你过得舒服,我们也能沾点光。你马上也有孩子了,你要是生个女儿,你才能理解我!”
……
沈瑶初背靠着墙站着,心里五味杂陈。周红丽一直是这样矛盾的存在,不和她谈钱的时候,她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谈钱时候又刻薄到了极致,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沈瑶初内心对母爱的渴望,让她总是下不了决心彻底离开这个家。
当然,周红丽也不是每句话都说得没有道理,比如说高禹川和她的关系,倒是一针见血的。
沈瑶初自嘲地笑了笑。
**
苏晓见沈瑶初这两天心情不是太好,主动提出请客,沈瑶初早孕反应刚好了一些,又开始进入了嗜睡的时期,比起去聚餐,她更想回去休息,但苏晓盛情之下,她只能赴约。
高禹川和夏河洲坐在餐厅外区的角落,两个大男人,到这种文艺情调的餐厅,高禹川想来这事就有猫腻。果然,不一会儿,两个年轻女孩就手挽手出现了。
苏晓拉着沈瑶初坐下,四人两两相对,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沈瑶初眼皮不自觉地一跳。
高禹川直起了身子,不再只是盯着手机看。他漫不经心地挽着自己的衬衣袖口,露出一截肌肉紧实的小臂,听着苏晓在那卖力地撮合沈瑶初和夏河洲。
“夏河洲两天没见着人,瑶初就一直问啊问的。”说着,顶了顶沈瑶初的肩膀:“这会儿见着人了,倒是不好意思了。”
沈瑶初有点佩服苏晓的拉郎配,抬起头看着夏河洲那纯真的眼神,觉得有些头痛,想了想,乱扯了一个理由:“家里有个下辈想考飞行员,想找夏机长咨询。”
“好啊,下次我们单独约。”
夏河洲话音刚落,高禹川就睨了她一眼,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几句干唠结束,大约也是有些尴尬,夏河洲伸手将桌上的烟盒摸了过来,叼了一根到嘴边,拿出打火机,正准备点烟,就被一只大手按住了。
白皙手背上的筋脉都长得恰到好处的好看。
在场的人都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高禹川眼皮微抬,嗓音低沉:“她现在不能闻烟味。”
沈瑶初没想到他会出来,还有点懵,本能地回答:“当然不介意。”
大约是包厢里比较热,徐少辰把衬衫袖口解开了,往手臂上卷了两卷,露出一小截白皙却紧实有力的小臂。他看上去斯斯文文,却不是那种病态的瘦弱。记忆中他每天早起晨跑,每次都有一堆女生去和他“偶遇”。
此时,两人并排站在玻璃门旁,徐少辰比她高大半个头,她抬起头,只能看到他漂亮的下颌线,以及侧面看微微凸起的喉结。
“饭局很闷吧?”他突然侧头过来,喉结上下动了动。
她赶紧转过头去,望向前方,斟酌了一下,回答道:“有点。”
“这次见面,你比从前沉稳了很多。”
“是吗?领导在,习惯性的怂吧。”
沈瑶初本来是出来透透气,这会儿被迫尬聊,更憋闷了,正想着说点什么能走时,徐少辰毫无征兆地凑近了她。
高大的身姿倏忽间倾身,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手臂抬起,好像要把她拥入怀中一般。那扑面而来的陌生男人的气息,让她的心脏在一瞬间好像跳到了嗓子眼,整个人也本能地大退了一步。
徐少辰的手还停在半空中,一双丹凤眼定定地看着沈瑶初,好像能洞穿她的灵魂。
他嘴角微微泛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伸手从她头发上轻轻而过。
“你头上有一根线。”
沈瑶初看着他手中那根不知道什么东西上掉的线,尴尬地脚拇指在鞋里抓到了一起。
他盯着她,眼中好像隔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懂。
“你以为我要干什么?”他问。
沈瑶初牵着嘴角,一个尴尬的笑僵在脸上。
她与他保持着距离,生硬地转着话题:“你应该结婚了吧?老婆也是医生吗?”
徐少辰顿声,直勾勾的看着沈瑶初。
“我工作很忙。”
这答非所问的话,让沈瑶初有些措手不及。
“哈……”沈瑶初干笑着:“也是,外科是最累的,工作肯定忙。”
徐少辰没有顺着沈瑶初的话,而是说:“我没有结婚,我工作很忙,是在名单上看到了你的名字,我才同意来培训。”
这走向让沈瑶初毫无防备,一时有些茫然无措,只能怔然地抬头望着他。
他说:“你呢,沈瑶初,你结婚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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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修部的同事脱单,被起哄要请客,当时高禹川刚好在维修部,就被一起叫来了。
吃饭的地方是港区的大酒店,几个同事一边走一边吐槽。
“天天吃,里面排骨每次都13块,我都验证了N次了。”
“有的吃都不错了,别挑三拣四。”
“脱单了不起,说话都硬气了。”
……
高禹川跟在人群最后,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机。
酒店的门口有一片初春乍绿的草坪,橘黄的路灯洋洋洒洒照射其上,好像铺了一层薄绒的布料。几只雪白的鸽子扑棱着翅膀落地,打扰了幽幽平静的夜色。
高禹川一抬头,就看到了沈瑶初……和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
高禹川的脚步不觉慢慢停了下来。
一辆推车从门口经过,差点撞到了沈瑶初,那个男人眼疾手快将沈瑶初扯了过去,护在怀中。
推推车的工作人员急忙道歉,男人好似看不见他似的,只是紧凝着眉头,上下检查着怀中沈瑶初。
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沈瑶初的胳膊,而沈瑶初……没有推开他。
高禹川垂着的手一点一点攥握了起来,眸光渐渐变暗。
同事见高禹川掉队,喊了几声他都没应,只得走回头喊他。
沈瑶初刚回家,就被妈妈周红丽念了。
“在外吃饭也不提前说,做了那么多都浪费了。”
沈瑶初抬头看,桌上热菜板还开着,上面放着单独给沈瑶初留的饭菜。
“那你给我装饭盒吧,我明天带去单位吃。”
周红丽见她说得满不在乎,瞪着眼说:“你一个孕妇怎么能吃过夜的,我明天中午吃,你吃新鲜的。”
沈瑶初不以为然:“单位食堂也不见得多新鲜,食材也看不见啊,家里的饭菜热热不见得不如食堂新鲜。”
“这种做熟的热了有亚硝酸盐。算了算了,跟你说你也不听的,浪费口舌。”
周红丽懒得和她讨论,关掉了热菜板的电源。
沈瑶初坐在沙发上,从墙缝里找到了充电线,充上电开始刷视频。
周红丽见状,心里一万个不爽,皱着眉碎碎叨叨:“你那个神秘老公是什么意思啊?说周末见面,也不说是周末哪一天,什么时间。他的时间是时间,我们都是大闲人啊?他怎么搞得跟皇帝似的,我们都得等着他召见啊?”
沈瑶初一听到这个话题,刷视频的心情都没了。
“是你非要见,不见不就好了?”
沈瑶初的话把周红丽气得够呛。
“沈瑶初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周红丽被气到要捂胸口,压制着脾气,严肃地质问她:“我发现你好像特别烦我们说要见面的话题,你给我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周红丽皱眉:“别人是自愿和你结婚的吗?该不会是你拿孩子要挟别人,别人不得已的吧?”
周红丽老了以后,眼皮一直松弛遮盖半个眼睛,此刻她睁得大大的,瞳孔都能看清了。
沈瑶初侧着头,没有回话。
周红丽觉得自己的猜测被默认,嘴唇和下巴此时激动得直打颤,“要是这样你赶紧去给我把孩子打掉。男人最无情了,要是不情愿娶的,以后对你们娘俩都不会好!”
沈瑶初被说得两颊通红,脸上越来越臊,最后,她咬着后槽牙说:“他就是最近有点太忙了,每天四段的飞,回家就是深夜了。说了会见就是会见,你别想太多了。”
……
费了不少唇舌,沈瑶初才算是把周红丽安抚住了。
不论是身体还是内心都很疲惫。
高禹川周末到底是怎么安排的,沈瑶初根本不知道。
经过慕以安那一闹,他还会不会履行当初的承诺,沈瑶初一点把握都没有。
躺在床上,沈瑶初望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发呆。
周末现在对她来说就跟死期一样,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好好度过这一周。现在要解决周红丽,就不得不联系高禹川。
真让人为难,早知道还不如早上就开口,还能利用他今天那点廉价的愧疚感。
躺了一会儿,沈瑶初轻叹了一口气,该解决的也不可能逃得掉。算着他回鹿港的时间,应该也快降落了。她拿过手机,开始编辑要发给高禹川的信息。
「周末你有没有确定好时间?打算什么时候和我家人见面?」
沈瑶初打完,又觉得这语气似乎太强势了,又补打了一句「如果不方便,可以改期。」。
信息发送出去,沈瑶初握着手机,有些紧张地等待着回复。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半小时……一小时过去。
沈瑶初睡前最后看了一眼信息,他仍旧没有回复。
她突然就想起,高禹川在她面前接到慕以安信息的样子。
看一眼名字,就立刻拿过手机看信息,一秒都不会耽搁。
沈瑶初想,对高禹川来说,慕以安是慕以安,别的女人是别的女人。
她只是别的女人里,不小心怀孕的一个,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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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的地方离酒吧有些远,高禹川要步行十几分钟。
路上遇到几个醉鬼,凑近了都能被那冲天的酒气熏吐。有人在路边呕吐,让本就嘈杂的环境变得更加不堪。
高禹川的手机快没电了,上车后,他刚吧手机放进充电槽里,电话就响了。
看了一眼屏幕,是夏河洲。想来是他走了,那帮家伙就找夏河洲问情况了。
他皱了皱眉,一边开车一边接通。
夏河洲开口就如同连环炮一样质问起来。
“怎么回事啊这是?和太子那几个怎么就闹起来了?”夏河洲也是刚下班回家,本来就累得不行了,这会儿还要一边刷牙一边解决问题:“你们出去玩就玩,电话怎么就打到我这里来了?我上完班回家还得搞调停工作,我不累啊?”
挡风玻璃上飘了几滴水,感应雨刮以为是下雨了,自动刮了一下,水太少,刮在玻璃上发出很刺耳的摩擦声。
高禹川墨黑的眸子静凝着,仿佛没情绪似的。他说话时声音不高,吐字清晰。
“没事。”
就两个字,却有点耐人寻味。
夏河洲自然是不会相信他的话,严词驳斥:“没事你怎么酒都没开始喝就走了?都是朋友,你这样很不给面子,谁能舒服?”
高禹川开着车,目光微冷,望向远方说道:“那间酒吧太low,酒的味道难闻,音响很垃圾,去的人素质很低。”
看似回答得有理有据,实则语气敷衍。夏河洲才不会相信。
这就不是他的性格会做出来的事。平日他再怎么古怪,在外总还是能与人维持基本的体面。今天他主动要去喝酒,酒还没喝上酒突然离场,只有一个原因:他不爽了。
夏河洲寻思了几秒,想到他们说的现场经过,试探性地问道:“是不是因为太子提到,他想追沈瑶初?”
一辆警车和救护车快速从后方驶来,一路超车。午夜里,令人揪心的警笛声呼啸着远去。刚好掩盖了沈瑶初三个字。
耳畔恢复了安静,高禹川专注开着车,神色平静。路灯的光源像钢琴的琴键,一黑一白交替出现,掠过他线条分明的脸庞。
冷凝的眉宇间,隐隐泛起一抹复杂之色。
夏河洲见高禹川不回话,内心偏向于高禹川是在默认。
一时也涌现出万千思绪。规律的呼吸声中夹杂了一声很轻的叹息。
“你不爽太子提到沈瑶初,你是对沈瑶初动心了吗?那慕以安呢?”他的语调变得低沉而压抑,顿了顿,严肃地问:
“高禹川,你他妈到底喜欢谁啊?”
“那里面,真的有一个孩子吗?”
沈瑶初听清她话里的内容,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下意识就护住自己的肚子。
慕以安看到她突然的防备,马上解释:“你放心,我没有那么丧心病狂。”
沈瑶初还是维持着站着的姿势,低头看着她。
她仿佛自言自语地说:“他很讨厌小孩,能让你怀孕,应该也是有一些感情的吧。”
沈瑶初垂着的手握了握,指甲几乎要抠进手心。眼眸低垂,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
“这个孩子只是一个意外。”她说。
慕以安的眼微微泛红,坐在那里没出声。
两人的关系实在有些尴尬,完全不熟,也不是朋友,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和高禹川有关系,而高禹川,也是引起眼下这种微妙氛围的原因。
许久许久,久到沈瑶初不知该走该留时,慕以安才缓缓开口。
“如果我求你,你能把高禹川还给我吗?”
沈瑶初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拿掉这个孩子好吗?”慕以安的眸子里满是祈求,一个骄傲到不屑与情敌纠缠的女人,却在情敌面前示弱,甚至做出没有尊严的请求:“你只要把高禹川还给我,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会给你。”
见沈瑶初不说话,她突然站了起来,将沈瑶初抓住,情绪也开始有些失控:“可以吗?沈医生,求你了。”
沈瑶初看着被她抓得紧紧的衣袖,想扯回来,但她抓得太紧,她只能站着不动。
“慕小姐,这件事我一个人不能决定。”沈瑶初咬了咬嘴唇:“或者,你去问问高禹川好吗?”
沈瑶初低下头:“……如果他要我拿掉孩子,我会拿掉的。”
“……”
两人说话太过专注,没有注意到周围突发的变化。
喝着咖啡的客人,路过的路人,以及送餐的服务员,都被汽车疾驰、轮胎擦过地面的刺耳声音吸引。
“快跑!”一个男人大喊。
但一切已经来不及,一辆货车瞬间冲过马路牙子,直接冲了上来。
“哗啦啦——”
雨棚被撞,瞬间塌了。
一声巨响,沈瑶初头顶瞬间一黑,下一秒,她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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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瑶初只记得自己迷糊中被送上了救护车,等她醒过来,已经不知道慕以安在哪里了,也算好消息,总算不用再面对那种尴尬的修罗场。
急诊室里很忙碌,刺眼的照明灯照的她头脑有些紧绷。与她一起送来的人有几个,据说有的伤势比较严重,她算走运的,没什么大事。
“18床,医生说你要去做个B超,你的家属来了吗?”
护士已经催促了几次了,沈瑶初有些后悔问孩子的事,握着手机,迟迟没有动。
那种灭顶的黑,让她产生了恐惧感。刚醒转的时候太慌张了,第一反应就是抓着医生问自己孩子的问题。
冷静下来,没有腹痛,床上裤子上都干干净净,没有出血,应该是没有问题。但是作为医生,知道手上的患者是个孕妇,自然是不敢随意处置了。
沈瑶初不知道给谁打电话,按照常理,应该打给高禹川,可她心里没底,她不确定高禹川会不会为她而来。
沈瑶初攥紧了手机,想了想,还是给他打去了电话。
“嘟——嘟——嘟——”
长长的等待音让沈瑶初有些犹豫要不要挂断,还不等她想明白,电话已经被接了起来。
那边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他的声音匆忙而冷漠,沈瑶初的惴惴不安以及零星的期待,像火星子被人浇了冷水,瞬间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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